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太特么记得了。
第一天,中午我爸带我去吃锅包肉,一边吃一边试探性地问我,考的怎么样?结果不管我爸怎么问,我都说“还行”。
吃完饭回到出租屋睡觉,那个出租屋我住了一年,只有6个平方,里面一张床,一个书桌,两箱子书本,以及房东腌酸菜的酸菜缸,摆得满满当当。我爸就在屋子外守着我睡觉。
下午考完试,又带我吃羊肉火锅,老人家显然非常想知道我考的怎么样,但我只是一边吃一边说“还行”。
我爸显然不死心,问:“什么叫‘还行’?”
我说:“等考完了,我告诉你”
于是在饭桌上,我爸心态崩了,说“养你这么大了,连句实话都不跟你爹讲!”,怒气冲冲地回家去也。
现在想来,我爸还是心态好。要是我生了这么个儿子,我都想给他一棍子……
第二天一早,我爸又来陪我高考。中午我们去一家回民饭馆吃牛肉条子,由于昨天的缘故,以至于我爸再也不问考的如何了。隔壁情况跟我们一样,也是老爹来陪儿子高考。我跟他儿子聊得很开心,两个家长也聊得很开心。
终于到了第二天下午,高考正式结束。回去的路上,我爸跟我说:“儿子,不管你考成啥样,我都没啥可说的,但你得告诉我,你考的咋样?”
我意识到再“还行”下去不但没有必要,还可能遭到一顿毒打,就说“其实真挺好的”。我爸说:“‘挺好’就好,‘挺好’就好”。我说:“我们老师跟教导主任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要在考试前跟任何人透露高考情况,要不然会影响自己的状态!”我爸说,“这傻逼学校,瞎教孩子。昨天你总说‘还行’,我就觉得你考砸了。看新闻总说孩子考得不好闹自杀,吓得我跟你妈一晚上都没睡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