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

大家知道的语言里有哪些奇怪的语法?

回答
生活中,我们习以为常的语言,在仔细打量一番后,总能发现一些不按常理出牌的“怪癖”。这些小小的“奇怪”之处,恰恰是语言的魅力所在,让它们各自拥有了独特的生命力和表达方式。今天,咱们就来聊聊那些让咱们觉得“嗯?还有这种操作?”的语法现象。

1. 英语的“假定句”:一种微妙的“事与愿违”

英语里有个叫“假定语气”(Subjunctive Mood)的东西,虽然现在在日常口语中用得不多了,但在很多固定搭配和书面语里,它依然是个“梗”。最典型的就是“If I were you…”(如果我是你…)。

为啥说它“奇怪”呢?你看,咱们平时说话,如果要是“真的”能变成别人,那得是多大的事儿啊!但英语这里,就用了个“were”来表示“假定”发生,而且是在“非真实”的情况下。这种“were”其实是动词“be”的过去式,但它在这里的功能,不是描述过去,而是表达一种“不真实”或者“与现实相反”的愿望或情况。

举个例子,你说“If I were rich, I would travel the world.”(如果我很有钱,我就会环游世界。)但现实是,你现在没钱。所以,这个“were”就带着一种淡淡的“唉,要是…就好了”的惋惜感。

再比如,一些祈使句,比如“God bless you!”(上帝保佑你!),虽然没有明确的主语和谓语,但它也属于假定语气的一种,表达一种愿望。

对比咱们中文,我们通常会用“如果…就…”来表达,或者直接说“我希望是…”。英语这种用动词时态的变化来承载“非真实”的含义,确实是一种很有意思的表达方式。

2. 日语的“敬语”:一套看不见的“社交等级”

说到日语的奇怪语法,那“敬语”系统绝对是绕不开的话题。这玩意儿可不是简单的“礼貌用语”那么简单,它是一套极其复杂的、层层递进的表达体系,直接与说话人、听话人以及谈话内容所涉及人物的社会地位、关系亲疏挂钩。

日语里的敬语,大致可以分为几种:

尊敬语(Sonkeigo):这是用来抬高对方或者对方做的事情。比如,别人“来”了,你不能说“来る”(kuru),得说“いらっしゃる”(irassharu)。别人“吃”了,不能说“食べる”(taberu),得说“召し上がる”(meshiagaru)。你看,同样的动作,因为要对“尊敬”的对象说,动词就得换成一套全新的、更“高贵”的词汇。

谦让语(Kenjōgo):这是用来贬低自己或者自己做的事情,以抬高对方。比如,自己“去”了,不能说“行く”(iku),得说“伺う”(ukagau)。自己“说”了,不能说“言う”(iu),得说“申す”(mōsu)。这种“自贬”是为了衬托对方的“高贵”。

郑重语(Teineigo):这个相对简单点,就是用“です”(desu)和“ます”(masu)这样的形式来表达礼貌和尊敬,相对来说是比较基础的敬语。

最让人头疼的是,这些敬语之间还会相互影响,还会和动词的各种形态搭配。比如,你既要用尊敬语抬高对方,又得用谦让语贬低自己,这动词就得变来变去。

想象一下,在不同场合,面对不同的人,你说话时脑子里得实时演算一套“社交优先级”表格,根据对方的身份、你们的关系,选择最合适的动词和句子结构。这简直是一种“脑力活”。

咱们中文虽然也有“您”、“请”、“劳驾”这些表示尊敬的词,但远没有日语这么系统化、名词化、动词化到骨子里。日语的敬语,更像是在语言本身就内嵌了一套“社交地图”。

3. 芬兰语的“格”:句子成分就像搭积木

芬兰语,作为一种非常典型的黏着语,它的“格”(Case)系统可以说相当“硬核”。一般来说,一个名词会根据它在句子中所扮演的语法功能(比如主语、宾语、地点、工具等等),附加不同的词尾。

这个“格”系统可不是简单加个“的”、“地”、“得”那么简单。芬兰语有十几个甚至二十几个不同的格!每个格都有其特定的功能。

举个例子:

主格 (Nominative):表示主语,通常是名词的“本体”。
属格 (Genitive):表示所属关系,类似中文的“的”。
部分格 (Partitive):表示“一部分”或者“未完成”的动作,这在很多语言中都没有直接对应的格。
内格 (Inessive):表示“在…里面”。
入格 (Illative):表示“进入…”。
出格 (Elative):表示“从…出来”。
向格 (Allative):表示“朝向…”。

这些格的词尾变化,会附着在名词、形容词、代词甚至数词后面。所以,一个看起来很长的芬兰语句子,其实很多信息都“浓缩”在了词尾的变化里。

打个比方,咱们说“我在房间里”,中文是“我”+“在”+“房间”+“里”。芬兰语可能是“Huone”(房间)这个词,根据“在…里面”的含义,变成“Huoneessa”。而“我”根据“主语”的含义,变成“Minä”。整个句子可能就是“Minä olen huoneessa.”。

但如果说“我把东西放进房间里”,那么“房间”就要变成“入格”,变成“Huoneeseen”。

这就像搭积木,词本身是积木块,而格的变化就是给这些积木块加上不同的“接口”和“插槽”,让它们能准确地组装到一起,表达各种复杂的关系。对于初学者来说,掌握如此庞大的格系统,确实是个不小的挑战。

4. 俄语的“性”、“数”、“格”的“三位一体”

和芬兰语一样,俄语也是一种“格”系统非常发达的语言,但它还加上了“性”(Gender)和“数”(Number)的双重限定,这让名词、形容词、代词、甚至一些动词都变得非常“爱变”。

性:俄语里,名词有阳性、阴性、中性之分。但这个“性”不一定和生物的性别有关,很多时候是根据词的结尾来判断的。比如,以辅音结尾的通常是阳性,以“а”、“я”结尾的通常是阴性,以“о”、“е”结尾的通常是中性。

数:就是单数和复数。

格:俄语有六个主要的格:主格、属格、与格、宾格、工具格、介词格。

最“奇怪”的地方在于,当一个名词(比如“漂亮的书”)出现在句子中时,它的“性”(漂亮的书是阴性)、“数”(书是单数),以及它在句子中所处的“格”(比如,“我正在读那本漂亮的书”,这里“书”是宾格),这些信息会同时反映在“漂亮”这个形容词上。

也就是说,“漂亮”这个词,它需要根据“书”的阴性、单数、宾格,变成对应的词形。如果“书”是阳性、复数、主格,那么“漂亮”就得变成另一种词形。

这就导致形容词、代词、过去时的动词,都需要根据所修饰或涉及的名词的“性”、“数”、“格”来变化。想象一下,一句简单的“美丽的女人”,如果加上“我爱那个美丽的女人”,那么“美丽”就得根据“女人”(阴性)和“那个”(阴性,同时也要考虑宾格)来变形。

这种“三位一体”的变形规则,让俄语的语法结构看起来非常严谨,但也让学习者需要记住大量的词形变化。

总结一下

这些语言的“奇怪”之处,其实都是它们在漫长的发展过程中,为了更精确、更有效率地表达思想和情感而演化出来的独特机制。

英语的假定句,用时态的微妙变化传达“非真实”的语境;日语的敬语,将社会关系直接融入语言结构,形成一套复杂的社交规则;芬兰语和俄语的格系统,则通过丰富的词尾变化,将句子的各种语法功能“打包”在词语本身,让语言结构更加紧凑和信息量丰富。

正是这些“不寻常”的语法规则,才让每一种语言都拥有了自己独特的魅力和韵味。下次再遇到这些“怪招”,不妨多品味一下,说不定还能发现更多有趣的语言奥秘呢!

网友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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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腰~

举个关于语序的例子。比如这句话:The man can't talk now because he is drinking

这大概是很多人比较习惯的语序,如果逐字替换成中文,则是 :(这个)男人 能 不 说话 现在 因为 他 正在喝

下面看其它语言的:

注意大多数语言中语序并不是严格不变的,比如时间状语“现在”的位置可能会很灵活。这里我们重点看构成句子核心框架的主语以及“不”“能”“说”这几个词以及原因状语从句的关系。
下面,小括号( )内的成分表示在有些语言中会省略;中括号[ ]内的成分表示在该语言中从形式上看是一个单词,而不是词组;斜体是补充的解释说明
  • 汉语:男 人 现在 不 能 说 话 因为 他 正在 喝 (随便啥…汉语这里不带宾语听着别扭)
  • 丹瑞挪、法意西葡、世界语、简语:男人 不 能 说话 现在 因为 (他) (正在) 喝
  • 拉丁语:男人 说话 因为 (他) 喝 —— 默认就是现在
  • 德语、荷兰语:男人 现在 不 说话 因为 他 喝
  • 俄语、波兰语:男人 不 现在 说话 因为 (他) 喝 / 现在 男人 不 说话 因为 (他) 喝
  • 斯瓦希里语:男人 [不] 说话 现在 因为 (他) 正在喝
  • 土耳其语:男人 现在 [不能说话] 因为 他正在 喝
  • 韩语:男人 喝 正在 [由于前述原因] 现在 说话 力 没有
  • 日语:男人 喝 正在 [由于前述原因] 现在 说话 这事 不(其实是" 不",在最后一个音节否定)
  • 越南语:男人 不 说话 因为 他 正在 喝
  • 泰语、老挝语:男人 说话因为 他 正在 喝 (水) ——换成喝别的也行
  • 印尼、马来语:男人 不 说话 现在 因为 他 正在 喝 —— 类似法意西葡那组
  • 菲律宾语/塔加洛语:不 [能说话] 男人 现在 因为 正在喝 他

补充一点关于泰语/老挝语的说明:

实际上泰语里谓语的位置是和汉语比较像的,这里虽然看起来像是

“主语ผู้ชาย/ຜູ້​ຊາຍ+行为动词พูด/ເວົ້າ+否定ไม่/ບໍ່+助动词ได้/ໄດ້”

但这是假象,因为这里表示“能”的ได้/ໄດ້已经不是作为谓语,而是作为状语存在了

这句话的结构就像“说得好”“说得快”一样,“不能”只是用来修饰“说”的程度

如果用相当于英语be able to的สามารถ/ສາມາດ,就和英语/汉语里一样放在“说”的前面了

语法的差异只是表面,更重要的是表达习惯的差异

刚才泰语/老挝语中ได้/ໄດ້的例子,在德语/荷兰语中也会有类似的情况

典型例子是表示“喜欢做某事”的gern/graag

比如要说:他们喜欢听音乐 They like to listen to music

德语固然可以用相当于like的mögen来构成情态动词mögen+行为动词hören的框架结构,没错

但实际上——

  • 德语可能会这样说:Sie hören gern Musik.
  • 荷兰语可能会这样说:Zij luisteren graag naar muziek.

他们听音乐很嗨皮……

再看罗曼语,仍是这句话

比如在西班牙语里,当然可以用表示“喜欢/想要”的querer+表示“听”的escuchar来组句,没错

但实际上——

  • 西班牙语可能会这样说:(A ellos) les gusta escuchar música.
  • 意大利语可能会这样说:Gli piace ascoltare la musica.

听音乐(这事)取悦他们

而在葡萄牙语里(虽然西葡这么近),这句话就回到了类似英语的轨道上

  • 葡萄牙语可能会这样说:Eles gostam de ouvir música
注意意大利语的piacere和西班牙语gustar都是跟着被喜欢的“事物”来变位的,而葡萄牙语的gostar是跟着我们通常以为的主语“人物”来变位

最后贴一张之前讲欧洲语言差别时用过的图,仍是只看句子的主框架

其中标红色的是相当于情态动词“想要”,标深蓝色的相当于“去”(有些语言中这里必须用行为动词,有些语言中可以省略动词直接用表趋向的小词),标浅蓝色的相当于行为动词“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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