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谈我对华为与美国关系的看法。以下是我基于公开信息的猜测。
美国长期通过硬件后门窃听很多国家包括盟友。如果随着5G革命这些国家在硬件上用华为产品,那就会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华为不允许美国窃听。这对美国情报部门是极大的打击。第二种可能:华为允许美国窃听。这意味着美国能窃听到的东西某国也能。美国绝不希望某国的情报收集能力变这么强。而且就算是第一种可能,美国也不得不假设华为允许某国窃听(料敌从宽)。当然了,如果美国可以控制华为那是最好的,但某国政府不可能允许。
既然美国两种可能性都不接受,就需要阻止各国使用华为5G设备。就算他们只是部分使用(比如声称敏感设备不用华为)也会给美国带来巨大压力。比如有些有二心的国家(包括盟友)肯定想用某国力量来平衡美国,有可能暗度陈仓或者切香肠。只要华为5G进来了,美国就进入了“千日防贼”的痛苦阶段。
美国需要用强力去压制各国使用华为5G的企图。这里最大的困难在于经济压力。华为在5G方面领先较多,如果一国不用华为,就会在5G进程中落后(最起码会落后于某国),在国际经济竞争中就会面临很大压力。如果阻挠某国获取情报的代价是拉大某国的通信优势,对美国来说有可能得不偿失。
因此美国需要打击华为在任何国家(包括某国)实施5G基础建设的能力,拖慢其脚步,等待能够被美国有效控制的公司(诺基亚爱立信等)赶上来,避免各国在拒绝华为期间被某国拉开太多。这样也有利于美国去做各国的思想工作。
由于华为本身在美国没有多少市场也没有上市,美国只有采用副作用很大的禁运和技术方面的长臂管辖。这主要是打击华为的经济力量。最坏的情况下,华为手机业务和各种个人终端产品被废掉是可能的,华为经济陷入困境也是可能的。但只要它的5G基础建设能力不受大的影响,对某国来说它最有价值的东西就还在,某国政府一定会支持它。暂时亏损也不怕,就像某国高铁暂时亏损甚至长期亏损也是值得的一样。更何况华为还有海思芯片这样的其他优质资产。
然而这里有微妙之处。即华为高层的初心可能不是成为某国政府支持下的某国高科技公司,而是成为高度国际化的不需要任何政府支持反而令各国政府难以摆脱的公司。因此即使华为因美国打击出现一些困难,它也未必想与政府结合太紧密,很可能恐惧变成下一个阿里或者腾讯(虽然某国民众想象中的5G革命往往以阿里腾讯为模板)。注意这里的关键区别在于阿里腾讯在某国之外市场并不大而华为不是这样。
由于上面的微妙之处,如果在华为面临困难时政府处理不当,就可能引发华为与某国政府之间的严重猜疑。这样美国就可能有出手进一步搞破坏的机会。
另一方面,美国也有使用更狠手段的另一手准备,比如绑架和杀人。某女人质案算是一个试探性的前哨战。这种手段华为完全没办法对付,不得不靠某国政府。某国政府对加拿大采用严厉手段,有效阻吓了其他国家做美国帮凶的企图。这样一来,美国情报部门只有亲自下场和某国直接对抗,面临兑子的局面。现在看来美国情报部门没有下决心这么做。当然,这种手段的使用把华为大大推向某国政府怀抱。
总之,美国面临5G技术落后导致的情报工作和经济工作两难局面。美国重创华为是可能的,但要解决两难局面不容易。华为也面临艰难选择。作为国际主义者,我支持华为去做当代墨家。作为某国人,我认为华为阿里化腾讯化是可以接受的,甚至不见得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