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少,只能讲点儿人生经验。
那是十月寒天了,主角我是一个五年级的小学生。
事发当日,和平时没啥不同。穿什么上衣都不记得了,只记着臃肿的老棉裤和棉裤外的暗红色条绒裤子。
太阳早起没洗脸似的,斜靠在板墩上打盹儿,我也跟着瞌睡。昏昏沉沉下了早自习,同学递给我五块钱,说是我妈让带的。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一万次……不管了,亲爱的麻麻对我这么好,么么哒一个再说。攥着五块钱,心里的小鹿真是一戳一蹦跶呢!娃哈哈,娃哈哈~
突发病就在这突如其来的幸福之后。上午第三节课开始的,同学们并没有意识到我得了重病。小小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把这噩耗公诸天下,我心里怕极了。两节语文课,书背不完不能回家,我到底是该用这最后的时间来回顾一下自己的人生还是早点背完书回家见见父母?最终选择了前者。我努力回想自己并不丰富的一生,想着玩过的每一场过家家认识的每一个人。我恐惧继而敬畏。那一刹对于我来说,应该是最神圣的时刻。我面向黑板坐正,面色庄严凝重,似乎应该和脑勺后的那一撮黄毛形成对比。就这样坐了一节课。想了很多东西,感悟了不少人生。课间也不动,毕竟对于我来说,人世的欢娱已微不足道。
我越是痛苦越是平静,到后来,竟然拿了纸笔交代起后事来,“遗言”早已不复存在,现在大概记得是说“我可能会永远离开你们,但我还会一直在你们身边。你们将看不到我,但我会指引着你们向前”………家里人没有任何宗教信仰,只是农民,父母那时也没有入党。我全然不知自己当时是如何脑洞大开的。只是知道自己要死了,但似乎觉察到我们人并不会真死。每一次死都是一次涅槃。(当然,我没有提升到修仙的层次)
(图自网,侵删)
写完后事,把纸条交给前后左右要好的朋友们看,告诉他们,我真的会挂念他们,不想离开他们,会一直陪着他们。我清楚记得,有三个,很诧异,不知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但信不信已经与我无关,静静地看着他们就好。
等大家书背差不多,都回家吃饭去了。语文老师看在我平时背书勤快份儿上,以为我可能生病了。准我先回家。
教室里,我一个人。
环顾四周,做最后的圣礼!
从本子上扯下几张纸,认真擦拭桌椅。走出教室,跨上自行车,飞奔回去。
什么?我得的啥重病?噢,天呐,我以为开头的暗红色条绒裤子已经出卖我了。
是的,我月经初潮……
而自己却一无所知。
回头看整个儿天杀的经历,多亏了那两条裤子没让我出丑;多亏了语文老师给我两节课时间可以思考下人生宇宙;更感谢我的麻麻,一点儿生理知识没传授,让我…让我拥有这么奇特的一次经历。
最后,抱抱自己,以后再也不让你受这等委屈了,宝贝儿
病重成仙,真的是人(类)的童年时代。那种扑面而来的敬畏在你猛然察觉的时候,就是一股巨大的力量,只是它也不知会把你刮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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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题主是在说“神婆”、“修仙”还是“女巫”……继续讲述我的成妖之旅。
时光飞逝,我几乎全然忘记自己经历过的涅槃重生。偶尔想起,也只是羞了。可能独处时,时间会被拉长,也可能我在此处想塑造那样一种氛围吧。成长往往是一个人,痴痴呆呆看着蓝天或者星空。
一个人久了,自己也觉得无趣,发明了一种很奇特的笑,他们听了,叫我法号“小妖”,这已经是高中了。
已经不记得第一次“施法”是为什么了。很偶然的诅咒成真,自己吓了一跳。后来练习了很多次,结果就是:只有诅咒可以灵验,祝福不会。原来,我们永远不会幸福,永远。
我自己出于私心的诅咒也不会有效果,军国大事也不会,所以,我只是安分当着“小妖”。
大学,异地恋,男友在西安读书。一个奇怪的现象引起我的注意,西安是个干旱的地方,但是每次我来小住都会下雨,大学来了二十多次吧,没有一次漏掉的。男友叫我“小龙女”,是的,我的一只眼睛变成了泉眼。无声地流淌在恒古的大地。
我觉得,我应该呆在这里,这是我的使命。
好啦,不扯了。现在想想,诅咒可能是因为我确实比较善于观察,倾听,做是非报应的判断,这是从小养成的习惯。至于下雨嘛,只是凑巧凑凑巧罢。
现在我已经泯然众人矣,喜欢和小伙伴玩耍,过得很开心。人间,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