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联网异化下的工具人,实际上定位是配送机器已经不是人了。机器用多了会磨损出BUG,人压榨久了会暴走。
辅以平台管理方以罚代管,不考虑机器的保养和维护管理,出问题就换新了事。至于怎么出的问题、为什么出问题、能不能改善,因为不在绩效指标内不关心也不在乎。而为了避免自己被取代或者被罚,工具人只能拼命的消耗自己,然后不定遇到什么事情就突然暴走了。
差评只是压到骆驼的最后一个稻草,本身是管理方忽视机器的保养维护和反馈太久了。
为什么一堆人替外卖小哥洗的?
你送外卖不容易,我难道没有工作,工作难道容易嘛?人生在世谁活的容易?你既然选择了外卖员这个行业,那你就要干好你本职的工作。
一堆人替外卖说话,我之前也有类似经历,工作累了一天了,就想回家躺着舒舒服服都吃个外卖,我花了钱,但外卖小哥没有按时送到,我饿着肚子等了三个小时,期间给外卖员打电话他跟我说今天单多,他不容易让我体谅,是,我可以体谅他谁来体谅我?餐拿到手以后已经凉透了,他还不断说太忙了,太忙你就不要接那么多单好嘛?我也是花钱买的,花的我辛辛苦苦拼命挣来的钱买的,我体谅你谁体谅我?当然,果断差评,然后骑手还打电话来质问我为什么,就那么没同情心?不好意思我就是个普通人,没有那种包罗万物的宽容心。
我看了顾客和骑手的聊天记录,骑手从头到尾都没有一句道歉,就一味的辩解,他说自己车胎在路上爆了,爆了不能打个电话解释一下,一句解释,一句道歉都没有还搞虚假到店?甚至后来顾客说退款也拒绝承担,他自己的错误不该承担一点代价?
甚至还先开口骂顾客是狗,骂人的话也是骑手先说出来的,你被人骂了你不气你不骂回去还体谅对方真不容易,哦,圣母婊的你真的很棒棒嘛。反正我是觉得他好好道个歉态度好一点顾客也不至于不讲理到一定要骂人给差评吧。
就连最后他杀了人了你们还在说他不容易,这跟那个拐卖孩子的梅姨事件出来以后,有人在底下评论她以前一定是个慈祥的老太太,只是后来一定经历了很多悲惨的事被生活所迫才迫不得已的,还有那个长的好看的女性杀人犯多少人替她开脱?我也是真的服了。
到底是谁的三观出现了问题?
杀人可以有1000种原因,今天委屈了,明天心酸了,今天和男友分手,明天被女友出轨绿了,今天官司输了,明天债台高筑,
我不知道所有的杀人原因,也不想知道。但是我知道杀人的人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接受法律的制裁。
人世熙熙攘攘,谁没有过几次委屈落泪,没有过几次肝肠寸断。全中国有那么多快递员,有那么多在各行各业辛苦劳作的人民,其中一个快递员不满差评就准备好利刃,专程跑过来杀人,杀的是合法提出不满反馈的顾客,而不是所谓的剥削者或是其工作人员,本已足够荒诞;结果全知乎的大v答主,一面异口同声地说“我不是为他开脱”,一面说快递员如何辛苦如何不易,激愤杀人如何顺理成章——这才是是全知乎年度最大的荒诞剧,没有之一。
连动物都知道,争夺头领位置、配偶等情况下可以打架,但一般不会伤及同类的性命,斗败负伤的一方默默离开就是了。猫狗护食打架,大多也是点到为止。
动物都知道,对同种族的报复和攻击是有限度的。
但是照各位的逻辑,人类不顺心、委屈时杀人就是可行的。若真如此,那么中国绝对没有现在这么多人口,可能连一半都不到。你小时候爸爸妈妈打你,你委屈极了,也应该半夜拿把刀去把父母杀了。夫杀妻,师杀生,公司被客户拖欠款项,动辄几十上百万收不回来,比快递员的200块严重多了,照此推理,应该直接抄起加特林灭了客户满门。
好的,那么祝各位点外卖时永远没有不满。
什么样的机制就会带来什么样的结果。
顾客给差评的原因可能多种多样,和商家、交通情况什么的都有关系,不是外卖员通过“尽力工作”就能解决的,而比较随机。
根据随机情况进行超额罚款,肯定会对外卖员有一个筛选过程,会筛选出以下的外卖员
1:风险偏好性,好赌的人。风险厌恶的人在这种随机罚款的情况下选择去做外卖员的动力大大下降,而风险偏好性的人更容易被选择。
2:有有效手段(如威胁客户,给差评就砍人等)降低“差评率”的外卖员。提升实际服务质量其实并不能降低差评率,反而是人身威胁等方式更有效。如果给个差评就可能被砍,那无论接收到的服务好与坏,顾客肯定会多加斟酌。即使只有一半的顾客接受了威胁,那这个威胁顾客的外卖员相对于其他的外卖员在工作岗位的竞争上就已经有了巨大的优势。
当然这两种外卖员都容易“持刀行凶”。
从外卖平台的角度而言,容易持刀行凶的人因为其他公司担心他可能会在岗位上行凶凶杀同事之类,愿意为他付出的价格会比一个和他能力相同但性格温和的人低。但对外卖员这个岗位而言,即使持刀行凶,凶杀的也是顾客或者商家,并不是外卖平台的人。相对低廉的价格反而降低了外卖平台的成本,何乐而不为呢?因此就设计这样一个超额罚款的机制,专门筛选那些容易持刀行凶的人来做外卖员,可以利益最大化。
这件事情事实上戳破了外卖平台方一个伪装得很好的陷阱。
我先举一个极端例子(当然没有杀人案这么极端)。
我作为一个顾客,接一份外卖,是可以随意打差评的——迟到了,汤洒了,外卖员态度差,等等。而一旦被打了差评,外卖员几乎没有申诉的可能性(也许有申诉渠道,但流程或许非常漫长或困难)。一个差评对外卖员来说可能就代表着一天甚至更多天的工作白干了,因为罚款相当高额。
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要挟外卖员:你要是不给我50块钱人民币,我就给你打差评,让你扣200?
这种事情事实上还真发生过,的确有职业差评师专门威胁外卖员,而外卖员为了息事宁人往往选择替顾客买单,让顾客吃“免费午餐”。
这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平台罚外卖员的款”这件事情是有寻租空间的。而绝大部分普通用户都并没有利用这个空间。那么,这个空间被谁利用了呢?
我们仔细想想,就会发现一个非常荒谬的事实:顾客打差评,拿不到补偿(投诉的话,通常最多就是免单,甚至连免单都没有,投诉只是为了出口气);而外卖员则要支付高额的罚金。
那么,对一个外卖平台来说,是不是差评越多,他们反而赚钱越多?
如果一个平台存在这样的机制,那么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事实上,我始终认为,差评是消费者应该有的权利。但现在,这种权利已经被异化成了一把要靠外卖平台来威慑外卖员的吸血之刃,而失去了“用差评推动服务改进”的可能性。这样一来,平台把自己放到了至高无上的位置上,平台成了不可批判的东西。
我再举个例子,我点一份外卖,小哥紧赶慢赶,但由于平台同时派单过多,到我这里的时候还是迟到了20分钟。这种情况下,如果我投诉,只有一种结果,就是小哥本人被扣罚。
但事实上,我想要投诉的是平台的派单机制不合理,我想通过投诉实现的“平台应该改善派单机制”的问题,是得不到解决的。最后到我账户上的,可能也就是个10块的抵用券,而小哥被扣了100,平台拿着90多块的差价美滋滋,也不会做任何改进。
最后,我还要被人以“投诉外卖小哥就是不善良”的理由做道德指责,我甚至要担心外卖小哥会不会拿着刀来捅我。
就这么个破机制,能起到什么保护消费者的作用?
说白了,平台做的很多事情,就是在一边剥削外卖员的劳动力,一边又并没有给消费者带来实惠。
最后一个例子。大家点外卖的时候,事实上很少会火急火燎地单独追求一个“快”。我更追求的,是“能不能按给定的时间送到”。因为接外卖需要放下手头的事情,所以一个不准时的外卖往往会打乱我的工作节奏与生活安排。
所以,你要真告诉我“这単外卖预计半小时后收到”,我其实是可以接受的;我不能接受的是,APP显示“这单外卖预计15分钟后收到”,结果半小时后才收到。
事实上,很多顾客的怒气就来源于此。
而反过来,因为平台给出了非常苛刻,甚至超出了正常能力所及的配送时间,外卖员为了赶上时间,就成了“毒瘤电瓶车”最大的来源,逆行、闯红灯、上机动车道,交通违章成了他们的常态。而“善良”的人们此时又会说:“他们也不容易,也是为了生计。”
却没有人指责是平台设计不合理。
需要指出的是,外卖平台的外卖员并不像网约车司机那样可以选择“今天是否做生意”,只要开始接单,就必须不断完成平台发布的新单,每天“转单”的次数有限,用完之后就必须完全按平台派单来接新单,否则便会被罚。因此,外卖员有时候接了好多单而导致迟到,并不是因为他们贪心,而是系统派单所致。
所以,说白了,之所以平台把时间卡得这么死,无非就是让顾客感觉自己的平台更“快”,从而在竞争中获得优势,吸引更多的顾客。而这种不合理的时间设置,对外卖员带来了很大的剥削,甚至逼迫他们违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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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反转了,这事情不是顾客和外卖员的争执,而是店家和外卖员的纠纷,不涉及差评。综合美团和名创优品的声明,基本能够还原的信息是:
名创优品提供外卖服务,外卖员到店取货品的时候和店员发生口角因而杀人。
但是,我这个回答的基础没有变。说白了,外卖员为啥要跟店家争执?我平时见到外卖员和店家争执的不少,常看到外卖员对店家态度很差,店家对外卖员也没有好脸色,关键就是一点:出餐速度。
外卖员恨不得店家不要做堂吃生意,赶紧把外卖做了,店家则觉得外卖员站在柜台前面大呼小叫影响生意。亲眼见过好多外卖员急得跳脚可餐就是没做完。
那外卖员急啥,还不是为了怕迟到,怕扣钱,怕投诉?这不又回到最初的起点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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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外卖问题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
这是两个相邻的评论。没有要挂人的意思,我相信两位都是从自身经历出发,却得出了完全不同的结论——一个说我“不贴合实际”,一个说我“非常了解”。
那也就说明了,在今天的中国,外卖的体制机制是复杂的,可能有外包公司类型的,可能有直签的,可能有抢单制的,可能有派单制的。
也有很多人在评论里说,“你觉得外卖不好那怎么解决呢?”“不罚款怎么确保外卖员能服务到位呢?”“你拿一个解决方案出来呀?”
这个问题,我没有太好的答案。但我想说明的是,我在这个回答中所指出的问题,是平台通过“以罚代管”的方式,把所有问题直接推到了平台外部的几方——消费者、外卖员和商家。而平台本身服务的缺漏和错误,却无法通过任何一种方式给予惩罚,使其反馈改进。这是我们要呼吁的地方。
我举个例子,平台给出的送餐时间是谁定的?平台自己定的。这个时间是不是合理?我们看看满街闯红灯逆行的电瓶车,看看来不及等电梯噔噔噔跑步爬楼梯的外卖员,就知道合理不合理了。问题是,这种不合理,怎么反馈,谁来监管,目前来看都是0。
所有关于外卖小哥的话题,无论是迟到、闯红灯、打47个电话等1个多小时、大雨里推行、顾客愤而给差评,还是“我从不给外卖小哥差评”这种21世纪第2个十年男女相亲新道德要求,都有一个共同的本质:
看到了么?外卖平台永远是既得利益者。无论谁倒霉,反正平台都不会受损失。
配送员因为怕迟到扣钱,超速、闯红灯、占用机动车道、逆行、乱停乱放。摩拜和哈罗单车还不得不专门雇人清理共享单车呢,不然就会接城管的通知单,滴滴还一度承担过司机的非法营运罚款,外卖平台可倒好,反正要罚也是罚配送员个人!
几年以前我写过一个“人行道困惑”,试图阐释医疗资源、医生和患者之间的三角关系:
我注意到一个有趣的现象。某人行道两边停满车,导致行人只有很窄一条小道可以通行。假如此时有人蹲下系鞋带,挡了后面人的路,大家伙儿不会去指责人行道上的违规停车,只会指责系鞋带的人不讲公德,扰乱秩序。
蹲下系鞋带的人确实在不合适的地点,不恰当的时间,做了不合时宜的事情。然而给大家带来困扰的罪魁祸首,是人行道两边的违规停车。
外卖小哥和顾客这档子事,正是以上第4条的延伸:
撕成一团,甚至捅你一刀。
这事还没出来前因后果。但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所有外卖小哥的新闻,都来自于上述本质。
我根据《庆余年》总结出来的职场方法论,值得你一读:
讲三个故事。
第一个故事是附近有家医院看病很好,每天人都很多,可是你要去取号却很难,因为每当发号时候,就会有黄牛把号全部取走,再加价出售。 黄牛人多,你单枪匹马还奈何不了他们。
有个人排不上队,冲进想排队的那个科室,把那个医生打了一顿。
第二个故事是社区有菜鸟驿站,可是有人就是不愿意把快递放到菜鸟驿站,人家快递员解释说裁员了不少快递员,区域又大,不得已为之。
有人说我不管,投诉之。 快递员一生气,寻仇某人,发生血案。
第三个故事当地公交车有时间限制,按照圈数计费,多跑多得。 有人想下车,结果司机心急怕跑不够基本圈扣钱,直接开车过了站。二人发生争执,大打出手。
问几个问题。
该不该打医生?
该不该投诉快递员?
快递员该不该打人?
公交车司机该不该心急?
该不该和司机起争执?
这几个故事似乎少了几个主体。
医院该不该有责任清理黄牛,保护医生,而不是躲起来,放任不管?为啥放任不管?
快递公司为啥裁员,区域可否缩小? 为何投诉完快递员遭殃?
公交车该不该计圈? 司机该不该被扣钱?
记得一位朋友说,什么法被违法最多呢。
劳动法。
想明白这几个问题,故事才能继续。
资本家置身事外,无产阶级却在互相伤害。
对于城市底层年轻人来说,每天打交道最多的,其实就是外卖小哥。
一个生活离你很近的群体,忽然变得暴躁易怒,变得充满攻击性,这实在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杀人者有罪,不必讨论,我们应该讨论的是——为什么这种糟糕的事情越来越多?比如滴滴司机因为顾客的无理要求而捅人,比如快递小哥因为不能送快递上门与收件人产生争执怒而破坏快递,比如外卖小哥要么被顾客打耳光逼着下跪,要么暴怒失控捅人?
上班的、蜗居的、做生意的年轻一代,没时间做饭下馆子,几乎一日三餐都是用外卖解决,从饿了么到美团,一代人的消费习惯就被培养起来了。图的不是吃什么,好吃不好吃,而是图个方便。
当年,我们把它叫做“科技改变生活”,手机上下个单,几十分钟内,就可以享受到一顿热腾腾的饭菜、奶茶或者其他东西,懒到我这样,甚至有段时间买电池、买感冒药、买拖把、买垃圾袋,都用外卖平台解决。
当初这一切,都是靠平台烧钱补贴搞起来的,2015年的时候,我们甚至能够一块钱吃顿午饭,但当消费习惯被养成之后,用户沉淀之后,外卖平台就不再补贴,甚至开始割韭菜、大数据杀熟,越是会员、越是老用户,花的钱越多,而外卖小哥们,也不再有补贴,一切的收入,都靠他们多接单。
我从来不会难为外卖小哥,因为无产阶级何必难为无产阶级,他们每天风里来雨里去,有时候路上摔一跤,汤菜洒了,我也不会给他们差评,因为我知道,这件事不是我们这些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人想象的那么容易。你让我每天骑着电动车穿梭城市,让我提着饭菜赶电梯爬楼梯,我是干不了的。
2017年的时候,我夜晚九点突发奇想要吃水果,点了个外卖,两个小时没到,电话打不通,等到我打通了,接电话的确实急救室的医生,他告诉我,那个外卖小哥有心脏病,给我送货的时候倒下了,我当时都急疯了,拼命打电话给平台,找到他的联系人,给他家人打了电话,赶去了医院,后来人没有大碍,他还感谢了我。但此后,我再也不在夜晚八点之后点外卖了。
平台补贴取消以后,外卖小哥们每天要接更多的单,才能保证收入,他们违规的行为也越来越多,因为接单太多,经常导致他们提前确认接单,而饭菜送到买家手中的时候,两个小时都过去了,饭菜都凉了,经常与买家发生冲突,小区里的居民,也对他们怨声载道。
他们因为怕迟到扣钱,超速、闯红灯、占用机动车道、逆行、乱停乱放,工作的危险系数,大大增加。城市里那些从来不点外卖的有闲阶级,也已经把他们看作了“公害”。
实际上,外卖小哥们还是弱势群体,因为消费者可以给他们打差评,平台可以处罚他们,但他们没有任何反制手段,除了违法犯罪、暴怒伤人。
但我们在讨论这件事的时候,从头到尾都是错的,我们在讨论外卖小哥是好人还是坏人,我们在讨论消费者是好人还是坏人,这没有意义,如果我们同情外卖小哥,那么是不是消费者就不能投诉?不能差评?如果我们同情消费者,是不是外卖小哥就必须忍气吞声?
消费者、配送员、平台,三者之间,谁才是规则的制定者?谁才是最大受益者的?钱都被谁赚走了?毋庸置疑,是外卖平台,他们赚了最多的钱,收获了数以千万计的用户?谁给外卖小哥们发工资?谁决定他们的收入和前途?只有平台,只有资本家。
但是,平台成功地转移了注意力,把劳资矛盾,成功转变为了服务人员和小商户、消费者之间的矛盾,他们置身事外,看“无产阶级为难无产阶级”了,社会新闻报道的时候,往往也只把焦点,落在“没素质的外卖的小哥”和“脾气暴躁消费者”身上,没人关心平台的责任和义务。
这是个无解的局面,外卖小哥想要多赚钱,那么就得多接单,甚至系统会强行派单,无论路途有多远,都会接下来,那么就不可能按时送达,顾客就会不满意,配送员急了还会闯红灯、逆行,增加城市交通风险,顾客急了会骂人,会打差评,会发生恶性冲突。但无论如何,平台都会置身事外,无论损害谁的利益,和他们都无关。
我们常说的东亚社会“内卷”,其实这就是内卷的一种表现方式,我们的服务业从业者人数多,薪资水平低,而外卖平台的互联网化之后,并不会增加他们的就业机会,也不会提高他们的收入,只会逼着他们恶性竞争,把更多得同行赶走,抢同行的生意,才能维持收入。
我之前说过,“互联网思维”其实本质上是垄断思维,烧钱开路,补贴竞争,在门槛极低的行业内恶性扩张,挤垮对手,用低价、方便短时间内疯狂吸引用户,圈住用户,然后掌握自由定价权割韭菜;另一方面,在垄断市场后,疯狂压榨商户和从业者,从两头吸血。
更绝的是,他们是不需要和客户、商户、从业人员直接接触的,他们用网络形成了一个真空隔离带,虽然你可以打电话给客服,可以投诉,可以举报,但大部分时候,你不会见到一个真人,客服可以是人工智能,可以随时换人,外卖小哥要直面消费者和小商户,而消费者也要直面外卖小哥。资本家们却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无产阶级,只能互相伤害。
互联网经济,在消费者和商家、平台之间,设了越来越多的防火墙,你连打热线电话,按遍所有的数字,都很难找到一个真人语音服务;小区里开始出现越来越多的丰巢自提柜、菜鸟自提柜,快递小哥再也不愿意送货上门了,消费者开始面对一个个冷冰冰的机器,和冷冰冰的界面;而资本家需要的快递员的数量,也是大大减少了,他们每天需要送的货,却更多了,负责的区域,也更广了,电话中他们的声音,也越来越暴躁了。
外卖小哥,快递员,其实都是普通人,都是互联网大潮下的服务业人员,普通人的人品有高有低,脾气有急有缓,所以他们身上发生某些事情的概率,应当和我们消费者是一样的。但在这个越来越焦虑、越来越急躁的环境下,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失控。
杀人,是犯罪行为,理应收到法律的制裁。
但更大的责任人,那些有能力有义务承担社会责任的人,却不能因此置身事外,毫发无伤,你死你的人,我赚我的钱。
我认为这个问题的应该是“如何评价外卖小哥涉嫌持刀行凶致人死亡”
而不是“因差评”如何如何。
由于这件事,武汉的本地群小小的热闹了一下。
我说说我个人的看法
1,如果这只是打了一架,我不介意听人说说,外卖小哥多辛苦、平台制度多不合理。
2,批评社会和环境,总是能显得批评者眼光长远
3,大部分人出门并不会随身带刀
4,在工作里受委屈的、被压迫的人多了去了,但是大部分人哪怕真的气急败坏,找遍全身,最锋利的东西可能也就是公司的门禁卡。大部分人哪怕在厨房里跟人打架,拿起来的也只是擀面杖。
5,外卖小哥不容易,倒在地上的那个难道是过得太遂顺了吗?
6,站着的人如此显眼,以至于大家能深挖他的行为背后的社会因素。倒下的那个人呢?
7,当一个能温饱的人持刀行凶的时候,问题已经不在于社会或者制度了。
外卖如何、差评如何,我也有自己的想法。
也有人说,等警方的调查,明确了事情的经过再说。
但是我觉得这件事情的经过,就是一个人,拿刀捅了另一个人。
当然我们不用给杀人者辩护,杀了人就是杀了人。并且是这样在公众场合行凶,影响还是很恶劣的。
不过有几个问题需要思考:
连大东子的真兄弟快递员都要转成劳务派遣了,就别想美团饿了么平台能直接跟外卖员签劳动合同。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一般而言,外卖员的劳动关系很多都在第三方公司,在美团或者饿了么上接单无非就是具有经过平台,从而和商家之间形成“劳务派遣性质”的工作。
这个法律关系很复杂,但每每到出事,外卖平台总会说“我们不过是平台罢了”。(当然目前普遍给买了基本的保险,但可能这个保险也是羊毛出在羊身上)
没错,上一个喜欢这么摘掉责任的还是滴滴。
我手头上没有更具体的方案,但是从目前的“美团众包”协议来看,这个扣款规则还是很多的
不过在这里要说的是,这样的协议是否充足的效力,还是值得商榷的。
毕竟严格依照劳动法来说,这样单方面的“惩罚措施”,恐怕并不是非常的合理。那么,这样的畸形制度应该如何改变,又如何能够不和消费者的权益相违背,这是共同需要思考的。
劳资矛盾的深层次原因是不是应该转嫁给每一个消费者,这也是现在需要注意的。
但不管怎样,人不能乱杀,但沾染了血的平台,总归要自己再去反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