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

玻利维亚人恨智利人吗?

回答
关于玻利维亚人是否普遍“恨”智利人,这是一个非常复杂且敏感的问题,不能简单地用“是”或“否”来回答。更准确地说,玻利维亚和智利之间存在着一段深刻而复杂的历史,这段历史充满了冲突、争端以及由此产生的民族情感,其中包含了怨恨、不满、怀念以及对公平正义的渴望。

要详细解释这个问题,我们需要深入探讨以下几个方面:

1. 历史根源:太平洋战争与“出海口”之争

这是导致玻利维亚人对智利产生普遍负面情绪的最主要原因。

太平洋战争(18791884): 这场战争是玻利维亚和秘鲁(作为盟友)与智利之间的一场冲突。其导火索是安托法加斯塔地区(Antofagasta)丰富的硝石(用于制造肥料和炸药)和铜矿资源。此前,该地区名义上属于玻利维亚,但智利在此地拥有大量投资和人口。
战争结果与割让: 智利在这场战争中获胜,并成功占领了玻利维亚的沿海地区,包括安托法加斯塔省,使其成为智利的一部分。根据1884年的《瓦尔帕莱索条约》(Tratado de Paz y Amistad de Valparaíso),玻利维亚被迫割让了其全部太平洋沿岸领土,彻底失去了出海口。
“出海口”的重要性: 对于一个内陆国家,尤其是一个依赖对外贸易的国家来说,拥有自己的出海口至关重要。失去出海口不仅阻碍了经济发展,也成为了玻利维亚民族自尊心和主权完整性的巨大伤痛。玻利维亚人认为,智利通过不正当手段和军事侵略夺走了他们的土地和海岸线。
对智利的看法: 因此,在很多玻利维亚人心中,智利是一个侵略者、抢夺者,是导致他们国家长期处于内陆困境的罪魁祸首。这种历史记忆被一代代传承下来,构成了两国关系中一个难以磨灭的阴影。

2. 持续的“出海口”诉求与国际司法斗争

自太平洋战争以来,玻利维亚从未放弃过要回其太平洋沿岸领土或至少获得永久出海权的诉求。

外交努力: 玻利维亚在各个时期都尝试通过外交途径解决这个问题,与智利进行谈判。然而,这些谈判大多无果而终,智利方面往往拒绝割让领土。
国际法院(ICJ)的判决: 最近一次重要的事件是玻利维亚向国际法院提起诉讼,要求智利通过谈判给予其出海权。2018年,国际法院裁定智利没有义务与玻利维亚进行无条件的出海权谈判,尽管法院承认两国间存在“历史性的问题”。这一判决对玻利维亚来说是一个重大的挫败,也加剧了其对智利的失望和不满。

3. 经济与社会层面的影响

失去出海口对玻利维亚的经济和社会发展产生了深远影响,这些影响也间接滋生了对智利的怨恨。

贸易成本: 玻利维亚的进出口贸易需要经过邻国(主要是智利和秘鲁),这增加了运输成本和时间,削弱了其国际竞争力。
经济发展受限: 缺乏直接的海岸线限制了玻利维亚参与国际海运市场的机会,也影响了其发展相关产业的潜力。
民族认同与国家叙事: “出海口”问题已经成为玻利维亚民族认同和国家叙事的重要组成部分。在教育、媒体和政治宣传中,对这段历史的强调使得对智利的不满情绪得以延续和强化。

4. 情感上的“恨” vs. 政策上的敌意

区分“恨”的情感和“敌意”的政策至关重要。

民间情感: 在玻利维亚的民间,特别是在那些深受历史事件影响的群体中,对智利可能存在着普遍的怨恨、不满甚至“恨意”。这种情感更多是源于对不公正的感受、对国家利益受损的痛惜以及对历史记忆的铭记。
政治与外交: 然而,在国家层面的政治和外交关系中,虽然两国关系因出海口问题而紧张,但并非总是处于公开的敌对状态。两国政府在特定时期也会有合作和对话。政治家们也会利用出海口问题来凝聚国内支持,这在一定程度上会加剧民众的民族主义情绪。
个体差异: 当然,就像任何国家一样,玻利维亚国内也存在个体差异。并非所有玻利维亚人都对智利怀有强烈的恨意。有些人可能更注重现实的经济合作,有些人可能对历史问题持更客观的态度。

5. 智利方面的看法

理解这个问题也需要考虑智利方面的视角。

历史解释的不同: 智利方面通常认为太平洋战争是当时地缘政治和经济利益冲突的正常结果,他们认为自己是基于条约和国际法行动的。
对玻利维亚诉求的反应: 对于玻利维亚持续的“出海口”诉求,智利普遍认为这是对既有领土和边界的挑战,并强调维护国家主权和领土完整。
对玻利维亚民众情感的回应: 智利方面通常不太关注或承认玻利维亚民众的情感,更多地聚焦于法律和政治层面。

总结来说:

与其说玻利维亚人普遍“恨”智利人,不如说玻利维亚人普遍对智利在历史上的行为及其造成的“出海口”损失感到强烈的 不满、怨恨和痛苦。这种情绪深刻地根植于历史事件、民族记忆以及至今未能解决的领土争端。

历史创伤是核心原因: 太平洋战争和割让沿海领土是导致两国之间长期紧张关系和玻利维亚民众负面情绪的根本原因。
“出海口”是情感的焦点: 失去出海口不仅是经济问题,更是民族尊严和国家完整性的象征,是玻利维亚人对智利积怨的主要载体。
代际传承的情感: 这种历史记忆和由此产生的情感通过教育、媒体和社会交流代代相传,使得两国之间的历史遗留问题持续影响着民众的情感认知。
并非所有人都一样: 虽然这种负面情绪普遍存在,但个体差异也同样存在。

因此,当讨论“玻利维亚人恨智利人吗?”时,我们更应该理解的是,这是一种由深刻的历史不公和持续的民族诉求所引发的、广泛存在的情感积怨和民族主义情绪,而非简单的情感宣泄。

网友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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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在输给智利的十九世纪末,“玻利维亚”还未真正存在过。

  连民族都没有,谈什么民族情绪。

  当时,这个“国家”拥有大约120万人口,其中八成都是印第安农民,不会说西班牙语。

  大多数农民生活在名叫“艾柳”的土地公社当中,这种公社控制着全国大多数的耕地。

  公社的权力掌握在族长和长老们手中,在少数领域,他们让步给天主教神甫及共和国税吏。

  早在印加帝国存在,乃至连印加帝国都不存在的时代,“艾柳”就是农民们的整个世界。

  显然,“玻利维亚”是个不属于公社农民的概念。

  公社以外的的大多数土地,都属于殖民地时期遗留下来的大庄园。

  这些大庄园并不是现代的集约农业,只是一种效率低下,以自给自足为主的大地产制。

  在大庄园里,庄园主的皮鞭就是法律,这片土地就是他的王国,政府只是尊远在天边的神明。

  显然,“玻利维亚”也是个不属于大庄园居民的概念。

  虽然大多数人从事农业,但这个国家的经济命脉是矿业。

  银矿,铜矿,特别是锡矿。矿产品出口创造了大量收入,维持了脆弱不堪的政府。

  但是,几乎所有矿脉都由外国资本控制,矿山事实上就是北大西洋工业国的飞地。

  显然,“玻利维亚”还是个不属于矿区居民的概念。

  原住民土地公社,大庄园,矿区......“玻利维亚”内部充斥着各种国中之国。巍峨的安第斯山脉又毫不留情地把它们切割开来,洒布在地广人稀的高原上。地理环境进一步成全了它们的自治。

  19世纪末,有位玻利维亚官员从行政首都拉巴斯出发,前往某北方省份就任。

  这位官员首先坐火车去智利,然后坐船去巴拿马,到伦敦中转,再前往巴西,最后在亚马孙河上坐船,终于抵达目的地。

  这就是玻利维亚的群山,对一切集权统治冷面无情。

  那么,“玻利维亚”对于这个国家的精英来说就是真实存在的吗?答案依然是否定的。

  这个国家的一小撮精英,内部高度分裂,军人考迪罗和文官寡头相互排挤,军阀之间相互排挤,亲智利派和亲秘鲁派相互排挤,自由派和保守派相互排挤,拉巴斯人、圣克鲁斯人还有科恰班巴人结成乡党相互排挤......

  在输给智利的灾难性战争结束后,这些人首先指责的是自己的政敌,而不是智利。

  亲智利派更是认为,是前几届军政府的不当举措引来了智利的攻击。

  依赖硝石收入的精英集团尚且如此,广大农村群众更不必说。对他们来说,阿塔卡玛只不过是一片远在天边,荒无人烟的沙漠。

  “玻利维亚”,只不过是人们在地图上,为安第斯山里的一个圆圈贴上的标签。

  没有人为玻利维亚而死,更没有人为玻利维亚而生。因为在19世纪,玻利维亚的国家建构远未完成,而民族建构尚未开始。

  连“玻利维亚”这个名字,都只是当地精英发明出来揶揄玻利瓦尔的工具。

  历史教科书上写,公元1826年,为了向“解放者”玻利瓦尔致敬,上秘鲁人把新生的共和国命名为玻利维亚。

  但是当时和后来的明眼人都知道,这只是一种关门送客的姿态。

  在玻利瓦尔的远景当中,上秘鲁就不该是个独立国家,它应该加入大哥伦比亚,乃至统一的西语美洲大共和国。然而上秘鲁人却宣布“玻利维亚”独立,拒绝顺应玻利瓦尔的规划。在去世之前,玻利瓦尔习惯使用“上秘鲁”一词,而不是在他看来阴阳怪气的“玻利维亚”。

  有个民间故事是这么讲的:

  19世纪中叶,玻利维亚的军人独裁者梅尔加雷霍邀请英国公使参加宴会,把他灌醉之后,又放在一头骡子上溜了一夜。

  此事传到伦敦,让维多利亚女王十分生气,但她不知道玻利维亚在世界上的什么地方。当侍从为她指出来时,她用红笔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叉,高声宣布:

  “玻利维亚并不存在!”

  这个故事用荒诞的方式讲出了事实。

  “玻利维亚”的真正诞生,得归功于两次战争的失败。

  硝石战争(1879-1884年)的失败,开启了现代国家建构。

  查科战争(1932-1935年)的失败,开启了现代民族建构。

  许多国家都用胜利塑造民族神话,但玻利维亚是用失败来倒逼民族整合。玻利维亚民族主义只有不到一百年的历史。今日玻利维亚的所有民族情绪:反美、反西班牙、反智利、反巴西,都是现实诉求而非历史主张的产物。正如上文所说,在硝石战争战败时,玻利维亚国民的反应其实是很消极的——如果“玻利维亚国民”这个概念能够成立的话。

  那么,“玻利维亚”究竟是怎样从虚无缥缈的标签变成实际存在的民族国家的呢?

一、印第安人,而非玻利维亚人

  1533年,在处决了印加王阿塔瓦尔帕之后,进入库斯科城的征服者皮萨罗宣布的第一件事就是,承认所有土著贵族的权利,维持原有的社会秩序不变。

  对于大多数安第斯农民和贵族来说,西班牙人的征服只不过是一次“改朝换代”罢了。

  印加人是来自东南方的异族,说布基那语,征服全秘鲁后采用克丘亚语为通用语,保留布基那语作为精英语言。

  西班牙人是来自西北方的异族,说西班牙语,征服全秘鲁后也采用克丘亚语为通用语,以西班牙语作为精英语言。

  嗯,西班牙人更白一些,也带来了很多新鲜东西,包括完全不同的制度和信仰。但是对于普通人来说,日常生活的变化幅度谈不上很大。语言政策、土地制度、宗族、贡税、劳役......西班牙美洲帝国对于印加制度的继承不少于破坏,而玻利维亚共和国对殖民地制度更是继承多于破坏。

  在18世纪的秘鲁,由于波旁改革伤害到农民的利益,印第安人发起了许多暴动,特别是1780年的图帕克.阿马鲁起义,声势牵连数十万人,波及整个上下秘鲁。后世经常将其称为印第安民族起义,然而实事求是来说,这样的说法并不合适。

  比如,在图帕克.阿马鲁起义当中,克丘亚大贵族和几乎所有的艾马拉贵族都支持西班牙人,和起义军作战的主力也是这些贵族的部属。战争导致大量原住民贵族伤亡,反过来加强了欧洲人对社会中下层的渗透。图帕克.阿马鲁起义其实是一场原住民内战,而不是民族冲突。起义领袖也一直试图争取土生白人的支持,还喊出过“国王万岁!打倒坏政府!”的口号。

  “印第安民族主义”和“克里奥尔凯旋主义”一样,都是非常青涩的身份意识,和现代民族主义不可同日而语。对于今天的广大原住民来说,“玻利维亚人”是个崭新的概念,但是“印第安人”这个身份也古老不到哪里去。高原上的农民一直把亚马孙地区的部落民当做蛮族,正如贵族们认为自己更接近西班牙人而非贫贱的农夫。

  在19世纪的玻利维亚,统一的身份意识如同空中楼阁。如果说西属美洲是“后印加帝国”,那么玻利维亚共和国就是“后-后印加帝国”。在普通人眼中,社会等级一直森严,人头税和劳役几百年不变,政权叫什么名字根本就无关紧要。

  八成人口都生活在这种状态中,“后-后印加帝国”很快就为此付出了代价。

二、从阿塔卡玛到查科

  平心而论,19世纪的智利不算强大,也不过是个寡头共和国。但是它的精英具备基本的团结和共识,它的人口和土地集中,财政运行良好,能够动员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然而它在硝石战争中的对手,秘鲁和玻利维亚,压根没有这样的本事。

  在秘鲁和玻利维亚,占到人口多数的印第安人受到精英全方位的歧视,他们也没有民族意识,不愿意为国家卖命。在秘鲁,主动帮助政府的原住民游击队还在战后遭到了清洗。

  一个印第安人在城里,会因为服装、饮食习惯不同和语言不通遭到各种歧视,不能进出餐厅,不能乘坐马车。而大多数印第安人被交通条件限制在自己的村庄当中,一辈子都不会进城几次。

  硝石战争的失败既是由于玻利维亚国家建构的不足,也是由于民族建构的缺失。战败让精英阶层为前者警醒,但是仍然无法直面后者。

  凭借智利的补偿款和1880年后世界贸易的繁荣,玻利维亚开启了现代化进程,投资基础设施和国防,试图打造一个稳定有效的政府。

  教会没有形成太大阻碍,印第安人公社大量瓦解(为了土地商品化),收入增加了,政变减少了,政府和外国资本建立起了更加紧密的合作。尽管广大印第安人民众依然被排斥在政治生活之外,玻利维亚终于有了个能够统摄全国的政府。

  对国家能力的自信,最终推动玻利维亚发起了查科战争。

  1929年的大萧条对依赖出口贸易的玻利维亚创伤巨大,萨拉曼卡总统领导的政府岌岌可危,但他相信一次胜利就可以挽救危局。

  在过去的几十年当中,玻利维亚和巴拉圭在查科平原边境摩擦不断,玻利维亚军队利用堡垒推进,多次取得上风。现在,玻利维亚打算一劳永逸夺取查科。

  在玻利维亚精英看来,本国军队装备德械,受德国教官训练,又有德国顾问指挥,定能压制装备法械接受法国训练的巴拉圭军队——就像是在普法战争或者一战中一样。

  然而他们忽略了民族主义这一因素。

  在查科战场上,虽然巴拉圭军队人数更少,装备更差,但是这些由瓜拉尼混血儿组成的士兵知道自己为何而战。早在半个多世纪前的三国同盟战争(1864-1870年)中,他们就表现出了牺牲精神。面对强行征发的印第安农民组成的玻利维亚军队,巴拉圭军队在热情、勇气和作战头脑上都更胜一筹。最终,巴拉圭以弱胜强,夺走了玻利维亚五分之一的国土。多亏阿根廷的宽容和斡旋,玻利维亚才免于被瓜分的命运。

  查科战争的失败在玻利维亚国内引发了洗牌,特别是震撼了政界和思想界。许多人意识到,玻利维亚想要生存下去,仅仅成为一个真正的国家还是不够的,玻利维亚得变成一个真正的民族。

三、革命及其后果

  20世纪初,一串革命连续敲击着世界:土耳其、墨西哥、中国、俄国、伊朗、暹罗。通过左翼民族革命来改造落后的社会已经成为多国知识分子的共同理想。玻利维亚也不例外。

  身处美洲,玻利维亚革命者的榜样是墨西哥革命,他们希望效仿墨西哥革命,在玻利维亚推进印第安人民权,实施土地改革,创建责任制政府,塑造民族国家。

  然而他们势单力孤,这伙革命者一共只有区区几百人,支持者大概不过是机关报的几千读者。他们的对手是当权的文官寡头政府,这个政府缺乏群众根基,谈不上强大,但是他们自己也无法争取到广大印第安人群众有组织的支持。这样一比,推翻现有秩序依然是个不可能的任务。

  但是,查科战争如同天赐良机,给玻利维亚革命铺平了道路。

  由于在查科战争中失败,寡头政府威信扫地,内部也四分五裂,军方和文官离心离德,精英阶层普遍对现状不满。国民革命运动党逐渐扩大了在政府中的影响力,有了和当权派厮斗的空间。在多轮议会斗争和武装斗争之后,1953年4月,玻利维亚国民革命运动夺取政权,革命成功。

  玻利维亚国民革命运动在背景和组织上酷似邻国秘鲁的阿普拉党,但是阿普拉党就一直未能从军人-文官寡头政府手中取得政权。一个重要原因在于,查科战争的失败大大削弱了玻利维亚政府,而秘鲁对厄瓜多尔的胜利(1941年)却增加了军政府的权威。

  玻利维亚革命政府的三项核心举措分别是土地改革、矿山国有化和印第安人民权,其主张是民族主义。为了避免邻国和美国的敌意,革命者有意和马克思主义划开界限。在一阵迟疑过后,美国政府决定支持玻利维亚革命,因为它相信这种模式可以避免共产主义在美洲的扩张。玻利维亚革命是拉丁美洲历史上唯一一次得到美国支持的社会革命。

  不幸的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美国的支持反而成了玻利维亚革命的障碍——由于拥有美国金援,革命者可以轻松地收买军方,稳固政权,而疏于发展群众支持(这才是革命的命脉)。1964年,军方发动政变,重新接管了局势。

  在玻利维亚身上,“美国倾覆革命”的常见情景并不完全适用。革命政权得到了美国的支持,而军政府虽然和美国合作紧密,却依然保持了革命民族主义的基本主张:巴里恩托斯将军亲美,但是在发现中情局对本国的渗透之后仍然大为震怒;奥万多将军和托雷斯将军(在秘鲁阿尔瓦拉多将军的影响下)继续推进国有化,保障工农权益,在印第安群众当中发展基础教育。直到1971年,随着南美洲右翼军政府的普遍抬头,托雷斯将军被乌戈.班赛尔政变推翻,玻利维亚的左翼革命才告一段落。在80-90年代,玻利维亚又经历了反毒战争和新自由主义改革。

  但是,革命成果已经形塑了这个国家。在20世纪末的玻利维亚,大多数人已经学会了西班牙语,并且能够读写,文盲或者只会使用原住民语言的人口比例下降到了10%左右——这是史无前例的高峰。工业化对于玻利维亚来说仍然是几乎不可能的,这个国家的居民平均收入依然是南美洲最低的,但是大庄园已经不复存在,矿山必须由本国掌控也成为任何政府都不能违反的原则。

  在自己的回忆录当中,出生在1955年的埃沃.莫拉莱斯写道,他小的时候,印第安人不会说西班牙语还是常事(他本人就是后来学的),许多村子还没有道路。2005年时,莫拉莱斯当选成为玻利维亚第一位原住民总统。

  比起墨西哥和秘鲁,原住民人口同样众多的玻利维亚在经济发展和民族建构上相对孱弱,但是这个国家的进步并不缓慢。玻利维亚革命是20世纪美洲最重要的三场革命之一(另外两场是墨西哥革命和古巴革命);在20世纪最后20年的经济停滞当中,玻利维亚的社会改革一直在推进;虽然不乏批评之声,但是玻利维亚的矿工和农民权益在南美洲处于领先地位。

  玻利维亚确实存在。

  作为一个新生民族国家的玻利维亚,也开始痛惜历史上的损失——丢给巴拉圭的平原,丢给巴西的丛林,丢给智利的出海口......早在1970年代,玻利维亚就和智利皮诺切特政府谈判,希望交换一部分领土,但是最终失败。在几十年后的今天,玻利维亚仍在为一个通往太平洋的主权港口四处求索。

  由于领土争端,玻利维亚和智利政府长期不睦,反智利的民族主义情绪在玻利维亚国内也确实存在。除了国家利益,玻利维亚劳工在智利的待遇也是两国民间情绪的碰撞点之一。但是,同样有许多玻利维亚人对智利并不关心——就像他们在硝石战争时的祖辈一样。  

  在Youtube,Quora,Reddit等论坛上,一直有许多关于智利-秘鲁/玻利维亚关系的讨论。

  有智利人表示,看到过反智利的秘鲁/玻利维亚人,但是自己并不讨厌这俩国家,只是觉得这些人很烦。

  有秘鲁人表示,智利肯定嫉妒秘鲁的文化底蕴。

  有玻利维亚人表示,讨厌智利是因为智利虐待玻利维亚的劳工。

  还有不止一个人说,智利和秘鲁/玻利维亚的“敌对关系”受互联网炒作太多,民间其实没有那么多冲突。

  一位在中国教书的秘鲁教授还和我说过,秘鲁人对智利的看法就和中国对日本的看法差不多——讨厌,但其实没那么讨厌。

  对于现代民族主义者来说,历史上的爱恨情仇真的不重要。

  如果不碍我事,祖宗的恨,我可以替他们忘了。

  如果害我不爽,祖宗没恨过,我也可以给他们补上。

  对于玻利维亚来说,这话真是再贴切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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