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仅是爱过,是爱。
回宫后,甄嬛和纯元有过一次交锋,是在安陵容跳冰嬉的时候。
皇后安排跳舞的人捧着梅花,皇后这个心机girl 想让皇上想起纯元,转移对甄嬛的宠爱。
因为剧中第一次出现梅花,是华妃布置家宴,不小心摆了,皇上看到梅花想起了纯元,就一个人跑到倚梅园去了。
但是这一次,皇上看到梅花的时候,想起的是甄嬛,是她在倚梅园祈福的场景,不是纯元。
注意,剧中回忆甄嬛的场景,是从皇上的视角开始播放的,且回忆中只有他与甄嬛二人。
而且,最后皇上和回忆中的甄嬛,合口说出那句“逆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
并对甄嬛说,“当时朕与你也是结缘与梅花”。
也就是说,皇上想起的是甄嬛,不是纯元,甄嬛打败了纯元。
这时候皇后又来给纯元加戏了,说姐姐当年最喜欢这首诗。
皇上对此不以为意,但是甄嬛却被皇后的两句话挑拨了,以为皇上在倚梅园也是把自己当纯元的影子,气skr人。
不得不说,皇后布的局真是妙,不管皇上看到梅花想起的是纯元还是甄嬛,自己和安陵容都能从中获利,沾纯元的光,顺带打压甄嬛,离间甄嬛和皇上。
甄嬛和皇上越走越远,虽然有各自的原因,但是其他人的算计也起了很大作用。
其实,这是甄嬛和纯元的第二次交锋。
甄嬛和纯元的第一次正面交锋,是封妃时穿纯元衣服,只不过甄嬛败给了纯元,准确地说,是活人败给了死人。
要想理解皇上对甄嬛的感情,首先要理解皇上对纯元的感情。
纯元的地位是不可撼动的,因为她已经死了,还是在夫妻感情最好的时候死的,怎能不牵挂?
我们对待逝者的态度,是不是这样的:
要是他还还在,他肯定不会这样;
即使他干了什么不好的事,那也是因为没办法;
他都死了,你还想怎么样?
所以,皇上对纯元的心理,除了真感情以外,还有这样的因素:你要是说逝者不好,那不是和死人过不去吗,因此纯元是完美的;你要是爱上了其他女人,那不是对不起死者吗,因此纯元是唯一的妻子。
甄嬛在和纯元第一次交锋前,皇上潜意识中对待这两个人也是模棱两可的。
首先,皇上的确是因为甄嬛长得像纯元才看上她,还赐号音近字“莞”。
其次,刚开始皇上虽然也很喜欢甄嬛,但是对甄嬛感情不深,那时候的甄嬛不足以撼动纯元的地位。
甄嬛才情和纯元相当,还把皇上当作夫君,叫他四郎,让皇上经常回想起同样这样真心对他的发妻纯元。
甄嬛有自己可爱的一面,皇上喜欢就喜欢了,也没去分辨是因为甄嬛还是因为纯元,因为纯元不在跟前。而甄嬛像纯元的举动,就让皇上想起了纯元。这叫幸存者偏差,以为喜欢的都是因为像纯元。
直到这次交锋,甄嬛全家被皇后陷害,让皇上失望,甄嬛又冒犯了纯元,把死人的好处与活人的坏处相比,使得皇上认为,还是纯元好,这个影子怎么这么差劲。
这不仅是对甄嬛的考验,也是对皇上的考验。
甄嬛出宫后,皇上还生着甄嬛的气,打发了芳若姑姑,甄嬛生日那几天莫名生气,这时候已经不是因为甄嬛穿错衣服,而是因为不想纠结和正视,自己爱甄嬛不是因为纯元这个事实,想让甄嬛算了,给甄嬛台阶下,甄嬛却不下,想念甄嬛也不好意思承认。
到清凉台的时候还嘴犟,没明白过来,明明想着甄嬛的好处,还要和纯元比着说,生怕自己爱上了甄嬛,对不起纯元
以前梦里叫的都是纯元,现在梦里叫的却是“嬛嬛”,这才是真心话
但是皇上醒了又去看纯元的旧物,这说明皇上清醒的时候是个糊涂人,不明白自己的心。这时候皇上的心理活动大概是,被甄嬛气死了,还是纯元好,要是甄嬛也能像纯元一样不惹朕生气,待在朕身边就好了。
甄嬛这时又误会了,你梦里叫我名字可能是对我有几分真心,但你多数时候看纯元遗物说明爱的是纯元。
总之,皇上多情,但不专情,他心里装得下发妻,也装得下美妾。甄嬛在皇上心中的分量,仅次于纯元,因为逝者是禁忌。
后来,皇上去甘露寺,听说甄嬛病了,立马爬上凌云峰看她,也顾不上有没有台阶下。
这一次甄嬛给皇上准备好了台阶,皇上一高兴,终于愿意重新审视甄嬛在自己心中的地位。撇开纯元的影子看甄嬛,她还是那个独一无二优秀的甄嬛,值得喜欢。
甄嬛回宫时,皇上开始区分甄嬛与纯元,赐号“熹”,去掉了像纯元的“莞”。说明他已经意识到,并认可了甄嬛独立的存在,自己对甄嬛的感情并不是因为纯元。
到面对玉娆时,皇上也捋清了各种关系,皇后只是皇后,纯元是发妻,甄嬛是身边最重要的女人。
皇上临死前,说的是,朕与嬛嬛,与纯元,回不去了。
皇上生甄嬛气的时候,总是喜欢把她当纯元的影子,觉得还是纯元好,比如甄嬛穿错衣服甄远道进监狱,说甄嬛是“莞莞类卿”,比如甄嬛离宫,梦里想甄嬛醒来看纯元遗物。骗自己。
纯元已经死了,活着的时候,他想要的也只有甄嬛而已。
皇上和甄嬛,起于纯元,终于甄嬛。
我是看过小说的,小说和电视剧是有差别的。印象最深的是敌国遣使指名要甄嬛,在原著里皇帝是真的把甄嬛送走了,多亏了清河王(电视剧里的果郡王)把甄嬛给救了回来。但是电视剧里,皇帝其实没把甄嬛送出宫。
除此之外小说还有许多细节突出皇帝并不爱甄嬛,只是把她当替代品。所以我记得读小说的时候从来没想过皇帝是否爱甄嬛这个问题。但是电视剧又有一些不一样。感觉皇帝其实最爱的是甄嬛。也因为电视剧这种演绎,所以让人觉得甄嬛对皇帝心狠手辣,给他戴绿帽子的做法有点“婊”。
而且吧,原著小说是在一个“架空”的历史朝代里,没有了真实朝代的束缚阅读起来不会觉得皇帝不专情是理所应当的。汉朝的长公主可以给自己“娶”几个男宠,唐朝武则天堂而皇之地纳男宠就更不必说了。“架空”历史下,女性有些超常的价值观,读起来会觉得也不是不可能。可是把《甄嬛传》放到清朝联系清代的真实历史,你会发现甄嬛的想法和做法在清朝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以清朝皇帝的一系列操作,电视剧《甄嬛传》里雍正皇帝的做法已经算是万千宠爱于一身了。清朝的笔记里,有民间女子洗衣服的事后,裸露的胳膊被人看了一眼,然后回去就把胳膊给剁掉了。官府对这种行为大加赞赏还立了牌坊。在这种社会下会生出像甄嬛这种奇葩三观的女子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如果读过红楼梦,甄嬛也就是跟元妃差不多的状态。元妃嫁出去,回个娘家有多难?薛宝钗削尖了脑袋去选秀女有多么不容易?怎么可能像甄嬛这样,随随便便就把自己妹妹带进宫,还能这么自信地就拒绝皇帝纳妹?
也许因为《甄嬛传》对清代的礼仪服饰和语言做得都太不错了,所以让我看电视剧的时候自然而言就把清代的价值观给代入进去了。按照清代的价值观,甄嬛欺君罔上,包藏祸心,不识大体,有违人伦,她所谓的“爱情”在那个时代是完全不能作为理由去做她做的那些奇葩事儿的。而那个雍正皇帝,按照明清两朝的标准,已经可以算是温润如玉,雄才大略,用情专一的典范了。
所以,架空就架空,还是硬往某个朝代靠,否则总是会出戏。
爱过。
从那年杏花微雨,你说你是果郡王起,便已然爱过。
冒着大雨也要去赴美人约,若是心里不在乎,何必。
皇上说“知道了朕的身份,便会拘束,便会怕朕。也便成了君臣,而非知己。在这偌大的紫禁城,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
而嬛嬛是唯一可以和朕说知心话的人。
汤泉宫浴,皇上说“嫔妃第一次侍寝,总是怕的”。嬛嬛说“这是臣妾的洞房花烛夜,皇上只是宠幸嫔妃,而对嬛嬛来说,却是第一次侍奉夫君,自然是紧张。”
而后,看到嬛嬛夜剪红烛,知她喜欢民间嫁娶习俗,便一一照办。还喂她吃生的饺子。
在雷雨夜,从华妃处赶去碎玉轩,只为她害怕时守在她身边。
还记得进贡螺子黛时,皇上如何分的嘛。皇后是中宫,必然要给她。嬛嬛画远山黛最好看,给她一份。还有一份是敬妃说了臣妾自信眉不画而黑而给的华妃。原来华妃一人可以独得三盒,如今也是最后才想到她。不得不唏嘘感叹。
每次嬛嬛在时,皇上就好像返老还童了一般。心情好时开怀大笑,甚至蹦蹦跳跳。有一次淳儿摘了红梅给到嬛嬛,说皇上和嬛嬛就像自己的姐姐姐夫,即便不说话,也不会觉得无趣。然后皇上就说今天我就是个寻常人家的男子,嬛嬛就说今天不把这些字写完便不许吃饭了。嬉笑怒骂间,才觉得皇上和嬛嬛在一起的时候,有多少次忘了自己是皇帝的身份。
陵容和嬛嬛同时为皇上绣了花样,皇上钟爱嬛嬛绣的,哪怕陵容的绣工比起嬛嬛一定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嬛嬛小产,皇上眼中含泪。只能安慰“我们还会有孩子的”又可见他对谁说过同样的话了?
嬛嬛原本二次怀孕封妃,被皇后设计穿了纯元旧衣惹恼皇帝,被禁足宫苑,也让他们的感情从此生出嫌隙。
但嬛嬛生产时,皇帝还是紧张的坐如针毡,当太监来报生了女儿时。转头笑得像个孩子。还要装作自己没有很开心。孩子气得不像四十不惑的样子。
嬛嬛赌气离宫,皇上独坐碎玉轩,便也睹物思人,泪流两行。他何尝也不气恼自己,把唯一能和自己说知心话的人赶走了!
嬛嬛离宫,便下令再不许提莞嫔。自己却在梦中喊她的名字。
当果郡王被误以为战死,嬛嬛准备回宫时,也仅是略动心思,就让皇上一个人气喘吁吁地爬了高阶,急着见到梦中人。
回到皇宫,也是封妃赏赐络绎不绝,为了弥补这些年对她的亏欠。
知道十七和嬛嬛的私情之后,哪怕气及,还是软下来,说“回去看看你的孩子们,他们很想你”。
最后临死之时,也只期望嬛嬛再叫他一句四郎。
他这辈子,运筹帷幄,九龙夺嫡,经历了多少艰险之事。父亲不宠,母亲不爱,原生家庭对他有多少亏欠。他的不安全感,只有靠假装不在乎,和假装天威,才能掩盖。但他也是需要父母关心的孩子,他也是希望爱情和美的丈夫。他见得太多,也便不信得太多。纯元正是因为活在年少时,还未被后宫琐事沾染,自然像童话一样,出淤泥而不染。而嬛嬛,哪怕性情更加相投,诗词歌赋更胜一筹,也是生错了时间,而得不到皇帝全盘的信任和爱。
但我只知,初恋虽美,却不曾美到惊心动魄。初恋虽让人铭记于心,却也是记忆里的场景,相见不如怀念而已。
而嬛嬛,陪他一起战胜年羹尧,什么样的女人才可以陪皇上执掌江山?陪他一起,经历十几年岁月更迭,这种情是真实存在的,错综复杂的,虽皇帝不知却真真正正让人喟叹的。
爱绝非是花间密语,也不是惊鸿一瞥蓦然情动。爱是生活琐碎,是一起经历过大风大浪的生死相随。
皇帝爱过甄嬛,却爱的可怜。
当然没有,从来都没有。皇帝不但不爱嬛嬛,他甚至都不爱宛宛。
还记得皇帝和纯元是怎么在一起的吗,彼时他明明是先娶了宜修,之后对来看望妹妹的纯元一见钟情,跑到太后那里满地打滚才娶了纯元。纯元固然美貌,但最能打动皇帝(那时还是王爷)的,并不是纯元美貌,而是她嫡出的身份。
因为是嫡出,所以身份高贵,没有宜修身上挥之不去的那股寒酸味道;因为是嫡出,所以落落大方,没有宜修那种令人厌烦的谨小慎微;因为是嫡出,所以宽厚豁达,没有宜修那种对地位和名分的酷烈执着。这才是皇帝想要的完美爱人:国色天香,落落大方,多才多艺,以夫为纲。皇帝嫌弃宜修是有证据的,宜修的孩子发高热病危,皇帝居然都不愿意陪在她身边。
纯元早逝,罪在宜修,根在皇帝。
皇帝的本性,从他假装王爷试探甄嬛就暴露无遗,那就是矫情,极度的矫情,病态的矫情。一个矫情成性的人,会自然形成浑身都是面具的表演型人格,这种人格毁灭了他爱人的能力。因为爱一个人,就等于把面具扒光坦诚相见,对于此类人人来说,这不啻于心理上的凌迟。所以这个桥段,好多人看的痴迷,我却看的齿冷。
皇帝念念不忘的,并不是“纯元”这个活生生的人,而是纯元背后那个叫做“完美”的光环。真爱着一个人,哪怕看见与她有那么一点点相似的,都会习惯性的回避,这是人的本性。但是正因为他喜欢的只是那个光环,所以“纯元”就成了一个筐,啥啥都能往里装,前栅栏宿猫,后篱笆走狗。
甄嬛离宫以后,皇帝和苏培盛点评过后宫妃嫔,口气就像是小孩玩橡皮泥。叫眉庄的那块方正洁白,但捏起来不软乎;叫文鸳的那块颜色漂亮,但气味有点差;叫陵容的那块能捏出响来,但没印着LOGO逼格不够……【二者平衡是莞嫔】,说到底,甄嬛也不过是众多橡皮泥之中最接近完美的那一块,无奈甄嬛那块橡皮泥里面有玻璃渣子,虽说亮晶晶的还挺好看,但捏着是真特么扎手,只好忍痛扫进垃圾桶。手头就剩下那么几块料,哪个玩着都不顺心,于是皇帝看着装甄嬛的盒子,疲惫的双眼湿润了,那也算不上什么爱情,毕竟通宵之后揉揉眼睛,谁都会流泪。
于是就能解释凌云峰炮战之后,皇帝要迎回甄嬛的决心了,孩子是小事,当初弘历也找个犄角旮旯塞进去算球了不是么。关键是皇帝发现甄嬛橡皮泥里的玻璃渣已经在他的惩戒之下变成了水晶豆,晶莹剔透且柔软顺滑。甄嬛进化了,她在皇帝的心目里更像纯元了,更像纯元背后的光环了。况且他早就看那个庶出的皇后不顺眼已然良久,是时候把自己亲手打造的纯元2.0扶正了,于是才有后来甄嬛一步步在皇帝的默许之下,用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很牵强的扳倒了皇后。
但替身终究是替身,皇帝能给她无尽荣华,但扭头就能给她最可耻的羞辱。他能为甄嬛的回宫力排众议,但滴血验亲时候随时能扭着她的下巴,把她像一只破鞋一样扔在地上。皇帝也曾经想过以虚带实,想在你侬我侬的戏码里寻出几丝爱情来,问题是他们俩一个骗对方,一个骗自己,爱情可从何而来呀。于是皇帝苦心经营的人设,在纯元3.0——玉娆面前彻底崩塌。
我真的很好奇,皇帝对玉娆下手的时候,大家是如何说服自己相信皇帝爱甄嬛的。
第一次更新
大家讨论的比较热烈,我就讨论的重点来说说我的看法。
爱情第一属性是尊重。然而皇帝从来没有尊重过甄嬛,所以才会在甄嬛第一次封妃的时候当场扒了她的衣服,所以才会在滴血验亲的时候把她像块尿布一样甩来甩去。彼时彼刻皇帝不见得有多悲伤和愤怒,更多的是一种捍卫信仰的骄傲,于是他尽情的羞辱甄嬛,还写信告诉“宛宛”。爱着一个人,会产生有一种“生不起来气”的感觉,那是一种【人对人】的尊重,与身份地位关系不大。
爱情的属性之二是排他。皇帝并不爱着宛宛,宛宛的美丽,宛宛的高贵,宛宛的一切在她生前是皇帝弥补自己自卑的金镶玉,在她死后是皇帝潜意识里用来敲打后宫的阿姐鼓。宛宛的光环成了皇帝权力的后宫特供版,喜欢你时可以赏你项圈镯子,敲打你时可以扒你衣服。倘若真的爱着故去的宛宛,看到与她有几分像的甄嬛,难道不会伤心么,怎么就笑纳了?怎么就调戏浣碧了?怎么就试图染指玉娆了?连宛宛都不爱,怎么会爱着嬛嬛?于是甄嬛悟了,她放下自尊,忍着恶心,把宛宛的光环戴到了自己头上。然而皇帝还是不死心,他看见了玉娆,他又想给光环换个人柱力了。
第二次更新
这么长时间以来,这个回答仍然是我在知乎的最高赞。看来,男女情爱的话题真真是永远的大热门。
想来,我这段时间唯一的新感悟,就是【婚姻是复杂的,它是家庭与家庭、利益与利益的事;爱情是简单的,它是人与人的事】,想走近爱情,得把自己当人,把别人当人。
甄嬛爱皇帝,甄嬛爱王爷,皆是以【人】的角度去爱的,因为失去孩子而伤心,因为做了替身而绝望,因为要保全你所以委屈你;她爱过,也恨过,但她从来都是【人】。
王爷虽一身的贵胄习气,时常流于轻佻和冲动,但他在爱情面前,虽不完美,好歹真诚,能死在爱人怀里,他自觉不亏。
至于皇帝,他的精神生活与【爱】无关,因为在他的世界里,并没有【人】。在他眼中,他是【皇上】,女人们是附属品和替代品,男人们是工具和麻烦。还记得他点评太后跟隆科多那点事么:“皇阿玛,他是天子啊!”……然则,人人山呼你万岁,可你终究不能万岁;你自诩真龙天子,可你依旧是肉眼凡胎。你不把甄嬛当人,甄嬛不再把你当人的时候,请别抱怨,请放开手里的黄丝带,乖嗷。
学!
去英国学电影
美国学音乐
澳大利亚学烹饪
新西兰学爬山
法国学酿制葡萄酒
意大利学划船
埃及学如何保护金字塔
非洲学如何保护野生动物
……想学啥学啥,不用怕出国花钱,不用在乎学的东西有没有前途
学完这些把剩下的五千万捐给中国贫困山区,帮助党早日实现2020年全面脱贫目标
然后梦里再要十个亿!
最近对于方方日记事件很感兴趣,今日细读了一遍,想要写点儿什么,但发现复旦余亮一文基本已先得我心,转载于此,以供参考。
我补充一点个见:简单说来,由于对《日记》的评价已牵涉到立场不同的各方力量,评价《日记》本身的高下与汪氏本人的素养(或是否特权),意义已然不大。但当一切问题都变成立场问题,那讨论也就不能再继续了。我写这篇东西只是希望提出一点可供讨论的问题。而且细读《日记》,在阴历二月廿四(我看到的稿子只有阴历日期)之前,不过如她自己所言:
“有些话,你们还是得让武汉人说出来。说出来,心里会好受一点。我们都已经被封在这里十多天了,见到那么多的惨绝人事。如果连发泄一下痛苦都不准,连几句牢骚或一点反思都不准,难道真想让大家疯掉?”
她也明白自己视角的局限性:“我是一个个体写作者,我只有小的视角。我能关注到能体会到的,只有身边一些碎事,以及一个个具体的人”,也更没有说自己能代表武汉,“它就是随心所欲式的,把我自己内心的喜怒哀乐写下来而已。不是新闻,更不是小说。而这种喜怒哀乐的情感,不会跟所有人相同,也不会符合每个人的标准”。故此她也倡导让大家看新闻,也会正面写好消息:
“自部队入汉后,武汉的效率似乎明显提高。这个打法,也有点军人做派,显得蛮干脆利落。我对此怀有期待。更希望,在各级隔离中的病人,能有保证质量和值得信任的治疗。”
包括对方舱医院初建时的负面报道,也有回击:
“大家关注的方舱医院已经正式开始使用。一些进去的病人有视频图片和文字出来。有人认为条件太差,亦有牢骚,诸如此类。但我想,只用了一天时间建成的方舱,仓促之处,总会有点乱。而后绪的工作,应该很快会跟上。这么多人在一起,众口难调,更何况都是病人。焦燥不安或是心烦意乱,总会有的,毕竟舒适度不如自家。下午武大冯天瑜先生给我发来信息,说阎志告诉他,他们负责会展中心和武汉客厅两个方舱医院,他会全力做好保障。‘安装多台电视、设图书角、设充电岛、设快餐角、保证每个患者每天一个苹果或香蕉,尽量让患者感到温暖。’看看,其实都有考虑。”
至于《日记》的缺点,大家也都谈得不少了,也多有中肯之语,此不赘举。总之若以寻常老妪絮语观之,倒也不必便扣上无数大帽。然而在二月廿日她写到“一地手机”被证实为虚假消息并遭到抨击之后,《日记》就转变了。大量斥骂“极左”的声音开始出现,在舆论场观察她的同时,她也被舆论场撕裂了。因此现在本答案下几乎所有的回答都成为“亮明立场”而已。但立场的问题其实没什么讨论的余地。至于方方本人的背景以及往日的旧账,从就事论事的精神来说,也暂可不必追究。
我觉得真正可讨论的问题是,从伤痕文学以来的“当代文学”,事实上已经完全和时代脱节了,方方最主要的症结还不在“不真”,而是不好。“深刻”“人性”“启蒙”“揭露”“反思”“苦难”这些大词,掩盖不了作品本身的低劣、作者灵魂的单薄与思考的浅陋。读者期待的已经不再是抽象的情绪和正义感,而更需要以勇气和智慧真正切入生活,深入理解自然与社会运行各方面的深层机理和问题,在人与这些问题的相刃相靡之中,表现出伟大的想象力、创造力以及对人性复杂一面真正深刻的揭示并形诸文字——正如《三体》所揭示的那样。关于《三体》的深刻性,可参看一种“学院派”的解读:
而“文人”的通病恰恰就是只有抽象,不知具体,而且还凭借着对这种“抽象”概念的所谓理解,生出一种无端的自负,而蔑视所有的“具体”。晋代好虚浮,文人已如此,当时裴頠云:
是以立言藉其虚无,谓之玄妙;处官不亲所司,谓之雅远;奉身㪚其廉操,谓之旷逹。故砥砺之风,弥以陵迟。
南宋的陈亮批评当时的理学家也说:
为士者耻言文章行义,而曰尽心知性;居官者耻言政事书判,而曰学道爱人,相蒙相欺,以尽废天下之实,则亦终于百事不理而已。
总之,中国古代的智识阶层就存在一种倾向,既要参与到现实政治中去,但对于支撑国家机器的各种基本因素——尤其是财政与军事问题,又不甚了解,甚至不愿意去了解。因此“书生论政”,或者夹杂个人好恶而陷入党争,或者纯以经典议事而归于迂腐,或者偏听偏信而仅成牢骚……读史早知今日事,我觉得在两晋玄言家、唐末清流、南宋理学家、明末东林党甚至晚清的清流身上都能看到这种特点。
自从当代文学产生以来,“深刻”“人性”“启蒙”“揭露”“反思”“苦难”“尊严”,这些抽象的大词,却竟也慢慢演变成了新的玄学和理学。而方方一代不也正是“相蒙相欺,以尽废天下之实,则亦终于百事不理而已”吗?况且知识阶层圈地自牢、在某一体制内自娱自乐的倾向,在今天更为突出。就我个人多年在高校的观感,许多人文学者生活常识之匮乏简直令人无语……偏偏他们对于国事还是“关心”的。作协不也是如此?王小波当年嘲笑作协,说他们居然还有例行“体验生活”的活动,难道他们自己没有生活吗?可实际上很多“文人”还真就是没有生活。包括方方,作为一个长期处于体制内的作家,她有没有自己的日常生活,换言之她能不能真正与处于生活之流中广大人民群众发生深刻的共情,事实上是很可疑的。即便支持方方的人,请你们细读她的文字,即便是在哀民生之多艰的部分,请问诸君最后能看到的是“我们的痛苦”,还是“从上面看到的你们的痛苦”?我觉的恐怕是后者罢。
不过,作为中文系的一员,要补充的一点是,即便在“学院”之内,绝大多数人,尤其是学生,对于上述“文人通病”也极抱不满,而且也在踏踏实实地思索与创造。因为痛感“文人通病”而把全部文科生都打倒,也不免敌我不分——况且马克思不是文科生?李德胜不是文科生?眼看着对方方的批判要蔓延成对全部人文学科的否定,说心里无动于衷,也不可能。
当然,单纯的辩解是无用的,要靠自己有拿得出手的干货才行了。
同志仍需努力啊。
文学本来是要让我们联结的,不是分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