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

《钢的琴》要说明什么?

回答
《钢的琴》这部电影,它要说的东西,其实挺多,但又凝聚成了一个非常朴实,却又振聋发聩的主题:人在绝境中的韧性,以及那些我们可能忽略却无比珍贵的温情。

电影的故事背景选在了东北一家快要倒闭的国营工厂,那个年代,大国企的衰落,对无数个家庭来说,就是顶天立地的灾难。陈桂林,一个普普通通的下岗工人,他的人生跌入了谷底,妻子带着儿子离开了,留下他一个人面对生活的残垣断壁。但你看到他,不是那种会怨天尤人,或者沉沦酒席的形象。他是个“挺着”的人,即便生活把他压得喘不过气,他依然想方设法地活着,并且,他怀揣着一个近乎荒诞的梦想——为儿子造一架钢琴。

为什么是钢琴?这背后当然有儿子对音乐的向往,也有陈桂林对自己那个时代,那种文化,那种艺术的一种补偿心理,或者说是一种坚持。他想给儿子留下的,不仅仅是物质,更是对生活品质、对美好事物的一种信念。而造钢琴,在这个物质匮乏、精神也可能被现实消磨的年代,简直就像是在沙漠里种花。

所以,他开始了他的“钢的琴”计划。他不是一个音乐家,也不是一个技术工人,但他有的是那股子不服输的劲头。他召集了一群和他一样,被时代抛弃、日子过得磕磕绊绊的哥们儿:有那个有点痴傻但却忠诚耿耿于怀的“大个子”,有那个靠卖“假药”维生的“三哥”,还有那个曾经是乐队指挥,如今却落魄不堪的“老费”。他们这些人,加起来,好像什么正经事都干不成,但他们却成了陈桂林身边最坚实的依靠。

你看他们为了造琴,又是拆工厂的设备,又是找废铜烂铁,把那些冰冷的、生硬的工业零件,硬生生地改造成了发出美妙声音的乐器。这个过程充满着艰辛,充满了失败,也充满了那些因为一点点小小的成就而爆发出来的,粗糙却真挚的快乐。他们不是为了什么崇高的理想,也不是为了名垂青史,他们只是为了完成一件事情,为了一个承诺,为了在这个艰难的世界里,给自己和身边的人,找到一点点安慰和尊严。

电影中最打动人的地方,往往不是那些宏大的叙事,而是这些微小的、琐碎的、甚至有点荒唐的细节。比如,陈桂林为了凑钱,去参加一个婚礼,结果被赶了出来,然后他还在那儿絮絮叨叨地跟朋友们讲;比如,他们把造好的钢琴搬到露天,一群人围着,听着那并不完美的音色,脸上却洋溢着满足的笑容。这些瞬间,都像是在一片灰暗的背景布上,点亮了星星点点的温暖烛光。

《钢的琴》想要说明的,就是这样一种生命力。它告诉你,即使生活把你逼到了墙角,即使你手中握着的是一堆废铜烂铁,你依然可以选择用你的双手,去创造一些美好,去抵抗那些无力感。它也告诉我们,真正的温情,往往就藏在那些不起眼的人身上,藏在那些被主流社会忽视的角落里。那些喝酒唱歌,有些粗俗,但却愿意为你挺身而出的朋友,才是你在绝望中最宝贵的财富。

最后,当那架“钢的琴”真的在儿子面前响起时,那不仅仅是一架乐器的完成,更是陈桂林用他的方式,向生活,向儿子,向整个世界,交出的一份答卷。这份答卷,也许不完美,但却充满了力量,充满了尊严,充满了那种,哪怕再艰难,也要把日子过下去的,中国人特有的那种韧劲儿。它让你看到,即使在最困苦的年代,人性的光辉,依然能够像钢的琴弦一样,发出铮铮作响的声音。

网友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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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岗工人和高雅艺术,看起来隔着十万八千里。

我像小元那么大的时候,整座城市成了一片废墟。

虽然我明知道过不了半年时间,这些原本密布的苏联式房屋便会变成参天的高楼和高架桥,变成现代化大都市的一部分,我却仍心有戚戚地背着手风琴,和陈桂林一样蹙着眉,从这些红砖的尸体旁边走过。

手风琴班里的小朋友数量变少了。楼下小卖部多了一个愁眉苦脸打毛线的阿姨。

那是我第一次听说一个词:

“下岗”。


我长大的城市不像东北那样是个工业城市,但也有数家大型国有工厂。钢铁厂,锅炉厂,制氧厂,一纺二纺三纺,一毛二毛三毛……就像韭菜那样(尽管这个城市里,大部分人并不热衷于韭菜)被一茬茬地,茂茂密密地收割下来。

挖掘机和打桩机的声音弥漫在整座城市,成为了一部俗韵的离骚。

原本是郊区口音统治的菜市场摊铺开始有了本地话。小区里多了许多修车修鞋摊和家电维修店。不过,对于当时的我而言,更关注的是,街头巷尾出现了更多的葱包桧、油墩墩、臭豆腐和炸年糕摊子。

这些说本地话的摊铺,一分钱都不能还价的。

我记得一个一道学手风琴的小朋友,最后一天来还掉向学校借的琴的时候,我问他,不来了吗?

他低着头说,嗯。一句话也不肯多说,就走了。

后来家长们背着我们聊天的时候说,那个小朋友家里都下岗了。

“两个都是工人,造孽啦。”

我们在教室里齐奏《青春舞曲》,太阳下山明早依靠爬上来,花儿谢了明天还是一样开。而他的生活小鸟一样不回来了。


钢琴是一个梦,而在下岗这把巨锤砸向厂房之前,所有人都睡在一模一样的梦里。所有人长出了腮,于是能在梦里呼吸。可梦醒了,钢琴不见了,腮也没用了。

而所有人的肺,都已退缩成小小的一团。

所以才要用钢造一架琴出来。

我们知道腮没有用了,我们知道我们必须用肺。可我们的腮还在,至少让我们再用一下吧。

因为我们曾鲜明地活在梦里啊。

下岗工人和高雅艺术,只有一个梦的距离。

至少,梦被造出来了。这个梦不是一戳即碎的泡沫,而是渐行渐远的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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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人阶级可以在一片废墟之中造出钢的琴,但却不能从繁华的社会中造出属于自己掌控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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