问题

克里斯托弗·诺兰是否被过誉了?

回答
克里斯托弗·诺兰,这个名字在影迷心中早已是“烧脑”、“宏大”、“概念化”的代名词。从《记忆碎片》的非线性叙事,到《盗梦空间》里层层递进的梦境,再到《星际穿越》对相对论的视觉化呈现,他几乎成了一种独特风格的标签。那么,这位备受追捧的导演,是否真的如同他的作品一样,经得起时间的审视,还是仅仅被一部分“诺兰信徒”过度神化了?

要判断一个导演是否被“过誉”,其实是一个非常复杂且主观的问题。这不仅仅关乎作品本身的质量,更涉及观众的期待、时代的审美偏好,甚至是电影产业的影响力。在讨论诺兰时,我们不得不承认他对于商业片创作边界的不断拓展,以及他将严肃的哲学和科学概念融入大众娱乐电影的非凡能力。

支撑“被高估”论点的几个角度:

叙事上的“炫技”与空洞的内核? 诺兰最标志性的手法之一就是非线性叙事。从《记忆碎片》的倒叙,《失眠症》的双线索,到《致命ID》式的多视角,他擅长用复杂的结构来吸引观众。但批评者认为,有时这种结构是为了结构而存在,而非真正服务于故事的深度。比如,《盗梦空间》的复杂规则和层层梦境,固然令人称奇,但其情感内核——一个父亲对孩子的思念,有时显得被精巧的机制所掩盖,不够打动人心。有人觉得,他制造的“烧脑”感,更像是一种智力游戏,一旦游戏规则被揭示,余下的就只是表面的刺激。

角色塑造的扁平化? 尽管诺兰的电影常有明星云集,但很多时候,他的角色更像是推动剧情的工具,而非有血有肉的个体。他们的动机往往是单一的(复仇、拯救世界、证明自己),情感表达也常常比较内敛或程式化。例如,《蝙 haya》三部曲中,蝙蝠侠的心理探索虽然不少,但与克里斯蒂安·贝尔塑造的标志性“黑暗骑士”形象相比,许多配角甚至反派,都显得脸谱化,服务于宏大主题,却缺乏细腻的个人弧光。

哲学与科学的“表面化”引用? 诺兰喜欢在电影中探讨哲学命题(存在、记忆、时间)和科学理论(相对论、量子力学)。《星际穿越》试图展现硬科幻,但其中关于爱情超越维度的解释,以及某些科学原理的简化处理,让一些专业人士诟病其“挂羊头卖狗肉”。批评者认为,他更多的是借用这些高深的理论来为电影增添“智识”的光环,而非进行真正深入的探讨。这些概念,对于非专业观众来说,可能足够“酷”,但对于熟悉领域的观众,可能显得浅尝辄止。

对“大师”的过度崇拜? 诺兰的忠实粉丝群体非常强大,他们将其作品奉为神作,对任何批评都难以接受。这种“粉丝滤镜”在一定程度上助长了“过誉”的印象。每一次新作发布,都会引发铺天盖地的讨论和赞美,有时这种期待本身就可能让作品承受过大的压力,以至于任何不完美之处都会被放大。

然而,我们也不能忽视他独特的艺术价值和影响力:

商业与艺术的成功平衡: 诺兰是少数能在好莱坞大片体系中保持极高艺术追求和个人风格的导演。他的电影,即使概念复杂,依然能吸引大量观众走进影院,并获得可观的票房。这种商业上的成功,为他争取了更大的创作自由,也证明了市场并非只接受同质化的爆米花电影。

对电影形式的创新探索: 《记忆碎片》的非线性叙事,《盗梦空间》的梦境构建,《信条》的时间逆转,这些都是在电影语言上的大胆尝试。他让观众重新思考叙事结构的可能性,迫使他们在观影过程中保持高度的专注和思考。这种“参与感”是很多平庸电影所不具备的。

宏大叙事与普世情感的结合: 尽管被诟病角色扁平,但诺兰电影中探讨的父女情(《星际穿越》)、责任与牺牲(《蝙蝠侠》三部曲)、身份认同(《盗梦空间》)等主题,依然能触动很多人。他试图用宏大的背景来承载普通人的情感,虽然有时略显笨拙,但其意图是真诚的。

引领观影体验: 在流媒体盛行的时代,诺兰始终坚持在电影院观看他的作品,他认为电影院是体验其电影的最佳场所。他的电影,从视听效果到叙事密度,都仿佛在呼唤一种“沉浸式”的观影体验。这种对电影院文化的坚持,本身也具有一定的意义。

独立思考的激发: 他的电影并非提供标准答案,而是抛出问题,鼓励观众自己去思考。每一次观影后,观众之间的讨论,对情节和主题的不同解读,正是其作品生命力的体现。这种激发观众主动思考的能力,是很多电影所不具备的。

总结来说,克里斯托弗·诺兰是否被过誉,没有一个绝对的答案。

如果用“大师”的标准来衡量,他可能还未达到某些历史巨匠的高度,尤其是在人物塑造的细腻度和情感的深度上,他确实还有进步空间。他的“烧脑”有时确实更像是技巧的展示,而非深邃思想的流露。

但是,如果考虑到他在商业电影领域所承担的“搅局者”角色,他对电影形式的创新,以及他试图将严肃议题带给大众的努力,那么他的价值就不可被低估。他让很多人重新发现了电影院的魅力,重新燃起了对复杂叙事和深刻主题的兴趣。

更重要的是,我们不应该用非黑即白的眼光来看待一位导演。他是一位在商业与艺术之间找到了独特生存之道,并且持续对电影语言进行探索的创作者。他的电影能引发如此大的争议和讨论,本身就说明了他的作品具有某种“不平凡”之处。

与其纠结于“是否被过誉”,不如去思考:他的电影是否触动了你?是否让你对电影有了新的认识?是否在观影后留下了让你回味的内容?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么无论别人怎么评价,他就是你心中那位值得观看的导演。而对于那些挑剔的评价,或许也是鞭策他不断前进的动力。他是一位仍在创作中的导演,未来的作品或许能为这个问题提供更清晰的答案。

网友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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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觉得长

觉得无聊

觉得观众过度解读

觉得你们丫跟着吹就是装逼

我来告诉你们

不是影片开始半小时之内没有飙车戏动作戏和床戏就叫长和无聊

不是影片剧情解释不唯一埋梗千千万而你一个看不出来面对5000字影评都嫌长就叫过度解读。

更不是那么多人喜欢一个电影就为了装逼,装个逼我要浪费两小时的人生在一个假喜欢的电影上,这叫真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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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一谈个人的看法。

诺兰与“过誉”,有着非常微妙的关系。曾经的他,以“复杂”著称,在一部部不经过“万字长文解析那些细节”就仿佛看不透“核心诡计”的作品堆积之下,建立起了绝不“过誉”的民间口碑,而不被学院奖项青睐的情况,就变成了所谓的“学院派仇视商业作者”。而到了《敦刻尔克》和《信条》,诺兰则开始出现口碑上的下滑。《信条》在“诡计”严谨性上的缺失,更是让它成为了诺兰作品里评分最低的一部作品。随之,“过誉”二字,开始与诺兰挂上了联系。

当然,不可否认的是,《信条》,在诺兰被广泛认知的“传统强项”上,确实远远不够完美。但在另一方面,我们也应该看到,本作虽然看上去与诺兰一贯风格相同,但他的用功之处却更多地放在了别处。这样的调整,其实便是诺兰的一种主观努力----曾经那个“复杂诡计”的他,事实上有所“过誉”,而如今的他,则正在更加扎实地进发,试图真正地攀上那个高度。

在诺兰影迷的评价中,可以比较明显地感受到这一点:不够复杂,不够严谨,不够硬核,就是一部普通的好莱坞大片。这当然是诺兰作品的既往优势,也是他最为“称誉”的环节。但事实上,这恰恰是一个他曾经被一定程度上“过誉”的理由:从什么时候开始,电影成为了一种比拼复杂的数学竞赛,变成了不“细思恐极”就不够水准的游戏?

《信条》里的诺兰,试图将自己的传统风格——新奇的诡计,叙事的奇观——与电影艺术更加本质的价值,结合起来。事实上,此前的诺兰已经在各部作品中走上了这条道路,只是《信条》中走得更远、更深入。《信条》当然有问题,而且不少:人物动机的缺乏,角色情绪的剥离,剧情逻辑的漏洞。但是,在比剧情层面更高一级的角度来看,《信条》中的诺兰,无异于前进了重要的一步。他延续了近些年来的进步,更加试图让自己去靠近了电影作为艺术的某些传统本质,使其与自己的一贯优点相结合。

在影片上映前,大量的影迷将关注点放在了“观影门槛”之上,问出了大量“ 需要做哪些准备”之类的问题,仿佛没有充足的物理学知识,就无法看懂诺兰的这部作品。实际上,这种专业性极强的知识所造成的观影门槛,是不需要被特别注意的。诺兰是否使用了这些东西,来作为剧情的推动要素?当然。但这会影响他对于自己主题表意的绝对障碍吗?

以前的诺兰,或许会。这次的诺兰,不太会。这肯定是一件可喜的事情。

事实上,当我们暂时性地放下对于片中那些晦涩理论的精研,抛弃对于每一个细节概念的吸收,而去看这部作品的主干,那么它其实是不太有门槛的。穿越时空,是一个被各种电影玩烂了的题材。正向时间与逆向时间,则是诺兰对如此老题材的第一次升级。时间钳形活动与逆转仓,完成了对老题材的第二次升级,构成了核心主题的表意重点。当代的人类与未来的人类,他们之间的斗争成为了影片剧情的主干。正向时间,是当代人类的时间线,他们走向着未来。逆向时间,则是未来人类的时间线,他们走向着他们的“过去”,即当代人类的“现在”。

这样一来,“现在”就成为了当代人与未来人斗争的主舞台,成为了正向时间与逆向时间的交点,并且,伴随着当代人时间每一天的正向推移所不断形成的“未来”,成为了“未来”与“过去”的冲突之处。随之,它成为了当代人“相信未来可能性”的自由意志、未来人“一切注定”的宿命思想,这两种信条之间的对抗舞台。进一步地,诺兰借助正向时间与逆向时间,对两种信条的深度阐释与加力。正向时间之下,当代人对顺序时间线中的未来一无所知,因此他们相信自己的未来是可塑的,完全正常。

更漂亮的处理在于另一部分。逆向时间之下,未来人要逆转时间的正向流动,将自己的“过去”变成“未来”,而那些名为“未来”的“过去”,却是他们的祖先已然经历一遍,熟记于心的既成之事,就如同那些已经钉在墙上的子弹、摆在地上的手枪一样,成为了提前预支的“已发生之事”,而逆转时间的未来人,只是将这一切忠实地走一遍过场而已。将一个确定性的“过去”当作“未来”的行为,完美对应了未来人“一切注定,未来不可变”的宿命论:他们的未来,本身就是他们的过去。

诺兰用自己对时间的设定撑起了剧情主干的对抗,更有力地加持出了两种信条之间的冲突。并且,他也在电影中的很多要素——包括正反拼接的海报—-强调着这样的矛盾。

到此为止,诺兰的工作很出色,但还不够让人惊叹。他最值得赞扬的,是上面提到的“第二层升级”,与时间钳形与逆转仓有关的内容。

在初步解释时间概念与影片设定的时候,诺兰实际上已经给出了自己的第二层提升,终极的立意。那颗被用来解释正向与逆向时间的子弹,用正向的“扔下”与逆向的“捡起”,提出了对待同一个子弹的两种相反思维。让诺兰首次针对同一事物,给出了两种完全对立相反的思考方式。

并且,在很多场景中,诺兰都提供了类似的“子弹”。同一剧情与画面中,对待同一个事物或行为,两种截然相反的思维与认知的矛盾中并立共存。例如,在主角与帕丁森试图登上军火商的住宅时,他们对于“降落伞”这一事物的理解:传统的降落伞是“跳下”,而这里却被他们用作了“弹上”。这样的设计,让电影中的相反与冲突脱离了剧情层面的单纯“正向时间者与逆向时间者”正反对决,而升级到了看待同一事物的思维、思想之上。这也引导出了两派人对于“时间”这一核心事物的思想区别,各自的信条。“自由意志”,“宿命思维”。

事实上,这两种思维方式的存在,在电影的开场部分已经有了暗示。正向时间的主角,明确地展现出了自由意志。当他面对定时炸弹、“你救不了他们”的告知,依然固执地否认,想要挽救歌剧院中观众的生命。在随后的爆炸中,我们看到了剧院挽救成功的结局。在这里,诺兰第一次展现出了自由的意志,并让这种“相信未来无限可能性”的思想获得了胜利。他由此创造了两种思想的第一次对立冲突:对于炸弹即将爆炸一事的宿命论和自由论,前者赢得了本次对抗。

随后,主角被抓,诺兰用了多个闹钟的特写,并让反派反复强调“七点”,借助两边正向行驶的火车,来展现时间的正向。接着,面对反派笃定的“任何人都只能对这种酷刑熬到七点”判断,主角再次表现出了逆反,吞掉了自杀药丸。这一次,主角成功地反抗了反派基于酷刑过往经验而对未来的笃定判断。

这两段中,诺兰都创造了对待同一事物的认知与思维上的对立冲突。对于爆炸与酷刑,持宿命论的人物基于剩余时间与主角队友等过往经验,提前预知了未来结果的不可变。而另一边,持自由论的主角基于自己的意志,与宿命论的判断进行对抗。两种思维,在结果上各有一次胜负,也就强化了两种思维在电影中的对抗主题。

由此可见,诺兰在片中并不仅仅是让正反两派在剧情上对立,更动用各种段落,将这一切升级:看待同一问题与事物时,高度对立的两种思维。人物在各种细节中,都表现出了两种思维中的某一种。很多影迷认为,片中的两派信条都显得过于空泛,但如果我们去把握每一段,就可以发现,诺兰已经在逐步地铺垫,诠释人物,利用一些更容易理解的具体微观,去表现他们(尤其是主角)的思维方式与思想站队了。

事实上,这样的心思,渗透在很多细节之中。例如,在男主角与帕丁森混入飞机仓库的段落中,机场的安保人员说出了“紧急状态后只有10秒可以逃生,工作人员生命的优先级低于安全”这一句话。从这里来看,对于“逃生”这件事情,10秒钟显然是不够的。但在随后,当紧急状态真的发生,此人意识到自己只有10秒钟时,依然似乎在徒劳地试图逃生。对于“逃生10秒钟”这件事,诺兰显然又创造了一次思维的对立----客观上时间的不足,必然的死亡结局,宿命论;以及主观上希望改变必定之结局,博取一丝可能性,自由意志。

并且,对于正向时间与逆向时间的人物对抗,诺兰也没有仅仅局限于“时间正/逆”在场面观感上的神奇效果,而是让这些场面充满了思维方式上的对抗。比如,在机场仓库的一场动作段落中,正向时间的男主角与逆向时间的反向男主角进行单挑。此时,二人的动作对抗中,明显体现出了各自思维的不同----始终与敌人在正向翻滚,并试图用“捡起”的动作拿到地上手枪的男主角,以及始终在逆向翻滚,用“扔掉”的动作拿到地上手枪的反向男主角。

由此可见,贯穿通篇的动作场面,正反向时间冲突所制造出的神奇场面,并没有单纯作为感官刺激的实现渠道,更成为了“相信未来可能性”与“相信一切已注定”之观念对抗的表现载体。并且,这也不仅仅是对剧情中人物理念的对抗性表现,更对第三者的观众进行了引导,让他们接收两者的思维,就此对同一事物进行辩证性的思考。相比诺兰早中期“诡计为根本,而并非途径”的风格,这是他在创作上相当大的一个改变。

并且,当人物基于剧情的走向产生变化时,诺兰也将之与两种信条结合起来。本片中做得最出色的,即是女主角的人物刻画部分。

当女主角与男主角初次见面的时候,拿到了一幅伪画。此时,男主角建议她“用自己的直觉判断真伪”,而她却举出了“x光,显微镜”等等手段。对待画作这一事物时,自由意志与宿命论产生了冲突。一向持有自由意志的男主角,认为画作真伪“不妨用主观感受来判断一下”,而女主角的验证方法则是基于“客观画作”证据的宿命论:带着这些证据的画作摆在这里,便已经确定了真伪的结果。这就像是双缝干涉实验的争议,也像是唯物与心学的对抗。

对于女主角来说,这种思维的宿命论,与她此时在剧情层面上的抉择紧密吻合。此时的她,坚信自己由于母爱(接孩子的画面也有展现)而不可能摆脱丈夫的控制,这就是宿命。因此,虽然她一时冲动后就带着孩子回到丈夫身边,但同时也会对那个自由地跳下游艇、摆脱丈夫的女人艳羡不已。这个简单的回忆在两次闪回里重复出现,似无必要,但第二次直接给到跳水的女人,正是为了强调女主角的宿命论。由此,才顺利地引出了女主角的下情,让她对塞给自己电话号码的男主角说:“你永远接不到我的电话”。

随后,当女主角首次产生动摇时,诺兰也强调了她“思维层面”的改变。当她坐在车里,听着丈夫手下对男主角斗殴必死的笃定判断时,诺兰展示了她“看着即将有人出来的饭店后门”的主观镜头。同时,镜头也给到了平静自如地吃饭看报的打手带头人,并切到后厨挨揍的主角。这几个镜头,似乎提供了“男主角必死”判断的确凿证据,加持了宿命论。但马上,第二个主观镜头中冲出后门的胜者,却是男主角,带头人与司机也开始慌张。此时,宿命论的破解,带出了女主角的那句“原来他也有失算的时候”。女主角后边剧情中的改变,是源于其个人思想的转变,在这里已经有所表现。

女主角与丈夫萨特尔在游艇上再会时,她再次被出示了那副用以控制她的画作,但此时的她却表现出了充沛的反抗意识,甚至在快艇上解下了对方的保护绳,试图杀死对方,并且在卧房内与他激烈争吵。在这一段中,诺兰出色地表现出了女主角与萨特尔在思维上的对立----萨特尔坚信一切都在自己掌握,保护绳是自己的所为,女主角会受制于画作的把柄而为自己控制,女主角则在竭力地挣脱这一切,远离萨特尔所笃信的“绝对”。

由此可见,不知不觉间,诺兰让自己的“正向时间与逆向时间”的诡计创意、理念对抗的主题表达,自然地吻合上了女主角的个人内心世界变化曲线----从宿命论到自由论,从相信丈夫无法反抗到极力摆脱丈夫。

当然,在电影中,诺兰依然有着人物情感与逻辑缺陷的问题。除了女主角之外,包括男主角与罗伯特帕丁森在内的人物,都显得有些机械而工具化,个人动机并不算太清晰。特别是男主角,拯救世界,显然并不算是一个非常具体的动机。但是,至少在女主角身上,诺兰出色地将他的诡计与人物塑造相结合,让“挣脱束缚,获得自由”这一制式化的人物曲线与影片的宏观表达相结合,是人物塑造的亮点。

这正是诺兰在本片中的一个可贵的进步。他的人物依然显得内心不足,动机单薄,但他已经在尝试着让自己在剧情层面上的设计与对人物的表现相结合,让支撑着叙事奇观的灵感与人物塑造相呼应。他在试图摆脱出那个“一切为叙事剧情中的点子服务”,过多地用剧情层面的小花招来赢得惊叹的创作理念。

并且,诺兰也没有停留在片中人物之理念的层面上。更高一层地,他试图引导观众,让观众去对同一事物进行思考,让观众去体味出两种对立统一的认知。

在第一场戏中,已然有了这样的尝试。男主角吃下自杀药丸,如同前文所述,应该被理解为自由意志。但是,镜头一转,他又没有死,自杀药丸是假的。因此,在“死亡”这一事物上,他的命运似乎没有按照他的自由选择而行,变得宿命化了。他想死亡但“死不了”的结果,在假药丸被制作出来时,已经不可更改。而在吞下药丸与医院苏醒之间出现的标题“信条”,则成为了诺兰对观众的提示——本片开始到结束,你们都将会像这样,对同一个事物,同时体验着两种思维,两种理念,两种信条。

再比如,在机场仓库的正向时间段落中,除了展现剧中两派人物的思维对抗之外,诺兰更用二人打斗中的翻滚动作,以及多次的手枪特写,让观众感受到了二者对待同一事物的完全相反思维方式,将动作的对抗赋予了思维对抗的含义。作为旁观者的观众,恰恰就是二者对抗的客观见证者。可以说,只有观众,才能够在第三者的位置上摆脱出对抗双方的视角局限,完整地接收到双方各自的思维方式。

在整个电影里,诺兰竭尽全力地设计每一个段落,理清每一条表述,让各种事物、行为同时具备两个切入视角下,截然相反的两种意义。在这里,依然要提到机场仓库大战。诺兰让它在正逆向时间的角度上,分别呈现了两次。不同时间视角下,“人出逆转仓,被甩出仓库”与“人进仓库,进逆转仓”,表现出了完全相反的两种释义——被甩出去,以及主动奔出。并且,整个打斗过程,也是对观众认知的一次颠覆——前半段正向时间中逆向主角对正向主角的压制,后半段逆向时间中正向主角对逆向主角的压制。

这样的段落,在本片中非常之多。基于剧情线,以前后半段作为分割,围绕同样的对等剧情线索,诺兰设计了两条完整而又相反的逻辑理解与思维方式。作为观众,对待片中的很多要素时,总能先观察到一种理解思维,再把握到另一种反之的理解思维。诺兰对观众思维——而非仅仅是片中人物思维——的辩证引导,建立对立统一,从影片第一部分中向观众(借由男主角的媒介)解释子弹之时,就已经悄然开始了,并且一步一步地逐渐推进,最终归于了终极的“同一事物”:同一人物,在正向与逆向时间下,相反的思维。

可以说,全片几乎就是由一枚一枚的“子弹”串联而成。开场提出的“对待同一事物的两种对立思维方式”,在通篇得到了充分的强化。甚至,诺兰让影片中的剧情,在正向时间与逆向时间的两个视角下,分别产生了两种独立、完整,但又对立、冲突的看待方式与解释逻辑。

这也正是电影后半段的主要核心:对前半段思维逻辑的对立,对前半部剧情的推倒重来。它与诺兰标志性的叙事奇观“时间回形针”所造成的剧情回滚之“暗线”效果,高度重合了起来。当男主角进入逆转仓,回到逆向时间之后,诺兰开始彻底地对前半段的理解思维进行颠覆——云彩,风动,行为,全部都是逆向的。由此,男主角此时的思维方式,也开始进入了相对于前半段自己的相反一方。同一事物的正反对立思维,终于归拢到了最终的主角本体身上。

这一切,只有作为旁观者而处在客观视角下的观众,才能看到全部信息。只有观众,才能全面地对同一事物拥有两种理解、两种思维。影院座椅就是时间逆转器,就是片中分居正逆向时间的玻璃两侧,分别呈现着正行之人与逆行之人的红蓝房间,让同时旁观到两个房间的观众,处在了“冲突对立思维的交汇点”。

结尾高潮部分,分处于正与逆的时间轴中,两种思维方式的红队与蓝队的并立,他们的正跑与倒退,被正向炸塌而又同时在逆向中复原的大楼,都是诺兰安排给观众的奇观,也是向观众展示的“两种思维混合的辩证”。

现代人与未来人的两种信条,恰恰就是两种对立冲突的思维方式。这才是诺兰拍摄这部电影的最终立意。他想要的,是让观众站在一个客观的立场上,全面地看待这两种信条,并且拥有一种辩证性的思维,去思考关于“时间”与“未来”的意义。

影片的最后部分,即是对这种无对无错之辩证性思维的终极表现。角色纷纷拥有了正向时间与逆向时间下的自己,而双重身份下的思维方式完全不同。正派与反派的身份属性,在这样的设计中变得不明确起来。

男主角更是如此。在电影的前半段,他始终坚持着正向时间中“未来皆有可能”的自由思想,但随着进入逆向时间,他逐渐开始意识到宿命论的正确性。一开始,他依然认为回到过去是为了改变,甚至可以不停反驳“熟悉未来者”对自己的判断,表达“未来不一定”之意。但逆向时间中的翻车(对应此前正向时间中路中间翻倒的车辆)、机场仓库中与正向时间自己的打斗,都让他意识到:他在逆向时间中的所谓改变,其实都早已是既定事实的一部分,他只是在履行原有的事实,没有作出任何改变结局的。事情。因此,在最后,他的口吻才学起了帕丁森,成为了“已经发生的都发生了”的宿命论倾向者。

在结尾,诺兰让自己标志性的叙事奇观,与辩证性思维的诱发效果结合在了一起。在他的暗示下,帕丁森饰演的尼尔牺牲了自己,回到影片开始的歌剧院段落中,一手促成一切的发生,而男主角则意识到自己必须在未来成立组织,开启电影时空里发生的一切。同样地,经历了一切的男主角才明白,自己所谓的可能性并不存在,这都只是既定剧本的规定环节,“那枚核弹,才开启一个新的世界”。

女主角身上的表达,则更加出彩。她成为了由宿命论到自由思想的转变者,或许是比男主角还强烈的自由论者。而她的鲁莽、被抓,也先后两次妨碍了男主角的任务既定计划,似乎充满了一种“未来不可预期”的可能性,带来了不确定。最后,她也确实杀死了萨特尔,似乎摆脱了被控制的宿命。但是,到了这里,我们才发现,让曾经的她产生“反抗宿命”之思想萌芽的跳水女人,恰恰就是未来逆时而归的她自己。因此,她的反抗,甚至之前所有自由向往下诞生的不确定变数,都只是更高层面上的一种“确定”——有了未来的自己,才引导出了她的萌芽,有了那些看似的不确定性,才引导出了既定的未来。表面的变数,其实皆是大局里的小波折。

电影完成了宿命论的崛起。虽然男主角似乎维持着自由意志,相信着未来的可能性,让一切的事情都由现在的自己亲手引导而出,但当电影来到结尾,一切回到起始,我们才发现:原来他在歌剧院被救下的命运,看似是对手没有打准的偶然,但却是尼尔背负使命而来挡枪的注定,如果没有这一层注定,则未来的一切所谓“可能性”都根本不会发生,他、甚至包括尼尔在内的其他人物,只是在不知不觉间,成为了命运舞台上拿着确定剧本的演员,只是自己入戏过度。

此时,借助尼尔腰间配饰的特写镜头,诺兰暗示了“尼尔在未来会被男主角招募,并被派回过去的歌剧院中,参与、甚至促成一切”的未来。它的惊鸿一现,让诺兰成功地带领着观众,走入了一种混沌的状态。开头部分中,男主角战胜“你救不了他们”宿命论的自由意志展现,究竟是基于当时男主角努力行为而创造出的可能,还是未来人一手促成的必然?甚至全片中最能体现“自由意志”的歌剧院一幕之整体,都在未来的男主角在知晓一切发生之事的前提下“依然招募尼尔,派遣其赴死”的决定中,拥有了既定必然性的意味:尼尔与男主角的交集,男主角的逃命,男主角的拯救观众,看似都是凑巧,但却尽在未来男主角对一切的记忆之中,经过“派遣尼尔”行为而促成。

在这一层来说,本片与《十二猴子》有了一定的重合。看似你在为了改变而做着努力,但当像布鲁斯威利斯一样,在最后死去并看到童年的自己,意识到“正是现在的我影响了童年的我,并导致了之后的一切”时,才会发现:所有的努力,事实上就是命中注定的宿命。而在《信条》之中,表达则更深了一步----只有一切演员按照宿命去运行,才会让一切事情归于客观上的最“正确”。

这个结尾,恰恰就是对主题的深思。全片都在强调着自由意志的重要,强调着未来可能性的宝贵,都在让观众站在正向时间一方的立场上。但是,到了最后,本片却引导着观众走入了混沌----相信可能性,则未来可能会像女主角在男主角手中的行为一样,陷入对客观发展的不可控;相信宿命论,反而成为了客观上最合理的正确选项,成为了我们不能摆脱的必然。

未来的可能性真的存在吗?即使存在,它真的会对世界有意义吗?这正是诺兰依托于自己的灵感与诡计,赋予“叙事奇观”而震撼观众的同时,留给他们的思考空间。

我们站在当下,都会认为未来具有无限可能,但当我们回顾历史,阅读人类对于过去那些历史事件的发生原因解释时,却又往往能够看到很多“必然性一,必然性二”的表述总结,仿佛“过去的过去”已然决定了那些“相对未来”事件的必然。对于未来,自由意志与宿命观点,对立而又统一地汇聚在我们自己的身上。而诺兰的主旨,就是唤起我们的自我认知,让我们能够对它有更积极的思考。

现代人与未来人的两种信条,未必有对错之分。辩证的对立统一,才是诺兰用客观的摄像机镜头,给予客观视角下全知观众的东西。这让这部电影拥有了十足的回味与思索价值,让观众看到结尾时陷入思想——而并非仅仅是“看不懂诡计”——的震撼和哑然,并随之跟着这种感觉,展开深度的思索,而不只是对“诡计真相”的脑洞。

诺兰的优点,一向在于他妙不可言的诡计——拿出一个旁人难以想到的点子,包裹以旁人更难以想到的迷雾,而后揭开这层迷雾,并享受这种来自于观众“哇原来如此”的快意。

这样一种奇观式的创作,当然非常优秀。但是,诺兰所不在意的,恰恰是那些更贴近于内心的东西——不仅是人物内在的情感与逻辑,更是影片所能给予观众的,于看不懂到看懂之惊奇以外,更加深刻的心灵冲击。艺术的重要价值,在于对人更直接的震撼效果,它直接作用于人的内心,而伟大的艺术,则可以让这种效果亘久而永恒。并且,这与好懂或晦涩无关。

看过《绝美之城》的人,都会明白这是在说什么。这并不是一部容易看懂的电影。索伦蒂诺在开场便让一个日本人死在教会之外,随后让镜头摇过阻隔教会与外部的栅栏,让教会内部的少女们吟唱圣歌——只有信仰,才能让年华不朽。当老圣女来到罗马,一反此前的衰老不堪,缓慢但坚定地爬上一级级台阶时,放慢的镜头,回响的圣歌,让信仰之力用一种极其直接的方式弥漫开来,传达到每一个人的心中。于是,曾经世俗的主教回归清澄,曾经功利的破落贵族夫妇来到自家二楼的展览室回顾青春。而主角,也最终游过了大海,回到了初恋发生时的海岸,看着美丽的少女在他面前展开胸膛——“这就是一切的开始”。

这部电影,并非基于传统叙事手法创作,剧情线较为薄弱,而以情绪推动,加入大量隐喻与象征的表达,并不容易理解。但是,当观众看到圣女张开双臂,鸽群飞向远方的朝阳,看到主观视角下少女若隐若现的胸膛,听到圣歌的回响,信仰的力量会自然而然地升腾在我们所有人的内心,不需要任何的理解,而是直接作用于观者的情感。

不需解读,排斥复杂,直达内心,正是艺术的价值。而每次观之,愈发能够感受到它,则是艺术的段位。在之前的创作中,诺兰往往用一次性的“哇原来如此”,实现了初次观影中的效果。但是,他只有诡计的惊奇,没有情感的触动,必然不能让它延伸得更加久远,而只能是一个消耗品的把戏。

可喜的是,他并非不能做到这一点。《致命魔术》中双生魔术与杰克曼贝尔之间的双子关系、贝尔基于双胞胎的情感痛苦紧密结合。《蝙蝠侠》中老爷从“黑夜骑士”到最终站立于万丈日光之下的自我认知崛起。这初步证明了他具有这方面的潜质。而近年的作品里,《星际穿越》中宇宙空间与时间造成的物理性疏离与人物情感维系疏离的对等性,以及黑洞的时间原理与人物超越一切物理性因素的爱之伟力的对等性。《敦刻尔克》中三重时间线错位并行,通过剪辑节奏的控制逐渐合一,在最后汇成一处,与剧情高潮中英国平民百舸争流渡海救援之万众一心的呼应。一部部的作品中,可以看到诺兰在近些年中的探索与实践。

可以看到的是,诺兰有意识地在逐渐脱离出单纯的把戏与惊奇,让把戏成为手段而不是本质,去寻找更深刻的震撼、回味、反思。这让他现在的作品,显得既诺兰,又不那么诺兰——依然有着诺兰标志性的把戏,但魔术师本人却不再满足于观众一次性的惊讶表情,而希望让他们在第二天起床、第二次观赏后依然的“久久不能言语”。

这一次的《信条》,诺兰走的更远了。他没有让一切最终停留在对于时间概念的把玩,让观众惊呼“时间重合后居然是这样!逆转时间后居然会那样!”,而是试图将这一套设定与剧情的诡计,变成内在主题的对应与揭示。就像《星际穿越》的黑洞成为了人类之爱的物理化象征,《信条》中的子弹、时间逆转仓,甚至全部作品的场景,也都成为了观众辩证视角的平台。

当诺兰拥有了主题,他的把戏拥有了对主题的引导后,我们就看到了一部既能让人“哇哦”,又能让人被触动到自我内心的某些部分,从而反复回味的作品。

当然,他的成品质量有好,也有坏。这一次的作品中,依然有着很多的缺陷,例如人物动机的部分不合理。但是,诺兰至少在主观上,不满足于自己的把戏,不满足于自己创造的、诺兰迷津津乐道的“叙事奇观”,而是试图以此为基础,与剧情层面的人物塑造相关联,并做更深入、更接近电影艺术本质的努力。比起“其他的缺陷不重要,能让影迷惊奇就很厉害了”的固步自封,这无疑显得高追求多了。

新海诚在自己的创作生涯中,一贯长于对时间、空间之物理距离,与人物情感之心灵距离的关系,进行表述。而他的不足,就在于叙述节奏的把握力欠佳。

那些空镜头,静止镜头,固定镜头,在短篇中可以充分传递出时间流逝下人物逐渐凝固的情感波澜,但在长篇中却显得无比拖沓,观感欠奉。并且,由于他重于写意、轻于剧情的特点,让他的作品内容中充斥了过多的人物自述独白、情感表达镜头、象征心灵距离愈发遥远的宇宙飞船等意象镜头、剖析人物内心的闪回镜头。在短篇中,它们撑起了新海诚竭力渲染的意境,但于长篇而言却陷入了缓慢与空泛。

因此,他早中期的成功之作,《星之声》《秒速五厘米》《言叶之庭》,都属于短篇或三段式。而长篇《云之彼端约束之地》却不尽成功。

对此,新海诚也做出了种种尝试,先是脱离自己特色、向宫崎骏靠拢的《追逐繁星的孩子》,也不算好评。而后,才有了将日本电影与动画的流行元素——校园,搞笑,青春——与自己的一贯母题相结合的《你的名字》。他用流畅的前者填充了长篇的空白时间,并将自己的核心母题融入其中,成为前者围绕的剧情主驱动。在高潮戏份中,新海诚才回到了自己最标志性的节奏中,得心应手地将情感推上曾经短篇中做到过的巅峰。

并且,在最终,新海诚让主角二人擦肩而过,又在飞驰而过的电车后重逢,完成了对自传性质的《秒速五厘米》结尾处“二人擦肩而过,电车经过而再无女子身影”之遗憾的弥补。可以说,《你的名字》,是新海诚与曾经惋惜于青春未竟之情的自己的和解,而在创作上看,也同样是与曾经束缚于自身风格特点的自己的和解。就像《你的名字》中二人面对彼此迈出的一步一样,新海诚也迈出了属于自己创作的一步。

但在那之前,新海诚也需要有一部《追逐繁星的孩子》。

而《信条》,或许也就是属于诺兰的《追逐繁星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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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就拿他老被人吐槽为玩叙事而叙事的《信条》来说,设定依旧牛x,利用背景,随便写写都是个很好的故事。

《信条》上映时根据电影设定重写的故事,朋友们看完了或许可以帮我想个题目?

男主角小时侯没有朋友,但他很爱看电影,一次在电影散场时,认识了一位忘年交,忘年交非常老迈,但是知识丰富,对电影很有见解。有一次老人生了一场重病,男主以为他要老死了,说自己希望时间能够过得慢一些,老人在病床上安慰他:时间只是人记忆里的骗局,如果用心感受,那么其实时间是不存在的。

好在后来老人病很快就好了,而且身体越来越健康,他教会了男主对世界要保持好奇。

但是过了几年,老人突然失踪了,男主很受打击,隐隐觉得老人的离开,和他常说的“时间是不存在的”有关。于是青年男主成为一名科学家,想通过自己的努力破解时间流向的秘密。

后来他结婚生子,人到中年,因为自己是工作狂离婚了,儿子虽然归他但是也并没有时间亲子陪伴。

儿子性格和他小时候一模一样,也孤僻,因为男主年轻时收藏大量电影,家里又有小放映厅,所以儿子也喜欢花大量时间在电影世界。

但这个时候,父亲已经沉溺于时间逆转的研究,没时间关心电影了。一次,一个知名导演的电影上映,儿子和男主约定了去电影院看,结果男主爽约,电影散场了才到。

儿子在电影院外等了整整2个小时,看到男主问:“为什么你从不抽时间陪我?”

男主忽然灵机一动,想起老人的话,用它来敷衍儿子,说:“时间只是人记忆里的骗局,其实时间是不存在的。换个角度来思考,只要我爱你,其实我们每个时间都在一起。”

儿子正直青春期,觉得这个爹很虚伪,沉溺于时间相关的科研以至于用那一套东西来敷衍自己,于是怒而撕逼,找他妈去了。

男主变成孤家寡人,虽然这段时间实验室经常发生莫名其妙的乌龙事件(如试验资料消失、实验室被烧),感觉有个鬼影在干扰研究,但他的科研事业却越来越成功。

能让时间倒转的U型门已经被他理论上论证了,只要找到一种被命名为“诺666”的物质,装在U型门里,物质穿过U型门,接受诺666辐射后就能够变成逆时间。

两三年后,一个偶然的机会,男主从一个陌生人处得到了一块诺666,用它逆转了各种生活用品、电子设备、种子、植物,都成功了,但因为道德/法律因素,哺乳动物尤其是人类逆转的实验无法进行。

男主为了完成实验,偷偷把诺666拿到自己家中秘密实验,搭建了一个小型简易U型门,自己踏入了U型门完成了逆转。

逆转后,男主体验了不同的时间流向,颠倒的重力,冷热等。通过种种体验他发现,踏入U型门后,必须要再次踏入U型门才能够回到正向时间。但这个时候,家里的U型门被拆了(其实是到逆行到了还没装好的状态),于是他开车狂飙来到实验室,想使用之前实验室的U型门,但最后还是没赶上,诺666已经被拆走了,不知去向(也就是回到了男主从陌生人处得到诺666之前的状态)。而那个陌生人他也并不认识,更不知道他之前会带着诺666去哪儿。

再往回逆行,U型门没被做出来,甚至理论都没有提出,男主角不可能再回到正向时间,于是男主角一度绝望。

好在实验室里有提前准备过的逆转的物资,包括种子、空气制造机、水净化器等,利用这些物资,他暂时生存了下来。

他想直接亮明真身,或者留下信件,警告过去的自己以及科研人员不要开发U型门,但却每次都因为诡异的原因失败了(比如说逆向语引起误会,被研究所的安保人员揍了,比如想在回家路上堵住过去的自己,结果带着呼吸面罩被以为是病人),他没有机会跟任何相关人员传达信号。

男主意识到这是一场持久战,所以开始进行逆时屯垦,准备自己的生存必需品。这一段可能类似于火星救援,包括生产逆时空气逆时水,来种逆时的种子,拆塑料布搭建储存逆向空气的密室等。

接下来男主想干扰之前自己的科研,以此来使U型门制造失败,从而改变自己被逆转了回不去的命运。但他逐渐发现这是不可能的——已经发生的就是发生了,每次的干扰都会以种种意外而被打断(这里干扰科研的逆向自己,就是曾经的“实验室鬼影”)。

经过各种尝试后,男主彻底绝望,他想起了当初没多抽时间陪儿子,十分后悔,想再见他一面。但他现在找不到儿子,因为自从闹掰后儿子不知道去了哪里,他只好等到时间逆转至他们闹掰的那一天,才能找到儿子。

在等待那一天的过程中,男主逐渐适应了倒叙的生活,他甚至通过电视,学会了说倒语,能够渐渐和人交流,除了出门还是要以过敏的名义戴着呼吸罩,不会当众进食喝水之外,和正常人无异。加上他是时间逆行的人,所以他可以用信息换取巨额资产,日子过得还不错。(他获得财富不是来自于买中彩票或者赢钱,而是来自于输钱。因为来自于未来,所以他知道怎样可以迅速输钱,他一直输,这样从倒序看来,他的钱就是越来越多。)

终于逆行到了和儿子闹掰的那一天,他去了电影院门口,已经散场,远远看见儿子和自己大吵一架。男主很后悔,但知道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是这个时候他一回头,发现身边站着一个老者。他惊了,这个老者跟自己有几分相似,而且交流了几句话,发现他居然能够说出逆向语言。

老人是一个逆向人。

然后解密,老人就是男主的儿子。儿子告诉了他,主角自己进入U型门之后的故事。因为男主是在自己家里进入简易U型门的,所以诺666就继续放在他家里,没人知道男主是在哪里失踪的,实验室的人也不知道诺666的去向。

儿子得知男主消失后很受打击,回到祖宅收藏起诺666,以为那是父亲留下的遗物,他想起爸爸闹掰那天对自己说的那句:“时间只是人记忆里的骗局,其实时间是不存在的。换个角度来思考,只要我爱你,其实我们每个时间都在一起。”

很后悔自己没有好好和父亲相处,后来他延续了父亲的爱好,继续热爱电影,长大成为了一名电影导演。

直到许多年后,他又回到父亲生活过的城市,在父亲放映室的电影里找到了一个特别的收藏,那居然就是二十年前父亲爽自己约的那个电影,旧旧的包装上上写着“下次有时间,一定要跟儿子再看一遍”。然后儿子泪目,把这版电影又放了一遍。

看电影时他发现,电影开头的职员名单里,居然首字母连起来是父亲的名字。这版电影的剧情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但是男5号居然和父亲长得一模一样,只是看起来要老一些。

他不记得那时父亲客串过电影,觉得十分诡异,于是他解读了片尾的职员表,用回文形式的密码读出了父亲给他传递的信息,揭开了U型门的秘密,也知道了诺666就是父亲留下的那块遗物。

然后他用诺666做了个U型门,把自己逆向了。但这一次不同的是,为了能够把男主带回来,儿子需要把诺666本身也给逆向化,带到过去,所以加了一个辐射的反射装置,这样操作的话,需要在他踏入U型门的前一刻,有人将诺666拆下来扔给门里的他,那个拆诺666的人无法进门,只能继续向未来走,而儿子回到了过去。

逆向的主角是消失在时间流里的,无法寻找。儿子认为父亲也一定会逆向寻找自己,而自己和父亲最后的交点,就在电影上映关系闹掰的那一天,所以他一直回溯了二十多年到他们闹掰的那一天,在这个过程中,他也适应了逆向生活,说逆向语,甚至开始拍拍电影。原本只是水平中等的导演,但是有了逆时这个bug后,他看世界的广度更加大了,变得很强,他最喜欢拍时间题材的电影,把时间剪碎了拍,逆着拍,循环拍,pr稿上写希望以这种题材启发大家看待世界的维度,但实际上,只有在拍逆时电影的时候,眼前的景象和他的流向是一样的,让他很怀念。

就这样许多年过去,他见到逆时父亲的时候已经是个老人了。父亲说,既然诺666被你逆向带回来了,那么我们就一起再倒成正的吧。

儿子说不行,有因必有果,在回到未来之前,我们还得一起逆流而上把今天看的电影给拍了,让20年后的我看电影能得到你释放出的关于U型门的信息,不然这就不闭环了。

二人逆向把电影给拍了,男主在里面客串了一个角色,并把秘密用回文写在了片尾credit list里。他们父子也变相完成了一起看这部电影的愿望。

之后父亲问儿子,那这下我们可以正回来了吧?儿子说可以了,做出U型门装上诺666后,就在他们走入门里之前,儿子一把把爸爸推了进去,又把诺666拆下来扔给了男主。自己站在U型门外,继续逆时向过去走去。

原来,不能让诺666继续逆时回到过去,因为那样的话时间U型门会在历史上一次次被造出来,造成无数悲剧,甚至会从源头锁死文明的诞生。只能让男主把诺666带回正向,并且交到未来正在搞科研的自己的手上,让诺666在他们父子的手上形成一个时间闭环,困在这20多年的时间循环里。但这样的代价是,需要在进入U型门之时有一个人在门外拆诺666,那个人就会永远地继续困在逆向的时间流里。

男主和儿子分别后非常痛苦。但他也恍然大悟,原来当初自己小的时候认识的忘年交,就是儿子,那个老人和自己交往过程中越来越年轻,并且知道自己的喜好和性格,之前一直以为是因为他年龄太大了才带呼吸器,其实是因为不能呼吸逆向空气。

忘年交突然消失也是因为他是逆行人,“消失”,是因为那是年老的儿子去帮助逆向自己做U型门了,从儿子视角来看,那是还没有“遇到”少年主角。

原来自己在年少时,已经陪伴了儿子过完最后的日子。

想到这里,男主觉得自己竟然是幸运的,他想起年迈的儿子曾经对年轻的自己说过:“时间只是人记忆里的骗局,如果用心感受,那么其实时间是不存在的。”

真像自己曾经所说,只要心中挂念对方,无所谓时间,他们一直都是在一起的。

男主这么想着,拿着诺666准备去交给还在搞科研的自己。以完成最后的闭环。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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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其实应该问另外一个问题。

乔纳森诺兰是不是被低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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