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解读《复仇者联盟 4》涉及到的时间悖论？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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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不是平行宇宙

不管你是不是科幻爱好者，相信你一定听说过平行宇宙的理论。

平行宇宙的假说从量子力学中提出，因为可以成功解释时间旅行悖论，被无数涉及到时间旅行的科幻作品引用。比如《复联四》电影中提到的穿越电影的鼻祖《回到未来》，就是利用平行宇宙理论解释了时空穿越带来的矛盾。

人们在畅想时间旅行时，提出了一个祖父悖论：如果A通过时间旅行回到自己的祖父结婚生子之前，并且杀死了他。那么A的祖父就不会生下他父亲，更不会有A。于是就不可能存在A回到过去杀死祖父这件事了。

而平行宇宙的解释是，当A进行时间穿越的时候，其实就创造出了一个平行宇宙。在新的宇宙中不存在A和A的父亲，这个宇宙与原本A所在的宇宙相互平行，互不影响。

祖父悖论图解

漫威电影中本不缺少平行宇宙的概念，最被观众熟悉的就是蜘蛛侠。真人电影就分别有2002年托比·马奎尔主演，2012年安德鲁·加菲尔德主演和2017年汤姆·赫兰德主演的三版截然不同的蜘蛛侠电影。2018年底上映的动画电影《蜘蛛侠：平行宇宙》更是将平行宇宙的概念作为电影的背景，为观众呈现了一个奇妙的蜘蛛侠世界。

事实上，漫威原本的漫画就不全是线性叙事的。在有的故事中，超级英雄不幸阵亡甚至整个宇宙都被毁灭，为了让读者喜爱的角色重新合理回归，漫画本身就以不同的平行宇宙加以区分。比如马奎尔和加菲尔德饰演的蜘蛛侠就分别来自于漫画616宇宙（主线故事发生的宇宙）和1610宇宙（又称终极宇宙），而现在活跃在荧幕上的蜘蛛侠则隶属于199999宇宙，即漫威电影宇宙（简写为MCU）。

三版蜘蛛侠电影海报

然而，平行宇宙虽然可以解释时间悖论，但并不是万能的。在漫威电影宇宙中，对时间穿越的概念使用慎之又慎，《奇异博士》中，莫度就曾经明确警告奇异博士，时间操控可以创造时间分支，造成空间悖论和时间循环。

换言之，单纯回到过去对历史事件做出调整，只会创造出新的平行宇宙，并没有办法改变未来已经发生的结果。

我们把时间视作一条线性发展的轨迹，时间点A发生的事件（比如灭霸出生）经过一系列的发展，最终导致时间点B发生的事件（比如灭霸响指毁灭一半生命）。那么，我们单纯地从B回到A，对A做出调整（比如杀死婴儿灭霸），并不会使B发生的事情改变，而是会创作出另一个时间点C。

在时间点C，也许不会有人消灭了一半的生命，但是时间点B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没有任何改变。

电影《X战警：逆转未来》采取的就是上述的理论——金刚狼通过幻影猫的能力回到过去，改变了魔形女行刺被捕的历史，创造出了一个没有哨兵机器人的未来。然而我在之前的预测中也明确指出，《复联四》应该不会采用类似的剧情，而这一预测也在电影中得到了印证。

显然，不少观众将情节理解为平行宇宙，这是不正确的，也不能解决电影中时间旅行带来的谜团。

那么，《复联四》的时间理论到底是什么呢？

02 莫比乌斯环

当蚁人从量子领域中出来，把量子领域时间与现实不同的理论告诉复仇者联盟后，包括美国队长在内的众人都非常兴奋，有人还指出了上文“杀死婴儿灭霸”的可能性。然而包括班纳博士在内的所有人都不是量子力学的专家，地球上唯一具备理论基础的钢铁侠托尼·史塔克第一时间便指出了利用量子领域时间穿越是不可能的。

托尼提到了普朗克常量、德式效应和EPR悖论，这些都是量子力学的基本理论。我们不需要了解量子力学到底在说什么——事实上当代量子力学理论尚不完备。我们可以把托尼的话理解为：因为时间悖论的存在，量子领域无法实现宏观世界的时间旅行。

也就是说，一旦进入量子领域，缩小成为量子态，所有的时间旅行都只会发生在量子态本身，而无法对宏观的外围世界造成影响。退出量子态时仍旧停留在原本的时间线上。因为宏观维度上时间线有且只有一条。所以在半吊子的班纳博士主导下的实验中，蚁人虽然时而变成婴儿，时而变成老人（量子态的时光旅行），却并没有真正穿越时间。微观量子领域穿越时间并不能在宏观维度上实现。所以重点是——

需要在宏观的同一维度上制造两条时间线。

但是我们知道，最终复仇者联盟还是实现了时间旅行，并且借此集齐了无限宝石，成功复活了化成灰的英雄们。那又是怎么实现的呢？

在托尼的车库，我们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图形——莫比乌斯环。很显然，这是实现量子领域时间穿越的关键。

莫比乌斯环

莫比乌斯环是一个非常奇妙的数学模型。在三维空间，我们可以用一根纸带轻易地做出来，而理论上的莫比乌斯环复杂得多。莫比乌斯环只有一个面，而在二维尺度上面，这个面和所有平面一样是可以无限延伸的。也就是说，对于二维尺度而言，莫比乌斯环实现了正面和反面共面。

三维尺度也有同样的数学模型，简化的实体为克莱因瓶。无论是莫比乌斯环还是克莱因瓶，都为传统宏观维度创造了全新的可能性。而托尼在车库搭建的，正是这种突破宏观维度限制的模型。

时间从A流向B，在宏观层面，只有一个维度。所以即使缩小到量子领域，宏观尺度仍旧无法突破维度的限制从B回到A。但是托尼在A和B之间搭建了一个莫比乌斯环，于是A到B之间就出现了两条路径。

需要注意的是，上图红色和绿色是一个面，也就是说处于同一个维度之上。宏观维度上两条时间路径让微观尺度的时间穿越成为可能。

红色是原本宏观世界的时间流向，而绿色是量子领域。借助量子领域的不确定性，从而实现时间的逆向行进。

而通过量子领域，超级英雄们在A得到的物品——无限宝石、雷神的喵喵锤——也可以被带回时间点B，而不用担心形成新的平行宇宙去往时间点C。

有意思的是，这种理论其实并非第一次在MCU出现。2017年的电视剧《神盾局特工》第五季就率先出现了时间穿越，而实现的可能性也正是莫比乌斯环的理论。当时我曾手绘了一张图来解释这一理论。

电视剧中并没有做出确切的解释，实现时间穿越的方式也并非通过量子领域，而是外星人的科技，所以与电影没有太强的联系。

但是同一宏观维度两条时间路径的基本理论是一致的。

在电视剧中，2017年以后有一段时间同时存在两个Fitz——冰冻的Fitz和从2091年穿越回来的Fitz。最终虽然穿越回来的Fitz不幸阵亡，但是宏观宇宙中仍旧存在一个冰冻的Fitz，这也让第六季Fitz的回归成为可能。

《复联四》中，同样出现了两个相同的人物出现在同一时间的情节，剧情还让2012年《复仇者联盟》纽约大战之后两个美国翘臀大战了一场。显然，这并没有触发时间悖论。

值得额外提一下的是，电影最后美国队长的任务是把过去时间线上造成的改变恢复原状。因为虽然利用莫比乌斯环的理论，时间穿越可以让众人从B回到A，又继续回到B。但是在A造成的影响还是会触发平行宇宙，形成新的时间线，造成额外的结果C。

这正是古一法师向班纳博士解释的理论，古一法师并没有看到A之后的莫比乌斯环，但是因为A发生改变而导致C的出现是必然的。所以美国队长要回到A，从而消除存在时间点C的平行宇宙。

有朋友看到最后美国队长穿越的时候还带上了雷神的喵喵锤，以为是史蒂夫继承了雷神之名，其实并不是这样。史蒂夫必须要回到《雷神2：黑暗世界》时期，将喵喵锤还给当时的雷神索尔，否则新的平行宇宙出现的后果不堪设想。

那么，电影最后老年的美国队长是怎么回事呢？

03 美国队长之谜

回答美国队长的问题，请先思考下面几个问题：

2012年心灵权杖被蚁人带走了，到2015年复联二时期还能制造出快银、绯红女巫以及幻视吗？
2012年阿戈摩托之眼被班纳借走了，到2016年奇异博士还能战胜多玛姆吗？
1970年空间魔方被托尼带走了，90年代克里人马维尔博士还能开展天马计划吗？
2013年以太粒子被火箭浣熊带走了，黑暗精灵玛勒基斯还会入侵阿斯加德吗？
2014年宇宙灵球被战争机器带走了，银河护卫队还能组建吗？
2014年的灭霸率领大军穿越到2023年被复仇者联盟干掉了，复联三的响指还能打响吗？

答案当然都是否定的，复联四穿越时间造成的影响必然会存在。

前面我们介绍了平行宇宙的理论，而漫威当然没有不承认平行宇宙的概念，只不过平行宇宙不能用来拯救灭霸响指下灰飞烟灭的人们而已。事实上，漫威电影宇宙一直在避免平行宇宙的引入。

原因之一，MCU本身就是漫威无数个平行宇宙中的其中之一，随意地展开分支是对原本设定的破坏。电影中借《奇异博士》强调了这一点。

而更重要的原因是，在超级英雄电影中，平行宇宙是重启系列电影的手段。比如托比·马奎尔《蜘蛛侠》三部曲之后安德鲁·加菲尔德带来了两部《超凡蜘蛛侠》，都是从蜘蛛侠的诞生故事从头说起的。DC的蝙蝠侠系列和超人系列也是如此。

而X战警系列更为巧妙，通过逆转未来创造的平行宇宙实现了原本系列电影的软重启，两代X教授和万磁王在一部电影中顺利交接棒，使得X战警宇宙得以延续。

新旧两代X教授和万磁王

无论是索尼对蜘蛛侠的硬重启还是福克斯对X战警的软重启，实际上都免不了演员的大换血和世界观的剧烈颠覆。这是苦心经营了十几年的MCU极力要避免的事情。十几年来，MCU作为一个整体，已然全面深入影迷内心，不同超级英雄在各自的电影中客串联动，以复仇者联盟为契机合而为一共御强敌，这本就已经是MCU的制胜之道。如果贸然打开了平行宇宙的先例，这带来的风险可能是难以预料的。

所以美国队长最后的任务其实非常艰巨——

回到1970年，把宇宙魔方放回神盾局仓库。
回到2012年，把心灵权杖交还给神盾局（其实是九头蛇）特工。
回到2012年，把时间宝石还给古一法师。
回到2013年，把以太粒子注回简·福斯特体内，并且把喵喵锤放回阿斯加德。
回到2014年，把宇宙灵球放回原处留给星爵去偷。
回到2014年，把灵魂宝石送回米沃尔星。

虽然困难重重，但相信史蒂夫·罗杰斯应该可以做得到。但请留意上面不同颜色的两条。仔细思考是否有问题？

2012年，美国队长取得心灵权杖是在钢铁侠与蚁人获取宇宙魔方失败之后，然而此时洛基已经通过宇宙魔方逃跑了。所以2012年必然会诞生一个洛基逃跑的平行宇宙。
2014年，战争机器取得宇宙灵球并回到量子领域后不久，灭霸便带走了星云并且利用量子领域通往了2023年，并展开了最后的决战。所以2014年必然会产生一个没有灭霸的平行宇宙。（当然也没有卡魔拉和星云，也许就没有银河护卫队了）

后者可能没有额外的故事可以叙述，但是前者为观众留下了更多的想象空间。迪士尼自己的流媒体平台Disney+将推出洛基的个人短剧，作为在主宇宙已经死亡的角色，是否会借这平行宇宙“复活”？我们拭目以待。

Disney+将推出洛基个人剧

电影最后的疑点是进入量子领域的美国队长迟迟没有归来，取而代之的是老态龙钟的史蒂夫·罗杰斯出现在了一旁。很显然，回到过去的史蒂夫决心留在历史，找到佩吉·卡特，跳上那支约定的舞。

然而，留在过去的史蒂夫会造成新的平行宇宙吗？

我认为不会。事实上，这很可能是注定要发生的事情。最理解史蒂夫的是巴基·巴恩斯。所以，当美队告别时，巴基微笑以对，也是巴基最先发现一旁的老年史蒂夫，并且示意猎鹰接下美国队长的衣钵。这是来自昔日战友心照不宣的理解与祝福。

留在过去的史蒂夫·罗杰斯其实一直都在，他甚至可能就是佩吉·卡特没有公开身份的丈夫。而为了不影响过去，史蒂夫一直隐姓埋名，默默支持卡特一手建立起神盾局。

而2023年，当时间到达未来的史蒂夫重返量子领域的时候，早就经历过一切的史蒂夫带着全新的盾牌，悄悄地坐在了一旁。

在《美国队长2：冬日战士》中，临终的佩吉·卡特对前来探望的史蒂夫说了一段话。如今看来，意味深长——

本文首发于公众号OneSta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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