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较落后的非洲国家的生活是怎样的? 第1页

  

user avatar   biking2 网友的相关建议: 
      

曾经骑过非洲13个国家,回头讲讲非洲的乡下的一些故事。

一直没时间更新啊,图片有很多,需要看的话我可以放点图片上来。

马拉维乡下的孩子,手里捧的足球都是自制的,用塑料袋和袜子等各种东西裹成球,踢的不亦乐乎,简单易做,踢坏了还好修,足球给他们不长时间就会踢坏掉。

肯尼亚乡下小镇

乡下孩子们喜欢玩滚铁环,没铁环就滚轮胎了。

坦桑尼亚乡下的孩子们

看到上学的学生手中拿的水壶和杯子了么?那是那么盛水的装备,其实就是废弃不用的机油桶,而水源在一些比较差的地区是直接从河里取水饮用的。

来个孩子的特写,纳米比亚的孩子。

这也是去上学的孩子,顶着粮食去上学。

穷且快乐着

马赛族儿童

坦桑尼亚桑给巴尔岛学校的课间生活

北苏丹,联合国援建的小学,班级学生十几名,只有一名女生。

肯尼亚去奶站卖奶的少年,他需要骑行十多公里的山路去卖奶,每天如此。

吉布提学校的学生,他们的课间活动场地非常大。

埃塞俄比亚放羊的牧童,一般儿童四五岁就要去干活了,重活干不了,大部分儿童都是去放牛放羊。

肯尼亚内罗毕前往蒙巴萨的路上,向过往司机兜售母鸡的儿童。

索马里一所学校的所有师生,他们的学校就是一个树棚,一棵金合欢树用树枝围起来就是他们的学校,黑板是一个木板,挂在树枝上,孩子的课桌是汽油桶。

孩子们的玩具是自己做的汽车,用泡沫和废弃的水桶加上树枝制作,别小看这个汽车,工艺还不错,像图上这个孩子的汽车,自带方向盘,可以驱动前轮的转向。

埃及南部一个村庄的一家之主,父亲早逝,留下一栋楼房给他们,却被叔叔们霸占,几个男孩子自觉承担起了家庭的责任。

图片很多,偶尔上来发现还有人关注,就再更新点。

图片很多,待我慢慢整理。

更新慢慢来,太监不太监的你们别太多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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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往锅里倒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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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钻的罪与罚,陨落的西非明珠——塞拉利昂(流量党请慎入,已经收到两位热心知友亲测,12M!转载请注明知乎以及原作者)
答主本人10年-12年在塞拉工作了两年,同时也去过周边几内亚、加纳以及东非肯尼亚,航班经停过冈比亚、塞内加尔等地,经验范围仅限于这些地带。下面,请跟随答主进入正题,曾经的英属殖民地--塞拉利昂。
初到塞拉,完全被吓着了,毫不夸张。坐着比利时航空的班机,正值雨季,从发达的欧洲一路飞来,经停冈比亚首都班珠尔后已经感受到了非洲大陆的贫瘠了,没想到飞机开始在塞拉降落时,我渐渐地看到外面景象竟是毫无人烟的棕榈树林、湿地等,目测高度只有一百米左右都丝毫没有现代建筑--比如机场跑道的景象,心中不由一惊,莫非要失事吗?
一、塞拉利昂(Sierra Leone)整体介绍篇
先上地图
在网上搜索的图片,大家可以看到塞拉利昂的国土形状。该国西濒大西洋、北邻几内亚,东南面是利比里亚,整个国家面积七万多平方公里。该国地理划分为四个部分,北方省、东方省、南方省以及首都弗里敦特区。三个地方省的省会城市分别为马可尼(Makeni)、肯内玛(Kenema)以及博(Bo)。这些城市我都住过,还有马布如卡、苏利马、隆萨等地,我也都去过。
作为西非国家,塞拉矿产资源丰富,其中就有引人瞩目的金伯利岩(就是产钻石)。除此以为,铁矿、铝土矿、金矿等资源,也非常地丰富。
塞拉曾是英属殖民地,不得不说,曾经的英联邦其实给很多地方带去了工业革命的先进技术。曾经的弗里敦也是被誉为西非小巴黎,大约在五六十年代,塞国独立前,弗里敦听说是很精美的地方,白人们经常来度假。
1991年-2002年(可能有小出入),塞拉利昂打了10年内战,著名的电影《血钻》就是取材于此背景(小李子那部)。然后,整个国家打穷了,民不聊生,省区、部落的百姓都涌入首都弗里敦,因为当时有白人驻守。
因地处赤道附近,塞国一年分旱季跟雨季两个季节(几内亚、利比里亚、加纳等均是)。旱季基本是无雨的,仅仅在季节交替的时候下点雨;雨季就是倾盆大雨,整天不见太阳,也是季节交替的时候才会有晴朗。
插播一张雨后彩虹。
本国的居民大部分是穆斯林、少部分基督徒,但是,他们的相处非常和谐。因为大部分国民是穆斯林,所以我们在这里没得猪肉吃...每次都是中水的船从西班牙拉斯港运过来,我们才一次性买个几扇猪肉(猪劈开成两半,一半就是一扇)。当地居民主食是米饭,同时还有木薯(貌似是最爱)。他们不像中国人一样炒菜,而是喜欢把木薯叶子用搅碎机或者刀子,削成碎片,跟泥一般,伴着红红的棕榈油,外加鱼肉、牛肉等,煮成糊糊状,然后浇在饭上吃。其实,除了卫生条件堪忧外,味道还是蛮不错的,反正我喜欢吃。(暂时没找到图,貌似楼下有兄弟传了)
当地百姓,因为很穷,一天也就吃两餐。如果是省区农村,日子会更贫苦。省区农村实行酋长制,每个村子都有酋长,然后几个村子联合有大酋长。在农村里,妇女们经常是衣不蔽体的,腰间裹一块布了事。曾经有一次,我问一个大约二十来岁抱着小孩的女子,问她多大,她说不知道......
这个其实是真实写照,因为当地人大都没有时间观念。在首都,我们招聘的黑人司机,你要是问一个地方到一个地方,大概有多远,最好不要问开车多久之类的,你可以直接问多少英里,因为他们真的没有时间观念......
小小吐槽下,整个国家,上至总统、下至平民,基本是没有时间观念的。你跟一个部长约个时间见面,要不就是on the way,要么就是I'm coming...另外,各种不守信用也比比皆是,所以要正确看待,有什么公事,一定要从头至尾,步步紧盯,每一关都要亲自盯着~
塞国有一点好处,十年内战打下来,百姓们都害怕了,都很爱好和平。加上国家对枪支管制,所以相对于其他非洲国家,还是很安全的,基本没有什么恶性暴力事件。最多的,也就是小偷小摸。我们的本地员工,司机、打扫卫生女工,你给他机会,肯定会偷你东西...所以,时刻谨记就好~

二、首都弗里敦(Freetown)篇
整个弗里敦的地形可以说,多少与香港有点类似,天然的深水良港,依山傍水。同时,问题也在此,没有多少平地......
图一是在弗里敦最西端,首都最大的酒店--滨图玛尼酒店拍摄,该酒店我在时一直是由北京城建的人在运营,算是一个很大的中国人聚集地了,因为城建的中方管理人员有二十多三十人的样子(当时,可能会有小出入)。初来塞拉时,我们在滨图玛尼住了7个月的样子,后来搬出去租别墅了,一般的中国企业,稍有规模都会采取租独门独院别墅的方式吧,安全、经济等因素考虑。
弗里敦可以说以一座山城,当年英国人统治时,据说很发达,管理得很好,当初有西非小巴黎之称。白人经常过来度假,自然环境本来也就很优美(现在也是,整个国家没有工业)。当时人口也没这么多,不拥挤。这是当地学校运动会时的场景,也是在首都弗里敦,不过算郊区了吧。当地的小学是义务教育,所以学堂还是建得有模有样(相对于大部分民众的铁皮屋顶、木栅栏房子而言),特别是在省区,下到乡村,非常原始的部落,基本就是学校以及酋长家建得最好。机场这边的海滩,左边海平线隐约可见的远山,那边居然是首都!每次回家也好,从家里过来也罢,都要坐二三十分钟的快艇从首都到机场!自然风光还是很美的,无污染,大西洋~首都最漂亮,最别致的酒店——Country Lodge之前说的铁皮房子,请注意,这是首都弗里敦!
继续是首都!很多当地车子都是用欧洲报废的,老丰田、甚至奔驰~依旧是首都市区,当地妇女头顶木炭,这是用来卖的~
图中是我们的本土员工,司机MUSA,平时叫他BOBO。塞拉的小黑们已经完全是炭黑的颜色了......当然咯,衬托出牙齿、眼睛很白。旁边还有一颗巨大的木棉树,貌似是塞国的国树吧,可以长得非常高大。山顶上俯瞰美国大使馆,从围墙的形状看来,像五角大楼哟(不是曝光中国的使馆应该没事吧~)山顶俯瞰整个弗里敦,这可是塞国的首都呀~如是而已...真心不如我朝一个小县城...机场在隆基,与首都之间也有轮渡。再贫穷的地方也会堵车...糟心虽然很贫穷,但是学生都是穿制服的,有模有样~这真的是他们首都的街头~继续是街头~
插播一段,塞国的经济中,黎巴嫩人以及印度人占据了主要的市场吧。比如说超市、建材店、商铺,大约百分之九十都是黎巴嫩人跟印度人的天下。包括国家的通信运营商,都是黎巴嫩人、印度人老板。还有一点 ,在这边手机倒是很普遍,基本是中国的那种小山寨手机一般,非洲嘛,普遍喜欢便宜货。运营商有三家,很麻烦的就是跨通讯公司打电话,会很贵,所以我三个公司的号码都得有...建议来非洲的同胞们,那种小直板手机,双卡双待的,很管用。

三、家园篇
搬出酒店后,我们在山上的使馆区租了宅子,然后就是各种基建、修缮。塞国即便在首都,电力供给也很不充足,所以我们院子自备两台大发电机,停电的时候轮流使用。水的话有古马水公司,住在山上每次都是叫运水车送水进来,院子备了5吨容量的塑料水塔两个,房顶还有2吨水塔,生活用水是用水泵把下面水塔的抽到楼顶~前院粉刷雨季非常潮湿,屋里面的粉刷发霉、脱落...而且睡觉时,躺在床上跟游泳一般...有条件最好搞电热毯、空调除湿,这种条件下长期以往,不风湿才怪...
后院休整(用来种菜的,栅栏本意是不让狗狗进去糟蹋菜地,结果...)大哥上镜~狗舍是建在右边围墙的尽头接下来是我们的院子里,哈哈,自己种蔬菜。我们在塞拉,自己带厨师,买菜不很好买。包括从邻国进口的,我能买到的通常是圆白菜、西红柿(个头很小)、四季豆、土豆、茄子、洋葱、生菜等,如果遇上了青椒、白菜,我基本会一次性买光了。哈哈,种的西瓜。长势最好的居然是香菜!我最受不了香菜了!哭晕多少回!保卫我们安全的狗狗,纯种德国黑背!一千美金一条买的,买过来时两三个月大。小黑们很怕狗的,所以很管用。可惜没有好好训练,结果长大了傻乎乎,晚上放出来就会糟蹋我菜地......因为靠着大西洋,所以鱼类资源丰富。拿来作对比的是答主的脚!框里面是两条石斑鱼以及一只龙虾!别人送的,当时去取人家好心问,怎么就你一个人,我就纳闷了,两条鱼,我一个爷们拿不动?结果......生生地把手掌硌出红红的印子。题外话一下,龙虾很便宜,相对国内来说。买一打12只,只花了六七百块人民币。大概是50块RMB一只龙虾,平均个头起码一公斤呀(有一只大的,我提起触须,跟我一般高)!一大箩筐!晚上我拿着手电筒巡逻看看院子,结果发现厨房有响动,左找右找,原来是龙虾会叫!再次震惊!
给大家更新几张龙虾的图!先前说的跟我一般高的龙虾!请不要在意没有打马哈,答主是一个赤(hen)裸(lan)裸(duo)的人!接着上图。先前说的一箩筐,知道这个筐子该有多大了吧!上个特写,希望别吓着...院子里的牛心果,其实我也不知道该叫啥...熟透后绿色外皮很软,撕开里面是白色的果肉,果肉包着籽,味道可以说跟山竹有点点像~还是牛心果,对了,曾经有蝙蝠偷吃。塞国的蝙蝠超级大,翼展估计有五六十公分,旱季的时候叽叽喳喳挂在树上,好多好多~不过没有挂在院子里来,是挂在搞大的木棉树~外出烧烤~其中就有华为的兄弟哟~插播下,在塞拉,中国人还是比较少的(工地上搞建设的除外,有中铁、中土、安徽建工、湖南建工、上海建工,我接触到的就不止这些)。所以,我们闲暇时聚在一起,打篮球、打DOTA、打扑克、打麻将,甚是怀念~
华为真的是一个很赞的公司~首先薪酬体系非常完善,然后一帮哥们也特别能战斗,评论有说我不是华为,确实。看到说华为有很多的保密措施,那我就不爆了~
请留意左边的小孩肚子,很多这边都小孩都这样,以前貌似在知乎也看到过人家的解答,好像说跟卫生水平有关系~印象中,这次烧烤游玩是在number one river吧,中间算是个小湖,不是海,隔着沙滩大西洋在另一侧,景色宜人~
四、省区地方篇
先继续上图当地人很喜欢头顶东西,慢慢地,我也学会了!省力!如图所示,学校是村落里最好的建筑之一。
南方省去苏利马图中的泥泞道路,这个是相当于我国省道的级别,正值雨季吧应该,所以有积水。
雨季道路充满泥泞,旱季就都是灰尘,图中树倒了,挡住去路
抵达塞国南端苏利马,风浪巨大,建港口难...
大肚子是一个酋长,聘请为我们地方上的顾问。车胎扎破了,两个黑人自己在换胎。丰田的皮卡还是很好用的,粗略改装下,能拖人、拖货物。去东方省,省长的就职典礼中间是科罗马总统
总统、信息部长、矿产部长、外交部长、省长等一大波都在...看看那条件~博城与肯内玛之间的高速公路上,整个国家,这种柏油高速公路不足八百公里~
遇到了牛群
牛群下面插播一张萌猫吧。
肯内玛入住的酒店
旱季省区道路灰尘遍野~
-----------------------------------------------------------------------(7月8日晚,答主又来更新啦)
有不知道菠萝原来是这么长的人请举手(当然,这个是倒了哈,正常的是立着的)

转场时汽车陷进去了,一帮黑哥们费了好大的力气,当然还在另外的车子牵引下才可能弄出来。
不知道真假,反正是个奔驰标。
国道上的加油站,这个还是手摇式把油抽上来的那种。
肯内玛市内的道达尔,加油肯定还是这种公司的靠谱点。塞国汽油柴油一个价,首都油质比省会好。
野外清理场地准备搭帐篷,回头再补长野外宿营的。
去地方开展作业前,最好拜访当地酋长哟,大米、足球等物资实惠、奏效。

第二大城市博城的街道,背景中的建材店,一般都是黎巴嫩人老板。
个人感觉,我的回答基本是从中国人的角度来展现的。后续我尽量找一下当地民众生活的图片,特别是农村的,其实农村的生活很艰辛。南方省交通不便,未开化的村落,我们开车子进去人们会很自觉地让着、躲着车子。我们去省区都是自备矿泉水,然后剩下的空瓶子,他们抢着要。南方省的民风比较淳朴,北方省相对而言因为矿产开发较多,民众接触的外人多了,所以弯弯肠子就多些。
五、几内亚及肯尼亚
与业务相关,去过邻国几内亚,同时肯尼亚转机时也出去逛过。
感觉几内亚与塞拉也差不了多少,但其实还是条件比塞拉稍好的,另外几内亚是曾经的法属殖民地,讲法语。
路途上能看到几内亚的铁轨。
依旧是几内亚
像是一个废车处理厂?
几内亚首都科纳克里境内。
这是东非国家肯尼亚首都内罗毕,感觉完全不是一个档次了吧~西非最穷,东非还是不错的,肯尼亚基本是在海拔一千米左右的高原,记不记得云南的气候?
肯尼亚遇到的修女班,背景是东非大裂谷。
是去肯尼亚nakuru看火烈鸟的,可惜季节不太对,第一排白色的是鹈鹕,第二排暗暗泛红的才是火烈鸟。
肥肥的斑马。
可爱的犀牛母子。
这小家伙不知道是水獭还是貂,跟石头的颜色浑然一体,不仔细瞧还难以发现。
这些比较宜人的图片都是在肯尼亚哈!每次动物世界播放的动物大迁徙神马的就是肯尼亚与坦桑尼亚的大草原,跟塞拉半毛钱关系也没有!我在塞拉野外见过的哺乳动物仅限于猴子!

还有一张是在迪拜机场拍的,土豪的世界呀,机场里面种了树。据说,在迪拜这种水比油贵的地方,富人家里树木的棵数代表着奢华程度...我也是道听途说,不对欢迎指正~
六、特别篇——疟疾
在非洲,很大的一个问题就是疾病。艾滋病这种你还好预防,洁身自好就是,但是疟疾的话,只要是在有疟疾的国家,你发病是迟早问题。
我是过来塞拉一年左右开始打摆子(疟疾的俗称),每次都是先感觉身上一阵凉飕飕,隔日就低烧,头疼,肌肉酸疼。
每个人疟疾发作后的典型病症稍有出入,有的是高烧,有的是低烧,不过头疼,肌肉酸疼应该比较普遍。疟疾 发作,有一定的条件,首先你体内的疟原虫需要积攒到一定的数量;其次,赶上你着凉呀,身体虚弱呀,就是抵抗力降低的时候,piapiapia,摆子侵袭。
得疟疾后,青蒿素是特效神药,不得不说一句中国人民的伟大智慧!上世纪八十年代末,青蒿素自我国问世后,几十年来,疟原虫对它基本没有抗药性!有了青蒿素,你就可以保命,妥妥的。那些因为疟疾丧命的同胞们,包括回国后一年内发作不幸去世的,往往是自身没有引起足够重视,把疟疾当做感冒治,三五天后发展成脑疟,然后就无回天之力了......默哀。
虽然有青蒿素这种特效神药,但是,不得不说,很伤身体......疟疾就是会把你的身体弄得很虚......我是深有体会的......所以也是我为何毅然回国发展的一大原因,身体才是本钱呀!
我回国后,到现在快两年,期间也疟过两回。不过自己有意识,带了青蒿素药片回来,发作时吃了几次药,就好了(不得不再次膜拜下我国研发的神药,真的凭着贡献来说,诺贝尔奖妥妥的没问题,受益者数亿计呀!挽救多少人的生命!以前没有青蒿素,是用奎宁,那个更伤身体呀!悲壮我国六七十年代赴非洲的医疗队,没被疟疾当场打倒,回来也是大批肝硬化......肝癌......先辈们真的是抛头颅洒热血,我们的生活当属来之不易)。
另外插播一段,跟我同去塞拉的哥们,回国后也是摆子发作,应该是没有带青蒿素,结果跑遍整个贵阳医院没有治疗药物(其实应该是有的,疾控部门应该有的),后来赶紧飞到南京有经验的治疗地方,捡回来一条命,一点也不夸张。。
说了半天,可能吓着准备去非洲奋斗的同胞了,其实也还是有防范的方法,起码能够最大限度延缓第一次发病的到来。外出尽量抹驱蚊水、长衣长裤,睡觉绝对进蚊帐,睡前把蚊帐里面的赶尽杀绝。总之尽量减少蚊子叮咬你,特别是在省区或者黑人聚居地。
说道打摆子,又想提提华为的一项人性化做法。据说,员工第一次打摆子,是会有几千大洋的补贴的~虽然说没人想打摆子,但是多少也是个心意。
七、特别篇——芒果蝇(这一篇可能会引起部分读者不适,请视情况下拉,答主概不负责)
对于芒果蝇,真是一个很奇特的经历,同时也显得比较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大概过程是这样子,有一种蝇,喜欢栖息在芒果树上,个头可能跟普通的苍蝇差不多。之所以很出名,是因为它会产卵在人的衣服上,然后某种特殊的方式,虫卵会钻进哺乳动物的皮肤(比如我、大哥以及狗狗就长过),然后在你的皮下生长,汲取组织液中的营养,长大快要成蛹的时候会钻出来。通常长得足够大时,虫蛹附近的皮肤会肿成一个大包,然后就方便处理了。
在塞拉大约呆了一年半的样子,手臂背部不知咋的,慢慢地出现了一个红肿的地方,貌似还有点痒痒的。后来,红肿越来越大,仔细一看,中心部位还有一个直径一毫米左右的圆圆的洞,洞口是敞开的波,所以有水。我细细地观察,洞口的水会一起一伏,然后我就推算里面有东西,因为呼吸神马的,所以水面会有一起一伏。
其实,在此之前,红肿越来越大还未出现明显洞口时,我就去医疗队看过。塞拉本来就有芒果蝇嘛,连参赞都长过...大概猜测也是芒果蝇,医疗队队长用刀给我划开看过,没什么东西,然后就开了抗菌消炎的软膏吧。
回去后红肿并没有消退,所以我就抹那个软膏,慢慢滴就出现了那个水面一起一伏的情况...我大概也就猜得到里面有虫子,但其实也没太影响我生活,而且去医疗队也看了,就静观其变吧。我使劲用软膏把洞口堵住,严严实实地堆了好高。奇怪,怎么堆,最后中心的洞口还是能塌陷一小块,然后水面继续起伏...画面有多美不敢想象吧...
后来,真的怒了!使劲抹使劲抹,丫的不信淹不死你!结果,第二天早晨,真的貌似没有一起一伏了...摸一摸挤一挤,里面也稍有感觉,不知咋的,一时兴起,使劲挤。随后,居然发现洞口挤出来一个白白的小头头,然后小心、使劲地掐住小头头,往外面拔!那种感觉,不好怎么描述,就是感觉有很大的阻力、摩擦力!最终,被我完整的拔出来了...同时把自己也恶心坏了...一条蛆一般白白胖胖的虫子,从我手臂背部拔出来了...米粒一般长,最粗直径5毫米左右吧,死的...丫的真被我淹死了...遂叫哥们一起来观察,领导也过来看了,无不表示浑身起鸡皮疙瘩。我还傻傻的,感觉终于战胜了一个很强大的敌人一般,后来还拿着虫子去医疗队给各位大夫炫耀了,当时开刀没发现,可能是因为虫卵还没开始长大,难以找到。
这是答主刚刚拍的手臂照片,中央有一小块反光平滑的皮肤,就是当初的虫坑~
后来一两月后,偶然一次,给狗狗洗澡时,居然也发现他爪子附近,有一个红肿,中央有小洞!瞬间感觉好熟悉有木有!挤呀挤,又搞出来一条虫子!原来狗狗也会长...

请见虫子的本尊,白白胖胖,这条是从狗狗爪子弄出来的,比答主手背弄出来的略大了一圈。虫子身上有一圈一圈如蚯蚓身体的刚毛,所以才会感觉掐出来时摩擦力很大...
我回来后,两三个月左右听说大哥也长了芒果蝇,而且是后背有七八个...很痛苦,睡觉都不能睡...而且数量这么多,也蛮危险了,容易引起感染啥的...
其实对于芒果蝇,这个防范也真是不好弄,关键都不知道怎么来的...又听说是院子里不能有芒果树,芒果蝇产卵喜欢需找湿的衣物啥的...对于我来说,倒是没疟疾那么副作用大吧,反正是皮肉伤,而且长大了就自己爬出来了,没啥。
断断续续地写了好几天了,应该说完结了吧。两年的经历,也蛮有意思的,也算是自己的一笔财富。从刚入社会的毛头小伙,慢慢地学会点做人做事的技巧,非常感谢几位领导的耐心照顾,后续才更加感觉到领导们对于我们的培养。同时也非常地感谢一起战斗过的兄弟们,几百个日日夜夜确实弥足珍贵,有机会还愿意回去走走。也感谢各位知友的热心点赞,颇有点虚荣的成就感~忽然不知道要怎么结尾...祝各位好吧!

————————————————————————————————————————————8月4日更新(夺命埃博拉)

想必大家都关注到了在西非再次肆虐的埃博拉病毒,这才是真正的恐怖......什么疟疾、芒果蝇,都弱爆了!庆幸自己没有继续呆在那里的同时,心系原公司还在继续战斗的同胞们。早几天微信问了问之前的领导,表示正在制定分批撤离的计划,希望一切安好!

另外,关于埃博拉的详细介绍,请关注 @Hydro Ding 的专栏,流行病观察,这才是真正的干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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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点故事吧。(多图,手机党慎入)

国家:科摩罗(没听过的自行百度)

时间:2013年8月-2014年1月

事项:协助科摩罗卫生局消灭疟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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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八月底深夜从白云机场出发,辗转肯尼亚,24个小时候之后抵达科摩罗。飞机降落在一个小岛上面--科摩罗的首都莫埃利,后来才知道机场也是中国援建的。这个GDP从全世界后面倒着数的国家,疟疾盛行,但是风景秀丽。

在将近半年的生活中,我才明白当地人的生活:简单。真的非常简单!这个穆斯林国家待人非常友善。岛上的中国人不多,我们去的时候也只有几个工程队和一个医疗队,中国人在当地的地位还好,不会出现要小费的情况。因为受到科摩罗卫生部的邀请,所以直接从VIP通道走,非常顺畅。因为是封闭的小岛,岛上民风非常淳朴,我们走在街上的时候也有当地的小孩说着蹩脚的中文“你好”向我们打招呼,去到偏僻的乡村也有有人对着我们喊“Jackie Chen”。因为全民服药项目在岛上取得的效益非常好,也受到当地民众的欢迎,只要我们身穿特定的服装走出街道,迎接我们的都是笑脸。能够协助科摩罗完成这样一件事情,自己也非常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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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说说在当地的生活吧。

吃:

科摩罗大科岛地质是火山岩,岛上没有太多泥土,所以种菜不现实。主要经济作物就是香蕉、椰子、木薯这几种,也是当地人的主食。当地人吃的大米都是从马达加斯加进口过来,很多农作物来自中国,我们去菜市场买菜的时候小贩会拿着大蒜对我们喊:“Chine, Dasuan". 不过非常非常贵,将近50块一公斤,奢侈品。当地人更多的吃法式面包,很多事都是看着当地的小孩啃着一个芒果就作为了一顿午饭。只有去到那里你才觉得有多么幸福。在平时的工作中,也在当地的餐馆吃过几顿饭,就是这样子的:

一条小鱼的尾巴,几根炸香蕉还有几块木薯,我们竟然吃饱了。问了当地人,这一顿还是他们的豪华午餐了,他们一般只有晚上才能吃上米饭,而且都是奢侈品。

不过现在当地很多人都去法国务工,条件都有所改善。无论在哪里都有贫富差距,上层人的社会无法接触,所以不清楚。


这个是我们在当地工作的时候,当地政府给他们配的工作餐。他们吃的津津有味,尝过一次,只能当点心,不能当正餐,吃了和没吃一个样。

这个是一次下乡的时候去到一户人家,看到他们摆放在门口的粮食。问了问当地人,说是芒果,不过具体的吃法不清楚,有了解的知友求科普。



去逛超市的时候发现的中国商品,全球经济一体化就这样子了。(1欧=498Kmf)



这个比较高级,是副总统的家宴,也邀请了当地很多高级官员。总统家宴比较丰盛,不过很多东西都是不合口味,主要是凉菜,只能当做一种体验。填不饱肚子。


经常去菜市场买鱼,就是这样子的了。第一个是鹦鹉鱼,我们没有吃过。第二个是石斑鱼,味道不错。穆斯林不吃猪肉,幸好还有鱼。这里吃不到猪肉也见不到猪跑。而我们,无肉不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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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

岛上的有钱淫都是有豪宅大院的,而且小车基本上每家都有。走在路边也有很多烂车停在一边,报废没人要。估计回收成本比较高,所以直接当做废铁遗弃在路边了。当然,能够摘走的零件已经所剩无几了,只有一个烂壳。像这样子的:

因为岛上没有工业,所以这样子也算是比较环保的方式了。拆走的零件会摆在路边,写上电话号码,周围没有人管,也没有偷。很多小店都是摆着一些小玩意在门口,偶尔见到一两个人走过去拿着一个走了,丢下一枚硬币就算了(一枚硬币100KMF),简单的很。

岛上最多的是小轿车,只要你有车开出去就能成为的士了,市内(不大的小镇)250KMF一个人,随便拼车。所有的出租车都是野鸡车,丢了的东西就永远找不回来了,没有发票没有凭据,就是这样子。岛上没有公交,没有铁路,去到遥远的村落也只是面包车。有时候在下乡工作的路上看到一头活生生的羊站立在面包车的顶端,迎风而行,威风凛凛。工业很多东西都依赖进口,科摩罗没有钱,90%依赖国际援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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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

穆斯林的建筑还是挺有特色的,岛上的建筑都不高,最高也是四层,走在路边很多房子都是起了地基然后就不建了,很多都是屋顶用茅草或者铁皮装好就入住,地上铺一个毯子就当作床。

还是上图吧:


当地的清真寺,比较豪华的建筑,地标性建筑,两层。


当地一所高校的涂鸦,还是挺专业的,去到乡下的地方也有一些涂鸦,不过技术就要差很多。



当地很多起了一半的房子,因为没钱就先起这么多了,什么时候有钱就继续接着起。

已经竣工的房子,就是这样子的。而且已经入住,里面也简陋得很。

在下乡工作的时候拍的一些图片,算比较有特色的建筑。当地人喜欢米黄色多。

如果下雨,只能呵呵了。为了不弄湿丈夫的皮鞋,妻子只能在水中搬石头让丈夫过去出门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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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

穆斯林的女性,多有包头的风俗,不过这位女士已经很前卫。


更多的是这样样子的,还有这样

小孩子不穿衣服太正常了,到处可以看见光着膀子奔跑的小孩,不过也有例外:

长大后绝对是美女一枚。

穿什么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出门一定要穿金戴银,至于真假么,Who Cares?

除了这个,头发也是另外一项浩瀚的工程

起初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见到我们几个中国的女孩的长发及腰那么羡慕,她们的头发长(zhang)不长(chang),所以总喜欢摸一摸。编辫子还可以避免经常洗头的麻烦。当地的自来水系统也非常糟糕,几乎没有,所以当地人都是直接承接雨水来满足日常的需要,包括煮饭。当然,这仅限于一般的老百姓吧。至于高层人士,生活在这样子的国家也能过得好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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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结:

其实科摩罗的生活非常简单,民风淳朴,也不会有多的争斗,见到很多人都是笑嘻嘻的。很多人都是享乐主义,永远不会为明天的生活担忧,即使贫穷,也过得开心,穷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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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7日晚更新:

能够得到那么多赞非常开心,谢谢大家的支持。

原文表述不是非常严谨,删掉了一些话,我来这里只是分享而已,无意探讨这里的文化好不好,谢谢指出的几位朋友。

相对于其他的答案,我感觉自己过去的这趟经历真的非常美好了,也非常幸运。因为出去的时候还是在校学生,以学生的身份参与到学校的项目中,所以学校也比较注重人身安全。能够活着回来已经是非常幸运的事情了。这段经历对我的求职工作也非常顺利,不久的将来我将继续行走在非洲大地上,谢谢大家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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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1月18日更新:

被推荐到日报,受宠若惊。

更新几点:

1、我是广州中医药大学人文社科学院2010级学生,男!!!现在已经毕业,在刚果金从事青蒿素的国际推广。

2、文章是几年前写的,文笔不堪入目,委屈大家的眼睛了,大家看图就好。

3、当时是参与中国商务部援非项目,具体有报道,可以参看视频链接:

[朝闻天下]科摩罗:借青蒿素之力 科摩罗成功抗击疟疾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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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个提问,有故事要开讲


赞比亚(非洲中部内陆国家,比较或者说很落后)


时间:2012-12-19至2013-07-19,整七个月


背景:我2012年6月毕业于西安某校,7月来到T公司培训5个月,伴随着不间断的考核,老大们觉得还行;然后两枚应届毕业生就以 ’大项目销售经理’ 的身份杀过去了。此时T公司在赞国没有任何基础和准备,公司提供支持:钱。


七个月整体感受: 赞比亚是个真心壮丽却极度贫穷的国家。虽曾经听过非洲情况,但经历一下,心中才有了烙印。


一、 自然环境

赞比亚拥有最原始纯粹的自然环境

首都Lusaka

非洲草原

地处livingstone的维多利亚瀑布,是一个叫Livingstone的英国人发现了这个瀑布,并以当时自己国家女王命名。


二、我在非洲经历的几个小故事


入关被小费

国内坐飞机途中经停两次,二十几个小时候后,到了赞比亚首都Lusaka,12月国内正冷,南半球的赞比亚刚好是夏季。下了飞机,微风拂面,我当时仔细感受这天气 ‘清爽’! 机场入关的时候,情况远不如我们看到的天空这般清澈明朗。国内的时候就打听到,入关时工作人员要收小费,我现场看到的情况是只收中国人小费,前面排着的黑人,是自己人,正常手续过去了;还有白人,正常手续也让过去了, 后来我了解到其实欧美人大都很有原则: ’凭什么给你’ ,老黑也不敢要。接下来一个二十六七岁中国女孩,入关排队在我们前面,她提前准备好一百美金,我问,你掏钱干嘛,她诧异的看着我说,你不知道吗,入关都要给一百美金小费的。那时候我心里就冒出了一个名族自尊心的东西。不过我心想这个好歹是赞比亚首都机场,他们收小费一定偷偷摸摸的很不好意思,想着闹腾闹腾就不给了。

事实证明我too simple,too naive。去关卡之前我和同事商量好听不懂英语,结果这招立即失效。现在定格在我脑中的画面是两个年轻的非洲女人,在你面前晃动着一百美金,黑黑的脸上厚厚的嘴唇一张一合:Money!Money!,我们说没有带美金,她大手一挥,旁边呆着去,不让入关;没办法给了一百(没零钱),完了她还向我们要东西,我们愣是听不懂那个单词,后来他指了指我们的嘴,嘴里只有口香糖啊,我和同事一头雾水,然后她又演示嘴里嚼东西,我同事终于逆天的反应过她们是想要口香糖,初来乍到,同事爽快的给了她们一盒益达,她们当即放两颗到嘴里,开心的像孩子一样;如果拍下来真一好广告。

在一个国家首都机场,她们这种赤裸裸毫无顾忌的索要,我刚毕业的心,当时真难以消化。可是, 怎么偏偏对中国人就形成了这么一种气候;而后在赞比亚的几个月我了解到,其中一个原因是,好多年来一些中国人来赞比亚,带的东西太多不申报的或者有违规的等等情况,关键时刻放钱摆平,长期以往惯出来了…


移民局被讹,小偷之家被抢

我被抢这件事不光是因为听起来刺激,重要的是剧情复杂,好!开始

那天早晨先去移民局续签签证,由于我的工作签证是没有离境申请的,移民局的一个领导,硬是把我的签证扣了,还说什么罚款,遣返之类的。我以为遇到一个公事公办,两袖清风的官员,软磨硬泡一早上,根本不理我。后来我用纸包了20块钱说: Please! Friend , just a stamp. 他掀开纸一瞄,幽怨的看着我: We are not friend, Friend not give me twenty(原话,我当时听了哭笑不得)。这时候终于相信了钱在这个国家的万能性。我问多少合适,他在纸上写了个500;我又包了二百多,然后告诉他只有这么多了,他不睬我。那时候都中午了,我特么又累又饿,放狠话:‘就这么多了,你想要就要,不要就扣我的护照,然后遣返,不过我当时申请的时候,你们审批的人是看到我的护照的,他们既然通过了,这个责任不全在我,还有我遣返了对你也没有好处,或者你可以拿到这么多钱‘。他神秘看我一会儿说,This . Big problem. Just once, ‘咚’ 盖章。

终于,开车回房东家,路过被称作‘小偷之家’的街区堵车。在赞国即使很疲惫也不能忘了锁车门,不过我当天呆呆的,愣是忘了。突然的,两个老黑拉开车门,一个小包手刹旁边放着,我没怎么反应过来,就被抢走了,我下车追,跑两步…操!车钥匙没拔,万一被顺走怎办,跑回车里,拔钥匙的时候冷静下来,回头幽幽的望一眼,不可能追到了,再望两眼,真不可能追到了,回吧。车子启动我猛然反应过来,护照还在包里,What a fuck! 早晨费了好大劲才续的签。彻底怒了,愤恨的敲打着方向盘上的喇叭键,滴滴…滴的一路……

接下来几天了解、准备补办护照资料。有天我接到一个男人电话,对方说什么听的不是很明白,但我还是真真切切的听到了’passport’ 这个词(包里有我名片),说是让我来某某地方取护照,没等我问完对方电话就断了。我心想,尼玛这个抢了之后拿护照要挟,他们是要再干一票吗。接下来我打电话就无法接通了(这边的信号不稳,也是一种可能)。我开始想怎么办,要不要同房东(中国人)大哥带着枪(赞国持枪合法)去面一面,终觉不妥。两天后,我又接到了一个电话,是个女人声音,说她是city council的,捡到了我的护照,让我来某某地方取护照。我思前想后打算一个人去,房东阿姨劝说,最好不要去,说不定是一伙的。我又打电话过去,问女人可不可以给我送过来,送到某某酒店,我在那里等她,女人说你得给我车费,我说没问题。然后我真的在酒店那里等到了她,女人胸前挂了一个牌子,上面写的是XX city council。所有不值钱的东西都归还了,包括我包里的几张碎纸片……

长期以来,赞国政局稳定,但是小偷小抢严重,这里大多数家庭围墙上都拉了电网。我周围的中国人,好几个都给我讲过,他们被持枪抢劫的故事。即使这样,多年来,赞国中国人有增无减,个中曲折,一言难尽。


赌场


这边的娱乐场所只有酒吧和赌场,没去赌场之前,想到香港电影里面的场景,这里的赌场是不是无比凶险,处处暗藏杀机?后来去多了几次,发现并不是电影里面的那样,赌场就和国内咖啡馆一样,气氛和谐安逸。这边所有赌场,80%的赌位是被中国人占据的。一次同一桌上坐一白人,中途他对旁边中国人说“Relax,just for fun”感觉这才是对赌场最好的定义。再后来在赌场认识一个叫某东风的中国人,他每次在玩轮盘的时候,眼看着小白珠快要停下来时,开始手舞足蹈,脸上的肌肉慢慢拧巴、舒展又猛地攥紧。

我曾经研究了一下轮盘,从概率的角度来说,赌场和赌客之间胜率比是37/36,实际情况是大多数赌客输钱情况远大于这一概率,因为赌客一般离开赌场规律有四种:1. 玩一会儿不论输赢走人;2.赢了走人;3.输完了走人;4.赢了钱想赢更多,结果直到输完了走人。第一种属于等概率事件,不计;大多数赌客属于后两种情况,所以有强烈赢钱愿望的人往往输钱。Okay,这段说了这么多 Just for fun。公益广告:远离赌博,有益身心健康、家庭和谐。


Livingstone自驾游,途径小村庄

一路上风景特别好,开着快车,听着慢音乐,窗外飘过非洲大草原。猴面包树,第一次知道猴面包树是看一本童话小说《小王子》,很明显作者有点黑它。近看很可爱。


途中瞥见一小村庄,为体验赞比亚农村真实情况,进村,看见第一家就停过去,情况如图,没有电,没有自来水,院子中间几块石头上面搭起一口锅,估计就是厨房了。 出于礼貌,我问能不能拍照,一个妇女(估计是女主人)伸手示意要钱,‘多少’我问;‘50’(约¥60);我给了25,嫌少,我们作走人状,女人笑一笑收下。


我们在拍照的时候,周围突然冒出了好多小孩,新奇的看着我们,围着我们转悠。我们把准备好的东西(吃的)随便给了几个小孩,让他们自己分;可是情况出现了,拿到零食的小孩一个一个急转弯绕开其他孩子就跑,其他小孩开始围堵,堵住后疯抢(写到这里的时候,脑中不自然的跳出了‘动物世界’里,那些食肉动物抢食画面)。这阵势着实把我惊到了,怎么和打仗一样,我喝住他们把东西要过来,然后示意他们排队,孩子们还是很听话的,迅速拥挤着成了一绺。我估计了一下人数,然后分给他们,小孩狼吞虎咽,三下五除二吃完,然后又排到后面去……还有二三个四五岁的小孩,被挤到了最后,我把最后剩下的一点分给了他们,还担心其他孩子会抢,看着他们吃完。我们又去旁边一家,情况差不多,低低小小的房子,不过每家旁边都有高高绿绿的香蕉树。这时一抬头,孩子们和 ‘地道战’里的人一样突然又冒出好多,目测有二三十号,紧紧的跟着我们转来转去,大孩小孩的不停的挤到前面来,死盯着我们看,也不说话;不远处若干妇女还朝我们这边眺望着, 我感觉气氛好紧迫,和几个朋友一合计,撤人。我们车开走的时候,孩子们跟着后面跑,而且又喊又叫,直到现在我都没弄明白他们那些喊叫的含义。现在写下来多少感觉不是滋味,但记得当天我只是震惊,深深的震惊。


回Lusaka(赞比亚首都)的路上,我和朋友几个讨论,非洲这边这么穷怎么才可以改变现状,大家首先说到的是援助,想到这里的人民比较贪,而且压根不知道上进,多少有点把他们惯坏的趋势;所以援助对他们的长期生活不可能产生任何改变。觉得首先得改变他们的思想观念,发展教育吧,这个国家人口分布稀广,交通极不便利,还有受过良好教育的老师愿意来这种地方的太少。同时教育也是需要经济做支持的,那个先发展经济,可是政府太腐败、发展经济也破坏环境啊…还是保持现状吧;大家都沉默,一瞬间觉得生活在这里的人民和非洲大自然已经融为一体了,生生灭灭。


在赞国的这几个月,经历了好多事,也许算是个例,可是有几点是确定的,这个民族很贪;同时又是懒懒的乐天派,他们也不知道怎么进取。有朋友开玩笑说,有两样东西,在赞比亚人民面前是无法阻挡,一个是啤酒,还有一个是音乐响起,跳舞的节奏。


我曾试图完全站在他们的角度上,体验他们的生活,可是思维和见识一旦打开就很难回到懵懂状态。对于非洲那些生活在乡下的人来说,外面的世界真的与他们无关,如果没有干扰和刺激,他们的生活也许会平静的过下去。可是现在根本不可能平静了,各种援助,各种投资。就像《上帝也疯狂》里一样,一个飞机上掉下来的可乐瓶,都有可能打破他们平静的生活。那些对非洲长期生活没有改变的援助是不负责任的,只能致使那里的人民又贪又懒。


写了这么长,忍不住再说一句

后来我又去了中东两个国家(常驻),发现不同区域的国家,自然环境区别还是很大的,同样的由于环境、历史或者经济等原因,生活习惯和文化也有区别,但是一个国家大多数人的命运,还是由政治决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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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6日晚更新:

1.我是大二暑假去的,加上请假的时间差不多5个月。现在人早已在帝都搬砖;

2.西非旅游资源其实一般,我去那也是工作为主,所以不大可能天天游山玩水;

3.广院的童鞋你们好,记住防火防盗防师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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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邀。

我:哥,哥,那栋楼,好像,好像是塌的...

司机:啊,已经好几年了,习惯了。

我:.........

飞机刚降落在尼日利亚拉各斯默罕默德机场,在跑道上慢慢减速。跑道尽头的拐角处,有一架破旧不堪、疑似被烧毁过的飞机残骸。我身边的老台胞看我一脸疑惑,悠悠地说:

“好几年前坠毁的,没钱拆,就一直放那了。”

我心里顿时扫过一整屏[审核不能]的弹幕。


小半年下来,感觉非洲的生活最大的特点是...无聊

身为一名互联网从业人员,说我认识的华为员工天天闲的在维岛别墅里,赶自己养的鸡玩,显然不好,那是黑友商的行为。毕竟我自己也在小区里天天追小动物玩,而且以矮胖之躯,硬生生抓到这玩意:

当我兴高采烈地把这小家伙秀给我爸看时,已经旁观我奔来倒去一个小时余的老爸,露出一脸绝望的表情,就跟以前被我老师叫去学校一样。

不是我自闭,我也向往出门转转,象牙海岸烧个烤、摩洛哥市场买个牙神马的。但我他喵的是在旱季到的拉各斯,旱季!路面温度烤鸡蛋,车内温度蒸人肉叉烧包,配合动辄三四个小时的堵车,那画面太美我不敢看。

一路上看看民兵,听听当地朋友介绍哪里晚上枪战比较多(我那时还是亚拉杜瓦时代,略乱。可惜,这位清廉的化学老师未能完成带领尼半军政府转型的任务,2010年逝于任上),最后历经千山万水,拖着蒸得半熟的身体来到的目的地,很可能长这样:

我广院西街(又名残街)“赛西单”秒杀有木有!

不过晚上来到这会更有风味。拉各斯许多城区几无供电能力,路灯是奢侈品(现在好很多),夜里小商贩会把拖鞋、水果、T恤这类小商品堆好,然后点一盏小灯在脚下。遥遥望去,如豆之火相连数街,也算一景。

好吧,我说的有点煽情。实际上是幽暗烛火下,一副副白牙眼白在夜里漂浮。嗯,黑人皮肤夜里是可以融入夜色的,加上我这五百度近视。夜里在黑人群中行走,总感觉胯下一股暖意。


好吧,没啥逛的,吃的总有吧?

爸!咱家的印度方便面呢!?

儿子!管够!!


好吧,我不能够黑得这么过分。西非的腰果还是非常有名的,较印度产的更脆、更甜。关键是便宜,这么一大把,50奈拉,折人民币也就2块钱。

外面的世界好怕怕,赶紧回家。

中间那栋就是老爸买的,160平的房子,后面是200平的花园,被我等功用主义中国人改成了小仓库。每当国内朋友嘲笑我爸在非洲买房,老爸总是嚣张地说:

永久产权!上至XX米天空下至XX米矿产,都是我的!

众友沉默。

当然,即使标榜自己是“Diamond District”,这个小区每天也就来自来水半小时,每个星期能来电一小时。没水可以挖井,没电呢?嗯,你可以用柴油发电机。听上去没啥,但是假如你用一个台式电脑,你又有一台不怎么稳定的发电机。你就看到我爸平均每半小时暴骂一次然后跳出来吭哧吭哧拉动发动机的美景。

爸...还是割了..哦不,卖了吧...

-----------------正经点-----------------

普天之下,哪没中国人?和亚洲许多民族相比,中国人其实已经很开放兼容。如果能打通外语关,即使白人视之畏途的非洲,照样能有数百万人之众的中国人。

但在落后的非洲国家,日子显然不会太好过。钱是其次,相比起一晚上敢花掉一个星期工资的老黑,我对国人的赚钱能力放心。关键是,娱乐。

有几个人能知道桑海帝国、马里帝国、加纳帝国?分得清的就更加少了。努比亚王国的遗址和埃塞尔比亚黑人基督教的古迹其实很有意思,但是非洲文化在国际上的弱势,导致几无中国人去关注。

流传数百年的尼日利亚直棋,我至今不知道怎么玩。

文化影响是娱乐的极大加分项。没有文化影响,我连当地的电视台都懒得看。古代文化不彰,现代媒体贫弱,能产出什么内容?打开电台,不是法语的圣经布道就是阿拉伯语的可兰经诵读,听几次就腻了。制作粗滥的画面、莫名其妙的语气和三十年前的英美电视剧,电视很多时候比收音机还无聊。

没有文化的娱乐,接下来就是食色二字。鉴于非洲饮食与我朝存在数量级的差距(不要拿象牙海岸的烧烤做例子,你吃十次试试),许多人就只能奔着色去了。但是色又有人种差异,黑姑娘你不敢嫖,怕小虾米游西湖。搞来搞去又搞到在外漂泊的“小龙女”身上。除了同在异乡为异客的情感加分,别的和东莞也无甚区别。

当然,实在无聊还可以去赌场玩。不过那都是高富帅的游戏,我这种公司年会从没抽到过奖的穷屌还是罢了。

没啥好逛的,没啥好玩的,没啥好吃的,没啥好看的,甚至没啥好嫖的。晚上,电停了。我和几个朋友围着蜡烛坐着,抽烟。我突然想:百万年前,我的祖先是不是也是这样,围在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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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人生第一次求赞的回答。以下来自我某状元基友的经历,他特意要求我转到知乎上,现在他和我们某另外的某状元基友在做一件值得让我佩服的事。这篇文章基友写了两个夜晚= =~,写到Peter故事的时候,在肯尼亚的清晨抱头痛哭。他们,我们,都需要每一个人的帮助,如果大家愿意将这个故事分享,我们感激不尽~

如果有人想转载,随意拿走,标明出处就是了。


====================项目进展公示====================================

请希望持续关注本项目进展的朋友们关注 孤儿维持计划


微信号

Keep-Kids-In-School



所有尊敬的捐赠者,以及所有富有爱心的本项目关注者:

2015新年快乐!假日开心~

Wish you the happiest holiday and all the best in the new year 2015~

每次回到这个项目,翻看当时的每一笔账目,翻看学校的每一张照片,我都被巨大的温暖深深感动,内心无法自已地想要感谢每一位捐助者。我感到大家和我站在一起,心系着遥远非洲贫民窟的孤儿们。我感到他们有很多很多来自中国的朋友在支持他们。我感到爱,美好到让人不禁落泪的爱。谢谢你们。

回到香港后,在十月份,我们第一次与Caso Upendo校长取得了联系,表达了我们的牵挂,并向非洲汇去了项目结束后依然陆续收到的捐款3036人民币,合484美元,44385肯尼亚先令。校长Sammy在回复邮件中说:

Hi beloved brother Patrick, am very happy beyond control for i have proved without doubt that i have a brother who is in china. now i know that iam strong when you are there, brother i received your message with joy and have been wondering why you kept silence for so long. are you ok ?

am very sorry for the late reply of the message because i was looking for a camera so that i send you photos of the shop and also for the children so please just bear with me.The shop is doing well and supporting the orphans, these is one of the back born to the orphans and they keep on asking about you .for now the profit we have make , we have bought some few books and also we can give them rice sometimes ugali and we also buy for them clothes so they are very happy with you patrick for helping them . am very thankful for the good news about the money . patrick have never seen a man with the same heart like you, the orphans can now imagine that they have their brother, this a miracle to me. i just beg you to continue looking way forward to these destitutes children . thank you so much Patrick i love so much i cant believe these. i think these money wil help us to bring more goods in our shop.

“嗨,被深爱着的兄弟,我难以自持地高兴,因为有一件事已经被毫无疑问地证明,那就是我在中国有一位兄弟。现在我知道我很强大,因为有你在我身边。兄弟,我收到了你的信息,十分欣喜。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思考,为什么你这么久都没有来信,一切还好吗?

“我为迟迟未回复感到抱歉,因为我需要借来一部相机以拍下商店和孩子们最新的照片,请原谅我。商店正在不错地运营着,支持着学校里的孤儿们,这是维持他们生活的中坚力量之一。他们总是在询问你的情况。到目前为止,我们用所赚得的利润为他们买了一些新书,也买了一些米饭,有时是ugali,我们甚至为他们买了一些衣服。所以,他们非常开心有你能帮助他们。

“我十分感激听到关于这笔钱的好消息。我从未见过有像你一样如此好心的人。现在,这里的孤儿孩子们,可以想象他们拥有一位兄弟。对我来说,这是一个奇迹。我只能恳求你,继续在亲近和帮助这些贫穷孩子的道路上前行。无比感谢你。我深深地爱你。我不敢相信这些。这些钱将大大地帮助我们采购更多货物到商店来。




校长虽然叫着我的名字,但我知道,这只是一个代号,它实际上意味着来自中国的各位捐赠者的爱,和无数关注者的关心。谢谢你们。


校长Sammy在邮件中附上了一些最新拍摄的商店运营情况,和学校孩子们和老师们的近况。新年来临,让我们通过这些照片,和肯尼亚的孩子们分享这个新年~ 新年快乐!


商店内部的货架和货物:

商店营业的窗口 出于治安考量,贫民窟小商店是全封闭的,通过铁窗贩售商品给顾客:




孩子们的新教科书:


正在上课的孩子们:


似乎在网咖发送电邮的 Sammy 校长



2014年过去,2015年到来,【紧紧的爱-孤儿维持计划】也将毫无疑问地继续下去。但由于回到香港,与非洲相隔千里,可能难以再有多少如夏天身处贫民窟时的具体贡献。我们在保持关注和联系的同时,将等待,等待我们完成学业,逐渐成长,能力变强。我们希望,有一天,我们可以回到肯尼亚,回到贫民窟,回到Caso Upendo,带着我们强大的能力,更好地帮助这家商店,更好地帮助Caso Upendo这所伟大的学校,更好地帮助那里善良的孤儿们。这是一项并未完结的计划。


新年快乐!感谢大家~

孤儿维持计划

2014年12月31日


============================正文==========================



每一个来过贫民窟的人都有深深的体会,迫不及待的逃离感。这里是世界上最不宜生存的第三极。我们改变不了贫民窟,但我们可以把孩子们送出贫民窟,永远改变他的人生。从最初的胆颤心惊,到决定留下来做点什么,我们完成了一个精彩的历险故事。

目录

  • 1. 被世界遗忘的全黑角落-Mathare贫民窟
  • 2. 从荒蛮求生到全能超人-我在做什么
  • 3. 紧紧的爱-Caso Upendo
  • 4. 全黑角落的希望之光-Peter Mwangi
  • 5. 解决方案-我们能做些什么

1.被世界遗忘的全黑角落-Mathare贫民窟

飞机刚落地的一刻我就被满目狂野的原始感冲击得头脑眩晕,兴奋异常。是怎样一种原始,可以把机场建成草场。是怎样一种原始,可以把候机楼建成破旧仓库。这正是我期待中的非洲,在这片大陆上肆意席卷着贫穷,原始与自然。

图1. 内罗毕国际机场

但很快,这块大陆便让我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多么愚蠢。贫穷而淳朴的地方叫美好,贫穷而罪恶的地方叫惊心动魄。内罗毕是后者。下摆渡车,候机楼仓库都没来得及进入,因为在一群黑人间白得突兀,同时手里拿着相机,而被怀疑成恐怖分子情报人员被机场工作人员拦下,不由分说地扣留了护照。有那么一瞬间我在想是不是没有入境就要被遣返。然而审问半小时后,我明白他们是在索贿。

这场扣留与索贿被我幸运地用装傻化解。但并非每个人都有此般幸运。在我从机场到达住处intern house时听到的第一件突发新闻就是来自新加坡的BAI 和来自尼日利亚的Nonny在路上被警察逮捕索取6000肯尼亚先令才放人。昨天刚刚到达的来自北京的Blair在入境柜台被索取50美金。总之不管怎样,在我到达这里的第一天,强烈的威胁感便浸透了我。在这个城市,有一种日光之下的黑暗,有一种地表之下的腐坏。

除了腐败,犯罪和恐怖活动与之并列这个国家的三宗罪。就在我们住所门口的一条路上,流传着天黑后抢劫、断头、群殴等大大小小的传说。所以每晚下班落车后我都会打电话给住所里的朋友们,让他们成群出来接我。关于盗窃,在每晚回家途中十分钟的换乘路上,尽管走得飞快,我的背包还是被打开三次。同时,来自中部肯尼亚、西肯尼亚、蒙巴萨和索马里的四支恐怖力量为了各自的诉求以平均每两月一次的频率袭击着肯尼亚的各个地区。在内罗毕,每隔不远就可以看见一队警察持AK47和警棍在执勤。路边每一间超市、餐厅、商店、大楼甚至巴士门口都会有两名手持扫描仪的安检人员,情势如同国内的火车站。由于安全问题,我不被建议在街上掏出手机,更别提相机。所以这么久以来,这座城市的街道竟然没有在我的相机里留下任何痕迹,仿佛被人遗忘,仿佛一片黑暗,隐遁不见。


图2. Mathare贫民窟内的过道


Mathare(马塞里)是这座城市第二大贫民窟,也是我在内罗毕的工作地点。这里覆盖着浩繁的简易铁皮房,聚集着大约70万这个城市最贫穷的人口。垃圾填满土地和河流,人们和垃圾、排泄物、积水生活在一起。泥泞小巷如血管般蜿蜒,绝望情绪如病毒般弥漫。

图3. 贯穿贫民窟的Mathare河


在黑暗的大海里,这里是犯罪与恐怖活动的漩涡中心。大量来自索马里的难民寄居于此,索马里恐怖分子也极易混迹其中,因此Mathare总是警察部队重点清剿的对象。这里偷抢横行,暴力肆虐,大量家庭贫穷无力承担学费而没有受教育机会的孩子,或者半途辍学的孩子,或者无人抚养的孤儿,为了生存从小学习偷抢,学习乞讨,委命大街,沦为罪犯。


除了三宗罪,Mathare还受难于贫穷,饥饿和艾滋病的折磨。在这里,每三个成年人就有一名艾滋病患者,造成了大量父母死于艾滋病的孤儿。在这里,人们的平均月收入是3000先令(211人民币,264港币),其中一半得用于缴纳房租。在这里,孩子们盼着开学,因为开学就有午饭吃。海森告诉过我他在一次家访中遇见了孩子因为放假一个月没吃的活活饿死的实例。在这里,上学和不上学意味着不同的人生。上学,可以学习礼教道德,可以升入高中,进入大学,永远走出贫民窟。不上学,意味着得学会偷抢为生,学会乞讨,好点的去洗衣服,最多做名工匠,毕生在留守贫民窟,在绝望和悲剧中收场。我的老板,也是我的好朋友,Alex指着Mathare深处对我说:“如果没有读大学,我现在一定还在那里。而一些以前和我一起读书的朋友,现在已经丧命子弹了。”




2.从荒蛮求生到全能超人-我在做什么


请允许我介绍自己。我叫胡峰歌(Patrick),来自香港城市大学商学院。高中毕业于湖北省武汉市华师一附中。这个夏天参加AIESEC全球交换项目来到肯尼亚做为期六周的实习。我的实习项目是位于Mathare贫民窟边缘的Mwelu Foundation. 之前提到的我的老板Alex,就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除了进行摄影、电影制作等活动,这家基金会拥有一间图书室,周围学校的孩子们下午四点放学后会蜂拥前来借书。贫民窟的学校普遍缺少教材,一般整个年级只有老师才有一本书,而且不同年级的教材东拼西凑,豪无衔接性可言。这里就像他们的源泉,他们的天堂。我从来没见过一群孩子因为书本那么活跃的欢笑、追逐与争吵。这里还有一个自习室,孩子们在这里认真地学习。也许在他们家里,并没有桌椅,也许没有电灯,光线昏暗。

图4. Mwelu Foundation 图书室

图5. Mwelu Foundation 认真学习的孩子



可是,由于空间和书本的限制,这间图书室只与附近三所学校合作。有一天当Caso Upendo的校长Grace带着我经过这里,听到我介绍我的工作时,她难掩兴奋地立即说:"那我带我的孩子们也来这里!" 然后顿了一会,似乎想起什么,又问道"可以吗?" 从我口里得知可能不会被允许后,她平静而克制地说了声"哦"。那个孩子般的兴奋语调,和那个仿佛对失望习以为常的一声"哦",至今难从我脑海抹去。

在不需要工作的时候,我会陪其他intern朋友们到他们的学校,位于Mathare深处的Hanka Education Enter汉卡小学。在这里我遇到了来自新加坡的海森。他曾经是这里的志愿者,后来决定募资帮汉卡小学修建永久性校舍,以免去每月的房租,让这所学校能结余资金发放老师工资,以及为学生提供更好的食物。我当时是多么惊讶,惊讶原来一个人除了来这里教教小孩子,还可以做到这么多。于是我立即主动提出帮忙。在汉卡短暂地帮忙监工几天后,我开始独自接手另一间学校的修缮。

这间学校名叫Caso Upendo. 这是一间两层的木质结构房屋,外用铁皮覆盖。由于资金匮乏,一楼的教室并没有窗户,昏暗无比,而二楼的所有教室则没有门。原计划我们给他们提供所有门窗,然而在检查现场时,发现由于学校使用的是最为便宜劣质的原木,整栋房子太过脆弱摇摇欲坠,走在二楼因为松动的木板和巨大的间隙还有可能掉下去。我们最后决定额外为学校加装一些横梁。

我去找木匠订购门窗谈价钱,确保不会因为看见外国人而漫天要价。我去和他交涉,在他因为耍赖不肯完工的时候,并强硬终止合约换另外一家。我去木材市场比较各家报价,并一根根拍照存证。我去和施工工人谈劳工费,按日发放工资,并监督进度以及监察偷工减料。花出去的每一分钱哪怕钉子也要拍下来,并索要收据,每日向捐款人更新工程进度,对资金负责,对捐款人负责。


于是在我反应过来之前,恍惚间看到自己身上似乎住着一个包工头,不敢相信。刚到内罗毕那个吓得浑身发抖的我,从没想过有一天能整日快步穿梭于贫民窟的泥泞小巷,和各方各面交涉,最终完成一项工程。当然只是一项小工程。其实我也还依然时刻担惊受怕。

图6. 制作门窗的木匠

图7. 购买横梁用的木材

图8. 我与Caso Upendo的孩子们以及Grace

图9. 修缮项目完工后的合影,孩子们,海森与我

图10. 修缮项目中所有的票据


3.紧紧的爱-Caso Upendo


随着修缮Caso Upendo工程的进展,我对它的了解也越来越深。这是一所包含小学和中学的学校。小学8个年级共有约260人,高中4个年级共有约100人。小学的学费是每月200先令(14.1人民币,17.6港币),可即使这样也只有100名左右学生交得起,部分还不能交全款。其余150人根本不交。可即使这样,学校并不会赶他们走。反而在孩子们交不起学费而不来上课,或者要在城里头干活挣钱时把他们找回来。像极了中国电影[一个都不能少]。没想到这样淳朴美丽的故事,如此真实而平淡无奇地发生在这片黑色大地。学校收支极难平衡,一般靠外界不定期的捐赠才勉强维系。校长Grace告诉我,她们想把孩子们留在学校。因为不在学校,他们便无所事事,或者去乞讨,或者去学会偷抢求生。只有留在学校受教育,他们的人生才有改变的希望。教一个也是教,教两个也是教,比起欠缺的学费,他们更愿意看到孩子们的未来。


唯一的问题是,孩子多,收入少,每天的早餐和中饭都只能非常贫瘠。每周有三天中午都是简单的玉米红豆。我嚼在嘴里,玉米像砂砾一样裂开。肯尼亚最常见的主食是ugali,类似面团,可是面粉对这所学校来说显得太贵,每周能吃到一次已是幸运。这里小学有7名老师,他们的工资是每月2500先令(176.5人民币,220.5港币),住在学校,所以免去了房租。即使这样,光是买食物,这份工资也显得捉襟见肘。Grace告诉我,由于极底的工资,老师们总是更迭频繁,但几位留下来的老师,更多的是不忍心抛下这些孩子,更像作为一名志愿者在工作。

图11. 学校厨房 空空荡荡 只有一口大锅

图12. 孩子们的午餐 红豆玉米

图13.安装窗户后阳光照射进来


更让我动容地是,他们的中学几乎完全为小学里的孤儿们开设。这些孤儿的父母大多死于艾滋病。在他们上完最后一年级小学后,别人可以支付学费到Mathare外的中学读书,而他们无处可去。所以Caso Upendo办了这所中学,继续为他们提供教育,而完全不收学费。不仅如此,每天的食物照样有他们一份,学校还在二层空出两间教室用作他们的宿舍。现在中学里有约有100名学生,其中70名孤儿,全部来自小学。20名住在学校,40名学校创建人Sami四处求人做监护人把他们收留下来,剩下10名,分住在三位老师家里:Mr. Richard家里住着3位,Grace家里住着3位,中学部校长Mr. Simba家里住着4位。换言之,这所私立学校Caso Upendo,根本没有考虑本该盈利的本性,在学校里办了一间义务孤儿院。而且是在几乎自身难保的条件下,完全出于善与爱,完全靠自己硬撑,来保全这些孩子。并不想煽情,但每每想到他们所做的,都有流泪的冲动。我也会想起,Caso Upendo是肯尼亚通用语言Kiswahili斯瓦希里语的单词,意思正是:tight love 紧紧的爱。


图14. 孤儿们的女生宿舍 近十人挤一间 睡在地板 没有床垫




4.全黑角落的希望之光-Peter Mwangi


认识Peter Mwangi 是我写这篇文章的原因。是故事的开始。若不是他,我现在应该还在惊吓过度中盼望着回家。而遇见他,让我开始对贫民窟有新的认识,让我开始想留下来做点什么。


就在结束Caso Upendo工程的前一晚,我在黄昏乘一辆巴士离开Mathare回Town. 然而不知为何,这辆巴士并没有驶往目的地,而是将乘客在在半路抛下,调头回家。荒郊野外,夜幕浓重,我在恐慌中不知所措。这时一个小孩子模样的当地人路过我身边,并好心问我要去哪。他就是Peter. 接下来的二十分钟,他带着我一直走到了目的地。一路上不停提醒我小心口袋和背包。


临近目的地的时候,为表感谢,我主动和他聊起天。问他去Town干什么。他说去borrow借点东西。借点东西?对,借点吃的给家里,和钱,为学费。我是个高中生,我可以给你看学生证。你说借是什么意思?他支支吾吾一会,终于把beg乞讨这个词说了出来。

图15.第一次见到Peter的夜晚


在回家的小巴上,我想了许久。之前听海森讲过在Mathare许多家里买不起吃的,甚至有孩子饿了一个月虚弱至死的故事,也许他就是其中一员。夜晚上街乞讨的他,也许正在承担着家庭的生计,而他仅仅是个孩子。不同于其他属于街道的乞讨者,他在上学,他在努力,他在争取,他有他的未来。乞讨对他来说是羞于启齿的事,而他选择了承受。


他留有我的电话。“如果他打给我,我就帮他。”我这样想。虽然并不知道该怎么帮他。等了整个周末,依然没有消息。我决定不能再等下去。因为见过他的学生证,周一我便找到了他的学校。可真巧学校放假。我跟老板 Alex说起这件事,他非常触动和支持。他说他知道当学生有多艰难。让孩子留在学校有多重要。于是周二他陪我再次去学校找到了那个孩子。我们在草地上聊天,只想多了解他一点。并约定放学后去Mwelu Foundation找我,带我去拜访他家。

图16. 我们在学校草地上的第一次交谈


Peter的家跟所有贫民窟的屋子一样,狭小破败。半小时不到,电力也停掉了,只能点上煤油灯继续交谈。交谈中我渐渐知道,Peter的爸爸酗酒,多年前就离家出走,虽早已有了新家庭,但时不时喝醉了还会回来殴打妈妈。妈妈以前靠去洗衣服维持家用,洗一整天是一百先令(7.1人民币,8.8港币),两年前做了一场输卵管整复手术,再加上哮喘,不能再大量劳动,从此全家人完全依靠乞讨维生。Peter每天放学后的夜晚都要去城里乞讨。每天。他说,一般一天能得到150先令左右(10.6人民币,13.2港币),但不是每天都一定有这么多。今年读高一的他,一学期学费是7500先令(529人民币,661港币)。上学期的学费还没缴清,这学期的学费完全没交。家里两个月前因为房东卖地被迫搬家,现在的房租是每月3500先令(247人民币,308港币),头两个月房租由一位善良的老师帮忙缴清了。


他乞讨的事学校里无人知晓,因为这会非常丢脸。他在城里也从没碰见过熟人。他在学校成绩不错,我问他要上学期考试成绩时,他告诉我由于没交齐学费,学校没允许他参加考试。如果下学期还交不上学费,可能就面临退学的危险。


我们约定下午放学后去我工作的Mwelu Foundation找我。然后我们去他家看看。boss也跟我一起去。在他家和他和他妈聊天,了解到了更多。他妈在2012年做了输卵管整复术后失去劳动能力,不能再洗衣服,只能和peter一起去乞讨。他爸酗酒离开,在外面有了另外一个老婆,是不是喝醉了会回来打他妈。家里实在不像个家。那床,那厨房。聊了没多久就停电了,只能点上煤油灯。下午还没吃饭,只有晚上回去才吃一点。房租3500,花在食物上的,1500最多了。学费和房租都几乎不会一次性缴清,通常是有一点交一点。头两个月的房租由老师帮忙补上了,上学期的学费还没交齐,这学期的完全没交。如果下学期依然拿不出学费,可能有不得不退学的危险。我问peter要成绩,他说因为上学期学费没交齐,学校没让他参加考试。

图17. Peter的鞋

图18. Peter家的厨房 连炉灶都没有 也看不见像样的食物

图20. 准备出发去城里


那天晚上我跟着Peter去乞讨。Peter自己带了毯子,是给他妈妈坐的。乘巴士到Town。由于夜里,危险加倍,我紧紧跟着他们。半路我突然听到身后传来Peter"你先跟着我妈走,我马上就来"的声音。我转头一看,他竟然在翻垃圾桶。


走到希尔顿酒店旁边的草坪旁,他们停住了。这便是他们的例行工作地点。妈妈和妹妹会坐在地上等待硬币,Peter则会四处走动,贴近乞讨。这样的方式肯定会非常招人烦,惹来的怒气,谩骂,羞辱,都不难想象。Peter,一个在高中上学的孩子,白天要和同龄人若无其事地相处,晚上却要承受这些成年人都难承受的重量。【此时此刻,打字打到这里 ,突如其来的眼泪把我呛在沙发上静静狠狠地哭了一场。现在是肯尼亚清晨六点半。】Peter说,有时城市管理者会来赶他们,打他们,可他最受不了的是有些路人调戏他的妈妈。我问,你以后的梦想是什么,Peter说,他想做名记者。我说,高中毕业你打算读什么大学,他说,Kenyatta University。这是肯尼亚位列第二的大学。


孩子,请你继续坚强下去,不管生活多艰难,不管有没有人帮助你,你一定要撑住,一定要留在学校。等你长大,你会兑现你的梦想。你和很多贫民窟的孩子一样,你们可以走出贫民窟,改变贫民窟,你们善良,正直,坚强,你们是贫民窟的希望之光。

图21. Peter和他母亲,妹妹


5.解决方案-我们可以做些什么

【更新】经过一个月的努力,项目已经筹齐预算,停止接受捐款,并几近完工。

在Mathare贫民窟,像Peter这样的孩子还有很多很多。比如Caso Upendo的那些孤儿们。我为他们感到非常非常伤心。我该怎么帮Peter?我该怎么帮更多的孤儿?我们可以做些什么?我们生而幸运,没有在转世轮回中投胎到这里,或者被上帝抛弃在这里,我们拥有可以轻易改变他们的人生的力量。我们现在改变不了贫民窟,我们可以做的,就是把孩子们送出贫民窟。用我们触手可及的力量,把他们留在学校,可以改变他们的一生。


我找到和我住在同一间intern house,同样来自香港的岭南大学的Kathy, 组成团队来策划解决方案。Intern house里来自荷兰的Tise, 来自新加坡的BAI 以及我的导师海森,都给予了协助与支持。经过我们与校方讨论推敲,并与工程师确定细节,现确定以下系列项目,并向公众正式发起筹款。我们将留在这里为项目服务,为孩子们的未来服务,为捐助人的善意服务。


【项目第一期】:建立批发商店,并购进第一批货物,交由学校经营,创造持续利润,用以更好地维持学校孤儿的日常生活。同时聘用Peter的妈妈来做售货员,每月发放3000先令工资。已与Caso Upendo协商,如果Peter和家人愿意,Caso Upendo可以提供住宿,和孤儿住在一起,免去房租这一经济重压。第一期工程预计十天完工。

【项目第二期】:修建永久性孤儿院, 让70个孤儿都可以住进Caso Upendo,而不用四处求人,也不用和老师挤在敝一屋。永久性砖房,让孩子们摆脱目前木条房岌岌可危的二楼的地板。Peter与母亲也能住进更好的房子。

【项目第二期示意图】已包含于上图[建筑示意图]。

【项目第二期预算】

工程师对于第二期的报价与预算还在制作中,初步估计45000人民币。具体预算表完成后我们将即使更新。

【项目第三期】:孤儿院中将预留一个房间用做图书室,用以为Caso Upendo的学生们提供足够的学习资料已经合适的学习空间。如果可能,图书室还可对外营业,用以增加学校收入。

【项目第三期预算】:总计14048人民币(17525港币)其中中学课本 5606人民币 (6994港币)小学课本 8442人民币( 10531港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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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大家的耐心阅读


无论您捐款还是点赞,我都由衷感谢~

最后

好人一生平安~~


user avatar   he-zhu-54-63 网友的相关建议: 
      

人生第一知乎百赞,基本写完了我能想到的,从最开始愉快的回忆,越写越想念那个全面落后却充满希冀的国家,因为投入过精力去帮助那里的人,百感交集。

如果还有什么希望了解的,请评论吧,谢谢。

好多回答都是在落后非洲国家的首都的,华人相对较多,虽然首都政治动荡,但相对而言也更文明开化,我准备发一些小城市和村子更为原生态的照片和我的感受。

南苏丹共和国(Republic of South Sudan),是非洲东部一个

内陆国家

,东面是

埃塞俄比亚

,西面是

中非共和国

,南面是

刚果民主共和国

肯尼亚

乌干达

,北面是

苏丹

,首都

朱巴

南苏丹原是

英埃共管苏丹

的一部分,1956年后成为

苏丹共和国

的一部分,属苏丹南部10省。第一次苏丹内战后,苏丹南方于1972年至1983年得到

自治

第二次苏丹内战

随即于1983年爆发,自至2005年签署《全面和平协定》,并成立苏丹南方自治政府。2011年,

南苏丹独立公投

通过,南苏丹共和国遂于2011年7月9日0时宣告独立,成为非洲大陆第54个国家,约有30个国家的元首参加南苏丹共和国的独立庆典仪式,联合国秘书长

潘基文

也参加了成立仪式。2011年7月14日,南苏丹共和国正式成为第193个联合国

会员国

。2013年12月15日,首都朱巴爆发内战,至今仍未完全和平。2015年8月26日,在联合国的调停下,各方同意成立为期30个月的过渡政府,并在过渡期后期举行大选。——摘自百度百科

2013年11月底至2014年11月15日,我在南苏丹,部署地区为临近乌干达的东赤道州首府torit及东赤道州全境,期间多次去首都juba。

红色部分就是东赤道州。

~~~~滚来的分割线~~~~

语言

曾经的英埃共管苏丹的一部分,确定了英语和阿拉伯语是这个国家的官方语言。juba和torit等地的城市人群普遍能够说英语,部分官员的英语水平相当高,但大部分人仅能使用英语简单句。我无法辨别当地人的阿拉伯语水平,但是说“舒克兰”致谢的话,大家都会懂。还有当地语言,抱歉我也不知道具体叫什么,询问肯尼亚同事,也没有得到具体的名称,常用对话有“saba keifu?”“saba loon”(你好?好)“tamang”(好)“gulu”(全,都),原谅我拙劣的语言能力。

Fun with flags

左边是南苏丹国旗,右边是东赤道州旗~

介是国旗?拿衣服!这是南苏丹人民解放军军旗,黑色代表黑人,红色代表为了独立而牺牲的人们,绿色代表资源,中间那个徽我也不知道肿么解释......

南苏丹的大城市——首都JUBA,跟我读“朱巴”~

朱巴大桥,横亘在尼罗河上的铁桥。图上桥的左侧是juba-nimule highway,右侧是朱巴市区。朱巴向南的咽喉,连接着基尔政府和他的乌干达支持者。

朱巴市区鸟瞰,地平线上是朱巴山(juba mountain),图中间那座塔可能是“可牛可牛”市场旁边那座清真寺的礼拜塔,南苏丹主要宗教信仰有伊斯兰教和基督教,不排除原始宗教。(另据知友:那个“高塔”不是清真寺的高塔,远没那么高,是肯尼亚大使馆在那个楼,朱巴最高的楼。)

飞机上拍到的朱巴市区,阳光下铁皮屋顶熠熠发光,像极了《第九区》里外星人的棚户区。朱巴机场外的airport road上有家酒店,招牌很大,飞机降落的时候可以看到,这家酒店叫Marsland hotel,无比贴切的名字。

关于Juba仅这些照片,首都对外国人摄影摄像控制得非常严厉,在南外籍人员在街头无许可摄影摄像,甚至只是拿出手机摆弄可能会招到军、警、国安人员的殴打或关押,这一点上他们对待所有外国人一视同仁,所以juba的照片不多。

能源

石油,南苏丹的经济支柱,也是无数南苏丹人丧命战乱的根源。南苏丹产油,却没有精炼石油的能力,所以只能出口原油进口燃料油。燃料油不仅用于机动车辆,也是最主要的发电燃料,南苏丹全境没有电厂及电网,全部大型电器都是靠柴油发电机带动的。移动式太阳能电池板颇受普通民众欢迎,小商店门口一块电池板接几条手机充电线就是一门生意。按理说南苏丹利用太阳能和光伏发电是非常可行的,可是没有投资者,当地人的管理水平也无法令人信任。

离开城镇,郊外的居民会烧制木炭自用和出售。这种木炭是南苏丹普通居民的生活必需品,需求很大。城镇附近的树木损耗很快,驱使烧炭的人们向稀树草原的深处不断进发。破坏资源的同时,烧炭者也受到地雷的伤害,在torit能看到截肢者,更多的是遇到地雷的人失去的是生命。

地雷

MINE ACTIONS的在nimule-magwi junction的扫雷作业区

nimule-magwi junction附近的扫雷营地

落日下的扫雷车

入职培训的时候,Mine Action的职员来给我们讲地雷安全科,展示雷区地图时我看到Juba附近密密麻麻的地雷标识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而那张图显示东赤道州的地雷密度很低,我心里有个小人边举手边喊“放贫僧东去吧~~”后来的分配果然如愿,不能更开心。到torit之后,州安全部门做security briefing,安全官说要小心地雷blah blah blah。心里的小人又跳出来“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哪里来的妖怪...哦不是...地雷?”我提问:“为毛这个雷区图上没有标识地雷?”说着把手机拍的雷区图给他看。安全官大叔都不拿正眼看手机:“torit是革命老区,路边全是雷,UNMAS没空勘察,南苏丹人自己没能力勘察,就没有标咯。”当时我那个小暴脾气我差点我就...从此只能低调开车,生怕路上出现了不该出现的东西。

在后来和安全官、非洲维和警察和南苏丹警察的交流中获知,东赤道州地雷问题源于:1、埋设时间久远,布雷队伍复杂。南苏丹内战数十年,torit作为井冈山一样的存在被苏丹政府军反复进剿,进出torit的道路,尤其是nimule通向torit的道路被大量埋雷。时间一久,哪里有雷,有多少雷,没有准数;2、环境因素。城镇周边的树木被砍来烧炭,草被割去修缮房顶和喂养牲畜,表土缺乏植物根系的固定。雨季的大暴雨以来,很多地雷被雨水一冲就挪了窝,增添了地雷危险性和排雷难度;3、群众意识。虽然有太多人被地雷炸死炸伤,但因为缺乏足够的教育和提醒,还是有部分人对地雷以及战争遗留爆炸物

explosive remnants of war

的危险性缺乏认识。

东赤道州的排雷工作主要是Mine Action承担,就我了解的情况,排雷沿主要道路展开,如juba-nimule highway,nimule-magwi junction, torit-katire road,起出地雷后集中就近引爆是主要方式。

风土人情来一发~!

这是民居~!tukul是也~!

山村外的瞭望台的干活~!

男女老幼们~

以上图片来自torit下面一个叫imotong的boma(村),为解决该村两小部族为争夺水源地的械斗,去过两次。收集群众的建议反馈给当地政府,并且了解政府和警察处理纠纷的做法,以决定是否需要采取何种行动推进。

照片能够体现出imotong是个山村,村民居住的tukul并不结实。向村长询问得知,每年旱季末,会发生野生动物因为食物不足而夜袭人类的事情,tukul的土墙和草屋顶抵挡不住豹子的利爪。这个村离torit车行约两个半小时,步行下山四个小时,上山五个小时,没有通车。村长自述要去torit开会就需要天不亮就从村庄步行出发,我问他:“如果遇上野兽怎么办?”他很平静的回答:“that`s my day.”

原生态美女一枚~!

SSPS(South Sudan Police Service)和SPLA(Sudanese People Liberation Army)

据说是去调解村民纠纷的,村民纠纷,带着高射机枪,RPG,AK47,我不会告诉你皮卡车车厢里还有两挺轻机枪和一门迫击炮(手动摊手~)南苏丹黑枪泛滥,以我所在的torit为例,城区仅能见到军警持枪,离城20公里,放牛人装备弓箭和砍刀;离城30公里以上,放牛人都带着AK47;离城50公里,我见过身挎砍刀+AK47+手雷的武装牧人,和兰博无异。所以警察重装“调解”村民纠纷看似恐怖,其实在那里是非常合理的。

刚刚结束新训的警察~由于战争的后遗和私枪的泛滥,开枪对南苏丹人来说是普遍掌握的技能,我们工作的一项是训练这些年轻人摒弃shoot to kill的士兵思维。总的来说......总的来说我没有看到太大的成果——酗酒,政府欠薪,部族思维在牵扯这些年轻警察的思维,把他们变成与其前辈一样的人。联合国的工作缓慢,成效也不是一时一刻就能看到的,所以为UN工作,服务弱国,其实是一件挫败感很大的事情。

右边的老大爷,83岁,在职警察。南苏丹警察(SSPS)没有退休一说,每月点卯领薪水,老大爷连上车都需要人扶着爬上去,但是为了工资,还是比较经常的去单位报到。SSPS存在很多吃空饷的ghost police,UN police工作内容的一项就是清理这些吃空饷的。

骄傲的SPLA战士,他们真的是骄傲的,驾着皮卡从镇中心飞驰而过的时候,他们是骄傲的;问我要电子表被拒绝后,他们想拿枪又停下来看我的颜色,那也是骄傲的;无论是黑人、白人、黄种人,经过他们的检查站时,他们昂起的下巴也是骄傲的。某种程度上,SPLA是部族武装,地方割据武装,甚至也是私人卫队。哦,对了,当欠薪最严重时,他们也是拦路的土匪。

我感觉我歪楼了~强行扳正~再来点儿生活片~!

main road~在torit的地位相当于上海的四川路,成都的春熙路,CBD!CBD!CBD!

这条街上有肯尼亚商业银行,加油站,来自周边国家的零售商人出售着从针头线脑到山寨手机的货物。除食品外,中国轻工业制品几乎垄断了市场,以拖鞋为例,中国产的橡胶拖鞋(相信我,那种你根本看不上眼的拖鞋)在torit卖15镑,当地人用轮胎皮手工制的拖鞋卖35镑。中国山寨机更是受欢迎到不要不要的。食品方面,中国大蒜远渡重洋,给我们带来了家乡的味道,其他食品就是万国牌了。

当地农贸市场一角~除了右下角的面包是在当地做出来的,对面摊子里的一切全靠进口。

街景~远处的Toyota land cruiser和近处的隆鑫摩托。

街边的小贩。

嗯,足球联赛一年两次~当见到旱季将近摄氏五十度的下午光着脚踢球的孩子时,是真的会被感动的,这才是真爱~!

为torit小学足球队募捐的孩子们,我右手上拿的是募捐签名本。南苏丹出过两名NBA球员,NBA第一高度马鲁特.波尔和现在效力热火的罗尔.邓,但是足球依然是这里最受欢迎的运动。

中学,我们去上社区警务课~一屋子的孩子几乎没有长头发的,南苏丹东邻埃塞俄比亚高原,靠近南方古猿的发现地。南苏丹本地人头发非常非常短,下颌的前伸较西非人也更加明显。

南苏丹的“行”~

最好的路,与乌干达接壤的边境小镇nimule到首都朱巴的铺装路,人称juba-nimule highway,这个国家唯一的硬化路,长约200公里左右,是南苏丹的动脉血管,大卡车载着各种生活物资从乌干达源源不断的进入南苏丹。部族冲突期间,乌干达国防军也是沿着这条路北上支援其支持的基尔政府。

很好的路,对吧?看起来和我们的国道差不多,只是你不会知道两边的草丛里有多少地雷,仅此而已。

比较好的路~其实还好,颇有达喀尔的气势。但是开车一定要关窗,要不扬尘会把你糊的连你妈都不认识~!

比较不好的路~感谢这样的路,感谢雨季,我可以骄傲的宣布:一米以下的烂泥都拦不住我!路况的好坏是无法预测的,因为路都是人走出来的,雨季的雨水又大得超乎想象,常常一场雨之后,路就变成了壕沟~继续摊手~不过走这样的路很锻炼身体,哪怕你坐车都需要绷紧一身肌肉来对抗颠簸~健康第一~!

东赤道州kapoeta县机场,跑道尽头有一架飞机——的残骸。

远远的雨帘~

小型飞机场在这个国家比比皆是,因为挖一个机场比挖一条公路省事太多。

吃在南苏丹~

我会告诉你们我去州长家吃过饭么~?州长!大干部哦哈哈哈哈~

给你说说这盘佳肴~ 上面那根是面包,绿色的稀糊糊是菜泥——就是把菜煮啊煮啊煮啊然后再捣成泥~中间是番茄洋葱黄瓜沙拉,统统是进口的! 右边黄色的是炸薯条~下面是番茄炖的鱼,牛肉~纯天然无污染绝对绿色你们羡慕吗?

实际上,上面这盘真的是吃得非常好了。面包是当地做的,但是面粉是进口的;牛肉和鱼是当地出产的,但是番茄洋葱黄瓜却是进口的;做薯条的土豆是进口的,连撒在这些菜上的盐,也是进口的。当地普通人吃的可能只有那坨绿色的菜糊糊,那是采野菜做的,主食是用玉米粉蒸出来像馒头一样的糕,当然,玉米粉也是进口的。南苏丹产牛,牛也是地位和身份的象征,结婚必须用牛做聘礼。虽然牛多,但是普通人不一定都能天天吃得上。也有很少的人养鸡,一只不到两斤的活鸡卖25镑,偶尔印度超市会卖1.5公斤的冻鸡,30镑,当地警察的月薪是400镑,所以养鸡的赚不了什么钱。

South Sudanese Fashion~

民族服饰~!

这个可是真货~

Toposa族女孩,toposa人分布在东赤道州的kapoeta地区。

“保有父系为中心的传承制度,男孩较受重视。不论男孩或女孩都有划伤自己身体的习俗,他们把这看作是一种美。他们保有大量牛,也有绵羊、山羊、骆驼、毛驴等。男子与周边的其它部落一样都实行年龄组制度,以年龄相同的人结一个个小圈子小社会;女人的任务就是在家看门,照顾老人与小孩。与南苏丹其它游牧的部落不同,他们认为切割掉包皮是很憎恶的事。他们有共同的标志与图腾,婚礼、葬礼、舞蹈、袭击其它部落等方式让他们有组织地联系在一起。各种决定由男子的聚会共同决定,不过奇怪的是他们似乎不太注重统计人口与动物的数量。尊重长者是一种强制性的要求。历史上,他们对上学校比较回避,拒绝培训孩子上学习农业和养殖家禽,相反,他们经常去偷盗。据说,给女子聘礼是偷盗的主要原因之一。他们与周边部落发生了不少冲突,也与乌干达与肯尼亚的部落发生冲突。”引自百度百科

童装之校服~

童装の日常~

服装这方面和非洲其他地方无异吧,民族服饰和现代服装并存,好像感受不太深,见过25度的时候有人穿羽绒服烤火,也见过40度的时候有人穿羽绒服......跑步。

生产力

“他们就是一群装备了AK47,拿着手机开着汽车的原始人。”到torit不久,一起出任务的欧洲同事就这么描述南苏丹人。在torit住了一年,我认为这个概括基本是准确的。

南苏丹的生产方式落后,生产力低下。torit是南苏丹最富饶赤道三州之一的东赤道州首府,周围植被茂盛,水源较为丰富,光照充足,土壤极其肥沃。政府花大力气鼓励、示范及推广种植业。一年中,该州警察总监(公安厅长)两次前往位于一个叫katire的山村的示范田,示范红薯和茄子的轮作模式。尽管具有得天独厚的条件,政府官员也躬耕田头,群众买账的却不多,当地种植业依旧极不发达。一年间,我开车或乘直升机在东赤道州境内旅行数十次,成规模的农田并不多,大部在torit和更南方的nimule周边。

(示范耕作的维和警察和南苏丹警察,蹲着的戴眼镜老人就是东赤道州警察总监)

在torit去往首都juba的路上,成熟的高粱压弯了枝干却无人收割。询问附近卖芒果的小男孩,回答“芒果熟了,我们采芒果就可以吃,高粱不方便。”森林、草原、河流提供了香蕉、芒果、木薯、鱼还有jungle meat,只要伸手就可以得到,想来这也是当地人不愿耕作的原因。这样的生活,当然也不需要太高级的生产工具。

靠近北方的kapoeta地形平坦,常常有牧人赶着牛群从北方来到torit。如同南苏丹其他地方一样,畜牧业是农业的重要部分。牛是南苏丹人的重要财富,武装抢牛活动盛行。这些以村落为组织的抢劫常常伴随着掠奴和屠杀,规模之大超乎想象,一次抢牛活动可能涉及上万头牲畜,人员损失(包括被掠走的妇女和儿童,被杀死的成年男性,报复仇杀)上百人。

一言以概,当地的农业模式是原始的采集、渔猎以及畜牧业。

其他的生产活动,见得较多的有两种,碎石和取水。妇女步行从附近的山里背来一些西瓜大小的石块,在家附近的路边找个树荫坐下,手举着石头互相砸,一直砸成石子,然后收集起来卖给商人,这些石子用于铺路和铺设有钱人家的院子。运水的人每天赶着驴车去河边的泵站,灌满车上用油桶改成的大水罐,再赶着驴车,把没有净化的河水送到城镇各处。没有买过,也无从得知水的价格。

再有,在torit去magwi的路上见到一个囚犯劳动的采石场,河滩上偶尔会有烧砖的。除此之外,一年间就再没有见过更多的生产活动。

以上,应该可以部分说明这个国家的生产力发展水平。

婚姻

一夫多妻制国家,在南期间忘记问当地人这种制度是否有法律确定,但从我从当地媒体和UN当地雇员那里了解到的,这种制度是公开存在且广泛接受的。SPLA总参谋长Malone将军以他的三百位妻子而声名远播。一夫多妻制如此深入人心,乃至无论南苏丹的男女都对只能娶一个老婆的我嗤之以鼻。

牛=老婆,越多的牛=越多的老婆。之前提到过南苏丹结婚是需要以牛作为聘礼的,南部的赤道三州相对开化,也允许以等价的其他物品作为代替。年青人能够自由恋爱,但是一旦涉及到婚姻,男方还是必须取得对方家长的同意,取得对方家长同意的最好办法是提供足够的牛。曾经处理过一起案件,一男青年因无法提供足够的牛而被对方父亲拒婚,他的女友被嫁给了拿得出牛的另一家人,该青年手提AK47夜袭婚礼,群死群伤。

缘于热带地区人种的早熟,女孩一般成长到12、13岁就可以婚配,20、21岁的年轻女子有两三个孩子是非常普遍的现象。2013年圣诞节,去当地警察局开展工作,一女警问我:“中国人,你结婚了吗?”回答“没有,但是我订婚了,她和你一样,也是警察。”她显得很高兴“那我把我女儿嫁给你吧,她才12岁,我不要你给我牛,你带她回中国就好。”吓得屁滚尿流的我只能说:“不行,我未婚妻会拿枪崩了我的。”速遁。

当地女警的纹饰,据她介绍这是表示“single but not ready for a relationship”,单身但是还不想恋爱。

同我部署在同一个点的中国警察曾有幸参与过当地人的婚礼,仪式由长老主持,为新人祈祷祝福,亲友载歌载舞。另有人持矛杀死一头牛,将牛剖开,现场掏出牛胃里半消化的草,宾主依次尝一口之后,再取一把涂抹在新人的头上和身上,以表祝福。

葬俗~

当地富裕中产家庭的墓葬

缺乏营养,热带疾病,部族冲突,私人械斗,造成南苏丹人的平均寿命不高(活到老警察的年纪的人是极少极少的)。当一个家庭有亲人过世,家人会停尸在自家的院子里,参与葬礼的族人会围着尸体载歌载舞。葬礼极其热闹,热烈的鼓点伴随着当地女人特有的尖啸(心情激动的一种表示,用于多种场合),在很远的地方都能够听到。这样的活动会视情况持续几天,我不止一次在深夜里听到外面传来的呼声和鼓声(当然也有可能是婚礼,抱歉我区别不了两个仪式的音乐)。

仪式结束后,尸体就会像照片上一样,埋在自家院子里。照片中的这所房子属于当地的富裕人士,因此才会有瓷砖砌的坟墓,以及铁质的十字架。更多家庭只是浅浅的刨一个坑,用塑料布或者草席将尸体裹好放置其内。所谓“浅浅”是有多浅呢?据参加过当地人葬礼的同事转述,浅到白天埋的尸体晚上就被野狗拖出来。

这样的葬俗应该不是南苏丹特有的,在2014年爆发的埃博拉疫情中,BBC新闻提到利比里亚等疫区国家浅埋尸体使得病毒随着尸体的体液四处流淌,污染了水源,导致疫情难以控制。另,埃博拉病最早就是于1976年在同属赤道三州的西赤道州丛林发现。

卫生和医疗

疟疾测试的序号还是很吉利的嘛~!

2014年10月下旬,雨季,成功感染疟疾。因为疟疾检测的特点,从我体感不适到最终确认疟疾花了一周时间。我的症状并不典型,一周中反复低烧,大量出汗,寒战发抖,虚弱,但没有出现肌肉痛和高烧,导致我一直认为是感冒。到驻地医务所检查也无法确诊,因此也没有服用青蒿素。疟疾前期非常难熬,且医务所没确诊就无法请假休息(UN的制度也是很死板的),每天就趁早上起床后感觉较好的两个小时处理完内勤工作,随后在管事的DSA(deputy state advisor)的默许下溜回自己的container休息。无力感袭来的时候,合衣往床上一躺就能马上睡着,醒来之后几乎全身汗湿。稍微好一点,还得起来写一些国内需要的报告。这个时候的头脑是清醒的,能感觉到汗水一行行的从脸颊流下来,松开腰带,汗水洒在地上“哗”的一声。

出现症状后一周的周六,下午在寝室睡得天旋地转,感觉已经到了极限。打开门抓住刚好路过的DSA:“老爹,扶我去诊所。”步行大概75米到医务所,中间休息了两次。谢天谢地终于确诊了是疟疾,可以吃药啦!

青蒿素!这个蓝色小药丸是救命哒!谢谢屠呦呦老师和我大天朝科研人员!

青蒿素的使用是分时段的,在每个时段的间隔都是昏天黑地的睡,起床之后总能在被单上发现人形的汗印。药效非常快,当天晚上我就能挺着去洗澡了。虽然在热水龙头下抱着自己发抖,心里想的却是“玛德,你弄不死我。”一疗程结束,症状也基本消失了。

南苏丹本就号称“热带病博物馆”,除常见的疟疾和伤寒外,象皮病、河盲症、昏睡病也有发生。蚊虫是传播这些疾病的头号媒介,其次是不洁饮用水。torit城边的katire river是当地人主要的饮用水源,也是洗澡堂、洗车场、洗衣坊、原木漂流通道,更不用提无数野生动物在其间生活。当地政府财力薄弱,无力甚至是根本没有想到要管控这一切。

东赤道州立医院设在torit,我曾进去参观过两次,其中一次是陪同受邀而来的中国商人。该医院的条件令人瞠目结舌,因为没有稳定电源,所以全院没有大型医疗设备。所有的医疗器械局限于注射器、手术刀等等。因torit周边地雷众多,故而该院擅长截肢手术,有一个病房里住的全是截肢病患,老少皆有。

到南苏丹这样的极度不发达非洲国家旅行或工作,切记注意防蚊,青蒿素随身携带,确诊后按照说明服用(不能多吃或乱吃,药物反应很大且有不可逆损伤);只喝瓶装水,只喝瓶装水,只喝瓶装水,对当地人递来的水或食物,如果不是非常必要,不要吃;尽可能到中国医院或医疗队求医,当地公共医疗是下下策。

教育与儿童~~

游行的小学生,旱季的一天,出勤路上遇到的。值得一提的是,当天罕见的下雨了,上午气温保持在25度左右,所以,人们把火炉拿出来了,如下图。

torit的教育体系是相对完整的,中、小学和技术学校各一所,没有幼儿园,这对一个人口35000左右(估计数,据维基百科2008年数据为33657)的小镇来说应该是非常足够的。临近的村庄也根据自己的条件建立了小学或成人职业培训机构。全部教育机构的出资人有政府,教会和挪威NGO,政府提供土地和房屋(现成的),教会和NGO聘请老师和添置教学器材。这些学校也收学费,学费标准我实在记不清楚了。

除本国大学外,家境较好南苏丹青年也选择去乌干达、苏丹、埃及和埃塞俄比亚读大学。这部分学生在2013年种族冲突爆发后在国外媒体发出自己的声音,痛斥政府,被反政府的前副总统马夏尔引以为援,顺带一提,马夏尔本人就毕业于苏丹喀土穆大学(当然那个时候不算留学)。

南苏丹高层也有留学欧美的精英,其国父约翰.加朗毕业于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个人认为也是他能够跳出苏丹看苏丹问题,提出建设“新苏丹”的基础。不幸的是,加朗以其个人威望统御着南苏丹各部族对抗苏丹政府军,各族领导人服从的基础在于“跟着加朗有糖吃”——加朗能够与欧美国家良好沟通,取得军火等战争资源。加朗死后,各族军队迅速跟从本族领导人,带兵的部族领导虽然也有受过高等教育的,但不要忘记自助他们求学的却是本族长老,主客观上他们都必须为部族服务,国家那是次要的。现在的内战,本质就是种族战争,毫无正义可言。

无论挪威NGO怀着何种目的在南投资教育(人道?慈善?你们真的相信吗?),客观来说,教育能够推动南苏丹人群素质提高,最终促进社会发展。有同事曾经谈到“他们(南苏丹部族)在这片土地上打了上千年,现在不过是把弓箭长矛换成了冲锋枪”,掌握现代知识的原始部族会不会也只升级技术而保留着他们的部族意识,不得而知。

幼儿教育只有一种形式——baby baby-sitting,母亲要打水、做饭、洗衣服、背草修缮tukul、砍木头烧炭等等等等,完全没有精力照管他们。哺乳期的孩子还能在妈妈的背上享受生活,六个月大的孩子就只能待在家里靠哥哥姐姐或者邻居家的大孩子照看。但孩子的照看根本没有任何可循的轨迹,某次回基地的路上,看到一个幼儿被他的哥哥(也许是姐姐)牵着手从泥水中拖过,真心不是故意的,大一点的孩子最多也就三岁,肯定是没法抱起他的弟弟妹妹的。

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黑人孩子的发育速度非常之快。上图是一个南苏丹警察的家庭,妻子是全职妇女。穿格子衬衣的男孩是在读小学三年级的长子,粉红色的姑娘的次女,父亲扶着的是一岁左右的幼女,她面前的碗里是菜泥和煮熟的木薯。木薯淀粉含量很高,并不容易消化,在国内是不可能作为婴幼儿食物的。我向孩子的母亲询问过这个问题,她的回答非常简单“这个吃了很好,我们都吃。”(好吧,黑人兄弟多次暗示过吃木薯能够以形补形,请自行意会)

另一个警察家庭的三个孩子,需要关注的是画面中下方那个光屁股小朋友。

喏,就是她。为什么会特别提起她呢?因为她只有六个月大,爬得非常非常快,我清楚的记得当时的感受“像小兽一样的敏捷”。

热带环境使人早熟,如果这些孩子无法迅速成长起来,成年是不可想象的。但迅速的成长也带来另一方面的困扰,成长期短,性成熟早,缺乏足够的营养和教育,造成了当地人智商普遍不高(这句话是否合适?我并不想表达歧视),其语言能力,计算能力,情绪控制力等等明显感到弱于我们这些kawaja。如果南苏丹早日恢复和平,我想人群身体素质和智力水平的提高应该能够很快实现。

离开任务区时,PIO(public information office)的同事Edward送了一本《war child》给我,关于南苏丹hiphop歌手Emmanuel Jal成长的故事,书中以极大的篇幅描述了主人公参加“苦难行军”以及当童军。

童军,几乎是所有非洲内战国家的痛。战争,即是消耗资源,人是战争中最宝贵的资源。2013年内战开始后不久,UN就通报参战双方在北方强征童军;2014年4月左右,南苏丹副总统瓦尼专程到torit号召东赤道州人民支持政府,同时强调政府军不会招募儿童入伍,但随后UN人权部门的报告显示在东赤道有零星的招募童军行为。为了摆脱外界的舆论指责,南苏丹政府是不可能招募童军的,也几乎肯定下令SPLA不准招募,但前线的军官不会在乎政令,仅此而已。

童军的故事发生在远离torit的地方,且由于SPLA严禁对外界摄影摄像其军营,所以这些以上关于童军的描述仅见于UN的人权报告,我没有亲眼见到,也没有任何的影像资料可以佐证。

野生动物和资源保护

由于职业的原因(森林警察),也早就听闻南苏丹这样落后的国家竟然也建有武装性质的野生动物保护机构,所以一直想深入的了解这方面的信息,不巧,遇上内战一切作罢。

就东赤道州而言,据了解这里的大型哺乳动物有大象、水牛、花豹等等,但实际上一次也没有见过。

这是torit-kapoeta方向的一个小村,去那里巡逻后村长随我们的车回torit。途中停下来吃午饭,村长很热情的向我们介绍:“如果遇到大象,赶紧爬上这种树,这树的根很深大象推不倒。”我颇有兴趣的问村长:“大象从哪里来?今年能看到吗?”村长很骄傲指着远方的地平线说(当时他的表情给我很深的印象):“大象去年从那边来,已经被我们吃完了。”吃?完?了?回基地后查询相关的资料得知,当地人吃jungle meat的传统由来已久,几乎是有什么吃什么,AK47把他们带上了食物链的顶端。

去Torit酒店(当地最好的酒店,紧邻州长府邸,170刀每晚)联系安保,遇到卖这只小鹿的人,问 他这是多少钱,答“卖给酒店,50镑。”刚想掏钱买下来放生,同行的波黑警察Adnan使眼色让我不要管。我非常不解。回车上,他给我解释:“首先,南苏丹野生动物保护机构的人专门盯着外国人,本国人猎捕、买卖都OK。只要外国人买,他们就会出现并且罚款。其次,一旦买了,这些人就会去UN的基地门口寻求买主,从另一个方面增添了买方。”闻之悚然,从此再也没有动过这些念头。

长年活动在营区的鸟类

出现在生活的每一个空间的蜥蜴

埃及鲶鱼的鱼头

之前在nimule镇的同事能买到鱼,正宗的尼罗河野生埃及鲶鱼,从鱼头的大小可以估计鱼的size。虽然大,但是并不好吃,鱼皮非常硬,要用菜刀反复割才能割开,要知道我用的是陶瓷刀,非常锋利。鱼肉的质感很硬,导致我们最后不得不用高压锅才能炖软。而且这鱼很腥,用了好多酸菜和酒都压不下去那味道——可是我们还是每次都吃完了,毕竟没什么选择。

2013年12月内战爆发后的第一个雨季,UNHCR、UNICEF、WFP和UNMISS北方基地都报告,在bentiu等交战双方争夺最激烈的地方,两军士兵都动用军用武器猎杀野生动物以资军用。军用武器对野生动物,不知道看到这句话的人能否想象那是什么场景。战争,动物的生灵,人的性命,尊严,家庭,所有的一切都被毁掉,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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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有穷的过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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