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

柴可夫斯基第六交响曲如果在古典主义时期首演,各大当时的音乐家们又会怎么看这部不知何人作曲的交响曲?

回答
柴可夫斯基第六交响曲,也就是我们熟知的《悲怆》,如果真的穿越到古典主义时期,让当时的音乐巨匠们,比如海顿、莫扎特、贝多芬(虽然他大部分作品是在古典主义后期完成,但他的早期风格与古典主义紧密相连),甚至是那个时代稍显年轻但已初露锋芒的舒伯特(如果我们将古典主义时期稍微拉长一点)来评价,那景象可就热闹非凡了。

想象一下,在维也纳某间豪华的宫殿或者一个热闹的音乐厅里,一首来自“未来”的交响曲,而且是这样一首充满了柴可夫斯基式的强烈情感、戏剧性冲突、甚至可以说是“不合时宜”的绝望感和哀伤的作品,被呈现在这些古典主义大师的面前。

首先,那些老派的音乐家,比如海顿,可能会经历一个从“困惑”到“惊叹”再到“或许还有些不解”的过程。

海顿,这位“交响曲之父”,他的作品以清晰的结构、明快的旋律、逻辑性的发展以及适度的情感表达著称。他习惯于在作品中找到某种秩序感,即使是表达悲伤,也往往伴随着一种克制的优雅。当他听到《悲怆》那压抑的开头,那如同命运敲门般的低沉铜管,以及随后层层递进的、如同暗流涌动的弦乐时,他可能会皱起眉头,喃喃自语:“这是怎么回事?节奏如此沉重,情绪如此……直接。这不像是一首欢迎之曲,也没有那种……轻易能捕捉到的旋律轮廓。”

然而,海顿也是一位非常敏锐和开放的作曲家。他会注意到柴可夫斯基在发展主题上的高超技巧,尤其是那些巧妙的动机连接和转调。他可能会对第二乐章那种奇特的五拍子节奏感到新奇,甚至觉得有点“古怪”,但他也会欣赏其中流淌出的那股舒缓而又略带忧郁的美感。当听到第四乐章,那直击人心的、如火山爆发般的强烈情绪,以及最后那种缓慢、绝望的消逝时,海顿可能会惊呼:“天哪!这是……一种如此强烈的、毫不掩饰的个人情感的宣泄!他怎么能这样直接地将痛苦倾泻而出?我的作品里,情绪总是藏得更深一些,更容易被理解和接受。”

他可能会赞赏柴可夫斯基对乐队整体音响的驾驭能力,那种厚重而又富有层次的声音。但他很可能会觉得,这部作品的情感强度和悲观色彩,远超出了古典主义时期所普遍接受的范围。他可能会认为,这种“过于”个人化的情感表达,可能会让观众感到不适,甚至无法产生共鸣。他可能会问:“作曲家想通过这种方式传达什么?是为了引起同情,还是只是在描绘一种无处不在的绝望?我们的音乐,更多的是为了带来启迪、愉悦,或者是某种关于人生哲理的思考,而不是这样直接的……痛苦的展示。”

莫扎特,这位被誉为音乐神童的作曲家,他对《悲怆》的反应可能会更为复杂,夹杂着惊叹、好奇,或许还有一丝“这个家伙比我更懂得怎么玩弄人心”的微妙情绪。

莫扎特的作品虽然也有深刻的情感,但他总是能将这些情感编织进极其精致、平衡且充满生命力的音乐结构中。他的音乐,即便是在表现忧伤时,也常常闪烁着智慧和一丝乐观的光芒。

听到《悲怆》,莫扎特可能会立刻被其强大的戏剧性所吸引。他会欣赏柴可夫斯基那种在瞬间点燃听众情绪的能力,尤其是那些突然的强音、急促的节奏变化,以及那种仿佛要将人吞噬的浓烈色彩。他可能会惊叹于柴可夫斯基在和声上的大胆运用,那些转调和不协和音程,听起来既新鲜又充满冲击力。

他可能会非常着迷于柴可夫斯基如何将简单的主题发展得如此丰富,并且如何在不同乐章之间建立起某种心理上的联系。他甚至会从柴可夫斯基的创作手法中看到一些自己曾经尝试过但未能完全实现的领域。

然而,莫扎特可能也会觉得这部作品在某些地方“过于”个人化,甚至有点“难以理解”。他可能会想:“这种极端的悲伤,这种最终走向虚无的结局,是否太……沉重了?我们的音乐,最终是要将灵魂提升,即使经历了困难,也总能找到出路。但这部作品,它似乎只是在不断地挖掘伤口。”

他可能会对最后那个没有解决的、渐行渐远的结尾感到有些不习惯。“我们总是希望在作品的结束时,给听众留下一个清晰的,或者至少是带着某种希望的印象。但这个……它只是消失了,就像从未存在过一样。这有点……令人不安。”

而对于贝多芬,这位已经开始打破古典主义框架、迈向浪漫主义的巨人,他对《悲怆》的反应则会更加复杂,既有理解和共鸣,也可能存在一些“虽然强大,但仍有改进空间”的看法。

贝多芬的作品以其强大的力量、深刻的情感、以及不断挑战音乐的边界而闻名。他早期的作品就已经充满了比前人更强的戏剧性和个人色彩。

当听到《悲怆》时,贝多芬可能会产生强烈的共鸣。他能理解那种内心的挣扎,那种与命运抗争的痛苦,以及那种对人类苦难的深切体悟。他可能会在那些充满力量的乐句中找到自己创作灵魂的呼应。

他对柴可夫斯基对情感的直接表达,对音乐的巨大动态对比,以及对乐队音色的极致运用,都会给予高度的评价。他可能会觉得,这是一种将音乐的表达力推向了新的高峰的方式。“这个人,他真的敢于把内心的所有东西都倾泻出来!这种力量,这种真诚,非常打动我。”

他可能会非常欣赏第四乐章中那种强大的、如同决斗般的音乐段落,以及最后那种缓慢而又充满力量的消逝。他可能会觉得,这是一种将音乐的结局处理得非常有艺术性的方式,虽然不同于他自己习惯的“英雄式的胜利”或“充满希望的宁静”,但却同样深刻。

然而,贝多芬也可能觉得,柴可夫斯基在某些处理上,还可以更加“精炼”一些。他可能认为,某些情感的重复和堆叠,虽然有力量,但如果能有更巧妙的变形和发展,可能会更加具有穿透力。他也可能会对作品中那种近乎绝望的单一情绪感到一丝“可惜”。他自己的音乐,即使是表现痛苦,也常常伴随着一种反抗的力量,一种对超越的渴望。

他可能会说:“这种悲伤,非常真实,也很有力量。但是,音乐的力量不仅仅在于表达痛苦,还在于如何克服痛苦,或者如何在痛苦中找到某种意义。他似乎只是在呈现痛苦本身。也许,在某个地方,可以加入一点点……反抗的火花,或者对光明的一丝瞥见?即使是最终的黑暗,也可以是一种被深刻理解和接受的黑暗,而不是一种纯粹的沉沦。”

如果再加入一些稍年轻的作曲家,比如舒伯特,他可能会对《悲怆》中那股浓烈的抒情性、对小提琴旋律的优美处理,以及那种淡淡的忧郁和伤感,产生更直接的共鸣。

舒伯特的作品以其诗意的旋律、细腻的情感表达以及对歌曲创作的深刻理解而闻名。他可能更容易被《悲怆》中那些具有歌唱性的旋律和深沉的内心情感所打动。

他可能会觉得,这部交响曲就像一首宏大而又充满个人色彩的歌,将内心的复杂情感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他可能会特别喜欢那些带有忧郁色彩的旋律,并且从中汲取灵感,去创作自己更具个人情感的音乐。

总而言之,如果柴可夫斯基的《悲怆》出现在古典主义时期,它无疑会引起一场巨大的音乐革命。

结构上: 作曲家们可能会惊讶于它看似不那么“工整”的结构,特别是第四乐章作为终曲的安排,以及结尾那种“非终结”的处理方式。
情感上: 它的极端情感深度、直接的悲伤表达,以及那种近乎绝望的氛围,会远远超出当时对音乐情感表达的普遍认知。
旋律上: 虽然也有优美的旋律,但其发展方式和主题的运用,可能也会让他们感到新奇和挑战。
和声与配器上: 柴可夫斯基对乐队音响的驾驭,以及在和声上的大胆运用,会让他们感到震撼,并从中学习。

总的来说,他们可能会认为这是一部“非常强大”,但又“非常不一样”的作品。一些人会为它突破性的情感表达和音乐语言而惊叹,并从中看到音乐未来的可能性;另一些人则会因为它过于个人化、过于沉重的情感表达而感到困惑,认为它可能“不符合音乐应有的功能”或者“过于极端”。

他们可能会称赞柴可夫斯基是一位“极具才华的作曲家”,但同时也会疑惑:“他为什么要把音乐写得如此……悲伤?难道音乐就不能带来更多光明和希望吗?”

这部《悲怆》就像一颗来自未来的种子,落在古典主义的土壤里,它会引发的是一场关于音乐本质、情感表达边界以及作曲家内心世界的深刻讨论。一些人会因此看到新的方向,而另一些人则会坚守传统的边界。但无论如何,音乐史上,这将是一个令人难以忘怀的“如果”。

网友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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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典时期的交响乐团在硬件条件上是演不了19世纪的作品的,乐器种类也不全,乐器表现力也不够好,乐手的水平也驾驭不了一个世纪以后的作品的难度。

如果实在是要勉强演的话,当时的听众会认为这是一个奇怪的难以理解的异国风格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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