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我媳妇谈恋爱的期间,她妈妈突然患了癌症,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晚期。各大医院已经不接收住院,最后托关系才找了家医院。当时的老丈人在病床前支起一张行军床,一陪就是两个月,一直到她去世。几次发病危通知书,中间虽然无望,但还是动了一次手术,老丈人手抖的厉害已经无法在手术协议上签字,媳妇一把推开他噙着眼泪自己签了字。
第二年我们结婚了。领证前,我跟媳妇有过严肃的谈话,我跟大多数懵懂的大男孩一样,根本无法完全站在一个女人的角度去思考婚姻生活,结婚的意义。媳妇拉着我的手,一字一字跟我说:从明天起你就是我的老公,如果我进了手术室只要你还活着,手术协议上你是第一个有权签字的人;如果我生孩子,医生说“保大人还是保小孩”,你可以决定我是生,还是死。
去年8月底,我们的儿子出生了。在准备要孩子那段日子里,媳妇勒令我戒烟,软硬兼施,连哄带骗,当我下定决心戒的时候怀上了。年初我回了趟老家,父亲身体每况愈下,香烟是罪魁祸首。返京的火车上,在两节车厢交界,我望着飞逝的车窗外发愣。人生就像一场梦境。我一直在想我的爸爸妈妈,我的媳妇,我的儿子,我夹在手里的香烟却一口吸不进去,那十几个小时的车程是我这辈子感觉最漫长的路途,我把一整盒烟都扔在火车的垃圾箱里。我不再跟媳妇信誓旦旦说我要真的开始戒烟啦,我突然意识到为人子、为人夫、为人父我得有一个健康的身体,可以关心年迈的父母老人,能够照顾妻子儿女。我不再任性的熬夜、坚持吃早餐、逼自己去跑步。
我和媳妇同龄,都过了而立之年。都说30多岁是最尴尬的年龄,真正上有老下有小,特别是双方父母都在异地老家,两口子自己在一线城市打拼的一对对。结婚,于我们不仅仅是爱情的结局,更不是简单的法律意义上的权利与义务,更多的是对彼此的责任,包括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