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撒花,全文 2.2w 字,番外已更两篇。 《衔春燕》双向奔赴 甜文
公主从来都不知道,在与她成亲前,驸马就已经喜欢上她了。
驸马也从来不知道,在他出征之后,公主后知后觉地爱上了他。
1
我和周非鱼吵架了,成亲一年来头一遭。
原因无他,吵架这事,我一个巴掌也拍不响。
刚成亲那会儿,我还总喜欢鸡蛋里挑骨头,可我这驸马爷每次都是冷着张脸,骂不还口,打不还手。
久而久之,我自己也觉得没意思了。
可这次他居然会顶嘴了,竟然还拍案离去!
我不要面子的吗?!
当即便是撂下狠话,你要敢去边关,本公主就立马休了你!
可他还是头也没回入宫请缨了。
我说这狠话,倒像是砸了自己的脚。
2
我下嫁给他这事,原是赌气。
我是大凉最受宠的安平公主,我母亲是先帝钦定的皇后,外公是当朝首辅楚国公。
可以说,自小就没有我李宜春要不来的东西。
父皇膝下本就子息单薄,我又是他唯一的公主,本来这嫁娶应是大事,可我这嫁娶之路着实坎坷。
在我还未出世时,父皇便是在酒桌上草率地将我许给了尚在襁褓的云南王世子裴茗。
小时候,我总嫌弃裴茗长得丑,想着法的挤兑他,他也是不甘示弱地和我较劲,这点倒是和周非鱼截然不同。
这京城的风水果真养人,裴茗在此为质十年,倒是出落得愈发英俊潇洒。
虽然他的性子还是跋扈地很,不过看着这脸还能接受,如此,我便也认命了吧。
3
天启十二年,我年满十六,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这桩婚事便被提上了日程。
为备婚事,父皇放裴茗回了云南。
临走前裴茗他说,他会回来娶我的。
我嘴上揶揄着他,心里却是期盼得很,在京城待久了,我也着实想去看看滇南的风景。
可谁也没想到,他这一去再也没有复返。
云南王势大,父皇本就有意削藩,可即使裴茗为质在京,云南王却也没有服软的样子。
终于,裴茗回到滇南的第二日,云南王起兵。
为了挑衅父皇,云南王还给裴茗娶了正妻,又纳了几个貌美小妾。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气愤地偷偷溜出了宫,我得亲自去揍裴茗这小王八羔子一顿。
可刚跑出宫门,便撞上了周非鱼。
「天色已晚,还请公主回宫。」
他依旧冷着脸,我却是怕他下一瞬就要像呵斥宜川那样训斥我。
他是大凉的骠骑将军,可不知为何,后来父皇便不派他去打仗了,钦点他做了太子少傅。
他武艺高强,遇到他,我铁定是出不了皇城了,可又不甘就此回了宫,便是折了弯溜进了小酒馆。
我一杯杯地喝着闷酒,醉酒间,不禁一遍遍地骂着裴茗这个小王八羔子。
倒不是我多喜欢裴茗,只是我们李家人祖传好面儿,受不得这般屈辱。
4
第二日,我却是在自己的寝殿醒来。
翠翠说,是少傅抱我回来的。
抱?!他好大的胆子!裴茗想抱,我都没给他抱!
翠翠却是说,是公主缠着少傅脖颈不肯撒手,还是奴婢扯了好久才扯开。
想必,我是把他当成了我睡觉要抱的兔娃娃。
这下糗大了……
正当我想威逼利诱他不许把我醉酒一事外泄时,却只见宜川在院子里疯跑着。
「阿姊,少傅去打仗了,我自由了!」
打仗?!这样也好,他离开京城,这出糗的事就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了。
这事便是翻了篇,可是裴茗这事还翻不了篇,我做梦都想把裴茗这小王八羔子的头拧下来,当皮球踢。
只是没想到我这诅咒差点成了真。
三个月后,裴茗的爹头被拧掉了。
父皇却是饶了裴茗的小命,降爵削藩为云南候。
这样也好,留着他的头我亲自拧。
感谢天,感谢地,感谢这次英明神武的平藩将军,替天行道,替我报仇啊!
5
当我在庆功宴上看到一身戎装的周非鱼,我整个人都惊呆了。
入座时却是对上宜川那哀怨的小眼神,「阿姊,少傅打仗回来了,祝我好运吧。」
可是坐下来,我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我觉得今天我又得被父皇在酒桌上草率地许出去。
原因不言而喻,裴茗的头还没被拧掉,现在不趁着云南王翻车把我嫁出去,他日裴茗又想娶我怎么办?
"周爱卿此番劳苦功高,只是至今未婚配,今日朕来给你做主,可好?"
我那老父亲还不住地向我挤巴眼,几个意思?老爹你这是几个意思啊?!
你的女儿花容月貌,即使第一桩婚事出了点小问题,倒也不至于愁嫁到,想要嫁给一个大我六岁的老男人。
只是我父皇这玩笑话刚落,酒桌上却是有人娇羞地低下了头。
还能是谁?自然是我那自作多情、「病弱无争」的堂姐——清颜郡主。
清颜心悦周非鱼这事儿,在京都名媛圈倒也不是秘密,毕竟三天两头送汤送水,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只不过都是热脸贴冷屁股罢了,也难为周非鱼颇有耐心地一一拒绝。
不过也是,长这么大,我都没见过周非鱼对谁笑过。
每次看她吃瘪,我都要去冷嘲热讽一番,谁让她总是去皇祖母面前装病弱抢我的东西。
她这么一羞脸,我倒是有些想同意这婚事了。
仔细想想,要是嫁给周非鱼,既能侮辱裴茗,又能嘲讽清颜,还能震慑宜川这个小皮蛋,倒还真是个一石三鸟的买卖。
天下可再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人了。
我这般思索着,却是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可在我父皇看来,我这是就同意了。
「不如朕将宜春许配给你,如何?」
还没等我反驳前,他却是惶恐起身跪倒在地。
「微臣出身卑贱,才疏学浅,如何配得起公主!」
他这么一说,我便是更气了。
本公主还未说些什么,你倒是先拂了我的面子。即使如此,我还非你不嫁了!
「那宜春如何?」父皇又问起了我。
我便是效仿着清颜那做作地害羞模样,「女儿心悦少傅……」
「只是没成想少傅还是嫌弃女儿曾是有婚约的人。」
可他跪在那里冷着脸,不言不语,像是石化了一般。
我都做作成如此模样了,你要再敢拒绝,我先把你头拧掉。
良久,他终于领旨谢恩,接下了这桩赐婚。
1
我和公主吵架了。
成亲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忤逆她的意思。
其实,拍桌而起之后,我便后悔了。
她从小便是千娇百宠,这样的呵斥怕是会吓到她。
只是义父于我有养育大恩,阿星又待我如同亲哥哥,如今阿星在朔北被叛军围困,我又如何能够见死不救。
我怕再留下来,会在情急之下说出什么伤人的话,索性便是拂袖离去。
只是没想到,她竟然要休夫?!
她这话说得干脆利落,像是在我的背后插了把刀。
也是,这场婚姻原就是她一时兴起的赌气。
2
我入宫请缨,皇上也是答应地干净利落。
其实,当年接过少傅一职时,我曾允诺过皇上要一心一意教诲太子,再不上战场。
可是后来又为她破例去了一次。
云南王叛乱,裴茗另娶,我料想以她的性格总要去找裴茗理论一番的。
果不其然,我在宫外堵到了她。
那晚,她喝得酩汀大醉,抱着我不住地叫着裴茗的名字。
我向来不喜欢她喝酒,不愿别人嬉笑她出糗,更不愿听她……酒后吐真言。
明明知道她总要嫁给别人,可还是忍不住想要靠近,终究还是看不得她受欺辱。
我请旨去了滇南。
其实我本有机会杀了裴茗,可是我却是上书为他求了情。
我想,她那般喜欢他,他若是死了,她大概会恨死我。
就算不爱,至少也不要恨。
3
可是我没有想到皇上会为我赐婚。
更没有想到她说,心悦我。
她不知道,她学清颜郡主学得一点也不像。
可我还是信了。
就算皇上赐婚是别有用意,就算她是和裴茗赌气,可我还是应了这场婚约。
我想,这样的运气,我这辈子也只能换这一次了。
谁知,赐婚后不久,京中便有传言。
皆道宜春公主嚣张跋扈,仗势欺人,棒打鸳鸯。
而我和清颜郡主便成了他们口中的苦命鸳鸯。
其实,我总共也没见过清颜郡主几面,也不知她为何瞧上了我。
我早知她和清颜郡主不和,宫人都说公主总夺郡主的东西。
可清颜郡主瞧着虽是娇弱,怕也不是省油的灯。
真斗起心眼来,宜春根本不是对手,谁夺谁的东西,还不好说。
4
我不想她不安,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只得在成婚后,暗示了几次,我与清颜并无关系。
可她却是无动于衷,毫不在意。
也是,是我不值得她这般在意。
从小到大,她在意的只有裴茗罢了。
我承认,入宫当少傅,有一部分原因是想离她近些。
宜川太子不好教,他顽劣调皮、活泼好动,和他阿姊一模一样。
宜春有时也会来陪读,可她从不认真听讲,和裴茗交头接耳,总是带着宜川也玩了起来。
我心中恼怒,却又奈何她不得,只得呵斥宜川以为警戒。
久而久之,她也就很少来了。
每次她走后,我都有些后悔呵斥宜川,可若她来了,还是如此。
直到很久之后,我才想明白,我只是瞧不得她和裴茗打情骂俏,只是想让她也注意到我。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做这样的傻事。
可是一碰到她,似乎所有的理智都不值一提。
5
出征前一天,我在屋外站了一夜,可她始终没有给我开门。
我已听闻,那次争吵过后,她真的去了皇后宫里,怕也是谈起了和离之事。
她善良热忱,可就是太爱面子,说出的话,从不收回。
我有些庆幸皇后娘娘驳回了她的请求,这样在边关,我至少可以名正言顺地思念她。
可是我骗不了自己,裴茗已然休妻,而我就快要失去她了。
出征那日我在城门口等了好久,可她始终没有来。
我原以为,一日夫妻百日恩,可没想到我与她朝夕相处一整年,却没让她对我生出一丝情义来。
那当年的事,怕也只有我一个人记得了吧。
或者我和那些阿猫阿狗没什么区别,救了,也就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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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想和我谈谈,谈什么,炫耀你的胜利吗?!
我阖住门不搭理他。
别以为我没你不行,抱着兔娃娃我也能睡。
可我没想到他在门外站了一夜,更没想到我这一睡,再起便是日上三竿。
我急匆匆地跑上城楼,却只能远远眺望到他离去的背影。
我才后知后觉,他这次是真的走了,未给我留下只言片语,便走了。
走了正好!死在战场上最好!
我好心劝你,你不听,成了孤魂野鬼也是活该。
到时候我才不会为你守节,我要拿着你的抚恤金养一众小白脸。
可是为什么,莫名心中有些空落落的呢。
2
吵架当天,我就去找母后主持公道了。
毕竟休夫的话,已经放出来了,自食其言是绝对不可能的!
可我并未和母后提起和离的事,反而是求她去劝劝父皇。
周非鱼这个人啊,就是个闷葫芦,无趣的很,偏又脾气倔得像头牛。
除了父皇,我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能阻止他去边关。
母后却是问我,你真的了解你的驸马吗?
这有什么不了解的。
穆侯爷的义子,武状元出身,木讷又古板,典型的老干部人设。
母后却是对我说,周非鱼曾出使过敌国,在他国王都九死一生,他还上过战场,是大凉无往不胜的骠骑将军,你真的相信这样的男人会木讷古板,胆小怕事吗?
我不相信又如何,可他在我面前就是这么个形象。
「他娶你的时候就应该知道,这辈子只能在京城当个闲散的驸马爷了。他本该是翱翔在边境的雄鹰,却甘愿为你困在金丝笼。」
几个意思?!老娘你说这话几个意思?!怎么听起来都是我的错!
「如果你真的了解他,这一次,你应该支持他。」
怎么你们一个两个都这么想让我当小寡妇?!
我们大凉朝是没人了吗?!为什么每次都要他去?!
现在他真的去了,你们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