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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原因导致法国人民在进行一场使国王脱离王朝的革命之后不久就接纳拿破仑为皇帝? 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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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简单的回答是,在第一共和国,共和这一由res publica( @酷酷猫先辈 谈过这个词在古典时代其实也相当于指国家本身,比如对于罗马人来说,罗马帝国同样也还是一种res public,只不过皇帝是管理这份res publica的官员)组合出来的词汇,并没有得到更深入的定义,从而具有空洞性,也因此使得之后的政治话语中共和长期不与君主矛盾。这种观点其实也可以在其他地区看到,例如英国知识阶层就存在一种“英国是一个有君主的共和国”的观念。而在法国的政治话语中我们可以看到,拿破仑称帝被称为将共和国带进了平稳的港湾(也就是一种“革命的终结”),而七月王朝也自称“最好的共和政体”。

而将共和赋予反君主反教权,以世俗与科学为准绳的,正是第三共和国建立和发展过程中的共和派(当然这也是另一个维度上的“革命的终结”)。在这之后共和国才有了自己具体的含义,我们也才能够称戴高乐拯救了共和国,因为维希政权的教权主义复活,夏尔莫拉斯在维希政权中的幽灵,正是反共和的。

参考皮埃尔诺拉的《追寻法兰西》。

(读研学习繁忙不会像以前那样经常上知乎,因此之后回答会经常关闭评论区,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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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邀。 补充一个非常核心,但是极为麻烦的角度:“19世纪早期君主制”的含义到底是什么?

中国人对于西欧君主制的想象是非常刻板的,要么是二战后英国国王那种吉祥物式的、几乎不参与实际政治生活的“虚君”,要么是如同秦始皇那种乾纲独断、肆意生杀予夺的“绝对主义君主”。当然,传统受辉格史观影响的欧洲人对于君主的想象也没有丰富太多就是了。

但是实际上,欧洲历史上君主制的含义是极为丰富的,且不断变化。举几个最简单的例子:1.君主可以不世袭,并且经选举产生吗?答案是可以,比如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一度是选举产生的,教皇(如果我们也视其为君主的话)更是世世代代选举产生;2. 可以要求君主遵守法律吗?答案也是可以,普通法居于国王之上是英国从中世纪到内战始终存在的一种观念(尽管并不一直是主流观念);3. 一个国家可以既有君主又是共和制吗?答案依然是可以,共和主义在17世纪末转播至英国的时候,当时代的英国人对这种理论进行了“本土化”改造,使得英国这样一个君主国也符合共和主义精神,这部分的内容可以详见《马基雅维利的时刻》。现在问题来了,假设有一个“经选举产生、终身任职、必须遵守法律、和议会共存,并且在行政领域高度集权”的职位,把这个职位称呼为“皇帝”、“国王”、“总统”、“执政”或者别的什么头衔,根本区别在哪里?即使在绝对主义的时代,理想化的君主形象也包含了服务于国家、合理行事、更高效的决策、更果断的行动、寄托国民感情和凝聚力等看起来颇为“现代”的积极要素。甚至有学者认为,查理一世在1642年下令发表的《对上下两院十九项提议的答复》中的君主制理念和美国建国时的总统制有着一脉相承的内在联系,虽然我个人认为这种观点是胡扯,但如果有兴趣,可以去看一下《王权派的革命》一书。

而君主的职权问题在18世纪末、19世纪初,启蒙运动浪潮的冲击下愈发敏感又模糊不清。一个当时代的人说自己希望受到君主的统治时,这句话的含义是不确定的,需要做大量细致的分析和讨论。乔治三世在英国的政体中到底拥有何种权力(万幸乔治三世因为疾病长期失能)?美国人制定宪法时,创设的“总统”职位是什么含义(总算乔治华盛顿是一个在乎名声远胜过实权的人)?巴黎市民在1789年想要一个怎么样的国王(对待王室冷漠和杀掉国王完全是两码事)?拿破仑成为第一执政时,包括他本人在内,哪个法国人可以预见到未来的道路将向何处延伸?

最后,还有一个特别简单的答题思路,就是托克维尔的《旧制度与大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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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法国大革命的初期,君主制本身并不是革命中最重要的话题——革命者更加关注的是贵族特权的废除和平民政治社会权利的保障。在1791国王出逃之前,法国民众,包括巴黎的激进的革命群众,一度将改革社会的希望寄托在国王身上,路易十六也一度接受过民众的欢呼。路易十六之所以被送上断头台,不是因为路易十六的国王身份,而是由于路易十六作为一个国王,先是乔装出逃,然后又在战争期间里通外国,背叛了革命和法国人民。当国王不是罪,叛国是罪。

其次,拿破仑皇帝和波旁的国王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单单一个“君主”概念并不能掩盖其差异性。波旁王朝的国王的合法性还是来源于血统,来源于历史,来源于君权神授,是封建社会的残留。而拿破仑则是“法国人民的皇帝”,是由民众投票投出来的皇帝。至少在名义上,拿破仑不是一个封建君主,而是一个依靠民意和个人魅力即位的“现代的”君主。

法国革命者往往自比古典时代的罗马人,而法国大革命的历史其实很大程度上是罗马政治演变的现代反映。罗马经历了从王政时代到共和时代再到帝国时代,一如法国当年从波旁王朝到第一共和再到拿破仑帝国。正如罗马的帝国是共和国的延续而非王政的复辟一样,拿破仑的帝国是革命的延续而非封建王朝的回潮。

在法国大革命中,虽然存在着坚定的正统主义者以及忠实的共和主义者,但是从1789法国革命开始到第三共和国时代共和制度最终确立,中间隔了差不多一个世纪。这一个世纪中,法国在共和-正统王朝-帝制之间经历了多次摇摆,这足以说明法国人民对于政体的选择在1789年其实完全没有一种压倒性的意见。对于一些民主派来说,一个能够汇聚民意推进社会改革的君主也是可以接受的,尤其是在面临无政府主义者的威胁的情况下,拿破仑帝国里的官员大多都是当年的革命党出身;同样,对于一些开明的保王派来说,一个能够保障其财产权利和社会地位的保守温和的共和制度未必就是洪水猛兽,第三共和国时期的几任总统都是保王党人。

如果1791年的路易十六没有选择出逃,而是接纳革命者并且以国王的身份去引导革命的进程,那么可能在另一个平行世界中路易十六就有了拿破仑一般的历史地位。当然,在当时的历史情境下,从小接受正统主义教育的路易十六断然不会认真考虑这样一种选择。然而,当革命的大潮席卷了全欧洲,正统君主们见识到了新兴民族国家的威力的时候,其实普鲁士奥地利和沙俄的君主们也都主导了一些自上而下的改革,最终将自己从封建君主变为了民族代言人。实质上,19世纪中欧洲各国的君主,大多都是拿破仑化的路易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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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实际上说明了一个关于法国革命的普遍误区,不过这个问题其实很多科班生也认为这是事实23333。然而,这个误解还是需要澄清一下。

法国人民作为一个整体并没有强烈地反对君主制,而是巴黎人民强烈地反对君主制。

是巴黎人民推动了革命,推动了对君主制的死刑。巴黎是一个离法国权力中心最近的城市,巴黎人能够通过暴力革命的威胁来影响政策,其影响程度远远超过法国其他所有城市。但他们对革命的支持和行动不应该被认为反映了整个法国人的群体。比如,巴黎肯定不能反映旺代人的感情,因为他们支持国王。

不过,还有另一个问题需要理解,为什么法国人民,甚至是巴黎人民,如此欣然接受拿破仑。拿破仑推翻的共和国,也就是所谓的“督政府”,并不是巴黎人民和其他激进革命者为之奋斗的共和国。与任何形式的共和主义国家截然不同,这个政府是由少数富人统治并为其利益服务的;无论是保皇派还是革命派,他们都没有赢得任何反对自己利益的人的支持,他们都是派军队去推翻选举结果。这就是为什么它被称为“Directory”:它通过“指导”民主去迎合其统治集团的利益。

保皇派和革命派都痛恨这个政权,而它唯一的支持基础就是军队。拿破仑通过他在意大利的胜利,赢得了士兵们的爱戴,从而获得了军队的支持。当拿破仑发动政变时,虽然也没有获得太多的支持,他之所以获胜,是因为实际上没有人愿意捍卫督政府。因为政府曾动用军队来清除保皇派和激进派,落了个两头得罪的下场。因此,1799年拿破仑上台时,法国人并不是在共和制和君主制之间做出选择,这是一场选择寡头统治和君主统治之间的战争,而这个君主已经证明自己是一位有能力的领导人。

到拿破仑称帝时,他真正扭转了法国的局面。他整顿了经济,进行了多项改革。在那个时候,除了最激进的共和党人之外,没有人反对他获得皇帝的称号——而且激进的共和党人并不像很多人想象的那么多。

最后,其实还有一个小点值得参考:

与华盛顿不同,拿破仑•波拿巴给自己加冕“皇帝”时,其实也背叛了他理应拯救的人民。后来,当他被囚禁在厄尔巴岛时,他写道:“他们想让我成为另一个乔治·华盛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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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落,失落是很大的政治基础与动力。

自得、不满、失落,这样的个体情绪,很容易产生共鸣,而成为群体情绪,一旦出现合适的领袖或意识形态,甚至契机,则会演变成政治狂热。

自得,铸就了太阳王的光芒;不满,推翻了波旁王朝;失落,迎来了法兰西帝国。

历史长河里,法兰西不重要,拿破仑也不过昙花一现,而如影随形的失落感,像个巨大的宿命,笼罩在所有国家和人民的头上,需要终生的努力与平衡与克服。

有的人从小就失落,生活窘困,父母忙于糊口生计,小孩子被忽视被嫌弃;有的人年纪轻轻就失落了,书读不好、家道中落、天赋不够进不了国家队省队校队;有的人事业受阻、生意受困、婚姻不利、健康不佳,人到中年遇到了人生瓶颈或天花板,尝到了生活之苦;有的人即便得意一世,也没逃过老之已至,孤单寂寞,耳聋眼花,行走不便,生不如死。

几乎可以说失落才是人生常态,是必须接受的宿命,是需要高超的勇气与教养去适应化解的难题,适应好了才有平稳的生命,才有祥和的家庭,才有和谐的社会,才有良性循环的政治生态,而不是简单粗暴的鱼死网破,如同移动互联网助力的特朗普年代那一场大闹。

对付失落,各有各的办法,代表了不同文明的不同智慧,不同境遇的不同出路。美国历史上也内卷过,人民也失落过,否则哪儿来的66号公路与悲苦的乡村音乐呢。去西部、去洛杉矶,成了出路,用外延扩展,解决内涵不足,这是年轻的美国,她的人民之幸运;法国人在拿破仑的号召下,当兵从军,攻城略地,出将入相,就是那短暂辉煌里的机会,博个供给增加,尽力避免降低需求,哪怕失败后,给后来留个念想,法兰西靠这个活了百多年。如今中国崛起,西方失落,此为后话。

大多数地方机遇不大,只得螺蛳壳里做道场,以需求降低求得生活均衡,内心平衡。人到中年,每次回国我都会找机会去苏杭转转,环秀山庄、西泠印社,清幽中蕴含生机,琐碎中饱涵格局。古代近代的江浙,非常懂得在失落中求得的品味,居安思危,谦冲中和的江浙文化,既是文明失落中总结出来的文化,也是适应失落很好的文化,虽嫌消极,但却富于韧性,虽被动低沉,却也蓄势待发。

失落,就是供给不足,均衡失衡,导致的政治张力,此次美国大选给人带来的政治学心理学的启迪,值得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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