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邀。苏宁不会是这个冬天解散的唯一一家球队,但却一定是最被铭记的一支。因为以去年联赛冠军的身份直接解散,实在太过于魔幻。回答时间2月28日凌晨,这起事件还未官宣,但26号下午朱艺老师的微博已经发了,基本等同于只差官宣。
(出于对中性名政策的反对,本答案不出现任何修改后的中性名。)
先说苏宁并不是唯一一支面临解散风险的球队,天津泰达也在解散的路上。而我码下这段文字之后的24小时内,大概率会出现许多球队的历史终结(包括中超中甲中乙)。当解散成为群体事件的时候,我们就不应该局限于对每个个体的讨论了。这和去年辽足解散,有很大不同,虽然也有很多相通之处。
即使没有解散的球队,也面临着股权转让,地方政府进入。说到底就是,之前入场很久的资本,不愿意继续玩了。而资本的天然属性,是趋利避害,追求投资回报率的。职业的资本,应该做的事情就是追求高回报率。当然,在现实生活中,因为人性的加持,资本有时也会做公益,做慈善,承担企业的一份社会责任。
在中国足球版图上,这样的纯粹当地方公益来做的,也有。最典型的就是河南建业,26年无论环境多差,政策怎么变,都一直植根河南足球。再比如,国安,申花,鲁能,绿城。其中,国安和鲁能的背后资本,是完全的国资背景,尤其国安,从其投资方的主业务来说,压根儿谈不上靠足球打广告,当然,也不差这点钱。
但是说回联赛运营,只靠公益性质的投入,显然是远远不够的。从中国足球“职业化”的元年开始,引入资本,市场化运营就是发展的大方向。这里“职业化”为何加引号,看到后面就明白了。
在恒大冲超夺冠之前,中超一度出现了近乎揭不开锅的情况。联赛裸奔,分红用啤酒抵账。虽然运营成本远低于今天,但投资回报比,不少球队可能还不如今天。这样的足球,不仅是不够职业的,还是一潭死水,连鸡血都打不了。
恒大开启了大家口中的“金元足球时代”,但恒大的烧钱,只是相对来说的,几百万欧、一两千万欧元级别的引援,小幅溢价的工资,其实是其市场价值的真实体现。这样的投资给恒大带来了联赛冠军,随后又带来了亚冠冠军,让中国足球的全面腾飞变得前所未有的有可能。
在这样的高预期下,国家鼓励,全民足球热开启。80亿中超版权,各类周边公司(经纪、市场、青训、旅游等等)在北上广为主的一线城市迅速融资成立,中国足球生态初具雏形。
在俱乐部层面,则是后跟进的几支球队,尤其是苏宁,上港,权健,华夏,开启了疯狂烧钱的模式。这其中,上港和权健的烧钱效率可谓是最低下的。苏宁、华夏也不遑多让。今天,华夏寻求着搬家,权健已经凉了,苏宁在凉的路上,上港却成了最稳的一支球队。为什么稳呢,因为上港的账面依靠母公司注资,不仅覆盖了开销,还破天荒的实现了账面盈利,虽然实际亏损,上港可能每年都是全中超最多的。正是凭借这样的雄才韬略,原上港总经理才能坐上今天足协主席的位置。当然,还有个原因是,上港夺冠了一次。
一个不缺钱的联赛,本应着力于商业开发。钱投进去,短期不能马上盈利,但能够带动整个生态的建设。因此,“全面金元足球”的时代里,生态建设本应是首位工作。但很遗憾的,这些年来管理层面不仅没有进步,还开了倒车:
U23, 转会调节费,外援注册限制,球衣装备赞助商全联盟打包低价出售,商业权限不下放(甚至包括一部分球员肖像权),提议国青队打中超中甲,恶性规划非血缘球员(完全当成政绩任务来做,而且有严重的选人标准倾向)……最关键的,象征着职业的职业联盟,一直挂在日程上,却从来没有真的成立。
上述每一点,其实都是对联赛商业价值的损害。很多东西,短期影响勉强可以量化,但长期影响是无法量化的。
因为U23政策导致的联赛价值下降,中超转播商体奥动力就曾经和足协几乎撕破脸皮。假如是Infront,IMG这样的国际版权经销商拿下了当年的中超版权,足协大概率会在国际体育法庭赔的输掉底裤。但体奥动力作为本土企业,很不幸地,并没有这样的能力与机会。这也助长了足协的肆意妄为。因为足协当事人,一直以来的考量指标,只有自己的政绩。
从当年恒大小幅烧钱,带来的荣誉与繁荣,到国家鼓励,带来了全面正向预期。国家发展阶段从温饱小康到中产富裕的过程中,文化产业的繁荣几乎是一定的,这是发展阶段的刚需。因此,不少人将足球当做文体产业的重中之重,投入了大量的真金白银。足球是世界第一大运动,也是传入我国最早,基数最大的传统运动项目。这种预判本无偏差,尤其是还有国家鼓励政策的加持。
但实际上,中超联赛在得到了真金白银的几年间,从未完成真正的职业化,甚至连职业化的路都没走。足协完完整整的荒废了这些投入与机遇,为今天足球产业的全面崩溃式萧条埋下了伏笔。
前面已经说过,在中超全面金元的几年内,市场化经营环境没有得到丝毫改善,反而进一步恶化,不断加重投资人的负担。如果将足球继续作为“文体产业第一产业”的预期再次破灭,再加上广告效应的消失,从资本层面来说,就彻底失去了投资足球的理由。
资本的职业,在于它要永远追求投资回报率。
越有钱=越精明
投资信用缺失、朝令夕改、回报率为负、预期为负的资产=SB
这是目前中国足球资本层面的根本矛盾。
已经聚集了全国诸多顶级商人,却依然无法实现发展,反过头来怪这些商人能力不行,这种论调真的不该有市场,真的。。。
终于,中国足球背后的资本,放弃了最后一丝情怀,回归了资本的职业。
有人说,中国足球的资本太无情,事实却是,中国足球的资本此前一直太有情,太不职业。
这也是为什么,天津泰达等死,没人救。苏宁面临的同样是等死的局面。因为重新组建一支球队,都远比收购一支债台高筑的球队来的实惠。而关于“债台高筑”,还要再说一点,就是债务/营收的比值。
中性名政策和限薪令,确实降低了未来中超球队的运营成本,但并未降低这些球队的债务。与此同时,因为严重的负面预期,赞助商和投资人一样,要么琢磨着修改合同,要么合同到期跑路,新赞助商能达成的合同金额,也会大幅下滑。总之,运营成本回落的同时,营收也会回落,中超整体走向了通缩。
同样负债5亿的情况下,年支出3亿,年收入1亿,负债5亿是年收入的5倍。且这个时候,还能通过讲故事,看好未来,得到资本市场的投资。
年支出3000万,年收入1000万,负债5亿就成了年收入的50倍。
这样的负债率,足够压垮一切。尤其是,过往的讲故事融资的方式,在强烈负面预期下,都成了不可能。
不是稻草,而是巨石。
最后,随着我国的经济发展,中国文体产业一定会蒸蒸日上,这是不可逆的大趋势,也是小康过渡到中等发达国家的全民刚需。但我不再认为,足球还可能在未来中国文体产业中占有重要比重。
电影,音乐,文旅,电竞,甚至棋牌,桌游,未来都可能远远超过足球。
而多年以后,当人们回忆起10-20年代的中国足球,会永远记得这样的闹剧有多么可笑,又似曾相识,又无比陌生。
因为1978年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的太多行业已经实现了基本市场化,必要时的监管也是有智慧的。这构成了今天我们习惯的“中国模式”、“中国优势”、“中国骄傲”的根基。而中国足球,仿佛永远停留在了1978年以前。。。
就像大跃进时期的全民炼钢造铁,却怎么也出不了波音、空客,也出不了索尼、三菱。那会儿的有志之士,据长辈们说,都在自责自己的无能,而非社会规则的扭曲。
我一直相信,社会规则和法律,本质上跟App里的程序编码是一样的。好的程序,能理顺一切操作,引导用户逻辑。糟糕的程序,会带来噩梦般的体验,让高效变得不可能。
13:51更新,宣了
2月28日晚,再更
评论区选取三类观点,谈一下。
1.“程序员在上港做不了主,在足协也做不了主,有别的部门越级执法,左右足协政策”。
先说,这情况是事实,但到哪种程度,不好说。(如果有人能说的更细,欢迎评论区补充)
但是,程序员在上港实实在在的烧了钱,烧钱确实比恒大当年低效。虽然后面也拿了冠军,但投入回报比更低。
关于“怪上面”这类说法,是站不住脚的。因为最终决定的是足协。有人说是 苟局, 苟局没签字没开会没宣布没执行谢谢。而且作为足协主席,明知这政策要让自己旗下的联赛玩完,还继续执行,那可不得怪你柿子只挑软的捏?
有媒体渠道,你不用,相关报道从未见诸报端。现在一群人凭着猜测(大概率是球迷猜测,除了极少数圈内人),觉得程序员无辜。他怎么就无辜了。他这个位置是不好做人,但任何类似的位置都不好做人呀。俱乐部老板还夹在球迷、董事会、地方政府之间呢,也很难啊。对程序员的理解,你可曾给到这些投资人?
为什么这里全文说足协,不提体总及更上面。首先因为足协是直接责任人。哪天足协自己哭着委屈,声讨更上级了,咱们再来说道更上级,比如体总。
至于程序员能当足协主席,跟上港夺冠没关系,这是扯淡。因为按照常理来说,最有联赛管理经验的经理人,应该是恒大刘永灼。但首先,北方反恒大声音一直较多,其次,多年连冠再把持足协,有势力渗透之嫌。恰逢上港也夺冠了,程序员才能成为选项,而且上港东亚那批国脚,尤其是7号球王,虽然跟程序员没半点关系,但也成为了服众的考量因素之一。同样的原因,上海海港这个名字过审,引发了全联赛非议。
2.“之前足协的政策,并不是程序员定的,他只是执行者,归化他更是反对。”
照你们这么洗,任何省市领导干不好活,也都能归咎于前任定了大方针。前任定了什么,你全都无脑执行,要你何用?主席位置放台打印机是不是也能执行几年前设定好的政策?
他明显的问题就是,国企出身,不懂市场,不体贴民情。在任期间一年倒下十几支球队,全球足坛都罕见。政策执行之前,就没做过分析,也没想过后果?这种能力,值得洗吗?
关于归化,什么叫“哪有能力跟移民局打招呼”?中国移民法早两年就改了,而非血缘足球运动员都是作为“非常稀缺的技术性人才/高级人才”引进。。
3.别觉得我上文主要说程序员,就是把往年政策制定的锅甩给他。
U23时他不在,中国足协可在?有些问题,说的就是中国足协这个组织,不职业,严重干扰联赛商业,为足协政绩,多次伤害球队利益。
为什么重点说程序员?
因为一具尸体的伤口有很多,造成致命伤的才是凶手。我告诉你们这尸体之前的伤口在哪,跟程序员给了最后一刀不冲突。
更何况,U23,球衣,商业权限的问题,他上台之后也没往好的地方带。
更新:
想到了这个答案会引发一些“讨论”,但是这个赞评比就离谱。
不过还好,大部分人还是理解我在说什么,还认识了几位米兰老铁,很开心~
下面对原答案做一些解释:
1.关于回到1000块夺冠军的年代,且不说我关于王许二人,第一句就是他们提高薪资,增加热度。
而我想表达的重点是:之前的足球电竞薪资过低了,资本的到来,盲目的投资,又让选手的身价突然达到了一个远远超过他们价值的问题。
这么做第一抬高了入场门槛,形成垄断。
第二王许做为先发投资者,之前买入的选手身价只高不低,只要有人跟,他们就不会亏。
第三选手虚高了,有人不玩了,怎么办?开动脑筋想想办法呗。
如果这么说还不明白,建议看看德甲怎么玩的,甚至nba怎么玩的都行。
2.关于投资人的目的和盈利,什么这就是广告投资啊,什么带来了精彩的比赛啊,我觉得你高兴就好。
许老板在亚冠上的成功,确实为我们中国球迷带来了欢乐,但这是把前10年各队培养的成果集中到一起,再加上透支了未来得来的。
值不值我觉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判断。
至于什么全华班就是全规划球员,
搞青训就是直接买来别人家的学校,
把人家的球员买来放着不用,美其名曰队内良性竞争。
本来不提也罢,只是没想到这些事都变成功绩了,真是咄咄怪事。
3.关于足协主席。
有位仁兄建议我去做足协主席,先谢谢了,我做不了。
4.关于dota没落,看到很多朋友说我是在帮v社,完美甩锅。
这个我稍微说两句,我的想法形成于ti8前后,
那时候无论是玩家基数,关注度,选手数量都不差的。
我在这里讨论的不是dota有没有人玩的问题,
而是几年无冠,经常出现全村人的希望的问题,
是西恩dota整体水平下跌,
队员青黄不接,
这是和游戏运营有关,
总要有人得冠军,为什么你越来越菜呢?
还是国内俱乐部运营导致的。
诸君应该不会忘记“gtmdace”吧。
5.还有一些喜欢抬杠的朋友,麻烦看下我的个人签名,我给您解释一下:
ETC———Electronic Toll Collection,中文翻译是电子不停车收费系统,
在我这,他就叫自动抬杠机。
我也是个小抬杠王呢,老抬杠,没意思,咱们还是理性讨论哈。
也期待着真的有人能改变我的观点。
以下是原答案:
我曾经在一篇有关dota的回答里,说过这么一个问题:
王校长约等于许老板,对所在行业都是破坏性的存在。
当时底下不少阴阳怪气的。
现在看,目前还在线上。
两位凭一己之力,提高了从业者的薪资,增加了行业热度,拔高了投资人入门的门槛,营造了一个虚假繁荣的市场,大大提高了自己的知名度,打造了不差钱的人设。赢得荣誉的同时,当年高价引进的选手,早就已更高的价格卖出回本,留下了一群憨憨接盘侠,和一个畸形的市场。
DOTA项目,从西恩对抗全世界,到偶数年夺冠,再到几年无冠,假赛频出,人才凋零。
中国足球,目前无数球队揭不开锅,面临解散,破产,开不出薪资,世界杯越来越远。
作为双料观众,痛心么?其实心态还好啦。
许老板前期重金投入,总有人说,这是金钱换名声,但是你看看,恒大这些球员都去哪了?钱早就回本了,球员身价、薪资倒是水涨船高。
中超的转播,现场,广告又只是杯水车薪,能拿出十几个亿玩中超的老板当然不是傻子,他们为什么要进来?当接盘侠?
无外乎三个目的,一种和权健一样,这个知名度能让我骗到更多。
一种是国安鲁能这样,本身市场不错,作为一种联系一种回馈,但是他们也都转让了股份,说明花的钱实在太多了。
还有一种,就是在玩击鼓传花,然后鼓被搬走了。
作为米兰球迷,米兰的衰落不管怎么调侃,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贝秃的zz目的达到了,人家不玩了。一个百年豪门,全世界死忠无数的球队都能这样。
中国足球职业化才多少年?
苏宁也好,天津也罢,一旦投资人稍有闪失,就是一波带走。
如果很多投资人去投一个表面上毫无收益的项目,说明这个项目要么掉不朽盾,要么就是个炸弹人,举报就完了。
可以看看日本是怎么做职业联赛,搞足球俱乐部的。
甲府市是日本中部农业县山梨县的县府所在地,它地处一个山区狭长盆地内,距东京约100公里。甲府市面积约210平方公里,不到北京朝阳区一半,人口约19万,人口规模在日本所有“县府所在地”城市中垫底,产业以农业、林业和珠宝加工业为主。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小城市,却养活了一支叫“甲府风林队”的日本足球职业联赛俱乐部。
职业足球俱乐部很烧钱,若没有大企业做靠山,不容易活下来。1999年,甲府风林队从业余队转型为职业队,正式加盟相当于中甲的日本职业足球次顶级联赛J-2联赛,但在强队如云的职业赛场,这支没钱、没球星的小城市球队,很快遭遇生存危机。
“没钱,就没有好球员,赢不了球。赢不了球,就吸引不了球迷,也拉不到赞助。”甲府风林队董司长海野一幸回忆起到当时的情形时说,甲府风林队转战职业赛场后连战连败,主场上座观众数场均约600人,赞助商仅7家,年广告收入只有区区2500万日元(约合150万人民币),濒临倒闭。
面对这种惨淡局面,海野一幸没想过放弃或傍大款,而是决定按照J联赛的“扎根地域”宗旨,通过融入甲府市当地社会,建立与市民的纽带来做大做强俱乐部。
“就是想方设法给当地做贡献。我们让俱乐部球员上午训练,下午就和俱乐部工作人员参加当地各种社区活动,或去小学指导足球技术。”海野说,风林俱乐部2000年开始策划各种公益活动来扩大球队的吸引力,并持之以恒。
渐渐地,“当地人开始来球场看球了,来给我们加油,把球员当成自己的朋友、甚至家人一样。”海野说,“有市民说,‘风林队的球员和工作人员真的很热心,经常来我们这边做公益,虽然比赛不一定能赢,但我也要去球场支持他们”。
随着风林队人气上升,甲府市很多小企业开始掏钱在风林队主场打广告,帮助风林队脱离危机。经营状况改善后,风林队引进实力球员,并在2005年升入顶级J-1联赛。
在很多国家,职业足球联赛实际上就是“企业球队联赛”。所谓企业球队,就是大企业充当俱乐部金主,承担一切经费,然后通过俱乐部媒体曝光来扩大知名度。日本J联赛在创始之处就决定和这种模式诀别,J联赛章程规定俱乐部要践行“扎根地域”理念,要求各俱乐部和市民建立纽带,融入地域社会,将地域社会视为衣食父母,在当地打造足球体育文化。
为此,J联赛出台以下原则:不允许大企业冠名,球队必须以城市命名;不能随意迁址,迁址必须提前一年申请,并接受J联赛运营机构审批;俱乐部自负盈亏,连续三年亏损取消参赛资格。J联赛的核心理念和行动方针写道:俱乐部要以地域社会和球迷的合作为基础,来打造安全、舒适和高水平的观赛环境;为了拉近和市民的距离,要开放俱乐部设施,创造选手和市民加深交流的平台和机会。
J联赛竞争激烈,甲府风林队后又经历了几次升降级,如今又被挤到了J--2联赛,但海野一幸展望球队的未来时底气十足:“我们一直坚决践行‘扎根地域’理念,2017年,风林队球员和工作人员累计参加了300多场各种社区、企业宣传、慈善等地区性活动。活动形形色色,几乎每天都有,包括主办足球教室、参加当地文化节等等。”
他自豪地说:“尽管这两年成绩不甚理想,但俱乐部经营状况非常好,如今风林队比赛场均上座人数稳定在1万人,有300多家当地中小企业出赞助费,广告收入达7亿日元(约合4200万元人民币)。我们是一支甲府市民携手托起来的球队。”
在日本,像甲府风林队这样的球队比比皆是。日本各地俱乐部都在一心一意、持之以恒地践行扎根地域原则。由于是依靠所在城市和市民的支持发展壮大,俱乐部根基深厚,经营稳定,不会因为大企业突然撤资解散或远走他乡。据悉,现在J联赛俱乐部没有一支是亏损的。
经过20多年发展,J联赛规模越来越大,各项规章制度也越来越规范、职业化。截至2018年,J联赛从1993年创办之初的的10家,已经发展成拥有J1俱乐部18家,J2俱乐部22家和J3俱乐部17家,几乎遍布日本47个都道府县。值得一提的是,尽管这20多年日本经济低迷、体育产业大环境严峻,但10家元老俱乐部除了一支横滨球队同城合并消亡外,其余9支俱乐部全部健在。更令人吃惊的是,至今为止仅有一家球队迁址,而且是从东京近郊的川崎市迁到了东京。
日本战国时代,甲府属甲斐国。当时,甲斐国武将武田信玄名震日本,出征必挂写有出自《孙子兵法》的“风林火山”四个大字的战旗,意为“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甲府风林队的“风林”二字,便取自这一历史典故。据悉,风林俱乐部还考虑申请成为甲府市重要无形文化遗产。
在海野看来,风林队的最大价值,就在于给甲府带来足球的快乐和幸福。球队经营稳定后,风林队开始致力于在甲府推广足球运动,传播足球文化,反哺市民。
为了扩大甲府足球人口,风林队2004年创办足球学校。“日本足协和J联赛非常注重推广草根足球。俱乐部创办后,我们的球员和教练就经常去幼儿园和小学指导足球比赛。作为顶级职业联赛俱乐部,我们有责任为甲府的孩子提供享受足球乐趣的规范化平台。”风林足球学校工作人员长田圭介说。
风林足球学校招生对象为幼儿园儿童和小学生,创办伊始只有约40名学员,一处训练场地。经过10多年发展,学校规模稳步扩大,截至2017年,已经拥有533名学员和6处练习场地,分布在甲府市各区。学员每个月学费为4000日元(约合240元人民币),在拥有日本足协专业执照的教练指导下每周训练一次,一堂课一小时到一个半小时。
J联赛运营机构鼓励职业俱乐部开办足球学校,并通过补贴等各种手段予以大力支持。风林足球学校2017年各项收入约3800万日元(约228万元人民币),包括3400万日元经营收入(约合204万元人民币)和日本足协等发放的约400万日元补贴(约合24万元人民币)。抛去开销,年毛利不足600万日元(约合36万元人民币)。
海野一幸说,对于风林俱乐部而言,开办足球学校几乎不挣钱,主要目的在于为喜爱足球的甲府孩子提供一个好平台,扩大甲府的足球塔基。
除了足球学校外,风林队还组建三支青少年梯队,分别为U-18、U-15和U-12,目前各拥有28名高中生、66名初中生和45名小学生。这些孩子几乎都来自甲府本地及周边城市。
长田圭介说,“青少梯队是J联赛俱乐部的标配。要进入风林队青少年梯队,竞争很激烈,录取率不到20%。对于这些励志成为职业球员的小精英,我们坚决要求他们德智体全面发展。U-12队的小学生每周训练三次,一次大概1个半小时,在放学后进行。学习一定不能掉队,然后才是足球训练。其他梯队也差不多。”
在日本,进入职业俱乐部青少年梯队训练,不会给家庭带来经济负担。长田说,“我们青少年梯队球员每月缴费6000日元(约合360元人民币),特别有天赋的孩子免缴学费。我们俱乐部还配备了三辆大巴车,专门接送梯队去外地打训练赛。只要不住宿,去外地拉练也不额外收钱。”
风林足球学校开办后,有5名学员和梯队成员成为职业足球选手。长田说,“足球毕竟是碗青春饭,也就能吃到35岁,要是不上学,没有学力,退役后谋生很难。所以,日本职业俱乐部的青少年梯队精英,一般也都念大学。我们俱乐部梯队就有一个不错的苗子,退出U-18队后去念了大学。读完书又回到了俱乐部。”
一座不到20万人口的小城,依靠一家足球俱乐部的谋划和付出,便构建起了如此职业、规范、合理、成熟的青少年职业足球培训体系。不难想象,甲府孩子只要喜欢足球,就能踢得起,在并不耽误学业的同时尽情享受足球的快乐。有天赋的孩子,也有很大概率脱颖而出。
值得一提的是,日本校园足球也十分发达。日本的小学、中学和高中几乎都拥有足球社团,每个城市和地区为校园足球建立了各类联赛和杯赛,最后还有各个地区冠军决出日本第一的全国大赛。截至2018年,日本高中足球全国锦标赛已经举办96届,比赛水平高,还拥有很高的媒体关注度。著名动漫《灌篮高手》所展现的少年热血激情和激烈赛事,就是日本校园体育文化和比赛体系的真实写照。
日本足球苗子有些很早被挑中进入职业俱乐部梯队,没被挑中的回到校园踢球,天赋显现后再被职业球队选走。有专家指出,这种多次筛选,不断补充,不遗漏好苗子的选拔制度,在日本被称为“网兜体系”。校园足球和职业足球俱乐部青训体制构成选材双保险,避免了J联赛梯队外的“大器晚成型遗珠”被淹没。日本足球代表人物中田英寿、日本国家队现任精神支柱本田圭佑都是在校园足球中摸爬滚打出来的。
海野一幸说,能进入职业足球俱乐部梯队的,只是一小部分天赋很早体现出来的孩子。他们从小学开始就接受梯队的系统训练。这是大部分国家都有的体制。日本难能可贵之处是高中小学都有足球队。在各种地区性和全国杯赛、联赛中,职业队梯队和校园足球队相互切磋,共同进步,都力争第一。有人从职业梯队成为职业球员,也有人从校园足球脱颖而出。从扩大足球人口看,这很重要。
日本已经构筑了强大厚实的足球人口塔基。据日本足协官网统计,截止到2017年,日本足协注册球队28210支,其中无年龄限制的球队5439支,U-18球队4110支,U-15球队7601支,U-12球队8717支,女子球队1276支,老年球队1067支。
截至2017年,日本足协注册登记的广义足球人口为915306。日本足协还将教练等全日本从事和足球有关事业或沾边的民众称为“足球大家庭成员”。截至2015年,日本足球大家庭成员为526万,力争2030年扩大至800万。
海野一幸说:“中国的学校不怎么踢球吧。这些年倒有中国有钱人组建了强大的俱乐部球队,时而还获得很好的成绩,这本身也是好事,问题在于(这样的中国足球)没长根啊。它不是从足球塔基吸取养分成长起来的,靠的是砸钱。钱没了,也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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