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神话传说都是真的，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 第2页

注：《神话战争》系列已收录本人的专栏，不定期视心情填坑。You've been warned. 想跳坑的，请：

《文件：阿波罗18号任务－月面不明生物报告》

部门：NASA
级别：绝密
日期：1973-0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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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号：阿波罗18
任务：月岩深度勘探
任务状态：失败
飞行器回收：失败
人员状态：
Eugene Cernan - 指挥官 - KIA
Harrison Schmitt - 月表飞行官 - KIA
Ronald Evans - 指令舱飞行官 - MIA

以下为登陆指挥官Eugene Cernan和月表飞行官Harrison Schmitt在月面钻探作业中的录音：

任务时间: 1800
Eugene： “休斯顿，月表钻探状态正常，目前深度：2米”
NASA：“收到，指挥官。”

任务时间: 1805
Harrison: “Eugene，钻探仪显示岩石密度异常。”
Eugene：“目前读数和深度？”
Harrison：“0千克每立方米。0读数。深度4米”
Eugene：“呃。。。休斯顿，我们遇到了个问题。钻探仪的读数异常”
NASA：“收到，请重复目前读数”
Eugene：“0读数”
NASA：“收到。请终止钻探，回收钻头”
Eugene：“收到”

任务时间：1810
Harrison：“钻头回收完成。等等。。。钻孔处有白色光源”
Eugene：“休斯顿，我们在钻孔处观察到异常白色光源，请建议”
NASA：“我们也看见了，专家组正在研究，请待命”
Eugene：“收到”

任务时间：1811
Eugene：“休斯顿，月震仪有读数显示”
NASA：“目前读数？”
Eugene：“满值。。。天，我能感觉得到月面在震动”
Harrison：“指挥官，钻孔处的光越来越亮了”
（此时无线电背景中传来盖革辐射计的咯咯声）
Eugene：“辐射指数异常，休斯顿，请求紧急终止月表任务，撤回着陆舱”
NASA：“收到，指挥官，请尽快撤离”

任务时间：1812
（地面录像显示月面钻孔处发生小规模爆炸和月岩喷发）

NASA：“阿波罗18收到请回话！发生了什么问题？！”
Harrison：“月面爆炸。。。光源越来越亮了。。。（此处无法分辨）。。。好像有人。。。”
Eugene：“喷发处有不明物体，好像是个人形”
Harrison：“看上去像是女性，天哪”
Eugene：“休斯顿，第一类接触，重复，第一类接触！”
（此时地面监控录像上出现一女性图像，着传统东亚服装，悬浮于月表2米处，正向宇航员方向飘来）
Eugene：“休斯顿。。。你确定苏联没有实行载人登月计划吗？”
Harrison：“她看上去不像苏联人”
Eugene：“她不是人类，没有宇航服增压，她怎么在真空中活下来的”

任务时间：1813
Eugene：“未知生物距离10米。。。休斯顿。。。看来要第一次接触了，我们该怎么办？”
NASA：“（沉默一会）请保持距离”
Eugene：“未知生物距离5米。休斯顿请指示”

（此时地面录像和通讯出现强静电干扰，全屏雪花）
NASA：”阿波罗18，通讯干扰，收到请回话“
（杂音，无法分辨的通讯）
Eugene：“系统。。。（无法分辨）。。像是亚洲人。。。她的手。。。（无法分辨）兔子。。。（中断）”
NASA：”阿波罗18，请重复最后一次通讯“

（此时地面通讯设备中传出一声巨响，紧接着出现极为清晰的语音，震彻整个控制大厅。据语言专家解析为古中文，原文如下）

大胆凡人！竟敢私闯月宫！罪无可赦！吴刚！给本宫拿下！

（通讯恢复）

Eugene：“受到攻击。。。组员受到攻击。。。休斯顿！”
Harrison：“啊！！！！！！～ （噪音，然后静默）”
（爆炸声，金属扭曲声）
（登月舱和指令舱遥测仪表同时报告灾难性减压，然后失去信号）
（地面录像和通讯全部中断）
NASA：“阿波罗18，阿波罗18收到请回话”
（无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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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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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话战争编年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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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3年9月18日：土星5型火箭搭载阿波罗18号飞船执行登月任务
1973年9月20日：美国航太总署（NASA）确认飞行器损失。事故调查认定涉及地外未知生命形式，相关材料绝密并封存。NASA对外否认阿波罗18号任务的存在

1981年10月：多艘美籍渔船在阿拉斯加白令海公海海域确认失踪，未发出求救信号
1981年10月：同月，美国海岸警卫队在白令海展开搜求行动
1981年11月：海岸警卫队打捞起“破礁号”中型渔船的部分甲板残片。没有生还者
1982年1月：美国国家交通安全委员会的报告出炉，排除“破礁号”因为机械故障或者天气原因沉没。甲板残片显示船体由强大的外力破坏，并在极高的水压下产生内爆。委员会不排除“破礁号”遭受重型武器袭击的可能性。
1982年3月：美国政府秘密召见苏联大使。苏联当局否认苏联海军在白令海域有活动。
1982年6月：“田纳西号”俄亥俄级核潜艇在白令海失去联络。舰载的12枚核弹头遗失。美国海军进入“断箭”最高戒备。
1982年6月：“田纳西号”施放的紧急信标在相关海域被P3“猎户座”反潜机寻获。对潜艇最后的传送信息解读，认为潜艇在最后时刻受到了近距离攻击。时局紧张。
1982年7月：时任美国总统罗纳德里根授权第七舰队编队开赴白令海进行实弹军事演习，实际任务为调查田纳西号核潜艇的下落。必要时可使用军事打击。白令海域被宣布为禁飞禁航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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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令海航母战斗群构成：

尼米兹核动力航空母舰 USS George Washington CVN-73
导弹巡洋舰 USS Antietam CG-54
导弹巡洋舰 USS Shiloh CG-67
导弹驱逐舰 USS Fitzgerald DDG-62
导弹驱逐舰 USS Lassen DDG-82

核动力攻击潜艇 USS Chicago SSN-721
核动力攻击潜艇 USS Buffalo SSN-715

突击轻型护卫舰若干

补给舰 Merrimack (AO-179)

预计到达: 17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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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V篇 － John "Soap" McTavish
部门：海军陆战队， 军衔：士官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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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hn痛恨这种海面抵近侦察任务。并不是因为摇曳的小艇或者恶劣的天气，而是因为——无聊。海面抵近侦察一般适用于无武装或轻武装的民用目标，通常也就是驱逐误入演习禁航区的民用船只。过程冗长，也不能动刀枪，很不过瘾。

John想不通为什么这种毛毛雨的侦察任务要出动海军陆战队和轻型护卫舰。也许是因为最近和俄国人的关系搞得太僵了，舰队指挥对所有事情都小心翼翼。一艘核潜艇的失踪不是小事，但John并不觉得苏联人有胆量或者有本事拿下俄亥俄级核潜艇。

John又复习了一下任务简报。P3反潜侦察机在一小时前发现了一艘来历不明的船只，通体黑色，挂船帆，据P3飞行员描述该船样式“像17世纪的木质战舰”。该船只在侦察机的雷达上和红外遥感上没有任何显示，P3是靠光学仪器发现的。发现这艘破船后，P3绕该船近距离转了一圈，然后就飞回华盛顿号航母修雷达去了（机载工程师认为雷达有问题）。John的任务是调查这艘船，看看上面有没有俄国人的间谍之类，然后把它们驱逐出禁航区。这可是个棘手活。如果碰上动弹不了的难民船的话，护卫舰还得把它拖出去，再送上给养什么的好吃好喝供着，这叫人道主义。。。

白令海的天阴沉如铅板。同样铅灰色的海浪不高不低，护卫舰的舰首不时地破开波浪，航速35节。John和几个队员站在舰桥上观察。“到达目标海域”，领航员说。大副拿起了望远镜搜索了一会。“目标12点钟方向，距离。。。”大副说，但下半句拖了个长音没有说出来。“距离多少？”John问。“不知道，望远镜没有显示”。海军制式望远镜都自带测距仪，如果能看见，不可能没有距离显示。John拿过了望远镜看了看，的确没有显示。怪事。更怪的是那艘船。果然如同P3飞行员描述的那样，这是一艘古老的风帆造型的三桅杆战舰，通体黑色，船板看上去腐朽不堪，风帆上满是破洞，而顶部居然还飘着一幅黑色海盗旗。“可能是难民船”大副说，“难民有时候饥不择食，什么船都敢拿来出海”。“或者是某个俄国大亨的主题欢乐船”，John说，“但不管是什么船，都要从山姆大叔前滚蛋。舰长，请缩短目标距离，我们准备登船”。他整了整手里的M4，对着队员们做了个手势，陆战队员们跟着John出了舰桥，走到了舰首甲板上。

护卫舰离那艘破船更近了，John站在舰首，用肉眼就可以看到那艘黑船的细节。在白令海阴冷的波涛中，这艘木头战舰居然像被钉住一般，纹丝不动；船身的木头船板的黑色并非船漆，而是木头泡久腐烂的黑色，不仅仅是吃水线下，这艘船面对护卫舰的整个左侧舷上下都附着了各式的海洋生物，仿佛是沉船被打捞出来一般。甲板上看不到一个人，但似乎有惨绿色的鬼火。望远镜里依然没有距离显示，当望远镜指向海平面以上时，只显示一个“∞”，仿佛测距激光径直穿过了这艘船。另一个细节让John的战斗神经紧绷了起来：侧舷上下分三排布满了黑洞洞的炮口。John并不认为这些中世纪的黑火药火炮还能发射，但这艘船的诡异之处也太多了一点。。。

“未知船只，这里是美国海军护卫舰USS Prosecutor，请关闭引擎，准备被登舰。” 舰长用护卫舰的广播喇叭对这艘船喊道。显然这船对护卫舰的无线电呼叫没有回应，舰长才会用上喊话这个原始手段。“光头，开探照灯”。John命令道。一个光头陆战队员把枪背回背上，打开了舰首的强力探照灯，亮白色的光束划破白令海灰沉的海雾，直射黑色战船。

探照灯的光打在黑船上，但没有照亮船身的任何一部分。探照光束在接触船身的地方被生生截断，而船身上依然是黑色，没有光斑。 其视觉效果之诡异，John觉得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未知船只，这里是美国海军护卫舰USS Prosecutor...” 舰长话音还未落，John看见对面的炮口突然齐刷刷地亮起了橙黄色的火光。“敌方火力！卧倒！”John和陆战队员的战斗本能立即被调动起来，他们极其敏捷地趴倒在了甲板上，紧接着是一连串的爆炸声和金属撞击声。趴在甲板上的John感觉到护卫舰的船体在震动，并且快速转向，显然是受袭后引擎全力开动，试图进入战斗位置。“受袭！全员战斗位置！这不是演习！”大副在无线电里喊道。他稍稍抬起头，发现对方战舰（现在这艘黑船配得上战舰的称号了）侧舷的排炮在密集发射，炮声连绵不断，从炮口绽放的黄色火焰连成了一片；John不知道他们用的是什么炮弹，希望是铁质实心炮弹——虽然他也不确定20世纪的海军用高标号钢板能不能挡得住17世纪的铁炮弹。敌方火力太猛，John和队员们依然无法移动。　　

灵活机动的护卫舰绕对方战舰高速划了大半个圆，进入了护卫舰左侧舷对黑船右侧舷的战斗位置。John和队员们的火力压力减轻了许多。John看见对方依然在高密度开火；但因为护卫舰在高速机动，对方射失了许多，护卫舰的侧舷左右激起了对方射失打出的水柱。一阵令John兴奋的电动马达嗡嗡声响起，舰首的30mm白色近防炮塔灵巧地对准了黑船，以每秒20发的高速开始向对方射击；舰尾方向开始传出直升机旋翼破开空气的声音，紧接着一架舰载的海军用黑鹰直升机出现在护卫舰桅杆高度，机载的六管加特林机关炮开始吐出绵密的火舌，那声音就像是撕一匹没有尽头的布。John不由得开始嫉妒直升机的炮手。“战斗位置！”他吼道，陆战队员们随即散开，借助舰首的锚座和炮塔掩护，各自手里的轻武器也都搂了火。天已转黑；大小长短不一的密集曳光弹弹迹仿佛一场横着下的金色暴雨划破夜空直射对方黑船而去；对方仍然在开火，黑色的船身开始被淡淡的烟雾所掩盖。护卫舰舰桥上的圆形雷达天线中了一炮，伴随着一阵金属扭曲声，天线拖着部分被打断的底座掉进了海里。不过对方显然受损更为严重，一座桅杆已经倒下了，而且似乎已经进水开始倾侧；黑船甲板上依然没有出现任何人员，更无法得知对方的人员伤亡情况，但显然对方已经被完全压制。

护卫舰舰尾方向突然弹出了一根圆柱形物体，该物体入水后拖出了一点不明显的航迹，随即消失在浪花下。John知道这是护卫舰发射的鱼雷，依照这种型号鱼雷的高爆装药，足以把对方吨位的老式木船彻底炸成碎片，而在现在的近战距离下，鱼雷的制导系统不可能射失。“战斗结束了，滚回博物馆去吧！” John向黑船方向喊道，他的喊声被淹没在枪炮声中。鱼雷的航速可能有100节，10秒钟后，黑船右侧弦水线下发生了大爆炸，John仿佛看见黑船剩余的两根桅杆也倒了下了，但鱼雷爆炸掀起的巨大水雾随即完全盖没了对方全舰。看来高爆鱼雷的当量对付中世纪战舰简直是大炮打蚊子。足足15秒后，水雾才平息下来。等水雾消失后，John惊奇地发现敌舰消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他试图在爆炸海面寻找残片木板之类的漂浮物，但那里什么都没有。“炸回妈妈家去了？”光头队员疑惑地说。护卫舰的火力暂停了，海空突然变得怪异的宁静，只留下直升机在附近盘旋的嗡嗡声。

“失去目标接触，重新搜索。”John听见护卫舰的火力控制员在无线电中说。“营救小组准备，看看有没有生还者”舰长说。John认为别说生还者，能找到几片碎肉都算运气好。“水鸟2号，你看到什么吗？” “否定，原爆点什么都没有”黑鹰直升机的飞行员在无线电中回答。

海雾突然变得浓重起来，雾气是一种怪异的深绿色。能见度下降到了10米左右，护卫舰的舰首已经消失在浓雾中。几个海员在左舷开始下放橡皮巡逻艇。John不喜欢这种感觉，他重新端起了M4。“全队戒备！”他说。“哈哈对，他们的鬼魂会来找我们复仇的”光头在无线电中满不在乎地说。说归说，专业的陆战队员们摆好了搜索阵型，开始巡逻甲板。

舰首方向的甲板上，深绿色的海雾中，出现了一个形状怪异的人影。该人影看上去似乎有三条手臂，正慢慢地向陆战队员的方向靠近。John记得非常清楚，除了陆战队，战斗前后舰首都没有人。 他专业地右手单手端起M4瞄准人影，左手按住了无线电：

“舰桥，有没有人在舰首作业？”

“没有” 舰桥通讯官简短地回答。

“接触！12点方向！敌方人员登舰！” John在无线电中吼道。陆战队员们齐刷刷地把枪指向了舰首方向。现在浓雾中出现了更多的人影，像人又不像人，像人的地方是他们看上去都有两条腿，不像人的地方是上半身，有的有三条手臂，有的头部奇形怪状，有的手臂末端的样子像巨大的蟹钳。

“举起你的手！呆在原地！否则我们将采用致命武力！” John向对方喊道。

对方队形中领头的那位听话地把三只手都举了起来，但并没有停止脚步。他走出了海雾。John倒吸了一口凉气。

对方的第三只手不是人类的肢体，而更像是章鱼的触须，从他的脖子后面长出来，在半空摇曳。他的脸肿胀腐烂，一只眼窝里没有眼球，而是长出了一株珊瑚；另一只眼睛是惨绿色死鱼眼。他的左手臂末端是金枪鱼的鼻刺，右手是一只巨大的蟹钳。对方浑身上下布满了珊瑚海星等海洋生物，还像人的地方就是两条腿，至少还是直的，隐藏在烂得看不出颜色的粗麻破布后面。“队长。。。”光头喃喃地说了一句。对方张开嘴，发出了一声刺破夜空的非人嚎叫，随即向陆战队员们冲来，其它各色不可名状的人影也纷纷现形，跟随着蟹钳手冲出了海雾。不用John下命令，陆战队员们的突击步枪随即如爆豆般密集地响起。海军陆战队的连射精准地在来者的胸部连续开洞，一时间敌方“水手”被打得血肉模糊——但横飞的不是血肉，更精准的说，是绿色的血液以及珊瑚、贝壳以及烂鱼肉组成的碎块，一时间空气中充满了刺鼻的鱼腥气味。M4这样的近距离射击足以放倒几头冲刺的棕熊，但对方水手居然不为所动，两秒内，他们就冲到了肉搏战距离。蟹钳手的第三只手——也就是章鱼触须——缠住了John的M4枪管，把枪管按了下去，另一支带金枪鱼鼻刺的手臂向John的心脏部位猛刺。John闪身躲开，右手在放开M4的枪托之前，他扣住扳机把剩余的子弹统统打在了对方的腿上，左手随即拔出了防身的手枪，他对准蟹钳手的头连开6枪，把它的半个头连同眼窝里的珊瑚打成了纷飞的碎泥。蟹钳手居然毫无反应，他的章鱼爪扔开了M4，又向John的头横甩过来。John弯下腰避开了章鱼爪，低吼一声，拦腰抱住了蟹钳手的腰，把他一路推到了舷侧的栏杆边上，浓重的鱼腥味让John差点昏过去。他抬起右膝狠狠地撞上了对方的腹部，对方连哼都没有哼一声。John拔下胸前的一枚手雷，塞进了蟹钳手的胸前一个被M4打出来的洞，然后用尽全身力气抱住他的腿，把蟹钳手掀下了甲板。1秒后，甲板外传来了一声沉闷的爆炸。John甩掉了手里手雷的插销，吐了口口水。甲板上，绿色的海雾里人影晃动，充斥着呻吟声和打斗声，陆战队员们正在和敌方水手进行刀刀见血的肉搏，但一时看不出战况。John这时才感觉到了腹部一阵剧痛，然后摸到了一手血，他感觉软弱无力，靠着栏杆坐回了甲板上。甲板上滴溜溜滚来了一个人头，拖出了一条血迹。那是光头陆战队员的头，深蓝色的眸子大睁。 高高的舰桥窗口玻璃后面闪现了几下火光，可能是开火的手枪，显然对方已经入侵了舰桥。John从胸前的刀鞘拔出了战术刀，但依然没有力气继续战斗。绿色海雾散去了一点。John看见那艘黑船从海雾中显现，竟不可思议地凌空悬浮在护卫舰右舷上方的位置，三根桅杆树立，仿佛根本没有受到任何战损。直升机的引擎声突然变响了，水鸟二号直升机失控打着转从海雾中跌了出来，John看见直升机的侧门扒着几个歪瓜裂枣的人形。John刚来的及抬起手，直升机就一头撞上了舰桥，John在昏迷之前最后的记忆是震耳欲聋的巨响、舰桥爆出的耀眼橙黄色火球以及直升机脱离的尾旋翼像忍者飞镖一样撞在了甲板上打出了一片火星。。。

当John "Soap" McTavish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和护卫舰剩余的幸存船员在甲板上被双手反绑，跪成一排。舰长居然也在，他跪在俘虏队伍的第一位。 膝盖下的甲板材质不是护卫舰的深灰色金属，而是散发着鱼腥气的黑色腐烂木头。歪瓜裂枣的敌方“水手”围了他们一圈，有的在嬉笑（如果像螃蟹一样从嘴里吐出白沫也算是嬉笑的话），有的只是发出无法识别的咯咯声。John看到他们当中有一个特别高大的“人”，戴一顶宽大的黑色方帽，帽子上画着一个骷髅和两根骨头，穿着华丽；他走到俘虏边上，水手们给他让出了一条路，显然他是船长。黑船船长的头如同一个章鱼上嵌了两个人眼珠，密集的章鱼触须充当了他的胡须。船长朝俘虏们看了一眼，他的声音沉稳阴森，夹杂着水泡破裂的杂音：

“你们已经死了。”他说。这个声音居然不是从他嘴里发出的，而是来自四面八方。

“我是深海阎王Davy Jones，飞翔的荷兰人的船长”。他把脸凑近了护卫舰舰长的脸。“在我的船上服役100年，推迟审判，如何？” Davy Jone的章鱼触须爬上了舰长的脸。

“滚你妈的海鲜，滚回你的臭鱼堆里去！”舰长啐了Davy Jones一口。

“哈！很好，船长就应该和他的船在一起。” 深海阎王微笑地点了点头，一根触须缠上了舰长的脖子。咔啦一声脆响，是舰长的脊椎被扭断的声音。舰长的头被扭转到了一个不自然的角度，他的尸体重重地倒在了甲板上。

“你怎么说，水手？”深海阎王一个个问了下来，很快轮到了John。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John想。“我愿意。”John咬了咬牙说。

“Part of the crew, part of the ship” 深海阎王满意地说。

“Part of the crew, part of the ship. ”John低声重复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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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不出日夜的惨灰色天空下，轻护卫舰尾部的推进器高高地探出了水面，随着护卫舰的下沉，推进器的螺旋桨在海面上勾起了最后一点水花，随即消失无影无踪。这是前美国海军陆战队士官长John "Soap" McTavish，现飞翔的荷兰人号的船员，作为人类看到的最后一个20世纪的人造物件。

（POV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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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礁号右舷残骸分析报告》

部门：USTSB (美国交通安全委员会)
级别：保密
日期：1982-01-12

残骸编号：001
打捞海域坐标：白令海域(58.365352, -175.290464)
尺寸：12.2m x 20.1m
部位：船艏右舷
检测和描述：钢板呈内凹状，断面为不规则撕裂面；没有尖锐洞穿以及高温熔融痕迹，排除大口径弹药或者鱼雷攻击。右舷钢板的扭曲程度显示了破礁号受到了巨大的钝器外力打击，钢板产生缓慢形变。外力可能来自于：
1. 受到其他大型船只撞击（注：未检测到外来金属或者船漆残余）；
2. 在高速沉没的过程中，因水压导致内爆（注：高速沉没原因未知）；

其他：钢板断面处发现残余软体生物组织，DNA检测未发现对应物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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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墨”

“王总指挥，勾陈大帝让我来问您。。。”
鬼谷子摆了摆手，
“别着急，还不是时候，而且就算我同意了，紫薇大帝那边我也没办法交差啊。”
工作人员点了点头，退了下去。
鬼谷子又坐了回去，他盯着眼前巨大的战略指挥部，一阵心烦。

“鬼谷老儿。”
鬼谷子一激灵。
“泼猴，都多大年纪了还在这吓人玩。”
他差点把手中的琉璃盏摔了，要是让玉帝知道他又摔了一个杯子还不知道要气成什么样。
“什么事儿能让神机妙算的鬼谷子总指挥心烦呐。”
孙悟空平地翻了个跟头，坐在了椅子靠背上。
“我让你去办的事儿怎么样了？”鬼谷子没理他，
“要不怎么叫你神机妙算呢，我去了一趟奥林匹斯，你还别说，那几个蓝眼睛的黄毛小儿真捣鼓出来了好东西。”
说话之间，孙悟空从背包里摸出了一颗桃子。
“哦？你给我详细的说说。”
“我给你数数啊，宙斯，雅典娜，奥西里斯和奥丁，他们四个人混在一起你说还有好事儿没有。”
“那想必是有什么大事，不然这四位大拿也不会凑在一起嘛。”
“我就看到啊，那四个人围着一个人类，那雅典娜手里拿着一张布，往它身上一盖，那个人就起来了。”
鬼谷子回头瞧了瞧孙悟空。
“就这个？他们四个凑在一起除了打麻将之外还能干这么无聊的事情？”
“那倒不至于，我隐约听到他们说爱什么斯坦。”
孙悟空吐出来一颗桃核。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鬼谷子的声音明显上扬了三度，
“就前几天吧，怎么了你？”孙悟空又摸了一颗桃子出来。
“那这几天你都干嘛去了？”
“都到了地中海了怎么能不度个假，我跟你说啊，意大利妞那个漂亮呦。”
还没等他说完，鬼谷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说是站起来倒不如说是弹起来。
“你误了战机该当何罪！”
说完鬼谷子大步流星走出了指挥中心。
“嘿我说，你跟我发什么无名火啊。”孙悟空坐着五色祥云跟在鬼谷子后面。
“我早就不是斗战胜佛了，泡几个妞算什么啊。”
鬼谷子瞪了他一眼，
“我问你，七年前杨戬是怎么死的！”

此话一出，孙悟空脸上没了嬉笑的表情，
他还记得那一天，那一场战斗。
后人称那场战役名为“穹顶之战”，西方诸神毫无征兆的大举侵犯华夏边境，华夏诸仙仓促应战，最终以损失七万天兵天将的代价把西方诸神拖在了太行山之巅。
三十六天将折损二十二位，东华帝君受重伤，黎山老母、镇元子重伤，三太子哪吒被瓦尔基里斩去一头三臂，雷公被奥丁打的元神俱损。
七天使把苍穹要塞召唤到了太行山上，妄图以苍穹要塞为据点，击溃华夏军队。
杨戬作为华夏最强的第一炮兵集团军指挥，率领麾下最精锐的“睚眦营”携带“夸父级”核弹，准备从内部引爆苍穹要塞的动力核心，不料想被埋伏在要塞里的斯巴达方阵军围困在要塞里，最终，哮天犬突围时战死，睚眦营全军覆没，杨戬被米利坚量子纠缠器打成了分子形态，但苍穹要塞被炸成了一堆废墟，至今还保留在太行山区。
这场战役最终以“四御”的出手而出现转机，勾陈上宫天皇大帝率领“三清”和剩下的天兵天将迎战奥林匹斯一方，赫尔墨斯、哈迪斯战死，宙斯被天皇大帝斩去右臂。孙悟空和带领十八罗汉尊者、五方五老顶住了奥丁的攻势，芙蕾雅战死，海姆达尔被降龙、伏虎击断三根肋骨后仓皇出逃，芬里尔被笑狮、举钵击杀在华夏最南的原始森林里。卷帘大将、天蓬元帅、李天王、五炁真君、北斗七星君带领华夏军队在沙漠里挡住了阿蒙的进攻，阿努比斯被轰碎了半个身子，哈索尔被李天王俘虏，奥西里斯的亡灵大军被消灭大半。
至此，华夏一方才扳回了战局，而远在东海的八岐、天照和卡门普斯则联手韬光养晦，世界重新洗牌，西方诸神背后操纵的“合众国”、刚刚经历战火洗礼的“九州”、以及积蓄实力的“升阳帝国”。

“米利坚就是依据爱因斯坦提出的理论完成了量子纠缠器的原型机，现在他们复活了爱因斯坦，到时候量产这种武器就不是问题。”
鬼谷子盯着孙悟空，目光炯炯。
鬼谷子身影消失在走廊拐角后，孙悟空拧了拧眉头，一股青烟，也消失在走廊上。

一系列繁琐的身份识别程序之后，鬼谷子才进到这间大厅里。

上一次自己身处这间大厅已经是五年前了，那时“穹顶之战”正酣，杨戬的陨落和己方战力严重折损让九州的决策层大为头疼，也正是在这间大厅，完成了一次又一次战略决策，让九州转危为安。

鬼谷子按下了面前的连接键。

京城。

“总理！总理！”一个小秘书在富丽堂皇的走廊上飞奔。
“怎么了小刘，着什么急？”小秘书大口的喘着粗气，眯着眼看着办公桌后面的中年人。
“总理，神枢院，是神枢院！”
欧阳海脸上原本和煦的表情一下僵住了。

“回禀天帝！”一名天兵单膝跪在一件茅草屋前，若不是茅草屋后就是不周山，也没人会在意这一间飘在空中的小屋。
“说”
“神枢院急报！”
几秒钟后一道金光兀的冲破房顶，飞向南方。

普陀山，紫竹林。
早上天气不错，黑熊怪打扫完院子之后准备去挑水，
一个声响突然进了他的耳朵，他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到了一间屋子里有淡淡的光芒。
手上的水桶应声落地。

鬼谷子面前的屏幕一个个亮了起来。
“观音大士，清华大帝、欧阳主席。”鬼谷子礼节性的打了声招呼。
“王禅老祖不必多礼，神枢院发来消息，我们还是知道轻重。”清华大帝声若洪钟。
“那老朽长话短说。”鬼谷子吸了一口气。
“根据情报部门孙悟空提供的消息，几日之前，合众国已经成功复活了爱因斯坦，所以我们有理由相信，爱因斯坦将会成为合众国技术支持的中坚力量，并且据孙悟空描述，复活爱因斯坦的是一块布。”
“都灵裹尸布…”欧阳海沉吟了一会。
“老祖，依你看合众国已经唤醒了裹尸布的能力，他们有没有可能再次修复朗基努斯之枪？”观音大士问到。
“不是没有可能，既然他们有能力唤醒裹尸布，那就应该有能力重塑朗基努斯之枪，甚至能打开亡灵黑经。”
“看来合众国又有大动作了。”欧阳海有些担忧。
“总理不必惊慌，紫薇大帝已经完成了天兵天将武器机械制式化，想必战斗能力已经不是七年前天兵天将能相提并论的了。”
“但我们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所以我来是想实行「墨」计划。”

2.武威

鬼谷子大步流星的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周围的军方人员行礼的时候都有些惊讶，为什么神枢院总指挥会从那一间尘封许久的房间里出来，但也只有老兵们知道其中缘由。
我们还有时间，哪怕不眠不休也得把它唤醒。鬼谷子心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怎么还不来…”李武斌站在停机坪前来回踱步，
“你别晃悠了好吧老李，就你这样怎么当上将军的。”
“我说太阴星君，您见得多，我上任的时候还没见过这神枢院的加急文件呢。”
“那又如何？”太阴抱着肩膀懒洋洋的看着李武斌。
“只有决策层的高层才知道神枢院，我也只是上任的时候才知道有这么一个机构，那会杨老可是把神枢院吹的神乎其神。”
“神不神也只有你见了才知道。”

“啪嗒”一声皮鞋接触地面的声音，李武斌应声回头。
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黑色风衣猎猎作响，身后跟着一男一女。
与其说身后那男子是人倒不如说更像猿，一米九的身材相当高挑，但一身嘻哈服让李武斌有些费解，吊裆裤，翻领皮衣，一顶黑色绒帽，脖子上还挂着包耳式大耳麦，一伸手十个大戒指烁烁放光。
旁边的女子看起来正常多了，一身军装，但是一脑袋红发让李武斌有些好奇。
“总指挥。”太阴星君迎了上去。
“好久不见啊，太阴。”鬼谷子收起了墨镜。
“大圣，巨灵天将。”

李武斌一直跟在这四个人身后，到现在他还是有点懵，小时候书中的人物就这么站在自己面前，拱卫南天门的巨灵神是个女儿身，长得还挺漂亮，齐天大圣打扮的和说唱歌手似的，神机妙算的鬼谷子是中年大叔，还是九州最神秘的神枢院的总指挥，就连在这座隐藏在水坝下面的军事研究基地的主要研究人员也是太阴星君、太阳星君文曲星君和妙吉祥文殊菩萨。

“李将军。”鬼谷子回头看了一眼李武斌。
“总指挥？”
“我们这趟来的目的您应该知道，我们就直接过去吧。”
“呃……”
“有什么不妥么？”
“倒是没什么，武器一直在按照计划进行，但是这几天正好是咱们这的旱季，水坝开闸防洪过，所以给武器的充能时间我们往后延迟了48个小时。”
“水德那老儿…”鬼谷子摇了摇头。

谁也不会想到，在这个九州最大的大坝下面，有一座顶尖的武器实验基地，而这里只为了制造四件武器。

“武威已经建造完毕，我们正在进行最终的充能和调试。”
武威、虎牢、官渡、赤壁。
“穹顶之战”结束后，九州新一代领导人为了进一步巩固军事实力，和三十六重天弥罗宫合作，启动了“墨”计划，以春秋墨子为名，制造四件能够拱守四方的强大武器，与其说是四件武器倒不如说是四座要塞。军方人员受苍穹要塞启发，利用要塞里残留的神界金属，建造了四座小型的要塞，但现在只有武威一座要塞能够投入战斗，这座要塞也成了现阶段能够暗中牵制合众国的重要因素之一。
“没想到啊，你们还建了这么大的玩意儿。”孙悟空手插在兜里盯着眼前的武威。
“这趟来是想让你指导一下这件武器的存在，宙斯和奥丁既然已经有了裹尸布和爱因斯坦，而且升阳帝国也在东海对我们虎视眈眈，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这件武器我们只用了四年就建造完毕，但由于体型过于庞大，不能进行演习，只能运用在实际行动当中。”
“这次的任务由你带头。”
孙悟空从包里摸出来一颗桃子，要咬还没咬，听了这话后差点咬到了手指头。
“我说王禅老儿，我都还不知道什么任务你就说我带队，你也不怕我给你搞砸了。”
“让你杀人去你愿意么？”

墨脱雪山。
一抹火红色在这做学山里显得极为显眼，时而悬在空中，时而绕山飞行，隐隐约约还能听见兵器碰撞的声音。
“三太子，你身子受不住就不要硬撑着了。”贪狼收住了长枪，看着悬在空中的哪吒。
“再来！”
四年了，自己受伤已经四年过去了，虽然有各路神仙保住了自己的性命，被斩去的一头二臂也恢复了回来，但是自己的公里缺大不如以前，对于这一点，三太子还是知道，不然以他的实力，绝对在贪狼星君的实力之上，但他现在连贪狼也敌不过。
贪狼挥枪把哪吒的红缨枪磕在了一旁。
“休息一下吧三太子，你每天这么逼着自己只会起到反作用。”
为了让自己的实力重新回到战前，哪吒找来了贪狼和破军，每天这两个人轮流和自己交手，逼着自己回到巅峰。

“怎么，还念念不忘呢？”
原本两人要飞回雪山的营地，突然一个声音就在背后出现。
“泼猴？！”哪吒看到这个熟悉的身影有些不敢相信。
“不认识你家大圣了么？”孙悟空喝着可乐，慢慢的往两人身边漂了过去。
“大圣。”贪狼拱了拱手。
“今儿怎么就你一个人？破军呢？”
“你还不了解他，肯定回去洗澡了呗。”贪狼耸了耸肩膀。
“这都到了雪山了还没改了洁癖的毛病”

“说吧泼猴，无事不登三宝殿，借钱还是想松松皮啊。”哪吒倚在篝火旁斜眼瞧着孙悟空。
“去去去，瞧你这倒霉德行。”孙悟空白了他一眼。
“这次来找你有事儿。”
“你少来，上次找我就没好事儿，非得去什么内华达州啥空军基地里去找外星人，结果让米利坚的飞机追的乱跑，还不是我给你解围。”
“还说我，你好哪去，去夏威夷泡洋妞还差点儿让米利坚几个小神祇打了。”
“那我还泡了人家了好么！”
“开房钱都是我出的！”
贪狼摸了摸额头，每次这俩人一见面都是以吵架开始，然后以一方认怂结束，死循环。
“得得，咱俩大哥不笑二哥，这是真找你有事儿。”

看着孙悟空越飞越远的背影，三太子站在寒风里一动也没动，但是贪狼能在背后感觉到三太子的气息非常不稳定，三太子紧紧握住手中的纸条，指甲陷进手掌中也没感觉，但是三太子感到眼睛里的暖流，因为激动。

某夜店

孙悟空打开门，一股音浪把他脸上猴毛变的胡子吹的乱颤。撇了撇嘴，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虽然自己也经常来夜店，但变换成普通人摸样的感觉他还是觉得有些别扭。拨开跳舞的人群，他终于找到了他想找的人。
“刘长生！”
眼前这主左拥右抱，手里还不忘端着一杯酒。
刘长生把挡在眼前的头发撩到了一边，醉眼朦胧的看着孙悟空。
“哟，老孙呐，来来来，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嘴里叼着烟卷让他说话都说不清。
“好久不见你了，来，走一个。”还没等孙悟空反应过来，刘长生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孙悟空翻了个白眼，抓着刘长生的手腕往外就走。

“诶诶，你别拉我走啊，好容易在京城放个假还不让我放松放松。”
孙悟空气不打一处来。
“你看看你自己，堂堂玄武元帅，九天降魔祖师，怎么跟流氓似的，还有，你丫几天没洗澡了，你那身上都孜然味儿了。”
刘长生嗅了嗅身上皱巴巴的西装，也是一阵恶心。
“我来找你有事儿。”说话之间递了一张纸过去。
刘长生扫了一眼最下面的印章，眼中的醉意荡然无存。
一个字一个字看了一遍之后，刘长生把纸放下了，手中一团火焰把纸吞噬的干干净净。
“明天我第一个到。”
“我等你”孙悟空看着他点了点头。

九州南部某海岛
“谢谢大伯，我们先回去啦。”几个孩子和一个彪形大汉打招呼。
这里的孩子们都管这位高高大大的小吃店掌柜的叫朱大伯，没人知道他的真名，就连街坊们也管他叫老朱。
而且这位掌柜的只吃素，店里卖的也都是清凉爽口的素斋，有时候孩子们放学后身上没带钱，也能来这饱饱的吃上一餐，老人们把这里当做喝茶聊天的茶馆，孩子们当成放学后玩耍的地方。
“诶，路上小心啊。”大伯看着孩子们夜色中的背影，准备打烊。
“买卖兴隆啊。”
老朱给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抄起笤帚。
“怎么，不给我来一杯水润润嗓子么？”老朱看到店里吧台凳子上坐着一位。
“好你个弼马温，没给你猪爷爷吓死。”八戒把笤帚又放回了原地。
孙悟空回头看了看八戒，两人相视一笑，给了个拥抱。

“好久没见找你了，怎么有空上我这破庙里？”八戒站在后厨里洗碗，孙悟空坐在吧台上吃着茶点。
“没啥，就是想你了呗。”孙悟空好像在想些什么。
“得了吧师兄，跟我这就别客气了。”
“真没事儿。”
“你不说我可急了啊”
“行吧，我给你留了张纸，上面都写着呢，你看完之后再给我回话，我这有事儿，先走一步。”
“诶……”还没等说完，吧台上就没了人影。
“这猴子，还跟我这装……”八戒刚把纸拿起来，映入眼帘的就是纸上的那一个鲜红的印章和简短的几句话。

第二天早上，老人们像往常一样准备来着喝茶的时候，却看到了卷帘门上的一张字条。

“家中突发急况，停业几日。”

3.27号总统令

文殊盘腿坐在莲花台上，悬浮于大坝之上，“穹顶之战”结束之后，世尊如来命文殊作为古西天雷音寺在九州的代言人之一，她第一次接触到凡间的科技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作为“武威”的设计者之一，她远远的看着这座要塞从大坝内部换换走出。
“武威”搭载了现阶段九州拥有的最为顶尖的武器系统，相比于其他三座要塞，“武威”的定位更倾向于攻坚角色，从苍穹要塞上取下的神界金属让“武威”整体更轻、更坚固。太上道祖亲自为武威的前部装甲刻上了“河洛八卦阵”，抵挡住西方诸神的普通攻击不在话下。
但没有任何武器是完美的，“武威”的动力系统一直是困扰设计人员的大问题之一，传统的核能已经无法满足庞大要塞的运行，为此九州科学院的科学家们和太阳真君开发了专属于“武威”的动力系统，“阳源”，这种小体积的动力源在“武威”启动之后，会以核能三倍的速度和兆电子伏产生动能，为“武威”提供为期一个月的能源供应。这也是为什么鬼谷子给孙悟空一行人下了死命令，“如果任务失败，立即放弃任务，把武威带回九州，如果连武威都带不回来，则就地销毁武威，不惜一切代价把阳源带回来。”

“文殊菩萨。”太阴星君双手合十。
“星君。”
“您何不下去和悟空叮嘱几句，让他做这次行动的领队，总指挥也是下了不小的决心。”
“我想总指挥让悟空担任领队一定有他的道理，贫僧相信他的决定。”
“还是菩萨能看的开啊。”太阴讪讪笑了一声。
“这次的任务难度不低，在宙斯和奥丁眼皮子底下把爱因斯坦带回来，不知道悟空莽撞的性子会不会惹出乱子。”
文殊捏了一个手印，“万物皆有天命，我们能做的，就是在后方默默地支持他们完成任务。”
虽然太阴就在文殊身边，但他却没注意到文殊的表情，好像是有一点心悸似的。

“这次的任务听清楚了么？”进入“武威”内部的入口，鬼谷子心里也没底，虽然面前的五个人在九州诸仙中都算的上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但是这次去西方诸神的大本营，难免会让他多少有些担心。
“行了行了，你就别唠叨了，昨晚上我都交代完了。”
“放心吧总指挥，有我在，我替您看着他。”八戒摸了摸肚子，新的作战服他穿着很合身。
“他要是不听劝回来请您吃猴脑。”哪吒扛着红缨枪斜眼瞧着孙悟空。
“少说两句吧，咱们该走了。”孙悟空翻了个白眼，先进了舱门。
“祖师。”鬼谷子叫住了最后一个进去的刘长生。
“论资历您是队伍里最高的，请务必把他们四个带回来，九州经不起任何损失了。”
“放心吧总指挥，我龟蛇二将可不是盖的。”“就是就是。”
刘长生把二将塞回衣服里，朝鬼谷子点了点头。

“武威”的推进装置掀起的热浪让鬼谷子睁不开眼，直到在空中看不见“武威”的尾焰，鬼谷子才转身离去。

“这绝对不可能，我们已经损失了两个航母编队，四个空军基地，四十多万士兵战死太行山，你们现在还有脸回来找我们要技术，痴心妄想！”安德森将军的手因为愤怒微微发抖，若不是人家找上门来，他才不会见这帮人。
“您在考虑考虑嘛，现阶段只有米利坚才有这项技术的完整版，既然咱们是盟友，好东西就该一起分享的对不对。”会议桌的另一边的女子倾国倾城，金色的头发扎成马尾，最吸引人的还是她泛着光芒的金色眼睛，那是只有阿斯嘉德的神祇才能拥有的颜色。
“好吧，那我来问你，你要怎么样告慰死在九州土地上的米利坚士兵？让他们全部上英灵殿？还是让他们去阿斯嘉德，再说了，英灵殿能容下四十万人么。”
其实安德森后背都湿了，虽然自己身后站着荷枪实弹的士兵，对面只是一个女人，他还是感到不安，若是那女人想要自己的人头落地，只是眨眼的功夫，但为了自己的国家，他必须强硬下去。
“您就真的不再考虑一下么？”瓦尔基里把腿放在桌子上，摆弄着新做的指甲，没正眼瞧他一眼。
“没想到西方诸神是这样的无赖，把我们的士兵当做炮灰送到九州去送死，反过头来还向我们要技术支援，你们就是明抢！”
“那我们用这个来换呢？”瓦尔基里给安德森扔了一份文件。

安德森只能用震惊来形容看完之后的情绪，从他担任米利坚陆军总指挥三年的时间里，他从来没看过这样疯狂，但又切合实际的计划。
“我要见见他。”安德森从喉咙里挤出了几个字。
“他现在就在外面等着呢。”瓦尔基里嫣然一笑。

“你好啊安德森，我们好久没见了。”宙斯看见安德森和瓦尔基里一起出了米利坚国防部大楼，心里一阵欢喜。
“万神之神宙斯，还有神王奥丁。”安德森不咸不淡的打了个招呼。
“别那么严肃嘛老朋友，咱们可是在一个战壕里待过。”安德森一米八的身材在宙斯面前就像是侏儒一样。
“话说回来，我还得感谢你们呢，如果不是你们先进的重构技术，我就是一个残废了，要不你们也给奥丁弄个眼睛？
奥丁站在一旁撇了撇嘴，没搭茬。
“穹顶之战”中宙斯被勾陈上官天皇大帝斩去右臂，贯穿伤十多处，弥留之际，米利坚施以援手，为其移植一条机械右臂，房分子填充物填补贯穿伤，算是把宙斯救了回来。
“我现在要见见他。”安德森目光灼灼。
“喏，就在那呢。”
安德森顺着奥丁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个头发乱蓬蓬的老人手里拿着一颗汉堡王的汉堡大快朵颐。
“真的是……爱因斯坦。”
“怎么样，把这老头复活了可是花了我和奥丁不少力气，现在用他来做筹码的话，应该不是什么难做的生意吧。”宙斯抱着肩膀看着他。
“我想我得先和总统先生汇报一声。”安德森雁了一口唾沫。

“事情就是这样，总统先生。”安德森站在椭圆形办公室里。
“你觉得如果这项技术给了宙斯，他们会打破现在的平衡么？”特朗川背对着他，看着窗户外面。
“这也是我在想的问题，先生，如果宙斯真的用了这项技术复活了战死的神祇，那么对于他来说，死亡就是一个过去式了。”
“我们现在还有多少可以调动的兵力？够我们收住本土么？”
“如果是进攻我不敢保证，但如果是防守的话，我有信心。”
“签署27号总统令，务必把爱因斯坦带回来，然后着手在西海岸建立沿海防线，不间断监控九州以及欧罗巴的诸神动向。”
安德森敬了个礼，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4.新斯巴达城

奥林匹斯，万神殿。
“我们真的有必要这么做么，就算米利坚没有神祇的保护，他们的科技实力也不容小觑。”
“别思前顾后，雅典娜，如果我们得到了核心文件，赫尔墨斯和哈迪斯就能复活，击溃东方那些长胡子的仙人然后夺取他们的神通就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以你的实力也无法抗衡三清，你凭什么觉得你能够对抗他们，难道又来一次奇袭？”
“我问你，哈迪斯是谁？”宙斯坐在黄金王坐上，手里的水晶杯盛着颜色妖艳的红酒。
“冥王。”
“那他的能力是什么？”
“执掌冥界之力。”
“所以你现在想想，我为什么让米利坚的士兵顶着九州诸仙的轰炸还要死守太行山？”
雅典娜觉得后背一凉。
“制造尸体。”
“就是这样，哈迪斯复活之后，战死太行山的四十万士兵就又是我们的战力，当然了，还包括九州那边的士兵们。”
雅典娜平复了一下情绪，虽然这绝对不是她想看到结果，但是身处万神殿，她不得不同意父亲的做法。
“好，退一步说，一切按照你的计划进行，那你也不应该让洛基假扮爱因斯坦欺骗米利坚。”
“我亲爱的女儿，你真的觉得我会把爱因斯坦拱手让给米利坚？对于米利坚那种缺乏信仰的国家来说，背叛不值一提，就算被发现了，他们也不敢迁怒于我们，我们可是神。”雅典娜觉得父亲的表情是在可怜她，像是在看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
“我留下爱因斯坦就是为了让他完成量子纠缠器的量产化，就算我们不能在正面压制住东方诸仙，量子纠缠器也能让他们吃苦头。”宙斯脸上运筹帷幄的表情让雅典娜感到一阵不痛快，她从未想过背叛，更别说自己的父亲了。
“今天就到这吧，我得去办点事儿了，有空你也去买一个手机吧，这小方格子用起来还挺方便。”
金光过后，宙斯消失在了万神殿，雅典娜长叹了一口气，她深知九州诸仙的实力，就算不能避免这场战争，她也要提早做好万全的准备。

婆罗奔尼撒半岛。
上古斯巴达城遗址屹立在拉哥尼亚平原上，这座人类文明留下的印记被阿瑞斯抹去，作为阿瑞斯麾下精锐的斯巴达方阵军，这些从拱守万神殿的斯巴达人又回到了他们古老的城邦，并在其废墟之上建立起了“新斯巴达”，随时响应战神的召唤。

“猴子，来这已经三天了，时间可不等人。”
“着什么急，还没到时候呢。”
“我说巨灵神，要不今晚换咱俩出去遛遛？”
“相约我的人多了，你可得往后排队啊三太子。”巨灵神盘腿擦拭手中的宣花板斧，笑眯眯的看着哪吒。

“武威”潜伏在新斯巴达城旁的埃夫罗塔斯河河底已经三天了，一行五人也等了三天。

“如果你要把阿瑞斯抓住审问的话，现在正是时候。”哪吒靠着墙壁说，“而且为期三天的庆典今天是最后一天，如果在不动手，阿瑞斯一旦回了万神殿，唯一的线索就断了。”
“几点了现在？”孙悟空把手里的可乐一饮而尽。
“快九点多了。”
“好吧，元帅，咱们出去走一趟吧。”
“诶诶，为什么不是我！”
“你留下来泡妞吧。”孙悟空眨了眨眼。

新斯巴达城里灯火通明，这座刚建成不久的不夜城里最常见的就是各种娱乐场所，为期三天的斯巴达庆典更是吸引了不少游客，但这些游客只能在外城活动，最高级的场所只在内城，为方阵军提供服务，外城的收入一大部分供方阵军的军备开销。
孙悟空和真武大帝早一进城就装扮成了欧罗巴游客的样子，毕竟两个东方面孔在这太扎眼。
“我们带想办法进到内城里。”刘长生说
“这可不容易，内城只有一个入口，而且整个内城都被力场发生器罩住，碰到的东西都会被烧成炭，想不打草惊蛇的话只能从正门进去。”

两个人在街上东走西顾的时候，孙悟空看到了街边停着一辆货运车，灵机一动。
“跟我来。”
“什么？”刘长生愣了一下。
“跟我来。”
孙悟空拉着刘长生走进了一家外城最好的酒吧。
“悟空，你要是说玩夜场那我可熟啊，咱们回九州玩啊，干嘛非在这玩？”
孙悟空摆了摆手。
两人直接找到了酒吧的仓库，两个工人正在和酒吧工作人员清点货物。
“就这些，赶紧运走吧，不然可迟到了，现在那帮方阵军的人越来越能喝了。”
孙悟空和刘长生相视一笑。
新斯巴达城里某条小巷，两个浑身赤裸只剩内裤的人被塞在了垃圾箱里。

“你怎么知道这辆车是给内城送酒的车？”
“车上写着呢。”
两人换上了送货司机的制服，就连面貌也和两个司机一模一样。
“通行证！”
一名穿着金色战甲的方阵军拦住了货车，接过通行证之后，他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就递了上去。
“诶呀，也没多难就进来了嘛”刘长生觉得今晚的行动轻松了很多。
“别着急啊，重头戏还在后头呢，赶紧找到一个方阵军，扛回去之后咱们今晚的事儿就算结束了。”

外城的设施果然没法和内城相比，全天候温度控制设施让这里四季如春。
“这西方诸神的日子过得还真是不错啊，要不咱们回去的时候也请示盖一个这样的地方吧。”
“你都是元帅了还缺地方享福？”孙悟空白了他一眼。
“及时行乐也未尝不可嘛。”
“主要是方阵军人数太少，就几百个人，而且相互都知根知底，要不然咱们就直接变成他们的样子混进来了。”
“可不就是。”
两人按照车上的地址找到了送货地点，是一家叫“黄昏”的酒吧。
“你们迟到了。”刚停下车，一个负责人模样的工作人员走了过来。
“不好意思，清点货物的时候除了一点小差错，耽搁了一会。”
“下不为例，卸货吧。”负责人冷冰冰的说。
“喂，酒喝完了，货还没有到么？”
“对不起，百夫长阁下，新的一批酒已经到了，您稍等，马上给您送过来。”负责人一看到面前两米多高的壮汉，立马点头哈腰的回应着。
“你先进去，我可等不了了。”百夫长三两步就跨到了货车前，扒拉开负责人站到了货车后面。
“滚开！”百夫长大吼一声，把孙悟空推到了一边，抽出一瓶酒嘴对嘴的往下灌。
孙悟空看了看四下无人，站在了百夫长身后。
天堂有路尔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
“喂，傻大个儿。”
“嗯？”
刚一回头，百夫长就看见一根金光闪闪棍子直戳面门。

“喂。”
阿门瑞觉得眼前一片光斑，也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什么，但他知道自己的鼻梁断了。
“傻大个儿嘿。”
阿门瑞眨了眨眼，好让自己的视力集中。
“你是......那个送货的，我这是在哪？”
“你越动那绳子越紧。”
眼前的五个人一看就不像善茬，特别是扛着战斧的那个小姑娘，还有拿着长矛的小子。
“罢了罢了，你们也是不明白捆仙绳的作用。”
孙悟空一只脚踩在了椅子扶手上。
“我们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要问的话，你可得听清楚了。”
还没等阿门瑞反应过来，只觉得左肩钻心的一疼，自己被一条蛇咬了一口，而那条蛇的主人则是另一个送货的司机。
“该死的，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现在有奥林匹斯有多少神祇在欧罗巴？”
孙悟空根本没有理他。
“放我走，你们还能留一个全尸，不然就等着阿瑞斯大人的怒火降临吧！”
“奥林匹斯有多少神祇在欧罗巴？”
“听到没有！放我走！卑鄙的小人！”
“啪！”阿门瑞觉得这一巴掌要把脑子打出来了，过了几秒钟，他感觉到口腔里有一股铁锈的甜味，这个力道绝对不是常人。
还没等阿门瑞发难，孙悟空送了送肩膀。
“其实我都多余打你，那条蛇的毒液半个小时内就能把你的内脏溶解了，就算是宙斯来了也查不出来你是怎么死的。”
”所以你有二十分钟的考虑时间，只要我们问什么，你如实回答就行了。”

“我说，你们问吧。”
五分钟后，阿门瑞觉得头晕目眩、口干舌燥，他从来没经历过这样的心理考验，斯巴达人战死沙场是最大的荣耀，如果死在这里，怎么算都划不来，而且真的像那几个人说的那样，连宙斯都查不出来自己是怎么死的，太冤了。
“老问题，奥林匹斯有几个神祇在欧罗巴？”
“据我所知，宙斯大人、雅典娜大人一直在，其他神祇都在忙着协调奥林匹斯和阿斯嘉德的关系。”
“所以现在阿斯嘉德现在只有奥丁和瓦尔基里在欧罗巴是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他们那边人员动作密集，我这个等级进不了决策层。”
“现在到哪里能找到宙斯或者是雅典娜？”
“我不知道，但如果你们非得知道的话，去黑森林，我们经常护送他们前往那里，如果你要问原因的话，我一无所知。”
“问题就这么多了，我代表东方诸仙感谢你的协助！”
阿门瑞的心脏猛烈收缩了一下。
“混账！”还没等他开始骂街，又被咬了一下。
阿门瑞觉得刚开始出现的光斑又出现在了眼前，等他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埃夫罗塔斯河岸边，自己的兄弟们也在周围找他。
“终于找到你了百夫长，昨晚你去哪了？”
“不记得了，是我喝多了还是怎么了，我怎么记得我被东方诸仙绑架了？”
“你可真能编瞎话，这里可是新斯巴达。”

5.地下掩体

“你真的想好了么，我的儿子？”

虽然隔着维生舱厚重的玻璃，阿瑞斯还是看到了自己父亲眼中的嫌恶。

阿瑞斯的自尊心让他没得选择，七年前“穹顶之战”正酣，手中阔剑上下翻飞，斩杀无数华夏天兵天将，神兵的血染红战刃。以为没人挡得住他，但是他却被一个白胡子老头儿打的毫无还手之力，那老头连兵器都没有祭出，挥挥手就把他弹飞了，若不是和雅典娜合力出手，那三个老头儿能在己方的阵地里三进三出，哈迪斯用尽了自己的神祇之力才挡住东方诸仙的攻势，也就此陨落太行山。
“您不用劝我了，我已经想好了，无论如何，七年前哈迪斯的死我要他们血债血偿。”
“恐怕不止这么简单吧。”
宙斯饶有兴趣地看了一眼他。
“我太了解你了我的儿子，你迟早会为你狂妄的性格付出代价。”
“嘁，等我把他们的人头提回来的时候您还会这么想么？”
“那我祝愿手术圆满成功吧。”

阿瑞斯看着父亲大步流星的走出来了实验室的大门，深吸了一口气。
“可以开始了。”
身边的科学家们立即开始手中的工作，这是第一次这种科技运用在神祇的身上，因为人类的身体完全不能承受术后压力。他们要做的，是用金属代替阿瑞斯身体里的骨头，简单地说就是把从阿斯嘉德的神界金属灌注进阿瑞斯的身体里。这种风险就算是神祇，也得掂量掂量。

“数据稳定，我们可以开始了。”为首的科学家朝阿瑞斯点了点头。
随着钻头钻进自己的身体，承受无数次战火洗礼的战神意识开始了颤抖，大串大串的气泡顺着他的呼吸面罩翻滚在维生液体中。随着液态金属流进身体，无以言表的疼痛感冲刷着他的神经，这种痛觉无法变的麻木，他只有忍耐，为了他自己，为了复仇，他也必须忍耐。

德意志境内，黑森林。

虽然是一个晴天的早上，但是高耸的树木把阳光遮蔽的严严实实，走在森林里就好像永远都是黑夜似的，只有从树冠中透过的一丁点阳光，提醒着孙悟空现在是白天。
他们刚刚到达黑森林，但是“武威”的探测装置一点都没有在整片森林里找到什么可疑的地方，商议之后决定，孙悟空、八戒、巨灵神和哪吒直接进入黑森林内部寻找线索，刘长生和龟蛇二将带着“武威”隐匿在山脉中，为他们提供支援。

但是整片想要搜索整片树林，单靠着他们四个人，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我们就这样没头绪的在森林里瞎晃悠么，这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他们？”
“三太子说的对啊，猴子你想点法子，转悠不是个事儿啊，老猪我都饿了。”
巨灵神翻了个白眼，“元帅，咱们半个小时之前才吃的午饭。”
“就那些压缩食品，还有蔬菜干，想来一顿素斋还不能生火，也不知道太阴太阳在设计武威的时候怎么没把厨房给加进去。”
“丫的你以为咱们出来野营的是么？”
“猴子，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民以食为天，老猪我当年在太行山上揍黄毛小儿的时候可是吃了十来屉馒头才有力气的，不吃点好的哪来的力气执行任务嘛”
“等等，你们听到什么声音了么？”
孙悟空右手握拳，示意队员们停下来。
远方的一个小丘后面，好像有一点对话的声音，若不是森林里异常安静，这一点声音也会被忽略。
孙悟空伸出手掌往下虚按，一队四人慢慢的往前靠近，而对话的声音也是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
小队慢慢爬上了小丘，孙悟空探脑袋瞧了一眼，马上缩了回来。
“操蛋了，是瓦尔基里，还有女武神联队。”

“穹顶之战”后，瓦尔基里由于战功显赫，连破华夏诸仙几员大将，晋升为荣耀女武神，伴随奥丁左右，她也利用她的职位之便，拥有了她自己的一只精英部队，女武神联队是她亲自在瓦格里晋升者中挑选出来的强大女战士组成的联队，因为瓦尔基里挑选的条件过于严苛，所以这支队伍只有二十人左右，但这二十多号人绝对不是好捏的柿子，孙悟空之前在海参崴参加过的一次情报收集任务就遭遇过女武神联队一半的战力，斗战胜佛也是使出浑身解数才勉强挡住联队攻势，保证情报安全送回神枢院。

“我和她们交过手，我们四个绝对挡不住瓦尔基里和联队，先静观其变，看看她们说什么。”
孙悟空心里也在打鼓，能在这里碰见阿斯嘉德精锐部队和主神之一，看来这地方有猫腻，而且还是个大秘密。
“你们现在就在这里待着吧，任务完成之后，你们可以立即回到米利坚。”
米利坚的科学家们面面相觑，虽然这样把自己的研究成果拱手让人绝不是他们的本意，但是自己的命更重要，更何况逃出去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只得乖乖的进入地下掩体，和之前先到的同事们汇合。

“守住出口，一只苍蝇也不能放进去。”瓦尔基里下达了死命令，身后宽大的羽翼张开，飞出了森林，只留下了联队里的三人守住地下掩体的出口。
“大圣，神枢院发来了情报，已经上传到你们的穿戴设备上。”
“这座掩体是凡间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时候日耳曼人建造的，只有一个入口，好像和一个什么超自然计划有关。”
“冲进去吧，只有进去了才知道里面有什么。”
“不能打草惊蛇，哪吒，你做诱饵。”
“我？！”
“咋，我们四个人你跑的最快，记住，不能用风火轮，让她们认出来了后面的事情不好办。”

原本哪吒看到瓦尔基里，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没想到孙悟空不仅放她们走了，还让自己当诱饵把守门的瓦尔基里引开，气不打一处来，但也不得不服从。
哪吒使了个分身术，变出了三个人，朝着三个方向跑去。
“什么人！”那三名瓦格里从背后摘下长枪追了出去。
“看来长得漂亮没脑子也没啥用嘛。”

“巨灵神把我们的坐标发给神枢院，我和老猪进去，发完之后在外面隐蔽，接应哪吒和我们。”
“快去快回。”
这个掩体并不是悟空原本想的那样巨大，但是非常空旷，二十多名米利坚科学家在里忙碌着。
“干什么呢这帮人，还让瓦尔基里给他们守门。”八戒压低了声音说。
确实这里面也没有什么引人注意的地方，有的只是各种精密仪器和电脑，孙悟空也没有看出来有什么端倪，但这架势明显的告诉他们，这个掩体里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猴子你看那边的维生舱。”
悟空眯着眼睛，他只能辨认出三个维生舱里隐约的人形，但是看仔细之后不由得惊了一身冷汗。
“是阿瑞斯和哈迪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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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延症害死人呐。。。
终于更了一篇
我会尽快把这个问题回答完

祝列位新年快乐

鸡年大吉吧。

6.残躯

作为这地下掩体中的米利坚一方的科学家，威廉感到了无比的压力，作为“屠刀计划”的技术顾问和技术团队领队，但是他还是觉得自己和手下二十来号科学家这一次来黑森林凶多吉少。

“屠刀计划”作为米利坚整个国家机密计划中的机密计划，在几天前完完整整的呈现在了奥林匹斯和阿斯嘉德两大势力的面前，而这个计划的产物，就是七年前，将九州诸仙大将——杨戬打成量子状态的量子纠缠器，原本米利坚想用这个大杀器全面震慑住九州诸仙，没想到却起了反作用，杨戬、哮天犬的战死还有“睚眦营”的全军覆没，换来的是九州普通军队和诸仙们一波波如潮水般的进攻，军队人数、装甲部队、空军倍数于九州的米利坚，生生的被九州军队的炮火压死在了太行山，九州普通军队的牺牲，换来的是给诸仙们充足的重整时间。三十六层天外天的九州诸仙们和古西天雷音寺，带领着重整旗鼓的天兵天将杀回了太行山，一举将奥林匹斯、阿斯嘉德还有米利坚组成的“合众国军”推回了欧罗巴。

原本的作为屠猎九州诸仙的“量子纠缠器”也只开了一炮，就被一位手拿拂尘，身穿八卦道袍的白胡子老头捏成了齑粉。现在量子纠缠器的原型机也没了，自己手下的人还得把研究的成果拱手让给奥林匹斯和阿斯嘉德的神祇们，无论怎么想，威廉都觉得自己的祖国米利坚吃了大亏。

他坐在办公室里，双脚架在桌子上，漫不经心地翻看着手中的文件，即使在宽大的真皮座椅怀抱中也没有把他心中的烦闷减轻一丝一毫。

办公室的门悄无声息的开了，耀眼的金光随即刺入威廉的眼中。

“你们奥林匹斯的神祇们是不是不会敲门？！”威廉一脸怒气的看着走进来的男人。虽然他心中依旧对奥林匹斯的神祇们抱着抹除不掉的反感，但再次看到眼前这位年轻男人的脸庞时，心中的怒气也消下去了一半，因为年轻男人长得已经不能用英俊表达了。

“我原以为你们些所谓的科学家们能把身段放低一些，但看来，凡人就是凡人，还是别指望你们能尊重你们的神了。”赫利俄斯慵懒的半坐在丝绒椅上飘了进来，金色的长发被头顶上的太阳神冠照耀的光彩夺目，量身定做的紫色西装和黑色牛津皮鞋更是将他衬托的更加完美。威廉直勾勾的看着他的脸，与其说赫利俄斯是男性，倒不如说他更有女性的特征，他的五官精致的已经不像是男人了，但如太阳般洪亮的嗓音和喉结，提醒着他，太阳神赫利俄斯，这位掌管知识与希望、荣光的神祇，就站在他面前。

“现在我的两位同胞就躺在外面的维生舱里，你手下的人依旧在做着准备工作，你还在这翻着这些无聊的文件，就算我现在把你烤成灰，我想，你们的总统也只会发一条推特，谴责谴责我吧。”赫利俄斯边说边玩弄着手中一朵盛开的玫瑰，连正眼都没看威廉一下。

威廉知道他说的是真的，他也知道眼前这位太阳神真的做得出来。他亲眼见过自己手下一位实习的替补工作人员因为打碎了一只培养皿被赫利俄斯拎起来当着众人的面烤成了一块玻璃，那是他第一次看到被烤成玻璃的人，连骨灰都没有剩下。当他把情况上报给五角大楼之后，得到的回信就是节哀顺变、服从工作，还有特朗川的一条推特谴责。

“这些数据必须做到万无一失，你身为掌管知识的神，你应该最清楚，如果这些数据出了半点差错，你的一位伯父和兄弟有什么下场。”威廉咽了一口唾沫说道。

顷刻间，威廉觉得自己的体温在不断上升，他满脸涨红。突如其来的高温让他猝不及防，翻身从椅子上滚落在地，额头的汗珠噼里啪啦的滴落在地板上。他觉得自己的内脏快要承受不住这样的高温了。

“如果你再拿我的伯父和兄弟威胁我，你的下场就和那个小替补一样！不过你会死的更痛苦，我向你保证。”赫利俄斯不紧不慢的说着，他一点都不着急这些米利坚的科学家能在最短的时间里做出什么成果，作为神，他有的是时间，但是他的父亲，那位喜怒无常的雷神宙斯有没有这个耐心慢慢地等待成果，他也不得而知。

威廉跪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身上的工作服已经被汗水浸透，他的眼睛因为刚才的高温而变得充血，皮肤上大颗大颗的汗珠掺杂着血丝不断地滴落在地上，他抬起手扶着桌子，艰难的站了起来。

“你现在杀我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能破解数据中的秘密，如果你破解不了的话，这个计划的核心部分还是在我脑子里，你们这些杂碎休想把它们从我的脑子里拿出来！”最后一句话威廉是咆哮着说出来的，他已经做好了死在太阳神手下的准备，但他也在赌，他的筹码就是他脑子里这些数据的核心部分，没有这些核心数据，“屠刀计划”就是一份需要花上十几年才能演算出来的庞大文件，奥林匹斯和阿斯嘉德可等不上十几年，他们想要最快速度的把“屠刀计划”重启，利用量子纠缠器输出强大能量灌输进都灵裹尸布中，让其重新发挥作用，以复活哈迪斯。而至于阿瑞斯，他残破的神躯现在静静地被关在外面的维生舱中，“屠刀计划”中的一部分数据理论和用来稳定量子纠缠器的稳定场也适用于阿瑞斯的手术计划。

“呵呵呵，我现在可舍不得杀你，我的大科学家，留着你，对我们大家都好，可是，你也不会为了我们之间这点小小的恩怨，置你的上级不顾，我说的没错吧，而且你的上级们可是下了命令，让你们协助我们。”赫利俄斯笑眯眯的看着威廉，起身走到他身后，身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好了大科学家，我和我亲爱的瓦尔基里，都等着看你们精彩的演出呢。”

威廉瘫坐在椅子上，他知道米利坚受制于两大势力，他也不得不为其效力，这不是国与国之间的角逐，而是国与神之间的较量，米利坚需要两大势力为其巩固在地球上的实力，奥林匹斯和阿斯嘉德也需要米利坚充当在凡间的代言人和急先锋，他们现在谁都离不开谁。想到这里，他也没有刚才那样的怒气了，平复情绪和呼吸之后，拿着手中的文件夹走出了办公室。

这件地下掩体被改造成秘密实验室之后三座大型维生舱就被秘密运到了这里，一座里是已经战死的冥王哈迪斯的残躯，另一座，是半死不活的阿瑞斯，虽然手术已经经过第一步，也就是灌输液态神界金属，但是由于这些神界金属和阿瑞斯的战神血脉发生了激烈的反应，手术不得不暂停下来，已经灌注进阿瑞斯身体的神界金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同化着阿瑞斯的身体组织，而强大的战神血脉也在不断的将被同化的身体组织重新变回原来的样子。这让威廉和“屠刀计划”的科学家们头疼不已，虽然注入的液态神界金属的量并不大，但是想要抽取出来却已然是不可能的事情。随着改造计划的深入，他们发现量子纠缠器的稳定场能够极大程度地稳定神界金属，让其同化血肉的速度无限接近于零，而这也就衍生出了“屠刀计划”的子计划——“绿星计划”。

“数据准备怎么样了？”威廉看着眼前两个大型维生舱，同时询问手下的科学家们。

“基础数据已经编写完成，我们按照稳定场的原型机仿制了一个小型的稳定器，功率相当于量子纠缠器稳定器的三分之一，根据数据预算来看，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几率能够稳定住现有的神界金属。”手下的工作人员看着手中的平板设备，报出了一连串的理论。

“进行第一步计划实验吧，开启稳定器，维生舱液体保证在95%的浓度，开始灌注剩下的神界金属。阿瑞斯，你都听见了吧？”

威廉看不清阿瑞斯的脸，呼吸器包裹住了他大半张脸，但是当阿瑞斯抬头的一瞬间，他俩对视了一眼，就这一眼，威廉感觉到了来自战神的威压，也感受到了他的意志。阿瑞斯点了点头。

“神界金属第二部分灌注，所有工作人员准备，3,2，1，开始灌注！”

而这时，一只苍蝇，从威廉的肩膀上飞了起来。

师徒四人历经九九八十一难，取得一个不可名状的蠕动肉团。

“敢问佛祖，此是何物？我们要的是大乘真经，可不是这么一块猪肉啊！”

“呵呵泼猴，你有所不知，此书乃我师A氏传下，是真正能普渡众生的总乘真经。念诵此经，管保你诸般烦恼痴妄，一切皆消。管保世间疾病苦难，俱作虚无。”如来脸上的七十二根触须凌空飞舞，阳光在触须间投下斑驳的影子。七十二个长在触须顶端的眼球，以各式各样的角度，意味深长地看着悟空。

悟空回头一眼，只见唐僧抱着那肉团，痴痴地望着，口中念念有词。再一看，沙僧，八戒同样盯着肉团，目不转睛。

悟空运起火眼金睛向肉团看去，一看之下，暗暗吃了一惊，只见肉团的真身是一本书模样，书里的每一页上都是乱码，悟空仔细看了半晌，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原来那书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G”字！

悟空从喉咙里挤出一串怪笑声。

“G！佛祖，我悟了！”

如来哈哈大笑。“G！G！”

捧着肉团的唐僧，脸上、手上开始长出细小湿滑的鳞片。悟空只觉得，师父在自己眼里更加神圣庄严了。把总乘真经速速带回大唐，普渡众生，让天下百姓脱离苦海、立地成佛，是自己最重要的使命。

注：看不懂的可以去读一读克苏鲁神话。

如果神话传说是真的，那中国最牛逼的神将会是关二爷……

甚至全世界最强的伟大神力也必然有他一席……

“妈的！一个叫伽利略的傻B发明了望远镜！旧的恒星天2D贴图不能用了！3D太阳系今晚黄昏前必须上线！米迦勒！木星的贴图画好了吗？！” “还没有！我还在做土星，土星环的模具有问题！内外环缝隙太大装不上去啊！” “那就把环分成几个凑活一下，吃晚饭前一定要把木星的贴图弄上去！注意要贴整齐，千万不要有气泡，不然没法解释为什么我的造物是不完美的。” “小心！！”“不！我的法厄同！碎了！完蛋了！我该怎么解释！开普勒说木星和火星间该有一颗行星的！” “就。。。撒一圈在轨道上，说。。。说是小行星群，被土星和木星的潮汐扯碎了。。。” “没办法了。。。就这么干吧。。。”“打起精神来！我的安琪儿们！我们还有15分钟！一定要把合模线刮干净！不要舍不得用补土！千万别留下指纹！！”“冥王星的轨道参数设错了！我多按了一个1！” “不！引力摄动把海王星带歪了！”“伽利略吃完饭了！他走近了望远镜！他在调焦距！” “不行了！上线上线！我按钮了！” “给我一分钟，木星上有个气泡我把它吹平。”“走你！就留个大红斑好了。。。”-------------------------------------------------------------------------------------------“father，天王星上线太着急，轨道有点瓢”“ 人类怎么看？”“ 他们认为还有一颗更远的行星对天王星造成引力摄动，而且。。”“而且什么？”"而且有个叫勒威耶的计算出这个行星必将于23号出现在黄经326度宝瓶星座的一个天区，也就是明天”“ 妈个鸡！我恨数学。----------------------------------------------------------------------------------------------“老大，粗大事了，人类的望远镜看得越远，需要渲染的场景越大，我们的电脑速度达到了极限，帧率再也上不去了，现在人类认为宇宙中的物体运动速度有极限，不能超过光速这种奇怪的结论，这可怎么办？他们要发现真相了吗？”“嗯。。。路西法，麻烦你投胎下去把牛顿那套理论推翻，重新以光速为极限速度发明一套新理论，。。。，就叫相对论吧，先把人类糊弄过去再说。。。”“那我们以后更新了设备，他们可以超光速怎么办？”“没事，再告诉他们空间是可以折叠的，让他们直接走虫洞。”--------------------------------------------------------------------------------------------“father，人类越来越多，活动范围也越来越大了，这样下去资源都不够用了！他们要跑出地图了，怎么办！”“把他们的活动平面改成曲面，哦！球体最好，随便他们怎么跑！”“之前说好的天圆地方呢！修改量太大，时间不够啊！”“额。。。拉斐尔！你先把那几个不安分得注释掉！改好了再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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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自网络 http://www.lkong.net/thread-1265515-1-1.html

感谢@李鸿蒙提醒，原创文来自sc论坛。

【已完结】

一、

一个巨大的蛇头从天上坠落，重重砸进人群之中，蛇头抽搐着挣扎了两下，最后舌尖一吐，酸腐的绿液从嘴角漫出。

头部断口涌出的血液和头下被砸死的人类鲜血混合在一起，扑天腥臭让人几欲作呕。

那些人的同伴甚至来不及落泪，就被拖拽着跑开。

他们说：“天上的那些，又打起来了。”

我也随着四散的人群奔逃，手里还抱着半箱超市抢购来的泡面，慌乱中我下意识回头看了眼那颗蛇头，仍未合上的眼里，诡谲的红光已经逐渐暗淡。

我心下明了：八岐大蛇的最后一颗头被斩下来了。

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一天，那是西方的万圣节，人类迎来了史上最大最绝望的“恶作剧”。

那些本该存在于虚构中的神话妖怪，在一瞬间，同时现身于地球与太空。

顷刻，数座高楼大厦化作废墟，万众上神举手投足间，充斥着人间血泣。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面对压倒性的恐怖力量，人类很快意识到，抱紧任意一个神仙的大腿，比研发什么武器合约要紧迫得多。

我运气好，不仅活下来了，还单独抱了个大腿，只不过他比较特殊，是孙大圣，括号，颓废瘸子版。

我一手抱着泡面推开家门，看到孙悟空还躺在沙发上玩手机游戏，在我出门时他就在那儿躺着了。

他最近正沉迷梦幻西游，刚开始只是看我玩觉得新奇，里面人物还都是他认识的，所以就时不时用我账号走走地图。

但自从知道有个花果山门派后就突然来了兴致，不仅自己注册了个号，还立志成为全服排行榜第一。招呼了一堆峨眉山认识的猴子帮他代练，又让建了一个叫做“猴子猴孙”的帮派，里面货真价实都是活蹦乱跳的猴子。

他们还打算一起振兴猴界，把花果山的名字铺满排行榜。

只可惜出师未捷身先死，这些猴子们都气性有余技术不足，距离登榜还遥遥无期。

他见我回来，鼻子嗅了嗅：“一股子血腥味，臭死了。”

我把泡面码放在柜子里：“八岐大蛇死了，牛魔王斩的。”

他哼笑一声，翻转身子，继续摆弄手机。

“毕竟那八头蛇先后吞了红孩儿和铁扇公主，牛魔王之后用一命抵了她四颗头，也算值了。”我又继续嘟囔着。

他没吭声，手指在游戏界面上划来划去。

“但砸死了好多人，血流了满条街。”我隔着玻璃看向窗外，露天公园里密密麻麻地搭起了帐篷，那些无家可归的人在这里苟延残喘，等着下一次天灾降临。

“大圣，是不是你们神仙，都看不见我们普通人的命啊？”

我知道我不该怪他，连他现在都自身难保，活下来已经很忍辱负重了。

我捡到他的那天雨下得很大，他躺在郊区的垃圾堆上，蛇虫从他被烤到焦黑的脸上爬过，在大腿的创口处吮吸血液。

我提着把铁锹一铲拍死一个，最后把大圣拎起来，在垃圾堆里抖了抖，背回了家。

其实在各路神仙初次显形之后，遭殃的主体就只是我们这些普通人罢了，神界之间即使偶有争端，但为了维持表面上的和平，都会尽力压下去。

直到有一次，孙悟空因为被邪神洛基惹怒，一气之下直奔阿斯加德，砸了人彩虹桥，毁了人英灵殿，还乱棍中错手打死了海姆达尔和几位瓦尔基里，后被奥丁一枪刺回了中土大地。

随后华夏列位上神和北欧诸神同时赶到，奥丁宣称，若孙悟空不偿命，便开战。

众神权衡之后，同意了协力奥丁处死孙悟空的要求。

只有西北方一处蓝光隐隐，禅声嗡鸣，片刻旃檀功德佛赶到了奥丁面前。

他言道，由他替孙悟空受过。

刹那天雷降下。

“师父最后看着我，让我活下去。”

当他和我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正在峨眉山上逗猴子，那些山匪一样的猴子猴孙在大圣面前乖顺了很多，排着队从他手里讨要薯片。

薯片派发完，他拍了拍手：“别人的死活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师父那么好的人，他们都能眼睁睁看着他死。所以你以后别再给我讲谁谁谁又死了，关我屁事，我看这三界，全死干净了才好。”

他站起来，背起手下山。

我在后面看着他一瘸一拐的背影，心想：是啊，告诉了他又能做什么呢？

唐僧的陨落没有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如来佛的动作比孙悟空只快了一瞬，在孙悟空拔掉插在自己大腿处的永恒之枪前，五指化盖已经压了下来。

奥丁收回枪，骑着八足马斯雷普尼尔，带领北欧诸神转身而归。

如来低头看着发狂的孙悟空，似乎有些发愁。

之后他夺了金箍棒，交还给东海龙王。

拿了紧箍咒，让观音重新戴在他头上。

斗战胜佛，齐天大圣，成了赤手空拳的瘸腿猴子。

二、

最近，我们普通人的日子是越来越难过了。

湿婆的一支舞，让印度十三座城都变成了死城。

日本一场百鬼夜行，所过之处生灵涂炭。

阿波菲斯联合利悉，在与太阳神拉的战斗中，用黑暗吞噬了半个非洲。

……

我缩在家里的床角，看新闻里来自世界各地的人类抗议。

为惨死的父母，为枉死的爱人，为早夭的子女，为自己无望且无助的明天。

他们声嘶力竭，涕泗横流。

恳求官方为民众发声。

没过多久，在民间施压下，各国话事人宣布发起公开会议，会议上提出了十二条“和平守则”，倡议神与神之间实现互相监督制约，减少在地球上战斗和行动。

以耶稣，姜子牙为首的一批上神主动参与会议，并同意了会上的要求。

而在双方达成协议之时，洛基、厄里斯等邪神凭空出现，屠杀掉在场近半的话事人，合约签订不到十分钟，已化作一滩纸灰。

姜子牙大怒，于现场和众邪神展开法斗，后被对方逃脱。

人类与神之间的信任彻底崩盘，尚存的期望全然泯灭。

我在线上围观了整场会议直播，视频掉线后我转头看向孙悟空。

我哭丧着脸，声音止不住颤抖：“大圣……”

还未出口的话却被外面突然传来的一声巨响打断。

我正要去窗外看，孙悟空抬手拦住我：“别看了，收拾东西。”

我隐约意识到，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在这个家了。

我随手装了几件衣服和干粮，打算背孙悟空先从逃生通道下去。

结果被他在我背上拍了一巴掌。

他带着我走向阳台，外面，一朵正好容得下两人的云飘在窗下。

“筋斗云？”我极为惊喜。

他难得再现了自信洒脱的模样，从窗上翻了出去，稳稳地站在云上：“这是我第一任师父教我的。”

我虽也是迫不及待地爬上云，但也免不了有些腿发软，只能跪坐在云上，还不忘一手抱着孙悟空的小腿。

被他狠狠嘲笑了一通。

然而等我们转到楼背面时，却谁都笑不出来了。

——蚩尤出现了。

他手持魔刀虎魄，信步于高楼林宇中，手腕挥舞间尽是残肢碎骸，魑魅魍魉紧随其后，如过境蝗虫般将残余生命屠戮殆尽，所过之处，遍布无妄业火。魔旗飘于血海之上，人间炼狱莫过于此。

大圣的小腿向前挪了一下，一丝战意从我头顶压下，瞬时激起了我全身的鸡皮疙瘩。

但一件更紧要的事情让我紧紧拽着他向后。

满城的火光将我和他全身映得通红，我几乎要哭出来：“大圣，这栋楼里还有人……”

“几楼？”

我们一层一层搜寻高楼上的每一扇窗口，所幸有不少人还未离开，有的躲在墙角默默祷告，有的万念俱灰想要自尽。

我挨个儿敲开他们的窗，说：“孙大圣来救我们了。”

筋斗云越来越大，为了防止太过瞩目，我们分批把居民散布到几十里外的护城河后。

而在护送到最后几批时，黄帝终于身骑应龙赶到。

那片繁华区，彻底沦为杀戮战场。

等最后一批人落地之后，我也忍不住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不知不觉间眼泪已经糊满全脸。

其他人也纷纷软倒，片刻，不知谁起的头，他们开始向孙悟空跪拜，零零散散的声音延绵不绝：“多谢大圣。”

孙悟空愣了一下，立马撵猴儿似的开始摆起手：“去，去，别跪我，一边儿去。”

我埋着头闷笑了一声，被他拎起后衣领，丢在了筋斗云上。

孙悟空也跳上来，催促下面的人散开：“你们有亲戚的投亲戚，没亲戚的往西走，暂时先别回去了，快走，菩萨在西边。”

说罢，我们便已经离去。

升到高空后，我趴在云上看下边，蚩尤已见疲态，看来此战结局已定，我冲着那个方向狠狠竖了一个中指，向蚩尤一顿输出国粹三连。

骂累了之后，我翻过身大喘气：“大圣，我们之后去哪儿？”

“峨眉山。”

三、

我们最后在峨眉山的后山腰找到了一间空下来的便利店，老板应该是好久没上来过了，货架上的零食积了厚厚一层灰，好在大部分都没过保质期，能应付挺长一段日子。

不过也肯定比不上在家的时候，尤其山上信号时好时坏，别说玩游戏了，刷个论坛都费劲，孙悟空刚开始因为登不上梦幻手游抱怨了几次，总觉得一天没抓鬼就亏死他了；尤其是周三维护更新新内容的时候，急得都上山去最高的树梢上连信号了。

我也自然看不了新闻和社交网站，倒是间接的和外面那些纷纷扰扰彻底隔开了，像是在世外桃源一样，生死烦忧、世间苦难与我们没有半点关系。

闲散日子没过几天，一天早上竟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我看着眼前肥头大耳，猪鼻子猪嘴的这位，憋了半天只问出一句：“净坛使者不是变回人样了嘛？”

“你看看你看看，看俺老猪的模样就能认出来俺是谁，看我净坛使者的模样就都把我当路人。”猪八戒边骂骂咧咧边往进走，“我看你们这些人，就是不长眼，哼！”

我无辜遭骂，正要骂回去的时候。

猪八戒一声凄厉的猪叫，啊不，惨叫，直接给我原地吓了个激灵。

只见他一个滑跪，抱住孙悟空的腰就开始爆哭，左一句大师兄，右一句猴哥，哭得稀里哗啦。

孙悟空本是嫌弃，但看猪八戒哭成这样，只好摸了摸他的猪头。

我看着这幅师兄弟情深的模样，不自觉也湿了眼眶。

半个小时后。

我面无表情地递给孙悟空一副耳塞。

猪八戒已经用同样的音调嚎了半个小时了，我耳朵都被嚎麻了。而且他不知道哪儿来的劲儿，孙悟空被抱着腰硬是挣不开，只好近距离感受纯享版猪叫。

隔着脸上的猴毛，我都能看到他额角的青筋噗噗直跳。

又等了半小时，猪八戒才哭累了，原地一躺，像一扇猪肉平铺在案板上一样，开始哼哼唧唧。

孙悟空重获自由，毫不留情地从他师弟身上踏过，直奔山头躲清净去了。

而我一介普通人，逃跑无门，只好面对。

累死累活地把猪八戒拖床上，又去井里打了桶水，给他哭花的猪脸擦了擦，倒了杯水让他润润嗓子。

过了半天，他终于缓过劲儿，张口就是，“好饿，给俺老猪整点儿吃的。”紧接着他又补充道，“要肉的。”

我跑去店里翻腾半天，隔着门问他：“猪肉肠行不？”

他翻身起来：“行，我要吃十根。”

自从猪八戒来了以后，我们的日子比往常热闹了很多，基本上表现在孙悟空打，猪八戒嚎。

不过我能感觉得到，孙悟空他变开心了，就算猪八戒又吵又闹，他也愿意带着猪八戒爬上爬下满山晃悠，甚至还特意去山下给猪八戒也弄了一个梦幻手游的账号，刚开始还打打闹闹，猪八戒不满意花果山有门派而自己只是个小助战，和孙悟空吵了好久。

赶巧今晚就是中秋夜了，我也下山去买了几瓶酒，又找了好久才从一个郊外的农家店里买了两斤自家做的月饼。

等我大包小包拎回家的时候，天色已经铺上一层薄黄，稀散的几笔夕红涂抹在云层间，隔着层层树叶映射下来，硬是营造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我挑了块最平坦的地，就地把吃喝铺开，然后叫来了他们两个。

就着暮色，我三人赏夜下月，品地上酒，连猪八戒都娴静了几分。

但我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他们那个年代的酒，和我们现在的白酒，度数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

两瓶下肚，猪八戒就率先醉了。

他先是看着月亮发呆，半晌，几滴清泪就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他说：“大师兄，你想师父吗？”

突然他抬手扇了自己两巴掌：“都怪我，没能救得了师父，连他的最后一面都没见上。我没用，就是个废物，我从头到尾都没有保护好师父。”

我伸手去拦猪八戒，下意识去看孙悟空。

他手里还握着酒杯，正低头看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下一瞬，猪八戒猛地挣开我，一把打翻孙悟空手里的酒，将他压在身下。

他掐着孙悟空的脖子，表情有点狰狞：“你呢？你不是说要一直保护师父吗？为什么能让他死在你面前。他还是因为你去死的，凭什么？师父那么好的人，凭什么要死？你又做了什么？你为什么还好好活着？没给师父报仇，没听师父的话保护众生。”

“你在这里躲什么清闲？”猪八戒狠狠一推，紧接着就一拳打上了孙悟空的脸。

我本来想过去拉开，却见孙悟空垂下手，任由猪八戒拳拳招呼到自己身上。

我也只好停下，默默在一旁等着。

猪八戒发泄累了，又一翻身躺在地上，继续呜呜咽咽地哭：“我们都觉得大师兄你是无所不能的，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师父？”

孙悟空抬起一条胳膊，盖在眼上，还是没说话。

我忍不住开口：“奥丁的永恒之枪，除了他本人，没人拔得动。而且如来也在，怪不得大圣。”

猪八戒又翻了个身，背朝我：“我知道，我知道的，对不起，我太难受了，对不起，师兄。”

过了半天，孙悟空也说道：“对不起……”

“师父最后一眼是看着我的，他对我说：好好活下去。这是师父的最后一句话，我得好好听话。”

我听着也不由得泪流满面，闭着眼抹了把泪。

再睁开时却陷入一阵漆黑。

我用力揉了揉眼，再次睁开，微弱的光撒在地面上，比刚来时暗了七八分。

冥冥中一股恐惧席卷了我，我四肢颤抖不止，一怔一怔地抬眼看向天。

本该镶嵌满月的地方，只余下一片漆黑，目光所及之处只剩下四散着的几片暗黄碎块。

月亮……，裂开了？

四、

我张了张嘴，想呼唤大圣，却根本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一只手搭在了我肩上，大圣单手用力把我推到他身后。

他抬眼看着天，头也不回：“你先下山。”

我还没来得及拒绝，身后却见金光迸发，我转过身去，见猪八戒已化作净坛使者模样。

他向前两步，身体已经浮空：“我去救嫦娥。”

孙悟空却抬起手，他指向碎裂的月下，一颗燃烧的火星子从天坠落，如晚秋枫叶，如盛夏红阳，离我们越来越近。

孙悟空指着它，对猪八戒说：“先把这玩意儿打回去。”

师兄弟二人瞬时弹射出去，像是两颗射入火灾中的子弹，片刻便已消失在红光中。

我留在原地等候，本想向天地祈祷，却不知道能求得来哪位神保佑。

手腕上的表针一分一秒走着，山上的温度已经越来越热，偌大的陨石下，火舌仿佛将要舔舐上山头。

在洞穴中晚憩的猴子们大概也是受了惊，纷纷跑了出来，在山上树下四处嘶叫。

我抓住其中一只，也不管它能不能听懂，只管大声吼着让它们赶紧下山，往有水的地方跑。

那猴子刚被我抓住时还在挣扎乱叫，后面却像是听懂了，渐渐安静了下来，眨了眨眼，等我放开之后，它便开始去抓那些发狂的猴子，指挥着它们零零散散地向山下跑去。

等我再抬起头，陨石几乎是近在眼前，我眯着眼，看到里面有两个人形黑点，正与巨石僵持着。

高温下，树梢的几枝枯叶“腾”地燃起了火焰。

我终究是坚持不下来了，背着火光往山的背面跑，身后的枝叶皆已染上火势，整个后背都被灼烧着发痛。

空中猛然传来一股呼啸声，如巨风化作利刃撕扯空间，尖锐又刺耳。

我停下脚步回身看，却发现那块陨石开始向后退。

那两个人形黑点抵在陨石表面，于火中与陨石对峙，竟将它原路推了回去！

我不禁喜不自胜，打算站在原地等他们功成。

下一刻。

“轰！”

陨石猛然爆开，携着火光炸成无数碎末，如漫天火雨倾洒而下。

我站在焰火之下，漆黑夜幕被铺满光点，恰似盛夏繁星。

实则铺天恶狱。

我不再犹豫，再次向山后逃去，山后古树下有一个小型地窖，前日里我刚往里面囤了三桶清水，谁料今日就用得上了。

赶在身上衣物被烧尽之前，我最后一扑，滚进了地窖里。

我反手将半桶水泼在自己身上，又将门板浇湿，挡在了洞口。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中途昏睡过又饿醒来，才发现呛人的浓烟似乎在渐渐散去。

我给衣物重新浸了水，捂上口鼻，一脚踢开了挡在洞口的门板。

外面的情形比我想象的要好很多，因为还未到深秋，草木枝叶还算是汁水饱满，散落的火星虽多，幸也没酿成大火。

我提了桶水，开始满山找活物。

等我再次看到焦黑的猴子时，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我第一次见他便是这个样子，这次又是场景重现了。

我舀了一瓢水先当头浇在了他脸上，孙悟空咳了两声，便要苏醒过来，我跪在地上，低声呼唤他：“大圣，大圣？听得到吗？”

他嘴唇嗫嚅，我又向下靠了一点，他说：“快去找呆子。”

于是我留了一瓢水，先把他晾在了原地。然后又继续拎着水桶去找猪八戒。

猪八戒的样子比孙悟空要惨烈得多，他仰摔在地面上，大半肌肤被火烧的焦黑，右胳膊搭在腹上，而左侧胳膊处，却只剩下了空旷可怖的创口。

我将清水一瓢一瓢浇在他身上，好在他皮糙肉厚，没过多久便呛咳着苏醒过来。

他靠在我身上问：“师兄呢？”

我答：“挺好的，我们一会儿去接他。”

“我没死吗？”

“死了怎么和我说话？”

“我怎么闻到一股肉味。”

“你说烤猪皮的香味吗？我也挺馋的。”

“那可惜，吃不到了。”

“嗯，只好回去烤火腿肠了。”

……

猪八戒和我有一句没一句搭着话，又昏睡了过去。我把剩下的水都泼在了他身上，丢掉了水桶，然后背起他，往后山腰下家的方向走去。

背回猪八戒之后，我又上山背回了孙悟空。

师兄弟俩焦黄焦黑地糊成一团，被我都丢在了石地板上，给他们周围准备好冰块和清水后。我又换了身衣服，再次下山去给他们买药。

所幸有一家大型的药店还没关门，我进去买了点烧伤药和消炎药，顺便和店员打听了下外面的情况。

据说，月亮裂开是因为耶和华携七大天使长在天上惩戒堕落天使路西法，盛怒之下攻势不慎波及到了月球，竟将其轻易击裂。

我听了这荒唐无比的论调，忍不住发出了声声嗤笑，“不慎波及”、“轻易击裂”，他们可是神，打个喷嚏都能喷死好几个凡人的神。

他们可知道这个“不慎波及”摧毁的是普通人仰望了数千年的月亮？他们可知道那个“轻易击裂”下是会有陨石带着火从天而降？

但店员又和我说了两件“好事”，一是耶和华反应过来之后，便已经挥手吞噬了剩下的月球残体，不必担心有何后续影响。

二是那天本见陨石从天而降，这块地区的人都已经做好等死的准备了，却没想到陨石竟原路返回，于半空中炸开，虽有火雨落下，但一些火星子掉下后已成灰烬，倒是对生活影响不大。

我告别了店员，拎着大半袋子药出了门。

没有了月亮之后，天上只剩下黑漆漆的一片。

我想着躺在家里的那两位好赖没白干，反倒成了无名英雄，忍不住低下头，噗嗤嗤地笑出声来。

五、

“呆子，你给我站住！”

我蹲在屋檐下，看瘸腿猴子满院子追独臂猪，这俩师兄弟现在凑起来正好三条胳膊三条腿，极为平衡，打起来都没人喊吃亏。

孙悟空毛长得快，基本身上又长满了金黄色的毛发，在阳光下亮眼得很。猪八戒也渐渐开始了蜕皮，除了焦得厉害的左边身子，其它地方都陆续长出了新皮肤。

我看着他们十分欣慰，又突然觉得这心态咋和看自家狗一样。

我站起来，拍了拍手：“来！吃饭，别跑了。”

两人坐在饭桌上了还要拌嘴，孙悟空一边吃一边骂，嫌弃猪八戒吃没吃相。

我看他这幅样子，都不好意思揭穿他在昏睡的猪八戒身边守了两天三夜。

到了晚上，我指挥着兄弟俩洗漱完。

然后自己爬到屋顶去看星星。

自从月亮消失之后，连续了好几日的阴天，黑乎乎的云雾总是在晚上把整个天空笼罩起来，压得人透不过气。

直到近日，云雾才渐渐散开，天上的星光才一颗一颗显现出来。

俗话说，月明星稀。而月亮消失后，星星反倒成了夜空中的主体。

我正凭借着记忆找启明星时，孙悟空坐在了身边。

他嘴里叼着不知道哪里捡来的狗尾巴草，双手背在脑后：“看什么呢？”

“找启明星。因为它总是呆在月亮旁边，找到它，我就能推测出月亮在哪儿了。”

“你们凡人好喜欢搞这些没用的东西啊。”孙悟空表示有被我矫情到。

“没办法啊，又做不了实事，只能自我感动了。”我随口应道，接着，没话找话：“大圣，你不是无所不能的吗？”

孙悟空嚼着草根：“不要造谣，普通猴子罢了。”

我只顾说自己的：“那你能不能把月亮装回来？”

“哼。”孙悟空哼笑一声，“对，我无所不能，我不仅能装个月亮，还能跑阿斯加德，拳打托尔，脚踢洛基，一棒子再把奥丁捅上天。你就说我牛不牛逼，嗯？”

我抓住了他话里面的重点：“谁教你说的牛逼？”

“你管我。”他吐掉狗尾巴草，仰躺在屋顶上，断断续续地哼着一首我没听过的小调。

第二天一早，猪八戒和我们说他要走了。

孙悟空那时正在树上掏果子，闻言便跳下来，一脸轻松地感叹烦人精终于要走了。

我十分意外，问猪八戒是否有什么急事。

他当着我们二人的面只是说想起有件事没做，问题不大，自己就能解决。

但私下里他把我拉到角落，一脸神神叨叨，说他要去帮大师兄去取金箍棒。
“我先去找小白龙，他和东海龙王认识，到时候他缠住龙王，我去偷金箍棒。哎呀，没事的，我快去快回，你别担心。师兄虽然本来就很厉害，但他用上那根棒子之后还能更厉害。”

说完，他拍了拍我的肩，示意我要保密。

之后我给猪八戒收拾了一推吃食，把斜挎包塞得鼓鼓囊囊的。

他看着我左右张罗的样子，问孙悟空：“凡人总说的男妈妈是不是就这个样子？”

被我用火腿肠堵住了嘴。

最后我还想把后院的耙子给他带上，因为他说他的九齿钉耙在上次挡陨石的时候被烧断了。

被猪八戒以死相逼拒绝了。

临别时候我还是不放心，猪八戒一脸无奈：“行了行了，我比你强多了，哪有人操心神仙的呀。”

他又对孙悟空点点头，转过身摆摆手：“走了。”

看着他越来越远的背影，我叹了口气。

转头却看见孙悟空还在看着猪八戒远去的方向。

“大圣，这么快就舍不得了？”

孙悟空白了我一眼：“就你话多。”

猪八戒这一走，仿佛把我们最后的平和也带走了。

哪怕我们躲在山上，外面的消息也不断传来。

上次的月亮事件发生后，有很多世界各处的神仙都表示了不满，他们习惯了高高在上唯我独尊，当有人和他们能力相当甚至更高的时候，难免产生了抗拒和敌意。

就连一些平和派的神仙，都逐渐活跃了起来，纷争越发频繁，时不时便会有神陨落。

不过眼下，最让我头疼的是那些越来越猖狂的鬼怪妖精。

山下每天都会有一批店铺关门，大家默契地选择了在夜晚闭门不出，家长们拿出了流传数千年的话来警告孩子：晚上快睡觉，别哭、别出去，小心招来鬼。

我把这句话重复给孙悟空的时候，换来了他一声冷笑。

这时我们正站在夜幕里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我单手拎着一个白色的纸灯笼，站在孙悟空身旁。

问他：“大圣，白灯笼真能招来鬼吗？”

孙悟空把手里捡来的木棍转了个圈，摆出了作战姿态：“不知道，我百度的。”

六、

“叮，叮咚，叮咚……”

铃铛敲击的声音在空旷的街道中响起，我绷紧神经，将灯笼往高提了提。

远处，几片白影在墨色下若隐若现，如纸片随风而至。

我正全神贯注盯着眼前，却发现额上一片湿冷，我伸手抹了一把，手指在灯下泛着晶莹粘腻的水光。

下意识，我抬起头，一舌长一尺的女鬼正平飘在我头顶，而那液体，正是从她舌尖滴下的口水。

还没等我惊叫出声，孙悟空突然凭空飞起，一个飞踢便将那女鬼扫射到十几米外的墙面上。

霎时，厉声频起，鬼哭凄怆，只把人心都叫得发凉。

四周白衣骤增，将孙悟空和我围了个水泄不通。

孙悟空挥起木棒，恰如一阵秋风卷落叶，瞬间便已把场地清空。

他把木棒远远掷出：“出来吧。”

木棒被一只手接住，那人从暗处走出，容貌身形逐渐显现。

——金翅鲲头，星睛豹眼。

孙悟空道：“大鹏鸟，怎得，又是馋人肉了？如来还真是个废物，连只畜生都栓不紧，还任你为非作歹。今日，便让你孙爷爷再管教你一番。”

“彼此，第二次了他还没杀你，今天我便大发慈悲替天行道。”他斜睨着孙悟空瘸掉的腿，“先宰了你这瘸猴子。”

战意顿起，我被孙悟空一掌击中，向后平飞了数十米，掉落在一推未清理的垃圾里。

昏黑中我难以看清两人交战的细节，只能听见短促的风声嘶鸣和拳肉相交的击打声。

自觉自己普通人的身份，我安心决定不参与神仙打架。

而事与愿违，没有神仙，还有鬼怪，我一翻身，便看见一面目狰狞的男鬼伸长了利爪，差一丝就能碰上我的脖颈。

我当机立断，抄起手里剩下的灯笼杆一杆捅进了他的嘴里，狠狠向后一推，丢下杆子就跑。

好在这些鬼没有脑子，大半夜还穿着纯白色的衣服，晃来晃去显眼得很。

我拿出我此生最高的敏捷力，连跑带打地冲出鬼围。

正当我贴着墙逃窜时，一人形物体猛地砸进我身前的墙里。

等看清人后我大为尴尬，和孙悟空面面相觑。

“你怎么跑回来了。”

“一堆鬼追我。”

“啧。”他不耐地叹了一声，抬手从手臂拔出一小撮毫毛，放于掌心一吹，当即散为数十只与他差不多的猴子。

不等我道谢，他便如离弦之箭再次飞射出去，继续与那大鹏鸟缠斗起来。

有那些猴子拦着，我轻松了很多，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终于顺利跑到了一条巷子内的破落小店里。

我将门关上，背靠着门扇长长舒了口气。

“你是人吗？”

“啊！”我被吓了一跳，反手正要出拳，却发现眼前竟是空荡荡一片。

“我在下面。”

我闻言低下头，一扎着两只麻花辫的小女孩正仰头看着我，乌溜溜的一双黑眸在夜里也剔透光亮。

我蹲下身：“你怎么在这里？爸爸妈妈呢？”

“死在家里了，都是虫子，我害怕，就跑出来，不知道怎么回家了。”小女孩揉搓着衣角，断断续续地说着话，“外面都是鬼，躲进来他们找不到。”

我听着心惊，不知道眼前这不到十岁的小孩是怎么独自熬过这段失去依靠的日夜。

只好摸摸她的头：“没事，外面的鬼很快就会消失了，以后便不用怕了。”

我让她藏在小店最深处，自己蹲守在门后，防止有漏网之鱼混进来。

不知外面斗了多久，倏然一声鸡鸣，我欣喜地站起来，透过窗户已见那些鬼魂渐渐消散。

拂晓将至，太阳要出来了！

那小女孩也蹬蹬蹬跑了过来，我将她抱起，正要把外面那些与孙悟空相似的猴子指给她看。

一只形似利爪的手猝然穿破玻璃，抓住了小女孩的一只胳膊，将要把她从我怀里拽出去。

我来不及反应，只好连带着那只手紧紧抱住小女孩。

我感到自己的身体将玻璃撞碎，然后两人一起被吊着升上了天。

那大鹏鸟没想到我也死皮赖脸跟了上来，另一只大掌不做犹豫便直直挥向我的头颅。

在他指尖触到我发丝之前，头上一声厉喝传来，一把大刀从天而降，竟将那大鹏抓着我们的胳膊从中劈开。

我们急速掉落，我将小女孩护在胸前，祈祷自己一定要背先着地。

而落地触感却很是绵软。

我躺在筋斗云上，诚心诚意地感谢大圣再造之恩。

“孙悟空？！”

小女孩从我怀里爬起，指着天上的大圣，回头看我：“孙悟空来救我们了！”

我余惊未消，敷衍道：“是是是，救我们了。”

那大鹏鸟被斩了胳膊，一手捂着涌血的伤口，怒骂：“菩萨竟没向你收回那三根救命毫毛？”

孙悟空把大刀扛在肩上：“第一次用在你那瓶子里，第二次用在你这条胳膊上，哈哈，我看这毫毛，就是为你用的。”

那大鹏鸟见血势不止，自己已落下风，最后只好怒骂一声，振翅消失在了空中。

我把小孩抱起，踏下筋斗云，问道：“大圣，为什么大鹏鸟和鬼怪混到了一起。”

“我和他作战时，他气息很乱，想是根基被毁了。”孙悟空将那把大刀变回毫毛，将其收回到自己脑后，“如此定是他叛了佛道，如来才舍得下手。”

“他要想续命和维持修为，除了求如来，便只有堕地狱道，采阴法。”孙悟空看到我怀里的小孩，指着她说：“吃他们这些小孩就是来的最快的方法。”

小孩见自己被指着吓唬，却一点没被吓到。

反倒从我怀里一扑，一下子勾住孙悟空的脖子，缠着他说：“大圣大圣，你是来救我的吗？”

孙悟空一脸嫌弃地向后撤开头：“不是，单纯是因为它们导致太多店关门，影响到我生活了。”

小孩一句没听进去，钻到孙悟空背上：“大圣，你好厉害，以后会保护我吗？”

我忍不住嘴痒，开始逗小孩：“你为什么觉得大圣会保护你呀？”

“因为大圣无所不能呀。”她趴在孙悟空身上，小腿一晃一晃的，“我在电视里看了，大圣五百年前在天上大闹天宫，到地狱改生死簿；能七十二变、有火眼金睛，还有筋斗云和金箍棒！爸爸和我说过，齐天大圣孙悟空是全天下最厉害的猴子。”

她埋在孙悟空脖子上蹭了一下：“大圣身上都是猴子味。”

我看着孙悟空有气不能发，憋到发红的猴脸，不由嘲笑出声，跟着起哄：“因为大圣不洗澡啊。”

她摇摇头，一脸认真地反驳我：“不是，是因为大圣是美猴——”

声音戛然而止。

大鹏鸟从孙悟空背后掠过，断裂的幼小残躯大半被叼在长喙，两条细小的胳膊从孙悟空肩上滑落。

鲜血如油漆般泼遍了他全身，滴滴答答地从成缕的毛发下滴落。

我想血液应该是溅到了我眼里，满世界只剩下一片血红。

七、

一道残影闪过。

“啊啊啊啊——”，孙悟空厉叫一声，劲射而出，脚下石板被震裂，石子溅起。

在其落地之前，孙悟空骑在了大鹏鸟背上。

他徒手抓住那鸟的长喙，将其一寸一寸掰开。

鹏鸟忽在空中翻了个圈，继而挥起翅膀，垂直冲入云霄。

孙悟空身体惯性向后仰滑，被差点甩下，在掉落前刻，他抓住了鹏鸟的尾羽，就势再次飞身攀上。

大鹏鸟得了空，长喙一张一合，只吞进了小孩包裹着心脏的右半身躯，余下从鹏鸟嘴角和孙悟空的指尖擦过，被从天上丢弃而下。

孙悟空手势一转，向上攀了两步抓住了大鹏鸟的翅膀，他脚蹬在鸟背，整个身体向后仰。

随着一声厉吼，一边翅膀被生生扯下，羽毛扑簌簌从天落下，大鹏鸟失了平衡，斜着身子坠下，一猴一鸟在墙面上擦出了三四米裂痕。

落地当即，孙悟空翻身压在大鹏鸟身上，继而一低头，狠狠咬在了他的喉头。

下一瞬，孙悟空仰面朝天，混着碎肉的血液从他嘴里喷出，原是他竟活活将那鸟的颈肉撕咬了下来。

他手指从被咬出的创口处戳进，正要将食管拽出。

像是被按了暂停键，孙悟空的动作猛然顿住。

青筋于额上爆出，他蜷缩着手指伸向头颅，仰翻在地面。

他用手指扣着头上的金箍，痛得不住在地面上打滚。

“菩萨！菩萨！！”

声音从怒吼逐渐转变为凄厉惨叫，孙悟空用头一下一下撞着地面，留下一个个惨烈的深坑。

他拱起身子，跪倒在地，又用拳头疯狂锤击地面。

身下平整石板路，已被他折腾得一塌糊涂。

孙悟空手指嵌进地面，似要把头也镶进水泥，他断断续续地重复着：“别念了别念了，求求你，别念了，菩萨。”

我站在原地，无法动弹，气息吞吐间都已经教我用尽全力，汗水浸透了我的背部。

随即，我膝软跪下，双手合十，对着身前莲花座上的那位拜道：“观世音菩萨。”

他视线从我身上扫过，然后移向孙悟空。

手袖轻抚，大鹏鸟便已止了血，飘于半空，移到了观音脚下。

“斗战胜佛，你杀心太重了。”雌雄莫辨的声音如寺庙古钟，不怒自威。

见紧箍咒已停，孙悟空挺起上身，指着大鹏鸟骂道：“一千五百年前，这畜生吃光了狮驼国满城百姓你不罚；如今，这畜生虐杀百姓、吞食孩童你还要护着？我倒要问问如来佛，是不是要纵容他这舅舅吃光天下百姓？他眼里的众生，便是这般普度的么？”

“斗战胜佛！莫要失了分寸。”语气骤而凛然，“大鹏金翅雕已背离佛道，与我等皆战过，此次不慎叫他逃脱，正要拿回惩戒，你不必插手。”

“惩戒？那你倒是现在就杀了他，我给你做见证。”

“不可再纠缠。”菩萨似有事在身，言语中隐含不耐。

“我看你就是舍不得！”孙悟空突然暴起，再次伸手抓向大鹏鸟，触碰之际，菩萨指尖轻动，孙悟空登时被击飞出去。

菩萨看着翻在地上的孙悟空，面露悲戚：“悟空，你仍太过顽劣。大鹏金翅雕于我等有用，不可动。”

孙悟空仍是不依不饶：“有何不可动？”

菩萨闻言，沉默半响，手于空中一翻，一林伽状骨骼竟从大鹏鸟腹部破体而出，他言道：“此乃印度湿婆神之象征，大鹏金翅雕早归于他人麾下。”

“北欧洛基、印度湿婆神、希腊克洛诺斯、东方蚩尤、埃及阿波菲斯等众。”

“起诸神黄昏之名，已与众神宣战。”

话音刚落，墨色瞬间铺天，似有波涛涌动。

细看之下，竟能看到如鳞片般的缝隙。

“耶梦加得。”

菩萨挡在我们面前：“悟空，我本不想让你卷进来的。”

八、

黑蛇的身干还于空中缠行，镶着幽绿竖瞳的尖状头部正向着我们游移过来，它嘴里吞吐着蛇芯，挑衅般地对菩萨发出阵阵嘶嘶声。

我转头看向孙悟空。

他此时已经站立起来，正怒视着立于蛇头上的那位——洛基。

洛基可能根本没注意到我们，他歪了歪头，笑得颇为绅士，他伸手指向大鹏鸟：“能不能把他让给我。”

菩萨单手施礼：“大鹏金翅雕乃我教信徒，不便相让。”

洛基极为烦恼地挠了挠头，对菩萨的拒绝表示十分痛心疾首：“不能让，就只能抢，打起来的话，你脚下的那些普通人都会死掉哦。”

“此乃他们命中劫难，结果自有天命定夺。不必烦扰。”

洛基瞪了菩萨一会儿，突然像神经病人一样开始原地打转，他叉着腰自言自语：“不对啊，东方的菩萨不都是号称仁慈吗，为什么我的威胁对他没有用？难倒他们也是骗人的？”

“耶梦加得？耶梦加得？！”

“这就是你打听的情报吗？怎么和你说的对不上？”

“那这样呢？”

洛基突然举起权杖，一道光从权杖顶部射出，直直冲向不远的居民楼。

在光束即将击碎楼面之前，一阵微风拂过，光束凭空消失。

洛基看向菩萨，像是小孩子恶作剧得逞一样：“原来你是在意的啊。”

菩萨扬起柳条，玉净瓶里的露水迎天抛洒。

淅淅沥沥的雨从天而降，织成细密的雨幕。

雨势越来越大，莲花座升入空中：“三个瞬息之内，如来便会赶到，洛基，你赢不了我。”

“那可不一定。”洛基突然发难，腾空而起向菩萨袭来。

我身后猛然发出一声爆响，转头看去只见孙悟空早已飞起，直射向耶梦加得。

他将脑后的三根毫毛再次抽出，化为三把利刃，其中一把被他飞掷出去，如长矛一般直直插入耶梦加得七寸。

另两把被他左右持于手中，从蛇背高处插入，借着身体重量一路下坠，在蛇背上挖下一条血红的肉痕。

耶梦加得吃痛，反扭着身子正要向孙悟空吐出毒雾。

孙悟空却一转攻势冲进了大张的蛇口中，他双臂展开，手中的两把利刃划过，两颗毒牙应声而落。

不等蛇口闭合，他先反手将两把利刃竖起，斜向上插入耶梦加得口腔上方的软肉，就势向后翻身，刀锋穿过骨肉，脑浆混合着血液迎头洒了他一脸。

另一边，洛基已经被柳叶缠住全身，叶片从他的嘴角，鼻孔，眼睛里涌出，如同树妖成精。

菩萨居于莲花座上，嘴唇微动吟诵着经文。

洛基拖着调子求饶：“我输了，别打了，我认输。”

菩萨停下吟诵，孙悟空正从蛇嘴里往外爬。

而这些全部所用的时间，甚至不过两个瞬息。

洛基从逐渐放松的柳条里抽出双手，举在头顶抱怨：“你们下手太快了，我投降。”

话音未落，洛基面色一凛，两枚短匕首从袖口窜出，射向菩萨面门。

匕首悬空停滞在菩萨脸前。

同时，一阵呼啸闪过，混沌于黑暗的巨口从身后将菩萨吞噬。

将刚爬出来的孙悟空踩在身下。

事情发生得太快，我愣在原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孙悟空下意识去摸自己头上的金箍，却在还未碰上手指时，金箍已从头上滑落。

他的脸上一瞬间闪现出迷茫。

而此时，洛基已经挣脱了柳叶，降到孙悟空眼前。

他抬起一只脚踩在孙悟空头顶：“哦……，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被戏弄了两下就冲上阿斯加德打人的猴子，你那根可以变长的棍子呢？怎么不见了？”

孙悟空死死盯着洛基，咬牙切齿似要将洛基活吞。

洛基直起身子，仿佛孙悟空的敌意让他极为开心，他对着那个三面青黑，六臂裸足的巨人说道：“阿修罗，这猴子帮了我大忙，别杀他。”

他又突然顿住，像是听什么声音。

“走吧。”他伸手将大鹏鸟吸到手中，拎着衣领要离开。

“对了。”他再次转过身，对着孙悟空的脑门弹了一下。

阿修罗抬脚的瞬间，孙悟空像是弹弓上的石子般被弹飞了出去。

洛基、阿修罗和生死不明的大鹏鸟，像卡帧花屏一般，消失在了原地。

接着。

如来赶到。

九、

金光下，漫天的瓢泼大雨如被人按下定格，雨滴凝滞在空中，像是欲落未落的眼泪。

嗡鸣钟鼓声在空中弥漫，似遥不可及，似近在咫尺。

如来神色悲悯，居于莲花佛座上为菩萨超度。

我腿软无力，趴跪在地上，连抬手拜佛的力气都被抽去。

如来垂下眼，我感知到他的视线从我身上扫过，如天降威压。

少倾，威压消散。

漫天阴雨顷刻烟消云散，阳光代替佛像金光，重新普照回大地。

如来已经离去。

耶梦加得的躯体也凭空消失，除了碎裂的墙壁地面外，一切平静得像是无事发生过。

我大口喘着气，脑子空白一片。

太多意外的发生堆积在一起，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该作何情绪。

我在原地跪坐半晌，才撑着膝盖站了起来。

孙悟空不知道被弹哪里去了，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回来。

我捡起了小女孩落在地上的两条胳膊抱在怀里，沿着崩裂的石板路，慢慢走了回去。

上山之前，我在山脚下挑了棵矮小的幼树，将那两条胳膊埋在了下面。

深秋后花败了很多，我找了很久，只挑得出几株模样顺眼的杂草，栽在了小坟头上面。

孙悟空是傍晚之际才回到了院子里。

他从门口一瘸一拐地进来，脸色黑得吓人。

他问我佛祖有没有拦住洛基，我摇摇头，没说话。

过了许久，他又走起来，一拳打断了院里的一棵老树。

夜深，我躺在床上，脑子里一会儿是小女孩大半身子被叼走，一会儿一团黑影从菩萨身侧掠过。

窗外时不时传来几阵削砍木头的声音。

一夜无人入睡。

第二天一早，孙悟空开始在院子里挥舞起他自制的木棒子。

我突然想起了猪八戒，不知道他说要去取金箍棒的路上会经历些什么。

想起来又有点后悔，当初应该给他带部手机走的。

不过就现在的情况来说，带了估计用处也不大，最近信号差得厉害，时有时无，连梦幻手游也基本上很难登得进去，新服也有好一阵子没开过了。

我劝生闷气的孙悟空往好处想，可能那些程序员也都辞职保命去了。

仿佛重回到了三四十年代，广播成了获得第一手信息的最快途径。

隔着广播，神界之间的大战、生死被浓缩进了短短的一两句满是机械感的话。

菩萨陨落之后，东方众神率先发难，如来携十八罗汉亲自前往阿斯加德寻见北欧众神之主奥丁，宣告洛基不死，东西之怨不结。

奥丁派下托尔协助罗汉们全力击杀洛基，冰岛极光不在，只剩彻夜雷鸣电光。

印度，以婆罗门等高种姓人类族群为首，倡议祭坛做法，以贱民、首陀罗等低贱人口的血液为贡品，敬奉湿婆神以求庇佑。

创造之神梵天大怒，蝗灾来袭，印度上下陷入大饥荒。

东欧至美洲，宙斯以攻为守，先发制人攻向克洛诺斯，雅典娜身躯虽毁，附灵于自由女神像，自称石之战士；海神波塞冬，太阳神阿波罗等受时空波动影响，能力失控。

旱涝双灾齐下，某乡下小镇，竟出现了东部淹死人，西部晒死人的奇观。

非洲，一场大地震，96座金字塔全部碎裂，狮身人面像陷入地底，继而，死神阿努比斯将埃及法老们依次唤醒。

当地一度陷入有君无臣的混乱，奴隶制再现雏形。

广播里的调频噪音滋滋作响，我从地上摘了根草叶，第一次产生了想彻底摆烂的心思，我翘起二郎腿，对着孙悟空高深莫测道：“整个人世间，都乱成了一锅粥。”

十、

“大圣？大圣！”

我绕着院子寻找孙悟空的踪迹。

这两天我突发奇想，觉得左右都是死，想死得不留遗憾些。

所以便每天缠着孙悟空求他带我出去逛逛。

历世间山河，尝人生苦乐。

这才叫人世走一遭嘛。

这就导致孙悟空这两天看见我就烦，一见我张嘴就窜没影了。

但我不在意，我脸皮厚的很。他躲多远我就能找多远。

终于把他缠得无可奈何。

“行了行了，收拾东西！”他从树上跳下来，气哼哼地揪着头上的猴毛，“烦死了。”

我像回到自己家一样爬上筋斗云，冲孙悟空招手：“快来啊，大圣。”

“你想去哪儿？”孙悟空跳上来。

我想了想：“往东走吧，我想去东边看看。”

筋斗云升了十几层楼的高度，缓缓向东边飞去。

迎着朝日，我趴在云上，摊开手拥抱太阳。

“真想死在天上。”

越往东走，我越觉得能自由选择死亡是一种恩赐。

云下所经之处，楼房建筑尽皆坍塌，折断的钢筋混凝土大喇喇地暴露于地面上，如大地深可见骨的创口。

干涸的血液沁入地表，将沥青路染成了暗沉沉的红褐色。

散落的肢体，残败的尸骸，绝望的人类。

用沉默向上天诉说着痛苦不甘。

即使相隔几十米，这幅景象带给我的冲击也如近在眼前，腥臭似扑面而来，我将头探到空中，伏跪在云上干呕。

孙悟空白了我一眼：“让你别折腾，你偏要来。”

我趁着干呕空歇回驳：“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

“听不懂你说什么。”

呕到气尽，我翻倒在云上，大口喘着气：“我看有些尸体像是被咬断的，你能知道是什么东西干的吗？”

“不知道，看样子是往东去了。”孙悟空看着东方，“找是能找得见，打不一定打得过。”

我脑中突然闪出了猪八戒的脸，我仓皇坐起来，愣愣看着孙悟空。

他察觉到我异样，问：“怎么了？”

“大圣，八戒那时候和我们说有事要离开，其实他是去东海取金箍棒去了。”

一霎怒意袭来：“谁让他多管闲事的？”

未等我回答。

筋斗云猛然加速，向东边冲去。

往东走一里，我的心便愈加不安一分。

我站起来，远远望着东方，期望，又不期望看到猪八戒的身影。

孙悟空眼神比我好得多。

他远眺东方片刻，突然开口：“找到那个怪兽了。”

我们从云上跳下，眼前巨兽倒在一条江水边，巨大的头颅垂在江面之上。

如虎般利爪一只紧紧扣进地面，一只断裂被丢弃在一边。

我迟疑着不敢上前：“死掉了？”

孙悟空上前两步：“嗯。”

怪只怪我山海经没读全，我蹲在地上辨认了许久，觉得像饕餮却又比饕餮大很多，是在认不出这个怪物属于哪一类。

“这畜生和八戒打过。”孙悟空站在那怪物身上，四周细细检查着。

闻言我也匆匆跑了过去，上下翻看有没有猪八戒离去的踪迹。

孙悟空移开脚下，却见一凸起的肉痕，想是有什么东西曾从里面破开。

他从地上捡起掉落的利爪，从中拔出一个长长的指甲，如使利刃般将它插进了这怪物体内。

他向后一划，那怪物背部翻开。

等看清里面景象后，我脑海中诡异地出现了“果然如此”的声音。

这个声音在我脑海里嗡嗡作响，愈演愈烈，磨得我脑仁都在发疼。

我看向孙悟空。

他愣了一会儿，跳进怪物背腹，将挤在里面的猪八戒拽了出来。

除了上次因陨石弄废的胳膊外，另一条胳膊也不知去向。

他失了双臂，被吞进了怪物腹内，被活活憋死。

我仰坐在地上，想哭不是哭。连孙悟空都不敢再看一眼。

我捂住耳朵，压着嗓子低吼着，与脑袋里更加强烈的嗡鸣声作对。

片刻，孙悟空拽着我的胳膊把我拽起来，他把我扔到筋斗云上，又背着猪八戒上来：“不是要取棒子吗？走。”

“想拿就给你拿。”

十一、

到了东海。

却遇到了两位熟人。

重逢的惊喜还未表露于色，躺在筋斗云上的猪八戒缓缓降到了两人面前。

化为人形的白龙马愣在原地落下泪。

沙僧缓缓跪倒在地上，颤抖着手指去触碰猪八戒。

我也终于后知后觉地湿了眼眶。

悲戚过后。

沙僧站起来看向孙悟空：“大师兄，我一直在等你来。”

“师父出事之后，我就赌你会来。”

“我等了你一年又三个月。”

孙悟空好像此刻脆弱了很多，他跛着腿，一瘸一拐地走向海边：“你还是不了解我，你根本等不到我。”

“但你现在就在这儿，不是吗？”

“成佛后，我又随着师父修行了一阵日子。”沙僧走到孙悟空身侧。

“师父总和我说，二师兄虽贪欲杂念过多，但熟于自保，知进退，懂分寸，倒也不会吃亏受罪。”

我看向猪八戒，小白龙正跪坐在他身边，帮他清理身上的污渍。

“我输在古板枯燥，但也赢在古板枯燥，不管怎么，活着的时候定是安分平和的。”

“小白龙虽年轻气盛，不过之后性子也有所收敛，再加上家中乃西海之主，也受不了什么委屈。”

沙僧看向孙悟空：“大师兄，师父最不放心的人一直都是你。”

“你还记得有一次你为了报复山下的耍猴人，召集花果山猴子抢了人整个村落的粮食，这件事又闹到了玉皇大帝那里，师父还专程替你去求情。”

说起之前的事，孙悟空抿了抿嘴，沙僧也脸上带了笑意。

“回来后师父生了好大的气，晚上还梦中惊醒，说是梦到你惹了大祸，要被天罚。”

“我本觉得师父是要斥责你，但是他说‘罢了罢了，悟空本就生性顽劣，为师现在还能为他担着点儿，也是应该的。他心里有气，撒了就好，受拘束那么久，让他活得自在些吧。’”

沙僧收起笑意，盯着孙悟空。

“大师兄，你现在心里有气吗？”

风起、云动、浪啸、海涌。

孙悟空立于海上。

金箍棒迎水而出。

万丈金光于太阳下熠熠生辉。

我眯着眼看向孙悟空，他单手指出。

棒身如受召唤，于空中旋转数圈，稳稳落在他手中。

棍棒翻飞间，厉风呼啸，惊涛翻涌。

而风浪中心，则是属于孙悟空的意气风发。

在海水将我彻底浇透前，孙悟空终于落回地面。

他甩起棍头指向我：“该对谁有气。”

一张脸出现在我脑海里，我下意识回答：“洛基……”

戾气骤升，他收起棍子。

见孙悟空欲离开，我匆忙上前两步：“大圣，等等，我还有东西要给你。”

孙悟空停下看我。

“在家里放着，能回去取一下吗？”

之后，白龙马驮上猪八戒的尸体，由沙僧牵着。

他说他为唐僧建了个衣冠冢，想来猪八戒定是愿意葬在唐僧身侧的，便决议先将他安葬起来。

孙悟空最后摸了下猪八戒的脸，然后分别拍了拍沙僧和白龙马的脖颈。

“好好活着。”他收回视线，跳上筋斗云。

本想原路返回，但我又觉得，绕一绕也挺好。

孙悟空便驾驭着筋斗云，先向北走去。

路上见到了不少精怪正在为祸人间，孙悟空比之前更积极了许多，小点的便直接从空中使个法术，大点的便迎头痛击。

如撒气泄愤般，杀得那些精怪十死一生。

最后又见个巨熊怪在街巷中穿行，撵得众人四散溃逃。

在他的利爪抓向一抱着孩子的妇女之前，孙悟空举着金箍棒从天而降，只一棒，那熊怪便已被压为肉泥。

我待在云上感慨：金箍棒果真好使。

孙悟空立于熊头之上。

四散的人群逐渐聚拢过来。

“大圣！”

“孙悟空？”

“齐天大圣！”

一年迈老人晃悠悠地走到众人面前，笑得见牙不见眼：“齐天大圣来救我们了。”

我本以为孙悟空还会像之前那般羞恼。

谁想他把金箍棒往肩上一扛，尽显肆意洒脱：“没错。猴爷爷我来救你们了。”

等回到云上，我不禁偷瞄了他几次。

遭了孙悟空几个白眼。

我问道：“怎么现在就能承认是来救人了。”

“你再多话把你从云上丢下去。”

我在嘴上比了个拉链手势。

回到家里之后，我让孙悟空在外面等。

之后抱了一套装备从里屋出来。

孙悟空看着我，表情极为震惊：“你们凡人真的好喜欢这些没用的东西。”

我不以为然：“电视里都这么演的，你这样子一点气势都没有。”

“你看看就连梦幻手游里的孙悟空都是金甲红氅凤羽翎，齐天大圣怎么可以没有这套装备！”

“这套衣服是八戒之前悄悄给我的，他说本来就是你的衣服。”

孙悟空被我念叨得头昏，最后腾得站起来：“行了行了！我换，我换行了吧！”

他跃上白云。

头戴凤翅紫金冠，身穿锁子黄金甲，脚踏藕丝步云履，手拿如意金箍棒。

金光焕然意气飞扬。

我抬头看着他，第一次心中只有崇敬之意：“斗战胜佛……”

孙悟空拿金箍棒指向我的头顶，居高临下，下颌微抬：“叫我齐天大圣。”

他挥棍，指向上天：“我自与天齐。”

我后退两步，知道自己也许将再也见不到他。

“大圣，保重。”

孙悟空低头看向我。

他点点头。

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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