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

从美学范畴来看,流传至今的版本《将进酒》和敦煌抄本《 惜樽空》哪个更优?

回答
这个问题很有意思,它触及了文学的传承、演变以及不同时代读者审美趣味的差异。要从美学范畴比较《将进酒》和敦煌抄本《惜樽空》,我们不能简单地判定谁“更优”,而应该探讨它们各自的艺术特质、历史价值,以及在不同维度上所呈现出的美感。

《将进酒》:千古传诵的盛唐气象与艺术巅峰

我们现在所熟知的《将进酒》是李白的作品,历经千年依然是诗歌史上的瑰宝。它的“优”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气势磅礴,情感激越: 李白“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的豪放洒脱在《将进酒》中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展现。“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这些诗句,以其宏大的意象、奔腾的节奏,营造出一种睥睨天地、激昂慷慨的盛唐气象。诗人将个人的失意与对生命、对时光的无限感慨融为一体,情感的起伏跌宕,犹如惊涛拍岸,震撼人心。
意象丰富,象征深刻: 从“黄河之水”、“高堂明镜悲白发”、“烹羊宰牛且为乐”、“乐府双鬓”到“千金散尽还复来”,每一个意象都饱含深意,共同构建了一个宏大而又具象的艺术世界。这些意象不仅是物质的描绘,更是诗人情感和哲思的载体。例如,“金樽空对月”既是实写宴饮的场景,也象征着人生中难以摆脱的孤寂和对短暂欢乐的追寻。
语言瑰丽,音韵和谐: 李白的语言本就如同天马行空,其《将进酒》更是将这种能力发挥到极致。“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这样对仗工整、音韵铿锵的句子,朗朗上口,极具感染力。诗歌的结构也十分流畅,起承转合自然,读来既有强烈的节奏感,又有一种天然的音乐美。
思想深度,哲学意蕴: 尽管表面上是饮酒行乐的描写,但《将进酒》蕴含着深刻的生命哲学。“人生得意须尽欢”并非肤浅的享乐主义,而是在认清人生无常、时光易逝之后,一种积极面对、抓住当下的人生态度。“天生我材必有用”则是一种自信和对生命价值的肯定,即使身处逆境,也保有对未来的希望。这种超脱与旷达,是经过人生阅历沉淀后方能达到的境界。
历史地位与文化影响力: 作为李白的代表作,《将进酒》早已超越了文学本身,成为中华文化的一个符号。它被无数次地引用、传唱、解读,深深地根植于人们的文化基因之中。这种跨越时空的生命力,本身就是一种无可比拟的“优”。

敦煌抄本《惜樽空》:质朴的情感与历史的回响

敦煌抄本《惜樽空》虽然在文学史上的地位不如李白的《将进酒》,但它同样具有独特的艺术魅力和价值,我们不能因其“不名家”或“古朴”而忽视其美学意义。

真挚淳朴的情感: 《惜樽空》的语言相对朴实,没有李白那般华丽的辞藻和磅礴的气势,却有一种直抵人心的真挚。诗歌直接抒发了对美酒的喜爱和对“樽空”的无奈,这种情感是生活中最普遍、最真实的情感体验。“好酒盈樽,常须尽欢”的愿望,是对当下生活的一种直接表达。
贴近生活的日常美: 相较于《将进酒》中“烹羊宰牛”的盛大场面,《惜樽空》的意境更为贴近普通人的生活。“乐于时”,表达的是一种珍惜当下、随遇而安的生活态度。这种质朴的日常美,在今天依然能够引起许多人的共鸣。
历史的见证与时代的缩影: 《惜樽空》作为敦煌文献的一部分,其最显著的“优”在于其历史文献价值。它为我们展现了唐代民间文人的创作风貌,以及当时人们的生活情趣和语言特色。它的存在,本身就是对历史的一次回响,其“古朴”正是其价值所在。它让我们看到,诗歌的美并非只存在于名家巨作,也闪耀在普通人的笔尖。
“樽空”意象的普遍性: “惜樽空”这一意象,虽然不如“金樽空对月”那样富有哲学深度,但其“空”所带来的失落感,以及对“满”的期盼,是一种非常普遍的心理感受。这种对“空”的“惜”,触及了人类普遍的愿望和遗憾。

美学比较:并非优劣,而是差异

如果一定要从“美学范畴”来比较,我们可以从以下几个角度来理解它们的差异,而不是简单的优劣:

1. 风格与格调:
《将进酒》: 属于豪放派,风格雄浑,格调高昂,充满盛唐的自信与浪漫。其美学特点是壮丽、磅礴、激情。
《惜樽空》: 更接近一种质朴、真切、生活化的抒情,没有强烈的个人风格烙印,但有其朴素的感染力。

2. 艺术技巧与锤炼:
《将进酒》: 艺术技巧极为成熟,遣词造句、意象选择、结构安排都达到了极高的水准,是经过高度艺术锤炼的精品。
《惜樽空》: 艺术上可能相对粗糙,更像是一种天然流淌的情感,缺乏精雕细琢,但这种“未经打磨”反而可能成为其独特的魅力。

3. 思想深度与普遍性:
《将进酒》: 触及了人生哲理、时间流逝、生命价值等更深层次的议题,具有普世的思考意义。
《惜樽空》: 主要表达的是当下即饮、惜时爱酒的直接情感,其思想深度相对较浅,但其情感的直接性和普遍性也值得肯定。

4. 时代印记与历史价值:
《将进酒》: 是李白艺术高峰的代表,是盛唐文学辉煌的象征。
《惜樽空》: 是敦煌文库中的一份子,其价值更多体现在历史学、语言学和民俗学上,是研究唐代社会生活和民间文学的重要材料。

结论:

从文学艺术的巅峰成就、情感的宏大张力、思想的深度以及语言的精炼来看,李白的《将进酒》无疑是远比《惜樽空》更“优”的艺术作品。它达到了中国古典诗歌的艺术极致,是中华民族宝贵的精神财富。

然而,如果我们将美学范畴扩展到历史价值、文化意义以及情感的真实质朴,《惜樽空》也展现了其独特的“优”。它让我们看到了另一种形式的美——那种贴近生活、自然流露的美,以及作为历史见证的独特魅力。

所以,问题的答案并不在于谁“更优”,而在于我们以何种标准去衡量。对于大多数追求艺术高度和精神震撼的读者而言,《将进酒》会是更令人称道的选择。但对于热爱历史、关注民间文化、欣赏质朴情感的学者和读者来说,《惜樽空》同样闪耀着不可替代的光芒。

可以说,《将进酒》是艺术的高峰,而《惜樽空》是历史的回声。两者在不同的维度上,都具有着属于自己的、不容置疑的美学价值。

网友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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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 进 酒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将进酒》乃是诗仙李太白的代表之作,千百年来脍炙人口,早已为世人所熟知。此诗笔力豪健,大开大阖,于尺幅之间写尽复杂而深沉的人生感慨,极富艺术张力,令人读后久久不能释怀。

当然,它还有另外的版本。按《文苑英华》的说法,《将进酒》又题做《惜空樽酒》。20世纪初,尘封千年的敦煌遗书陆续重见天日,世人果然发现了《惜樽空》一诗的唐人抄本(共有三个,最精良的是那个“伯希和氏2567号”版本)。于其中,某些文字(包括标题)还与传世版《将进酒》有着较大的出入。在笔者看来,《 惜樽空》一诗更经得起推敲,更能体现李太白的诗仙风骨。


在笔者看来,“惜樽空”的标题要强于“将进酒”。

仅从字面来看,“将进酒”这一标题显得有些直白,而“惜樽空”这一标题则更富诗意。

“将进酒”三字,意为“请(大家,你们)饮酒”,虽然显得很豪迈,但从字面来看似乎没有太深的内涵。在“惜樽空”三字之中,“樽”这一意象经常与饮酒相关,着一“空”字让人联想到无酒可饮,再着一“惜”字又寄寓了作者无限的人生感慨。比较起来,显然“惜樽空”三字更有味道,更耐得起咀嚼,更能引起读者的思考。

从表达效果来看,“惜樽空”要胜过“将进酒”一筹。

我们初读“将进酒”这三个字,不会马上参透作者的写作意图,很难说清作者和朋友们要喝的到底是是闷酒还是喜酒,到底是甜酒还是苦酒,不易把握诗歌的感情基调。而我们读到“惜樽空” 这三个字,则会很快联想到杜少陵的名句“艰难苦恨繁霜鬓 潦倒新停浊酒杯” (《登高》)。两位伟大诗人虽然所饮之酒品质迥然有异(一为“清酒”,一为“浊酒”),但是所面临的境遇还是非常相似的。太白因“樽空”而无法借酒浇愁,少陵因“潦倒”而无法借酒浇愁:两位伟大的诗人竟然都因这样那样的原因而无法开释满腔的愁绪。从主旨、情感、内涵等角度入手,笔者以为此诗命名为“惜樽空” 更好一些。

从行文结构来看,以“惜樽空”为题更具说服力。

“将进酒”三字仅是对诗歌正文的简单重复,以之为题似乎并没有什么深意(值得注意的是,在《惜樽空》一诗中,“将进酒,杯莫停”这六个字并没有出现)。若以《惜樽空》为题,表达效果则要好出很多。

李太白为何执意要“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诵读《将进酒》一诗之后我们未必能找到明确的答案,因为上下文并没有相关暗示。如以“惜樽空” 为题,我们就会豁然开朗了:原来是杯中没酒了,因为满腔激情无法排解,所以主人公才会高呼“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以“惜樽空”为题,诗歌的标题就与结尾部分完全呼应了,从结构上看应该优于以《惜樽空》为题。


全篇的第三句诗,《将进酒》是“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而《惜樽空》是“君不见床头明镜悲白发”。从文字上看,二者在有“高堂”“床头”之别。那么,其中哪个词汇更为贴切呢?

如果是“高堂明镜悲白发”,这样的画面可能会出现于读者的面前:高大、宽敞的厅堂之中悬挂着一面明镜,在镜前是一位白发苍苍、感慨万千的老者。这样的画面应该也是符合我们的认知的,在现实中我们也经常在高大敞亮的镜前审视仪容、试穿衣物。此外,“高堂”一词也营造了一种开阔的意境,似乎与诗仙的一贯风格是一致的。与之相比,“床头”(床在唐代还是一种坐具)一词则小家子气十足,诗仙应该不屑于以之入诗。

不过,笔者还是认为使用“床头”一词更为贴切。在唐朝时,人们广泛使用的是铜镜,而不是我们所熟知的玻璃镜。因为生产力发展水平偏低,时人很难制造出面积达数平方米、可以悬挂在墙上的大型铜镜。事实上,唐人使用的铜镜一般尺寸偏小,直径只有20厘米左右。这样的镜子便于随身携带,更适合置于床头、窗前,而不是安置在墙上。如此看来,“君不见床头明镜悲白发”一句还是贴合唐人生活环境的。


《将进酒》中的“朝如青丝暮成雪”,在《惜樽空》中表述为“朝如青云暮成雪”。比较起来,哪个更富于表现力呢?

笔者以为,将头发比喻为“青云”应该是更恰当的。

“朝如青丝暮成雪”,以夸张的修辞极写人生之短暂,可以给读者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青丝”一词强调了头发的质感,非常细腻、顺滑、润泽,而且层次分明,似乎根根可数;“青丝”的谐音是“情思”,经常与男女恋情联系起来:它应该是一个富有婉约色彩的辞藻。南塘冯延巳《更漏子》:“金剪刀,青丝发,香墨蛮笺亲札。”宋人赵彦端《鹧鸪天》:“ 云暗青丝玉莹冠,笑生百媚入眉端。”笔者以为:青丝这个意象偏于阴柔,以之写发,要么借以表达淡淡的喜悦,要么借以表达淡淡的哀愁,一般很少出现于豪放诗词之内。

”绿云扰扰,梳晓鬟也。“(杜牧《阿房宫赋》)”“青云教绾头上髻,明月与作耳边珰。”(李贺《大堤曲》)在古诗文中,以“青云”(绿云)喻秀发的例子屡见不鲜。以青云喻头发,强调其乌黑、浓密、厚重的特点。此外,翻滚的乌云与摆动的秀发也颇有几分神似,以青云喻秀发还颇有几分“化美为媚”的味道。再有,“青云”这一意象更能体现出雄浑、开阔的意境,恰如李太白所言:“云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烟。”(《梦游天姥吟留别》)

一泻千里的黄河,翻腾不息的乌云,山间皑皑的白雪……这些意象组合起来,当然会形成一幅壮美的画卷,会给读者留下极为深刻的印象。在笔者看来,如果用“青丝”这个富有婉约色彩的词汇替换掉颇有豪放色彩的“青云”,缺少了一种磅礴的气势,违和感还是避免不了的。


“千金散尽还复来”的前一句,《将进酒》是“天生我材必有用”,而《惜樽空》是“天生吾徒有俊才”。比较起来,哪种表述更好一些呢?

“天生吾徒有俊才”与“千金散尽还复来”是押韵的(韵脚是“才”“来”,押十灰韵),而“天生我材必有用”与“千金散尽还复来”中的“用”和“来”则构不成任何韵脚。从音韵和谐的角度来看,选用“天生吾徒有俊才”一句应该更有道理。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我李太白生来就很有本事,纵使一掷千金,也可以很快就赚回来。如此行文,强调的的是“我”,把岑夫子、丹丘生这两位挚友排除在外了。“天生吾徒有俊才,千金散尽还复来”,我们这些人生来就很有本事,即使一掷千金,也可以很快就赚回来。如此行文,直抒胸臆,强调的的是“我徒(辈)”,在充分肯定自己的同时也褒奖了知音。况且,此诗应该是友人做东吃酒时创作的(因为酒喝光了,酒钱不够了,所以才建议友人“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这时恭维对方也是完全有必要的。从交流情感的角度来看,“天生吾徒有俊才”一句应该更为妥帖。

在“天生我材必有用”这句诗中,那个“必”字很值得探究。单出现这个字,给人的感觉是充满了极度的自信。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内涵为“必须”“一定”的若干词汇大多描述当事人的愿景,相关诗句也并非对现实的真实勾勒。杜工部在《望岳》诗的尾联说“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一定要登到泰山的最高处,那时俯视群山就会豪情满怀),并不意味着他真的登上了泰山之巅。同理,下文中的“会须一饮三百杯”(一定要接连喝下三百杯酒,一口气喝下三百杯也不嫌多),也并不是说真的要喝那么多酒。至于“天生吾徒有俊才”一句,看似平淡无奇,却是在陈述一个无可辩驳的事实(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更能体现作者对自己和在座的各位发自内心的肯定。在笔者看来,“天生我材必有用”中“必”字的使用多少体现了人物的不自信,从表达效果来看不及“天生吾徒有俊才”。

笔者以为,从多个角度来看,《惜樽空》中的“天生吾徒有俊才”更为可取。


“会须一饮三百杯”以下,《将进酒》为“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而《惜樽空》为“岑夫子,丹丘生,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两相比较,哪个更胜一筹呢?

在行文上看,《惜樽空》更简洁一些。《将进酒》以24字(不含标点)描写进酒场面,而《惜樽空》以16字(不含标点)描写宾主互动。一般来说,两段文字皆可准确表情达意,以文字简短者取胜。

从句式上看,《惜樽空》更整饬一些。在《惜樽空》中,“岑夫子,丹丘生,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这四句诗三言五言相杂,与结尾“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这四句诗三言七言相杂的句式有异曲同工之妙,显得音韵和谐。而《将进酒》中“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则是三言、五言、七言同时出现(形成“三三五七”句式),因在上下文中并没有类似的句式而显得有些突兀。从形式上看,《惜樽空》更妙。

从内容上看,《惜樽空》更温馨一些。按《将进酒》版本,“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似乎拉开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李太白说:“我为你们高歌一曲,你们不要思想溜号,要洗耳恭听!”如此行文,似乎显示了作者居高临下的态度。可能是看到岑夫子、丹丘生有些心不在焉,所以他要发出警告。如此行文,似乎暗示了作者和岑夫子、丹丘生之间的疏远。按《惜樽空》版本,作者与两位朋友之间的关系则要亲近、和谐许多。“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你们为我斟满美酒,我为你们高歌一曲。在这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平等的,彼此之间是心意相通的,宾主之间可以在方方面面形成默契。


惟有饮者留其名的上一句,《将进酒》作“古来圣贤皆寂寞”,而《惜樽空》作“古来贤圣皆死尽”。比较起来,哪个更能经得起推敲呢?

古来贤圣皆死尽?一点没错,不要说远古的圣王尧舜禹汤,就连近世的大贤王勃、陈子昂都已经不在人世了。“此语虽然略显粗犷,却完全是写实。古来圣贤皆寂寞?恐怕不尽然。三皇五帝都建立了一番伟业,都是轰轰烈烈的。就连仕途坎壈的孔夫子,也可以周游列国,带出三千弟子。从常识入手进行分析,显然“古来贤圣皆死尽”更为靠谱。

“古来圣贤皆寂寞”一句未必是在写实,却表达了与古人惺惺相惜的情怀,富有哲理性。不过,说理并不是包括李白在内的众多唐朝诗人的长项。 在《唐诗三百首》之中,我们不易发现以阐述大道理为主旨的篇章,也很难看到诸如“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在此山中”“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之类的言理诗句。在李太白的名篇名句之内,说教性的文字也是鲜有出现的。了解文学史的人一般都知道,擅长说理正是宋朝诗人的一大特质。“古来圣贤皆寂寞”这句诗说理色彩浓郁,更像是是宋人的手笔,与诗仙的一贯风格不符。

在“古来圣贤皆寂寞”这句诗中,作者为一众才德出众的古人鸣不平(当然作者怀才不遇的情感也蕴含其中),显示出了不俗的境界。但笔者以为,此语稍嫌冷峻,略带斧凿之痕,不应出现于酒酣耳热之际的大诗人笔下。在激情爆表的时刻,狂放的大诗人应该只会留意于自己和同饮者。在这样的背景之下,什么礼法,什么圣贤,什么世间的各种俗物,统统都是浮云。他的诗友、酒友兼旅友杜子美曾在《醉时歌》中放言:“儒术于我何有哉?孔丘盗跖俱尘埃!”酒酣之后,在杜子美的笔下,被历代统治阶级奉为“万世师表”的大圣人孔夫子和被历朝统治者诬为“罪大恶极”的奴隶起义领袖柳下跖毫无区别,都是已经化为尘埃的古人,都不值一提了。在醉酒的时刻为抒发豪情而“诽谤”圣贤,应该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挚友杜子美做得到,在世人印象中生性更为浪漫的李太白为什么做不到呢?笔者以为,“古来贤圣皆死尽”和“孔丘盗跖俱尘埃”有异曲同工之妙,都生动地再现了作者的真性情,都能淋漓尽致地表达出作者在酒力加持下的无限豪情。


《将进酒》中的“钟鼓馔玉不足贵”,在《惜樽空》中是“钟鼓馔玉岂足贵”。“不”表否定,“岂”表示反问。从语气上看,“岂”比“不”更强烈一些。当然,笔者以为二者从内涵上看区别不大,皆可入诗。

《将进酒》中的“但愿长醉不愿醒”,在《惜樽空》中是“但愿长醉不用醒”。 “不愿”强调的是主观愿望,“不用”强调的是客观情况。个人以为,二者各有千秋,皆可入诗。


按学术界的观点,《惜樽空》出自唐时抄本,而《将进酒》乃是自宋代流传至后世的。如此说来,《惜樽空》即便不是李白原作,也应该更贴近于李白原作。

我们知道,古籍在流传的过程中会出现不同的版本,而不同的版本在文字上也会有或多或少的差异。《将进酒》可能就是宋版的《惜樽空》 ,大约宋人依据自己的审美习惯对《惜樽空》原诗做了一些修改,推出了后人熟知的《将进酒》。

笔者以为,从美学的角度来看还是《惜樽空》更耐读,更具艺术张力。得出这样的结论,不仅因为《惜樽空》的抄写年代距李太白更近,更是因为它在练字、结构、表现力、情感抒发等方面更胜一筹。

虽然如此,《将进酒》还是流传千古,不断为世人所吟咏,成为经典中的经典。“太白仙才”,诚哉斯言!


扩展阅读:一些与太平天国有关的文章(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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