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的我很小的时候,大概只有几岁的样子,特别喜欢老家西街卖的夹馍。新鲜出炉的馍馍,热气腾腾,面软壳苏,一手掰开来,裹上刚好油炸出来的肉排或是火腿,抹上他家独特酿制的酱,他家的酱非常绝口,特色就是辣。咽着口水,一口吃来,又烫又辣,面色通红,也不舍其中,简直不要太爽口。
时至今日,我依旧很馋它。那时每次路过西街,我总是缠着外公外婆要买,而且常常是两个,一个太不够吃了,二个就很饱腹了。
外婆不怎么由着我,说我每次吃完,连晚饭都不想了。外公却很惯着我,每次都买来给我,自己也不吃,就一脸慈祥的看着我,让我慢点,别大口大口的噎了,外婆总说他也不听。所以那时,我就特别喜欢缠着外公。
春天,外公在地里刨土,我就在埂上杵泥巴。夏日,外公在河里下网,我就在滩边摸鱼。秋天,外公在山上拾柴,我就在树里掏鸟窝。冬日闲了,外公就会带着我去听戏、下棋、串门、走亲戚,看天上一排排大雁南飞,雪落了下来。
有一回夏季,天气很热,日落时分,我陪着外公,到离家较远的河滩去收虾网。日暮西斜,外公骑着车子载着我,我的肚子,仿佛早就闻到了西街刚出炉的夹馍飘香,咕噜咕噜的直叫,太难忍了,便和外公说,外公外公,去西街买夹馍呀。
外公笑了笑,和我说,娃讷,一会儿就到家了,别绕远了。今天,外婆给你煮鲫鱼汤哦,你不是很早就想喝鱼汤了吗。我不,我就要。那时外公家里清贫,少有荤腥。我期待着美味的鱼汤,脑海里却尽是远处喧嚣的西街浮动。
我非倔强着要,外公拗不过我,车轱辘儿一摆,掉头就带我到西街去了,撵落夕阳下的一地余晖。由于那天,外公穿着的是下水服,只有一个大口袋,装的都是刀啊线工具的,碰巧没装钱。遭了,外公和我说起。我一听,知道没戏了,竟不管不顾地哭了起来,愈哭愈凶。外公见我一哭,心就软了,别哭娃讷,外公想办法。
我看着外公趔趄地走到那家店前,我知道他是想赊账的意思。但是外公啊一生气节,很少求人,店前人又多,他是不好意思开口。
后来,外公让我在这里等他,千万别乱走。大步跨上车子,蹬的飞起,我知道他啊,那是赶回去拿钱去了。本来就瘦癯的身影,那天在夕阳下更显得单薄了,风鼓起白色的背心,汗湿了的后背更衬的淋漓。
到家时分,外婆问外公是丢了什么东西,中间这么火急火燎地赶回来。外公什么也没说,只是傻傻地看着我,笑。那天的夕阳特别大,挂在落日的天空,又显得特别红,就像用水墨涇染过一样。
外公那时,已经近六十岁了,每天都在家门口,工地上干着最辛苦的泥浆活,爬高爬低,日晒雨淋的。脚上扎进过洋钉,头上砸过砖头,也不耽误。为人却十分善义,心软好说话,不计较,和熟人一起干活,电刨据没了大拇指和食指,自己咬着牙,就去了医院。事后老板也只付了个医药费就了事了。
所以我总是很心疼外公。可老天,却不。
浮云一别后,流水岁岁间。
大学里,最后一次赶回老家见到外公时,已是在病床上了。
外公已然不能说话了,佝偻着身子躺在病床上,瘦的只剩皮包骨了,整个身子轻飘飘的,就像是一片薄薄的纸放在床上。
眼窝深陷,耳朵也许还在听,嘴唇焦干的,裂了一道道口子。一直在白日黑夜的大口喘气,不太均匀的呼吸。
从他发现癌症晚期,到治疗突然就不行了,这段时间实在是太快了。
快的令人无法接受。
我一下子就忍不住了,站在病床前,大声的哭了起来,喊着外公,他也不应答。只是眼睛睁大,鼻翼不停的吸气,干瘪的手指好似轻微的颤抖了几下,眼眶却是红了,流出了几滴泪来。
我知道,他是想说,他这一生中最疼爱的小外孙,回来了啊。
我外公,曾经是那么地疼我啊,可是现在连一眼都不看我了。
那天,我的头皮发麻,第一次感受到了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与深深的无力感。
那是二零一七年的春夏。
这一年,我已有二十岁了。
在我三岁时候,妈妈就把我留给了外公外婆,我完全是由他们一手带大的。
以前,我就写过,外公实在是影响我的太多了,比如不抽烟不喝酒,为人要正直有骨气,不介于小事…………
如今,我也长大了。单薄地行走在路上,也曾见过万千人。像你的发,像你的眼,却终究都不是你的脸。
昨夜凉落西街月,今昔月在缺处明。
国庆时候,我回到了外婆家,特地去了西街。可是,如今的西街早已萧条败落了,街头只有三三两两的行人。
而隔壁东路口、新开发的商业街,却是一副红火,到处都是红旗飘扬,到处都是车水马龙。我想去找,那令我整个童年时期都垂涎的夹馍,可是却再也找不下了。我站在新街前,看着那金色大气的牌匾,和里的门庭若市、烟火满堂,心里却似空荡荡的。
每每想起外公的一生,我都会苦楚心头。外公十岁就成了孤儿,逢缘左右,靠着村里百家饭长大的,风雨雪霜,自己一个人就住在茅草屋里。也没有文化,干的皆是脏苦累活儿,受尽了生活的磨难。
后来,运气好,遇见了我外婆,外婆不嫌弃,和他成了家。也有了三个小孩,可是我妈、我舅却常年多病。外公一把年纪了,还要在外做活,奔波劳累的一辈子,连病倒的前一天,还在地里给人家帮忙。
如今,我最牵心的,也只有外婆的身体了。外婆已经老了,有七十岁了,还在地里种庄稼、干农活。就像是农村里,很多上了年纪的老人,依旧活很重,家里也是忙前忙后的。
我一直好像是个不怎么幸运的孩子,也不敢奢求上天的眷顾,但是我却希望,外婆的身体会一直好好地,无病无灾的,到我能挣好多好多钱。
回来的一天晚上,我做了个梦。
梦里,我来到了一片开着稻穗花的田野间,阳光明烈,天上有成群的飞虫儿,地上尽是熟透了的庄稼果实。泥雀在往林里钻,树丛里闪过一只狐狸,风中有摇摆的鹰。
外婆家养的小猫,依旧睡在门前,鱼儿跃出从池塘、蜿蜒到外婆家后园的小溪里。外公栽下的小树,枝头已经可以挂上鸟窝了,园子里,依旧有些白的、黄的、蓝的,那些我叫不出来名儿的花儿。
我陪着外公去干活,他在地里,我在田野上玩耍、奔跑。我越跑越快,就像是天上那只展翅的鹰一样,又像是云一样,浮在水波里,青天都在我的脚下。
突然一阵大风刮来,叶落纷纷,鹰飞走了,带来天空的雷声。
我知道,那是要下雨了。夏季的雨,很急很汹,总是说来就来,就像是回忆一样。
我看了看在地里干活的外公,他停下了,正在对我挥手,好像在焦急地对我说着些什么。
雨开始下了,一滴,两滴………我却很开心,疯着向外公跑去。
雨愈下愈大,倾倒在这片田野里。
外公的身影也越来越近了………
突然一个磕绊,我摔倒了。在这片硬土里,面颊着地,痛的我只想马上躲进外公怀里,像小时候受了委屈那样,放声的哭一场。
但是,一抬头,却再也不见了。
那个方向,只有一座新坟和喃喃的风声。
一梦托秋风。
醒来后,发现自己的眼角早已湿润。我知道那些失去的,已经永不复返了。
我想大声地哭一场。
但是却没有:“你不可以哭的这么凶,带着外婆、妈妈她们再哭。在这个家里,你已是个大人了。”我还记得,外公火化、入土那天,姐姐拉着我的手,对我说的话。
“一定要热爱着什么。”就像是小侄女刚出生的那天,我偷偷跑去给外公说的话。
我披了件衣服,出门看了看天。
一抬头,就是极美的星夜。
天上没有一朵浮云,深蓝色的天空,满缀着繁星,照亮着地上的人儿。
给他们白日奔波的疲倦,洗洗尘儿。
突然一颗微弱的星星,发出忽明忽灭的光,好像是在远远地看着我,笑。
1,
山东有种食品,类似天妇罗。是把土豆切成条,挂上糊糊扔油锅里面炸。
应该是叫酥菜,土话叫xu(虚)菜,我很久很久都没叫过这东西,也就忘了叫什么名字。
土话平翘舌不分,蔬菜 也叫xu菜。
初一那年住校,回老家,奶奶弯着腰,高兴地跟我说:中午给你弄xu菜吃。
我在发呆,听见就哧笑了一下,没出声,她肯定也没看见。
我笑奶奶装什么洋气,菜就菜,还蔬菜。普通话也不会说,弄巧成拙。
然后吃饭,一盘土豆天妇罗,豆油炸的,特别香。
后来我奶奶死了,每想到这个事儿我就觉得特别难受。
我也没笑她,她也不知道,
就是那个念头,
哪怕是一瞬间的念头,也叫我觉得我不是个人。
2,
还是奶奶,
她把钱放在卧室,柜子,下面,的鞋子里面。
我拿了几块,
有一天我上学去,奶奶把我叫住,
然后带我进卧室,拿鞋子,拿钱。
:你上学要用钱,给你一点。我把钱藏在这里啦,上次被你表哥偷拿了几块钱。
我不知道她知不知道。
反正我挺难受的。
3,
还是奶奶。
牛皮癣,很严重,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皮,
我们全家人都想着给她看病,买药,给钱。
实话说,我们也算是挺孝顺的。
但就是没治好。
后来,我们全家去旅游啦。
玩着玩着,她就在家里自杀了。
她不知道她喝的药是什么。但不管什么农药她都叫敌敌畏,要么就是灭草剂。
我不知道她喝的啥。反正我回家她就躺在棺材里面。
后来我在家里看电视,山东卫视你们懂得,全是医药品的广告。
我就打。
对方问:你们家里是有牛皮癣的患者吗?我说是的。
对方问:你们家里患者多大了,病情怎么样?
我就哭。
现在一边打字我就一边哭。
4,
她死那天。
定了丧礼的日期。
丧礼那天,本来电气预报一点雨都没有的。
结果瓢泼大雨。
我妈就哭,我爸也哭,我站着不知道怎么办。
本家一个大娘说:你快点跪下。
雨淋坟,出贵人。
你奶奶保佑你好。
我常跟别人讲,我这辈子是对得起很多人的,
即便是父母亲,我也是问心无愧的。
唯独她,对不起。
5,
家里人都知道我从小与她亲近。
身体不好的时候,也总是我和母亲在照顾。
她是个老好人。
对我很好。
我对她不好。
起码是,如今想起会后悔,当时做得不够好。
公交车站里
司机去交钱还没有来
一个吃着铁板烧的女人往箱子里投了一块钱的纸币
(钱应该卡在上边了 )
坐在位子上继续吃着
司机回来了
开始发牢骚
就不能等我来了再上车吗
车上四五个人
但是女人就觉得是在说她
反驳道
我投钱了 我又不是没投钱
司机找了半天也没找到那一块钱
于是女人不顾公交车刚开动的颠簸
一边往前走一边说
我投了就是投了 那你找不到我就再投一块啊
我又不是差你一块钱
然后又投了一块钱
投完红着眼 吃着铁板烧 东倒西晃着
嘴里继续辩解着回到自己的座位
自尊而敏感
无助又坚强
汽车站里
车马上就要开动了
一个高且精瘦的男人挡住车门
问 去**多少钱
售票员说七块
男人快步走下车
我不坐我不坐 你别想坑我钱 我不坐
车开出去了
男人依旧在重复这句话
可是七块是统一价格
他无论问多少辆车都是这个价格
他不坐车 又该怎么回家
能有一个完整的思维逻辑
能完整的对话
其实对很多人来说
都是奢侈
生活的负担
不止消磨了身体
也消磨了精神
火车站里
检票口处的栅栏隔开了一对父女
父亲在外边穿着洗的发白又沾满泥垢的军训服
双手枯槁拿着崭新的二百块钱低语着什么
女儿在里边精致的妆容 一头黄发 一身潮流装扮带着耳机“听”着父亲的教诲
拿到钱后转身离开没有回头
父亲望了半天笑着离开
当生活已经没有起色
他们把希望寄托在了孩子身上
却不知道
自己的孩子
生生的毁了他的希望
工厂里
常年群居生活的长工最喜欢偷个懒
跑到更衣室里
和着汗味 脚臭味 抽一颗烟
谈论着新来的暑假工
“✘✘✘✘✘✘✘”
“✘✘✘✘✘✘✘✘✘”
在欢快的气氛中 粗鄙下流的言语肆意蔓延
安慰着这群孤单的渺小的生灵
“都他妈不想要工资了是不是 赶紧给我滚去干活”
车间主任一声怒吼
吓得这群刚才还骄傲无比的工人四下逃窜
“一群废物 要不是还指着你们挣钱 我不弄死你们”
文明人眼里的粗鄙
是他们赖以生存的精神食粮
不止我们有喜怒哀乐
他们也有
只是不似这般阳春白雪
“小四 你敢在这里舔你媳妇的奶子我就给你五十块钱”
“你把钱放这儿”
啪 一张五十拍在桌上
小四毫不犹豫的当着七八个男人的面掀起他那个三万块钱买来的云南媳妇的衣服
动作起来
一时间 气氛变得热切
每个人都笑容满面
当生命定格在机械的 无意义的重复工作之后
当生命成了一条一眼望到头的道路
俗 是唯一能刺激人性的东西
性 是唯一让人觉得有希望的东西
而一个三四十岁 一无所长的男人
也许这一辈子都要单着
融融春日
万物复苏
教育部的三点半计划来了
城市里的孩子
三点半以后
接受着比学校里更高效 更优质的全方位培养
农村的孩子
或许待在家里看电视
或许跟着到地里干农活
或许抱着手机接受着“三俗”的熏陶
把那个天佑 带刀这样的当偶像
然后正儿八经的走上乡村杀马特 社会你大哥的道路
其实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谈素质 谈人权
比这些飘在天上的东西相比
有口饭吃 能踏踏实实的上一步台阶 已经不易
“立场 底线 就是这是我的人 谁动她 我就废了他”
“我跟着我大哥混社会 可牛逼了”
“我不想那么多 我就过好今天就行 我不管以后”
你说他不单纯
我觉得他太单纯
他从未走出去
他在自己的那一方天地龇牙咧嘴 张牙舞爪
他说他废了别人 可是除了嘴上狠 他的无能让人觉得心酸
他说他跟着大哥混社会 却不知道那个大哥就靠他这样的人养活着 大哥唯一大哥的就是那条劣质过肩龙
他说他不想以后怎么样 现在很快乐 可是人生不是短短几年 人生本来就是一个厚积薄发的过程
十五岁
不打工 不上学
最喜欢的是跟着一群社会人骑着一辆辆破车
轰隆隆的闯过闹市
约p上瘾
看上眼了领回家就干
理由是十五岁不能开房
十五岁的姑娘
有人在教室里奋笔疾书
有人在流水线上兢兢业业
也有人躺在破旧的屋子里任那个并不熟悉的男人在身上运动
更有人走在街上觉得天老大 她老二
当阿拉斯加的鳕鱼跃出水面
你在向着晨光背单词
她对着繁华堕地狱
“炸个鸡腿 一般的就行”
“这是又发工资了”
“嘿嘿 发工资了 给孩子打个牙祭”
他闻着香味忍不住流口水
并不是很想和老板对话
他怕自己的口水流出来显得自己没出息
站在一旁的儿子已经是迫不及待
十块钱的鸡腿对他来说是世间最美味的食物
他恨不得把骨头都咂一遍
而那个父亲
在孩子吃完鸡腿之后
以批评的语气埋怨孩子不懂得节俭
顺带把孩子不喜欢吃的脆骨和剩下的那点肉丝贪婪的吸到嘴里
这也是他的牙祭
恩格尔系数代表一个家庭的富裕程度
但其实还有一大批家庭的恩格尔系数居高不下
当有人追求有机蔬菜的健康 思考转基因食品的安全时
有人捡起来掉在地上的馒头撕撕皮就急忙填到嘴里
吃饱 其实有时候也是一件难事
生活已是困苦
理想是不能碰的毒
我姥姥的故事。
姥姥是跳楼自杀的,那年我四岁。
家住五楼,小时候懒,不愿爬楼梯。
那天幼儿园放学后,不知为何,我坐在台阶上死活不愿意动,非要妈妈抱我上楼。
但她没管我,把我放在那里,自己上楼。
没过多久,一声凄厉的尖叫,响彻整个楼道。
再后来,记忆里就是救护车的鸣笛声和一群大人手忙脚乱的样子。
长大后,再想起这段记忆,会后悔,会自责。
总觉得,姥姥的死,怪我。
如果不是我耍性子,不愿爬楼梯,或许妈妈能赶在姥姥跳楼前回到家。
但,其实这事不怪我。
姥姥跳楼,早在我放学之前。
如果非要怪的话,这事要怪我爸。
我妈说,她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
当她赶到姥姥尸体旁边的时候,发现姥姥的左拳紧握,像是死死攥着一个什么东西。
她用力掰开姥姥的手,里面是一张小纸条。
纸条上写着
“是XXX,害死我的。”
而那个XXX,是我爸的名字。
我问我妈,后来呢?
我妈说,她当场大哭,把纸条撕了个粉碎,从此再也没跟人提起过这件事。
我问她为什么,她不说。
我以为害死姥姥的凶手,就是我爸
但再长大一点之后,我明白了。
这事其实不怪我爸,非要怪的话,要怪我妈。
那个时候,我妈爱打麻将。
一打起来,成宿成宿不回家。
我姥姥年纪大了,身体不好,我妈怕她出危险。
每次出门,都要把她锁在房间里。
姥姥跳楼那天,妈妈跟姥姥大吵一架,然后照旧把门反锁上,出门了。
等再回来的时候,她说她心里很慌,所以任凭我在楼梯处哭闹,也没有管我。
之后她径直上楼,打开房门,发现房间里空无一人,只有窗户是打开的。
那一刻,时间静止,大脑空白。
我妈说,她当时整个人都木在那里,怎么也动不了。
就像忽然被抽离了所有情绪一样,她怎么也不敢走去窗户边,查看下面的情况。
而当我妈看到姥姥手里那张字条的时候。
情绪才得以真正爆发。
因为她知道姥姥为什么要写那张纸条。
其实整个事情,跟我爸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姥姥写这张纸条,是因为恨。
但恨的不是我爸,是我妈。
所以她写下这张字条,是为了让妈妈明白,自己是因她而死。
但同时,姥姥心里还存着一丝爱。
她不想自己的亲生女儿,从此背负上“害死”妈妈的罪名。
于是在纸条上,写下了爸爸的名字。
我妈知道,这是姥姥对她最后的“保护”。
但同时,也是最狠的报复。
可是这件事其实也不怪我妈,真的要怪,得怪我三舅。
我三舅年轻的时候,相貌堂堂,一表人才。
二十一岁那年,单位有个外派名额,需要单位最优秀的代表,去做几个月的义务交通指挥。
当时三舅年轻气盛,一心想要证明自己,于是特别积极。
最后理所应当的,他被选为了代表。
但是命运开了个玩笑。
第二天,一辆大货车冲进交警指挥台,三舅被卷进车轮下。
经过抢救,命保下了,但一条腿没了。
原本一片光明的前途,顿时陷入黑暗。
就连那时说要一直陪在他身边的未婚妻,最终也没能抵住家里人的压力,跑掉了。
后来的后来,三舅还是结婚了。
舅妈是个农村姑娘。因为生活习惯和思想观念的巨大差异。
舅妈和姥姥的关系并不好。
两个人只要一见面就会大吵大闹。
甚至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无奈之下,妈妈把姥姥接到了自己家里来。
可做父母的,总会偏爱更弱势的孩子一些。
姥姥心疼三舅,总想着偷偷去探望,可每次探望,又都是一场注定的鸡飞狗跳。
我妈实在是没办法了,才会想着用反锁的方式,把姥姥关在家里。
可是虽然这么想着,这事儿又不能怪我三舅。
如果要怪,还是该怪在我二舅头上。
在那个年代,文革刚刚过去。
原本被打成右派的姥姥一家,终于等来了平反。
再也不用过那种处处遭人欺负的苦日子。
但这还不够,更好的消息在后面。
那个时候刚成年的二舅,当上了工人。
在那个年代,这是无比荣耀的事情。
刚听到这个好消息的三舅,直接抱起我妈,原地转了三圈。
那是他们一家人,最快乐的一天。
后来,据我妈回忆,我妈这辈子真正开心过两次。
一次是知道二哥当上工人,一次是拿到了我的大学录取通知书。
可苍天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二舅做的是矿上的工人,没做多久,矿上就发生了矿难。
不过好在,当时二舅并不在矿里。
可为了救人,他第一时间冲进去。紧接着就是二次坍塌。
再出来时,二舅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
后来国家追认了这种行为,为烈士。
但对于姥姥一家而言,他们宁可二舅当一个被人唾骂的逃兵。
二舅的老婆,那时刚刚怀孕,还没三个月。
二舅死后,舅妈打掉了孩子,远走他乡,再无联系。
从那之后,姥姥的精神,开始不太正常。
直到后来三舅出事,彻底击垮了姥姥。
她得了老年痴呆,情绪极端不稳定。
总是和人起争执。
有时候我会想,假如我那素未谋面的二舅,没有去舍身救人。
一切的结局,又是否会不一样?
可想来想去,又觉得不该怪我二舅。
真的要怪,还是要怪我姥爷。
我姥爷是山东齐鲁一大的高材生。
在那个年代,治病救人,是出了名的好医生。
我姥姥是姥爷的实习生,当年对姥爷一见倾心。
俩家人在当时都挺富裕,算得上门当户对。
于是喜结连理。
据我妈回忆,姥爷对姥姥格外宠爱。
每次一家人在一起吃饭,姥爷总会夹起他认为最好吃的菜,喂到姥姥嘴里。
那个年代很保守,姥姥会害羞,但姥爷执意。
可见他们当时,有多恩爱。
姥爷是个很正直的人,平时行医救人,为人正派。
对孩子的教育,同样也是。
六十年代中后期,文革开始。
大街上贴满了大字报。整个国家一团乌烟瘴气。
姥爷看不惯,多嘴说了一句。
国家这么搞,可不行啊。
就是这么一句话,被好事者听到,揭发了。
从此,一家人的生活跌入到谷底。
姥爷被发配至农村改造。
而姥姥为了爱情,毅然辞掉令人羡慕的工作,带着孩子,一起到农村陪姥爷。
苦日子过了很久,加上情绪原因,姥爷的身体越来越差。
最终,因为疾病,姥爷去世了。
只留给姥姥一帮尚且年幼的孩子。
为了带着孩子们活下去,姥姥独自一人,拼尽了全力。
可后面的故事,你们也知道。
说到这里,或许这事儿也不能怪我姥爷。
可是到底该怪谁,
我也不知道......
这两个游戏都有自己的问题。但严重程度完全不一样。
赛博朋克最大的问题是人力不够,没有人手把愿景在限期内做出来,导致后期狂砍。但从已有的成品来看,CDPR是完全有人才有能力把东西做出来的,只不过没时间做。光影效果,已有的垂直城市设计,以及主线和很多支线任务的演出都有毫不输巫师3的气质,尤其是日本城浮空平台那关,无论是游戏流程还是画面还是音乐,都把类似银翼杀手2047的那种气氛和感受做到了极致。有人说CDPR的人才都跑了,或者CDPR傲娇了开始放水,这并不客观。2077确实是个半成品,主机优化的问题尤其严重,但你关注已经完成的部分,用高配置PC玩,其质量并未令人失望,依然是巫师3的水准。
2077就像是一个优等生忘了做背后的几题的考卷,开天窗导致不及格,但已经做了的题目还是正确率极高的。
谈到E3的demo,单从画面上讲你很难说它缩水了。只不过CDPR没告诉你想要E3画面,就得上3080+光线追踪。。。
我猜想没有光追的话,游戏在大多数情况下也是可以达到光追的效果的,只不过人工工作量会很大,有些地方需要离线烘培,而有些地方需要人工设置虚拟光源。CDPR可能发现项目后期工作量太大搂不住了,就上了光追这个大杀器。。。
至于无人深空,现在口碑很好,但我要不客气地讲,这个游戏到了今天依然是垃圾,只配卖$19.95,打折的时候卖2.95的那种。
Hello工作室自始自终都没有把初始愿景实现的技术能力。
你可以看无人深空进入大气层的技术实现。先是一段飞船进入大气层摩擦发红的特效,然后可以看见地形通过一种非常粗糙、视距很近的情况下刷新出来,并且刷出来的地貌和太空中看到的地貌完全不同。所以从头到尾,hello工作室都没有类似精英危险和星际公民的无缝行星登陆技术。
无人深空更新了十几次,并没有触动这个游戏除了机械刷就没有任何深度的本质。这是一个极其无聊的游戏。但它刷了两年的DLC,玩家也就给他点面子,没功劳有苦劳。它每次更新我都会进游戏看看,但玩不了半小时就会放弃。一是实在无聊,二是它美术设计和渲染水平有限,色彩及其刺眼。比如在母船机库里,到处都是亮瞎狗眼的点状光源,但这些光源不会照亮周围的任何东西,看的时间长了有种不带护目镜看焊接的流泪效果。你说更新了那么久,这么简单的问题都不解决,有什么用呢。游戏中随处可见低级设计的痕迹,比如说有很多行星上有一种可以卖钱的球,这种球没有任何贴图,只有亮瞎眼的纯白色材质,在HDR效果下极其刺眼,但它又不是个光源,放在地上不会照亮周围任何东西。这种打开Blender就存盘的建模初手垃圾素材居然也能放在游戏里,真是活久见。
所以无人深空就像是一个学渣冒充学霸,把期望提得无限高,却每题都答错结果接近0分,被骂,然后花了漫长的时间在那里订正,一题一题的改,最后终于接近30分了,然后获得了大家的赞赏,全然忘记了它改了那么久依然是不及格。
无人深空的贴图我就不贴了,首发的时候真是纯垃圾,基本上是2008年魔兽世界首发的那个水准。现在也依然是垃圾,开个HDR看着眼睛都疼。
拜托说有偷狗现象的各位,咱们的问题是狗肉馆偷不偷狗,我一条评论也没删,大家思想碰撞蛮好的。
以下是源回答
谢邀,
我是一个偷狗贼,狗肉馆的老板给了我五百块让我帮他偷条狗来,我转身偷了一条小型犬给他送过去,不要问我为什么不偷大型犬,我害怕。十多斤重的宠物犬处理了,只剩三斤肉能吃,老板抓着我的领子说,老子赔死?
又是我,老板说以后偷的狗肉要论斤结算,他说十五一斤收,我就去肉狗养殖场以十块一斤的价格买了一吨,第二天就拉了过来,净赚一万,老板说他的狗肉好久用不完,而我想说,还有没有这样的老板。
还是我这个偷狗贼,我看上了隔壁的一条阿拉斯加,少说有五六十斤,我冒着生命危险把它迷晕偷了回来,但是我没有把它卖给那个老板,我买给了宠物店,老板质问我为什么不遵守我们的承诺,我说,你给我五千我就卖给你。
我是个偷狗贼,那天我为了十几块一斤的价格偷人家纯种博美的时候,被邻居看到偷偷的报了警,警察很快就来把我抓住了,我才知道原来宠物狗可以这么贵,我坐了半年的牢,出狱的那一刻我觉得世界真好。
那个老板已经好久不同我联系了,我四处打听才知道,老板和我之前联系的那家肉狗养殖场建立了友好的双边关系,那里的狗便宜又好吃,他不再需要我了。
我站在路边,看着那个狗肉馆小小的招牌,看着熟悉的老板招呼着客人,看着狗肉馆氤氲的气息,我突然好迷茫,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我是一个偷狗贼,这是我偷狗的故事。
手动分割~
偶尔抖机灵也能得到大家这么多的赏识,承蒙各位厚爱,如有不当还请斧正。
现在为什么没有人偷鸡,就是因为肉鸡养殖的成熟使得鸡的价格足够低且品质足够稳定。所以偷狗问题归根到底是肉狗养殖的不成熟和法律法规的不完善以及对于不法分子的监管不力。
我们应该做的是促进肉狗养殖的发展,来让丧尽天良的偷狗贼无利可图,只有这样才能彻底的杜绝偷狗现象的发生。而不是将矛头指向那些狗肉店的老板和食客们。
我也不知道,以前看新闻总说他这不好那不对,还有徒弟打记者什么的。
要么就是让沙溢的儿子安吉叫他爸爸。
以前不爱听相声,也没觉得郭德纲究竟是好还是坏,最多就是嘴皮子利索,损人不重样。
直到后来有一天突然就爱上了听他的相声。
每天晚上不听一段就睡不着觉,跟有瘾的似的。
然后前天突然梦到跟郭德纲谈恋爱,他拉着我的手跟我说情话……
在梦里就吓出了一身冷汗,甚至于郭老师还亲切的称呼我母上为:伯母。
我说,你们两个是同辈人,就不要互相客气了吧?!
醒来后,一股难以言说的感觉,这几天再也没敢听他的相声,总觉得别扭。
唉,跑题了……
就说“插件是否能达到与硬件完全一致”这事。
理论上插件想达到与硬件“完全一致”的效果是不可能的,因为现实世界就是不完美的,同一个型号的两个不同设备都不可能达到“完全一致”,多少会有点微小差别,那么插件怎么可能跟硬件完全一致嘛……
但从另外一个角度上说,“像硬件一样”又是完全可能的——因为除了建模以外,我们还可以采样啊!老铁Acustica Audio了解一下呗?我直接对硬件进行采样,理论上你过硬件什么动静我就是什么动静。
不要跟我说什么“硬件基于的是模拟电路或数字驱动的实体”,在电声学领域里,采样和傅里叶变换破一切玄学,就这么简单。
之前微博上有个lsp博主问:为什么每次做春梦都是在快要进入正题的时候就醒了?
有条评论说:系统无法加载未缓存文件
我觉得元宇宙也是,在人类未真正踏入星辰大海之前,元宇宙根本做不到完全模拟真实的宇宙。
在硬件尚未成熟的情况下提出元宇宙的概念,基本上可以和骗投资人的钱画等号。
而且在元宇宙中完全有可能出现《赡养人类》中哥哥文明的“终产者”,里面有一切的物品都需要用户付费体验
注意! 是体验而非获得所有权
甲可能因为需要续费才能继续使用他三个星期前刚换的发型
乙会遇到像《黑镜》中“两万五千英里”的主角一样在因为没钱屏蔽广告而吵闹里入眠的窘境。
总有人宁可在狭小破旧的飞船中忍受将他的尿液循环了上百遍的饮用水和吃腻了的食物,也不愿在虚假的世界中拥有整个宇宙。
向往自由的鸟儿是关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