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看待民族主义？ 第1页

在列宁来看，民族主义跟国家一样，都是工具，关键的问题在于工具的用途。例如国家作为统治阶级统治的工具，如果该国家的统治阶级是无产阶级，那么这个国家就是社会主义国家，就是马克思在共产党宣言里提到「本身仍是民族的(国家)，但不是资产阶级理解的那种意思」。

同样的，列宁对民族主义的看法也类似于「国家」的概念。列宁在第三国际上发表的《民族和殖民问题》提到：

帝国主义的特点，正如我们所看到的那样，就是现在全世界已经划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为数众多的被压迫民族，另一部分是少数几个拥有巨量财富和强大军事实力的压迫民族。世界人口的大多数属于被压迫民族，他们的总数在10亿人以上，大概是12.5亿人。我们把世界总人口按17.5亿计算，他们就占世界人口的70%左右，他们有些处于直接的殖民地附属地位，有些是像波斯、土耳其、中国这一类的半殖民地国家，还有一些则是被帝国主义大国的军队打败，由于签订了和约而深深地陷入依附于该国的地位。把各民族区别、划分为压迫民族和被压迫民族的这个思想贯串着整个提纲，不仅由我署名的、以前发表过的第一个提纲是这样，罗易同志的提纲也是这样的。后一个提纲主要是根据印度和亚洲其他受英国压迫的大民族的情况写成的，因此，对我们有十分重大的意义。

也就是说，在列宁看来，随着帝国主义的发展，民族已经有了类似「阶级」的划分，可以被分别归类为「压迫民族」与「被压迫民族」。而对于压迫民族的民族主义，那就是沙文主义与霸权主义，他依然是反对且彻底谴责的。在《关于民族或“自治化”问题》里，他认为：

我在关于民族问题的著作中已经指出：抽象地提出一般民族主义问题是极不恰当的。必须把压迫民族的民族主义和被压迫民族的民族主义区别开来，把大民族的民族主义和小民族的民族主义区别开来。

也就是说，把被压迫民族的「民族主义」抽象性的等同于压迫民族的「民族主义」，都贸然的归类为同等的「民族主义」是不正确的。在列宁看来，当帝国主义四处侵略殖民的，从那源源不绝压榨价值时，帝国主义的无产阶级，却在同一时间资产阶级化了。他们或是被收买或是从殖民地那获得到好处，逐步变成了工人贵族，尽管理论上他是无产阶级，但在日常上，他却变为压迫者的一员。

关于这点，他在《民族和殖民问题》里如此表述：

英国社会党的奎尔奇同志在我们委员会里谈到了这个问题。他说，一个普通英国工人会认为，援助被奴役的民族举行起义反对英国的统治是背叛行为。的确，有琼果主义和沙文主义情绪的英、美工人贵族是社会主义最危险的敌人，是第二国际最有力的支柱。的确，属于这个资产阶级国际的那些领袖和工人实行过最大的背叛。第二国际也讨论过殖民地问题。在巴塞尔宣言中关于这个问题也说得十个（分）清楚。第二国际各党也曾表示要本着革命精神进行工作。但是，我们没有看到第二国际各党做了什么真正的革命工作，也没有看到它们援助过被剥削附属民族所举行的反对压迫民族的起义，我认为，多数已经退出第二国际而希望加入第三国际的党也是如此。我们应当公开地说出这一点，这是无法驳倒的。我们要看看，有没有人想来反驳。

关于这种压迫民族的无产阶级沙文主义，列宁的想法是正确的，对于俄罗斯的帝国主义，他也有非常严峻的批判。

对于第二种民族主义，我们大民族的人，在历史的实践中几乎永远都是有过错的，我们施加了无数暴力，尤其是不知不觉地施加了无数暴力和侮辱，——只要回想一下我的伏尔加回忆录，就可以知道在我国人们是怎样蔑视异族人的，他们把波兰人称为“波兰棒子”，嘲笑鞑靼人为“王爷”，乌克兰人为“鸡冠头”，格鲁吉亚人和其他高加索人为“蛮子”。
因此，压迫民族即所谓“伟大”民族（这种民族不过是因为实行暴力才伟大，不过是象杰尔治摩尔达那样伟大）的国际主义，不仅在于遵守形式上的民族平等，而且在于压迫民族即大民族要以对待自己的不平等来抵偿生活上实际形成的不平等。谁不懂得这一点，谁就不懂得对于民族问题的真正无产阶级态度，谁就在实际上抱着小资产阶级观点，因而随时都会滚到资产阶级观点的泥坑里去。

就这点来看，白左透过对伟大民族(白人)的不平等来抵偿生活上实际形成的不平等(美国少数民族)，其实是符合列宁对民族主义的看法。唯一的问题是，白左在处理民族问题时，「被压迫民族」很大时候都被黑人给代表，仿佛美国的被压迫民族只有黑人而已。不过这点恐怕也跟美国华人政治更倾向右派，对于左派民族议题的处理不感冒有关吧？

民族、民族属性与民族主义本质是一种“特殊的文化的人造物“，民族主义就是“一种想象的政治共同体“。 这些“想象的共同体“的形成主要取决于以下因素：宗教信仰的领土化、古典王朝家族的衰微、时间观念的改变、资本主义与印刷术之间的交互作用、国家方言的发展等。

举个简单的例子，在巴尔干各国独立前，整个巴尔干的基督徒基本上都认为自己是罗马人。

不会说我是保加利亚人，我是希腊人。

当年希腊士兵解放亚琴海，亚琴海岛上的小屁孩跑过来看希腊士兵升旗。

希腊士兵很纳闷，问他们看什么。

小孩说“我们在看希腊人”

希腊士兵觉得有意思，问他们是什么人。

小孩回答“我们是罗马人”

同样的，当时的欧洲学者询问保加利亚农民，得到的答案也是惊人的一致。

“我们是基督徒”

“我们是罗马人”

但是法兰西断头台一声响，为欧罗巴人民送来了民族主义。

从此以后有了保加利亚，有了希腊，有了马其顿。

然后有了三次巴尔干战争。

好的民族主义可以凝聚民族和国家。

比如新中国建立以后，各民族建设统一的国家。

而反过来民族主义的泛滥最终会演化成民粹主义。

像纳粹那样，直接把德国给送走了。

那什么是好，是什么坏，

这很难说，因为我们是个多民族国家，不是单一民族国家。

民族主义叙事往往行不通。

就像有些骨质疏松软骨病的学者认为。

岳飞他是汉族的民族英雄，抗击女真人，女真人是满族前身。

这不合适，得照顾满族人民情感。

于是有了和亲论，民族融合论，岳飞有罪论。

这样满族或许会买账，但是汉人一定不买账，

同样的，我国当下的民族主义抬头，他不仅仅是说哪一个民族。

是很多民族。

比如有蒙古族在宿舍挂蒙古国旗。

云南的一些民族在节庆的时候打掸邦旗，家里装修电视背景墙装一个大掸邦地图。

更不用说几个分裂主义大头的地区。

什么是想象的共同体。

历史上吐蕃如何如何，当年如何如何。

我成吉思汗如何如何。

哪怕我们强调，这也是我们中国历史一部分。

但是本民族不买账，主体民族也不买账。

说不定还有几位极端皇汉，想再来次射虏运动。

而且要搞清楚，中国的民族政策是一直在变的。

清朝这个各民族的大牢笼就不说了。

孙中山先生所讲的五族共和，也不是单纯的强调五族绝对的平等，孙先生的主论调还是汉本位。“…所谓五族共和者，直欺人之语！盖藏、蒙、回、满皆无自卫能力。发扬光大民族主义，而使藏、蒙、回、满同化於我汉族，建设一最大之民族国家者，是在汉人之自决！”

这是整个民国的民族观，各族同化为一族。

当然执行层面就是我汉族老百姓都跟牛马一样，你少民跑的了？

抓壮丁和剥削老百姓这点，民国是难能可贵的做到了五族平等。

到了本朝，效仿北边那个音容犹在的国家。整了56个民族。

但是那个躺下那位的和本朝还不同，沙俄本来压迫侵略其他民族，批判反省俄罗斯民族主义是应该的。自然会优待少数民族，以提现新生的苏维埃不同于那个过去的各民族的大牢笼。

但我们不一样啊，本朝本就是各个民族追求进步的力量一起推翻三座大山。

不该说去强调或是优待某一民族，当然绝对平等也是行不通的，君不见大明还有南北榜。

对于边困地区的少数民族的扶持和帮助是应有之义。

那凭什么你家隔壁跟你家住了几百年的老回回他也优待？

凭什么北京城吃了两百多年铁杆庄稼的旗人他也加分？

这也是当下民族矛盾的由来，也是民族主义抬头的原因。

而且我们和德日还不一样。

德国主体民族是德意志人，犹太人和斯拉夫人都是少数。

日本更是单一民族国家，琉球人和阿依努人那都不算人。

他们的民族叙事很简单。

大和/德意志就是坠吼滴。

就跟韩国他搞民族主义压根不需要考虑其他。我韩民族的就是世界的。

但是我们不行，汉族是主体民族，你过分强调华族。

少数民族会不满。这个不满源自于历史上的压迫和近些年的优待。

同样的，你要抑制华族，那华族只有要一小撮人不满，庞大的人口基数就是巨大的社会问题。

那怎么办了？打造民族共同体。

真正实现56个民族是一家，在共同的社会主义旗帜下建设国家。

就像周恩来总理1957年8月4日发表的《关于我国民族政策的几个问题》中所说：

我们反对两种民族主义，就是既反对大民族主义（在中国主要是反对大汉族主义），也反对地方民族主义，特别要注意反对大汉族主义。这两种民族主义都是资产阶级民族主义的表现。一方面，如果在汉族中还有大汉族主义的错误态度的话，发展下去就会产生民族歧视的错误；另一方面，如果在兄弟民族中存在地方民族主义的错误态度的话，发展下去就会产生民族分裂的倾向。总之，这两种错误态度、两种倾向，如果任其发展下去，不仅不利于我们民族间的团结，而且会造成我们各民族间的对立，甚至于分裂。

我们反对两种民族主义，必须从建设强大的社会主义祖国这个共同目标出发。如果没有这个共同目标，就反对不了这两种民族主义。

比如说，站在人口最多的汉族方面批评兄弟民族中的地方民族主义倾向时，如果不想到这个共同目标，就很容易发生一些民族歧视的错误。因为兄弟民族多数是处在经济、文化比较落后的状态，汉族同志在批评时，就容易去指责这些客观存在的落后现象，这就变成民族歧视了。如果从为着建设强大的社会主义祖国的共同目标出发，就会想到那些落后状况是客观存在的事实，不是什么错误的倾向，而是经济、文化不发达的现象。应该去帮助各兄弟民族实现经济文化的发展，不能把这些客观现象当成兄弟民族中的地方民族主义倾向。

就是有一些地方民族主义的倾向，也要研究它的来源，其中很多是有客观原因的，如果把这些客观原因改变了，这些倾向就会不存在了。比如说，处在边远地区的兄弟民族，他们对内地的情况不了解，对一些进步和发展的现象不认识，因而发生一些怀疑，不晓得汉族到底对兄弟民族的态度怎样。尤其是因为历史上汉族的反动统治者压迫少数民族，剥削少数民族，少数民族免不了带着怀疑的眼光看汉族，这是很自然的。因此，不能把这些由于历史、社会、经济的原因而产生的一些怀疑和不信任，都说成是地方民族主义倾向。不应该简单地去批评某些地方民族主义倾向，而是应该诚恳地帮助兄弟民族了解产生这些倾向的根源，去掉他们的怀疑。

当然，要去掉产生这些倾向的历史的、社会的、经济的根源，不是一天就能做到的。要在建设社会主义祖国的共同目标下，经过长期努力，发展全国各民族的经济、文化，这样才能从根本上去掉这种怀疑。这需要时间，需要工作，而不应该简单地不加分析地批评，只是简单的没有分析的批评，有时甚至会引起误会，造成错误。

在建国伊始，我们的先哲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中国的主体民族是汉族，汉族的的利益不代表中国的利益。

汉族的民族主义不是中国的民族主义。

因为中国还是其他民族的中国。

这必然是难以调和且不好解决的。

而且没有先例可寻。

因为当今世界更多是一个萝卜一个坑。

恨不得一个民族，一个种群一个国家。

多民族国家是少的。

哪怕是以色列这种阿拉伯人占三成，为了搞民族主义都把那三成人不当人了。

印度也是，直接国内几亿穆斯林不算人了。

这就是典型的民族主义，多民族国家构建民族主义，资本主义社会的政客为了多数人的选票就会选择抹杀少数人的权益。

一人一票，我讨好票多的。

就轻松构建了某一民族/宗教的民族主义。

那像我们这样的多民族国家多么。

老实讲不多。

苏联他彻底凉透了。

南斯拉夫原本各斯拉夫民族打的脑浆子都出来了。

几乎所有国家都是朝着消除民族隔阂，只保留一个国族。

以确保国家的就是民族。

民族的就是世界的。

这时候我们又成了特立独行的一个。

既要通过不断的发展来缓和现阶段各种矛盾。

又得让民族共同体能尽可能包容所有的民族。

还得发掘一种新的普世的文化价值。

这个文化价值还不能是世界革命。

这主要是我们是一个披着国家外皮的文明。

你不能拿单一国家的主义套我们身上来。

我们这么大国家。

包含藏传佛教影响下的蒙古和西藏，还有伊斯兰文明影响下的新疆等地。

民族主义这玩意，虽然谁都能吃。

但我们不能吃。

但不代表我们不能套壳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