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

拓拔鲜卑跟柔然、图瓦的关系?

回答
拓跋鲜卑、柔然、以及后来的突厥,这三个草原民族的兴衰与纠葛,就像一部波澜壮阔的史诗,在欧亚大陆的草原上书写了浓墨重彩的一笔。要理解它们之间的关系,咱们得从头说起,一点点捋清楚。

拓跋鲜卑:草原上的先行者,统一北方的霸主

拓跋鲜卑,顾名思义,是鲜卑族的一个重要分支。这支鲜卑人最早活跃在东北亚地区,起源可能与东胡有关。他们在秦汉时期就开始崭露头角,但直到南北朝时期,才真正迎来他们辉煌的时代。

早期的兴起: 拓跋部在鲜卑各部中,算是比较早开始形成强大部族力量的。他们逐步向西、向南扩张,与汉族政权,尤其是北方的其他游牧民族,如匈奴、乌桓、以及同族的其余鲜卑部落,展开了错综复杂的互动。这种互动有冲突,也有融合,他们学会了汉族的先进生产技术和政治制度,同时保留了他们草原民族的勇猛和骑射技能。
代国与北魏的建立: 拓跋部经过长期的发展,在三世纪末四世纪初,逐渐壮大,并在鲜卑族首领拓跋诘汾的领导下,建立了代国。这是一个重要的转折点,标志着拓跋鲜卑开始拥有了自己的独立政权。后来,拓跋珪(也就是后来的北魏道武帝)继承了祖业,在国家动荡的局面下,展现出杰出的军事才能和政治智慧,于公元386年建立了北魏。
统一北方,汉化深入: 北魏的建立,是草原民族历史上一个里程碑式的事件。拓跋珪和他的后继者们,特别是孝文帝,进行了一系列大刀阔斧的改革。最著名的就是汉化改革,迁都洛阳,改汉姓,穿汉服,说汉语,提倡与汉族通婚。这些措施极大地促进了民族融合,也使得北魏政权能够更有效地统治广袤的北方疆域,吸收汉族的文化和经济精华。

柔然:拓跋鲜卑的劲敌,草原上的新势力

柔然,又被称为“蠕蠕”,是一个兴起于四世纪末五世纪初,与北魏几乎同时代的强大游牧民族。他们和拓跋鲜卑的关系,可以说是直接的竞争和长期的对抗。

柔然的崛起: 柔然的早期历史并不算十分清晰,但普遍认为他们起源于原先在北方草原上活动的某些部落,可能与东胡、匈奴的残余势力有关。他们的领袖社仑在四世纪末期,整合了草原上的众多部落,击败了其他竞争者,包括已经衰落的一些鲜卑部落,逐渐形成了强大的柔然汗国。
与北魏的胶着: 柔然的崛起,直接威胁到了北魏的统治。北魏早期,尤其是在拓跋珪和他的儿子拓跋嗣时期,与柔然进行了多次大规模的战争。柔然以其凶悍的骑兵和灵活的战术,多次给北魏造成重创,甚至一度让北魏陷入困境。可以说,柔然是北魏统一北方道路上最主要的敌人之一。
战争与和平的循环: 拓跋鲜卑强大的军事力量,特别是北魏后期,在赫连勃勃的夏国覆灭后,北魏的军事力量达到顶峰,也逐渐扭转了与柔然的战局。在北魏的不断打击下,柔然虽然屡败屡战,但其游牧民族的特性让他们能够在草原上迅速恢复。在某些时期,北魏也会采取怀柔政策,比如通过和亲来维持边境的相对稳定,但骨子里,两者就是草原霸权的争夺者。
最终的衰落: 随着北魏国力的衰退和分裂(东魏、西魏),柔然也未能乘势而起。到六世纪中期,柔然内部出现了严重的纷争,同时,他们又面临着新兴的突厥势力的挑战。在内外夹击之下,柔然最终走向了衰亡,一部分柔然人可能被突厥吞并,另一部分则逃散到各地,其中一部分后来融入了其他民族,包括回纥。

突厥:草原的新霸主,继承与超越

突厥,又称为“突厥人”,是在柔然衰落时期,抓住了历史的机遇,崛起成为新的草原霸主。他们与拓跋鲜卑(北魏)和柔然的关系,可以理解为“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以及“新王更替”。

突厥的起源与早期: 突厥人的起源也比较复杂,一般认为他们最初是金山(阿尔泰山)地区的一个部落,属于铁勒的一支。他们最初可能是作为柔然的一个附属或近邻而存在的。
吞并柔然,建立帝国: 突厥的真正崛起,是在六世纪中期。在阿史那·伊利可汗(也称土门可汗)的领导下,突厥人击败了强大的柔然,并将其大部分部落吞并。这标志着突厥汗国的建立,也宣告了柔然时代的终结。这次胜利,让突厥人成为了当时统治广阔草原的唯一霸主。
与北魏(及其继承者)的关系: 此时的北魏,已经分裂为东魏和西魏,并分别被北齐和北周所取代。突厥的崛起,正好发生在北朝政权动荡和分裂的时期。
对于东魏/北齐: 突厥初期与东魏(后来的北齐)有过接触,一些史料表明,北齐在面对北周和柔然时,曾寻求与突厥结盟。但总体来说,突厥的崛起对北齐构成了潜在的威胁。
对于西魏/北周: 西魏(后来的北周)则与突厥有着更紧密的关系。为了对抗柔然和增强自身实力,西魏曾经与突厥结盟。北周在建立后,为了对抗强大的突厥,也采取了联络其他民族,比如突骑施等,来制衡突厥的策略。
突厥的扩张与分裂: 随着突厥的不断扩张,他们的汗国变得越来越庞大,但内部的矛盾也日益加剧。到了七世纪初期,突厥汗国分裂为东突厥和西突厥。
隋唐时期: 隋唐时期,突厥一直是中原王朝的主要对手。特别是东突厥,多次与隋朝和唐朝发生战争。唐朝在贞观年间,经过艰苦卓绝的战争,最终灭掉了东突厥,开创了“天可汗”的荣耀。西突厥的命运也类似,最终被唐朝所灭。

总结一下这三者的关系链条:

1. 拓跋鲜卑是北方草原上的先行者,建立了强大的北魏政权,统一了北方,并进行了汉化。
2. 柔然在北魏兴起的同时,成为了北魏的主要竞争对手,与北魏进行了长期的对抗,并一度威胁到北魏的生存。
3. 突厥则是在柔然走向衰落的时期,崛起为新的草原霸主,一举吞并了柔然,并成为当时最强大的游牧帝国。突厥的兴起,标志着草原民族力量的又一次转移。

所以,拓跋鲜卑和柔然是同一时期在草原上争夺霸权的直接对手。而突厥则是晚出现的一代草原霸主,他们继承了柔然的衣钵(在一定程度上),彻底终结了柔然的时代,并在很大程度上改变了北朝后期和隋唐时期的草原政治格局。拓跋鲜卑(北魏)的强大,为突厥之后的崛起创造了某些条件(比如瓦解了原有的势力平衡),而突厥的出现,则预示着北朝政权的最终没落和中原王朝的新一轮竞争。

它们之间的关系,就是草原民族力量此消彼长的生动写照,充满了战争、联盟、吞并和融合。

网友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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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从中古音和古突厥语看,桃花石(tavγač)借自“拓跋氏”应当是没什么问题的。

古突厥语如果想借“拓跋/禿髪”一词有两个可能来源:从汉语借或从鲜卑语借。由于鲜卑语留存下来的资料太少(可能和鲜卑语有较近亲缘关系的文献,Khüis Tolgoi或许算一个吧),所以可以从汉突对音看一下“拓跋氏”一词从中古汉语音译成古突厥语后理论上应当是什么形式。尽管可能进入的时间,相比经典的中古音(以《切韵》为准)和古突厥语(以鄂尔浑-叶尼塞的古突厥铭文为准)时代应当稍早些,不过这几百年两种语言都没有大的变动,还是可以用来比较的。

“拓”、“跋”、“氏”三字的中古音地位如下:

  • 拓,声母是透母tʰ-,韵是铎韵-ɑk,主元音是后低不圆唇元音ɑ,韵尾是-k,是开口一等字,所以没有介音,而关于透母和铎韵的拟音各家基本没有争议,所以拟音是*tʰɑk;
  • 跋,声母是並母b-,韵是末韵-ɑt,主元音同样是后低不圆唇元音,韵尾-t,是合口一等字,所以介音是-w-,拟音*bwɑt;
  • 氏,声母是禅母d͡ʑ-,韵是支韵-e,开口三等,介音-j-,拟音*d͡ʑje。

“拓跋氏”(tʰɑk bwɑt d͡ʑje)借入古突厥语后,按照唐代汉突对音的一般规律,会有以下变化:

  • 古突厥语清塞音无送气、不送气对立,所以tʰ变为t;
  • -kb-的b是浊音,故逆同化k为g变为-gb-;
  • 古突厥语中浊塞音b在词中的音位变体是浊擦音v;
  • 禅母是腭音章组字,古突厥语腭组的塞擦音只有č(即舌叶清塞擦音/tʃ/),故td͡ʑ整个音译为č;
  • ɑ是后元音,在突厥语中由于元音和谐律的作用,后元音与阳性辅音搭配,g的阳性变体是γ(小舌浊擦音);
  • 支韵-e在汉突对音中一般对成i或ï,由于元音和谐律,此处应当用ï。

综上,理论上“拓跋氏”一词音译至古突厥语中的形式应当是taγvačï。

接着,我们来看古突厥语和喀什葛里的《突厥语大字典》中“桃花石”一词的形式:

古突厥文(右)与《突厥语大字典》中的桃花石一词

根据上文所述的古突厥语中的规律,b在词中的变体是v,所以转写为B的字母实际发音为v。而古突厥文中,元音a常常是不写的(与其所借鉴的阿拉米字母类似)。所以这两种突厥语材料反映的“桃花石”一词的形式都是一致的,也就是tavγač。

*taγvačï变为tavγač也是很容易解释的:

首先,类似于γv变为vγ的辅音易位,在各突厥语中是屡见不鲜的,例如“雨”一词,维吾尔语中为yamghur,土耳其语中为yağmur。其次ï作为后高不圆唇元音,脱落也是很正常的,例如奥斯曼土耳其语中的bıraqmaq“丢弃”,西方人记音材料为braqmaq。

综上,桃花石来自于拓跋氏,基本上是没有问题的。

至于图瓦(tıva),对比拓跋的中古音,很容易发现两者是对不上的。

“唐家”中古音是 *dɑŋ kra(r表示二等介音,不是复辅音的意思),古突厥语自己也有辅音ŋ,直至现在多数突厥语里仍然有这个音,古突厥语的使用者在借词的时候忽略这个鼻音也是很难相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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