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中东西亚国家的一些例子。
埃及的经济是典型的缓慢发展,农业需要进口,二三产业都不是很发达,每年需要美国和沙特的大量援助,可以说是脆弱的经济。但埃及从来不缺乏民主运动。五十年代起有纳赛尔的民族解放运动,现在是阿拉伯之春的发源地,可以看出推动民主化的力量并不是经济发展。我想可能是在殖民时期获得了更先进的思想教育和地缘的强大影响力使然。
沙特阿拉伯可以说是中东最富裕的国家,但众所周知沙特阿拉伯也是最保守的国家。超级庞大的王室囊括了一切权利,这种绝对的控制力就在阿拉伯之春最旺盛的时候也没有受到致命的打击。而且它还武力镇压邻国巴林的民主运动(主要目的是与伊朗制衡影响力)。经济也没有推动民主化的进行。也许这与经济结构有关(资源出口为绝对支柱),也许也与沙特的伊斯兰世界的神圣地位有关,美国出于战略需要同样默许了民主改革的缓慢进行。
伊朗同样是一个以石油出口为经济支柱的国家。一直以来经济结构都不是很好。在巴列维统治时期通过石油出口经济的确获得了很大的发展,巴列维实施的白色革命也将伊朗逐渐西化。但这种快速发展的经济急剧拉大了贫富差距,普通人民对西方民主也并不持接受态度。1979年霍梅尼领导了伊斯兰革命,推翻了巴列维王朝,建立了政教合一的国家。
今天的伊朗虽然被国际舆论认为是穷兵窦武的邪恶国家,经济也在制裁的压力下每况愈下,但伊朗却是一个有着伊斯兰特色的民主国家。尽管宗教的势力仍然很强大,但是伊朗成功创建了政教合一的民主。有着直选的总统,多元的党派,自由的意见(不反宗教为前提)。可以看出,不良的经济结构,长期的动荡波折(二战、伊斯兰革命、两伊战争、联合国制裁)并没有影响这个国家的民主进程。
我同意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但经济发展和民主化进程仅仅是相关,并不是充要条件。群众的素质、民族精神、文化底蕴、地缘影响、外部势力的介入(利比亚内战、叙利亚政权危机)都会影响一个国家的民主进程。
此问题与
民主能否促进经济增长相关,我把之前的回答再说下。。。
原文如下:
我觉得“民主是否促进经济发展”不是一个好问题,至少是个懒问题。
因为我想稍微读点政治学、经济学、社会学其中一门学科相关领域的科普书籍,就应该知道民主和经济发展之间关系非常复杂。远如李普塞特的《政治人》、亨廷顿的《变革中的政治秩序》(以及“第三波”)、摩尔的《民主与专制的社会起源》,近如巴罗的《经济增长的决定因素》、鲍什的《民主与再分配》、阿西莫格鲁的《专制与民主的经济起源》,这些论文专著发表最远有50多年,最近也有快10年了,其阐述的许多观点散落在各种社科读物中,只要是有点求知欲的人应该就会略知一二。
即便没读过上述论文专著,有基本的初中历史、地理知识,也会知道香港、新加坡、台湾、韩国、南非、中东石油国家,这些国家与地区的经济起飞时期和民主的关系不大。因此也会明白影响经济发展或民主的因素应该是多元的,经济发展与民主之间的关系不是简单的线性关系。
抽象制度层面的事物很难理解,那么即便观察生活也能获得不少启示。父母无法通过简单的责打或者放任自流,促使孩子取得好成绩。要想让孩子取得好成绩,父母必须要考虑不同孩子的天资、个性、需求、不同学科的特性以及孩子年龄阶段等等,只有关注这些细节都得到妥善的重视,才能有效激励孩子学习:因此说激励的细节是丰富而个性化的。父母不可能因为孩子不写作业,就把孩子饿死,也不可能因为孩子不收拾玩具,就把孩子打死:因此说激励存在置信性问题。
相比于教育一个孩子,制度是约束与激励千千万万人的,然而我们可以通过教育孩子以小见大,知道由于面临的约束条件,相同制度实施由于激励有效性与可置信性带来的问题,其实施效果变会千差万别。比如同样是阿拉伯国家,突尼斯以旅游业为支柱,因此人力资本和国外游客具有重要的约束作用,突尼斯政府设置制度时不得不更多考虑居民与国外的意见。同样,沙特则由于丰富的石油储备,用能力影响世界原油价格,也有足够的资源抚平反对派,资源密集型产业也不需要太多的人力资本,因此沙特政府就不需要过于考虑国民和国外的意见。
正因为此,民主制度作为制度的一种,自然服从制度实施的普遍规律:由于不同国家面临着不同的约束条件,因此民主和不同国家的经济发展自然存在多变的关系。
如上所述,每个人有着自己的收益,并以此判断自己与他人、组织之间的关系,决定自己的行动。如同家庭教育中的父母,领导也自然不可能凭口号就能控制下属。人是逐利的,因此政府也是逐利 ,因为政府是由人构成的。但有时候人为了自己的贪婪,人必须套住自己般饕餮的欲望,甚至给他人以激励,因为只有这样才能鼓励别人产出,就如同为了孩子有好的成绩,家长有时候必须给孩子糖吃一样。如此就像梅斯奎塔书里的加纳总统罗林斯所一样:利用腐败可以维护自己的权利,但是腐败也要经济租金的,当国家提供的租金有限时,为了激励下属,罗林斯就不得不进行必要的改革。
我们可以用传媒业举个简单的例子。中国传媒产业很早就超过烟草产业,成为前四利税产业,占GDP总额的1%以上。作为一个产业,传媒产业自然要考虑读者的需求,而不同读者自然有对政府效率低下有着各种不满,因此即便从政府的角度看,适度的新闻自由也是必须的,不然媒体没有读者。没有了读者,政府的税收从哪来?就业从哪里来?政府激励公务员的金钱从哪来?如果大众普遍没有阅读的欲望,那么媒体产业自然不能养足够的知识分子,这时候媒体的党派化、国营化是自然而然的现象,因为公共知识分子无法通过市场获得生活条件,他们此时不得不依附政府与党派。所以说,实际上新闻需求的增长,也是新闻自由的一个重要前提。读《腐败与改革——美国历史上的教训》,就会知道即便是美国,其新闻的独立性也是经过数十年的市场变化而来。
即便是早已民主的美国,在舆论市场缺乏足够的规模时,媒体自由带来的实质民主性也是缺乏的,所以说新闻与媒体管制当然限制了相关产业的发展,但是相关产业的发展在特别的条件下也促成了相关的管制。因此,管制、自由与发展的非常复杂关系,简单的废除管制,并一定就能取得自由与发展,我们需要分析的约束条件。
同样正因为制度的规律存在客观性,对领导人来说,制度的变迁也只是在小的节点拥有选择权,而在长期发展导致制度的收益比才是变革的最重要因素。在现代社会,即便是发展最缓慢的国家,其长期经济增长速度也是传统农业社会的数十倍,也就是说之前数百年王朝制度约束条件的改变,在如今发展最缓慢的国家也被压缩到数十了,之前可能十代王朝才会遇到的改革危机,如今可能最多3代变遇到了执政大坎。因此说如今的改革大趋势不是领导人个体可以决定的,除了极个别例子(朝鲜、沙特),他不改革,也许他的位置可以持续数十年,但他的晚年(穆巴拉克),他的孩子(巴沙尔),也许就面临家破人亡的惩罚,而这之间的数十年在漫长历史中不过是白马过隙。
由于各国的约束条件如此复杂,民主制度的实施也存在客观性,因此民主与发展存的关系也异常复杂,显然如此专业性的内容不是多数人能够明白的,如此扫兴的结果也令许多人不快。因此大部分关于关于“民主与发展”的讨论并不纠结于二者关系的客观实然性,而是乐于评价民主制度的好与坏,此时:
我们可以说民主好!因为即便在中国,由于村民自治而获得有限普选权利的农村地区,民主也增加了农村的公共品供给,减少了不平等,增加了村民的幸福感(姚洋等相关研究)。
我们也可以说民主坏!在低收入国家实施民主制度,可能会减少了社会总体投资比率,增加了居民的总体消费,减缓了经济增速,这可能对国家的长期发展有害(习明明等相关研究)。
只是每个人的值取向不同,利益角度不同,因此关注的效率公平、长期短期自然也会不同,正如此,大部分关于“民主与经济发展”的讨论,陷入价值排序窠臼的的讨论,而无法达成共识,是自然而然的事。
稍微多说两句。
其实华人在海外,尤其是欧美社会遇到的很大的一个问题是意识不到种族的重要性。近代以前,中国基本都是处于一个“国家=天下”的状态。这就导致了很多中国人在面对近现代以威斯特法伦体系为基准形成的“民族国家”没有形成一个明确概念,因而在欧美,尤其是在北美(USA/Canada)这种移民国家里生活的时候政治上十分受挫。
不管你承认也好,否认也罢,一个人在美国的社会认定更多地来自于一个人的种族(race)而非阶级(class).以我们最关心的教育为例:大学录取会很大程度上根据你的种族来决定录取标准,而不是社会阶层,更不是政治倾向。不管家境如何,只要你是亚裔,那么你就有大概率碰到录取标准的歧视问题。
在这个前提下,任何一个有智商的人都能够看出来:在美国这个大背景下,在争取自身(个人/族群)权益的过程中,种族的优先级是排在最前面的,其次才是政治倾向和意识形态。因为大多数情况下你在填表的时候,不会让你选你是conservative还是liberal,只会让你选你是“white",“Asian”还是“Hispanic”. 而事实上,只要一个族群能够意识到美国社会种族优先的前提下,内部的政治光谱不仅不是问题,反而是优势,一个很好的例子就是犹太人。
犹太人在美国有多成功想必不用多说。但是犹太人并没有把自己局限在左翼或者右翼,而是通过在不同政治光谱上的发展,成功的让自己的种族在美国取得优势。说右翼,犹太人里面的一大票银行家企业家大家也有所耳闻;说左翼,犹太人中的囧叔,主持界传奇larry king,喜欢谈笑风生的华莱士等等都是业界传奇。这样他们右手掌控了经济和政治力量,左手掌控了舆论和传媒的力量,最终让族群取得成功。可见,以族群利益为先,则族内各个政见派系均受益;以政见利益为先,则族群分崩离析。
反观以叫兽为首的旧华“精英社会活动家“是怎么做的呢?不仅不去积极组织和联络真正能起到作用的政治基本盘(一个越来越壮大的华人群体),反而主动地去做出例如:损害自己族群的利益以换取一小撮外部政治利益(SCA5),试图不断的分裂族群内部力量(亚裔内部细分法案)等等赤裸裸乃至荒唐可笑的背叛种族利益的行为。这种叫兽,如果不是脑子进了水,那就只能是因为政治觉悟和政治水平实在太差,吃枣药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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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脊之犬,狺狺狂吠。 一开始看到这篇文章我特别震惊,不单单是文章内容,更重要的作者身份:美国百人会会长及首个法学院院长?这样的人竟然说出如此粗鄙之语?不过回想一下,这倒是解决了我一直以来的疑问。
作为一个在美国各个领域都有杰出贡献的种族,作为一个平均收入和学历都远超平均线的种族,作为一个贡献了马友友,关颖珊,刘玉玲等杰出人才的种族,为什么美国华人的政治地位如此的低下?为什么华人的权益总是受到系统性的侵害和歧视?最重要的是,为什么华人,尤其是旧华人及其后代的自我认同和民族荣誉感低到令人发指?现在看来,这些旧华人中的“精英”“社会活动家”政治水准低到不堪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
其实在美国待过一段时间的人都明白,各个族群之间有竞争,有合作,也有斗争。但得到尊敬的条件只有一个:拥有力量。这个力量可以是经济力量,可以是知识力量,当然也可以是政治力量。所以这次大选华人主动出击,参与助选的行为我是非常认同的:重要的不是你站在哪一条队,而是展现能够左右选战结果的政治力量,这才是华人赖以发展的基础。相反,任何一种任凭意识形态洗脑而站队的行为都是政治水准低下的弱智行径。
其实稍微看了看叫兽的个人经历,未免有些可怜他。作为一个数次试图否认和摆脱自己华人身份的“社会活动家”,他的“习得性无助”十有八九也是在成长的过程中一步一步建立起来的。在中国崛起,新华人一步步向前的大背景下,他就像一头曾经被锁链拴住的幼象,完全没有意识到力量的对比总是会转化的,而华人政治家真正的基本盘只有自己。在这种情况下,旧华人的社会认知,一种貌似平等实则歧视的社会认知,只会进一步地被抛弃,最终由新华人引领实现真正的社会平等。旧华人畏畏缩缩的活了一百多年,却连美国这个国家的一点基本精神都没有学到,而这些分明写的很清楚:The land of the free and the home of the brave.
毕竟,大清都亡了,也请你们这些遗老遗少们滚回历史的尘埃里吧。 -------------------
原答案
这个所谓教授才真是把“歧视”二字阐释的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