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在明知国家禁止的情况下继续进入无人区是作死行为,但也无妨,毕竟人类的发展就是作死作出来的,成功了换个词叫偏不信邪。。
但是随后的国家救援行为大可不必,毕竟已经通知于前,阻挡拦截于中,再没有救援的义务和必要。所以随他去吧,成了,英雄;败了,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所以招回搜救队,不再理会这事即可。
看到这条新闻我唯一的反应是哑然失笑。
有人声称他这个叫做“梦想”,在我的理解里梦想没有这么肤浅。中国人的传统是死者为大,我也不准备说他更多,咱们还是说点正面的东西吧。
类似的壮举不是没有人干过,如果穿越个无人区就叫做“壮举”,也真的是太过于小看人类这个物种了。同样是广袤的青藏高原,同样是人力、畜力,条件更为落后,装备更烂了许多,有人完成过更难的壮举。
被称为“英雄先遣连”的新疆军区独立骑兵师一团一连于1950年从新疆于田出发,途经1490公里,长途跋涉6个月的时间,成功翻越昆仑山,抵达西藏的阿里地区。
全连出发时实有兵力136人,包括汉、蒙古、回、藏、维吾尔、哈萨克、锡伯等7个民族,少数民族占全连总人数的40%。到达阿里后仅剩36人,100人牺牲,总指挥李狄三在后续保障分队抵达后,仅仅说了一句“可把你们盼来了……”就英勇牺牲,以身殉职。牺牲前一晚,尽管已经双目失明,依旧正常组织点名,坚持查铺查哨,用最后一点生命坚持履行连长职责。
全连途中仅获得一次补给,计牦牛两头,食盐1.5公斤,7个馕饼,一沓书信。尽管后方实施了三次大规模补给,前两次均告失败,第三次也仅能送上来这点东西。
当时高原行军主要的致死原因是缺氧和大体力消耗、长期营养不良引起的全身性感染。那时候人和细菌都没有什么耐药性,盘尼西林就是一针见效的救命神药。可惜当时刚刚成立的新中国没有生产能力,李狄三的连队仅有王震将军赠送的4支。从新疆带出来是4支,到后续补给上来了,还是4支,全连没有一个人舍得用掉这四支保命药。总指挥李狄三弥留之际,双眼因严重败血症失明以后,连党支部以党员大会的形式强令李狄三使用盘尼西林,李狄三苦苦哀求同志们不要形成决议,最终也没有用掉这4支盘尼西林。
关于先遣连的事迹,有电视剧《先遣连》讲述,个人感觉并没有文字读来令人震撼,感兴趣的可以看看。
李狄三是我最为佩服的军人之一。我也作为连长身份,带领连队组织过数次无人区行军,自问是远远达不到他的境界的。冲锋陷阵、宁死不屈乃至于拉响手榴弹与敌人同归于尽我做得到,不就一瞬间的事情,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带领一百多人,经历几个月的生死考验,致死忠于职守,我想我是办不到的。
与一般徒步不同的是,行军还要携带武器装备,弹药,电台,需要保持建制。先遣连他们没有补给,没有可靠的地图,没有有效药品,穿的是皮袄子而不是冲锋衣,背的是帆布包而不是登山包,吃的是炒面而不是能量棒,难度跟徒步不可同日而语。
肝脑涂地算是血勇,李狄三这种叫做神勇,不是一般人能够办到的。这种勇气的来源,是把五星红旗第一次插上西藏的土地,这才是梦想的力量,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东西就能够配得上梦想两个字的。
我作为指挥员带领连队走过长途行军,也是在西藏,边防巡逻;同时作为户外运动爱好者也独身走过,对这两个活动都深有感触。
挑战极限的前提是你够得着极限,离极限还远着呢就跑去挑战极限,那就叫作死。胆子大是来源于充足的准备和实力的自信,而不应该是无知。
即使你的实力已经非常强了,进一步挑战极限之前也要有十分充足的准备。就像你百米短跑跑进了10秒,要挑战世界纪录还是需要长期的艰苦训练、临场发挥和一点点运气。搞无人区穿越之前,至少你得有详尽可用的纸质地图,充足可靠的物资,保底通信手段,万一出事的备用救援途径。
这些都没有,或者说不知道要有,说白了就是冒进之心,跟梦想什么的扯不上关系。指望搞个大新闻走捷径而已,在西藏遍地是这样的人,我一般称之为文青。
谢邀,穿越羌塘无人区是许多户外人可望而不可及的事,这片方圆70多万平方公里,平均海拔5000米的人类生命禁区,年均气温零度以下,最低可达-40℃,全程均为无人区,时不时还会与狼、熊等野生动物狭路相逢。2000年至今,仅不足10位国人成功穿越羌塘。
户外探险采访了17年羌塘亲历者棉花。在对羌塘莫名中毒前,你需要跟着棉花一起,看看那片荒原真正的模样(注:文中未注明图片均来源棉花)。
棉花,95年重庆小伙,单车店掌柜,无后援自力骑行羌塘者。2017年4月,他和队友林夕,历时27天,纵穿羌塘。
如果你问我羌塘风景美不美,我会想都不想就告诉你,一般!
几乎每天都是五六级以上的大风,九、十级左右的风也是说来就来,你压根知不道它到底什么时候会走。
我们穿越的时节,全程几乎就那么几个色调:
少则二三十天的穿越,想来乏味至极。每天起床烧水吃饭、骑车推车,晚上扎营烧水晚饭、睡觉。
野生动物倒是很多:
这些动物能在穿越的时候减少一点枯燥,但仍难掩行程的乏味。
这块区域的湖泊星罗棋布;但我们穿越的春季,湖泊基本被冰封。草是枯黄的,冰面上没雪时看着还不错,冰很蓝,很漂亮;有了积雪就没什么美感了。
八月左右应该会很美吧!不过仔细想想,羌塘风景也不是不美,而是“性价比”太低!
作为一个穿越过的“过来人”,着实觉得羌塘没什么值得冒这个风险的;但作为一个户外人,我也深知它的魅力所在,深知它让一些人无法自拔。
去之前,认真反复查阅了前辈们的帖子,什么推车感觉是加十个刹车皮呀,什么推两三步就受不了之类的,单看文字感受不到究竟是怎么回事,而踏进那片土地一下就全明白了。
那本来就是一片不适合人类的土地,一片不容小觑、容不得幻象和鲁莽的热血的土地。不管事前想象有多难,到了羌塘心里都有无数个XXX。
很多驴友都说装备很重要,只要我有xxx装备就成功了多少多少;只要带了卫星电话什么的就不会怎么怎么样……
是,不可否认,装备在户外是极为重要的,好的装备会事半功倍,会更大限度的保障我们的生命,但在羌塘不确定因素太多,高端的装备也只是有一个更高的阀值而已,最重要的是你的经验!
装备高端与否在羌塘并不太重要,够用就行。什么叫够用?我一双六七百的国产鞋就能足以应付穿越羌塘的条件,并不会让我赤脚或冻伤而出,你穿一双六七千的鞋,也是一样的能达到穿越条件,只是舒适性上增加了一些;不管是五六千的卫星电话,还是一两千的北斗盒子,至少要带一种能与外界联系的装备,且不能低于我们所行路线的标准就行。
如果你带着热血、几条gps轨迹、一套精良的装备就匆忙出发,踏上那片空地的时候,保证你内心会掀起阵阵波澜!
有人悄悄退了回来;有人固执地继续深入。不知有多少人永远留在了里面,有幸穿出的则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话题,也成了一些为了征服、为了证明的户外人心中的新目标。
即便你是一个高海拔经验非常丰富的户外人,带着一系列可靠的装备,有一个强壮结实的身体,你认为就能成功了么?
如果没有运气,再好的装备也会损坏,再好身体也会被拖垮……人在这种环境下,经验判断都会受到影响,大自然直接给你来个痛快,到时候卫星电话又有什么用?
能活着出来,一定要感谢苍天,别自信满满地觉得自己好厉害,只不过是大自然放了你一马而已。
高寒缺氧——“羌塘”藏语全称为“羌东门梅龙东”,既“北方高平地”之意。此行穿行线路,平均海拔5000左右。我只能说感觉就是冷,非常冷,暴露空气外的皮肤一刻都受不了。
有些人会以为,我在纳木错、在狮泉河,海拔也是四五千,以为气候也一样。
在拉萨的风和温度,跟在藏北的班戈一带不一样,到了双湖又不一样,在双湖就已经被吹得怀疑人生了,进入羌塘气候更加恶劣。晚上睡觉,如果睡袋有一点没把脸遮住,就冷得难受,完全不能有一点裸露在“空气”中,早上醒来,只要手一伸出来就必须带手套,干什么事都带手套。
这种情况下,上厕所都是一种莫大的勇气!有一次晚上在围山湖吃的有点杂,睡到11点就肚子疼,一直憋啊憋,确实憋不住了,但还是不敢打开睡袋。到了3点钟,做了好大的思想斗争,终于鼓起勇气冲出帐篷……
身在高原之上,高寒缺氧,骑车费力,推车一两步就要歇一两分钟,两个人一起推一辆车一次只能推两三米……这些都不该叫困难吧!真正困难的还在后头。
风沙漫天——高原天气本身就瞬息万变,无人区里的天气更是说不准。风尤为任性,说起就起,说大就大。车子被吹倒已是情理之中,人稍不稳点,也要被吹倒。
电影《七十七天》里的沙尘暴、龙卷风虽然夸张,但我们也经历过几次让人睁不开眼、张不开嘴、不敢站直的风暴。
风中连沙带石噼里啪啦打在身上和车上,只有和自行车蜷缩在一起。小型龙卷风几乎每天都看得见,稍大一些的也看见过几次,还好都有些距离。极端天气里,把人卷上天也不是不会发生;我们的地垫在第一天就被吹跑了,追都追不上。
平时一个人搭帐篷1分多钟就能搞定,风大的时候两个人要十几分钟才能搞定。如果是一个人操作,时间就更久了,而且会很紧张,生怕哪个东西没弄稳,一下吹跑了,去哪里找?帐篷里几乎每天都是厚厚的沙,蛋槽的那些洞里,每天都要被沙子塞得差不多。
帐篷被风吹的那个力,感觉都快逮不住了,人有时候不留神都要往前跑几步。一个人搭的时候,都是拿几个驮包压着,这边整好了,小心翼翼把驼包移位置又去另一边。
风扯着帐篷,感觉随时会吹开压在上面的驼包一起飞上天,那几个驼包也有百斤左右啊!
冰天雪地——雪也总是来得很突然。有天刚好走进一个十几公里宽的河床里时,大雪蓦然倾泻了下来,天地一片白茫茫,啥也看不见,能见度仅有几米。好比闭上眼睛走直线,怎么走都走不到正确的轨迹上;为了分辨车辙印,拼命睁大眼睛辨识,纵然戴着雪境,眼睛也开始发晕发胀,只好停下来扎营。
天宽地广,周围没有遮挡物,风雪东南西北得吹,有时候根本不知道到底吹的哪个方向。
如果遇上了沙土地,扎营时想找一个能打稳地钉的地方是不可能的。打不稳、风又特别大的时候,我会在每个地钉附近倒一些水,分分钟就冻成冰块裹住了地钉。在羌塘的土面上扎营,每天早上拔地钉都要费劲,冻得拔都拔不出来。
刚才还在广阔的土地上随意行走,像羌塘的盲流,这会又觉得是中古时期的骑士,迎着风雪向前。羌塘的蒸发速度超级快,一场淹到脚腕的大雪,晴天时最多半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屡过冰河——穿越时节,羌塘的河如源泉河、五泉河、东温河大多冰冻得很结实,河面很宽,少则300米。也有三四条没冻上,需要涉水过河,如洪玉泉河,虽然只有三四十米宽,但水流湍急。
你可能趟过很多河,以为在这里也不过就是水更冰冷一些而已。
其实过冰河并不冷,而是很疼!疼到骨头里!冷到极致,已经没了冷的感觉,什么“冰冷刺骨”之类的词语都不足以描述。身体早就撑不下去了,全靠心里憋着一股气,先是不想过河,后来是极度不想过,再到后来竟然开始害怕过河,仿佛心也被浸在了冰水里,冷得不行。
好在出现恐惧心理后,只又过了一条河,就没在4000米以上的地方过河。
赤裸的伤口——有的河面会有一层薄冰,需要踩碎才可以通行,或是浮冰随处散落,脚底板、脚背、小腿被冰割得到处是口子。
流点血是小事。
但高原干燥多风,根本不会愈合,搞不好伤口很容易越来越大。车太重,又多沙土地,骑车很费劲,有些地方一口气只能骑50米,甚至十几米。十几天后,脚后跟被磨得血肉模糊,但是有什么法子,还不得每天忍着走。手指也在向阳湖找队友的时候冻伤,直到回家近一月,才慢慢伤愈。
过冰面8次,最长18公里。由于没带冰爪,过冰面时稍有不注意,负重一百三十五斤的自行车就会倒地,反正出羌塘的时候膝盖都是紫的。
致命的意外——推车过洪玉泉河,走到河中间突然陷了下去。水流湍急,直接漫到腰的位置,站不稳,推着一百多斤的自行车几次差点倒下去。不管是我倒下去,还是自行车被冲走,没了食物丢了装备都是找死。已经到了岸边,却始终上不去,在冰水里挣扎了七八分钟,觉得死亡就漫在身边。
一些东西湿了,却不只是等待晒干的问题。
两只带有导航、轨迹的手机都因为泡太久坏掉了。纸质地图还在,但仍然心慌。已经做好了到了多格错仁没有奇迹的话(多格错仁这段路车辙印明显很好分清),就原路返回的打算。
没想到在多格错仁遇到自驾穿越的马哥一行,马哥给了一个装有地图的手机!虽然连续6天没有轨迹,好在做足了功课,有足够的把握准确分辨方向和路线。
这段路车辙印超级多,都不知道哪条是主路、方向是不是正确。通过地图、指北针,还有看山如标志性的白象山等,结合一些湖泊和其他地标,估计大概的方向和距离。
危险的邂逅——进了一个山谷,当时心里就觉得可能会有狼或熊,就时不时回头。中间有七八分钟一直在前行,一回头突然发现一头狼跟在身后,浑身一个激灵。狼也吓了一跳,就在那儿转悠,甚至还像狗一样摇尾撒娇。
有惊无险,回想起来更觉得可怕,都不知道狼在身后跟了多久。
距离熊的最近直线距离只有几米。当时正从河床往岸边慢慢挪,突然看到不远处出现两只耳朵,再近一点,看到六只耳朵,原来是一头母熊带着两个小崽!还好处于下风口,风不会把气味吹过去;熊家人看了我一会儿,莫名跑掉了。
有人开玩笑地问:"有没有搞点野味来吃?"说实话,有时候无聊时还真会YY一下,看着那些健硕的羚羊,体重超吨的野牦牛,满地洞穴的鼠兔……纯正24K纯野味啊!烤羊腿,红烧牛肉,姜爆鼠兔……不过想想就好,且不说不该破坏无人区脆弱的生态,穿越者哪有力气、精力去抓这些东西?反而倒有很大可能被有些“野味”抓住当零食。
有时候想把食物链顶端的男人——贝爷仍在羌塘深处,应该也只能作为食物链的底层和鼠兔羚羊一个级别,毕竟在这一棵树都见不到的地方,做不了工具,也跑不过这些家伙。
凿冰取水——冰和雪是重要水源。首选流动水,其次是冰,再雪;压实了一锅雪,只能得1/4的水,至少要2个小时才能烧够足用的水,好在不缺燃料(带了6个550ML的气罐和500ML汽油)。倒不是羌塘水源有多充足,只是海拔高,遇到坏天气时,耗水量少,有时候一天500毫升都喝不到。
在阿尔金山就不一样了,2升都不够。
一进阿尔金山,明显就开始感觉水源没那么丰富,过了鲸鱼湖路上几乎看不见什么残雪残冰。在路上看到一处冰原,一时犯懒存了侥幸,想着1个小时后扎营时再在营地附近打水,却不料再也没见什么明显水源;晚上烧水也是在地上弄的一点薄到不能再薄的一点雪,小心翼翼铲起来,再倒了一半我放驼包底用于救命的水,勉强灌了一个保温杯。
太阳猛烈,逆风强劲,海拔急剧下降,水不到2小时就见底了,一路上一点水的影子都看不见,渴得都要幻觉了,看起见好多白色的咸碱地都以为是冰或雪,走进一看不是,还好过了1个小时发现一处真的冰,大饱水福。
有些地方需要凿冰取水。每天早上烧3升开水存到保温杯,再额外携带4-6升水,驼包最底部也会存放一瓶500毫升的备用水——这水前半程几乎被我遗忘,忘记它的存在也许是最好的状态,紧急时刻再想起就真是救命水。
心理考验——第二十天,从向阳湖冰面走向岸边,远远望见一处黑色物体,以为是越野车队留下的油桶。大风突起,冰面上的雪粒遮天盖地,等风雪停了下来,400米外冰面上的队友却突然不见了!(后来知道她因为风雪中迷失了方向,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了)
我焦灼地一路找到“油桶”处,是一辆满载装备的自行车——却不是队友的!
遇难者的痕迹就这么近这么清晰地横在眼前,心像突然沉进了冰窖里,崩溃、无助、恐惧,所有不知所措的情绪,在风雪中瞬间涌来!环顾四周,依旧是茫茫荒原,万一找不到队友怎么办?万一队友出了什么事怎么办?该怎么向人解释?别人会相信吗?会不会一辈子活在心理阴影里?
第一次感觉那么无助,努力用望远镜到处看,不放过任何活着的东西,哪怕是看过无数的野牦牛、哪怕其实只是一块石头,也要拉进了看个仔细,似乎每看到一样东西,惶恐就会多一点依托。
拼命去找寻队友,从11点找到7点多才找到。推着队友的自行车往回走,平时走个几分钟就要停下来喘一喘、至少5个多小时才能走完的路程,3个多小时闷着头不停歇就走完了,凌晨回到帐篷里,心还是沉得提不起来。
出羌塘时,我带出了这位王姓驴友的日记和GPS。从日记上得知,他是16年11月进去的,如今自行车、装备、睡袋帐篷、十天左右的食物都在,人却早已消失不见。
第27天,突然就到了柏油马路!比喜当爹还高兴!
天有不测风云,
虽然生活在城市里也不能避免,
但是在羌塘这种地方几率被上升了几十上百倍。
人力无后援更是意味着高风险;
也意味着一定要精心准备,不能贸然出发。
成事在天,而谋事在人。
对我而言,14年左右萌生的单车穿越念头,当时刚在重庆江津区开了二河场单车店;也是从那年开始,每年都会去高海拔地区参加自行车比赛,所以心肺、意志力比一般的户外朋友可能稍好一点。
即便如此,仍然不敢有丝毫懈怠和大意。
一直在零星查看资料,出发前三四个月更是每天在网上看帖子。自力穿越羌塘的人本来就不多,“干货”更是极少,就看各大越野车穿越的帖子。
经验——哪里有什么河,这条河离那座山有多远,那座山又意味着我到了哪里,离出去又有多少距离,看见山/湖是什么样子的时候我在什么方位,该如何走……每天看这些东西到凌晨两三点,把羌塘里面的标志性湖泊、山峰、地形都记在了脑子里。进去后看到那些山都非常亲切,一看就知道大概在什么方向、位置……
此外,会向石头哥、墨言姐等穿越过的前辈讨教,他们都给了非常好的建议。
线路——自己在地图上规划路线,根据等高线、3D卫星地图及网上穿越帖子中的图片文字信息,规划了好几条备用线路,并不是在网上下几个前辈们的轨迹就完事。
有些地方,比如一个湖一个山坡山丘,我都会规划好几条路线,也会结合地形,在心里走上好几遍。
体能——本身就是自行车爱好者,一年要参加三四十场大大小小的比赛,也会去高原参加两三场比赛,平时运动规划很密集,运动量及体能储备这块不需要额外刻意去准备什么。不过在我看来,羌塘对体能的要求并不太高,最重要的是意志力。
出发前,为自己制定了冬天的针对性训练:每天5:30起床骑行30公里,然后上班,晚上8:30再骑30公里回家,会翻一座连续4公里的小山。
先不说训练累不累,南方的小伙伴应该很清楚冬天5:30起床是一个怎样的感受,但是为了给穿越多一份保障,不管是意志力上或体力上的,一切准备都是值得的。
食物——基本是在拉萨采购好的,车满载时负重130斤,其中食物饮水达到70斤。带了2斤米,吃了3顿饭;麦片35包,前期是早上偶尔吃,发现管不了半小时就会饿,后十天就当作路餐;奶茶买了30包,这种有味道的东西特别实用,当然因人而异。
出来称重只轻了2斤。40包榨菜到了花土沟还有十几包,还有一袋10斤未开封的糌粑,在完全没有食物的情况下,至少还够2人继续负重行走8-10天或极限生存25-35天。虽然全程没用,但我从来没有任何后悔或抱怨过这袋10斤的糌粑。
进入第九天,遇到一家牧民,我拿着之前在班戈找一个藏族小哥录的2段话:
我可以在你家住宿或者搭帐篷么?可以给钱。
有肉卖么,我给钱买点东西。
男女主人刚好是之前看到的一个纪录片《关山飞渡 越野车单骑走千里》里出现过的牧民。我手机里缓存了纪录片,就给她们看了,花了两百块买了好大一块风干羊肉和一袋油炸饼。其实不给钱,他们也要给我,但是这样并不好。
运气好还能遇见穿越的越野车队,一样超级热情,给的苹果和橘子,比牛肉还珍贵。
最后两天遇见地质队的大哥,给了我们十多个鸡蛋和未放调料的卤肉,从不吃肥肉的我,一口气吃五块也不会觉得腻。
户外自力穿越,都有一定危险。只是在羌塘,这种危险的几率更大。
我们能做的就是尽量准备充分,丰富经验、完善装备、锻炼体能、多向前辈请教、尽量结伴出行。再就是摆正自己的心态,受到电影和探险热的影响,会有更多的户外朋友憧憬无人区吧,也可能出现一些不理智或者功利性的盲目穿越,这种会特别危险。
户外穿越是一件平常的事儿,山在那里,想去随时都可以去,不要固执地一意孤行。遇到感冒、装备损失等会增加穿越风险的,就该果断放弃或者找一条备用的逃生路线;只要人活着,就是一件成功的事情,就是一次成功的穿越。
有时候,退比进更难,心态一定要放好,不要想着“我一定要成功穿越”之类,这样以后也才会更多的经验、更大的几率成功。羌塘,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么难,也没有大家想象的那简单,关键要保持平常心、始终对自己负责。
最后也祈祷,此前失联的刘银川能创造自己的奇迹。
户外探险outdoor:此行拍了不少视频?
棉花:在重量精准到“克”的羌塘,我还额外负重14斤的拍摄器材及电子设备。因为想拍一部自力穿越的真实纪录片,给憧憬那里的人一个提醒、一份帮助,呈现她真实的模样。遗憾的是,我的镜头表现不出她的十分之一,目前片子自己还在剪辑。
户外探险outdoor:此次穿越基本是骑行?
棉花:是的,实际上全程只因为各种不可抗拒因素累计推行了60多公里。自行车在羌塘并不只是一个负重推行工具,在里面也可以骑车,虽然很难骑。
很多人会基于自己的认知和理解,理所当然地否定骑行的想法,但没有试过,怎么知道结果呢?对于不熟悉的领域,或是新人的尝试,我想都该多一些包容,当然,尝试也都要在充分的准备之下。
户外探险outdoor:穿越时最幸福的时刻?
棉花:每晚扎营之后,如果还能夕阳下捡点牛粪生上一堆火,幸福指数会爆表的,这里的满足感就是这么低。
户外探险outdoor:在无人区里时,最想出来后做的事?
棉花:1、吃川菜;2、称体重;3、洗衣洗澡。为了减轻重量,只带了6双袜子,出来后每双都可以直立行走了……
户外探险outdoor:出无人区后的感受?
棉花:在无人区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出来后什么都不缺就是缺钱。
最后的最后,祈祷刘银川能平安回来。
编辑:乌木
来源:户外探险outdoor
以前有一些失联的人物,后来又被发现了遗物。
A、李聪明,2014.10.4 从日土出发,后失联,2016.4.25 被越野车队发现自行车及遗物,但没有遗骨或衣物。发现地点位于下图位置(勒斜武担湖),说明路程已经走了2/3。照相机、日记都完好,最后一张照片拍摄于2014.12.11。李聪明生前拍摄的照片全部得以重现,也算是一个奇迹。具体信息:https://weibo.com/p/1001603974315363195696
李聪明最后一张照片(2014.12.11):该地距离自行车发现处6.5公里。
B、王勇,2016.11.2 从双湖出发,后失联。
一个陕西的越野车队在2016.11.4 曾到勒斜武担湖看望李聪明,发现自行车在岸边被水淹了,于是重新放置到离水更远的岸边。此外又发现了另外的相机储存卡。
最离奇的是,这个陕西车队在看望李聪明的第二天(2016.11.5),竟然在「多格错仁强错」与王勇相遇!这时候应该是11月中旬。
告别车队后,王勇最终完全失联,2017.5.4 在附近的向阳湖被骑行者发现遗物,包括日记。无遗骨或衣物。看下图,这密度有点太高了。
而且,李聪明和王勇至少都是推车,所以最终还能发现车子,
至于刘银川。。。竟然打算用走的?!结果有救援人员在搜救时摔断两根肋骨。
刘银川若不是真傻,便是极其聪明。我不懂徒步穿越这些事,但我对死很了解。
我小时候,一位远房表叔从我爸这里借走十万做生意,当时我爸一个月工资八百,北京房价三千。他自己说一共借了九百多万,全赔了,其中有大量黑社会高利贷。那个时候刚流行自驾川藏线,他开着4×4进藏。死在了西藏,尸体都没有,家里还给他办个衣服坟。据说是黑社会弄死他的,帐虽然没还,但混混也不骚扰他家人了,更加确信了这条谣言。故事讲到这我就要转折了,庆祝我考上高中的酒席上,他亲自给了我红包,是的,他又活过来了。为躲债死了,去了南方做生意,挣钱了又活过来了。我大一时,他酒驾追尾渣土车,真死了。
玩魔兽认识的朋友,爱好就是吃火锅玩魔兽,开始以为是个二世主,结果是撸小贷的。14年说要去徒步了,和这个刘银川差不多,准备两个月就出发了,据说是死在了无人区,至今音信全无。马上要更新7.0时,又聊起他,大家一致觉得他去躲债了,没死。
再说个歪一点的
我爸老领导的大孙子,长我几岁,酷爱滑野冰,大冬天淹死了。其实熟人都知道他是爱溜冰,量大了。
好歹也是一条人命,可惜了。
但问如何看待他的穿越,先不评价他的动机,
我的看法是,胆大无谋,纯属送死。
60天的行程,只带了30斤(牛肉干,奶贝)的食物,还在朋友圈说“对我来说够多了!”,我甚至怀疑他有没有带必需品盐巴上路。60天的时间计划1500公里的行程。
作为对比看看杨柳松,74天(最后3天搭车),1400公里,食物100斤(茶,蒜,盐,糖,肉,辣椒,糍粑等),还中途遇见两次还是三次人,额外补给了几次。我记得他说过鸭嘴兽的水袋坏了,用了友人的msr水袋,这两个都是水袋里面最好的品牌之二了。由此可见别的装备也不会选差的。
而且按照杨柳松的个人履历来看,身体素质和经验肯定是不错的。也给自己设计了几条逃生路线。刘银川肯定连基本户外基本常识都严重缺乏。
反观刘银川,21个g的地图???手机在那能开机?地图能有用???就带30斤食物,选择温零下40度的冬天穿越,还带-20°睡袋,杨柳松选择的是5月左右,都会零下十几度。
他此次的穿越一点准备工作都没做,打工攒钱的几个月绝对一点资料都没去翻过。翻过还这么准备,那就是智商下线了。
所以我的看法是,胆大狂妄,自己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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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提问下,不少人都拿梦想说事。说,要尊重别人的梦想。
可是,你们真的认为他这个举动配叫做梦想拼搏么?不配。
梦想是一个目标,是一个让你魂牵梦萦的存在,为了它,有的人不惜一切代价,即使殒命也在所不惜。
梦想是用来实现的,从来都不是叫人搭上一条性命去换取奇迹般的成功。
杨柳松为了实现穿越,事先调查地貌天气,挑选装备,设计逃生路线,事先也有走过一次羌塘。尽可能的提升自己的成功概率,这才叫拼搏,这才叫梦想。这才值得我们尊敬。
只不过走了两年户外,但连户外基本常识都不具备,打工攒钱几个月,不做一点调查,不做一点像样准备,就去独自挑战还没人敢尝试冬季羌塘穿越???这不叫梦想,这只是儿戏!!!
我会尊重别人的梦想,但是,我绝对不会尊重别人的儿戏。
怎么看?我先讲个不相干的故事。
2012年,穷游风盛行。西藏是各种穷游者的聚集地。各色人用各种不同方法从各地涌来,骑行,搭车,徒步,挑战自我,净化心灵。
2012年我还是个穷大一学生,从昆明搭车到拉萨,有点小得意,有点沾沾自喜。拉萨所住客栈老板娘说现在布达拉宫门票很紧俏,可以排队帮人代买赚点零花钱。于是我呼朋唤友和两个小伙伴兴高采烈地去布宫门口准备发财。
布达拉宫那时限客流,一日二百名额。排得越靠前的,代买价格越高。为了抢前排,于是我们晚上8点就去排队了。来到排队点,发现门口还有一个早就到了的背包客模样的人。
长夜漫漫,这个人和我攀谈起来。这位大哥40岁,刚从青海骑行到拉萨。大哥滔滔不绝地给我描绘了青海湖的美景、讲述一路骑行的艰辛,脸上洋溢的是满满的得意和自豪。
大哥继续说,平时总花家里的钱,有点过意不去,得知代买门票赚钱的事儿,就来排几天,赚点钱回报家里。
我很惊讶,问:你骑行的费用是哪来的?
管父母要啊。
大叔回答完,脸上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于是这段谈话在尴尬的气氛中结束了。
一个成年男子,40岁。没有正经工作,靠啃老度日。不辞辛苦骑行数十天,为的是什么?是想挑战自己?想感受自然?一定不是的。是想用一种代价极低的方式,洗刷掉自己几十年来生活的屈辱。
大龄屌丝,没学历没工作,人生没有闪光点,啃老几十年,少不了被人指指点点,内心多少有自卑感。改变现状?提升自己?太累太麻烦。于是选一条代价极低的方式,搏取存在感。骑行西藏,穿越青海,那可是毅力和勇气的象征。瞬间为自已米虫的形象回了一口血。别人眼里啥也不行的人,也有了能让对方羡慕的谈资。
我没能力,我赚不来钱,我干啥啥不行。但我能骑行青藏线。怎么样,厉害么?你们能闭嘴么?我啃老,我没用,我很自责。但自从骑行西藏后,我觉得我还是很厉害,我没你们眼中那么没用。爸爸妈妈再给我点钱吧!
其实,刚看到题目这条新闻时,6年前布达拉宫门口排队的大叔浮现在我眼前。对比刘的种种行为,我看到了他内心和骑行大叔一样的心理。
书店打工月薪3000,证明他学历不过关,能力有限,头脑不灵光。
出发前大发朋友圈,证明他虚荣,极需得到他人的肯定,侧面反映他内心深处的自卑感。
而徒步60天带30斤食物,还强调有史花钱最多的一次,更是证明他急功近利,花最少的钱达到预期目的。
而带手机地图,严重低于环境温度的睡袋,等等被上面答案吐槽够的不做功课的行为,再联系上面几条,刘先生的内心想法简直呼之欲出了:
我穷,没能力,没学历,无法得到社会肯定。可是我想得到周围人的青睐,和各种景仰的目光。普通的提升能力之类太累太难了,就找一个简单的吧,挑战自然。
于是刘先生去送了。真的是去送。我能想象出他准备那些不靠谱的装备时心里的澎湃:如果我侥幸成功,那可是吹一辈子的谈资啊!虚荣心占据了理智,别人在研究路上风险想解决对策时,他已经沉浸在穿越成功的幻想中了。我也能想象他在徒步第一天可能已经意识到这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了,意识到食物不足,睡袋不暖。他可以选择撤出,但虚荣心再次占据了理智。也许老天有眼让我成功了呢?也许会有奇迹出现呢?一旦成功了可是件小成本大回报的事!我不但能减轻无能的负罪感,还能堵上瞧不起我的人的嘴巴!
有的答案提出的刘想吸引广告商,要更多领队费之类的,刘可能根本没想过。
刘的悲剧,也要归咎于这个时代。穷游风的退去,低成本低门槛达高成就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也就是说,刘这个等级的人,想搏眼球想满足虚荣心,徒步西藏,穿越墨脱什么的己经远远不够用了。要玩就玩个大票。但是,用徒步墨脱这种等级的经验和意识,还不足以支撑他独穿羌塘。
像刘这样的人,今后还会有。哪怕科技再发达,总有人想搏眼球,做出致命挑战。⼀⼁⼃⼂
他自己这是作死穿越无人区。
单枪匹马穿越无人区,建国前后有几个人做到了?个人英雄主义作祟。
看看余纯顺之死事件教训
以下文章摘自互联网
罗布泊随笔--余纯顺之死
2005-09-06
魂牵梦萦罗布泊
中国十大科考探险家之一,被称为“罗布泊”的“指南针”“活地图”的赵子允,是新疆地矿局高级地质工程师,人们尊称他“赵工”。四十多年来,他无数次踏进“死亡之海”,不仅完成了大量的科考任务,而且感受了罗布泊的“沧桑巨变”,目睹了探险壮士的慷慨悲歌,他是中外探险家离不开的向导,他的一生魂牵梦萦罗布泊。
2002年6月18日,在罗布泊腹地,余纯顺墓地3块石碑倒了,碎成数块。罗布泊东南岸,彭加木墓地4块石碑倒了,同样碎成数块。这一惊人的消息不胫而走,当我听到后,火速赶往新疆地矿局区域地质调查大队拜访了正在家中的赵子允老先生。赵工非常热情地接待了我,但我从他前额深深的皱纹和一脸风沙的印记中,看到了些许疲惫和无奈。原来他为中央电视台“东方时空”栏目拍摄成都青年李勇、吴小江现场直播穿越罗布泊当向导,任务完成后回到家没几天。而在执行任务过程中,才发现余纯顺墓地纪念碑被砸,是现场目击者之一。赵工点起了一支香烟,望着渐渐弥散的烟雾,叹息道:偌大的罗布泊竟然容不下几块碑!古代的碑林就是这样形成的,若干年后,它们本会是罗布泊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将是罗布泊沧桑巨变的见证,理应得到人们的保护和爱护,而不该遭到人为的破坏。
一、沧桑巨变
罗布泊是塔里木盆地的最低处。她曾是中国第二大内陆湖。因而是西部中国的一只眼睛。居于古丝绸之路的要冲,是波斯商人、和显、玄奘等求法者的必经之路。
两千多年前,塔里木河与孔雀河急流滚滚,一泻千里,它载着天山、昆仑山清洌甘甜的雪水,把罗布泊充盈得烟波浩淼,如同秋波闪闪的少女。古人说它:“广袤三百里,其水亭居,冬夏不增减”;《山海经》记载:“东望坳泽(即罗布泊),河水之所潜也”。古人把罗布泊当成了黄河的源头,可见当时罗布泊是多么气势磅礴,横无际涯。公元四世纪,罗布泊西侧曾经“水大波深必讯”的楼兰国,到了要用法令限制用水的拮据境地;清代末,罗布泊水涨时仅“东西长八九里,南北水宽二三里或一二里不等”,成了区区一小湖;1921年,塔里木河改道东流,经注罗布泊。到50年代,湖面积又达2000多平方公里;60年代塔里木河下游断流,罗布泊渐次干涸,1972年,最后一滴罗布泊水干掉了!
沧桑巨变,作为地质工作者的赵子允,有幸亲身感受到这一深刻的变化。1958年,赵子允从长春地质学院毕业后来到新疆地矿局。当年就跟随罗布泊科考队,踏入罗布泊,一干就是8年,8年中他走遍了罗布泊的每一道沟沟坎坎。
赵子允至今对这8年充满了怀念。那时的罗布泊像个世外桃园,蓝色的湖泊一望无际,湖岸周围是大片大片的芦苇荡,两河流域胡杨萧萧,绿州片片,真正是如诗如画。那时罗布泊不仅草美鱼肥,水鸟成群,而且是野生动物的天堂,成群的黄羊,野鹿和野骆驼在这里栖息繁衍。科考队每年3月进去,11月出来。一呆就是半年以上。但是赵子允和他的同事一点也不觉得寂寞,周末,他们总是兴致勃勃地到湖里去钓鱼,每次都是满载而归,有一次捕到一条鱼竟有一人多长。
赵子允说:“1958年,在罗布泊随便找个地方,挖下2米就能发现地下水”。1972年以后,随着大规模的水利建设,罗布泊周围的塔里木河、叶尔羌河和车尔臣河先后断流了。罗布泊干涸了。南北过往的候鸟原来要在湖区短暂停留,觅食饮水。由于罗布泊的迅速干涸,使没来得及改变飞行线路的鸟群因干渴而葬身于湖底。科考队在湖区考察时,每天都可以捡到死亡的小鸟。罗布泊美丽的田园风光随着生命的逐渐消失也不复存在,最终成为荒凉不毛的“死亡之海”。
今年65岁的赵子允已经退休5年了,但他从来没有闲过,每年都要去罗布泊,有时一年要去两、三次。即使在回家休整的期间,睡梦中他也梦的是罗布泊,真正是魂牵梦萦。他除了为旅行社、科学考察队、自由探险者担当向导外,他更关心罗布泊的未来。他总是憧憬着有一天罗布泊能够重现当年碧波荡漾,鱼群在水中自由地游来游去,湖边芦苇随风起伏,岸上绿树成荫,一片塞外江南的景象。
赵子允的梦想不是没有可能,随着西部大开发的步伐,罗布泊的未来得到党和政府的高度重视,早年赵子允在罗布泊测土测了八年,对罗布泊的地形地物矿产,水力资源一目了然。
1989年在地质调查期间就发现了石盐钾矿床,近几年经过大规模的实地勘察,已探得罗布泊钾盐资源量2.1亿吨,专家预测,罗布泊钾盐潜在经济价值在5000亿元以上,对该地钾盐的开发可持续30至100年。充分展示了新疆罗布泊作为我国第二大钾肥基地的广阔资源前景。罗布泊钾盐的开发将彻底改变我国钾盐长期依赖进口的局面。赵工欣喜地向我透露,最具实力的新疆德隆(集团)有限公司已经与区内企业合作成立了新疆罗布泊钾盐科技开发公司,投巨资加速钾盐的开发,并且有意邀请他去做顾问。赵工认为,罗布泊钾盐开发对该地区环境影响不大,但开发中要加强绿化,做到开发和保护罗布泊的生态环境相结合,届时,西部人将从中获取每年数十亿人民币的财富。罗布泊古老的灵魂将焕发出现代工业文明的光芒。
更值得惊喜的是,新疆人正在想大办法让干涸30年的罗布泊复活。说到这些,赵子允深遂的双眼更加明亮起来。他说,2000年秋天,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国务院总理朱容基来新疆考察时要求,一定要恢复罗布泊。朱总理说:“塔里木河下游生态环境在变坏,胡杨一片一片在死,地下水位越来越低,两大沙漠在合拢。塔里木河本来流到罗布泊,现在不行了,如果上游还在大水漫漫,那怎么行呢?要让水流到罗布泊,一要治理,二要节水”。他建议想办法调20亿立方水到塔里木河下游,进入罗布泊,不仅要恢复罗布泊本来面貌,而且使塔里木河下游两岸已干枯的胡杨林重现绿色,成为绿色走廊。
赵子允不无感慨地说:朱总理确实是大气魄,要说恢复罗布泊难度确实大,但并不是不可能。他说,西天山上原有170亿立方的水量,可开发利用的有120亿立方。国家已把包括罗布泊在内的塔河列入80亿元投资的大江大河治理盘子之中,只要计划周密,措施得当,力争在新世纪头30年内改善罗布泊地区的生态环境,复活“罗布人”美好家园的愿望是可以实现的,到那时真的是沧桑巨变,“死亡之海”又变为生命之源,那不仅是对新疆罗布人生存繁衍的伟大贡献,也是对人类文明的重大贡
献。
二、英雄血泪
赵子允情系罗布泊,不仅仅是他在罗布泊生活了8年,被罗布泊那奇特的土丘陵,星罗棋布,形态各异,险恶无比,被人们称为“魔鬼城”的雅丹地貌,以及在烈日的烘烤下,能放出“噼噼叭叭”鞭炮声的盐碱地带等神奇景观所折服。更重要的是罗布泊的神秘与变幻莫测的自然环境常常牵动着他的神经,激起他挑战极限的欲望。炎热的高温,呼啸的风沙,险恶的征途,铸造了他顽强、乐观、坚韧、求实的性格。另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在他40多年的科考生涯中,有三位出征罗布泊的英雄始终鞭策着他,虽然彭加木、余纯顺、刘雨田这三位壮士,有二位已长眠在“死亡之海”罗布泊,但他们在赵子允的心目中是真正的英雄,每当提到他们的名字,赵子允就禁不住热泪盈眶。
苦寻彭加木
1980年6月,曾奇迹般战胜癌症而知名全国的化学家,时任新疆科学院副院长、研究员的彭加木率领一支十人科考队,在完成对罗布泊南部洼地的考察后,又经过6天的艰苦跋涉,于6月16日抵达疏勒河古道南侧的库母库都克。因为酷热,也因为罗布泊遍布坚硬的盐壳,汽车耗油量惊人,宿营后检查水箱油罐时,发现所剩的水只能够维持三天的生活了,情况相当危急,万般无奈之际,科考队只好通过电台和马兰基地的驻军取得联系,请求支援。17日午间,基地复电:18日送水,请原地待命。队员们欣喜若狂地举着电报去找彭加木,发现彭加木不见了,在他经常休息的吉普车驾驶室的座位上留着一张纸条,上面用铅笔写道:“我去东方找水井。彭1980年6月17日10点30分”。谁知,他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后来在离营地20公里处,人们看到了彭加木躺倒的印迹和他的一只玻璃药瓶,但是却不见他的踪影。
彭加木失踪时,赵子允正在东昆仑山进行地质考察。得到消息时,赵子允既心情沉重又非常惊讶。沉重的是从此失去一个好朋友,惊讶的是,像他这样有丰富的野外工作经验的科学家怎么会在罗布泊失踪呢?彭加木从上海千里迢迢来支援新疆建设,他是一位治学严谨的化学家、地质学家,对人十分谦和平易近人。当年赵子允与彭加木常在一起工作,彼此志趣相投,合作非常愉快。
彭加木失踪后,一个“彭加木,你在哪里”的呼唤,飞越大漠,传进玉门关,传到北京城,传进中南海,传遍全中国。牵动了亿万人的心。党和政府非常重视,出动地面部队,直升飞机、警犬,依然一无所获。三个半月后,中国科学院新疆分院组织60多人,再次进入疏勒河古道,进行了历时一个多月的寻找活动。彭加木之子彭海自始至终跟随着这支队伍,彭加木的夫人夏淑芳住在敦煌,通过电台和寻找队伍保持经常联系。然而,无情的事实证明,彭加木确已把他的忠骨永远留在大漠里了。
赵子允对笔者说:多年来,只要我带领科考队、探险者进入罗布泊,我总是恋恋不忘寻找彭加木的遗骨,我先后大规模地寻找过四五次,有一次我经过罗布泊雅丹地貌群。雅丹地貌是罗布泊最独特的一种地理景观,面积约3000平方公里,仅次于柴达木盆地西北部的雅丹地貌,为我国第二个面积最大的分布区。罗布泊地区每年五级以上大风有150天,七八级大风有80天,最大风速达到每秒30米以上。强烈的大风,象巨大锋利的铁蓖子掠过地面,加上洪水的冲击,形成一个个崎岖怪异的山包,有的似城堡,有的像战舰,有的形同禽兽,千奇百怪的形状,使你置身其中,似乎进入了“魔窟”和“迷宫”,一个人误入其中,是很难走出来的。我禁不住暗想:彭加木会不会误入“魔鬼城”或是掉进深深的沟槽里,被风沙埋没?
2000年,新疆科学院举办“彭加木失踪20年纪念会”,特意从上海请来了彭加木的夫人。说到失踪的丈夫,她禁不住老泪纵横,对我说:“老赵,这么多年了,老彭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是我的一块心病啊。如果找不到老彭的尸体,我就是死了也不会安心的”。我说:“老大姐,寻找老彭也是我多年的愿望,只要我活着,就不会放弃寻找”。她再一次握住我的手说:“老赵,这事就拜托你了”。
回到上海后,夏淑芳女士把彭加木的最后一封家信复印件寄给了赵工,这是一份很宝贵的资料。信中彭加木谈到了自己在罗布泊考察的详细计划,给赵子允进一步寻找提供了线索。彭加木在信中提到可能去的地方,赵子允已系统地考察了一遍,但是却未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现在,赵子允已把搜索的范围缩小到天水泉方圆100平方公里范围内。赵工充满信心地对我说:为了搜寻彭加木的遗体,除了我和几个志愿者凑钱外,上海、北京也有关心此事的人愿意出资,我打算动员一些愿意献身的人,今年冬季,再做一次彻底的搜索,在我有生之年了却这桩心愿。
安葬余纯顺
1996年4至5月,赵子允担任联合国环境规划署官员江亥尔博士科考队的向导对罗布泊及哈密南湖戈壁的野骆驼进行了为期50天的考察,刚回到家,就接到巴州旅游局负责人的电话,请赵子允协助上海电视台去罗布泊拍电视。赵工回忆着当时的情景,他说:接到电话时我有些犹豫,一是身体欠佳,二是罗布泊此时是最令人恐怖的季节,气温高达45度以上,地表沙温则高达71度,1988年夏季我曾在罗布泊考察,中午灼热的高温使帐篷中的蜡烛都化成了水,但当我听说这次是现场直拍余纯顺时,便慨然答应,虽然我们从未见过面,但我最佩服这条英雄好汉,他身无分文走遍大半个中国,风雨八年走坏了54双鞋,连续行程4万公里,创造了惊人的奇迹,我怎能不助他一臂之力。
在库尔勒市楼兰宾馆,身高1.73米,皮肤黝黑,满脸胡须,身体魁梧,具有男子英雄气慨的余纯顺见到我兴奋地喊:“天上掉下一个赵工来!苍天助我”。因为只有我知道汽车直达楼兰古城的路,在罗布泊里极易迷路,一旦误入禁区,就别想再回来了。
第一次和余纯顺见面,我们就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我们谈天谈地、谈人生、谈理想,讲科考途中的历险故事,真是越聊越投机,真有些欲罢不能。
6月6日下午,拍摄工作正式开始,我带着余纯顺和电视台的记者一行10人乘坐两辆沙漠车沿孔雀河北岸向罗布泊进发,6月8日进入龙城和土垠。6月10日在楼兰拍完封镜,一切都非常顺利,本可以第二天就返回库尔勒,这时候余纯顺提出,“为报答上海和新疆两地人民对他的厚爱,我决心步行走完罗布泊这100公里路程。”他准备独自由位于罗布泊东北方向的土垠(古代罗布泊的水陆码头)穿过湖心岛、楼兰、佛塔、烽火台,直达孔雀河下河床,全程99公里用3天走完,6月13日在孔雀河前进桥会合,我力劝他不要冒险,因为这样的高温天气太危险了,但是余纯顺信心很足,他很激动地说:“这样好的条件世上难找,如果穿越罗布泊失败,就是苍天灭我!”
为了确保安全,我们做了充分的准备,6月11日早晨8点半,余壮士着装启程。我与他土垠话别,电台导演、摄影拍下了这一珍贵镜头,也是他生前留下的最后一组镜头。6月12日晚9点30分罗布泊地区刮起了沙尘暴,天昏地暗,飞沙走石,天人合一,一片混沌。6月13日沙尘暴依旧猖獗。6月14日风沙骤停,我们几个人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分两路沿孔雀河、楼兰小佛塔的方向搜寻,没有发现余纯顺的踪迹。6月16日,我领着上海电视台的孙鹭、李晓背了两天的食品和水,组成一支敢死队,向楼兰古城进发,整整跋涉了14个小时,发现了余纯顺掩埋的食品和水,这时我深感事态的严重,不祥的阴云笼罩着我的心。6月17日中午,极其疲惫的我和孙鹭拖着两条不听使唤的腿返回营地,就听到直升飞机在湖心岛西发现余纯顺遗体的恶耗,我两行热泪滚滚而出,一屁股坐在沙地上,再也起不来了。
帐篷裹尸,头东脚西,余纯顺一生热爱沙漠,热爱罗布泊,是沙漠留住了他,余纯顺把他的爱、他的情播向广袤大漠,献给了瘠薄荒凉的罗布泊。他勇于挑战,蔑视困难,一往直前的大无畏精神一直激励着我。
1997年10月中旬,上海电视台导演宋继昌打电话给我,说美籍华人黄海伯先生捐助,要为余纯顺修墓。不几天,我们就乘三辆大车两辆小车满载修墓物资和人员,从库尔勒出发,行走了3天到达罗布泊湖心岛余纯顺墓地。当我们搭帐篷建营地时,墓地方向传来一阵阵号啕痛哭声,这是同行的余纯顺生前红颜知己徐金玉小姐望墓思情,她的哭声触动着我们每个人的神经,大家都禁不住流下热泪。
徐金玉是位痴情的姑娘,当年她得知余纯顺遇难后,从乌鲁木齐只身赶到,参加余纯顺的追悼会。一年后她为了给心上人立块石碑,寄托哀思,四处打工攒钱,并请求我给她带路,进入死亡之海,亲自为余纯顺立碑。我深深地被她的痴情感动,所以特别带她一同进入罗布泊。
经过几天的艰难施工,一块重800公斤红色花岗岩主碑立起来了,镶嵌在砖石料砌成的基座上,高出地面1.9米,“余纯顺之墓”五个红光闪烁的大字苍劲有力,这是上海市副市长龚学平的亲笔。碑上方嵌有余纯顺壮士的半身青铜头像,深遂的目光凝着远方,仿佛思考着走遍世界的计划……左下角水泥台阶上安放着一双青铜鞋,他以鞋代车,走完了8万余里。
在墓碑西北30米处是红色花岗岩制作的墓志铭,斜放在用石料砌成的基座上,高0.6米,面朝上海方向,红色花岗岩打磨得光亮如镜,用正楷书写着美籍华人黄海伯先生撰写的铭文。
墓志铭后60米就是余纯顺安息的墓地,用红砖砌成圆形,墓前有供桌,供桌前水泥地面上深深地印下了徐金玉一双面向墓地的脚印,用这种方式祭奠亡灵,可见她爱心之深。
当我用袖珍经纬仪和GPS测完公墓地图时,大伙都惊呆了!余纯顺安息的罗布泊湖心岛极像台湾岛。余纯顺躺倒在基隆港,埋葬于台北市,墓志铭建在日月潭,主碑竖立在阿里山,是巧合,还是苍天的匠心安排?
余纯顺真是壮志未酬身先死,死不瞑目,因为他走访台湾高山族的计划未能实施而魂归罗布泊,死后留下终身遗憾,死了也要亲吻台湾宝岛的大地。
芸芸众生中,像余纯顺这样有着坚强的毅力,矢志不移的人并不多,余纯顺的行为代表了中国人的一种志气,一种值得弘扬的精神,在进入罗布泊前,余纯顺曾对我说:“人本身是赤条条来,赤条条去,我是个浪迹天涯的人,最终还要回到大自然去。我早已置生死于度外。”如今,他孤独地长眠在他曾经多次征服,最后献身的塔克拉玛干大沙漠。每当想到余壮士,我总是有一股冲动,我要为罗布泊多做点事,为今后来罗布泊的探险家带好路,决不能再有牺牲了。
力助刘雨田
1997年11月,当时已是著名探险家的刘雨田找到赵子允,请赵工为他当向导,他说:“穿越罗布泊是我多年来的心愿,恳请赵工能助我一臂之力。”1997年4月份赵子允已连续第三年为美国科考探险家江亥尔博士以野骆驼的生存状况为主体的探险考察当向导。在罗布荒原历尽艰辛考察了30天,取得了惊人的成果。10月中又二进罗布泊为余纯顺修墓立碑,当刘雨田提出要赵工为他当向导时,赵子允顾不上进行必要的体力休整,毫不迟疑地答应下来,赵工决心三进罗布泊,但他提出要求,到了罗布泊一切要听他的安排。
11月的乌鲁木齐已下了第一场雪,气温已达零下,人们都已穿上了毛衣、毛裤,可是刘雨田依然短衣短裤,肩披长发,胸前悬挂着一串佛珠,神态超然,很像不食人间烟火,云游四方的得道高僧。刘雨田初看他话很少,给人的感觉是总在思考什么。后来赵子允和他成了朋友,便无话不谈了,赵子允发现在他孤傲的外表下,是一颗善良宽厚的心。每当在大街上看到乞讨者,他总要从自己本来就羞涩的囊中拿出一些钱来给人家。
当我问起赵子允,当年他是怎样带路,使刘雨田顺利穿越罗布泊时,他面露微笑,娓娓的向我道来。那时我们进入罗布泊的第一站就是迪坎儿。这是一个维吾尔人聚集的村落,民风很淳朴。当晚,我们睡在一张土坑上,也许是喝了几杯酒,彼此话多了起来,我问刘雨田:“什么力量让你完成了那么多探险奇迹?”他平和地笑笑:“一进入大自然,我便觉得自己完完全全地放松下来,我的心灵得到了彻底的解放,这里没有纷争,一切都是那么安然。我常常觉得自己是能够和自然对话的。可是一旦投身人群,我反倒无所适从”。我十分惊讶他的坦率,也向他坦露心扉,“我也有同感,别看罗布泊这么荒凉,可是每次来,我总有一种发自内心的亲切感。这里远离了人类社会的文明,自然也就没有人类社会的纷争和各种精神上的困扰。虽然荒凉寂寞,但是心灵却是完全自由的,你可以什么都不想,每次都像回家一样”。刘雨田听后,紧紧握着我的手说:“赵工,看来咱俩是心有灵犀啊”。
11月3日。刘雨田从土垠出发,这也是当年余纯顺进入罗布泊的起点。第一天中午,我们来到了余纯顺的墓地。罗布泊荒凉依旧,沉寂依旧。余纯顺铜像表情凝重地注视着一切,寂寞苍凉中透出一种悲壮的气氛。刘雨田神情庄重地在余纯顺墓前肃立默哀了十几分钟,嘴中念念有词,仿佛在祈祷着什么,两人都是著名探险家,都曾历经艰辛创造了许多常人难以想像的奇迹。英雄洒泪,也许他们有太多的感受可以相通吧。刘雨田随后就把几瓶矿泉水放到了余纯顺的墓上。后来的旅游探险者,每次经过余纯顺墓地除了为余纯顺烧纸致哀外,都要在墓上放几瓶矿泉水,他的墓地成了一个供应站,以备后来人缺水时饮用。
做完这一切,刘雨田迈着大步上路了。晚上,我们一起宿营,本来我们准备第二天一早接着走,结果,早晨起来,他已经不在了,我找了一圈,大声喊着他的名字,还是不见他的人影。最后,在火腿肠箱子上发现了他留下的条子:“赵工,我按你指定的线路上路了”。我一看马上紧张起来。罗布泊地形复杂,刘雨田从未来过这里,对地形一点都不熟悉,如果迷路,就只有死路一条了。余纯顺已经死在罗布泊了,决不能让刘雨田做余纯顺第二。我们马上开着北京212车一路追赶,在坎坷崎岖的路上行驶,颠簸得我们骨头架子都要散了。就这样追了一上午,终于找到了刘雨田,他正在湖心扎营。我不由得暗自惊叹:刘雨田真是了不得,徒步的速度实在惊人。就在这时,恐怖的荒漠风暴呼啸而起,刹那间,黄沙漫天,狂风像汹涌的浊浪横扫毫无遮挡的瀚海。刘雨田只休息了两个多小时,又要继续向前走。我严肃地对他说:“你一定要听我的安排,这种天气,绝对不能走了”。他很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为了遮避风沙,我们只能把两辆吉普车一字排开,组成一道挡风墙,晚上就这样靠着车将就着席地而睡。没有想到,第二天早晨一醒,刘雨田又独自跑了,在矿泉水箱子上留下了一张纸条:“我向南走了,可能我回不来了,那没什么,就做余纯顺第二吧”。这张充满了悲壮的英雄主义色彩的条子让我顿时冒出了一身冷汗。我马上爬到汽车顶上,举起望远镜一看,远远地看到有一个小黑点在向前移动,这一定是刘雨田了。我又拿出罗盘一测,好家伙,他离正南方向偏了30度。照这样走下去,真是凶多吉少。我立马对司机说:“人命关天,无论如何,你要把他追回来”。司机一听情况紧急,跳上汽车,一路狂奔,在坚硬的盐碱滩上,轮胎都扎破了,最后终于追上了正在疾行的刘雨田,可是刘雨田说什么也不肯上车,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司机急了硬拉他上车,刘雨田被激怒了,一拳打过来,司机是个小伙子,也生气了。“我这么奔命似的来救你,你还动手”!说着回敬了刘雨田两拳,刘雨田被打清醒了,这才乖乖地上了车。
最终,在赵工的指引下,刘雨田成功地沿南北向穿越了罗布泊。这是穿越罗布泊最远的路途,也是最难走的,几乎没有人敢走。他不愧是一位了不起的探险英雄。走出罗布泊,刘雨田紧紧地握住赵子允的手说:“赵工,真是苍天有眼,派你来保护我,才使我顺利完成了这次罗布泊穿越行动”。
赵子允望着又黑又瘦的刘雨田,看那短衣短裤被冷风吹起,看他一任披肩的长发迎着寒风飘舞,赵工的心中浮想联翩,想当年罗布泊碧水连天,养育着世世代代的罗布人,而今天的罗布泊,荒凉恐怖,恶劣的气候,时刻都可能把前来探索它的人活活地吞噬。尽管明知山有虎,还是有不少的英雄豪杰偏向虎山行。为探索罗布泊的奥秘,为开发罗布泊而前仆后继,这些英雄壮举,时刻激励着科考探险家赵子允。老赵用他的行动向世人召示,罗布泊就是他的精神家园。
三、难解迷团
只要和赵子允说起罗布泊,老赵就有说不完的话题和故事。他已过花甲,饱经风霜的额头上深深的皱纹就像罗布泊雅丹地貌中曲折的深沟,黝黑的皮肤仿佛是罗布泊的沙滩地。多年的野外工作,给他的身体烙上了罗布泊神秘荒凉的印迹。同样也锤炼出他让常人无法相比的好身体,他虽已年过花甲,走起路来却健步如飞,特别是在罗布泊那千奇百怪的复杂地形中,他要是狂奔起来,就是年青小伙子也是望尘莫及。他就像罗布泊荒原中的野生黄羊,机智聪灵,行走如飞。
赵子允在罗布泊的科学考察探险活动中,除发现罗布泊蕴藏着大量的钾盐矿和开采不完的硭硝矿,还协助英国探险家联合国环境规划署官员江亥尔博士,探明了野骆驼生活迁移的路线,建立了罗布泊自然保护区,在考察中他还首次发现了王震将军部队的遗迹,遗迹是在从敦煌到若羌的路上罗布泊南岸一个名叫科什兰孜的地方发现的,刻写在崖壁上的字迹清晰可见,字迹为“离敦煌经十几天艰苦行程我部队到达此地”。落款日期是一九五零年二月。后经查找有关资料和当事人袁国祥将军核实:“王震将军的部队二军五师独立团的行军路线,就是从敦煌出发,经若羌,且末抵达于田。部队到达且末是1950年3月2日,此路线正好经过罗布泊”。但究竟是哪位有心人所为,至今仍是个谜。
说到罗布泊的难解之谜,赵子允掰着手指,给我一一道来:
罗布泊地区在人类历史上曾有过辉煌的一页,它地处古丝绸之路中道之上,楼兰王国建于公元前176年,罗布泊西岸,到公元4世纪前后消亡。楼兰王国全盛时期,东起古阳关,西到尼雅河畔,南至阿尔金山,北到哈密一片。而楼兰古城就是楼兰王国的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盛及一时的楼兰文明突然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成为一个未解之谜。
在罗布泊北端铁板河附近发现一具保存完好的女性木乃伊,她面目清秀,深目微闭,体形优美,长发披肩,容貌超群,属于白种人,被誉为“楼兰美女”,距今约有4000年的历史。关于此尸所代表的人群及楼兰地区古人类具体属于何种种族类型?他们生前是当地土著,还是从他处迁徙而来等问题,是等待人们去破解的千古之谜。
在广阔无垠的塔克拉玛干大沙漠,在诡异的罗布泊,在孔雀河下游的一条小小的支流附近,有着一座传说中的伊比利斯(魔鬼)守着的1000口棺材的小山,它就是神秘而带有恐怖色彩的小河墓地,它留给人的悬念太多,所有的神秘的历史之谜还有待于我们去探索发现。
因为中外科学家对罗布泊的确切位置争论不休,引出了“罗布泊游疑说”。使人们对这个幽灵般的湖泊,更加感到扑朔迷离了。
1972年7月,美国宇航局发射的地球资源卫星拍摄的罗布泊照片上,罗布泊竟酷似人的一只耳朵,不但有耳轮、耳孔,甚至还有耳垂。对于这只巨大的地球之耳是如何形成的?科学家们众说纷纭,争论不休。
为揭开罗布泊的真面目,古往今来,无数探险者舍生忘死深入其中,不乏悲壮的故事,更为罗布泊披上神秘的面纱,成为亚洲大陆上的一块“魔鬼三角区”。
1949年,从重庆飞往迪化(乌鲁木齐)的一架飞机在鄯善上空失踪,1958年在罗布泊东部盐壳地上发现失事飞机的残骸,本来是东西方向飞行,为什么突然改变航线飞向正南?谁也说不清。
1976年7月3日,新疆地矿局第一区调大队9分队的一辆汽车在罗布泊以北给野外考察队运送物资时失踪,后来在鄯善县南沙山找到司机、司助、地质技术员全部渴死。
1990年,哈密有七个人乘一辆客货小汽车去罗布泊嘎顺戈壁找水晶矿,一去不返,两年后地质队员在一陡坡下发现三具坐卧的干尸,汽车距死者30公里,其他4人下落不明。
1995年夏,米兰农场一职工带领他的两个亲属乘一辆北京吉普去罗布泊探宝而失踪。后来被人在距楼兰17公里处发现尸体两具。汽车完好,水、汽油都不缺。另外一人下落不明,死因也不明。
1980年6月17日著名科学家彭家木在罗布泊考察时失踪,对他的失踪原因,众说纷纭,至今仍然是个谜,更令人难解的巧合是1996年余纯顺遇难,恶耗传来的时间也是6月17日。
罗布泊难解的谜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赵子允停止了诉说,他沉思着,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用坚定的目光望着我,他说:只要我活一天,就要为破释罗布泊难解之谜语而努力。我有一个最大的愿望就是在我在生之年要想方设法寻找到彭加木,破解彭加木失踪之谜,以慰彭加木在天之灵。要给彭加木的夫人夏淑芳女士一个交待。我知道这件事真的比登天还难,但我要坚持不懈。好在我已把搜索的范围缩小到天水泉方圆100公里内,今年冬季如没有特殊原因,我将带人再做一次彻底的搜寻。
当我再次提到彭加木、余纯顺的纪念碑被砸一事时,赵工说:参与砸碑的人,也是曾经亲自动手协助埋葬余纯顺的人。在这件事情上,彭加木的夫人夏淑芳女士得知消息后,感到很伤心、很意外,但是老人保持了宽容的态度。她打电话给我说,罗布泊有她当年亲手放置的铁盒以及家人对彭加木追思的一些信件,她只希望大家都来爱护墓地和这些信物,而不是破坏它。说到这里赵子允无奈地点了点头,掸了掸手中的烟灰,神情庄重地说:“究竟为什么要砸纪念碑,我真的不知道,也不理解,看来神秘的罗布泊,如今又多了一条难解的谜团”。
返回途中,到达换乘点时,测得地表温度为53℃。换乘“沙漠王”越野车后,车内空调效果毕竟好得多了,行车也平稳多了,车速也快了。
车子向东穿过罗布泊湖底,至东岸,向北一拐,直奔孔雀河北岸方向而去。这时,我向罗布泊北岸远远望去,那绵延不断的沙黄色雅丹地貌带,被偏西的强烈阳光照耀得金碧辉煌,如同一座气势恢宏的神秘古城,布满了一处处玉宇琼楼、神殿仙阁、迷宫魔窟。
车队在荒漠沙丘地上疾驶,卷起的滚滚烟尘,如同一条黄龙在沙漠中腾挪。车队抵达罗布泊北岸,向西拐弯后,迎着西沉的夕阳,沿着孔雀河北岸一直向。我们的车队时不时从雅丹地貌带的边缘通过,形态各异的一个个土台拔地而起,耸立在路边。每个土台互不相连,但又不即不离地组成一处处群落,形成一种独特观。
今晚,我们还将在宿营地住一宿,明日方可返回基地。但是,这时离宿营地已来越近,已经可以完全有把握地说,我们已从罗布泊死亡之域安全返回。
这时,我忽然想起,20世纪初进入罗布泊和楼兰探险、盗宝的那些西方探险家,他们那时不具备我们今天这样先进的交通和通讯工具,更没有全球卫星定位系统可供他们利用,但他们却进得去、出得来,这一点很不简单。我想,他们获得成功的奥秘,假如用一个公式来表示,那就是“冒险精神+科学态度”。
联想到我国在罗布泊腹地遇难的两位著名人物,我的心情颇为复杂。
科学家彭加木在罗布泊失踪,至今仍是一个谜。
探险家余纯顺死在罗布泊,则是缺乏严格的科学态度造成的恶果。我从电视台报纸上介绍的有关余纯顺之死的一些情况中了解到,他的死因有三条:一、迷路。上海电视台的有关摄创人员,后来曾进罗布泊去探查究竟,发现余纯顺错过了应当拐弯的第一个岔路口,走出去34公里。这样,他就离事先埋有饮水食物的预定路线越走越远了。他发现走错后从原路返回,但往回走了30多公里,在离第一个拐弯岔口仅剩14公里时却停下了。二、断水。在他死亡的帐篷旁,发现他死亡前曾用一把小小藏刀挖了一个深、宽各有一米多的沙坑,说明他死前曾竭尽全力在找水,企求能活下来,等待救援。但干涸的罗布泊湖底即使挖下去一两米也已找不到一滴水,他终于彻底绝望,将那把藏刀丢弃在干坑旁,回到帐篷内安静地躺了下去。三、高温。他违背了“夏季不进罗布泊”的戒律。低洼干涸的罗布泊湖盆,恰如一个巨大的太阳能聚光镜,酷夏季节,每天中午的地表温度最高可达六七十度。余纯顺迷路后求滴水而不得,却要在46℃高温中艰难跋涉、挖坑找水,终于不支,被高温活活烤死了。对此,余纯顺本人要负责,那些出于猎奇目的怂恿他去冒险的人,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严格地说,余纯顺和他的怂恿者都不懂得荒漠探险的科学常识。虽然余纯顺已经穿越过一次罗布泊,但在炼狱般酷暑高温的夏季,既不具备先进的跟踪设备,又没有可靠的保障条件和应急救援措施,便同意余纯顺再次只身闯进罗布泊腹地,是极为草率的举动。余纯顺的整个探险活动,其实都是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进行的。这本身就是大大落后于时代的表现,现代文明中的探险活动再不应当是这进行的了。不能全盘否定余纯顺的探险精神,但他不是一位成熟的探险家。他虽勇敢的冒险精神,却缺乏严格的科学态度。
余纯顺不是孤立现象。
余纯顺的事例在我们这个社会转型期有一定代表性。人们处处表现得敢于冒险,有时却缺乏充分的科学准备。尤其在年轻一代人身上,表现出了极为强烈的张扬个性、释放潜能的欲望。因而,接二连三地出现过一些极具冒险精神的活动,沿着长城步行,沿着黄河步行,长江漂流,黄河漂流,骑自行车走遍全国,千里海疆行,万里边疆行,深入雅鲁藏布江大峡谷探险,骑摩托车飞越黄河壶口瀑布,等等。这是激荡在中国土地上的一股新的文明浪潮。从中反映出的精神非常可贵,我们中国非常需要发扬这种敢冒险、敢开拓的精神。
但是,探险不是仅仅有了冒险精神就行的,它需要有各种深厚的文化知识和可靠的物质条件的充分准备,要有非常严格的训练,要有非常严格的科学态度。对此,要读一读斯文·赫定、斯坦因等人的中亚探险和考古著作就明白了。办事讲究严的科学态度,这是近代资本主义的一个突出优点。我们的社会正在向全面过渡到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转型,我们要继承人类文明的一切先进成果,而对这一点似乎还学得不很到家,许多时候往往表现出急功近利,缺乏严格的科学态度。
进入新的世纪,我们不仅需要进一步张扬开拓精神,更需要呼唤科学态度
失联很正常,里面没信号,除了卫星电话,其他通讯手段无效。
我纳闷什么呢?
1、10月23日接近冬季?可可西里9月就能入冬了好吗?青藏高原的冬天你以为是北京或者河北的冬天?可可西里在9月就能达到北京冬天的气候状态好吗?
2、-20度?最近的夜间温度可以逼近-35度好吗?-20度睡袋,1个小时后人就僵硬了。
3、爱好者?怎么不是专家?再不济也得在这种气候下生活个几天看看自己能不能行啊,起码专业一丢丢。爱好者走走已经开发好的路线还差不多,这条路线,专业的科考队开着进口车在里面趴窝的也不少。
4、30斤低热量食物?不如不带。进去以后一天2斤都吃不饱的,海拔4400-4800,你以为能赶上那些立交桥机动车道上暴走团的速度?
5、还手机导航?多年前我的西门子3508手机4块满电在可可西里腹地就用了2个小时不到,而且没信号,拿个不能换电池的充电五分钟通话两小时的大屏手机以为用多久?-20度,半小时到头了。
6、肉食野生动物不是吃素的。独居的都很彪悍,群居的都很迅猛,天寒地冻的冬天,遇到送肉的难道会放过??
7、没有看到携带燃料。这不是丛林,也不是油田煤矿,你牛逼你说你不会怕冷,可在全时零下的气温里,你上哪去搞液态水给你的身体补充水分?
8、路线总长1504.788公里,预计60天完成。一看,是按照速度3km/h,每天走8小时算的62天。数学是简单,但是式子真的没那么简单哒!
9、徒步、户外运动、探险概念完全不一样。不要以为气候条件相对好的夏天你就能走出来,因为夏天,地质条件烂到家!
以上信息点我都亲身经历过,并不是百度出来的。
结论:基本上,It's zuoing to die!
1、广告和心灵鸡汤十分害人
2、不遇到其他人的情况下,不可能走出来。
3、搜救的话,2017.10.23加5天的路程就够了,最多12天。
再放一句话,不考虑降雪和气温极寒以及沙尘等极端因素,天气路况野生动物一切都是随人愿的情况下,-20度,不靠别人,就这点给养,安全的顺着109国道从拉萨能徒步到不冻泉保护站,就算他赢,不是对人不敬,实在是不希望其他人效仿。搞热点先把命保住。我最希望的是他后悔了折返了获救了没面子再出现了,也就罢了。
==============以上原答案==============================
2018.1.24改:评论里有人说我带节奏,那我就把我的节奏带出来:
我的节奏就是,看到朋友要去徒步,要去冒险,作为朋友或者亲人,你要做的不是说出“加油,我看好你,努力”或者“不要去,危险,脑子有毛病”之类的话,但凡,10月20日前后有个能劝住他评估风险,增加给养,留恋人间的人能在他的朋友圈下面提示他这样不够,给养要增加到什么水平。让他重新评估自己的准备情况。可能就不会有今天这档子事,看照片,刘本人如果在体力、补给都没问题的情况下,不遇到野生动物和重大自然风险,也是该出来了。他朋友圈可是充满了户外、徒步的人啊!全都不知道吗?我猜,刘获得的最多的回复应该是“鼓励”。有个蛋用?!
徒步和无人区户外运动本身有很高的技术要求,不了解的情况下,就会和稻城亚丁,雨崩,喀纳斯以及年保玉则混为一谈。不做事先了解和准备,你们还不如那些没有驾照却时常转发驾驶安全鸡汤给孩子的大妈,也不如没有护照却在论坛大谈开比亚迪“秦”在纽伯格林北环过弯战术的键盘们。遇了险等救援,救援不是你想来随时就能来好吗?救援力量的配置和人口密度经济水平直接挂钩的好吗?
我们不要去指责耗费社会力量和资源甚至别人的生命去救援一个闯了祸的人有什么意义,意义在于生命的重要,相对救个人的经费,国家可以说有的是钱,救援一次可以提高整个救援队伍的战斗水平,对于救援产生的牺牲,也许从救援人员高尚的心中,那是道义,是责任,是荣誉。安全系数很高的地区消防队每年还要无火演习多少次呢,对于你的生命和生命对国家、社会的意义,那点钱真的不算什么。
但是,千万不要作,作死无救。
再说说获取信息的手段:咨询和经验。昨天看了电影77天,和多年前的电影可可西里一样,把荒漠之美和人类渺小体现的淋漓尽致,引人入胜。我不排除回答者里有人看了这个电影然后打开百度获取知识来回答问题,这个行为是正确的,没去过还不能了解一下吗?就算第一次去,了解到正确的信息做好充足的准备不就是旅行的基础吗。另一种是亲身体验获得的经验值,这是更有效的数据,但没有查询来的信息那么全面,比如说,我只在农历腊月和公历8月去过无人区,我所知道的无人区环境只限于腊月和8月(今天腊八还挺应景),至于无人区4月和10月底什么光景我也不能完全清楚,我的信息来源,是当时腊月进去后,藏族帮工告诉我们的,我家人也有一年四季都去过的,我听亲人讲故事可好?
我去无人区的条件比徒步那可是好多了,住6个人还有火炉的帐篷2顶,我们点着以煤为燃料的火炉化冰取水(我们还会在昆仑山西大滩百十升水,带去无人区,那就是现在昆仑山矿泉水的水源地,嗯),煮肉煮面煮鸡蛋,还能在火炉上备好热的露露还有红牛,白天走出帐篷,望着几十公里外光秃秃的山坡,想着脚踩的地方也可能是有史以来第一个人类踏足,同行的藏族小哥左手拎着一块生的牦牛腿肉,安冲藏刀划拉一片递过来塞在嘴里,滑嫩的肉质和顽皮的生肉纤维拌着鲜红的血汁在嘴里那个感觉很难忘,压缩饼干和榨菜?那是零食而已,不冷的时候还能用煤气罐和灶呢,任性一把吃个火锅听着藏歌,炒个辣椒牛肉夹个白面饼子都不成问题。撤退时给养就留在帐篷里,下次来了用不用再说,充裕,安全。我露个怯,我只用过一次睡袋,10度,在浙江东海边,用不惯,在无人区温暖的帐篷里我是脱了外衣钻被窝睡的。
但是,
我穿着很保暖的衣服在腊月的无人区半夜躺在地上干过活,
在4800海拔干过重活,跑过步(试验性的),尝试走出很远。
我也看到过帕杰罗的车载温度计直接冻出量程显示为-E°C,
半夜在乱石滩里陷沙窝,远光范围可以看到狼我还得下车挂前轮锁止器。
那是什么感觉我十分清楚,需要什么我也十分清楚。我家人也多年征战各种高寒地区,这些知识还是有的。谢谢评论里那些争论。
谢邀。刘银川失踪事件户外的朋友第一时间看到消息并转发给我,之前觉得不太愿意在网上评价这个,以免因为自己的言论带了不好的节奏让失踪者家人朋友难过。现在觉得可能因为自己的些许经验可以劝到有冲动的人
对羌塘最多的了解是来自杨柳松在8264发的独立穿越羌塘,后来出了书—北方的空地。因为对他的佩服后来有看了他写的穿越雅鲁藏布大峡谷,非常钦佩他的实力和低调,但还是觉得他对于自己的行程准备还是过于乐观,装备简陋,不过选择用推车,这样能装更多物资,选择的天气没那么冷,做了备用线路,各种问题基本都考虑到过,但是在我看来杨柳松走出羌塘很大原因是出于运气
反观刘银川,新闻介绍如下
“根据刘银川的行程规划,线路总长1504.788公里,最高海拔5429米,平均海拔4794米。他计划以7.42公里的平均时速,用60天左右徒步完成。
他花了几千块钱,买了20斤牛肉干和10斤奶贝作为旅途的全部补给。另外还准备有可抵御-20℃的1.8kg羽绒睡袋、硅胶雪地帐篷、高筒徒步鞋、45w的太阳能充电板、地图软件导航等30斤的装备。
“每月收入3000元左右,几乎全用来买徒步设备了。”刘银川打工的书店老板说,这是他第一次这么长时间穿越无人区腹地,挑战非常大。
2017年10月23日这天,刘银川像往常一样,发了条朋友圈报平安:“这可能是最后一次(发)朋友圈了,如果成功,我们两个月后见!”
食物:每三天吃一斤牛肉干和半斤奶贝,这对于极寒而且长时间运动来说完全不足以补充热量,能坚持一个月都够呛,何况没有说有脱水蔬菜水果维C等补充身体所需微量元素,另外人得进食盐来调节体内水分均衡的分部,高原盐湖的盐多混有硼,碱,不能食用
睡袋:可可西里冬季最低温度在-40℃一下,可抵御-20℃,说明是睡袋的正常的温标,其实按正常来说,睡袋的舒适温标是低于其在使用过程的,比如-20~-10的环境里,我就得用-30甚至更高标准的睡袋,按照1.8kg-20的温标看,睡袋质量应该不好,可以直接推论防潮垫应该也是很简陋的国产品牌
国内最好的雪地帐篷:国内户外产品就没见过质量好的,更别说抵御这种地球上最极端之一的天气
徒步鞋:一双最好的徒步鞋登山靴都可能在几天高强度的负重行走下出现脱胶,进水后就可能因为一双鞋而导致失温,更别说普通质量的,超过十天半个月的长线,必须要有备用徒步鞋,按照羌塘的线路,还需要准备溯溪鞋
地图导航:21g的手机地图导航!210个g都毫无屁用,极寒下手机无法开机,新的手机比旧的手机耐冷些但也撑不了太久,就算太阳能板充电,也必须要考虑连续多天的雨雪天
速度: 7.42公里平均时速,不知道是否新闻有误,如果是真的话在平原以正常速度不负重时速差不多是6公里左右。在平均海拔4794米喘气都费劲的高度且负重三十公斤的前提下,是根本不可能的
每月3000的收入:就算每个月的收入不吃不喝几年,都不够格买负担得了穿羌塘这种线路的装备,这些所谓的装备甚至比不上大多人一般中长线徒步的物质
还有未提及燃料问题,徒步吃路餐是没有问题的,但是仅限于几天内,对我而言超过五天的线就需要开火,这么长的线路是带油还是带气都得占大头,融化雪还有冰煮开需要比烧水更多时间,还得考虑海拔高需要的时间也更长
没有gps,没有卫星电话,没有看到为各种可能出现的意外准备的药物和装备
这些在这个季节想穿越羌塘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如果他能活着出来甚至半途撤出都是奇迹,可是奇迹没有降临在没有准备的人身上
也许他把这看成了和大自然的赌博,可是忘记了十赌九输。在我眼里这就是飞蛾扑火
我很难想象到他最后是以怎样方式离去的,但又很好解释,离去的过程必然十分痛苦,一点点耗尽身体,无处救援的绝望,那个时候的救命不过就是句废话,谁都听不到,谁都帮不到
如果他是我的朋友我一定会不惜一切劝退他,相信他也被很多人劝过,最可怕的不是天气不是野兽而是执念
我第一次走长线的时候,同线路有个驴友因为感冒高反不愿撤退,最后因为肺水肿死在离目的地只有半天行程的地方
13年6月上海驴友徐光独自探险白湖线路失踪,至今未找到
去年4月,青岛女驴友单穿洛克线被救后抢救无效死亡
去年7月驴友solo穿越龙眼失踪家人请求搜救,但是被拒绝理由是无法保障救援人员安全,至今未找到
去年5月在龙眼暴雪后,我们反穿遇到过坠崖失踪失温差点骨折,知道在那种环境下有多绝望,进退两难,天气雨雪冰雹不断,除了后悔和活下去的信念,别无其他,可是就算再多的意外,有队友在都可以多一份保障
在户外失踪几天基本可以判断为死亡,比虐线更虐的是单穿,一点小的感冒,感染,甚至扭伤都可能要了命,无兄弟不登山,单穿绝对不可取!
我一直都说户外最重要的是户外理念和能力
户外理念包括对环境的认知,环境保护,户外人之间的理解和交流学习,适当的挑战自我极限
能力包括自身体能,野外技能,应变能力,经济承受能力
也送给其他驴友,不要再说愿天堂没有什么的屁话,不要低估大自然的力量也不要高估自己的能力,不要成天想着征服自然,你哪里都征服不了,大自然就不是人类能征服的,任何人站在目标高度一半是运气一半是努力,对待它,得有敬畏之心
如果你想去做,就努力赚钱,坚持锻炼学习。如果你做不到,那就趁早放弃这个念头,如果你的死只是一个秘密那没问题,可在互联网发达的今天,一个微小的人也能激起千层浪,你必须得考虑自己的言行是否会对别人造成负面影响,必须要考虑亲人好友的感情,这是责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