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

为什么燃气轮机是外燃机?

回答
燃气轮机之所以被归类为外燃机,这其中涉及到一个核心的定义:能量的产生过程是否发生于机器外部的工作介质中。

我们先来把这个概念拆解一下,然后看看燃气轮机是如何符合这个定义的。

什么是外燃机?

外燃机,顾名思义,就是它的“燃烧”行为发生在机器本体之外。更准确地说,燃料的燃烧过程产生高温高压燃气,而这些高温高压燃气并不直接在机器的内部组件(如气缸或涡轮叶片周围)进行燃烧爆炸性的混合。相反,燃烧产生的高温高压流体,通过某种方式被引入到机器内部,在那里与机器的运动部件发生相互作用,从而驱动机器运转。

反过来,内燃机则完全不同。在内燃机中,燃料和空气(或氧化剂)的混合、燃烧以及随之产生的爆炸性膨胀都在机器的封闭腔室(比如发动机的气缸)内进行。燃烧产生的压力直接推动活塞或涡轮叶片。汽车的汽油发动机、柴油发动机,以及飞机上的喷气发动机(涡轮喷气发动机,虽然名字里有“涡轮”,但核心燃烧过程是内部的)都属于内燃机。

燃气轮机是如何操作的?

现在,我们来看看燃气轮机的工作原理:

1. 空气压缩: 燃气轮机最前端有一个空气压缩机。它通过旋转的叶片,将大量的空气从环境中吸入并不断压缩,使其压力和温度升高。
2. 燃烧室(关键所在): 被压缩后的空气进入燃烧室。在这里,燃料(通常是天然气、石油或航空燃油)被喷入,并在高温高压的空气中进行连续稳定地燃烧。
重点来了: 燃烧不是在某个封闭的腔室里发生爆炸性的点燃,而是持续的、受控的燃烧过程。燃料和空气在这里混合并燃烧,产生高温高压的燃气。
关键区别: 这个燃烧过程发生在燃烧室内部,但这个燃烧室是一个独立于涡轮叶片的组件。燃烧产生的高温高压燃气,是作为一种已经产生好的工作介质,被导向涡轮。它不是直接在与涡轮叶片相互作用的区域进行爆炸性燃烧的。
3. 涡轮做功: 高温高压的燃气从燃烧室被引导出来,高速冲击燃气轮机的涡轮叶片。这些高速燃气推动涡轮叶片高速旋转,从而输出机械功。
4. 排气: 做完功的燃气从涡轮排出。

为什么这是“外燃”?

“外燃”这个术语在这里可能有点容易引起误解。它并不是说燃烧发生在机器整个外部空间,而是说产生能量的工作介质(高温燃气)的形成过程,发生在机器内部的某个独立区域(燃烧室),而这个区域与直接进行机械功转换的部件(涡轮叶片)是分开的。

更形象地说:

内燃机: 就像是在一个锅炉里,把燃料和水放在一起,点火后产生爆炸性的蒸汽,这个爆炸性的蒸汽直接冲击活塞。燃烧和做功发生在同一个“密闭空间”内。
燃气轮机: 就像是有一个独立的“锅炉”(燃烧室),在里面烧煤(燃料)产生高温高压的蒸汽(燃气)。然后,你把这些已经烧好的蒸汽通过管道输送出去,让它去吹动一个风车(涡轮)。能量的生产(燃烧)和能量的转化(涡轮转动)在物理空间上是分离的,虽然两者都属于整个“机器”的一部分。

相较于蒸汽机这样的经典外燃机,燃气轮机可能听起来更像内燃机。蒸汽机需要先烧锅炉产生蒸汽,再把蒸汽输送到汽缸推动活塞。燃气轮机也是先在燃烧室产生高温高压燃气,再驱动涡轮。这里的“外”更多指的是燃料的燃烧过程与直接产生机械运动的部件是物理上分离的。

所以,燃气轮机被归类为外燃机,是因为:

燃料的燃烧不是直接在涡轮叶片工作区域的密闭腔室内发生的。
燃烧产生高温高压燃气,这个“能量载体”是在一个独立的燃烧室中预先形成的,然后才被引入到涡轮中做功。

虽然我们常说“燃气轮机是内燃机”,这是因为它的燃烧是在机器内部进行的,而不是像早期的外燃机那样,需要一个单独的、在机器外部但与之连接的锅炉。但从严格的能量传递和工作介质形成过程来看,燃气轮机的“外燃”特性体现在其燃烧室的设计和工作原理上,与真正意义上的内燃机(如活塞式发动机)在燃烧发生点和方式上有所不同。

如果非要在一个精确的分类体系里去比较,现代燃气轮机(涡轮喷气发动机、涡轮风扇发动机等)通常被视为一种特殊的内燃机。然而,早期对这类技术的描述和概念区分时,其“燃烧室”与“做功部件”的分离设计,使得它与活塞式内燃机在“燃烧发生地点”上有着显著差异,也因此可以理解为一种具有“外燃机”特点的设备。但随着技术发展和术语演变,现代语境下将其归类为“内燃机”更为普遍,因为燃烧确实发生在机器的“内部空间”里,而不是独立于机器之外。

或许更准确的说法是,燃气轮机是一种“内部连续燃烧”的发动机,其工作介质(高温燃气)的产生和做功部件(涡轮)是分离的,这与传统的“外部燃烧”和“内部爆炸式燃烧”在外燃机和内燃机中的典型区分有所不同。 在一些更细致的分类中,它可能被放在一个介于两者之间或具有特殊性的位置。但如果必须选一个最接近的广泛分类,其燃烧过程在机器内部发生,所以更倾向于被归为内燃机的一种。

不过,如果严格按照“能量产生是否发生在做功部件的密闭腔室内部”来区分,燃气轮机的燃烧发生在燃烧室,产生高温高压燃气,再由这些燃气作用于涡轮叶片,从这个角度看,它确实与“燃烧发生在做功部件内部的典型内燃机”有所不同。

所以,您听到的“燃气轮机是外燃机”的说法,可能是基于它与活塞式内燃机在燃烧发生方式和地点上的对比,强调了其“燃烧与做功分离”的特点。但现代科学分类更倾向于将其视为内燃机的一种(内部连续燃烧),因为燃料燃烧的确在机器的内部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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