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同同学要证据,还以为这是人人皆知的史料呢,看来有些朋友的阅读量还是成问题啊。
『奴酋入犯,本道与总兵满桂、同知程维模往扎宁远,为死守计。城内以广武营步卒守之,更撤中左所都司衬兆兰带领步兵,与都司徐敷奏凭城为守。总兵标下内丁城上及四门为投,本道督内丁专一城内搜拿奸细。其传宣督阵,则中军孙绍祖、何可纲、霍一厚、李国辅、黄惟正、彭簪古等是也。修武营参将祖大寿领营内健丁,出兴冰瓦窑冲为援。前锋既撤,王承胤、肖升、左副将不许西入,领其辖下之兵,缘红罗山一带堡在贼后。副将朱梅、游击马爌、邓茂林,各简其健卒,与参将合迎,为宁远外援。其各小堡,俱归并于觉华、宁远。各堡官如孟继孔、孙呈惠、王太运、周良驭、张存仁、余国凤、戴光祖、孙定辽、赵邦宁,马兵一、二百或数千,俱攒而入在大营中,从北应援。水营游击姚禹贤、乔桓、季士登,都司王锡斧,守备王鳖、查应才,各简其船上劲兵,援之于南。』
看到没有?『其各小堡,俱归并于觉华、宁远。』『水营游击姚禹贤、乔桓、季士登、都司王锡斧、守备王鳖、查应才……』
首先将小堡官兵归并于觉华和宁远,说明觉华和宁远同在袁崇焕的管辖之下。其后对水营的安排更是明晃晃地说明袁崇焕是他们的直接上级。玄同说这是『请求』,只是他自己没有证据的想像。如果对水营的安排是请求,那么前面对何可纲等人的安排也是请求。堂堂宁前兵备,大敌当前自己没有一点布置,转而向远在山海关的高第请求,那袁粉们怎么好意思在宁远战后把大胜吹成是袁崇焕一人的功劳呢?
玄同的狡辩策略是这样的:先暗示觉华岛不属于宁前道,只是暗示,就是不明说,因为明说了他要拿证据,以及面对『觉华岛属于哪一道』的反问,他讲不出来嘛。再则表示兵备道是文官,相当于市委书记,而市委书记是不能指挥部队的。这就属于没有历史常识的偷换概念了。兵备道本身就是军事主官,与市委书记没有可比性。如果一定要类比,兵备道的部分职责相当于今天的军事法庭审判长,而且是可以随军行动,当机立断的那种。最后就是老一套,什么南明为袁崇焕平反啦,什么袁崇焕是民族英雄啦。总之要么是拿没有定论的事当定论,要么是拿口号当证据,根本不是解决问题来的。
至于关乎兵备道职责的史料,随便上几条:
『如警报重大,更调易州、井陉、大名三兵备道兵备副使高文荐驻紫荆关,崔镛驻倒马关,徐炳驻井县,各照所辖地方调度兵马钱粮事务,毋得致误军机。』
『每年兵备道将各地方守备、把总、各府江防、各卫巡江等官及哨官督捕员役稽察功罪,开报操江访察。一定赏罚。』
『赐四川巡抚曾省吾银二十两、纻丝二表里,建昌兵备道杨芷行、都司掌印颜寿、指挥徐韶文等升赏有差。以行都司城下擒斩安文等功也。』
『頴州兵备原管狭西潼关卫,而督发往返,道远不便。自万历六年秋班为始,改属本兵备道就司督发河南都司,统领赴班。』
『臣参详事体,再四图维,惟当择胆智大将,以兵备道左右提携,便可安此一面。』
『世龙于分布五部、经理关外实深效劳勤,故公特为请罢监军御史,及不以兵备道监军,以重其事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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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为原贴:
一个四十岁才中进士,前半辈子要么在读书,要么在算账的人,怎么一下子就成名将了?
觉华岛离宁远十八里,袁崇焕当时的职务叫宁前兵备道,你说觉华归不归他管?难道你认为袁崇焕只是宁远市长?
宁远之战,袁崇焕与当时在山海关的经略高第约定,匹马不得出关,这是啥意思?老奴围攻宁远,打到宁远火药用尽,自动退兵,为什么这么有默契?为啥西平堡杀到火药用尽,尸与城平,守将罗一贵拜阙自杀,而他袁崇焕就这么好运?宁远之战丢的三十万石粮食怎么回事?
这些事都不能问,问多了真相就出来了,既不是名将,也不是庸才,只不过一买卖人罢了。
首先,袁崇焕算不上什么名将。所谓的宁远大捷,完全是政治需要,吹出来的。宁远守城,只是这场战役的一部分而已。右屯、觉华岛的大量粮草,被后金抢走这才是关键。
明军一直是节节败退,但这种失败使得可供后金抢劫的东西变少了,后金在地盘上扩大了,统治人口变多了,但反而养活后金军队上更困难了
所以努尔哈赤采取了屠杀辽人的政策,使得内部不稳。
对于后金来说,需要的不是地盘、人口,而是物资。
而明朝在无法野战取胜的情况下,错误的采用进攻战略,将大量的粮草送往前线,结果送给后金去抢。
其次,袁崇焕绝对不是庸人。
先是说
予我军马钱谷,我一人足守此。
于是被提拔了
当宁前道的时候,高第要撤
兵法有进无退。三城已复,安可轻撤?锦、右动摇,则宁、前震惊,关门亦失保障。今但择良将守之,必无他虑。
我为宁前道也,官此当死此。必不去
等敌人真来,变成了
至兵过锦右一带,彼不知臣先行撤入,而谓我畏而先逃
庸人有这样翻脸比翻书还要快的本事吗?
靠不到两万人守住五六万人攻城居然被吹成名将~~你那是骂人家好么?人家是文官不是将
按某粉这判定标准来说,左应选该是神将~~面对至少三万七千多后金,仅靠乡勇就能守住昌黎这样的小县城
归纳一下,明帝国的战损是:
右屯储粮三十万石被抢光;
宁远以东全部屯、堡被焚毁;
河东堡、笔架山、龙宫寺、觉华岛的囤积的粮草全部损失;
觉华岛上三万余军民被屠尽;
觉华岛战船、运输船共计两千余艘全部被焚毁。
战果是:
守住了宁远城,奴夷首级二百六十九颗,活夷一名,降夷十七名。
(后金方面宣布战损五六百人)
无论你怎么计算,对明帝国而言这都是一次彻底的惨败。说守住宁远是战略上的胜利,这就是自我满足了。
努尔哈赤此次(包括后续很多次)目的就不是土地(光是河东的地,他都发愁怎么管理使用),而是劫掠物资。
宁远大战不久后,毛文龙在鞍山驿,宽甸等地加起来的损失也不过四千人(毛文龙宣布东江损失三四千,后金声称杀敌一千余)。鞍山驿一战,毛文龙虽然有所建树,但因为损失较大没脸报功,而袁崇焕,却吹起了炮打敌酋的神话。
从“宁远大战”中明清双方的战损情况来看,要说成是明朝的“大捷”非常勉强,不过朝廷还是给袁崇焕记了一功,对外宣称为“大捷”,这就是所谓“宁远大捷”的由来。明朝之所以要“对外宣称”为“大捷”,其中是另有背景的,可以看看王永光的奏章。
王永光特向天启帝陈述了其中原委:
尚书王永光议奏:
恢边胜筭以宁远为第一功,而灭奴要会以叙宁远为第一务,文武将吏从此立为脚,富贵功名从此发轫。
皇上深嘉清野坚壁之伟伐酬报于前,而姑免失粮弃岛之深求策励于后
说得很清楚了,就是为了政治大环境,为了国家颜面,为了文武百官的功劳。
目的不过是为了激励一下士气,后来这个奏议获得了天启帝的首肯,于是才有了袁崇焕所谓的“宁远大捷”。
于是,在魏忠贤的全力相助下,明帝国的宣传机器竟然开足马力,把一场损失惨重的大败粉饰成大捷。
茅元仪对此愤愤不平。
今日有一事,边人不言,中朝不言,而实关系安危!仪虽去国之人,而国恩难报,敢不吐露,以备采择。
觉华之失,非小失也!
战船五百余艘,所存无几,水犀几及万人,避难辽民不啻二万,尽供屠割。储粮储刍,以及龙宫寺近运往彼者,几三十万石,火药铅子各数十万斤,如仪所制造铁铳万门、竹铳三万门、车千乘,牌万扇,弓弩矢各数千万,其存者当无一二也!
实际上,宁远城能守住,并不是因为红夷大炮,而是因为后金无法在宁远立足。换句话说,就算攻破宁远,也不会在宁远立足的。
后金占领辽东,却无法控制民众,变得消化不良,陷入恶性循环。占了那么多地方,却无法用到当地人力物力财力,反而需要花钱维稳,这就陷入一种两难选择:
如果不派兵镇守,当地人大量逃亡、反抗,生产停滞,反政府武装也群起;
如果派兵镇守,野战军就要被迫分散,会被严重削弱,容易遭到袭击。
天启五年,努尔哈赤在辽东大肆人口清洗,毛文龙忍不住写信质问屠夫努尔哈赤(俩人都曾经在李成梁帐下当兵,有些渊源):
“你父亲爷爷被杀,你想报仇,造大明的反,咱们可以理解,为何要大肆杀戮和你无冤无仇的普通百姓?”
努尔哈赤回信说:
“他们总是逃亡到你那里,你总是把他们训练好然后反杀我,既然如此,在他们打算逃亡去你那里当兵,被你训练好反杀回来之前,先杀了再说!”
看到了吧,努尔哈赤就是个狠人,自己得不到,也不会让明帝国得到!反正这些人不可能成为为我所用的包衣,那就不能让他们变成东江士兵。
打下宁远,他不可能占据宁远,最大可能就是城池不要了,人先杀光,东西抢光,然后把城墙拆了走人。 对于明朝而言,面对这样的对手,最好的办法是坚壁清野。然而,宁远“大捷”中许多事情相当可疑。
被阎崇年,金庸等人吹到了天的宁远“大捷”中许多事情其实根本经不起推敲。从进程来看,根本谈不上“坚壁清野”,正相反,袁的做法有明显故意放水的嫌疑。严重怀疑袁是想把野猪皮喂饱了让野猪皮赶紧滚蛋。
高第,字登之,万历十七年进士。柳河兵败不久,孙承宗离开辽东,天启赐高第蟒衣玉带,令其以兵部尚书经略蓟辽。
与金庸《袁崇焕评传》里面描写的不同,高第官声很好,在任临颍县令、大同巡抚期间时因爱护军民广受好评。但是,此次升迁却不是他本人意愿,甚至可以说高第很不情愿,因为他这是被天启赶鸭子上架。
至于高第陷害孙承宗,让他辞职,这种说法就很扯淡了!如果不是九千岁软磨硬泡威胁,高第根本不想来山海关!
此时高第面临的,是刚打了个败仗的辽西军,帐面上的人数是近12万,实际上关外加上山海关以内总共五万八千,也不知道是吃了六万多空额,还是偷袭耀州失败后损失了六万多人。
鉴于柳河失败明军大量逃亡,兵力不足,让辽东的军心民心涣散、士气低落,后金一旦大军逼近怕是又会不战而溃,形势堪忧。高第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兵科给事中李鲁生对此的建议如下:
既然兵力不足,士气低落,那就收缩兵力,军队撤离没有城防、城防薄弱的非要害地区,把兵力集中在坚城宁远,山海关,然后,深沟固垒、坚壁清野。
按照“可战则用战法,可守则用守法。”这时候只能固定重点防守,为朝廷固疆宇。
高第接受了李鲁生的建议,于天启五年九月向关外发出谕令,要求前线各级将领从右屯、锦州等地撤离至宁远,囤积于各地的物资不能撤走的就地焚毁,以防备后金进攻。
高第的算盘就是:先依托新建成的宁远城抵抗住后金的反扑,然后再根据形势决定后续计划。
这个坚壁清野龟缩坚城的办法,对于当时的明军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收复是暂时不可能了,只要守住了宁远,起码让后金“野无所掠”。
鉴于宁远以北的锦州、松山、杏山、右屯等
“小而低薄,皆前锋游哨之地。”
于是,按照原经略王在晋的制定计划,高第的安排这些城池
“夏秋无事防护屯种,入冬遇大敌,则归并宁远以便保守”。
然而身为高第下级的袁崇焕却横插一杠,(按照袁粉给袁崇焕斩帅的辩护理论来讲,既然就凭毛文龙抗命,他就该杀。袁崇焕这时候就该杀!)他以兵法有进无退的理由,坚决反对朝廷将右屯三十万石军粮撤下来。
天启五年九月末,当高第的命令传到宁远,袁崇焕断然拒绝,坚决不同意将各堡军民、钱粮向宁远及后方转移。他强调领土不可弃,锦州、右屯等地必须坚守,不能撤退示弱于蒙古、后金。并且信心满满保证:
“今只择能守之人分守大凌河、右屯,更令一员猛将守锦州,三城屹立,死守不移,且守且前,恢复必可!”
袁崇焕逻辑有意思!只要猛将就能守住?哪怕兵力严重劣势也能守住?
如果兵力严重不足,毛文龙守不住,把毛文龙换成刘铤就行?无非就是毛文龙能用七八十斤大刀,刘铤能用一百二十斤大刀;无非就是阵亡前交换敌人五六十个变成阵亡前交换敌人八九十个;除此之外有啥不同?
总之,在袁崇焕的坚持下,锦州、右屯等地一切照旧。
天启六年正月初五,高第收到情报,后金军将于十五日前后渡过辽河,目的是来右屯抢粮食。收到情报的高第马上勒令袁崇焕“立即将宁远、前屯以东的城堡归并宁远!”当命令再次传到宁远,袁崇焕才意识到后金真的要来了!
这个时候也不喊坚守了,匆忙下令锦州、右屯一带军民悉数撤退。然而,错过窗口期,时不我待,来不及了。
由于事出仓促,等到锦州、右屯等地军民仓皇准备后撤时,后金已经大军压境,于是出现了“委弃米粟十余万,而死亡载途,哭声震野,民怨而军益不振。”的悲惨景象。
从地图上来看,右屯处在明军的最前沿,囤积在右屯的三十万石军粮本来是为明军偷袭耀州做准备的,既然明军柳河大败,前锋被灭,全军溃散,剩下的只有五万八,那只能收缩兵力,重点防守。右屯三十万石军粮就在敌人的眼皮底下晃荡,还要有进无退不撤下来,你说这不是给敌人嘴边送肉么?
袁崇焕坚决反对朝廷将锦、右一带的驻军撤下来,不仅兵力不足的军队不能撤,连右屯三十万石军粮也不能撤,他的理由是“兵法”有进无退,哪怕是没有足够兵力保护的粮食“有进无退”,一旦退了,会被“瞧不起”,连蒙古人都要瞧不起。
宁前兵备袁崇焕揭:
据锦右粮屯通判金启倧呈照,锦、右、大凌河三城皆前锋要冲,倘收兵退守,既安之百姓,复罹播迁,已复之封疆反归夷虏,榆关内外更堪几次退守耶。呈详到道,据此为照。兵法有进无退,锦、右一带既安设兵将、藏卸粮料、部署厅官,安有不守而撤之?万万无是理……
于是,在他的干涉和扯皮下,明军柳河大败到努尔哈赤出兵,三个多月时间,右屯三十万石军粮就放在努尔哈赤的眼皮底下!
既然右屯等地的粮食没有撤回来,那当然需要军队保护这些战略资源,然而,袁崇焕关键时刻又下了一个颠三倒四的命令:
自去秋河上遂觑我之虚实,故倾巢入犯,视蕞尔之宁远如阢上肉。至兵过锦右一带,彼不知臣之先行撤入,而谓我畏敌先逃,故一往无复顾忌直抵宁远城下。
臣又偃旗息鼓待之,城中若无人,彼愈易而倂力以攻,孰知臣之厚备而奋击也……”
袁自己说“彼不知臣之先行撤入,而谓我畏敌先逃” 狼狈脱逃也说得如此清新脱俗!
总之,我这是诱敌深入!问题是你粮食物资还留在那里给了后金呢!诱敌需要用三十万石粮食么?
天启六年正月,三岔河封冻,后金出兵,锦州、右屯一带明军,在有进无退的指示下,完全来不及处理物资,只能按照袁崇焕的命令“先行撤入!”仓皇转进,就这样,右屯三十万石军粮被后金收了!
刑科都给事中陆文不无沉痛地上疏说:
“右屯储米三十万石,本为军队续命之资,却白白地送给了敌人!”
袁崇焕说他亲自下令锦右一带的军民“先行撤入”,还说他如此的安排是给敌军留下了“我先逃”的迹象。他这样说其实是妄图将锦、右一带不战自溃辩解成为“诱敌深入”,而且在“先行撤入”的掩饰下,还往往给人以撤退有序而从容的感觉。
因为,后金的记却显示袁崇焕在撒谎!而且是欺上瞒下撒谎!
在清方的侦察记录中,锦州、右屯一带军民既没有“撤入”,也没有“先行”。
按照清朝史料记载:
正月十四日,帝(努尔哈赤)率诸王统大军征大明。十六日,次于东昌堡,十七日渡辽河……有前锋至西平堡,捉哨探问之,告曰:
大明兵右屯卫一千,大凌河五百,锦州三千,以外人民,随处而居。
努尔哈赤大军都开赴到辽河之时,明朝在大凌河、右屯、锦州等地还有驻军,并且“以外人民,随处而居”,这说明袁崇焕既没有执行高第要求“归并宁远”的预案,也没有将锦右一带的军民“先行撤入”。
他根本就向当地军民蓄意隐瞒。
至于啥原因“有进无退”呢?是啥原因,使得负责军粮的金启倧既没撤粮食,也没销毁来不及撤走的军粮,使得右屯30万石军粮落入后金手中,已经没法查证了。
因为负责撤粮的锦右粮屯通判金启倧,宁远之战中以离奇方式死亡,嗯!“打炮身亡”。
先说说觉华岛归不归袁崇焕直管?
觉华之陷,袁自如为政 。
不早调其援宁远城 ,故坐而毙耳!
《辽事砭呓》茅元仪(袁崇焕的老同事)
觉华岛不归圆嘟嘟管?这是什么
后金围攻宁远三日后,努尔哈赤觉得宁远城防太过坚固,强攻只是耗费军力和粮草,实在得不偿失,就下令撤围。袁崇焕大为兴奋,派出使者嘲讽努尔哈赤:
“将久横天下,今日败于小子,岂非数耶?”
努尔哈赤懒得理会袁崇焕,因为他还有事要做。屠刀就此落下,只不过不是落在宁远城。
觉华岛(现在叫菊花岛)位于宁远城东面,在孙承宗眼里都有极其重要的地位,觉华岛与宁远形成犄角之势,互相拱卫。孙承宗选择这个地方,是因为因其位于海中,可利用后金无海军的弱点,将其建设为位于前线的大型物资囤积地和海路进攻的前进基地。
辽东冬季渤海湾会封冻,冰封之下后金军无需船舶就可以轻易登岛,而觉华岛上却没有坚固的城防,怎么守得住?守不住又如何策应、拱卫宁远?
原兵部尚书王在晋要求,至少在隆冬时节,将觉华岛上的军民、物资转移进宁远。
(语见《三朝辽事实录》卷十)
大海封冻,后金踏冰而来,沿海岛屿部队如何防御?这是个重大军事课题。
丁卯之战,毛文龙就做得相当不错!
“毛将自冰合后驻云从岛,贼兵不得入”
虽然只是短短一句话,但背后其实是相当充分的准备工作!
虽然丁卯之战,铁山陷落的很快,绝非无能。
看看他如何布置铁山防御的:
浚沟迭壑,地炮火营,周匝于沿江海口,逸兵静待,分据犄角。
这样的准备,后金想强攻,那会损失惨重;再加上毛文龙布置的明暗结合的六个哨所,不留死角的警戒,后金想偷袭,几乎没有机会。
如果不是朝鲜亲后金势力作祟,“引贼换丽帽丽服,将沿途拔夜尽截杀!”导致铁山突然间遭到偷袭,后金想攻下来,非常难!
毛文龙是一个反应奇快,经验丰富,预案工作做的非常扎实的将领。
铁山失陷后,很快在云从岛建立好有效防御态势。尽管是冰合期间,陆地与海岛有冰路相连,但“贼兵不得入”
天启七年元月二十二日东江塘报:
据拨夜都司毛有俊探报:奴贼收拾兵马犯关,要抢云从、铁山等处,等情到职。职即严令先发各岛兵马过江牵制,相机剿杀,俟后再报,职即率领官兵亲身督战。不意丽人向恨辽民扰害,暗为奴贼奸细,引贼俱换丽帽丽服,将沿途拨夜尽行截杀。
正月十四日,奴兵八万余,分路犯抢。六王子带领四万余贼,突抵铁山,围职衙门拿职。职在云从岛,不得拿住。又哄拨夜都司毛有俊言,不伤你命,不害你家一人,只要领我活拿毛都督,与你大将官做,毛有俊拔刀自刎,咽喉已破大半,尚未绝命。防守铁山都司刘文举引兵扑杀一阵,不肯顺服,贼恨杀之。兵民逃窜,贼夜招抚不杀。
大王子带领四万余贼驰至云从。职一闻报,即领南北官兵,星驰堵住关口,火器坚守(毛文龙预案工作做的很扎实)。
奴贼下营安息,不杀一人。职料贼必人疲马困。十五日夜间,差内丁都司毛有见、尤景和等各带兵一千,枪炮火器,分路冲打。时贼劳苦不备,约打死数百。贼皆惊慌,各奔上山分散。毛有见等俱着箭阵亡,损兵七百余名(毛文龙的战场嗅觉也极其灵敏,一旦抓住机会,在适当的时候,会进行凶猛的反击)。
十六日,大王子急调铁山六王子兵来云从,务要并力夹攻,活拿职去。
职向收下降夷,并阵上拿来活夷,共有二千三百余名,十七日夜间,放火烧屋,内应外合,职当时拨兵尽数杀完(有人弹劾毛文龙杀俘冒功,主要就是此事)
时职大兵尽发过江牵制,手下虽有二万余兵,为贼断绝粮道,嗷嗷无食,借地客商面豆,分给一碗半碗,势决不能空腹赴斗,惟以疑兵出没,安安静静,激励南北将士,坚壁固守。奴贼坐困多日,不能前犯。
十九日,退回宜川下营,甚恨丽宫丽人,口说:“你说活拿毛都督不难,今我马多跑死,兵又打死,毛都督又拿不到手,为何死活哄我来,你定是奸细。”贼即开刀杀人,丽人皆剃头归服。
二十日,两王子领兵攻下郭山,杀死丽兵六万,烧毁粮米百万余石,随去杀义州节制使,竟攻安州等处。职即差都司毛永诗(孔有德)等收拾宣川、铁山残兵,亲督南北将官毛有禄、王士善、刘应龙、毛有侯、冯有时、毛有贤、李继等,各带兵丁火药,星夜出间道,各处埋伏,探贼攻丽胜负(因为让朝鲜人阴了一把,毛文龙也会观看胜负做决定),相机以截其后。又调昌城、满浦兵马,督令游击曲承思等堵截安州,相机死战。
但粮草断绝,实为可忧。职向为接济不及,不得不取给于丽。今丽官丽人招奴害职,职无面目复向丽人开口之理。伏乞上台逮速发粮救济,以全江东一旅之师,以终牵制进剿之局。权虽犯抢一番,杀伤不满千人,惟丽官丽人自己作孽,受祸亦不为小。职员整兵追逐,胜负未知。
嗣后再报。
同样是大海结冰封冻,后金踏冰而来,直接把觉华岛扬了!但离岸更近,退潮时候直接和陆地连起来的云从岛却守住了,而且是铁山失陷后人心惶惶的时候!
毛文龙把他的大本营布置的
“浚沟迭壑,地炮火营,周匝于沿江海口,逸兵静待,分据犄角。”
让后金除了偷袭,没有别的办法。
袁崇焕显然没这种本事,他只会下凿冰的命令。
其实,用脚趾头也可以想得到,能把觉华岛与陆地相连的二十里海面都封冻的天气,就不是一般的寒冷了,用滴水成冰来形容都不够,人为地在冰面上凿窟窿能起个狗屁作用啊?
袁崇焕却并不觉得结冰是个什么多大事情,他认为就算结冰,把冰凿破不就行了?于是上下两片嘴巴一合,就制订了
所以,在他的眼里,没什么可怕的,他乐观地认为,只要把觉华岛周围的冰都凿开了,岛上就成为一个安全无比的安乐窝。
至于可行否,凿冰有多难?他才不管!
有个网友对凿冰方案做了个计算:
在地图上量了一下,觉华岛周长16公里左右,算岛上八千壮劳力,因此,凿冰平均要一个人负责2米,凿冰的宽度至少也要3~4米才能保证人过不来吧!(如果后金用云梯,这还不够)相当于不干别的,每个人每天至少要凿一个2*3米的冰窟窿。
寒冷天气里人的体力消耗是非常快的。以我的冰钓经验,半尺厚的冰,一个上午凿上20个一尺见方的冰窟窿就足够让人精疲力竭了。
这绕岛凿冰几乎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啊 。
真是一将无能,累死千军啊。
为了保命,也为了贯彻袁大人的战略指示,觉华岛上男女老少顶风冒雪,全部出动,站在一望无垠的冰面上没完没了地凿!刚刚凿了,转眼又冻上,再凿,再冻,冻凿、凿冻之间,这可不是瞎折腾吗?而且,这样做,有用吗?全是无用功!
在寒风中,在冰雪里,很多人被冻得连手指掉了都不知道。正是他这一决定将岛上数万军民直接送入了地狱,而岛上的粮食,则全部被付之一炬!
觉华岛面积有近十四平方公里,海岸线有几十里长,在那个没有现代化工具,滴水成冰的寒冬,这么大面积的凿冰,效果可想而知。人去凿冰的结果是凿了,转眼又冻上,再凿,再冻……岛上军民白耗体力不说,大量人员被冻死、冻伤。当努尔哈赤率领后金军登岛后,岛上军民的命运可想而知。
后金大军从宁远撤出,“见觉华岛有烟火,而冰坚可渡,遂率众攻觉华”(《明熹宗实录》卷七十)。
在觉华岛上日夜凿冰的数万军民已经消耗了大量体能,“凿水寒苦”,且“兵皆坠指”(语见《三朝辽事实录》卷十五),在连刀枪都握不住的情况下,等待他们的,是惨遭屠杀的命运。
“不唯元仪三年心血付之一炬,而国家物力,关内、宁前二道所拮据而办,贮之水中央以为老家者无不尽之矣!
《三朝辽事实录》卷十五对这场屠杀的描述是
“虏骑既至,逢人立碎。可怜七八千之将卒,七八千之商民,无一不颠越糜烂者。”
除了军民惨遭屠杀外,岛上的粮食、房屋、船只等损失也极大。
《明熹宗实录》卷八十四中蓟辽总督王之臣的奏报是:
“粮料八万二千余,及营房民舍俱被焚”。
《满文老档》中记,后金:“焚其船二千余及粮草千余堆”。
后金疯狂在岛上肆无忌惮地展开惨绝人寰的烧掠屠杀时,宁远城中的袁崇焕到底有没有觉察呢?
有。
据《三朝辽事实录》卷十五,辽东经略高第的奏报中指出:
“奴酋于二十四五日连攻宁城,共扎七营以缀我军不知其渡海也。二十六日晌午,见龙宫寺一阵黄雾弥天,始知觉华岛被焚矣。”
当看见龙宫寺黄雾弥天,高第就知道觉华岛出事了,袁崇焕更没理由不知道。但不妨碍他继续报告大捷!
觉华岛三万军民全部惨遭屠戮,船舶物资不能带走的全部焚毁(这次后金劫掠的物资远超他们出发时的预估,搬运用的车辆、人员不足,没法全部拉走)。宁远的袁崇焕有没有救援呢?没有。你要是硬说袁崇焕不知道后金撤围后去攻打觉华,那就是在笑话袁崇焕自许的边才了。
如果仔细分析战争进程,大概就是:
野猪皮出兵,先将右屯粮食抢走,明军前线崩溃;
后金在宁远城下打了两天,不克;
改变攻击目标将觉华岛三光,带不走的一把火点了;
后金撤军,明朝宣布大捷;
造成惨重损失的原因,和袁崇焕下的命令和扯皮不无关系。
一个兵法有进无退,就把最佳撤回粮草的窗口期耽误了;一个把粮草放到觉华岛,然后草草制定一个“讫近岛海岸,冰俱凿开,达贼不能过海”的方案,就把觉华岛报销了。
袁崇焕也知道自己的能力,他的做法就是,能不干实活就不干实货。能不担责任就不担责任。炒作自己的机会,一定不会放过!这一类人有一个特点就是:
一旦出现担责任的事情,想尽办法运作到别人头上。
宁远之战,袁崇焕就在锦、右等地的战守的决策中表现出了极不负责的工作态度,先前他声称要坚守锦州、右屯一带,言之凿凿、信誓旦旦:
兵法有进无退,锦、右一带既安设兵将、藏卸粮料、部署厅官,安有不守而撤之?万万无是理,前柳河之失,皆缘若辈贪功自为送死,乃因此而撤城堡动居民,锦、右动摇,宁前震惊,关门失障,非本道之所任者矣。今只择能守之人左辅守大凌河,樊应龙等守右屯,更令一将守锦州,此城大于右屯,然稍后缓矣。三城屹立,死守不移,且守且前,恢复必可。
可是后金大军真正开始进攻了,袁崇焕的说辞马上就改变了:
(后金)倾巢入犯,视蕞尔之宁远如杌上肉,至兵过锦右一带。彼不知臣之先行撤入,而谓我先逃
如此的说辞足以说明,他开始信誓旦旦说“安有守而撤之”只不过是大言不惭而已,所以真正到了需要兑现之时,马上傻眼“彼不知臣先行撤入,而谓我畏敌先逃”。
其转进速度之快,态度之坚决,说辞之巧妙,确实让人钦佩!
趁着敌人还没来,撤回粮食?不!
敌人来了,来不及处理销毁物资,干脆“先行撤入”转进,把粮食留下!
龙宫寺的粮食草草放在觉花岛上,只能寄希望于“冰俱凿开,贼不能过海。”
这种两面三刀在杀毛文龙时候也表现的淋漓尽致:
先是怒斥毛文龙无视移镇,但是,在毛文龙死后,自己控制东江镇后,他马上换了一副嘴脸
“东江一镇,乃牵制所必资!”
反而不着急移镇了,时间不够?可是袁崇焕从上任起,就计划除掉毛文龙,怎么只有除毛文龙的计划,没有移镇的计划?
可见袁崇焕无论抗命,还是下令,都是颠三倒四(如果没有勾结的话)按照正常制度,如果不是为了政治大捷的宣传,他这一战结束就该撤职了!
就拿右屯说事,老袁逞口舌之利,嘴上说不撤,但是等到后金军攻打了,他又仓促撤退,错过销毁物资的最佳窗口期,结果造成了巨大的损失。袁崇焕那些颠三倒四的命令,又扯皮,没追究他责任就不错了。
如果袁崇焕早早执行高第“归并宁远”的指令,觉华岛损失惨重是可以避免的。
然而,袁崇焕不愧是袁崇焕,在他的一番倒腾下,发生了让人意想不到的结果!在袁崇焕的倒腾下,最终吃黑过的却是高第。唯一的解释便只能是:
从觉华岛之战的失利确实不能简单给出袁崇焕是庸人的结论。为什么这么说还要看一下当年那场战争到底发生了什么。
明朝末年的东北局势让北京城里的朝廷大伤脑筋,已经统一了女真各部的努尔哈赤对关内虎视眈眈,其八旗铁骑横扫同胞尚且有余,面对因援朝战争而疲惫不堪的明军更是战无不胜。明军野战连连告负,官兵民众纷纷撤入关内,大有放弃之势。
先拿下沈阳地区,然后击败明朝的外围盟友
唯有袁崇焕拒绝退兵,在宁远城坚壁清野,凭城据守,以阻滞强大的后金骑兵。在袁崇焕的指挥下,宁远城攻防战成了明军在关外为数不多的大胜仗,打得努尔哈赤不敢向前。
关宁锦方向是通向关内的最重要通道
背后就是京城
然而这场被明廷赞为大捷的战役,却有一个常常被人忽视的后续。正是因为这场后续战斗,让大捷的显得不那么闪亮,也为大明敲响了丧钟……
觉华岛(现名菊花岛)距离宁远18里地,是一座孤悬海外的小岛。不过在明末清初的大战中,它的角色却相当重要。
只是渤海上的一座小小岛
袁崇焕在驻守宁远城之时,大学士孙承宗亲自定策,赋予觉华岛“后方基地”的职能,专门储存渤海湾附近重镇的枪炮弹药和粮秣。他们认为,后金多骑兵而少水师,断难登上被海水包围的觉华岛。陆地上又有袁崇焕坐镇宁远可以支援,算是上了“双保险”。
就是宁远旁边的那座小岛
然而也许是太过自信于觉华岛作为孤岛的防御能力,关外明军并没有重点防守这座补给重镇。岛上明军不过7000,另有7000居民,而且没有高级将领带兵,最高级的军官只是都司,大约相当于中校,和宁远城正副总兵坐镇的局面不可同日而语。
高级将领偶尔也要休息一下
然后就大意了
其实在正常情况下,明军的守备力量也没有什么问题。后金军从未展现过自己的水军实力,而觉华岛陆上守军虽少,却有2000艘各式舰船(当然大多数是运输船),足以在海面上拦截一切来犯的后金水师。
但谁也没想到,天命不予明军守岛的地利,反而给了后金军巨大的助力。
天命一失
有军事科技也不管用了
晚期的明朝,气候异常,正值“小冰河时期”,年年冬天极寒无比。有人据此认为,这也正是导致女真人必须南下寻找更温暖的生活空间的原因,而即使在明朝统治之下的各地,也因为异常的气候而粮食歉收,民乱四起。
陆上海上一起冻
小冰期在海面上的体现,则是渤海年年冻冰,以1626年最为严重。觉华岛以北的大片海域被厚厚的海冰覆盖,本当抵挡骑兵步伐的海水却成为了一条通途。
骑兵轻松进入
北方冬天水面会结冰其实并不稀奇,冬季本就是历史上北方骑兵南下的高峰期,连黄河都可能被封冻,更何况更靠北的渤海沿岸。因此此事原本就在孙承宗的计划之中。他对守岛官兵的嘱咐是即使有冰也可以凿冰为河,想办法把觉华岛和陆地隔开。
凿冰为河似乎是个办法
但在人员有限、装备简陋(早已废弛)、时间紧迫
的情况下
估计就要把命都搭上去了
事实上当后金军突袭至此时,觉华岛守军们也是这么做的。但他们显然低估了大自然的力量,官兵挖掘的海沟从未能坚持过夜,每每随着风雪重新结冻。一夜之间,大雪与严寒将明军将士拼死凿出的冰河重新封死,后金数万骑兵列12队,大摇大摆地登上了岛屿。岛上明军虽顽强抵抗,无奈兵少将寡又精疲力竭,还是丢了补给基地
死伤惨重
辎重全丢
一场对天气预计不足,导致以卵击石的防御战,就这样葬送了宁远大捷好不容易打出来的一点优势。海冰则成为了失利的罪魁祸首。
哈哈哈哈
找到替罪羊了
哀叹晚明者感叹如果不是因为这场海冰,明军在觉华岛的补给线至少还能再维持一年,就不用面对两线作战的困局,历史时间线被改写也未可知。然而历史没有假设,就算后金没有借冰攻下觉华岛,晚明的颓势也难以挽救。
糟糕……
锅还是没甩出去
但1626年的严重海冰,的确大大加快了中国历史的走势,对于崇祯皇帝来说是一场不折不扣的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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