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识一个小女孩。
在她很小的时候,她的母亲尖叫着踩死了一只蟑螂。
她没法理解他的母亲为什么要尖叫。
那只是一只比自己小的多的虫子,也没有毒,像这种虫子自己已经弄死很多只了。
母亲为什么要叫呢?
她盯着那只腿还在抽抽的蟑螂看了很久,直到她看到父亲跑过来安慰自己的母亲,她才明白过来。
“原来这声尖叫是为了得到别人的同情。”她把蟑螂饼从地上铲起来用力的攥在手里:“现在这种感觉如果对别人说,应该就像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激动吧?”
几天前的课上老师讲了哥伦布发现新大陆,同桌说能发现新的东西一定很开心,她反问了一句为什么,同桌费了半天劲也没能给她解释明白。
最后只能说一句:“所有人发现了新东西不都会高兴吗?”
“所有人么?”
“那当然啦。”
她不能理解为什么自己不会有这种感觉,就像她没法理解自己的母亲刚刚的尖叫一样。
虽然无法理解,但是她可以学,也必须学。
因为小女孩发现这些东西都是很有用的东西,没有这些是会吃苦头的。
同样是打破了学校的玻璃。
和她一起犯事的小伙伴因为哭着道歉,没有被叫家长,只是赔了玻璃的钱,写检讨书。
而自己却因为老师口中的态度不好,不仅要写检讨还被叫了家长。
她家的惩罚孩子的方式不是动手,而是批评不让吃晚饭。
饿肚子的滋味很难受。
明明只是块玻璃,为什么要遭受惩罚。
她在事后仔仔细细的分析了原因。
检讨,确实要检讨。
“这次打破玻璃的主要错误是因为被发现抓住了,因为自己跑的不够快,因为不知道玻璃破碎有声音,因为是课间,因为周围有人,因为自己太笨了。”
万幸她在写完陈列了自己错误的检讨书之后看了一眼小伙伴的。
啧,全篇都是些没用的道歉和保证。
检讨书交上去之后,她晚上又没吃上饭。
自己明明写的比共犯那满纸废话有用的多为什么还会受罚。
这中间肯定有些她不知道的东西作祟。
这个世界上一定运转着一套她不知道的规则。
显然小伙伴的行为是符合这套规则运转方式的。
她即便不懂其中运转的方式,但是模仿还是会的。
这次她哭的带雨梨花,在老师和父母面前万分“真诚”的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这次她得到了谅解。
在做事情之前要多想,撒谎,道歉,哭可以减少甚至免去惩罚。
这就是她得到的教训。
但是更为重要的是她知道了人和人之间有一种她不清楚的联系。
从那天起她开始学习这种规则,学习所有可以让她更好生活的方式。
她发现成绩好的同学可以受到优待,于是她开始努力读书。
数学,语文,自然这些科目都很简单,因为这些都是讲逻辑的,理解了结构之后,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
至于道德考试,只要背下来就行。
她成绩好到连跳两级,成了家长口中别人家的孩子。
喜欢拽她马尾的后桌,因为被自己的书包绊倒骨折。
总是喜欢戳她的男同学,藏在桌洞书里被偷的班费被人发现了。
学校后面养了些兔子。
班里唯一一个人缘比她还好的小姑娘,获得了领养一只的资格。
没多久那只兔子就死了,死因是被喂了不该喂的东西。
唯一喂过它的只有那个小姑娘。
美妙的小学时光如同白驹过隙转眼即逝。
在她小学毕业的那年假期,小学教学楼的玻璃几乎全都碎了。
没有一个人怀疑她。
毕竟很难想象一个十岁的女孩子会干这种事,更何况她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孩子。
那天,女孩后半夜悄悄爬起来,在黑暗中独自走十多分钟,避开传达室大爷溜进学校。
挖出花坛里早就准备好的一包袱石子,在不到三分钟的时间里有技巧的把窗户砸了个遍。
砸完之后没有急着跑出学校,而是跑进了女厕所,等到传达室大爷气急败坏的声音没有了才跑回家睡觉。
一切就好像没发生过一样。
当她的同学过来找她玩的时候聊起来这件事,她表演了自己的愤怒和谴责。
这时候的她已经学会了共情,不,确切的说是学会了模仿共情。
也学会了利用同情心将自己打造成弱势。
还有很多后来被叫做PUA的实用小技巧。
毕竟人们的基本行为模式并不复杂,而更高层次的东西她暂时还用不到。
到了初中,家里生活开始变得越来越好,父亲开始做起了些小生意。
她无意中得知父母想要个弟弟,并且准备好了交罚款的钱。
她简单分析了一下父母这么做可能带来的后果,多一个人来分资源显然不是什么好事。
更何况在家班里她听那些有弟弟的同学们说的经历让人实在是让人愤怒。
她要阻止父母的荒唐举动。
父亲可以赚钱,有利用价值。
因此她在杀死母亲和杀死还未成型弟弟之间短暂的犹豫了一下。
她不是为了怎么杀而犹豫。
她知道该怎么做,那些虫子和小动物都是经验。
没有活着的东西能承受那些行为。
哪怕是人。
她在权衡利弊,杀死还是胎儿的弟弟很简单,但是母亲在生下她之后还能再怀弟弟,显然母亲才是一劳永逸的突破口。
杀人对她而言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但是后果,凡事都会有后果。
打破玻璃会有后果,杀人也会有后果。
可是后果是什么呢?
知识,她需要知识。
不管是生物学的知识还是法律的知识,她都需要。
这种事显然不能问老师。
学校图书馆需要写借书卡,她不能冒险。
于是她跑到了新华书店。
在那里她第一次接触到了《*******刑法》,当其他小朋友在看童话书的时候,她捧着刑法看的津津有味。
那本带着*徽的红皮书打开了她新世界的大门。
里面有很多她不明白的名词,但是那些抽象的词她无法和现实生活联系起来。
举个简单的例子,第十七条。
在欣慰自己的年龄让自己不需要付出代价的同时,她在里面看到了强奸这个词。
她明白这个词的解释,但是无法理解这个词的实际行为。
她需要更直观的接收这些信息的含义。
她想到了上网,家里有电脑,但是没联网。
那是个平时打的东西都要拷在三点五英寸软盘上,去店里打的年代。
于是她像往常一样跟父母说去看书,出门就找了家黑网吧进去了,即便不需要身份证她的样子还是太小了,被网管撵了出去。
找了好几家才找到一个让进的地方。
那个时候还是能正常连接世界的互联网。
很多东西都能搜到。
虽然像素差了些,但是内容很震撼。
旁边的人在玩游戏,她在了解一个和自己生活完全不一样的世界。
你知道人的头被砍掉后会有两条血柱窜起来么?
她看过,并且毫无波澜。
后来在分享给她同学看的时候,她才知道原来正常人看到这个视频之后会脸色惨白趴在地上吐。
她赶紧有样学样的扣嗓子眼,解释是电脑中了木马,这不是原来的视频,才没被认为是变态。
比起斩首肢解之类的视频,强奸的那些视频给她带来了更深的影响。
那些被打成猪头一样肿胀还不停尖叫的女人让她误认为性是和暴力挂钩的。
这极大的影响了她后来……
扯远了。
在理解了死刑,有限责任能力,杀人,强奸,抢劫等等那些词的意思后,她重新看那本书有了些不一样的理解。
虽然知道自己的年龄不会承担后果,但是玻璃窗事件的教训一直都提醒着她,要多想。
她开始研究案例,这是她对旧唐书里李世民说过的以史为镜的片面理解。
日光之下,并无新事。
她要做的事情,一定早就有人尝试过。
她需要吸取前人们惨痛的经验来做到更好。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三个月。
她的成绩也有了下滑,从全年级第一变成了第三。
事实证明她的小聪明和精力是有限的。
在把几乎所有时间都用到其他事情上之后,哪怕是初中级别的奥林匹克题都有些吃力。
她没有像那些天才一样哪怕是第一次接触也能把题解开。
也不能把只翻看一遍的课文一字不差的背下来,只能记得的八九不离十。
这也让她早早的认清了自己只是个普通人。
不过她不在乎,成绩只是她维持人设的装饰品,这种程度的下滑并不会带来特别负面的影响。比起这个,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她做。
在看过很多案例,了解了相关的医学,生物学知识后,她清晰了自己的思路。
下毒。
她最早想到的是金属铊,因为家附近有家生产高折射玻璃的加工厂。
之前她陪着同学去厂里找他爸爸的时候,因为好奇那塑料布下的东西想要伸手摸被呵斥过。
当时她就惦记上了那个有毒小孩子绝对不能碰的粉末。
她有信心把那东西从厂里偷出来些。
但是在查阅相关资料后之后她就放弃了这个想法,这东西如果有氯化钾或者普鲁士蓝能救回来不说,计量不够还可能会诱发癌症造成负担。
她是想解决麻烦而不是制造麻烦。
一个患癌的母亲显然不如死掉的母亲。
累赘和负担并不是自己想看到的结果。
稳妥起见,百草枯和灭鼠灵好像更适合些。
百草枯在体育老师的办公室里见过,灭鼠灵小区里的那个瓦片下就有。
也考虑过用染发剂做炸弹,或者洁厕灵混合气体。
这都是些随手就能得到的东西,方便得很。
那时候的网络上只要肯搜会搜真的是什么都有。
甚至可以买到云南发货配有五发子弹的猎枪,只是三万五的价格对当时小猪存钱罐里只有四十二块二的她来说是个天文数字,她也检查了父母藏钱的衣柜顶上,仅仅只有两千多的现金,就打消了念头。
不过顺着这个不给自己添麻烦的思路,她重新思考了母亲的价值。
在母亲死后做饭和家务恐怕早晚都会落到她头上,重组家庭也会产生更多的问题。
她的目的是消除那个即将开始隆起的麻烦。
万幸在查找的过程中她注意到还有别的办法,三个月前她的经验和知识面还局限在她自己有限的认知中。
杀死小动物的经验是她唯一知道的有效解决办法。
那时这个十一岁的孩子对怀孕的认知,还停留在大人亲嘴的层面上。
人无法想象自己未曾接触过的东西,很多大人们的常识对孩子而言就像是魔法一样。
现在她已经很清楚的了解了那个看起来就令人痛苦的过程,也知道了解决的办法。
药物终止妊娠。
这是她从相关资料里得到的办法。
Mifepristone,一种白色微黄的小药片。
但是她去药店询问的时候发现即便她说是帮大人买的,柜台阿姨也不会买给她。
她第一次知道了有种药物叫做处方药。
这种东西需要一个叫作医生开的处方的东西,再加上钱才能得到。
换了好几家药店全都是一样的答复。
既然买不到,那就偷吧。
周六她跟父母说要去同学家补习,去了没多久就跟同学说有事离开了。
她挑了那个离家最远的药店开始观察。
选这家店的理由很简单,不会碰到熟人,并且两个阿姨的态度都很和蔼,如果被发现装作不懂事或许可以蒙混过关。
经过将近一整天的观察,并没有下手的机会。
那些药都被锁在高高的玻璃柜子里。
中午吃饭的时间那两个阿姨居然还是替班,有一个留在店里。
她没有太纠结,赶在父母下班之前到了家。
准备晚上再去一趟。
很可惜,窗户是从里面用插销反锁的,她费了半天劲也没能用发带上的铁片挑开。
正门的大挂锁更是怎么都拽不开。
她垂头丧气的在门口站了好一会,这种沮丧的挫败感渐渐的变成了愤怒。
打不开门并不是她的错,都怪这该死的门。
她忿忿的走到树边捡了块石头想要砸玻璃,但是在举起手的时候注意到旁边平房的灯亮了。
吓得她赶紧躲到了树后,等灯光熄灭才探出头。
看了看手里的石头,又看了看药店的门和平房。
半晌,她扔下了石头找了一片大大的梧桐叶子。
调整好位置脱掉裤子蹲了下去。
没过多久一坨冒着热气的人中黄出现在了叶子上。
她捧起叶子找了个小树枝,蘸着自己刚刚生产出的颜料,在药店的门和平房的窗户上分别留下了记号。
“李*豪到此一游。”
李*豪是她最讨厌的那个小男孩。
写着写着她忽然想到这样的目的性太强,白天自己刚被药店拒绝过,即便写了别人的名字也可能被怀疑,于是就在周围的墙上都写下了这句话。
写完之后她得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笑着转身回家了。
第二天等父母走后她开始洗自己的裤子。
昨晚*那个冲动的决定让她的裤子也粘上了颜料。
她边洗边想偷药看样是不行了,可这个事情一定还有别的解决办法。
她开始整理思路,为什么自己买药被拒绝。
是因为没有处方。
啊!那去把处方偷过来不就行了么?
说干就干。
她把裤子晒好,从衣橱里翻出了一条旧裤子穿上就跑到了医院。
很快她就从一个病人那里偷到了一张。
上面医生的字她看不懂,和那些英文好像也差不多。
不过上面确实有处方两个字。
她拿着偷来的处方跑到了医院旁边的药店。
“呐,门诊处方钱(笺)!给我拿一盒米非司酮。”她兴高采烈的踮起脚把这张处方拍到柜台上。
“卡马西平?”柜员疑惑地看了看处方盯着她问道:“你家大人患有癫痫么?”
她愣住了,虽然不明白那个阿姨在说什么,但是话里并没有出现她想要的药物名字。
她以为是柜员没听懂自己说的什么,连忙摆摆手说:“米非司酮,大米的米,是非的非,司法的法,一个酉一个同的那个酮。”
“小朋友,你家里人拿错处方了吧?”柜员阿姨指着处方笺说:“这上面写的是卡马西平。”
她很快反应过来是处方上面写的东西出了问题。
她看着阿姨皱起的眉头没有慌乱,强装镇定的接过了处方。
“啊,我也不知道,这是姐姐给我的,肯定是她拿错了,等我回家去问问姐姐。”短短的几秒钟时间她就给自己编造出了一个姐姐。
她攥着处方心脏怦怦直跳地朝着药店门口走去。
她不敢回头看,只能希望对方不会深究下去。
踏出店门的那一刻她松了一口气,看来没事了。
“小朋友!你等一下!”
她回头一看,那个阿姨打开了药柜的挡板朝着她跑了过来。
她自己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已经跑了出去,但是没几步就被追上了。
她抬起头看着那个阿姨的脸,抿了抿嘴刚准备开哭,那个阿姨说话了。
“跑什么呀,小朋友,你姐姐是怀宝宝了吧?我就是想让你回去告诉你姐姐,自己吃药很危险,如果吃不好有可能会大出血,最好去医院先检查检查。”那个阿姨喘着粗气摸了摸她的头说:“我知道你姐姐可能是脸皮薄不好意思才让你过来,但是面子算什么,命才是最重要的啊。”
她赶紧把眼泪憋回去点了点头,看阿姨的样子不像是要追究自己的意思,只是让自己给那个不存在的姐姐捎话。
她走过了两条街确认自己看不到药店之后站住了。
刚刚好刺激,心跳的也好快。
她松开手,看着被汗浸得皱巴巴的处方笑了起来。
这个世界上还是一点防备都没有的好人多呢。
她把处方揉成一团扔掉,朝着一家小诊所走去。
这次她趁大夫拿着听筒给病人听咳嗽的时候,爬上凳子扯下了几张空白处方笺揣进了兜里。
想要碰到开出一模一样的药可能性太小了。
她打算自己写。
为此她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在旁边观察那个医生是怎么写的。
直到医生询问她有那不舒服,家长在哪里时才离开。
[米非司酮 1 /盒]
她看着自己歪歪扭扭的连笔字有点绝望,字很显然并不是一时半会能练好的。
幸好医生名字模仿的还算逼真。
时间不等人,再晚些可就只能人工停止妊娠了。
她用偷来的兔子试验过,切开小洞之后里面全都是血,掏出来的也都是些肠子。
她没有能力也没有工具去完成视频里介绍的那个方法。
心情忐忑的换了家药店将处方和钱递了过去。
柜员接过处方后只是小声嘀咕了句字真丑,就打开药柜拿出了药。
一切都很顺利。
她拿着药回到了家,用蒜臼子把药颠成了粉末。
按照一颗一颗的量用糯米纸分好折了起来。
一切准备就绪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把这东西混进饭里。
一次应该吃多少来着?
她看了眼说明书。
第一次两片,然后每过十二小时一片。
嗯,这个好说早饭晚饭就行。
空腹或进食2小时后。
嗯,这个好像也……
等等,空腹?
也就是说不能混在饭里么?
那要怎么才能让母亲把这个吃进去呢?
这个问题没有困扰她很久。
没一会她就想到了解决办法。
当天晚上她去了爷爷家。
在告诉了爷爷父母准备要个孙子的时候,爷爷高兴得嘴都合不拢。
于是她趁机提出想把奶奶常喝的蜂王浆带回去给母亲喝。
“一切都是为了弟弟。”
这句话她没有撒谎,这蜂王浆确实是给弟弟准备的,只不过还有一点小小的附赠品。
第二天,她带着蜂王浆和爷爷的问候回到了家。
贴心的为母亲冲了一杯两片装的蜂王浆水。
蜂王浆和蜂蜜不同有股刺激性的味道。
这味道正好可以用来掩盖药味。
父母很开心自己能接纳弟弟,直夸她是贴心的小棉袄。
她听了之后笑了,笑得很开心。
开心到挽着母亲的手臂撒娇。
她讨厌这种肢体接触,不过这时候的这种厌恶让她产生了莫名的成就感。
这是她第一次尝到了操纵他人的甜头。
第四天,母亲进了医院。
大出血,胎儿流的不干净需要刮宫。
那一天她得到了两个好消息。
第一个好消息是,母亲抢救回来了。
第二个好消息是母亲彻底丧失了生育能力。
那天她趴在母亲的病床前哭的比谁都伤心。
以至于一脸苍白的母亲开始摸着她的头不停地安慰,才堪堪止住哭声。
“真是个孝顺懂事的好女儿。”
这是隔壁床不明所以的病友给出的评价。
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除了爷爷会偶尔提起这件事闷闷不乐之外,家里所有人都打算把这件事选择性遗忘。
时间很快到了初三。
她收到了第一封情书。
确切地说是第一封公开的情书。
之前她经常会收到表白的小纸条,放进书包和桌洞的情书还有贺卡。
一堆人聚在班门口,起着哄逼她收下的这是第一封。
她很讨厌这种表白方式,不过周围的女生好像都以收到这样的表白来证明自己受欢迎。
所以她也没有拒绝。
但好巧不巧,有个隔壁班的太妹喜欢那个男生。
额,可能会有人不知道太妹是什么意思。
简单的解释一下,就是那种喜欢和小混混待在一起的女生。
一天课间,她被那个太妹领着一群人堵在了厕所。
理由是凭什么她这种货色会被林*喜欢。
她想反抗但是手头没有合适的东西,再加上他们人多自己又比他们小两岁体型上也不占优势。
在被揪住头发扇了两耳光之后,她挣扎着想往外跑可惜没成功。
只能躲到隔间的角落抱着头蜷缩起来求饶。
但很显然求饶是没有用的。
很疼。
真的很疼。
你们可能会觉得女生的力气都很小就算用力打也不会疼。
但其实不是的。
被踹到脑袋也会让人脑震荡。
划到手臂也会流血。
当时留下的淤青过了很长时间才从她身上消掉。
这应该就是最糟糕的情况了吧?
她透过手臂的缝隙狠狠的盯着那些人,努力的记住了她们五个人的脸。
这个明显不像是屈服的眼神招来了更重的殴打。
很快她被拽倒在地。
几个人把她牢牢的按在地上。
一个长着像是被铁锅拍平的饼脸女生一脸得意的解开裤子蹲到了她头上。
这一刻,对她来说这个世界好像突然安静了下来。
谩骂声,嘲笑声,和自己痛苦的喘息声都消失了。
全世界只剩下了水流的声音。
更神奇的是连疼痛都感觉不到了。
她有了种这副躯壳并不是自己的剥离感。
后来每当她回忆到那段遭遇的后半段,都是以一种旁观者的形式。
就像是自己站在天花板上看着一个陌生人的经历一样。
她那时还不知道这种诡异的感觉在以后会出现的越来越频繁。
“离他远点,要不然下次可不是这么简单的教训你了。”
随着这声威胁痛疼感重新出现。
厕所里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她用手撑地想站起来,却因为地上的尿和瓷砖又狠狠地摔了一下。
无奈换了个跪姿才勉强撑起身。
厕所里开始陆续进来人了。
有的小跑着假装看不见她跑进了隔间。
还有的盯着她指指点点的小声嘟囔着什么。
她简单整理了一下湿漉漉的刘海,冷冷对视回去。
那些人略显惊讶的躲开了她的目光,也停下了窃窃私语的声音。
“你没事吧?”
问出这句话的是她的同学李*楠,因为放学经常顺道一起回家关系还算亲近,她也不讨厌这个经常给她带零食的小跟屁虫。
她被这句话逗笑了,自己看起来像是没有事情的样子么?
“没事。”
“你这怎么能叫没事啊?我们一起去找老师吧。”
“你刚刚在哪?”
“什么?”
“我问你刚刚在外面么?”
“我……”
“刚才为什么没去找老师?”
“不是,我,我想进来被拦住了,我对她们说要去告老师,刚走没两步就被拉住了。”
啊,怪不得刚刚都没人进来。
原来门口还有人守着。
“几个?”
“两个。”
“能记住是谁么?”
“三班的王……”
“能记住就行,我们先出去吧。”
她拽着李叶楠的手走出厕所朝着保健室走了过去。
“伤的很严重么?”
“放心不重,我去医务室不是为了看伤。”
“啊?”
“帮我个忙。”
“你说。”
“扶着我。”
“啊,好,你的腿伤到了么?”
“没有,待会儿进去你别说话。”
进了医务室的走廊,她开始低头弯腰捂住小腹,身体也开始微微颤抖。
她的举动把搀扶着她的同学吓到了紧张的问她什么情况。
她的回应是敲敲医务室的门低着头走了进去。
之所以低着头不光是为了装病,更是为了不让医务室的老师发现她已经肿起来的脸。
很快她以肚子疼的理由拿到了请假条。
中间也询问过她身上的水渍,被她用在厕所摔倒搪塞过去了。
下一节课是班主任的课。
她现在回教室肯定会被班主任发现异样。
这件事她不想惊动老师和家长。
她要自己解决。
“不去告诉老师么?”
“嗯,也没什么事,就是被她们警告了下。”
“可是你身上……”
“等你回班里要是老班问就说我肚子疼得厉害回家了,千万别说别的哦。”
“嗯,真的……”
她摇摇头捂着肚子朝校门走去。
走了没几步她回过头,看着李*楠说了声谢谢。
虽然她认为李*楠做的都是些理所应当的事情,但是多年积累下的经验告诉她这个时候应该向其表示感激才能获得更多的帮助,一句简单的谢谢可能起不到这种作用。
于是她伸出手,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缩了回去,同时眼眶开始泛红。
做出了想拥抱却又怕身上的脏东西沾到李*楠身上的姿态。
这一招的效果很不错。
李*楠显然注意到了这些身体语言,像是为了证明他们之间的友谊并不是脏东西能影响的一样,过来抱住了她。
两个人抱了一会,她就以别耽误李*楠上课的理由推开了。
看着李*楠脸上的表情她明白,不出意外李*楠可把她自己感动坏了。
这个小花招的成功让她重新找回了自信。
回到家,她清洗了衣服烧水洗澡。
在洗澡的时候仔细检查了自己的身体。
大大小小十一块青紫,其中脸和身上的两个地方肿了起来。
她忍着疼按了按,骨头没事。
头有点晕,有点恶心。
根据之前从自行车摔下来的经验应该是轻微脑震荡。
自己的决定是对的。
身上这些伤顶多算轻微,连轻伤都算不上。
就算让老师家长来帮忙处理也顶多是道歉,记过,赔钱。
然后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不对,说不定还会招来长期的报复。
这连以牙还牙,以眼还眼都算不上的结果远远不足以满足她。
可是该怎么办呢?
根据以往的经验下毒显然是个不错的选择。
从帮母亲堕胎之后她就对这些东西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不过随着知识面越来越广,她对自己之前的行为就越是感到后怕。
幸好母亲当时沉浸在痛苦中没反应过来。
但凡做个深入检查就会知道为什么会流产。
再加上自己的那个杯子仅仅是用水冲了冲,很可能会留下药物残留。
虽然不会受到刑事上的处罚,但是在这个家里肯定是别想好好生活下去了。
在这两年里她学会了很多,比如刑侦的整个流程,尸检的方法,一些简单化学品的合成,硝化爆炸物的制作等等杂七杂八的零碎东西。
如果换个普通人现在可能还在考虑该不该下毒,而她在考虑下哪种毒。
要考虑到周围环境,合理性,可实施性。
她首先想到了两种生物毒素,蓖麻子和河豚。
二厂那边有没去壳的蓖麻子,中药店里也有卖。
晒干,碾碎,浸泡,反复加热过滤,蒸馏,乙醇回流直至晶体析出之后就能提纯到最初级的蓖麻子结晶。
河豚可以去海鲜市场偷,毕竟买会留下证据。
现在开始越来越多的摄像头也是麻烦。
河豚的提取要用到的东西稍稍复杂些,河豚内脏不是问题。
离子交换柱之前去参观邻居家姐姐高中的化学实验室就有。
乙醇,醋酸,氨水也很容易到手。
至于下毒的方法,饮料,水,午休吃饭多的是机会。
可是让它们痛苦的死掉是不是太便宜它们了?
初中的时候她曾经因为中暑昏迷过一次,大脑突然一片漆黑的断电状态,让她对之前理解的死亡产生了质疑。
死亡很可能不会像母亲说的睡着了一样。
根据她昏迷的经验,死亡更可能像是失去知觉,连梦都没有的绝对黑暗。
它们需要的是折磨,是可以持续很长时间甚至一生的折磨。
人活着才能保持痛苦。
对,让它们死掉太便宜他们了。
她冲掉了头上的泡沫,甩了甩头发。
明明用香皂洗了那么多遍,为什么还是有股挥之不去的骚味。
她越气越生气,光着脚跑到客厅打开抽屉拿出剪刀。
张开刃比在头发上却迟迟没有剪下去。
算了,这个味道等它们得到惩罚之后就会散去了吧?
正好可以提醒自己事情还没结束。
剪刀……
她放下剪刀哆嗦着跑回卫生间。
看着镜子里自己肿起来的脸笑了。
她想到了个还算不错的主意。
刚刚拿起剪刀让她想起了手工课上同学闲聊时提起的东西。
学校附近有溜冰的地方。
她当时傻傻的以为是滑旱冰的旱冰场。
后来经过同学的解释才知道。
这个溜冰就是吸*。
她对*品很熟悉,不过这种熟悉仅仅停留在法律条文和化学组成式中。
她当时也好奇的询问过班里的那个小混子徐*,可是在得知那一丢丢指甲盖大小的微黄粉末就要五十块的时候,她就没继续问下去。
思路是有了,那么具体怎么做呢?
栽赃?
冰*,也就是甲基苯丙胺。
五十克以上贩卖就可以无期。
被剥夺自由应该是相当严酷的惩罚吧?
但是五十克?
一包只有那么一点点,好几包才能有一克吧?
一包就要五十,凑足五十克的钱,不是自己能做到的。
那么十克呢?
七年以上有期徒刑。
听起来就好少。
要不,自己做?
麻黄倒是很好偷,可是制*很容易被发现吧?
而且制毒和贩卖是一个量刑标准。
那么现在的主要问题是,怎么能不被发现呢?
算了,自己做的风险更高,而且网上的步骤看着不怎么靠谱。
啊,对了,好像记着有这么个案例来着。
四十克胡椒粉掺上了十克冰*量刑的时候是按照五十克算的。
法律依据是什么来着?
她关上水拿起毛巾开始擦干,碰到青紫的地方让她疼的咬牙。
哈!想起来了!
第三百五十七条规定,*品的数量以查证属实的走私、贩卖、运输、制造、非法持有*品的数量计算,不以纯度折算。
不过即便有了五十克。
还有些相当麻烦的问题,比如怎么才能制造出它们贩卖*品的证据。
要知道持有和贩卖是有本质上区别的。
持有的吸*人员最多也就几年加罚款。
走私、贩卖、运输、制造*品。
运输!
对啊,不一定要贩卖,只要让它带着这东西……
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她光着身子坐在马桶上盯着自己渗血的脚趾头思考着。
她忽然意识到刚刚想的东西偏离了自己想要的结果。
为什么要这么麻烦。
即便关进监狱它还是拥有健康的身体。
更何况它还未成年,量刑上都会从轻处理。
自己真是太笨了。
她只需要让它染上*品不就可以了么。
想到这里,她开心的站了起来穿上还没干透的校服,擦干卫生间的水,又把打湿了的毛巾放到了自己那间的抽屉里出门了。
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她不想让父母知道这件事。
她要伪装一切都很正常。
今天只是平淡的一天。
傍晚,她在平时回家的时间打开了家门。
像平时一样跟父母打了招呼就准备进自己那间躲起来。
但很不幸,她的母亲还是敏锐的发现了自己的异样。
“小*,你的脸怎么了?”母亲皱着眉头关切地问她。“看着怎么肿了?”
“哎,有道题我想了好几天都没想明白怎么解,可能是上火了。”她作出一副委屈的样子说“现在牙好疼。”
“过来让妈妈看看,肿的还挺厉害。”母亲轻轻摸了摸她的脸颊说“带你去医院看看吧,别学的那么紧张,适当休息休息多喝点水。”
“不用,我今天去过医院了,医生给我开的土霉素和甲硝唑。”
“什么?”
“老师没跟你说么?我今天肚子疼请假了。”
隐藏部分事实的实话比谎话要有用得多,她很明白老师一般都是七八点钟才会打电话确认,之前一个装病出去玩的同学跟她诉过苦,说老师居然打电话到家里核实,她就记下来。
几乎所有信息都有它的用处。
有些信息之所以用不到,仅仅是没找到合适场景罢了。
“没有啊!你们这老师怎么当的?这么不负责任,这么大的事也不打电话过来确认下。”母亲拔高了音调,一边看着的父亲也把报纸拍到了桌子上。“你怎么也没跟我们说声啊?”
“你们还要上班,本来就很辛苦了,我不想因为这点小事打扰你们,下午打了吊瓶就不那么疼了。”她从书包里拿出了一个塑料袋,里面是准备好的病例,挂号单和发票。
这就是她下午离开家去准备的东西。
“不过大夫说肠胃炎还是要吃药……”她刚拿出那板扣掉一颗扔掉的土霉素还没来得及继续说,就被她母亲搂在了怀里。
“这怎么能算小事?”母亲的声音有点哽咽“以后再有这种情况直接打电话,工作什么的哪能有你重要。”
虽然她的心里很得意也想笑,但还是忍住了。
这么母慈子孝的场面还是不要打断比较好。
父亲没说什么,不过第二天她就得到了自己之前“无意”跟父亲提过一嘴的手包。
晚上她回到自己那间的时候还听到了母亲指责老师的吼声。
她自学完自己找来的部分高中课程后,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开始琢磨怎么让它沾染上那东西。
作为一个行动派,她最讨厌的就是拖延。
大概自己就是那个孔老二嘴里,言必信,行必果,硁硁然的小人吧?
不过,好像也不坏。
没过多久,她翻身进入了梦乡,嘴角还得这一抹笑意。
第二天,她起床去厨房给自己做了早餐,烤面包片,还泡了杯柠檬水。
吃完饭,准备好今天要用的东西。
跟父母打了声招,照常去了学校。
课间操做到一半。
她停下动作走到了队伍后排,把昨天收到的情书信封摸出来还给了林*。
又跟他小声的说了句什么。
这个突兀的动作引起了小范围的骚动。
想要让她回去继续做操的体育委员。
看热闹起哄的同学。
一脸茫然的林*。
隔壁班看到这一幕得意洋洋的那个太妹。
还有快步朝他们走过来的班主任。
“你们两个干什么呢?赶紧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下节课下课之后来我办公室。”
她乖巧的点了点头,然后回到她的位置继续做操。
就像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一节课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她站在办公室门前,瞥了眼旁边手在发抖看起来有些紧张的林*敲响了门。
“报告”
“报,报告。”
“进来。”
她走到班主任的办公桌前安静的站好。
班主任是出了名的母老虎。
骂人,罚跑圈或者俯卧撑是常态。
传闻有一次没收了一根双节棍硬生生的掰成了四节。
他们两个在办公室前站了大概一分多钟,班主任才抬起头来。
接着把脸上的眼镜往鼻尖挪了挪,从眼镜框的上方盯着他们。
班主任这种看人的方式让眼睛大部分都是眼白,很是吓人。
就这么盯着她们两个人半分钟之后才张口说话。
“知道为什么叫你们过来么?”
“嗯。”
她直视班主任的眼睛,从兜里拿出了自己伪造医生开的肠胃炎证明递了过去。
班主任疑惑的接过证明,推了推眼镜看向证明。
“大夫建议你休息三天,怎么今天就来了?”班主任重新抬起头目光透过镜片看向她,脸上的神情缓和了不少。
“我不想落下课。”她低下头抿起嘴,踮起右脚尖在地上画着圈,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说:“已经不那么疼了,还请老师放心。”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我知道你努力,但有些事情急不得。”班主任顿了顿说:“我不是问你要这个证明,你也知道我一向很看重你,你也不可能像那些个别同学一样请假病假。说说吧,今天课间操那是怎么回事?”
“是情书。”她爽快地回答道。
班主任惊讶地张开嘴看着她,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
“你知道学校不允许早恋吧?”
“知道。”她简明地回答道。
“你这是什么态度!”班主任大声呵斥道:“我教学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像你这么理直气……”
班主任话还没说完就被她打断了。
“没有早恋,我是把他昨天给我的情书还给他。”
“啊?”
“我不想因为早恋影响学习,还在退给他的情书里写了一封劝诫书告诉他学习的重要性。”
“你和块木头一样杵在那干什么呢!”班主任把头扭向一直没吭声的林*:“情书在你那吧,拿出来!年纪轻轻干点什么不好学别人写情书。”
“对不起,我当时……”
“拿出来。”班主任伸出手盯着他的口袋说:“别逼我动手。”
林*不情不愿的从兜里摸出情书交给了班主任。
班主任拆开信封倒出了两张信纸,一张白色,一张粉色。
粉色的那张是情书。
班主任皱着眉头看完之后,指了指林*
“五十个俯卧撑,现在马上!回去之后再写份两百字的检讨,明天交给我。”
“这……”
“听不懂么?俯卧撑,马上!”
林*听后赶紧爬到地上做起了俯卧撑。
班主任又看向另一张信纸。
整整半页都是在讲学生应该把学习放在首位,从方方面面来阐述学习的重要性和早恋的危害。
班主任细细的看了五分钟,在确定没有藏头诗也没有跳字,信封上也没有字之后叹了口气。
“看看人家这文笔,林*啊,你要是有人家一半的文笔,上次模拟考语文作文也不至于才那么点分,连个情书写的都磕磕绊绊的。”班主任恨铁不成钢的对着林*说完又转向她说:“你有这个觉悟老师很欣慰。”
“这是一个共青团员应该有的觉悟。”
“当时选你当团支书,真是没选错。”班主任欣慰的笑了笑说:“你回去上课吧,不过还是要注意自己的身体,要是不舒服让同学过来说一声直接去看病就行,身体要紧。”
“谢谢老师。”
说完她看着老师手里的情书和劝诫书没有离开。
“怎么?还有什么事儿么?”班主任见她没有走的意思问道。
“可以把这个给林*么?”她指了指班主任手上的东西说。“我个人觉得自己写的这个应该能起到督促和劝诫作用,作为学习委员我希望大家能一起进步。”
“林*你听听!多学学人家,喜欢一个人不只是谈情说爱。”班主任把两张纸装进了信封里扔到了还在做俯卧撑的林*面前:“回去之后好好看看。”
“谢谢老师,老师再见。”
她在确认信封交给林*之后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办公室。
她出门之后没有回教室,而是在办公室走廊尽头的窗边上安静等着。
她能听见办公室里其他老师对她的夸赞。
“哎,要是我们班宋婷*和李*也能像她这样多好。”
“是啊,这种孩子太少了,当时分班怎么就没分到我们班。”
“你可快算了吧,实验班你也带不了。”
“哈哈哈也是……”
真是一群无药可救的大人们。
没过多久气喘吁吁揉着肩膀的林*走了出来。
她赶忙拿起课间操前就接好放在办公室走廊窗台上的水递了过去。
林*神情复杂的看着她,最终还是接过了水杯。
拧开盖举起杯子刚送到嘴边就愣住了,接着脸也红了起来。
她知道林*这是想到了间接接吻。
毕竟自己在第一节课的课间故意用这个水杯,在他望向自己的时候喝过水。
“里面又没有毒。”她小声地说“害你做了那么多俯卧撑真是对不起。”
他红着脸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
这时她才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样用右手夺下水杯,再悄悄地用左手狠狠掐了自己的大腿上昨天被打过现在还有淤青的地方。
强烈的疼痛让自己的脸瞬间红了起来,她装出了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看了看杯口几秒,又看向林*的眼睛再迅速地转移视线。
不出意外,从林*从脖子一直红到耳根的表现来说,他眼里的自己应该是一副娇羞纯情的样子。
她低着头往教室跑了两步,又停下脚步磨蹭着朝他靠了过去。
靠到大概半臂的距离时她停下了。
低着头拽住他的衣角小声的说:“别忘了课间操跟你说的话。”
紧接着她就跑回了教室,整个过程干净利落,和她昨晚睡前预想的一模一样。
应该会有效吧?
她不知道,也没多想。
不过能做的已经都做了,毕竟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这只是计划中很小的一部分。
中午她找到了徐*,她要先买一点作为样品。
在表明来意后,徐*大方的说第一次买不用钱。
说着就大咧咧的准备直接从书包里翻出来给她。
这个举动可把她吓坏了。
她在制止了他的举动后心有余悸的看向四周的路人。
钱,她一定是要给的。
货她肯定也要。
只是没必要欠下不需要的人情。
更何况这种直接买卖的方式怎么想都不保险。
最后在她的坚持下交换方式变成了一栋居民楼的奶箱。
那个奶箱本来是她用来藏其他见不得光的东西的。
比如说实验成功,但没地方储存的硝化棉。
哈哈哈,现在想想,也算是小棕瓶呢。
奶箱是她精心挑选过的。
周围没有摄像头,位置位于学校和家的三角定位法之外。
周围人都是些匆匆忙忙的上班族,而不是闲着没事遛弯的老人。
一开始她选择了一个报箱。
经过她的调查房主人应该是出国了,这个闲置的房子就空了下来,下面的报箱也被黄色小广告和画保健品报纸塞满。
她用拨针打开,又用铁皮做了钥匙。
很可惜,那个报箱只用了三个月那家的主人就回来了。
里面支离破碎的老鼠尸体,甚至让那个小区传出了不好的传闻。
痛定思痛,她从废品站收了一批奶箱。
那时候还没有像现在小区这样的统一式信箱。
订奶都是定了之后自己钉上去。
就这样小区里莫名多了些永远不会接到奶的奶箱。
狡兔三窟,而她的藏物点一共二十二个。
这次的只是其中一个。
就算出了什么差池也不会心疼。
她把钱用胶带贴在奶箱边上,并且用左手写了张小纸条注明是交订奶的钱。
为了确保没有指纹,她除了用指甲油涂了指腹之外,还仔细的用去油剂擦拭了钱,胶带和奶箱。
那时候她的小脑袋瓜里还没有DNA反侦察的概念,所以没有检查发丝和皮屑。
这个今后对她来说算是常识的东西,要等到她高中第一次“成长”时才知道。
下午一眨眼就过去了。
放学之后她没有立马去检查下午逃课的徐*有没有把货放进去。
而是像往常一样回到了家。
吃完饭后她从衣帽间挑了身点缀着浅蓝色小花的白连衣裙,用手指在母亲的香水口上抹了抹,轻轻地在袖口上点了两下。
站在镜子前她歪了歪头,把扎的高高的马尾放下来,用手简单的整理好。
跟父母说自己要去李*楠家帮她补习,就出门了。
大概十分钟的路程她就来到了李*公园。
她看了看时间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刻钟。
她安静的站在公园门口,看着树上的麻雀想象着把它们内脏揪出来的样子发呆。
没过几分钟她的余光里就出现了熟悉的身影。
林*。
幸好这家伙还不是蠢到家。
看样子他还是按照她课间操时说的方法做了。
“用电熨斗加热一下那封信。”
这就是她课间对林*说的话。
而信上则是她早晨用柠檬汁写的信息。
这个信息写在劝诫书的字里行间的留白处,底下的半页空白是她特意留下的障眼法。
柠檬汁是能隐形,但是写完多少会有些不平整。
有经验的人在看到只有半页的信纸后,肯定会优先查看大面积空白的位置。
“晚上七点,李*公园门口见。”
后面还有一颗小小的心。
她本来想用笔画数作为莫斯代码的二级转码,但是这种方法她很怀疑以林*的脑子能不能看得出来。
并且这种方法更像是特工接头,而不是看到字体慢慢显现时的小浪漫,于是果断的放弃了。
她假装没看到林*,继续看着树上的小鸟。
“**!”
她听到林*叫自己的名字后,四处张望了下,视线略过两次才朝他轻轻的挥了挥手
简单的打完招呼,又抬头看着树上那不怕人的麻雀。
“你来的真早啊,我提前了十多分本来想在这边等你来着没……”
她朝着林*食指比在唇上做的了个噤声手势,又指了指树上的小鸟。
其实公园门口人来人往,这些鸟肯定不会因为他的话而飞走。
不然刚刚开口说话的时候鸟就该飞走了。
一见面就打断别人说话,是一种很具有侵犯性也不礼貌的行为。
这个小动作的实际意义是测试。
用来测试他的反应速度和性格类型。
这中间有一个简单的逻辑思考过程。
在她的认知里正常人都应该立马想明白声音和鸟之间没有必然的联系,并且说明理由继续说完自己的话。
没有犹豫的必要。
而深思熟虑和反应慢是有本质上差别的。
一般情况下从一些细微表情和本能反应上就能观察出来。
因此她最讨厌的就是那些无时无刻带着笑意或者板着一张扑克脸的家伙。
幸好身边那样的人并不太多。
狼还是羊往往在一次交锋中就能得出结论。
如果他的反应迅速,自己准备了一整套卖萌装傻的策略,几乎所有人都相信恋爱中少女智商为零的鬼话。
如果他没反应过来,或者是出于礼貌,想要好好表现之类的理由顺从了,那么就可以等过段时间进行进一步的施压和测试。
虽说林*在办公室时对班主任表现得言听计从。
但她没办法判断那是单纯对权威的服从,还是性格的因素。
林*给出的反应先是愣了一下,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到鸟之后闭上了嘴,看着鸟过了大概四五秒之后,张了张嘴又闭上了,短短的几秒时间手换了好几次的位置。
两个人就这样并排抬着头看了好一会的麻雀。
大概又过了五六分钟,麻雀们扑棱着翅膀飞到了远处,他们才开始说话。
“你不觉得这些麻雀毛茸茸的很可爱么?”她身体转向林*,把头发撩过耳后露出后颈,清爽的笑着说:“看着就像是些小团子。”
“啊?嗯。”林*看着她有些出神,顿了顿说:“看着挺好玩的,你很喜欢麻雀么?”
“我喜欢所有毛茸茸的小动物。”
“没想到你除了人长得漂亮,还这么有爱心。”
“谢,谢谢。”
听见这句令人尴尬的生硬夸赞让她有点起鸡皮疙瘩,只能低头装作结巴的蚊声道谢。
爱心?
她喜欢小动物是实话。
不过她喜欢的是听老鼠尾椎脱节时随着嘎巴一声的尖叫。
喜欢看兔子摔在地上嘴角流血,后腿不停抽搐的样子。
喜欢小动物眼底光亮消失的瞬间。
更重要的是小动物是她目前主要的经济收入。
自从在网上看到了那把买不起的东西,她就一直在想办法赚钱。
搬家之后父母已经不在家藏现金了,她翻遍家里有可能藏钱的地方只找出了十根小金条,这东西她又不能直接拿去卖,哪怕是少一根都很明显。
一天看着刺猬在水里挣扎的时候。
她想起了之前去博物馆看到的人体骨骼标本。
回家搜了一下,发现小众论坛里一副真人做的骨骼标本能卖好几万。
只是人的尸体怎么想都不太好处理,需要冒的风险和收入完全不匹配。
于是她又搜索了一下,发现小动物的骨骼标本,虽然没有人的贵,但是也能卖不少钱。
这种活肯定不能在家里做。
她很快敲定了工作地点。
学校旁小区里居民楼顶上锁了的天台。
那种挂锁对她来说完全是个装饰品。
方便散味,而且地点也方便她午休的时候过去。
准备好工具,拿出那只淹死的刺猬。
剥皮,放血,肢解,简单去肉,掏去眼睛大脑和内脏。
再过碱去肉,酒精脱脂,用过氧化氢漂白,最后拼接成型。
每个步骤她都很喜欢。
尤其是最后一个步骤,把几百块零散的骨头重新组装在一起的过程就像是拼拼图一样有趣。
完成那一刻的快感不亚于虐杀它们的时候。
这种对生命完全掌控的感觉会让她浑身战栗。
她的作品因为品相好,摆出的姿态也特别讨人喜欢,在那个小圈子里渐渐有了名声。
她的ID叫***克,圈里的人都管叫她克老师。
钱也因此越挣越多。
她当然喜欢小动物,这些从生到死,哪怕死后都能给自己带来刺激的小家伙们,有什么理由不喜欢呢?
可这种喜欢绝不可能出于爱心这种无聊的东西。
二人走在公园小径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没几句就把林*家的基本情况套了出来。
父母都在大学当老师,有个比他小一半岁的妹妹。
经济状况虽然没有自己家好,应该也还算凑合,一家人住在学校分的房子里,出去玩是他爸开车。
但是他说起话来总感觉不太聪明的样子,反射弧长。
除了鞋子,身上的衣服都是些杂牌子。
没有幽默感,还非要讲些冷到齿寒的笑话,要知道附和着假笑还是蛮累人的。
成绩排在百名开外,连重点高中都够呛能考上。
步子迈得太大,自己几乎要小跑起来才跟得上。
要不是那个太妹喜欢林*,还要利用他做些事情,自己肯定没有现在这么好的耐心。
毕竟那顿羞辱也算是因他而起。
这个几乎一无是处的家伙,到底哪里值得喜欢啊?
好像也只有脸了吧?
她微微仰头看向林*的侧脸仔细端详。
高瘦白净,鼻梁挺拔,眼窝深邃,眉眼间稚气未脱。
五官总体上有种女孩子的精致感。
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单讲样子倒也还是对得起班草这个称号,毕竟班里好看的男生也就那么几个。
记得也有不少女生到自己班跟他表白来着。
“呢个,可以问问为什么喜欢我么?”
她在长满三叶苜蓿的草坪边停住脚步蹲下身,边翻找边漫不经心的问他。
“你很漂亮。”林*想都没想脱口而出,接着好像察觉到哪里不对又补上了句:“额,那个什么,学习成绩也好,人也善良。”
“哎?我记得在这里来着。”
“什么?”
“给你的礼物。”
“礼物?”
“哈,找到了。”
她一脸开心的站起双手合十捧着什么东西,神秘兮兮的伸到他面前。
“猜猜是什么?”
“额……”
“呐,四片叶子的幸运草。”摊开手一片四叶苜蓿安静的躺在她手上“我昨天找了一整晚才找到的,听说十万个三叶草里才会有一棵,所以才叫做幸运草。”
当然是骗人的,昨天她可是睡的比谁都香。
这是她刚刚发现这边有三叶草才临时起意现找的。
她之前听同学说十万分之一觉得不可思议,回家就查了资料。
四叶草真正出现的概率是千分之三。
虽然不多,但是这一地的三叶草里肯定不止一根。
“这是给我的?”林*惊喜的接过四叶草,随即又摸了摸头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我也没给你准备礼物……啊,你喜欢吃甜品么?我知道一家不错的甜品店。”
“我待会还要去李*楠家就不去了,再说了这个礼物是奖励呢。”
“奖励?”
“嗯,作为你喜欢我的奖励。”
林*的脸欻的一下红了起来。
她从林*太阳穴的跳动察觉到了他心率快的有些不正常。
该不会有心脏病吧?
没有运动,也没有吃刺激性的食物。
这种说着话就无缘无故的心律失常,她从见面开始已经观察到了好几次。
看来鬼屋计划有出意外的可能。
这么年轻就有心脏病,难道是先天性的?
明知情况下,吓死人可是要偿命的,就算推脱自己不认为能吓死他也是过失杀人。
要问他有没有心脏病么?
不对,只要自己不知道就属于不可预见的意外事件。
算了,先别管这个,把今天该说的说完吧。
“呢个……”她轻轻的咬着嘴唇说“我们现在算是在交往么?”
“只要你同意。”
“学校现在查早恋查的特别严,一旦查到还会被记过,全校通报批评。”
“我不在乎!”林*拍了拍自己胸口说。“和你在一起,全校点名算什么。”
这个蠢货!
她有点被他气的脑仁疼。
“嗯,我知道,不过我有个提议你愿意听听么?”
“你说。”
“你想想上次办公室里光是封情书就让你做了五十个俯卧撑,要是发现了我们瞒着她谈恋爱,老班还不让你跑圈跑到死啊。”
“这……”他低头想了想,抬起头坚定的说“跑到死我也愿意。”
我去你个油盐不进的小香蕉!
她被林*这句话气的有点噎住了,过了一会才顺过气来,眨眨眼睛说。
“你看这样好不好,听说过秘密情侣么?就是说我们在学校就装作普通同学,你呢也不准和其他人说我们在一起了,放学之后再……”
“全都依你,要不说你是学习委员呢,点子就是多。”
她忍住了想揍他一顿的冲动,笑着伸出右手的小拇指说:“那就这么说好了哦,拉勾。”
拉完勾,她就以还要去李*楠家作为借口准备离开。
七点四十,时间刚刚好。
今天她要做的就这么多,确认关系和不让他在学校公布关系,这么做当然不只是为了应付老师,更是为了不让太妹发现。
刚走没两步林*就跟了过来,执意要送她去车站。
推脱不过一起来到车站等车。
本来所有的时间都是计划好的。
用打车的时间来弥补约会的这段时间。
等到了也不算太晚。
要是坐公交车去估计到了都该睡觉了。没办法只能随便上了一辆公交,坐了一站再下车打车。
在车上她看着用力朝自己挥手告别的林*,心里琢磨了好几种吓死他的方法。
到了李*楠家帮她补习完功课,顺便问了那两个在厕所前守着的人是谁。
忙完之后抬头一看已经九点了。
李*楠和她父母以小孩子这么晚回去不安全的理由准备留她过夜。
她扯了个父亲跟自己约好了时间开车接自己的谎走掉了。
她还有事情要做。
出门打上车就去了和徐*交易的那个小区。
再确认周围没人之后她走近了奶箱。
上面贴着的钱已经被取走了。
奶箱开口处贴的一小块用来确认有没有被打开过的透明胶带也松开了。
她把手伸进裙底摸出放在长袜里的钥匙和一张纸巾。
用纸巾垫着打开奶箱后呆住了。
里面除了一小袋晶体粉末之外,还有一个捏扁的塑料瓶开了两个孔的瓶盖,胶水,一根吸管,一根奇形怪状的玻璃器皿,还有一个打火机。
底下还有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不用客气。
这一堆乱七八糟的都是什么东西?
还有那张纸条什么意思?
她环顾四周一个人影都没有。
皱着眉头捏起那张纸条看了看。
上面的页码和印的字让她松了一口气,这张纸条是从生物课本上撕下来的。
反过来还画着个眯着眼睛的笑脸,她记得那天和徐*说话的时候看见过。
呼,不出意外应该是徐*留的。
仔细观察之后她发现瓶盖上的两个洞应该正好和玻璃器皿和吸管的口径一样。
那个奇怪的玻璃制品一根弯曲的管后面有个削去顶部的中空球形,球形底部有些焦黄的颜色。
应该是用打火机烤过的痕迹。
她在脑海里将这些东西组装了一下,很快得除了结论,是用来吸*的东西。
多此一举。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自己买这个又不是用来吸的。
这些东西她暂时用不上,不过也没有必要扔掉。
她拎出那一小袋货用纸巾包好,关上奶箱,连同钥匙一起掖进了袜子。
在小区门外等了一会儿一辆出租车都没有。
她努努嘴开始往家的方向边走边找车。
九点半,路上已经没人了。
这座城市的夜生活少的可怜,一般一过九点街上的人就开始少了起来。
周围除了时不时传出几声凄厉的猫叫之外,安静的有点让人有种置身于恐怖片里的感觉。
她在脑海里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了附近那个咬人疯子的传闻。
一些支离破碎的血腥想象不受控制的在她的脑海里翻腾。
她忽然有点想玩一下。
不知道那个咬人的疯子怕不怕鬼呢?
她把头后面的头发分了一部分挡在面前抓了抓开始唱歌。
唱的是几年前阿飞的《嫁衣》
妈妈看好我的我的红嫁衣
不要让我太早太早死去……
幽怨的歌声,加上披散的头发。
按照她的想法,迷信的应该会把自己当成女鬼,无神论的也会觉得她精神不太正常。
唱着刚向前走了一段路,在经过一个小巷的岔路口时一个人影从里面跑了出来。
那个人显然是被她吓到了。
人影退了两步摸摸胸口站定,大声的让她站住露出脸来。
借着路灯她从头发的缝隙看向那高大的男人。
在发现那个人身上穿着警服后,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警察叔叔啊,还以为是什么坏人来着。
等等,警察?
她藏东西的腿往后轻轻退了一小步。
掀开头发冲着那个警察笑笑,礼貌的打了个招呼。
“警察叔叔好。”
“出示下你的身份证。”
那个警察向她伸出了手说。
“我还没有身份证。”
“你多大了?”
“十六。”
她面不改色的慌报了年龄。
“这么晚一个人披着头发在街上干什么呢?出来吓人的么?”
那个警察没好气的问道,目光时不时的瞥向刚刚跑出来的巷子。
“不是不是,我刚从同学家回来,刚才甩头发玩甩到前面了觉得挺好玩就……”
“你家住哪?哪个学校的?”
她看着警察隐约觉得有点不对劲。
她在火车站的时候看过警察查身份证的样子,一般问这种问题的时候都会掏出来一个小本本开始记。
眼前的这位只是单纯的问自己问题。
虽然有点奇怪,不过也可能是每个地方的流程不一样?
自己袜子里还藏着一包见不得人的东西,这个问题只能撒谎。
“**苑小区,***职业学校。”
她说了一个自己旧家附近的小区名字,还有附近的那所职高。
她刚刚谎报年龄就是为了说自己是高中生准备的。
“还有名字。”
“李玲,一个王一个命令的令。”
她胡乱编了个名字说。
“以后别这么晚了还在外面闲逛,你一个女孩子这样也不安全。”警察说着指了指马路对面停着的还没熄火的桑塔纳说:“这样吧,我把你送回家去。”
她看了眼车心里直接炸毛了。
不过保险起见她还是要确认一下.
“警察叔叔你晚上执勤辛苦了,就不麻烦你了。”
“没事,不辛苦,走吧。”
说着就要拉她的胳膊。
如果他下班了开着自己的车还好说,但是执勤期间开自己的车?
而且执勤印象里好像都是两个或者几个人一起。
她往后退了步迅速地打量着对方,越看越不对劲。
没腰带,没对讲机,没手铐,除了警帽和有点皱巴胸口掉了一颗扣子的短袖蓝色警服外什么都没有。
胸前的警号000001?
她不知道这代表什么意思,只是觉得不对劲。
要是平时多了解下就好了。
“真不用,啊,正好来车了,那我先走了啊。”
她的运气不错,街口驶来了一辆打着空车的出租。
她用力的挥了挥手,没一会儿车就停在了她身边。
“那谢谢警察叔叔,我先走了。”
她拉开车门跟那个穿警服的人道谢,然后跟司机说了她刚才和那人说过的那个小区名字。
那个人拉低了帽檐朝她挥挥手说:“注意安全,以后别这么晚跑出来了。”
她在车离开那条路前看到他跑到刚才指的车里从后备箱里拿出了一个大号的编织袋。
车开到**苑小区,在确定那人没有跟踪以后,才跟司机说了自己家的地址。
回家换下鞋,跟父母抱怨了李*楠有道题怎么都听不明白害的自己回来晚了之后,就上楼回到了房间。
她坐在床边摸摸后背的冷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真是太刺激了。
她喜欢这种感觉,要知道一般的情况下她很难产生刺激感。
看恐怖片她感觉不到吓人。
坐过山车除了有点恶心之外没有其他感觉。
第一次进鬼屋的时候,她看见满是红色染料的病床上嘎吱一声乍然坐起的人形机关,也没有像旁边的同学一样尖叫着跑开。
而是走过去检查了嘎吱声的来源。
那些其他人认为刺激的项目,对她而言就像是白开水一样寡淡无味。
只有极少数情况下,她才能感受到肾上腺素的飙升。
这也是她为什么要做一些看起来就很残忍事情的理由。
只有那样她才能感觉到短暂的刺激。
不过也许只是自己吓自己吧?
说不定只是个下了班还喜欢多管闲事的普通警察?
000001……
反正也没真出什么事。
电脑在楼下客厅,明早再搜也不影响。
她摇摇头起身脱下裙子挂回衣帽间,从袜子里拿出那包粉末和钥匙。
蹲下身从角落里冬天穿的鞋子堆里找出了一只靴子。
用钥匙没几下就撬下了自己用双头钉固定的鞋跟,把小袋放进鞋跟中间掏出来的小洞里,又用另一只鞋敲严放回,把钥匙丢回了满是钥匙小盆里。
也不知道网上买的试纸什么时候才到。
这东西她又不能自己吸来验证是不是真的。
从徐*往奶箱里放的东西来看应该是没有问题,不过还是测试下比较保险。
她用手把大腿上的袜边折起,用手往下搓搓了搓,袜子的边缘变成了环形,顺着腿一路卷到脚尖脱了下来。
她拿着卷成圈有点像滤网的袜子放在鼻子上用力吸了吸。
今天走的路有点多呢。
她从面包服的内口袋掏出了一个小吸盘。
走到靠墙固定住的实木脚凳边蹲下身。
用吸盘贴在脚凳侧面用力一拉,一片严丝合缝的厚木板被拽了下来。
凳子里面是整整齐齐小东西。
卡在最顶上的方盘里最开始是一些小动物的牙齿。
每颗牙齿对对应着一个小标签。
那是她最初的战利品。
因为开始做标本,取牙会破坏完整性。
所以后面都是些用环氧树脂做成的小长块,里面是大多是那些动物的毛发,也有些鳞片,羽毛,爪子之类。
再往下则是些用塑封袋装好的小物品。
玻璃碎片,梧桐叶子,一小瓶蜂王浆,一小捆情书以及一堆杂七杂八的小东西。
里面的每一样都能让她迅速重温起美好的回忆。
她从边上拿了个塑封袋,把那只卷好的袜子装进去封好,撕了张小标签简单记下了时间和一个警字贴上,按照日期放了进去。
看着脚凳里的物品,满意地笑着点了点头。
她复原好凳子躺回床上,扯下另一只袜子扔进了垃圾桶。
第二天一早她搜完就去上学了。
搜索的结果让她确信自己昨晚碰到的应该是假条子。
如果她搜索的结果正确,六位是公安没错。
但是开头的前两位应该是各省身份证开头的前两位,像是这种前面三个零的一般是公安厅机关才有的编号。
再加上后面的数字001一般是地方上的公安厅长。
公安厅厅长执勤?
她不太清楚具体的职能划分,可是一般不会吧,类比一下的话,就像是老师从来都不会打扫班里卫生一样?
可惜因为那个男人太高了,自己看不到他的肩章。
不过根据胸前没有橄榄枝缠绕的*徽判断,九成以上是假的警服。
那个人昨晚是在干什么?
强烈的好奇心困扰了她整整一上午。
中午铃声一响,她就迫不及待的跑出校门。
买了个肉夹馍边吃边等车,没过多久就到了昨晚的那个小巷子。
好奇心驱使着她想要了解更多。
她顺着沙土地的巷子往里走,一路都没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
她一直走到巷子尽头拐角的地方,终于找到了些不一样的东西。
地上的沙土有铲过的痕迹,她专注的沿着这些痕迹寻找,不一会就找到了奇怪的东西。
几小粒沙子团成了一坨,将沙子粘合起的棕色物质她非常熟悉。
血。
她从兜里拿出纸巾,刚准备捡起来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她被吓得打了个哆嗦想要起身逃跑。
猛一起身后脑勺狠狠地撞到了什么东西上。
这一下撞得她耳鸣不止,眼前还出现了紫金色的光斑。
眩晕和疼痛让她抱着头又蹲了下去。
忍疼转过头,发现徐*正捂着鼻子跌坐在地上。
呼,幸好不是昨晚那个人。
可他怎么会在这里?
是又往奶箱里放东西了?
不对,也没要新货。
难道是同伙?
不可能,昨天留的全都是假信息。
到底是?
头好疼啊,算了直接问吧。
“你在跟踪我么?”
“跟踪个屁,你丫可真够自恋的,咳咳,老子上完网回来看你蹲那儿想打个招呼。”徐*抹了抹鼻子瞪着手上的血撑了起来:“刚伸手准备叫你,还没来得及张嘴,你就站起来了。”
“上网?”
她这时才想起来一上午都没在学校见过他。
“废话,今儿这么好的天不上网多可惜。”徐*左手捏着鼻子,右手往裤子上擦了擦血,朝着蹲在地上的她伸出了手:“你没事吧?这一下劲儿可真大,明明人看着和个小豆丁儿似的。”
她用纸巾收起了带血的砂子揣到兜里,为了让这个动作自然些又取了两张搓成条,打开他伸过来的手,自己起身。
“你呢?”她拿开徐*捏鼻子的那只手轻轻地把纸巾塞了进去。
徐*愣了一下,揉揉红起来的耳朵视线瞥向别处笑着说:“就这伤,要是换了别人没个千儿八百的,走都别想走。”
她分不清徐*是不是在开玩笑,之前学校里确实有他讹人的传闻。
讹钱。
假警察。
编织袋。
瞬间,她想到了处理那个滋尿大饼脸的主意,情不自禁笑了起来。
“傻笑什么呢?警告你啊,可别自作多情。”他慌忙的解释道:“只要是咱们班的我都不能那么干。”
“你喜欢吃什么味道的雪糕?”
“哈?”
“我请你吃,就当赔罪了。”
“不用,不用。”
她没说话拉起徐*的手,一会儿就到了街边的小卖部,没询问徐*直接从冰柜拿了两只可爱多付好钱。
“喏,吃完不准生气了哦。”
“本来就没生气,我才不吃这种娘们儿才吃的东西。”
她看着直摆手的徐*气笑了,用手撕开一个杵到他嘴上。
“你看,已经碰过了,浪费食物可不好哦。”
徐*一副不情不愿勉为其难的样子接过了雪糕两个人边吃边往车站走去。
她打量着徐*,身高,体型都和昨晚那个人很像。
之所以请他吃东西,是因为刚刚想到的主意里,有需要拜托他的地方。
“真好吃啊,里面是巧克力么?”
“嗯,巧克力。”
她看着正在舔嘴的徐*觉得很有趣,明明刚才还说是娘们儿才吃的东西。
“对了,那冰正吧?”
“啊?”
徐*闭上眼撅起嘴吸着空气说:“特地给你挑了袋好的,没发现颜色都不一样。”
“你能别在大马路上说这个么。”
她慌忙的捂住了他的嘴,看见他点头才松开手。
哪成想徐*凑到了她耳边小声地说:“怎么样嗨不嗨,你要是想找人助助性随时叫我。”
靠的太近了。
徐*说话的气流弄得她耳朵有点痒,而且还奇怪的有些发烫。
她哆嗦了一下连忙往旁边挪了两步,拉开距离瞪着他。
助兴?
吸这个东西还需要有人在旁边吹拉弹唱跳舞助兴么?
她之前和父亲一起参加酒会,倒确实是被父亲叫上台弹钢琴来着。
可这又不是喝酒。
而且刚刚怎么回事?
沿着脊柱一阵麻嗖嗖的。
耳朵也好烫。
“我买那个是为了做实验,不是用来吸的。”她半真半假的小声解释道。
“啊?”
“我就是单纯想看看这东西能不能用来灭蟑螂。”
“哈哈哈哈,也对,我就说嘛,像你这种看着就书呆子的怎么可能。”
“对了,你还会唱歌么?”
“你看我哪里长得像会唱歌的。”
“跳舞?”
“你说什么呢?”
“你刚刚不是说助兴么?”
“咳咳,不是那个助兴。”
“那是什么?”
徐*笑着用左手比了个圈,右手伸出三根指头,接着用左手反复套弄着那三根手指。
“咳咳,懂了么?”
她摇了摇头,想了好一阵也没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懂算了,跟你解释不清楚,车来了。”
她被推着上车之后发现徐*没有上车。
“哎?你不回学校么?”
“回个屁,打台球去。”
“我还有事情要拜托……”
话还没说完,公交车门关上了。
看着徐*在下面挥挥手插兜走开的样子她嘟起了嘴。
这是什么感觉,好奇怪。
是生气么?
没错,一定是生气,感觉自己被耍了一样。
生气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更不爽的是他居然不按照自己预想行事。
早晚要……
算了,先不想这个了。
反正那一步起码也要几天后才能做。
下午回到学校刚上课没多久,喇叭里传出了全体老师开会的广播。
像这种紧急会议一般是为了讨论怎么应付上级领导检查。
“同学们,这节课自习。”
在说完这句话之后老师就匆忙地走了出去。
老师刚走没几分钟,她从书包里拿出巴掌大小的开锁盒揣到兜里,捂着肚子跟同桌说了句我去上厕所就往外走。
路过讲台她看见老师水杯还在讲台上,略作迟疑顺手拿上了。
这个机会比她预想的还早。
毕竟上个星期刚有上面的领导来视察过还在他们班听了课,她还以为这种机会起码要等上差不多一个月。
来到办公室门口她敲敲门然后大声喊了声报告。
在确定办公室里没有人之后她扭了扭门把没打开。
她放下茶杯,拿出开锁包取出一根两弯固定和一根拨片。
固定伸进去掰住,伸进拨片来回拨了好几下,固定的那根才开始松动,轻轻一扭门应声开启。
生疏了啊,整整花了十多秒才打开。
不过现在不是感叹的时候。
要是没记错隔壁班主任也是在这个办公室。
她拿起水杯走了进去,她要找的东西是学籍档案。
那上面有学生的住址和联系方式。
她也想过跟踪,但是自己的跟踪技巧实在是有待提高。
之前她试着跟过李*楠,没过几百米就被发现了。
记得上次帮班主任拿自己班的学籍手册是放在墙边的铁柜子里。
她转身走到柜子前愣了一下。
三排铁柜子,每个上面都有锁,要是挨个开肯定来不及。
不过幸好上面有名字标签。
它们班主任叫什么来着?
对了,史老师。
史……
开什么玩笑,一个办公室居然有三个姓史的老师么?
这又不是个大姓。
没办法,挨个开吧。
她运气不怎么样,开到第三个才找到,从办公桌上拿了纸笔开始飞快地抄写。
在她抄到还剩一个的时候,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她硬着头皮抄完,脚步和说话声已经到了门口。
关上柜门,看了眼窗户,一楼窗外是防盗网,翻窗是行不通了。
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口,来不及出门了。
电光火石间她把笔和窝成一团的纸揣进兜里拿起水杯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凳子上。
“又是老一套,每次来都那么说,烦都烦死……哎?走的时候没锁门么?你是哪个班的怎么进来的?”
一个女老师推门走进来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她惊讶地问道。
没一会儿跟着的好几个老师也都进来了,自己的班主任也在其中。
她起身礼貌乖巧地问了老师们好。
“**?你怎么在这儿坐着?”班主任惊讶的看着她问道。
她低头看了眼手里的水杯。
单纯说来送杯子解释不了自己为什么在这里坐着。
“鲍老师,您的杯子落班里了,我给您送过来,刚刚过来的时候一敲门没想到门开了,我一开始想放下杯子关门走。”她顿了顿指着门连珠炮一样说道:“仔细一想,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师们特意留的门,如果是特意留的,我给擅自关了,万一老师们进不来就麻烦了。可如果不关,而这门只是忘关了的话,怎么想都不安全。再三考虑我选择留着门在这儿看门,等你们回来。”
“今天谁最后走的?”班主任听完没让她走而是用目光扫了一圈其他老师问道。
“组长,我。”
“小李,你走的时候关门了么?”
她听见这句话心提到了嗓子眼,只需要一句话,她的谎话就会被拆穿。
“额,我记得好像带上门了,你也知道这门他有时候关不严。”
“关不严你就不知道拽两下。”
“好的,组长。”
“做事要严谨,仔细,你想想你上次……”班主任说到一半停住了,看了看她说:“你先出去吧,麻烦你了。”
“老师们再见。”
她前脚刚踏出办公室的门,就听见了班主任发火的声音。
从兜里摸出那张记着它们住址的纸摊开捋捋折好之后重新放进了兜里。
放学铃一响她就开始往家跑。
回家匆匆扒了几口饭,就出门去了网吧,家里是能上网,但有些事情还是不方便。
坐在卡座上她开始回想昨晚那辆车的号码牌。
鲁* **461。
是*岛本地的车牌,但是想要再进一步查更详细的车主信息,凭自己的力量办不到。
于是她找到了圈子里一个能查信息的大叔。
谈妥价钱,她才意识到自己没有银行卡转不了帐。
要不是后来大叔在了解情况后,答应了她用标本抵账的请求,恐怕计划就泡汤了。
又在网上订了些必需品伸了个懒腰准备离开。
在她开心的走到前台准备刷卡的时候,她看见了角落正戴着耳机叼着烟玩命按键盘的徐*。
好巧啊。
她走过去摘掉他的耳机,徐*一拍键盘骂骂咧咧的站了起来。
在看到是她之后闭上了嘴摸摸鼻子,接着又用略带惊讶的声音问道:“你怎么也来上网啊?”
“想赚钱么?”
“你要多少?”
“什么要多少?”
“实验用品。”
徐*做了个吸空气的表情说。
“不是,我不买那个。”
“你想揍人?是的话我给你摇人,你付个饭钱和烟钱就行。”
“不是,你能听我说完么?”
她白了徐*一眼,这家伙对自己的定位倒是挺清楚。
“好好,你说。”
“后天,或者大后天,陪我一晚上。”
“你说什么?”
“我说后天,或者大后天,陪我一晚。额,仔细想想也不用一晚上。快的话也就一个小时?”
这家伙听力有问题么?
她看向张着嘴任由香烟掉落在地上的徐*,无奈的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
见他不说话,伸出了两根手指。
“200块,不过要答应我不能把这事儿说出去。”
他这种震惊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要不是自己认识的人里面,只有他长的和那个人差不多高,鬼才会找他。
“一个小时?有点难度啊。”徐*踩灭了烟,使劲晃了晃脑袋,神情复杂的看着她。
“什么?”
这家伙是想坐地起价么?
“**,没想到,你这路子不是一般的野啊。”
“你这是答应了?”
“到嘴的肉不吃是男人的耻辱你知道么?”
“你这个比喻未免也太奇怪了,对了,你的尺码是多少?”
她记得刚入学的时候老师让统计校服的时候偷看到的好像是2XL,之前都没注意过他,也不知道徐*长个没有。
刚才从网上买的假警服只有标准码套装。
如果尺码不对可能要把警号牌、肩章之类的都拆下来,重新缝到合适的蓝衬衣上。
“那,那个的尺码么?”
一向大大咧咧的徐*居然结巴了?
哈,果然当时测身高的时候是穿了内增高吧。
“我记得入学的时候是应该是2XL吧?”
“我不知道啊,是听说过那东西分大、中、小号,2XL是什么型号?”徐*咽了口口水说:“不是,你是怎么知道我尺寸的?”
2XL。
S小号,M中号,L大号。
X是加大码。
那2XL的话应该是……
“特制加大码。”她一脸自信地笑着说:“尺码的话是初一入学时偷看到的,现在应该长个了吧?”
“那东西怎么可能随便长个儿?!”
徐*涨红了脸大声反驳。
这一声搞得周围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俩身上。
一般人被夸长高不应该高兴么?
管自己叫那东西……
是因为两年里都没长个所以生气了吧?
明明已经很高了,打篮球也很厉害。
啊,难道是想去打职业篮球么?
那样的话身高确实不够。
看来是不小心戳到他痛处。
不过没再长的话,意思也就是确认了2XL吧。
她没接话,而是转头走到前台买了瓶可乐。
又从兜里掏出了张老人头一起塞进了徐*手里。
“喏,刚刚看你一直在咽口水,应该是口干了吧?”她挥了挥手边往外走边说:“那一百是定金,记着留出时间来,拜拜。”
她走出网吧门见徐*没追出来松了一口气。
收下钱就算是答应了吧?
大叔说那车的信息最快也要后天。
明天周六正好准备一下。
去买蓝色的短袖衬衫。
针线包。
像素差点的数码相机。
到时候让徐*扮成那个假警察的样子拍几张照片。
总觉得漏了什么。
对了,还有红白蓝条纹的编织袋。
那么暗的灯光,拍个大概就够了。
重要的是那个人的个人信息。
几张模糊的照片,带血的沙子往信封里一放。
再去打印一份恐吓勒索信。
措辞写的嘲讽一些。
不过这还足以让他恼羞成怒吧?
钱要多少合适呢?
一千?
两千?
管他的呢,一次次加吧。
无休止的勒索足以让他产生教训它一顿的心。
被陌生人打一顿怎么都不会想到我吧?
那么现在的问题是怎么让那个饼子脸去取钱。
应该没人会拒绝白来的快钱。
不行,还是要想个合适的理由。
说是保护费让她去取么?
会起疑心吧?
要找个合适的理由。
她和这东西有什么交集呢?
有了,那个太妹。
她可以跟饼子说要报复太妹,付钱让它帮自己。
饼子脸的家庭条件可不怎么样。
学籍证明上它父母职业都是工人。
几千块应该就和它家一个月的开销差不多了吧?
听说饼子脸还因为在KTV付钱的时候身上钱不够被羞辱过。
啧啧,正好测试下它们的友谊和钱相比哪个重要。
如果成功。
自己还能多个一次性的内线,也算得上一箭双雕了。
还有取钱的地方也很重要。
是不是可以定在饼子脸家附近。
这样的话既能让它有安全感降低警惕。
也能让那个假条子跟到它家里去。
要是能连它父母一起打一顿效果更佳。
对了,还要挑一个自己方便观察的地方。
只是听说结果可不如自己亲眼所见来得痛快。
果然还是要先去它家附近踩好点。
嗯,就先想到这儿,细节怎么实施还要再斟酌一下。
毕竟大叔还没给信儿。
如果查不到,刚刚的只能算是瞎想。
买的东西倒是不会浪费,毕竟除了假警服,其他东西在另一个计划里也用得到。
而且就算想的再好,事情也不一定会按照自己的想法发展。
徐*这家伙就是最好的例子。
这些渣滓的想法和正常人差太多了。
他现在还在网吧里玩游戏吧?
也不知道他玩的什么。
看他打游戏时专注的表情可比上课认真多了。
游戏比现实还好玩么?
他还抽烟。
这蠢货不知道对肺不好么。
不过他还卖那个。
抽烟对他来说可能只是小儿科吧?
也不知道他自己吸不吸。
打住!
我在这想什么呢。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
他在计划里只是用来拍照和买冰的工具。
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想。
明天买完东西应该还有时间。
剩下的时间再去鬼屋踩点吧。
之前想的在太妹水里或者午饭里下药,她仔细想了下里面有不对的地方。
它们的生活方式和自己完全不一样。
没有固定的水杯,喝的全是饮料。
在饮料里下药很简单。
把冰化开,不开盖利用毛吸就能下到密封的饮料瓶里。
冰的味道几乎没有,颜色也近乎透明。
问题是一瓶饮料这些家伙都是几个人分。
一群人要是在班里嗨起来事情就闹大了。
她想要的结果是静悄悄解决问题根源。
如果不管不顾还不如直接雾化器配沙林。
还是让林*把太妹约到鬼屋动手比较靠谱。
装成工作人员,趁它走单的时候下手。
手法就注射吧?
不过太妹比自己壮不少,就算是突然袭击也没十足的把握。
果然应该先用麻醉弄晕。
鬼屋里有个带假人的病床,到时候可以绑在上面。
明天还要再买点带针头的针管。
针管……
话说往她的脸上纹上母*两个字怎么样?
鬼屋里的叫声不会引起骚乱。
而且黑灯瞎火……
奇怪,这些粗略步骤应该没什么不对的,为什么有种落下什么的感觉。
啊!林*!
今天一整天居然完全把他给忘了。
好歹也算是自己的初恋男友。
前一天刚确认关系,第二天就直接不联系,会被讨厌吧?
上课的时候他还时不时往自己这边看来着。
她扶额叹息一声坐到了马路牙子上。
学校不让带手机。
林*家的固话她不知道。
QQ上面也没加他。
仔细想想林*的联系方式她一样都没有。
这意味着她只能等到周一去学校的时候才能和他见面。
本来计划是星期天动手的啊。
要不想别的办法把太妹约出来到鬼屋?
坐在路边想了好一会,也没想出来合适的理由。
她挠了挠头,一步出错就要耽误好长时间。
看来这件事暂时没法解决,先放一放。
她起身回家,给自己明天要买的东西列了个清单。
第二天上午在她收拾好背着包刚准备出门。
家里的门铃响了。
父母一早就因为要去外地出差一趟离开了家。
不出意外要一个星期才能回来。
难道是忘拿什么东西了?
不对,他们的话应该会直接用钥匙开。
她悄悄凑到猫眼前朝外望去,林*正站在门外,一只手按门铃,另一只手背在身后想要隐藏。
哎?
他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自己绝对没提过家的位置,在学校填信息时也是故意写错门牌号的假地址。
如果按信息找来也应该是去敲隔壁栋的空屋。
具体位置,同学中知道的只有李*楠。
难道是自己被跟踪了?
不可能。
自从去年起她就养成了时不时回头,在拐角处驻足片刻观察的习惯。
待会问一下他吧。
拿着花应该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不过他不怕自己父母在家么?
胆子还挺大。
自己昨天确实很冷淡。
怎么装出自己很在乎他的样子呢?
她摘下口罩和棒球帽塞进包里,轻轻挂在门口挂衣服的地方,脱下鞋松开头发,又解开了两颗扣子。
蹑手蹑脚退回客厅,然后边大声说着来了,一边往门口跑了过去。
打开门她先是睁大眼睛表现出了一副惊讶的表情。
紧接着皱起眉头微微鼓起腮帮,做出了一个生气却又不失可爱的表情。
还没等林*说话,她就狠狠地关上了门。
然后趴在猫眼上观察林*的反应。
和预想中的一样,林*手足无措的站在门口过了好一会才重新按响了门铃。
“**,是我,林*。”
“我是知道是你,我又不是看不见。”
“可以打开门说么?”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我这是做错什么了么?”
“知道我昨天晚上在公园等你等了多久么?”
她装作委屈的质问林*。
“啊?昨天也没跟我……”
“整整两个小时,天都黑了你也没来。”
“不是,昨天你没跟我说要在公园见面啊。”
她当然没说过。
也没在公园等过。
有些事情不需要真的发生过。
“我不是在你桌洞里留了小纸条吗!你往书包装书的时候怎么可能看不到。”
她当然没留过什么纸条,这个东西她打算等林*走之后现写一份。
周一一早赶在他之前到学校再塞进去。
学校教学楼的门六点开,班里开门的同学一般六点半,最早六点二十来。
班里的门打开最多五秒。
二十分钟的时间很充裕。
“啊?那个我,我没看到,对不起,不是故意让你白等那么久的。”
“真的?”
“我对天发誓,真没看到,我本来一放学打算陪你回家的,但是你下课铃一响就往外跑,等我追出去你都跑没影了,有可能追的太急了所以没注意里面有纸条。”
嘛,他还蛮会找借口的呢。
她沉默了一会,捂着嘴打了个没声的哈欠,眼角噙着泪光打开门。
“你昨晚没来,我还以为你讨厌我了呢。”
“喜欢你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讨厌你呢,这,这是送你的花,算是幸运草的回礼吧。”
玫瑰一共九朵还点缀了些满天星。
她捧着花闻了闻,很是喜欢。
等晚上空闲的时候做成标本吧。
她把花放在门口的柜子上,蹲下身拿出拖鞋放到了他面前。
“好香啊,谢谢你的花,换鞋进来吧,正好来见见我爸妈。妈——我之前说的那个林*来了。”
“啊?叔叔阿姨也在么?别别,我还是不打扰了。”
她伸手拽住打算走的林*,看着他局促的样子没忍住笑出了声。
“噗,和你开玩笑的。要是我爸在,刚刚就冲过来打你了。进来吧我家里没人。”
她招呼林*坐到沙发上,从冰箱拿了瓶白花蛇草水起开递到林*手里说:“昨晚我站在那胡思乱想了好久,想找你,也没你的联系方式。”
“那个,我手机号是131********,家里的电话是84652***我爸妈要是问起来就说学习上的事就ok。”
“你还有手机啊?”
“嗯,一般上课都关机,放学才打开。”林*掏出来一个摩托罗拉的翻盖手机打开了联系人。“你的呢?”
下午顺便去买个手机吧,再去买两张手机卡。
包里的现金也不知道够不够。
“没有,他们说玩手机影响我学习,有事情打公用电话就好了。”
她坐到林*身边迅速的看着他的联系人列表。
奇怪的是其中一串数字她认识。
“这样啊,那我想找你不是只能来你家。”
“麻烦你了。不过你可以打我家里的电话,8465133*。就是我爸可能会脾气差一点。”
“这有什么麻不麻烦的?”林*拍了拍自己胸口笑着打包票:“只要能见到你天天这么跑我也愿意。”
不是已经跟他说了家里的电话了么?
“天天倒不至于啦。”
林*听完这句话转身面朝她一脸认真的说:“怎么不至于如果可以我每天都想见到你,每天都陪在你身边。”
额,这样黏在一起不会很烦么?
他没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么?
不过身边的情侣们确实都每天腻在一起。
啧啧,恋爱好麻烦。
哎?
脸凑得好近。
睫毛好长啊,比自己的睫毛还长。
不会挡视线么?
虹膜是浅咖啡色,果然是串儿吧?
毕竟周围人眼睛都是深褐色的。
好清澈的眼睛。
连眼白都微微泛蓝。
挖下来泡在福尔马林里一定比小白兔的眼睛还好看。
她不由自主的身体前倾想要看得更仔细些。
可是没过多久她就感觉到了粗重的喘息声。
她把手放在林*的胸口。
窦性心动过速。
自己之前的想法果然没错。
“我摸的位置疼么?”
“不,不疼。”
“呼,那就好,不用拿硝酸甘油片了。”
“啊?”
“你的脸现在红的像草莓,很危险哦。啊,不说我都忘了,冰箱里还有草莓你吃么?”
她说完就起身去厨房拿草莓。
在洗草莓的暗自庆幸自己转移了话题。
直接告诉林*自己不想和他每天在腻在一起会被讨厌吧?
可是不拒绝,他要是真的每天来那还得了。
赶紧跟他说正事吧。
她端着草莓回到客厅,拿了一个放到林*的嘴边。
“啊——”
“啊。”
好浪费。
她看着林*咬了一大口还剩大概三分之一的草莓,腹诽了一下就扔进了自己的嘴里。
“吃的话自己拿,不够我再去洗。对了,你是怎么找到我家的?”
她从刚刚林*手机联系人的号码上认出了李*楠家的座机号。
多半是李*楠告诉他的。
她这么问只是想知道他为什么会有电话。
“啊,李*楠告诉我的。”
“你们那么熟啊?”
“嗯,我们的父母关系很好,和她也是从小玩的大的好朋友。”
青梅竹马么?
害,早知道他们认识就问李*楠要电话了。
昨天晚上在马路边白白薅掉那么多头发。
她自嘲的笑了笑,直接问他去不去鬼屋吧。
“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笑得这么生硬。”林*看着她有些紧张地解释道:“我们俩妥妥的纯友谊。”
这样类似的话她以后会听到很多次,但像这次一样的实话次数并不多。
吃醋?
对哦,这种情况下应该吃醋吧?
吃醋的定义是嫉妒吧?
虽然完全没有这种感觉,不过正常人遇到这种情况会吃醋的话,自己也可以。
“没有,只是羡慕你们之间的关系。”她冷着脸轻轻用鼻子笑了一声说:“你们之间也送花么?”
“怎么可能?blabla……”
林*开始了长达七八分钟的解释。
做得太过火了么?
他这样絮絮叨叨的好烦。
想点别的东西吧,应该很快就过去了。
“你有QQ号么?”她忽然想到了一个满严重的问题,冷不丁的问了这么一句打断了他的解释。
“我可以删了她。”
这句看似没头没尾的话满满的都是求生欲。
头一次看到他的反应这么快。
她被这句话逗笑了。
“不用啦,你可别删她,我只是单纯想加上你的QQ。”
说着她就打开了客厅的电脑,开机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录音软件点击了录制。
刚刚在林*解释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
她的计划是告诉林*,她朋友(太妹)被导演选中参加电视剧拍摄,自己想给她个惊喜庆祝一下。
因为是惊喜,所以最好是从头到尾都不要提起这件事。
想让他帮忙一个小小的忙。
把太妹邀请过来装成普通的同学一起出来玩。
进去之后在棺材那里故意走散离开就可以。
剩下的惊喜部分就交给她来准备。
可如果刚才那种小事正常人都会吃醋的话……
她让林*去把曾经跟他表白过的家伙约出来玩,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这方面的经验太少了,果然还是要加强学习。
“你QQ号多少?”
“395214***,飞翔的心。”
这是什么鬼名字?
“9位数?不都是8位么?”
“去年注册就都是9位数了。”
“加上啦。”
“等我刷新一下WapQQ……哎?你的名字叫qwer?”
“嗯呢。”
“……挺好的。”
“对了,听说台*那里开了一家鬼屋蛮好玩的。”
“你想去么?”
“不想,不过你要是想去我可以勉为其难的陪你去玩。”
“哈哈哈,那待会儿就去?”
“明天吧,我今天下午还有钢琴课。”
“那就这么说好了。”
“哎,打住,怎么就说好了。起码正式的邀请我一下吧。”
“美丽、漂亮、可爱、聪明的……”
“你这么个夸我法我会骄傲的。”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讨厌,简单一点重说一遍。”
“明天可以陪我去鬼屋么?”
“嗯呢~”
像这样的套话整整进行了一个小时。
她感觉素材收集的差不多之后,两个人一起出去吃了午饭。
被送回家之后,她开始了一系列的采购。
一下午很快就过去。
晚上她拎着大包小包回到家,清点完物品就开始剪辑音频和测试。
忙完之后已经十点多了。
这个时间给太妹打电话不行吧?
明天再说吧。
她伸了个懒腰查看了论坛的收件箱,确认没有大叔的消息后,又闲逛了会儿睡觉去了。
第二天一早她收拾好东西做好早餐打开电脑。
这次的收件箱里多了一封未读的加密邮件。
大叔查到信息了。
她输入大叔之前在另一个账号上发的密码打开文件。
期待的想要看到车主信息。
没想到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盖有公章的受案登记表。
上面详细的记录着20**年*月**日**时30分许,受害人王子*来所报称的信息。
车牌号正是他想要找的那辆车。
这辆车在昨天下午被盗了?
也就是说她想把勒索信放进车里的想法泡汤了。
上面的信息很齐全,姓名,车主的身份证号,联系电话,车型,发动机号,车架号丢失地点一应俱全。
受案意见栏里的第二行。
属本单位管辖的刑事案件,建议立刻立案调查这句话前面的小方框上打着一个对钩。
虽说齐全,可是光有这些信息完全不知道他人在哪里啊?
她眉头紧锁着看完信息,登录了论坛账号。
点开大叔的那个兔子头像发出了一条信息。
[方老板,货不对啊?]
她在电脑前等了十多分钟,一直没有回信。
就在她打算先去打电话的时候,头像闪了一下。
[克老师,都按您的要求发过去了啊。]
[车主信息只有名字和身份证号。]
[有身份证号还不够么?告诉你这辆车被盗了都是额外送您的信息。]
[我要更详细的。]
[克老师,您当时跟我说的只是查出这辆车的车主是谁,我这可是已经给您查到了。]
[我要更详细的。]
她发出这句话以后对面沉默了,她用手指不耐烦的敲打着桌面琢磨着要不要继续施压。
[没问题。]
哎?意外的干脆啊?
[我要尽可能详细的资料,户籍地址,职业全都要。]
[小事一桩,有了身份证号,照片,驾驶证,身份证复印件,住址这些都能查出来。]
[很好,谢了。]
[先别急着谢我,条件还没谈好呢。]
[什么条件?之前不是说好了么?]
[克老师,那是之前查车主是谁的报酬,这个要另算。]
[你想要什么?]
[我能问您个问题么?]
[问。]
[您作标本的动物是买来的尸体么。]
这个“作”是错别字,看起来好烦。
好想纠正他。
还有他问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
是想打听那些动物的来源么?
[不是。]
[现杀的?]
[对,有什么问题么?]
[您看是这样的。我吧,这种标本收藏柜和墙上都快满了,再放就只能往仓库和车库里放了。]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哈哈哈,您别着急,我想换点不占地方的收藏品。]
[别绕弯子。]
[那我就直说了,您看能不能把您虐杀动物时的视频拍下来发给我。]
[虐杀?]
[实不相瞒,我啊,特别欣赏您的作品。您两年前的早期作品我给花高价收来了。]
[所以?]
[那几个作品都少一颗牙齿。我猜是活着的时候拔下来的吧?]
[这个还能看出来?]
她惊讶的问道,能从缺少的牙齿上看出这种事,自己还是第一次听说。
[哈哈哈,怎么可能。我都说了是猜的。您是留下当收藏品了吧。]
她揉了揉睛明穴,是今天买东西的时候太累了么?
居然被诈出话了。
[你想要那些牙齿?]
[克老师,你想留下肯定有您的理由,君子不强人所难。我想要点别的。]
[你想要什么,直接说,别绕。]
[我想要您帮忙杀只动物。]
[什么动物?]
[雪貂。]
[想做成什么标本?]
[克老师,您误会了,我不要标本。尸体您可以留着,就当我送您的小礼物。]
[?]
[我想要您杀掉它的视频。放心您不用露脸,毕竟主角是它。]
[这个倒是不占地方。你为什么不自己动手,杀只雪貂很简单吧,又不需要多复杂的技术。]
做标本不是人人都能做,但是用刀在该划的位置上轻轻来一下不是谁都能干么?
[不说出来不怕您笑话,我下不了手。]
世界上还有这种人么?
连动物都不敢杀的人?
可是他还收藏了那么多的标本。
[?]
[我吧,看可以。甚至用猎枪打也行,但是真拿刀下不了手。]
像这种视频网上随便搜搜就有不少。
虽然不清楚他为什么要,不过录下来确实不算难事。
[好,成交。]
[那就这么说好了,您说下地址?]
[*****]
[爽快。我就喜欢和您这种实在人交往,很少有人发真实的地址。]
真实地址?他在说什么?自己写的是邻居空屋的地址,虽然近,但是和真的地址还是有差别的。
[什么意思。]
[放心,我猜的,API查您的IP也就查个运营商号段的注册信息,好巧不巧我认识个能拿到具体分配的,可惜不是电话线,不过也能查到小区,之前几次都是在网吧吧?这两天登陆的时候不太一样。在你们本地论坛打听了下,能住在您那小区的可都是体面人。]
她看不太懂这家伙前面说的是什么,不过后面她看懂了,她家的住址被查到了。
她盯着这句瘆人的话头皮一阵酥麻。
该死。
因为父母出差,这两天就没去网吧。
自己只想到了不会被父母发现。
简直蠢到家了。
也是这一次之后,她就没在家里登陆过那些网站。
直到后来Tor和VPN的出现才敢用笔记本在那些网站上买些必需品,即便这样她还是会在下一次开机之前用u盘重置一遍系统。
[你在威胁我?]
[克老师,您误会了,我直接跟您说查过是为了让您放心。这是我的地址*****。]
隔壁省的啊。
离得还算远。
可是他为什么要发地址?
[视频又不需要邮寄。]
[啊,这个地址不是让您寄地址。是还有件事想拜托您,让您踏实点。]
[说。]
[我这有个头,希望您帮忙处理一下。]
[头?什么动物的?]
[人的。]
她盯着电脑屏幕上的那两个字愣住了。
她一时分不清对方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这玩笑可没意思。]
[哪能跟您开玩笑啊,之前收的标本,泡在福尔马林里前几天不小心摔地上了,脸被玻璃划烂了,寻思着给做成头骨标本,这不第一时间就想到您了么。]
私人收藏人体标本是违法的。
侮辱尸体罪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拘役。
自己虽然未成年,但是现在已经会留案底了。
可这是次难得的经验。
之前只看过博物馆里塑化的人体标本。
她想知道拿在手里的感觉是什么样的。
只要不被发现就没问题吧?
不过大叔打算怎么送过来呢?
[你不是打算寄过来吧?]
[我过几天出差打算去您那边旅个游,顺便修下脑袋,当然,不会让您白修。一方,交个朋友。]
这么多钱?
她想了想昨天采购完之后空空如也的荷包。
人也是动物的一种,好像差的也不大吧?
[那约个地方,你放好我去取。]
[那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那要查的东西?]
[哦,已经查好了,这就给您发过去。]
一种被耍了的感觉让她攥紧了拳头,不过很快就松开了手。
利用手里有限的东西换取最大化的利益,如果换做是她也会这么做。
[发过来吧,能简单说一下你是怎么查的么?]
[克老师,这是我的饭碗。]
[明白。]
[那到时候我联系您。]
[好。]
她打开收件箱不停按着F5刷新网页,直到未读上冒出一个小红点。
输好密码打开,第一页是驾照和行驶证。
她放大驾照确认了照片里就是那晚的人,满意的笑了笑。
刚才她看到受案登记的时候一度担心是不是假条子偷的赃车。
如果是赃车线索可就全断了。
她笑着翻到下一页,上面是一串过往的违章记录。
从记录上的地点来看,他的活动范围大多都在市区内,只有几次是外地。
在四*区的违章记录最多。
又翻了一页,身份证的复印件。
上面的居住地址确实也在四*。
就在她开心的准备打开word写勒索信的时候,她注意到后面还有两页。
先看完再写吧,也不差这么点时间。
里面是一张上个月的调解笔录。
笔录里详细记录了他因为打了一个叫袁**的女人,被叫去调解协商赔偿金额的全过程。
她惊讶的发现身份证上的地址和调解书上的现地址不一样。
看来要两个地方都去看一看了。
调解书上不止有现住址,还有他的工作单位。
底下名字的地方还按了手印。
所以指纹也有了么?
她托着腮看得有点发愣,盯着手印看了好一阵摇了摇头。
带血的砂子和假照片就够了,没有必要画蛇添足。
她又往下翻了一页。
是那人工作单位的详细地址,还有关联的企业信息。
并且标明了谷歌地图上的具体位置。
一天多点的时间居然能查到这么多东西。
大叔可真厉害。
勒索信写点什么好呢?
钱别要的太多,不符合学生的身份。
但是也不能太少,否则不疼不痒。
八百?
是不是差点意思。
那就凑个整1000吧。
嗯,就先一千当做试探往后慢慢加。
内容写不写目击的地点之类的?
那块沙地的土比周围起码少了两指高有拖拽的痕迹,如果猜得没错铲走血放进编织袋之后,应该也拿铲子之类的划拉过几下想要抹平,但还是留下了个模糊范围,城市里一米多长将近两米的动物好像不太多。
再加上他那身衣服……
差不多能想象出当时的场景。
不过还是简单点吧,言多必失。
“我知道你的秘密。”
这句话的效果应该够了。
那么让他拿钱的时间和地点。
啊,还没去饼子家附近踩过点。
明天午休的时候去看看吧。
那今天先给太妹打电话,把它约出来吧。
她点开文件夹,选了个稍微有点嘈杂的背景声点击播放。
昨天晚上剪得时候她发现事情和自己想的不一样。
录下来的声音有一种奇怪的杂音不说。
一整句话裁成一个一个的片段衔接起来非常不自然。
她的解决办法是用背景音来掩盖。
并且尽量保持整个句子连贯。
拿出刚买的手机,拨通了家里的固话。
背景音的效果还不错。
一段话放下来,从固话里听不出来是录制的。
接着她又拉着电话线把固话搬到电脑桌上,测试了鼠标点击播放不同句子的效果。
平时容易忽略掉的鼠标声在固话里显得格外的刺耳。
而且间隔的地方有些生硬。
不过昨天做了一晚上,好歹也要试试吧?
她深吸一口气拨通了太妹家的电话。
在短暂的铃声过后,电话通了。
“喂,谁啊?”
接电话的是个男人的声音。
她迅速地找到对应的音频点击起来。
“叔叔好,咔哒,我是咔哒……朱*敏的同学。”
“她还没醒,你找她什么事?你这声音怎么听着怪怪的?是不是信号不太好?”
她听到这句质疑没有任何迟疑直接挂断了电话。
这意味着她准备了几天的计划白费了。
刚刚试验察觉到不对劲就该停下来。
她盯着手机自责的反思。
因为昨天投入了剪音频的时间,再加上如果放弃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
两者相加的沉没成本让自己短暂失去了心智,居然在把握极低的情况下产生了试一试的想法。
风险肯定会有,可这是不必要的风险。
该果断抉择的时候优柔寡断目光短浅。
自己这是怎么了?
睡眠不足导致的判断力下降么?
她按了几下手机把太妹家的固话号码放进了黑名单。
拿起手机准备跟林*说一声晚上的约会取消了。
这时候她看见了手机上的短信图标,呆住了。
她有种想要扇自己一嘴巴的冲动。
直接发短信不就行了么?
为什么要把这么简单的问题复杂化。
太妹的手机号是多少来着?
她想去拿当时记得电话,刚起身就想起来学籍表里只有家长的联系电话。
周围的人里面有谁知道么?
李*楠?
那个乖乖女怎么可能有。
林*?
昨天看他手机的时候联系人里没有太妹的名字。
哈,徐*。
可是自己没他的联系方式……
不过以这两天对他的了解,八成在网吧或者台球厅。
要不找找试试?
反正本来晚上也要找他出来拍照片。
她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
才七点半那家伙能睡醒么?
以后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先留电话。
否则太麻烦了。
她咬了两口面包关上电脑。
打了个车到学校附近,从近到远挨个网吧的找了起来。
一直找到自己家附近的那个,才终于找到了徐*。
那家伙正坐在周五晚上见到他的那个位置上,顶着个黑眼圈在那聚精会神的盯着屏幕。
时不时还情绪激动地跟旁边的人说着什么。
(可省略部分。)
键盘边上还摆着自己买的那瓶可乐,看起来压根就没打开,但是周围却有不少冰红茶的瓶子。
不喜欢喝可乐么?
连位置都没换,他该不会一直在网吧里呆着吧?
应该不会吧,游戏就有这么好玩么?
自己要是在网吧夜不归宿,肯定被父亲连打带……
她想到这里低头笑了笑,这才想起来父母出差了,自己要是出来玩大概什么也不会发生。
她安静地走到徐*的斜后方,屏幕上一群小人在打一只特别大的怪物。
不由疑惑一群小人打来打去到底有什好玩的。
徐*旁边的一个胖子伸手拿烟的时候瞥了一眼她,回头之后,又转头看了她几眼,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啊,这不是嫂子么?嫂子好!”
这一声问好把她吓了一跳。
嫂子?他们在叫谁呢?
她顺着那个男生的视线往身后看了一眼,什么人都没有。
哎?他这是在叫我么?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旁边的那几个男生也微微起身跟她说了声嫂子好。
这是什么鬼情况?
“瞎起什么哄呢!你们玩,我先走了。”徐*看到了她,跟那些人说了一声摘下耳机,拿上可乐起身跟她打了个招呼。“他们闹着玩呢,我们出去说。”
“哎我艹,徐*你tm重色轻友啊,团本打一半你走?”
“胖子,你可闭嘴吧,徐哥为了等嫂子这两天都没挪窝还差这本?”
“什么两天没挪窝?”
她停下了往外走的脚步疑困惑的问道。
“你那天给徐*零花钱的时候,不是让他后天或者大后天联系你么。这孙子怕你找不到他,这两天一直待在网吧。我们人都换好几波了。”
零花钱?
他们说的是定金么?
一直呆在这怕我找不到他?
她抬头看向徐*有点迷茫。
这家伙是傻子么?
“胖子,嘴干净点,你这孙子孙子的叫着挺上口啊?再叫削你信不信?”徐*指着胖子看起来有点烦躁的样子说完,就拉起了她的手出了网吧门。
门里隐约传出那胖子让他们赶紧滚去开房,别在这碍事的咒骂声和一片笑声。
“他们刚才说的是真的么?”她扬起头看着徐*的眼睛问道。“你星期五开始就没回家么?”
“别听他们瞎说,我那是有个游戏任务要做。”徐*搓了搓鼻子目光移到了远处的早餐摊“早饭吃了么?我请你吃早饭。”
也是,怎么可能有人傻成那样。
片刻之后两个人就坐在了早餐摊儿的马扎上。
她坐在那儿看着徐*把可乐放到桌上,走到摊前。
没一会就端来了两碗热气腾腾的故扎汤。
闻到这香喷喷的味道,让她的肚子不争气的咕噜了一声。
她早餐只是吃了两口面包,再加上来回找人走的路,现在正是饿的时候。
于是她端起碗轻轻吹了吹就开始吸溜吸溜的喝了起来。
好香哎,里面的面疙瘩软硬刚好。
土豆条,菠菜再加上一丢丢虾皮有种自己能喝个五六碗的错觉。
等喝到一半抬起头,
发现徐*已经把馅饼和茶叶蛋放到了桌子上饶有兴致的看着她。
刚刚那个喝法是不是不太礼貌啊?
确实没等他一起吃有点过分。
要不他怎么会这样盯着我。
教养,教养!
她放下碗拿纸巾擦了擦嘴。
“抱歉啊,我刚刚有点饿就先吃了。”
“看你吃饭我都觉得香。”
“有么?你快吃吧别凉了。”
徐*咬了两口馅饼看了看端坐在那里的她疑惑地问道:“你怎么不吃了,不合胃口?”
“我吃饱了。”
鬼才吃饱了,那么被人盯着谁吃的进去。
徐*没说话,伸手拿了个茶叶蛋在桌角上敲了敲,三下五除二的剥到只剩底下的蛋壳塞到了她的嘴边。
“你之前说的,嘴唇碰到不吃可就浪费了。”
这确实是自己之前说的,她笑了笑张开嘴咬了一小口,接过茶蛋吃了起来。
没一会儿,桌子上就只剩下了空空如也的餐具。
她眯着眼满意的揉了揉肚子。
平时早饭都是烤两片面包就凑付凑付事儿,仔细想想自己已经很长时间都没吃过一顿像样的早餐了。
以后早点出门出来吃吧。
感觉这家的味道还不错呢。
这个汤是怎么做的?
等回家搜搜菜谱自己做一下试试吧。
面疙瘩,土豆……
哎?
我在这想什么呢。
正事,差点把正事忘了。
问他要太妹手机号,最好能连着qq号一起要到。
她挺直身体刚想张嘴,却发现徐*正一脸严肃的看着她。
“我脸上沾到什么东西了么?”
“没有。”
“那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周五晚上没来得及跟你解释你就走了。”
“解释什么?”
徐*拿起瓶装的可乐递给她说道:“虽然不知道你当时在哪里偷看的,但本着负责任的态度我觉得应该如实的告诉你,我的尺寸真的不是可乐这么大。”
她看了看可乐,又看了看徐*。
一时没明白他在说什么。
他是反悔了么?
衣服都准备好了啊。
还有这跟可乐什么关系。
“你定金都收了。”她把可乐塞回去说:“那今晚你来不来?”
“当然去,跟你说一声是不想让你产生心里落差。”
“那今晚九点,之前那条小巷见。”
“不是,我记着那附近没宾馆吧?”
他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啊,对,要换衣服。
确实不能在巷子里换。
是自己考虑得不周全。
“我等找宾馆到给你发消息。”她拿出手机说:“你有手机么?”
“有。”
“手机号。”
“152********。”
“嗯。”
她在手机上输好拨了过去,刚响两声徐*就从兜里摸出来当作对讲机的样子接起电话。
“**,**。我是徐*,收到请回话。”
好幼稚……
大家都这样么?
稍微接触的多一些,就会做出些无法理解的行为来。
不过现在还要让他帮忙……
她无奈的笑着说了声收到,挂掉电话在手机上存了他的号码。
“啊,忽然想起来你认识三班的朱*敏么?”
“认识啊,学校里就没我不认识的人。”
“你有她电话么?”
“你要干嘛?约架么?”
“啊?”
“之前她把你堵厕所里了不是?”
她听到这句话,那些不好的回忆一下涌了出来。
“你怎么知道的?”
“大前天一起唱歌的时候听她说过,是因为咱们班林*跟你表白的那事对吧?”
“嗯,我想告诉它已经拒绝了。”
“害,她丫早知道了,你课间操拒绝林*的事别说朱*敏,整个级部都传开了。”
“哦……”
“131********,QQ号你要么?我这也有。”
“谢谢。”
“话说你这不是受欺负了之后,想不开自暴自弃才想着和我那什么吧?真没必要,大家出来一起吃顿饭和解一……”
“我先走了,晚上见。”
“哎,我不是说让你白挨欺负的意思……”
“嗯。”
她点点头挤出微笑转身往家走。
回家背上包准备了要用的东西,用固话给林*打了个电话,约好了一起吃午饭的时间。
出门直接打了个车跟司机说找离那条小巷最近的旅馆。
下车后,在前台订了个房间。
因为自己没有身份证多交了三十所谓“不会退的押金”。
用房卡打开门里面是一个不算大的单间。
“换衣服足够了。”
她环视房间,床,电视,一把形状奇特的躺椅。
她的父母出差从来都没带上过自己。
小学的时候还会把自己送到奶奶家,到了初中一般是直接被留在家里。
也没有过一天以上的旅游。
这是她第一次来宾馆。
掀开被子床单把假警服和裤子放在下面盖好,皮鞋放进床底。
她刚才在上楼的时候看见了一个保洁阿姨用房卡打开门进去打扫卫生。
这东西还是藏起来比较好。
她在确认了看不出来之后,给徐*发了信息。
告诉他房间已经开好了,又告诉了他衣服的位置,让他记得换上。
之前看他的那个黑眼圈可能是通宵了。
反正房间空着也是空着,不如让他过来睡会也算是个人情。
她坐在床上拿起床边的遥控器,走之前打开电视装成里面有人的样子吧。
这遥控和家里的不太一样,只有电源键和两个侧边键。
上下键换台么?
她按了一下电视没有开,床中间的部分却开始上下动了起来。
哎?
她连忙又按了一下,床不仅没停反而动的更快了。
又按了两下才消停下来。
原来宾馆的床都是这样的么?
可能类似于按摩沙发吧?
她摇摇头找到电视遥控打开,起身整理好被子,挂上那个请勿打扰的牌子后离开宾馆,门卡放在门垫下,去往约好的地点。
很快她来到步行街的入口,林*已经站在约好的雕像前了。
简单的寒暄过后,他们选了家西餐,点的牛排。
吃饭的时候拿出换了张卡的手机。
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样子请教林*怎么使用。
实际上,虽然她确实是刚买的手机,但之前用她母亲的手机早就学会了,
合理的求助是一种可以迅速拉近双方关系的行为。
只要不是弱智到家的求助。
不仅可以激起男生的保护欲,还可以让对方在看着自己恍然大悟的表情产生成就感。
再佐以适时的夸赞和一脸的崇拜,很容易让对方有种自己被需要的错觉。
被自己喜欢的人依赖,大多数人好像都认为是一种幸福而不是累赘。
更有趣的将对方摆在保护者的位置上提出小请求之后。
他们往往能够接受接下来更大的请求。
示弱,是她从小就学会的技能。
她在请教了基本问法之后,提起了一个女生圈子里游戏。
“听说好像是情侣间交换手机三天要是没吵架,就能永远在一起呢。”
当然,这游戏压根就不存在。
这是她为了拿到林*手机现编的。
永远这个词就像发誓一样。
有点脑子的正常人都不会相信。
但热恋中的人们对这个词几乎毫无抵抗力。
这个游戏的潜台词是我想和你在一起。
与此相比,交换三天手机听起来几乎不算代价。
手机是很私人的东西。
能交换的前提一般是彼此间没有秘密相互坦诚。
林*爽快地答应了这个要求。
两人交换了手机。
她特意用家里固话给那张卡打过了电话。
并且删除了徐*的通话记录。
但是因为之前她一直用的是母亲的手机,她忽略了一个细节。
母亲手机存的电话是默认存到SIM卡里的。
也就是说拔下卡里面的联系人就没了。
可是这个手机的默认设置是储存到手机。
林*在联系人里看到了徐*的名字。
“徐*?你怎么有他的电话?”
看着林*质疑的眼神,她脑子里瞬间蹦出了无数个理由。
她起身坐到林*身边,这个动作给她争取了三四秒的思考时间。
坐下之后她严肃的看着林*的眼睛。
“其实徐*……”她话说到一半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林*一脸茫然的看着她。
“看你刚才紧张的样子,吃醋了吧?”
“要换成我手机里除了父母只有你和其他一个女生的手机号你会怎么想?”
“恭喜林*同学,你通过测试啦。”
“啊?”
“看见你这么在乎我,我就放心了。”她笑着对林*说:“之前公园放我鸽子让老是觉得心里不踏实。我从徐*那里买的手机,他那儿比手机店便宜不少。号码是当时测试的时候存的,故意没删掉,就是想看看你什么反应。”
说完她拿过手机删掉了徐*,凑过去轻轻啾了一下林*的脸
“这是你通过测试的奖励~”
从林*红着脸傻笑的样子来看,他应该是接受了这个理由。
吃完饭,林*结账,她买了饮料和小吃。
两个人到游戏厅玩了会儿币。
林*提出去看电影,她拒绝了。
理由是下午还有钢琴课。
分开后她先是买了张票去鬼屋踩点,在确认那个位置的顶上没有小红点是死角之后就出去了。
她坐在出口的地方给太妹发了表白信息。
没一会儿就收到了回复。
字里行间满满的都是爱意。
她询问了今天有没有空出来玩,在得到了肯定答复后定好了时间。
她没有直接把地点定在鬼屋。
而是定在了步行街的入口。
然后她拿着之前准备好的小礼品分别藏在了沿途的小角落。
又买了两张鬼屋的门票。
拿出一张压在了门边的砖下。
进去换上道具衣服和面具。
很快太妹就到了第一个地点,在发现没人后给她打了电话。
她挂断之后用短信回复了一个寻宝路线。
太妹现在的地方在第一个宝藏点。
并且在里面说明了在见面之前不会接电话之后,还暗示了最终的奖品是自己。
很少有女生会拒绝这样精心准备的小浪漫。
大概二十分钟以后她收到短信太妹已经来到了鬼屋门口。
发短信告诉它门票在砖下,并且让它寄存好之前的礼物之后,她拿出了毛巾将棕瓶里的乙醚倒在了上面。
她把瓶子装回包里,没过多久就看见了太妹。
将之前预设好的短信发送。
趁太妹低头看信息的时候扑了过去。
乙醚的效果她在猫的身上试过。
效果不错,就是控制不住量容易捂死。
她到的时候把麻药控制在比猫多一点的分量。
但可能猫和人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捂住口鼻十多秒都没有晕过去。
随着对方的挣扎的越来越厉害,她只好松开手,打掉太妹的手机跑到了后面的帘子里。
她没急着跑,从缝隙观察着它。
太妹经过刚刚的冲突,也没顾着拿手机就大声叫喊着从入口的位置折了回去。
她把面具和道具服脱下来装进背包,带好棒球帽淡定的从出口往外走。
她开始给太妹的手机发短信。
一条接着一条的询问到了没有。
语气慢慢从疑问变成质疑,再从质疑变成失望。
大意就是等了挺长时间一直没来是不是反悔了,收到回下信息。
一会儿再把一直没收到太妹的回信当做借口,自己因失望离开。
这是她早就准备好的说辞。
不管成不成功都是这么发。
毕竟从一开始就不可能见让它真的见到林*。
因为熟悉路,她甚至比太妹来的还早来到了前台。
有点可惜,在她脸上纹母狗的计划泡汤了。
不过问题不大。
没一会她就看到太妹被工作人员扶着出来了。
它情绪有些激动的描述着刚刚的遭遇。
因为它所描述的外套和面具款式和后半段工作人员的扮相是一样的,前台只是以为它被吓到了。
等前台跟太妹解释了小半天那只是工作人员以后,它才开始平静下来。
她看着太妹摸了摸兜跟工作人员说自己的手机落在里面了的时候有点想笑,但是忍住了。
过了二十分钟,一个工作人员才拿着手机从鬼屋入口出来交给她。
她饶有兴致的看着太妹查看手机信息的表情。
哈哈哈哈哈。
居然哭了么?
看来真的是很喜欢林*那个蠢货啊?
再刺激一下她吧~
接着她又发了一条之后别再联系的信息。
这一步她有点得意忘形了。
太妹看到信息之后情绪激动的直接回拨了过来。
手机振动的声音把她吓了一跳。
要不是提前设置了静音,说不定会因为这个小细节暴露。
她不动声色的将手机放进兜里没着急挂掉走了出。
出门前她用余光瞥到太妹瘫坐在了地上嚎啕大哭。
今天做的够多了。
剩下的就是晾它一天。
她开心地吹着口哨,并不因为这个小失败沮丧。
毕竟在之前寻宝游戏的小礼物中,有一盒每天一颗的心型巧克力,
一共九颗,每一颗都掺了冰。
为了防止她不吃收藏起来里面还有张卡片。
上面模仿着林*的笔迹写着每一颗里都有惊喜,并且嘱咐每天一颗才能感受到他的爱意。
她在倒模的时候除了加料,还往里放了用塑料纸包起来的细纸条。
每个小纸条上都是一句肉麻的情话。
可惜自己不是男生,要是有人舍得用心给自己准备这种小浪漫应该会很开心吧?
只要动心就意味着可以被操控,可以榨取更多的价值。
她回到家放好东西,冲了个澡,乙醚的味道还是有点刺鼻的,也不知道太妹当时为.什么不跟工作人员提这个。
洗完,她瘫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
徐*怎么一下午都没回信。
没看到自己的信息么?
啊!
差点忘了,这是林*的手机。
之前把卡拔出来一直没换。
要是能收到短信就有鬼了。
她坐起来拿出手机拆下林*的手机卡把自己的安上。
一开机就看见了好几条未读。
大体意思就是他到了宾馆,以及他想问问那套衣服是怎么回事,他不太想穿。
“逗我呢?”
不穿这个他答应什么啊?
她气鼓鼓的收拾好东西就往宾馆走。
在门口想了一下应该怎么劝说他。
简单的想好思路之后敲响了房门。
门打开之后,她愣住了,张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
徐*腰间裹了条浴巾,头发上还有泡沫,浑身湿漉漉的靠在门边上:“来的挺早啊,不是说九点半么?”
“你,那个,衣服……”
她想说假警服的事,但是只结结巴巴挤出了这么几个字。
“哦,我刚才还在洗澡。”徐*拉着她的手拽进了房间,指了指床:“听见敲门就出来了,你等一下。”
她双腿夹紧坐到床边,看着徐*进了卫生间。
听着哗哗的水声,她莫名的有点紧张。
他那是腹肌吧?
因为浴巾只看见了四块。
身体看起来很结实。
不妙啊。
之前那个假条子虽然四肢纤瘦,但是肚子可能是因为年龄的原因撑的挺紧。
需要垫点布料。
她想把这个想法跟徐*说一下。
站到浴室门前刚伸出手,门狠狠地撞向了自己。
她捂着脑袋往后退了半步。
好疼。
“你没事吧?”徐*拿开她的手,对着红起来的额头吹了两下。“一起洗么?”
“我在家洗过了。”
等等,他刚才说一起洗么?
刚才是我磕到脑袋,不是他吧?
哎?他浴巾呢?
她把徐*推进浴室,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看见门把转动,赶紧紧紧握住。
“你忘了浴巾。”
“这么害羞?和你之前不像啊。”
害羞?
一般人会这么坦诚相见么?
不可能!
别说是异性,就是一般关系的同性之间也不会这样。
不对劲啊。
他该不会吸东西了吧?
不对,没闻到那种呛人的味道。
那这反常的行为是怎么回事?
门把不动了。
“你等会儿,我给你拿衣服,你穿好再出来。”
“反正也是要脱,不是都一样么?”
“你没吸什么不对的东西吧?”
“冰我只卖,自己不吸。那东西伤脑子。”
她从被单底下拿出警服,又从床底够出皮鞋开了个门缝递了进去。
“试试合不合身。”
浴室里没有回应,也没有穿衣服的声音。
半晌之后徐*才小声地冒出了一句:“你还真有这癖好啊?”
“哈?”
“一定要穿么?”
“废话,不穿我怎么拍照?”
“还要拍照?”徐*的声音有点惊讶。
“不拍照我给你定做这衣服干什么?”
浴室里又没了声响,过了大概五分钟才传出穿衣服的声音。
没一会儿门打开了。
徐*从门缝探出头来,罕见的满脸通红。
“你出来啊,这样我又看不到合不合适。”
她对徐*这副扭扭捏捏的样子很是不解。
明明刚才什么都没有的时候还一脸坦然。
现在穿上衣服反而脸红了?
她把徐*从门后拽出来。
上下自己打量了一下。
很合身。
也很像。
她满意的笑了笑。
就是肚子不够鼓。
她转身去拿把两个枕头套取了下来,想折成假肚子的形状塞进去。
走到徐*面前一只手拿着枕套,另一只手把掖在皮带里的衬衣揪出来。
手伸到衬衣底下想要撑住衣服把枕套塞进去。
但是,她的手被捉住一把拉到了徐*怀里。
她疑惑的抬起头想要问是怎么回事。
还没来得及张口嘴就被堵住了。
她想挣开但是徐*的力气比他大太多了。
该死,他的手在往哪摸?
她猛地往后仰了下头,然后狠狠地撞了过去。
徐*松开了手捂着下巴蹲在地上吱吱呜呜的说:“**,你这是疯了么?”
“你才疯了吧?!”她捂着额头大声地说道。
“是你他*提出要我陪你一夜的。”
“对啊,让你当模特陪我照相,当时不是说过不用一晚上,一个小时也行么?”
“哈?”
“要不然我问你尺码干什么?”
徐*爬起仰起头深深吸了一口气说:“等等,我觉得这中间有点误会。”
“这有什么好误会的?”
“那他们当时叫你嫂子为什么不反驳?”
“是你说他们是开玩笑的啊??”
他们坐在床边聊了二十多分钟才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两人坐在那里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她看了眼时间已经快九点了。
再不去可能要错过时间,虽然知道路灯不会随意改变光源位置,但还是越接近越好。
“都是误会。”
“对,误会……刚才真是不好意思。”
“你是指亲我,还是摸胸?”
“都有。”
“我也不对,没说清楚。”
“没有……”
“那什么还照相么?”
“嗯,毕竟已经答应你了。”
她听后满意地拍了拍徐*的肩膀,站起来食指搓着下巴上下打量他。
想不到这家伙还是蛮有契约精神的。
她捡起刚刚掉到地上的枕套对着徐*示意了下:“站起来。”
“现在去么?”
徐*起身整理了下衣服。
“怎么说呢,你的身材撑不起来这身衣服,所以我要稍微的改造一下。”
“开玩笑!”徐*挺了挺腰板反驳道:“你凭良心说,就我这身材简直是衣服架子好吧?”
这家伙哪来的自信。
她指向徐*的肚子认真地说道:“和我想要的效果不一样。”
“你想要八块的么?我跟你说那个东西腹直肌腱划数又关系,八块的都是异……”
“哈?”
“额,看你这表情,让我猜猜,我是不是又误会了?”
她笑着点点头。
“得嘞,我以后尽量少说话。”徐*做了给嘴巴拉上拉链的动作之后就安静的站在那儿。
她伸出手想解开扣子,脑海里闪过刚刚被搂住的情景顿了下,抬起头警惕的看向徐*。
“别乱动哦。”
徐*哼哼了两声,举起双手做出了投降的样子。
没一会一个胀鼓鼓的假肚子就做好了。
她盯着徐*绕了一圈。
奇怪总感觉哪里不对。
少了什么么?
不对,是多了点东西。
记得那个人的第二颗纽扣被扯掉了,
她伸手揪住徐*的前襟用力一扯。
这假警服质量也太好了吧?
明明是假货做这么结实干嘛啊。
她又拽了两下,可扣子完全没有要脱落的迹象。
徐*看着她一没忍住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
“是想要扣子么?”
“嗯。”
啪——
“喏。”
这家伙是吃什么长大的,力气也太大了吧?
她摇了摇头接过纽扣随手揣进了兜里。
又绕着徐*转了一圈。
完美~
她收拾好东西拽着徐*出门
没过多久就来到了小巷。
走到之前发现血迹的位置,拿出编织袋和加了抗凝血剂猪血。
拿东西的过程中她注意到徐*皱起眉头张了张嘴像是想要说些又闭上了的样子。
“我准备写个惊悚小故事发到贴吧上去,需要点配图。”
“你这可真是下了血本啊,要是让我准备这么多东西烦都烦死了。”
“对我来说是乐趣,我享受这个过程。”
与人奋斗,其乐无穷。
真实的世界可比游戏刺激多了。
游戏里的失误顶多心情低落一下。
而现实是有后果的。
正是有了后果这个赌注,才让整个过程都变得无比刺激。
她从包里拿出了个工兵铲,从远处沙地上挖了些土填平坑。
又在之前发现血迹的地方撒上了血,调整好细节。
她站起身来看着布置好的场景笑了笑。
指了个位置示意徐*站过去摆好自己想要的姿势。
拍了几张之后,想起了饼子脸比自己要高半个头。
照相的话一般会把相机举到眼前,身高不同拍到的视角也不一样。
万一那假条子察觉到取钱的人和拍照的不一样就麻烦了。
她捧着相机删掉了之前的照片。
垫着脚重新拍了起来。
她在拐角,电线杆后等等那些小巷里适合藏身的地方拍了照。
特地买的便宜数码相机,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没开闪光灯在昏暗的路灯下,像素糊得惊人,只能分辨出警服和动作,自己精心准备的血迹只能看出来几个像素的小黑点。
这个效果她非常的满意。
跟徐*说了声收工,就开始收拾东西。
提着编织袋歪着头考虑应该把把带血的沙子怎么处理掉。
很快她的视线就落到了公路对面的小树林绿化带。
她让徐*把剩下的东西装到包里,自己拎着编织袋朝小树林走了过去。
小树林里没有路灯,她过了好一会才适应过来。
越往里走,光线越暗。
走了没多久她就觉得手臂酸痛。
早知道让徐*来倒这个自己收拾包了。
这地方真阴森,再往里走走都看不见公路了。
她停下休息了会,继续往里走去。
这带血的沙子还是扔得远一点比较好,要是被发现可就麻烦了。
呼,这里差不多了。
她拉开编织袋准备把沙土倒出来。
弯腰的时候发现斜前方不远处有一个差不多两米长十几厘米的高的隆起。
哎?
不会这么巧吧?
她盯着那个位置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
要去看看么?
不对,还是算了。
到时候自己的脚印,被发现有口也说不清楚。
而且也不可能那么巧。
这个林子还挺大的。
她咽了下口水,拉上编织袋,试着用铲子来扫除脚印。
很可惜往后退了大概十多步她就找不到自己的脚印了。
她低着头想了想,最终决定在那里转悠几圈,然后就近找了一颗树,在边上解了手。
这样哪怕真的被注意到脚印,也可以推说是进来解手的。
她刚提起裤子,就听见了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吓得她立马藏到树后握紧了工兵铲。
“**——”
呼,是徐*的声音。
“我在这边,你别过来。”
“你没事吧?倒个垃圾这么长时间没出来,我挺担心的就过来。”
“啊,我这就出去。”
她拎着编织袋走了过去。
“我帮你拿吧。”
徐*顺手从她手里拿过了编织袋疑惑的问道:“你没倒掉么?怎么还这么沉。”
“我过来有点事儿。”
她把拿着纸巾的手背到身后,咬了咬嘴唇小声的说。
和她想的一样徐*注意到了这个细节,挠了挠头没有追问。
换个地方倒掉吧。
记得宾馆后面有个堆着建筑垃圾地方。
还是倒在那里吧。
想好之后她就拉着徐*的胳膊往旅馆的方向走。
沉默着走了没一会。
徐*突然停住不动了。
她疑惑地看向徐*。
“你怎么突然不走了?哪里不舒服么?”
“你知道衬衣的第二颗纽扣靠近心脏么?”
当然知道,心脏在胸腔的正中间,心尖偏左,所以从第三和第四根肋骨之间下刀,只要没捅在肋骨上就可以一刀致命。
他问这个干什么?
刚刚也看到那个土堆了么?
不能啊,别看那个位置只相差十几步,从那儿往里看会被树木遮挡住的。
这个问题好奇怪。
“有什么问题么?”
“你之前听没听过第二颗纽扣代表……”
“不感兴趣。”
她急着要去处理那些沙土,真的没心情听他在这科普冷知识。
“**。”
她抬起头看着徐*,这是他第一次用这么认真严肃的声音叫自己的名字。
被发现了么?
怎么可能,自己说的东西没有问题。
“你知道我朋友们开始在群里传我们在一起了的谣言么?”
哎?还有这种事么?
不可能吧?
两个人认识就没几天。
啊,是之前起哄叫嫂子的那帮人吧?
“那个,实在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需要我去做点什么么?”
她看着徐*真诚地说。
之后除了买冰之外,还要在不少的地方用到他。
帮他澄清朋友们的误会也算是举手之劳。
“不用,我的意思是,与其让他们这么传谣下去,不如我们在一起吧?”
哈?
这是什么鬼逻辑。
把谣言变成真的就不算谣言了么?
虽说好像没什么毛病,但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等等……
他该不会是在表白吧?
接受?
两个男朋友,还都是在同一个班不好处理吧?
直接拒绝么?
肯定会惹出麻烦的。
“噗,你在开玩笑么?”
徐*愣了下,把视线移到别处抓了抓头发,耳朵肉眼可见的开始红了起来。
“那什么,我是认……”
“哈哈哈哈,这种解决办法好像确实没什么问题来着。”
徐*眼神暗了一下,笑着搓了搓鼻子。
“哈哈,是吧,本来想逗你玩的,没想到一下就被看穿了。”
“那当然了,就我这个反应速度,之前……”
她把之前听李*楠干过的蠢事套在了自己身上开始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
没过多久就到了宾馆楼下。
等她把沙土倒掉之后,徐*跟她挥了挥手转身就走。
“哎?你不上去么?”
“我去网吧。”
“那个床很大哎,能睡开。”
她说完就打算拉着徐*上去。
但是没拽动。
那家伙就扎了根一样站在那里。
“你就不怕我对你做点什么?”
“你会么?”
“那可不一定,我可是……”
她伸手捂住他的嘴,看直视他的眼睛说。
“我相信你。”
相信个锤子。
这家伙还穿着假警服啊。
让他穿着这个去网吧???
自己还没弱智到那种程度。
不过他不会真的做点什么吧?
她回想起之前在宾馆的误会有点打怵。
有什么好办法让他现在脱……
哎?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徐*拉着手进了宾馆。
打开房门,两个人沉默的分别坐在床的两边。
徐*大概感觉这样的沉默不太好,起身去拿了遥控,指着电视提议道:“要不看看电视吧?”
“啊,好,不过在看之前先把衣服脱了吧?”
徐*愣在原地呆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摇了摇头笑着拿起遥控按了一下说:“好嘞,差点又误会了,打开电视我就去……”
床,疯狂的上下摇动起来。
徐*张着嘴看着波澜起伏的床,愣在那里久久没有说话。
她看着徐*惊讶的表情歪了歪头。
这家伙应该是家里没有按摩椅吧?
“你没用过么?”
“咳咳,听胖子说过,我还是头一次见,说是能省力不少。”徐*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说“不过我不需要这东西,你用过?”
按摩确实挺累人的。
她想起来小时候给父亲按肩膀,没一会儿手就酸了。
不就是按摩床么,没见过猪跑,还没吃过猪肉么?
算了,他应该也不会跑。
待会再换衣服,放松一下吧。
“你要不要试试?”她从徐*手里抢过遥控器关掉,热情地脱了鞋把他拽上床按倒在中间:“看着应该是按摩腰的。”
“按摩?哎,等等……”
咔哒。
嘎吱——嘎吱——嘎吱——
哎?和想象中的不一样。
这个按摩床只会上下起伏不说。
按摩的位置也很诡异。
按屁股么?
她跪坐在旁边看着徐*起伏的胯部,之前查资料时看过的视频画面开始浮现在脑海中。
哦,我就说怎么那么熟悉。
原来不是和家里的按摩椅像,而是之前在小电影里看过。
她咽了下口水,朝徐*的脸看了过去想要观察他的表情。
那家伙居然用双手捂住了脸,没捂住的地方都红得要命。
徐*的这个反应……
他该不会也知道这个是干什么的吧?
镇定,一定要镇定。
在他的视角里,我刚刚说的是按摩床。
只要保持正常就好。
说点什么吧,随便说点什么都好。
刚才要让他干什么来着?
啊,对。
让他去卫生间换衣服。
她关掉遥控,伸手指向卫生间嘴里蹦出了三个字:“脱衣服。”
这三个字说完,她就惊讶的发现了徐*的某个部位像极了板块碰撞时的造山过程。
说时迟那时快,徐*猛地坐了起来,弯着腰连跪带爬的翻下了床。
过了好一会徐*从床边伸上来半个脑袋,像是只煮熟了的地鼠一样地偷看她。
这幅样子把她给逗笑了,指了指卫生间。
“去厕所把衣服脱了吧,你之前的衣服应该在浴巾架上。”
徐*的脑袋缩到床下停顿了一下又伸出来摇了摇头。
“那什么,老子现在去不了,脚扭到了。”
“摔得这么严重么?我帮你揉揉。”
感觉床好像也没有那么高啊?
她想要确认状况,刚往那边爬了两步就被徐*用手抵住了头。
“你,你别过来,一会就好了。”
“扭到脚那可能那么快就好。”
她想过去,但是额头被死死抵住压根一点都动不了。
这家伙力气是真大。
不领情就算了。
她往后一退想要坐回去,可是徐*的手还在使劲,擦过鼻尖滋啦一声。
本来就有点宽松的领口从肩缝位置扯得更大了。
她低头看了眼被扯烂的领口,又看了眼瞪大眼睛盯着自己的徐*。
“手能松开么?”
“啊?啊!那个不好意思,我真不是故……”
她没有理他,捂住胸口的衣服,从包里翻出了几个别针走进卫生间关好门。
对着镜子把衣服简单地固定,用旁边的一次性用品简单洗漱了一下。
接着上了个小号,没有冲水。
拿起两个牙刷一起把头泡在了里面。
过了一会甩了甩插回了牙缸,冲好厕所出门。
一声不吭的躺到了靠门那边的床上假装睡觉。
没一会就听见徐*关上了卫生间的门,一阵窸窸窣窣的换衣声过后,传来了刷牙的声响。
她满意的笑了笑。
这就是撕坏她衣服的下场。
过了大概五六分钟,她就听见了徐*出来的声音。
脚步声在床边停留了一会,就走到了门那里咔哒一声。
听见徐*躺倒旁边的声音她多少还是有点紧张。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她一直是一个人睡。
身边多了个人总觉得没有安全感。
不过还好,旁边躺下之后除了均匀的呼吸声什么异常都没有。
她开始像往常一样闭着眼睛复盘当天发生的事情。
在确认没有什么问题之后开始思考怎么把勒索信寄出去。
照片照了不少,有埋尸体的,有压着帽子的,有拎着蛇皮编织袋往拐角走的。
啊,好像都不行。
照片里的信息太多了。
虽然自己设想的应该没错,但是万一有点纰漏可能就会导致失败。
果然还是最后那几张电线杆后面拍的地上有血迹的模糊背影吧。
那个角度正好看不到尸体,又能……
哎?是错觉么?
怎么感觉徐*的呼吸声变大了。
弹簧的声音,这家伙该不会靠过来了吧?
她咽了口唾沫,刚准备起身一床被子盖到了自己身上。
好像光盖上还不够,又仔细地掖了掖。
这个动作小时候她的母亲也会这么做。
一瞬间自己好像放松了下来。
困意也随之而来。
这几天好像一直都在忙,要不就好好的睡一觉吧。
她听到徐*翻身回到他那边的声音,夹住了被子。
在心里默念了一句晚安。
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她听见徐*又起来了。
这次他凑的很近,近到自己的耳朵能清楚感觉到他呼吸时的气流。
别靠过来啊。
一想到刚刚他用泡过马桶水的牙刷刷过牙,她就开始紧张了起来。
“你睡了么?”
她没有出声,手朝着徐*喉咙的位置微微调整了下方向。
”你睡着的样子好可爱。”徐*轻轻笑了一下,随即用一种有些低沉失落的声音说“今天我那不是开玩笑,老子是真的喜欢上你了。”
接着是一些琐碎的小声呢喃,听不太清,但并不讨厌……
第二天清早她在徐*的臂弯里醒来。
揉了揉眼睛起身,发现自己把徐*挤到了床边上。
虽然知道从小自己就睡觉不老实可这也太夸张了。
她笑着摇摇头,把床头柜上的那套假警服塞进包里,悄悄起身出去付了房费。
打车回家换上校服收拾完又是一个平常的早晨。
来到学校,林*从她的桌前走过,扔下了张小纸条。
上面问她为什么一晚上都没有回他的信息。
两张手机卡来回换确实是不太方便啊。
怎么跟他解释呢?
要不直接说实话吧,那时候他的表情一定很有趣。
算了,这个想法也就想想。
她用笔敲打着桌面,没一会就写好了回答在下一节课的时候压到了林*的水杯下面。
大意是自己的父母把手机没收了,询问他有没有发什么过分的信息。
看见林*看见纸条后紧张的表情,她开心的伸了个懒腰。
果然还是林*比较容易骗呢。
转眼到了课间操的时间。
也不知道太妹昨天哭完之后怎么样了。
不会来找林*对峙吧?
要是自己的话,肯定不会轻易相信短信里的内容。
不过已经想好解决的办法了,来也不成问题。
她朝太妹班的位置看了过去,原来太妹的位置站着本来在它后面的那个女生。
和徐*一样翘课了?
给它发条短信吧。
做完课间操,她担心被林*看见手机就躲进了女厕。
里面的烟味呛得她咳嗽了两声。
躲到隔间换上林*的手机卡,找到太妹的号码开始打字。
道歉,关心,安慰一气呵成。
顺便还旁敲侧击了一下太妹有没有吃自己准备的巧克力。
就在她发好准备回班的时候,听见了教导处主任的对着里面大声喊话。
“里面抽烟的都给我出来!别逼着我进去一个一个的揪。”
她愣了一下,烟她倒是没抽,但手机也是不让带的。
一旦没收就只能让家长过来拿。
她迅速地观察四周,狭小的隔间一目了然。
坑位,水箱,和垃圾桶。
放进垃圾桶里么?
不对之前有看过教导主任查过一次,垃圾桶也是要翻得,水箱也会掀开盖子看,而且里面还有水。
坑里?
扔进去,手机就别想要了。
“你,把手伸出来。”
她能听见外面教导主任已经开始检查的声音。
啊,垃圾桶。
塑料袋拿下来包起来扔进坑里?
扔下去倒是好说,但是没有工具肯定别想捞出来。
怎么办呢?
女厕,垃圾桶,水箱……
对了,既然是女厕里面应该有“那个”吧?
她走到垃圾桶跟前翻找了起来。
两三下就翻出了一个沾着血和弯曲毛发的大号创可贴。
用手试了一下反面的胶,很粘手。
她迅速把手机放在卫生巾反面中间粘好。
轻轻打开水箱,用力的粘在了水箱盖里面合上。
整个思考加上动作总共二十秒左右。
就在她准备打开门出去的时候,隔板下面和地砖的缝隙处扔过来了一个烟头。
哈?
有点意思。
如果想要销毁证据,冲进厕所就可以,没必要扔过来。
栽赃么?
这也太幼稚了。
她没有管那个烟头,直接打开门走了出去。
后脚隔壁的人也出来了。
她愣了一下,那个人是之前李*楠说过那个看门的王*竹。
呵,还真是冤家路窄。
这几天光想着怎么对付那两个了,把它给忘了。
不过她就负责看个门,没必要太折磨它。
找只狗之类的咬它几口就算了吧,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郭主任好!”
她笑着跟教导处主任打了声招呼,初一下学期就当上学生会副部的她,没少跟着站在门口查迟到和校服。
当然进学生会的主要原因是初一有个老针对她的男生进了学生会。
初二下学期把他整到背着大过转学之后,就以要全心学习的理由退出了。
“**啊,最近没少听你们鲍老师夸你,你刚刚注意到是谁抽烟了么?”
“没,我光顾着上厕所去了。”
“那这儿没你什么事儿了,回去上课吧。”
“嗯,那郭主任我先……”
她说着刚往外走了两步就被人拽住了。
“她凭什么走啊?”王*竹拽着她跟主任说:“刚刚我听见她那边有打火机的声音,搞不好就是她抽的烟,说不定现在卫生间里就能找着证据呢。”
这也太低级了吧?
她听着有点想笑,不过还是忍住了。
“没关系,随便检查。”
她说着推开隔间门,看着地上的烟屁股,张大嘴倒吸了一口凉气捂住嘴巴,一副惊讶,委屈的表情跃然脸上。
“**,地上这烟头你解释解释吧?”郭主任踩灭烟头弯腰捡了起来皱着眉头看向她:“学什么不好学人抽烟。”
她用余光瞥到在旁边偷笑的王*竹小声小声地对主任说:“我真没抽,刚刚出门之前还没有。”
“你说没抽就没抽啊?那地上为什么会有烟头呢。”
王*竹得意洋洋的质问她。
她低下头盯着脚尖肩膀抖了几下才把笑意憋回去。
王*竹指着她跟主任说:“你看她都说不……”
“抽烟的话手指头上会有味道吧?”她把手伸到了王*竹鼻子下面:“你闻闻?”
王*竹的表情像是吃了臭虫,刚刚还挂在脸上的笑容一下就消失了。
从她的表情看来,翻过厕纸和姨妈巾的手指味道相当有趣呢。
“当然,要是觉得我能不用手,也可以闻闻嘴巴。”她朝着郭主任旁边那个拿本子记录的学生招了招手,那个男生一脸懵逼的指了指自己,在看到她点头示意之后木呆呆的走了过去。
“哈——”她把脸凑过去轻轻地哈了口气。“有味道么?”
让她没想到的是那个男生居然红着脸点了点头。
她疑惑地把手放在嘴边哈了口气,什么都没闻到。
“是薄荷味儿,很好闻。”
听到这句话她脑子里瞬间产生了从这蠢货手里夺过笔插到他颈动脉上,再把后盖扭下来放血的画面。
但是看了看周围的人,只能礼貌的笑了笑看向王*竹接着说:“既然不是我抽的,地上的烟头只能是隔壁扔的。估计是第一次抽就碰到检查慌不择路把烟头扔过来了吧?”
她之所以说王*竹第一次抽可不是为了她求情,之前就看到王*竹被抓到过几次。
说这句话的目的是提醒,毕竟校规里抽烟是警告写检查,只有屡教不改才能背上处分。
她喜欢规则,规则对她来说是就像是精致的工具,只要好好熟悉迟早有能用上的一天。
果不其然,郭主任在让王*竹伸出手检查后严厉地说道:“你可不是第一次抽烟,警告好几次,检讨也写了那么多。这次居然还诬陷别的同学!不给你个处分,你是长不了记性了。”
“那个,郭主任那我先走了。郭主任,再见。”
主任回头答应了一声,接着转回去继续教育王*竹,按照她对郭主任的熟悉,这场谈话起码半个小时起步。
她走到洗手池边不急不慢的洗手,欣赏着眼前王*竹恼怒的表情。
嘛,想好怎么对付它了。
她甩甩手,回到了班上。
等到了午休时间,她跑回厕所打开水箱,一只手捏着鼻子取出了手机。
早知道不会被搜身,就把手机揣兜里了。
这下好了,林*的手机被姨妈巾腌入味了。
她想到林*拿到手机后可能会出现的表情笑出了声。
打开手机查看信息,太妹依然没有回复。
这是看开了么?
也对,被那么拒绝之后应该也不会再死皮赖脸的回信了吧。
收好手机出了校门。
饼子脸和王*竹的家离得不远,先去踩下点吧。
可是刚走出校门几十米就被王*竹麻麻咧咧地拦住了去路。
她看了一眼王*竹和另外两个女混子,往墙边板砖的位置退了两步。
“你这个biang贱货真tm的欠揍。”王*竹推搡了她一下。
她借势假装磕绊了一下跌坐在地,用手握住了一块带棱角的碎砖。
没来得及多想趁王*竹弯下腰想要拽她头发的机会,本能的瞄准了它的太阳穴。
近点,再近点。
她掂量着出手的时间紧紧地握住砖块。
就在她准备出手的时候,王*竹突然迅速地后仰摔在了地上。
“你tm干什么呢?我们班的人你也敢动?活腻歪了?”
“徐哥,你听我说这个biang……”
王*竹从地上爬起来,一只手揉腰,另一只摆着手想要解释。
啪——
“滚,别让我再见着你。”
王*竹捂着脸撂了句你等着就和那俩人一起跑开了。
徐*把她从地上拉起来。
“没事吧?”
“嗯,谢谢。”
“你是该谢谢我,就你刚才那架势是要给她开瓢啊?”
“没有,话说你居然打女人么?”
她松开了手上的碎砖扔到地上转移话题道。
“我他妈管他男女,欺负你……我们班上的人就是不行。”
她看着徐*笑了笑拍拍手上的土,从兜里抽出两张老人头。
“你这是干嘛?交保护费么?这都小事儿不用谢。”
“这是尾款,之前模特的钱。”
“那还有一百呢?”
“谢谢你,陪了我一晚上就当是奖金吧。”
“你他妈在搞笑么。我又不是小白……”
她说完没等徐*回话就朝着车站跑了过去,去饼子脸家方向的车来了。
坐上车朝徐*挥了挥手,就开始盘算着改变一下计划。
她先是去饼子那里确认了下摄像头的位置。
先在公交上坐过了一站,看了路口的摄像头分部。
然后在每一次进路口之前,先用手机拍一张确认摄像头死角后才溜进去。
饼子自家有一条小道很合适。
小巷也就一辆车能顺畅通行的宽度。
旁边居民楼,两人宽小岔道,以及拐角都方便藏身观察。
尤其是居民楼上。
就这里吧,等回去写信的时候地址就这了。
简单地确认了之后避开摄像头回到车站在丹香买了根毛毛虫,然后问了下店员都有什么样的生日蛋糕。
还没等店员介绍她就跑了出去。
赶上车坐了一站就到了王*竹家附近。
在确认摄像头和住址之后,她问旁边的人打听了最近的卫生所。
经过刚刚的冲突,她改了主意。
计划从找狗咬它变成了找条疯狗咬它。
找卫生所的原因很简单,她要确定疫苗的数量和型号。
然后用假疫苗换掉。
这样它就算打了假疫苗,也依然会因为狂犬病发疯吧?
听说这个病还挺严重的可能要很久才好。
先不着急,等回家查查再说,而且还要从河*那个假药贩子手里定药,一时半会也弄不完。
下午的体育课上,数学老师在台上讲的津津有味。
她在下面简单的想了想,以作调查报告的形式让李*楠去卫生所帮忙拍下来吧。
没想到因为走神的样子太明显被老师叫上去解题。
解完之后又被留在台子上讲解题思路。
一下午的时间很快就被浪费掉了。
晚上她回到家收拾了一下,去了老地方和林*一起逛公园。
逛到一半感觉太无聊就找了个借口回家了。
在回家的路上她买了份*岛晚报,经过市场又买了几只五毛钱的染色小鸡。
作为她准备的勒索信材料。
回到家,她坐在床上想了想信的内容。
要用饼子脸的混子口吻写么?
不对,自己知道饼子脸是什么样的,但对方并不知道。
在情报缺失的情况下,多做多错。
还是简洁点只写核心内容比较好。
首先是完整的名字。
让他知道自己不仅知道住址,还知道他的底细。
威胁的内容呢?
其实不需要。
写好需要的钱数,把带血的沙子和照片放进去只要他不是傻子就能明白。
最后写上让他送到饼子脸家附近的小巷。
具体位置呢?
就之前踩点居民楼斜对面的花坛砖下面吧。
自己藏在居民楼上方便观察。
顶楼上天台的路也没问题。
楼上天台连着好几栋楼。
哪怕被发现了等他跑上来自己早就跑没影了。
上天台五个口一选,能追到自己的可能性太低了,不过还是不保险。
毕竟个子还是挺高的,如果追得紧,可能会看到人影。
那就带把U型锁,顶楼是铁门。
想踹开应该不可能。
嘛,那就开始吧。
她活动了下手指,打开衣帽间熟练地拿出工具。
戴上手套开始找自己需要的词。
回家的时候经过打印店她其实想要打印的。
但是转念一想。
万一对面用打印字体,墨水颜色之类的小细节,挨个打印店比对。
还是有被发现的可能性。
概率很小,但这属于不必要的风险。
*岛晚报就不一样了。
这报纸虽然没有*岛都市报的发行量高,但在市区到处都能买到。
她花了好一阵才把需要的字剪全。
拿起从饼子脸家附近买的胶水,粘到了从它生物课本后面撕下来的空白纸上。
说是空白纸,其实还带了一点课本里的内容。
贴好之后放在桌上晾干。
弯腰从床底下拿出了编织袋。
之前倒土的时候她没有全都倒掉而是留下了一些没沾上血的。
她要用这些沙子和鸡血做份血沙。
真正的血沙留作证据和筹码。
之前家里的动物血都在和徐*拍照的时候用完了。
不过就算没用完,她还是会用小鸡。
之前那些血里都放了凝血剂,不太好凝固不说,颜色也不太一样。
一眼假其实也没大事。
做得逼真些是想让对方误认为她这种证据还有很多。
该把小家伙们拿出来了。
她把地上的纸盒放到了膝盖上。
打开之后那些五颜六色的小家伙都抬起头啾啾的叫着。
是饿了吧?
大姐姐这就帮你们摆脱饥饿的困扰。
随着手指熟悉的触感,小鸡们都安静了下来。
她一直有个问题很疑惑。
小鸡的脑袋切下来之后就不动了。
可有一次剁大公鸡的时候,血呲了蛮远,但是没头的鸡还是跑出去了老远。
很像是苍蝇把自己头搓掉以后还能活动一样。
她摇摇头,把血挤在沙子上。
用镊子夹去沾上的小鸡绒毛。
等沙子和信晾干吧。
她抬手看了眼表。
才刚刚九点。
这几天熬夜习惯了完全没有睡意。
去假条子家转转吧?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伸了个懒腰,往手指肚上涂了指甲油。
扎起马尾,穿了身带兜帽的黑色身运动装和网球鞋就出门了。
往外跑了差不多一公里左右,到了另一个小区门口才挥手打车。
打车到了离地址两条街的位置。
习惯性的观察四周之后,躲着摄像头溜了过去。
之所以这么谨慎是她担心自己放好勒索信之后,对方如果有大叔那样的资源很可能会通过摄像头查到自己坐的出租车号,顺着找到自己家。
很快她来到假条子家楼下。
没急着上去而是在楼底看信箱。
呼,里面没有小广告也没有报纸。
看样这几天至少家里是有人的,只是不能确定是不是他。
她简单热了热身走了上去。
老式的居民楼没有感应灯。
只能打着手机照亮。
没一会就来到了五楼尽头。
她看了眼门牌号505。
应该就是这家了。
可是怎么确认是他呢?
她看着门口堆着的杂物眼前一亮。
盖着黑色防水布的筐子上面是一些杂物。
后面有把扫大街的扫帚和一把铁锨。
她凑过去仔细观察,开心的笑了笑。
防水布筐子杂物和扫帚上都蒙着一层灰。
只有铁锨干净的一尘不染。
从旁边的杂物看来绝不是一个干净人,但是这把铁锨很明显是被有意清理过了。
就在她开心的时候,一串急促的脚步和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响了起来。
里面的人要出来?!
他见过自己的脸,稍微一回想就能记起来。
自己出现在他家门口只要一联想,自己怎么解释都没用。
跑么?
来不及了。
该死,这里是尽头没法装作上下楼。
他为什么出来?
听到声响了?
不可能,网球鞋加上自己练习过很久的脚步,屋里不应该听见。
没时间了。
她屏住呼吸躲到了门后面。
里面门已经打开了。
要袭击他么?
旁边有铁锹。
可是他的体型和徐*一样,自己怎么想都不是对手。
还没等她考虑好纱网门打开了。
那门直接打到了她身上弹了回去。
完了,没撞到墙上声音不对,要被发现了。
她的手向后伸准备去够铁锹。
但是那人直接朝着楼道口窜了出去没注意到这个细节。
她愣了一下,随机看向关上的纱窗门。
原来上面有一根弹簧。
看来平时也不会撞到墙上。
呼——
等等,还不是松气的时候。
他为什么跑出去。
哪里不对,快想。
拖鞋,短裤,T恤。
不像是要出远门。
那他跑出去干什么?
这么着急。
仔细想,还漏掉了什么。
拖鞋,短裤,T恤,捂着肚子,老楼……
老楼!
对啊,老楼的厕所是公共厕所。
这家伙是跑出去上厕所的。
那不是很快就回来了?
等回来的时候正好面朝自己。
纱网门不可能挡住自己。
怎么办?
跳下去?
这是五楼,跳下去和自杀没什么区别。
铁锹?
能挣扎一会。
她的目光瞥了一眼门。
里面的门没有关。
进去?
我这是疯了么。
内部结构完全不清楚,进去基本就是瓮中捉鳖了。
那只能跟过去了。
虽然想了很多,但实际上仅仅过去了几秒。
时间足够吧?
没时间想了。
她蹑手蹑脚的往楼梯口走过去。
刚到门口里面传出了提裤子的声音。
公共厕所在前面,她要是想下楼必须经过厕所。
赌一下?
冷静,一定要冷静。
只能上楼了。
她刚往上没两步就听见了那人出来的声音。
赶紧停了下来。
上厕所都不冲的么?
不对,我想这个干什么。
冷静,不出意外他没发现。
脚步声往里走了两步停了下来。
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手却很稳的摸向了钥匙。
那是她唯一能够防身的工具了。
脚步声折回来了!
被认出来是大概率事件。
求饶么?
不会有用吧?
自己的身体……
她咬了咬嘴唇。
不对,这种事的目击者,不可能用身体活下去的。
自己还有好多事情没体验过啊。
好想吃中午因为赶车错过的芝士蛋糕。
我会就这么死掉么?
早知道那天晚上就主动点和……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脚步经过了楼梯口。
没一会就传来了冲水的声音。
等脚步重新经过她,传来关门的声音。
她夹着腿眼泪止不住的淌了下来。
刚刚的事情让她兴奋过头了。
她站在那儿过了好一阵才平静了下来。
轻轻地走下楼,顺着踩好的点往回走。
刚走出一条街。
她注意到了之前忽略的一个地方。
旁边小巷有一辆车。
那辆车上盖着黑色防水布看不见型号。
之前来的时候就没注意。
但是这个防水布现在怎么看怎么眼熟。
和楼上筐子上盖的实在是太像了。
好奇心驱使着她掀开了防水布。
哈,果然是那天的车。
虽然车牌号被摘了,但还是能一眼认出来。
她探头往里看,什么都没有。
也对,铁锨都清理得干干净净,车里怎么会漏掉呢。
不过后备箱呢?
她转到车屁股那里,抬了一下。
果然上锁了么?
她蹲下身仔细地观察,很普通的后备箱锁。
可惜自己走得匆忙没带工具。
不然非撬开看一看。
她叹了口气,准备起身离开。
“喂!!”
背后的声音吓得她打了个激灵。
“在那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
这声音她没听过。
路人么?
回头一看,是一个穿着保安服的大爷,拎着马扎指她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
她把防水布盖上,压了压帽檐,站起身。
转身跑肯定能跑掉。
不过她不知道,这大爷和假条子有没有关系。
“大爷,这车是你看的么?”
“我问你,你刚才在那儿干嘛呢?”
“我爸之前车丢了,刚刚路过看这轮胎觉得像,就掀开看了看。”
“车丢了?看车盯着后备箱看?”
“哦,我看车的型号居然一样,但是分不清。他那车屁股上之前被人蹭了,有道划痕,我确认一下。”
“是丢的车么?”
她听到这句话松了一口气,听大爷这不确定的语气应该不是帮忙看车的。
不过还是再套一下话比较稳妥。
“哎,不是,报警都一个月了一直没消息,现在看什么车都像是丢的那辆。”她叹了口气说:“大爷这片你负责啊?我爸当时就在这附近丢的车,当时报完警想找这边的负责人调录像,死活没找到。”
这附近就没有摄像头,之所以这么问,还提了两次报警是为了施压。
一般人在面对压力的时候,多少会出点纰漏。
“哪能啊,我出口左转斜对面停车场的。”大爷连忙摆了摆手,指了指巷口:“这地方哪有摄像头,找着也没用。”
“大爷挺热心肠啊,不是自己区域的车也这么上心,邻居家的?”
“这破车也不知道谁开这儿的,前天就停这了,挡道不说还盖块布,这车一停两边车都没法走。”
前天周六,也就是说很可能是周五晚上通宵清理好。
第二天直接就把车停到了这里,然后报了警。
心可真大啊,要是自己,不说把车开海里。
也起码会找赃车贩子抹掉发动机号和车架号,把车拆成零碎,查都没法查。
再不济找一家汽车报废站给点钱也就处理了。
就这么停在市区,还是家附近……
他有什么别的目的么?
但凡查过监控就会知道这车没丢吧?
别再还没勒索完就被抓了。
“小姑娘?”
“啊?”
“在那愣着想啥呢?都这个点了还在外面乱逛,你爸妈不会担心你么?”
“我这就准备回家呢,大爷再见。”
说着她挥了挥手朝街边走去,走出小巷没几步就折了回来。
盯着居民楼走道的灯一层层亮起。
嗯,四楼,看来大爷确实住在这的。
灯光熄灭后,她又掀开了防水布。
后备箱上除了些细小的划痕之外和铁锨一样干净。
防水布上还留有漂白剂的味道。
这家伙是故意的?
漂白剂的强荧光是能掩盖血迹反应,但是条子又不是傻子。
如果在可疑车辆上发现大面积的清理痕迹和竖了个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牌子有什么区别。
对哦,他们只知道他丢了车。
自己知道的信息,下意识认为别人也知道。
只要没被怀疑,就算车被找到也没太大关系。
关键是尸体……
仔细想想不太对啊。
如果绿化带后面小树林是抛尸的地方,他为什么要清理后备箱?
直接编织袋拖过去埋了就是。
没必要放进车里。
果然那天是自己吓自己吧?
可能只是个普通的小土包。
但是不埋在那里为什么要清理铁锨。
算了,不想了。
埋在其他地方也不是没可能。
她盖好防水布,走出小巷打上车往回走。
在第一个单行小路口等红灯的时候,旁边有一辆车直接冲了过去。
司机师傅忙着骂娘比中指,她却发现了个奇怪的现象。
信号灯上的摄像头没闪。
她让师傅把车车掉了个头,在那边的路口靠边停了会。
仔细观察后她笑了笑。
怪不得。
看来是瞎担心了呢。
回家把东西收好,打开脚凳暗格,往那个装长筒袜的袋子里放了一小节掰下来的扫帚枝。
满意的夹紧了腿。
第二天中午,她找到了饼子脸。
本以为要费一番口舌才能劝服它给自己当眼线,结果太妹和饼子脸之间的友谊比她想象的还脆弱。
一说出价格饼子脸立马就答应了。
她本来想按照这个价格,至少对方会还价几次。
等抬到信封里写的价格时再咬死。
万万没想到一口价成交了。
要回去改价格了,五百……
这个价格听着都不像勒索。
勒索的立案标准是两千以上。
这个数连立案的标准都算不上。
她目疑惑的看着饼子脸愣了好一会:“你们不是朋友么?”
“朱*敏那傻*我看她不爽很久了……blabla”
她无奈的站在那里,听了十多分钟关于太妹的坏话,看饼子脸没有要停的意思就打断了它。
“那钱我需要凑一凑,而且直接给你要是被人发现了也不太方便。这样吧,你描述下你家那边有什么适合放了之后,你方便取的地方。”
这句话说出口她就有点担心。
会不会意图太明显了?
没想到饼子脸兴高采烈就开始说它家附近的的地方。
在连续否定了两个地点后,她说到了那条小巷。
“**路那里人少,不像刚才说的那些地方。有没有摄像头我平时也没注意。”
“你回去确认一下,以后可能还有别的事要拜托你。”
“*姐,我办事你放心。”
这声姐把她叫懵了,恍惚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记忆:“之前往我头上尿尿的是你么?”
饼子脸惊慌失措地看着她说:“*姐,我当时是瞎了狗眼,而且都是朱*敏让我干的,我要知道你和徐哥关系那么好,再给我两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哈?”
“昨天校门口王*竹挨完扇就去找她干哥了,晚上两帮人约的架,一般人越多越打不起来,人多的教育下犯事的也就算了,谁知道徐哥上来没说两句上来就把她哥开瓢了,你是不知……”
“打住,说结果。”
“轻伤,本来那边家里这事儿不打算完了,非要把徐哥弄进去,到最后徐哥家不知道干了什么……”
“行,别说了。”
想都不用想肯定是饼子脸夸大了。
这个轻伤肯定是估计的,就算立马了提交伤情鉴定。
光预约相应的医院,就不是一晚上能弄完的。
“不是,*姐,大人不记小人过,你要是不解气,扇我几巴掌。”饼子脸拿起她的手用力扇了一下,看她没什么表情指了指旁边的公共厕所:“要不你给我洗个头,只要姐你能消气,大的都行。”
她抽回手,看着手上的油,忍住恶心露出了个温和的微笑:“不用,你把我跟你说的事儿记好就行。”
开什么玩笑?
道歉有用,人类还发明那么多酷刑?
吃饱了撑得么?
离开不停道歉的饼子脸,她拿出手机给徐*打了个电话。
没有人接。
她回到班上,徐*座位也是空的。
用手机打了条措辞关切的信息之犹豫了一会删掉了。
这个做事不过脑子的家伙,虽然还有点用,但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
冷处理吧。
她取出自己的手机卡,换上林*的。
太妹还是没有回信息,上午课间操也没见到她。
生病了么?
还是连着旷课两天?
学校确实不能开除,不过警告还是会有的。
她又清理了遍手机,将太妹的手机号放进了黑名单。
放学后她和林*一起去吃了甜品。
中间把手机交换了回来。
她有点紧张的看着林*。
虽然用酒精清理过,但可能是因为心理作用闻着总有股子姨妈味。
林*接过手机看了眼,就放进了兜里。
接着挖了一勺布丁送到她的嘴边故作神秘地说:“我在手机里给你准备了个小惊喜。”
“什么惊喜?”
是银行账号么?
啊,怎么可能。
自己这几天把现金都花的差不多了,
现在满脑子都是钱。
“你点开记事本。”
她疑惑地点开,是一首情诗。
大体应该是将自己比作了一种海鸟,而他是礁石。
刨去没有押韵和一点语法错误,意外的观感不错。
她捂住嘴,装出一脸欣喜的表情:“这是为我写的么?”
“嗯,怎么样?”
怎么评价呢?
比之前写的垃圾情书要好一些?
她把这句话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站起身轻快地走到他背后微微屈膝,手环住他的脖颈,脸蹭了蹭他的头发深吸了一口吸气,凑到耳后轻轻吐出了声谢谢。
然后向前靠了靠,身体贴在林*背后像只猫一样蹭了蹭他的脸。
她能感觉到林*的身体抖了一下,并且脸也在迅速地发烫。
“哎,对不起哦,才想起来没给你准备礼物。之前买手机把零用钱全花光了,等发了之后就补给你。”
她说完就回到座位上低着头像是做了错事的孩子。
“不用,不用,那声谢谢就是最好的回礼了。”
“可总觉得……”
“话说你身上没钱了么?我这个月刚发的,你拿去用吧。”
“不要,我拿走了你怎么办。”
“我有饭卡。”
她看着桌上的钱,歪了歪头。
三百……
好少啊,不过好歹能支撑接下来几天的打车费。
等给大叔做好东西,就有钱了。
可刚交往几天就拿钱,肯定会影响对自己的看法。
她从包里拿出作业本,撕了一张有对半撕开
打了个200欠条,署名喜欢*的*。
又在后面画了颗小心心。
欠条递给他从桌子上抽了两张。
“那借我二百,最迟下个周还你,一百的话你下个周应该也不会太紧巴。”
“你怎么还打欠条啊?全拿走就行。”林*说着就打算把欠条撕掉。
“哎,你舍得撕么?都不看看落款哦。”
林*看了一眼,盯着那行字傻笑了起来。
吃完东西又聊了会天,林*把她送回了小区门口。
来到家门口刚准备掏钥匙。
听见了一阵嘶嘶嘶的声音。
扭头一看,隔壁邻居家门口放了一个带有通气孔的包裹。
雪貂到了。
她先是看了眼邮过来的地址,和之前大叔说的很近。
拿进屋找工具拆开木板,笼子里是一只有着白色皮毛,爪子和尾巴带点灰色的小家伙。
啊,毛茸茸的好可爱。
做成标本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既然大叔没提怎么杀死它,还是保留完整的尸体吧?
下药毒死最方便。
但是怎么说也是视频。
很多小动物被毒死的时候并不会剧烈的挣扎,相反都很安静。
需要换个有观赏性的死法呢。
她盯着这个红色眼睛的小家伙看了一会。
就叫它脏雪球吧。
跑到书房拿了两本厚重的书,找了个黑色塑料袋裹住,然后用胶带缠了几圈。
从书桌上抽了张打印纸用红色的马克笔在上面画了一个变形的大写字母G,这是她ID***克的首字母。
G中间的位置扭曲成了一个长着长鼻子和翅膀的负形小恶魔。
这个用了三分钟想出来的潦草字母成为了她的标志,出现在她后来的每一部作品中。
用胶带将画好的标志固定在书上带到厨房。
对着锅比划了下大小,拿起玻璃锅盖用洗洁精涂抹在锅盖上,然后用吸水纸擦干防止起雾。
带上烘焙手套把脏雪球从笼子里取出。
不熟悉的小动物在碰到陌生人的时候往往会抓挠撕咬,就像这只雪貂一样扭动着身子想要挣脱一样。
厚实的烘焙手套可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她看着手里不停挣扎的脏雪球,咽了口唾沫按下了想要直接捏死的冲动。
如果肋骨折断就卖不出好价钱了。
将它放入锅中,盖好盖子压上包好的书。
站在炉前等了一会。
她想确认过会儿脏雪球会不会掀开锅盖冲出来。
但脏雪球进去之后意外的没有挣扎,而是绕着锅底转圈发出了咯咯咯的声音。
真是有意思的畜生。
她拿起锅铲用力一敲,脏雪球才开始四处乱窜。
锅盖上的书连晃都没有晃。
她满意的拿锅盖,压住脏雪球开始往里倒水。
大概倒了三分之二后盖盖儿压书。
架好数码相机,调整好角度。
打了个小火,离开相机的摄影范围按下录制键。
在确认没什么问题之后,吹着口哨洗澡去了。
等她洗完澡视频已经录好了。
她关掉相机,戴上橡胶手套倒掉带着粪便的肉汤,熟练的清洗好脏雪球放到一边,摘下手套取出相机内存卡,用读卡器插到电脑上。
简单剪切了一下,确认视频里所有能反光的物品上都没有自己的影子后,加密压缩好开始犹豫。
要去网吧么?
但是上次已经被查到大概的位置了。
跟大叔通信再换也没有必要了吧?
等发帖或者上其他网站的时候再去吧。
登上网站找到兔子头像发送。
[雪貂好了。]
发完之后她也没闲着,拿出工具在桌面上铺好。
掏内脏,剥皮,去肉。
在剥到爪子的时候犹豫了一下,最终选择从爪子那里切下皮来。
就在她给皮毛除脂的时候收到了回信。
[克老师牛逼啊!]
她放下工具摘下手套,看着信息皱了皱眉。
[好好说话。]
[快递应该没到多久吧,神速啊。]
[满意么?]
[什么叫满意,简直完美。]
[你准备什么时候过来?]
[这周末。]
[等你出发之后,给你发地址。]
[克老师,就冲您这爽快劲,我先把一半定金给您打过去吧]
[我不用银行卡。]
[对对,您瞧我这记性。差点忘了克老师的谨慎,我能理解您不用银行卡,到黑网吧上网的理由,害怕被查到身份证嘛,谨慎点好,小心驶得万年船。]
她看着信息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理解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可以说是毫不相干。
银行卡自己是因为未满十六需要监护人在场才能办,就算办完了也是父母拿着。
黑网吧也是因为还没有身份证。
大叔要是知道自己的理由估计会被噎住吧?
[嗯,方老板说的没错。]
[我这有别人身份证办的银行卡,您要不嫌弃连着身份证一起送你吧。]
[哪来的?]
[网吧,火车站找人收的。就那些地方每天都有人掉身份证。]
[找人每天过去捡么?]
[那多费劲啊,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克老师要是好奇那我就说说。]
[说。]
[环卫工人和打扫卫生的那儿收的。成本一百一张,倒手也就五六百。他们还有用身份证办贷款开空壳公司的。]
[你这买卖可来钱快啊。]
[可别介,我可不干这种仨瓜俩枣的偏门。]
[方老板大气啊。]
[克老师看您说的,太客气了,和您比我也就讨个生活]
[别,我可指望着你那钱呢。]
要是这笔钱到不了手,现金流就要断。
一断有很多事情就要往后拖。
[克老师,说笑了,能在您那儿住的哪个不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这句话说的她有点懵,大叔肯定还误会了些什么。
但自己一点头绪都没有。
[我还有些东西要处理,先不聊了,等你往这走记得告诉我。]
[您放心就行,忘不了。]
她退出登录,清空记录cookie等等一系列的使用痕迹,伸了个懒腰。
等钱到手,一定要先买个笔记本电脑。
台式机实在是太不方便了。
继续清理完脏雪球的皮毛,才把东西收好上床睡觉。
第二天中午,她去了平时做标本的天台。
看了几个水蚀法脱肉的骨架状态后,拿出了一个已经差不多了的。
冲洗干净后放在一边晾晒。
她很喜欢这种刺鼻的腐烂味道。
在她眼里这是分解者让生命重新进入循环的重要组成部分。
取出处理的差不多的脏雪球放进了空出来的瓶子里。
在天台上溜达了一会,坐到旁边的破沙发上,开始想事儿。
今天太妹又没有来。
它究竟是怎么了?
难不成当时在鬼屋自己被发现了?
自己看到的那些都是它演出来的?
有可能。
复盘之后才感觉出自己当时的草率。
只是换装,戴了面具。
没有穿厚底大号鞋来伪装步幅和身高。
也没有用配重来改变可能留下的足迹。
如果换成自己的话,一个已经见过好几面的人,单纯换了面具衣服。
身高体重,步幅步调,行为细节,甚至连身上的气味都没掩盖肯定能认出来。
知道了对方的身份,很可能会那样故作失态来降低对方的警惕心。
利用信息差可以让对方措手不及。
三天没来。
该死。
三天的时间能干太多事情了。
而自己居然一点准备和提防都没有。
如果被灭口也只能算是活该。
想到这里,她神经质的朝四周张望。
什么都没有。
这两天还是注意点比较好。
毕竟不知道对方的情报。
要不要给太妹家里打个电话试探一下?
她拿出手机,犹豫再三最终没有拨出去。
打电话的这个举动风险太高了。
不管对方知不知道,都会将自己暴露出来。
她摇摇头,收好东西下楼。
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等过几天大叔过来,要准备一个能放脑袋的地方。
奶箱太小了,放点零碎的东西还可以。
她摸着自己的脑袋比划了下撇了撇嘴。
自己的脑袋就够小了,但怎么想也放不进去。
那放到哪里交接好呢?
之前为了能安心的做标本找了好几个天台。
都没有这儿地理位置,周边环境好,综合考量才选了这个天台。
记得其中有一个上锁的破天台上面有些废弃很久的铁柜子。
买把锁放在边上,告诉地点等大叔来让他放进去锁上就行。
更妙的是,那个天台对面有个更高的可以用来监视。
不过有个小小的问题。
高楼天台可以清楚监视大叔没错,但是没有办法确认大叔会不会躲在楼里等自己。
毕竟矮天台的出口和高天台是同样方向。
没有办法确认大叔有没有从楼里出来。
要守在矮天台门口附近,放弃监视么?
不,那样只会更糟糕。
大叔在天台上的举动非常重要。
如果留下摄像头之类的东西拍到自己可就麻烦了。
可按照这个思路在楼道里留下监视器也有可能。
她揉了揉睛明穴,站在街边,看着远处一高一矮两栋居民楼叹了口气。
要不要换个方案?
这种东西能不见面,不暴露自己信息的地方,一时半会也不好找。
不熟悉的地方很容易捅出篓子。
不管自己在哪里,大叔都会进入自己的视野盲区内一段时间。
虽然是标本,但是敢拿着人头到处走动的人还是提防着些比较稳妥。
自己应该选择……
自己?
啊,想到了。
为什么要自己去取呢?
安排饼子脸去干这件事吧。
大叔来的时间是这个周末。
正好和自己计划的第二次勒索时间一致。
让饼子拿完人头交给自己之后,接着让她去取钱,再顺理成章不过了。
可怎么确保饼子在取东西的过程中不打开看呢?
江湖道义?
开玩笑,从饼子脸眼都不眨出卖太妹的行为来看,这种无聊的东西对它来说没有任何约束力。
有什么是自己能做,而它做不到的呢?
噗哈哈哈。
她一没忍住笑了出来。
这还用想么?
实在是太多了。
与其指望她不看,不如直接让她看不到。
这个问题解决了,可是万一大叔跟踪她怎么办?
和太妹的交接地点要选一个不好跟踪的地方。
她走到车站扶着站牌沉思着。
没一会就想出了办法。
回到学校,第一节课课间,她在厕所堵住了刚从隔间出来浑身烟臭味的饼子脸。
她刚打算开口。
饼子脸就抱着头蹲下了。
“啊?”
“*姐,来,随便尿,你要是不解气我用嘴接着也行。”
“你……”
“你放心,都溅不到你裤子上。”说着就张开了嘴。
这家伙到底经历过什么?
“你给我起来,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姐你来厕所堵我是为了什么?”
她这才反应过来,到厕所堵人好像确实不像是要好好说事的。
“有正事,你跟我去教学楼后面长廊吧。”
在长廊的杂物堆边上,她开始向饼子脸询问太妹的情况。
可惜得到的答复是它也不知道。
真让人头疼啊。
想合理的让饼子脸拿钱没想到这么麻烦。
于是她换了个思路,开始询问太妹的黑历史。
没想到饼子脸听到这个立马兴奋的滔滔不绝起来,一直讲到上课铃响都没讲完。
她无奈的打住对话,跟她约了放学之后学校外第三栋居民楼的楼道里。
等她放学到那里的时候饼子脸已经在那里了。
她从饼子脸的讲述中勉强拼凑起了太妹的形象。
打架,抽烟,泡夜店,纹身,偷东西,破坏公物,跟着混子出去收保护费,抢钱……
这些东西听得她有些犯困。
在她看来这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不溜冰,私生活也没自己之前想象中的那么乱。
“为什么看你的样子好像很恨它?”
“*姐,你是不知道……”
饼子脸接下来的话让她有点意外。
原来饼子脸在那个小团体里一直被欺负,太妹它们动辄就对她拳打脚踢。
尿在她头上那次,如果饼子脸不那么做就会被一起打。
呵,借口真多。
不过现在要让它放下对自己的戒备,不能反驳它。
该怎么做呢?
她皱起眉头,叹了口气拍了拍它的肩膀,装出一副能理解的表情。
“这不是你的错。”
谁知道饼子脸听见这句话之后肩头微微颤抖了一阵,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从来……从来都没有人对我说过这句话。”饼子脸吸着鼻子抽噎着挽起袖子将胳膊伸到她面前。
她看着那满是烟疤的胳膊愣住了。
之前饼子脸夏天还穿长袖,一直以为是她叛逆非要和老师顶着干,原来是要遮掩这个么?
她凑过去仔细看了看。
有一个还是新的,她伸出手指用力戳了一下,饼子脸嘶了一声,但是没有缩回手,要压住这种对痛疼的条件反射,很难。
她歪了歪头观察饼子脸的表情,眼泪中夹杂着恐惧。
这种不是对疼痛,而是对人的恐惧眼神,她很熟悉。
像极了那些被她持续虐待过的小动物。
真有趣。
原来用烟烫人可以产生这种效果么?
等哪天有空试一下吧。
“疼么?”
“习惯了也没那么疼。”
她没说话,拉起饼子脸去了附近的药店,用碘酒清理好之后涂上了烫伤膏。
“这是太妹烫的?”
她眯起眼盯着饼子脸问道。
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这个伤口太新了。
水泡挑开的皮不算很干,组织液湿润。
顶多也就一天时间。
而太妹可是足足有三天没来学校了。
如果是太妹烫的,那么饼子脸之前就一直在说谎。
“不,不是,这个是吴*烫的。”
吴*,哦,那个拿拖把站在旁边踹自己的黄毛。
先放一边把,一个一个来。
她简单的安抚了一下饼子脸的情绪。
开始询问之前她有没有去看那个小巷的环境。
待得到肯定答复后,她说出了将钱装在信封里埋到花坛土里让饼子脸去取的要求。
“需要这么麻烦么?”饼子脸挠了挠头。
“需要,这不仅是一种形式,还是测试。”
“啥测试?”
“让你获得我信任的测试。”
她看着饼子脸疑惑的神情解释道:“这只是个开始,以后我还会让你赚更多的钱,但是你需要赢得我的信任。”
“*姐,你放心。”
“你也要信任我,我将会是你在这个世界上最值得依靠的人。”
这句让她自己有些反胃的话效果相当不错。
饼子脸红着眼圈点了点头,那表情就像是准备向对方托付终生的新娘。
油腻的大脸凑过来,紧紧地抱住了她。
她强忍着恶心的感觉的拍了拍饼子脸的后背。
“记好明天晚上十点取信封。”
饼子脸吸着鼻子说:“你,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这玩意怎么那么能哭,和这张肥脸也太不相配了。
她陪着饼子脸哭了一会,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空信箱。
抬起头跟饼子脸说了声家里有急事就挥着手跑走了。
周六取人头的事情,等它取完这次钱再说。
回到家。
她做完周密的准备工作,找出报纸把剩下的信息贴完。
等干的过程中,将假血沙和挑好的两张照片放到了信封里。
时间还早。
拿出手机和林*聊了会天,聊着聊着林*生硬的问起了自己黑名单里多了个号码。
现在才看见么?
她摇头笑了笑,如果他再不说自己就要说了。
本来计划是让他拿到手机的那天,当面和自己确认的。
承认吃醋,再撒个娇,林*一定会认为自己很在乎他吧?
不过这样也好,省得表情管理了。
[我加进去的。]
[垃圾广告么?]
[不,是之前跟你表白的女生。]
[啊?哪一个?]
[哪一个?还挺多么?]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从李*楠那里听到的,你也没跟我说过。]
[我发誓,我对她们都没感觉,只喜欢你一个人。]
[那我暂时相信你了,之前是正好有她的电话就给拉黑了,你要是觉得可惜,就给她打电话,我不会介意的。]
她想让林*来试探一下,自己已经想好了解决的办法,只要能确定太妹究竟是怎么回事就好。
[你放心!这个号码我这辈子都不会动。]
[别啊,你打个电话,明确一下自己坚定地拒绝态度啊。]
[不,我无论任何原因都不会打的,相信我。]
她看着手机哭笑不得。
林*这家伙该机灵的时候苯的要死,这种时候求生欲倒是加满了。
她又聊了几句,把干透了的信放进信封,穿好衣服收拾完就出门了。
像之前一样重新确认了摄像头的位置,没一会就来到了假条子家的五楼。
她在楼梯口拐角没着急过去,而是关掉手机闪光灯拍了张照。
模糊的照片上黑乎乎的隐约能看出门的轮廓。
门没开。
她小步快速的走到门口,把信立在纱门边上确保对方出来的时候能注意到。
屋里能听见电视的声音。
她悄悄地离开,一切都很顺利。
转眼时间到了第二天晚上。
她一放学就赶去了放钱的地方。
在确认四周没有假条子的身影后,用小木棍戳戳花坛边上新翻过的土。
碰到了纸的感觉后,她满意的咧开了嘴。
之前的努力没有白费,鱼上钩了。
她看了眼表时间还早。
就去买了两个韭菜盒子,顺道看了一眼停在街边小巷盖着防水布的汽车。
一边吃着东西一边慢慢溜达着检查完四周。
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于是走进花坛对面的居民楼,爬到顶楼安静的等待着。
这里视野开阔,小巷两边尽收眼底。
在脑海里过了几遍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很快时间就到了十点。
一个人影从街角鬼鬼祟祟的探出头来。
她靠在窗边从木板的缝隙小心翼翼地望去。
从体型身高判断是饼子脸没跑了。
身后也没有被尾随。
她抬手看了眼表十点刚过。
来的还挺准时。
这让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点失望。
也对,之前检查四周的时候没有发现假条子。
勒索信里让他在七点之前埋好。
自己一放学就赶到了这边。
从被翻过的土壤湿润程度来看,被翻出来的土颜色只比旁边的土稍微深了一点。
按照*岛这个季节的湿度简单推断,要干成这样起码三四个小时。
很可能是中午下班的时间。
如果换成自己,也会这么做吧?
在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取钱的情况下,干等那么久实在是太蠢了。
而且对方知道自己名字住址,还有照片,在这种信息差不利于自身的情况下,去盯着被发现的风险太高。
如果是自己多半会找个人,或者安一个摄像头。
可这两个自己都检查过,没有发现。
乔装打扮?
一般的伪装自己都能分清,毕竟假条子的身高想要不留痕迹的隐藏可太难了,现在又不是冬天可以……
哎?饼子脸在那干什么呢?
她看着底下到处刨土的身影皱了皱眉头。
是因为土干了么?
不应该啊,哪怕是看不出来颜色,翻过的痕迹总能一眼看出来吧。
还好距离不远。
没一会饼子脸从土里挖出了一个信封。
红色?
那红色的信封让她心里咯噔一下。
这个信封的颜色正是她放在假条子门口的那个。
该不会是直接原封不动埋回来了吧?
自信过头了,按自己的想法,五百块能保证自己的信息不会暴露,一般人都会接受。
穿帮了么?
不,信封里的照片和血沙,即便对方知道是假的,也足以传递一个信息。
那就是自己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即便没有物证,人证也会让警方找到那辆藏的并不隐蔽的车辆。
哪怕是争取转移车辆的时间,这五百块都应该付。
更何况自己还特意去确认了一下车还在。
等等,该不会防水布下面的车已经换了吧?
如果是的话,饼子脸打开之后看到的将会是勒索信。
不对,有可能更糟。
附近的摄像头没一个好用的,只要足够细心好好伪装痕迹。
自己的话很有可能乘此机会解决掉勒索者。
有可能往信封里装上炭疽粉末和拨片装到信封开口。
或者在信封里弄个小机关配上涂有箭毒的刺针。
再不济花鸟鱼虫市场买只走私进来的以色列金蝎装在里面。
就算没有致死,也足以起到威慑作用。
好烦啊,本来还想指使饼子脸去卫生所拍照,还有周六取头……
打开了?
她趴到窗边手紧紧地抓着木板想要确认状况。
没有想象中的砰然倒地。
也没有尖叫和挣扎。
而是拿着打开的信封原地蹦跳?
菌类孢子或者致幻类神经毒素之类的东西么?
产生欣快,兴奋反应的致命毒素,自己知道的只有这几类。
不过这也太快了吧?
就算是鼻粘膜吸收,这反应也太快了些。
就在她绞尽脑汁猜测是什么引发的这个症状时,饼子脸从信封里抽出了一张钞票举起来对着昏黄的路灯检查了起来。
她看着饼子脸把钱装进兜里扔下信封转身离去的身影,嘴角抽动了下。
仅仅是因为钱而开心么?
几百块至于开心的原地蹦跶?
她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
等饼子脸走远,她才带上手套下去把信封捡起来,并且把翻开的土填了回去。
回到家,开始写第二封勒索信。
写完装回信封的时候脑子里冒出了一个想法。
她想要看看信封上有没有留下指纹。
从药柜里拿出碘酒,找了个易拉罐从中间剪开。
她的目的不是为了得到指纹,毕竟之前大叔提供的信息里就有。
主要是想确认对方是不是一个谨慎的人。
拿起打火机,想了一下又放下了。
没有必要。
饼子脸也拿过这个信封,如果用碘蒸气熏出指纹这个信封就不能用了。
还不如用这个信封装回去。
这样的话对方如果有心验证一下将会更加坐实饼子脸是勒索者的身份。
装完信封,写好作业和卷子一起装进包里。
昏昏沉沉的走到床边直直的躺了下去。
脑袋一沾到枕头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课间操。
她习惯性的转过头去确认太妹来没来。
这都一个周了。
还没来么?
该不会搬家转学了吧?
没道理啊,转学太妹班上的同学怎么说也应该能听到点消息。
不行,看来要拜托大叔查一下太妹到底怎么了。
午休时间,她找到了饼子脸。
“昨天收到了么?”
“收到了,*姐,我以后就跟你混了。”
“里边装的什么?”
她想知道里面除了钱之外还有没有别的信息。
“钱啊?还有别的东西么?”饼子脸抓了抓头发疑惑的问道。“里面还有别的东西么?我把信封扔了没注意,要不我现在就回去找找?”
呼,没有就好。
“里面除了钱,还有信任。”她直视饼子脸的眼睛严肃的说:“接下来我会再交给你一个任务。”
“姐,你说。”
“明天或者后天我需要你去取一个包裹。”
“没问题!*姐。放心交给我就行。”
她向饼子说明了包裹的地点,以及拿到手后应该怎么把包裹交给自己。
并且让饼子脸重复了几遍,确定它记牢了。
“具体时间,我会给你发在手机上,你手机号是多少?”
“我没手机。”
“……”
“你可以打我家里的电话,我明天就守在电话边上。电话号码是825*****。”
“好,等你把包裹交给我的时候,我会告诉你什么时候取钱。”
“那么短的时间我能记住么?”
“也对,这样吧,你要实在觉得记不住可以回家等我的电话。”
“*姐,那我到时候等你电话。”
放学之后需要去趟网吧,清理过了家里的电脑以后还是去黑网吧靠谱点。
找一下大叔吧,有太多事情要询问他了。
不过在去之前先把第二封勒索信送过去。
放学之后没过多久,她就轻车熟路地站在了假条子家楼下。
爬到五楼像之前那样用相机照了张像,来确认门是不是开着的。
她低头一看相机,揉了揉太阳穴。
真让人头疼。
照片上门倒是关着没错。
但是旁边杂物堆里有一个红点。
这孙子居然在门口安了摄像头。
她退到楼梯口捧着相机观察照片。
这个摄像头的位置和一般安装的位置不一样。
装杂物的筐子只有半人高,摄像头放在筐顶防水布上,盖在废纸壳和易拉罐下面。
如果不是相机能拍到摄像头红外的小点,自己只有走到门口才可能发觉。
怪不得他没有在花坛那里盯梢。
原来是料定了自己肯定不会只勒索一次。
用这种办法以逸待劳。
她舔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咽了口唾沫。
好险啊。
和太妹它们给自己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太妹它们就像是可以随意处置的小动物。
但是这家伙……
不是猎物,而是对手么?
想到这里她能感觉自己的心跳开始加快。
指尖随着心跳微微发胀。
这种抑制不住的兴奋,让她有点迷茫。
明明情况糟糕透了,自己却像是发现了宝藏的海盗。
冷静,现在不是兴奋的时候。
她摇摇头,开始调整呼吸。
几次深呼吸过后,心率慢慢平稳了下来。
怎么把勒索信放到门口呢?
一般人安装摄像头都是门上方墙角的地方。
那种角度棒球帽往下压一压就能避免被拍到脸。
可是半人高的位置显然行不通。
背对着走过去?
自己的体型和饼子脸差的有点多。
如果把信送过去没露出脸,对方为了确认下一次很可能去盯梢。
到时候就会发现送信的和取钱的不是同一个人。
会起疑哪一个才是勒索者吧?
不,又按照自己的角度去思考了。
对方很可能会觉得是一伙的吧?
而且不是单人,说不定有更多的人参与这件事。
不能让他产生这种想法。
万一被吓跑就不好玩了。
要不把信留在拐角这里?
这么多户邻居,肯定会有人好奇里面是什么的。
看见里面的勒索内容,有报警的风险。
把信扔过去?
不行,距离太远,信又太轻,不能露头,一没扔好还可能扔下楼。
机会只有一次实在没有什么把握。
她低头沉思了一会把信封收起来。
下楼来到低头咳嗽着买了包一次性口罩。
买口罩的目的不是打算带上送信。
而是要去小学附近的小卖部买点东西。
带好口罩打了个车,起步费的距离没一会就到了小卖部。
“老板,有没有四驱车?”
小学的时候,被班里男生哭着用她踩烂的四驱车扔过,因此对这个蹿得飞快的东西印象深刻。
把信封放在这车上送过去应该问题不大。
“在那边。”老板看着小电视头也没抬的指了指货架那边。“第二排底下。”
她走过去蹲下身,看着一盒盒的四驱车随手拿了一盒,端详起来。
啊,居然还需要拼装么?
太浪费时间。
话说这个送过去倒是可以,但是会直接撞到门上吧?
来的时候没考虑清楚,这样还不如把信封放在地上,找块石头砸他家的门。
她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四驱车盒子。
站起来的时候看见了一个圆筒盒子里装着一辆遥控车。
哎?
这个可以吧?
虽然没用过,不过应该挺简单的。
这个应该不会撞到门上。
她拿了一盒走到门口。
拿出钱包准备掏钱的时候,看见老板身后地下的黑塑料袋子里有一个长盒子露出了图案。
看上面的部分图案应该是玩具枪。
但是样子很怪异,后面还有个长瓶子。
气枪?
之前她在网上发现枪自己买不起的时候,有搜索过代替品,但是杀伤力有点鸡肋,还不如射钉枪改装后的威力大。
不过当时是自己什么都不了解,好好改装一下,只要位置瞄的准,用铅弹打野猪不行,但杀人没什么问题。
“老板地上那个多少钱?”
她指了指地上的盒子。
小卖部老板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迅速起身把黑塑料袋盖好,因为起的太急还被椅子绊了一趔趄。
“这玩具枪不买,有人定了。”
“这是气枪吧?”
“不是,就玩具枪。”店主愣了下摆摆手否认道。
“我真心想买。”
“不卖,再说这东西都是男生买着玩,你个女孩子要这个干嘛?”
“啊,我爸之前家里有一把打鸟的,但是气瓶坏了。”她弯下腰面不改色撒着谎拨开塑料袋说:“和这个长得差不多,很快他生日就要到了这个正好当礼物。”
店主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你还是个学生吧?不是我不卖你。这东西成本我都三千多。”
“多少钱?”
“看你还是个学生,三千三,不过这把确实已经定出去了,不能卖你。”
头沉,要是当时买个便宜手机就好了,现在兜里加上之前林*借的也就三百出头。
“能便宜点么?”她没有直接说自己没那么多钱,而是开始讨价还价。
“最低了,成本价。要不是看你是个学生,还是给你爸买礼物起码卖你三千六。”
“我可能要过两天才有钱,能帮我留一支么?”
“你等带钱过来我现联系。”
“好谢谢老板,那就这么说好了。”她拿起手上的遥控车晃了晃“我先把这个买了再说。”
“二百。”
哈?遥控车这么贵么?
“能便宜点么?”
“雷速登的都这个价。”
“什么登?”
“牌子都这价,你这兴趣爱好和男孩儿一样啊。”店主看了一眼她身上的运动装“像你这年纪的小女孩都琢磨着怎么打扮吧?”
“哈哈哈,我就喜欢这些东西,在家都偷偷玩,我爸也说女孩子家家的玩这个干什么。”她打了个哈哈说从钱包里拿了两百递过去“对了,我爸要是发现了,可能会拿着车过来确认是不是我买的,可以帮我保密说没见过我,这车不是从你这买的么?”
“你爸确认这个干什么?”
她低下头迅速的思考着,两三秒后抿着嘴唇,掀起运动服的一角,露出之前被太妹它们打出来已经快消散的淤青。
抬起头可怜巴巴的对店主说:“我家里还有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弟弟,要是被我爸发现是我买的肯定要揍我,但如果是我弟买的顶多说一句,甚至还可能夸他聪明吧。所以你只要不说我就能少挨顿打。”
“草,就这样的爹你还给他买礼物?”
“没没,他平时对我挺好的,都是我的错,是我惹他生气了。”她用舌头勾了勾小舌头,咽反射让她恶心的同时,眼眶迅速湿润:“给他买个喜欢的生日礼物可能就不会那么对我了吧?”
“哎,你们家的事我也不好掺和,你放心我不会跟他说的。”
“谢谢老板,我爸他大概这么高,有点小肚子……”她开始向老板比划假条子的身高,体型,以及样貌特征,说完之后补了句:“看着挺年轻的,我妈怀我比较早。”
“放心行了。”老板拍着胸口保证着:“你绝对不会挨打的。”
“谢谢老板。”她挥了挥手走出去,没走两步就被叫住了。
“哎等等,我有个问题。”
该死,什么地方说的不对么?
不能啊。
她回过头镇定的笑着看向老板:“怎么了?”
“听你刚才那么说。你父母不会给你钱吧?”
“嗯,从来都没给过。”
一个月八百确实算不上什么钱,还没有自己赚得多。
“那你?”
“哦,我平时给杂志画插画,所以有稿费。”她松了口气,原来只是担心自己没钱买“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两天嘛,是因为稿费一般要下周一才寄过来。”
“真有出息,我闺女要是有你这么省心就好了,我对她那么好还老不跟我说话。”
“老板我还有点事,那先走了拜拜。”
“好,到时候你带着钱过来就行。”
她走回假条子家门口天已经开始黑了。
在楼下用螺丝刀把车拆下来,安上电池试了试,操作很简单,而且可以控制速度。
从包里拿出胶带把信封粘在车上,一小半伸出车头用来缓冲。
调试好之后操纵小车缓缓地朝门开去。
开到一半她忽然脑海里冒出了一个吓人的想法。
虽然可能性不大,但是万一对方正盯着监视器怎么办?
她稍稍往后撤了半步,强行把这种想法压了下去。
已经动手,再想也没用。
专心。
随着小车稳稳的停在门口,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就是二百的小车有点贵,不过和对方的摄像头相比也就不算什么了。
从假条子家离开,她直接打车去了网吧。
身上的钱几乎全都花完了,现在就指望着大叔带来的定金了。
要跟大叔详细交代一下具体的交接流程。
她打开网吧的大门办好临时卡。
往里没走两步,就看见了角落里布,脸上一片青肿,身上还打着绷带的徐*。
她放慢了脚步犹豫要不要直接去另一个区。
要装作没看见么?
他好像还没看到自己。
啧啧,伤的好像有点严重啊。
之前听饼子脸的描述还以为是单方面的殴打。
这不就是互殴么?
他戴着耳机在盯着屏幕看什么呢?
看起来不像是打游戏。
第一次看到他这么认真的脸。
好好奇。
过去看看吧。
她朝着徐*挥挥手,但是对方没有反应。
这么专注。
到底在看什么啊?
她悄悄的走过去站到了他的身后。
屏幕里一个衣不蔽体的少女正在吞吐着马赛克。
她咽了口口水,站在后面跟着看了起来。
看了大概两分多钟她才想起来应该先打个招呼,于是伸手拿掉了他的耳机。
“徐……”
刚吐出一个徐字,徐*就像是触电一样猛地站了起来,用身体挡住了屏幕。
起身时向后推开的椅子狠狠地撞到了她左脚小拇指上。
“嘶——”
她顿时疼得倒吸一口凉气蹲了下去。
“**?你没伤到吧?”
她听到徐*有点弱智的关心有点生气。
没伤着?
没受伤自己会无缘无故的蹲下么?
“我拉你起来吧。”徐*说着朝她伸出了手。
她有些烦躁的朝上甩手想要打开徐*伸过来的胳膊。
“嗷——”
哎?
好软的触感……
她疑惑的抬起头发现徐*正弯着腰坐在电脑桌上双手捂住小腹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我刚刚打到你了么?抱歉哦。”
“没,没事。就,就当,就当扯,扯平了。”
“可是你说话都结巴了……”
“没事,不,不疼。”
也对,自己刚才那一下又没多大劲。
这样子是装出来的吧?
不管他了,脚趾好疼。
她扶着右手边旁边的椅子起身把包放到桌上,一屁股坐下,脱了鞋把脚抬到了椅子上扯下袜子,脸靠在自己左腿的膝盖外侧上,仔细检查着自己的小脚趾。
脚指甲中间有一道白色的折痕,折痕的上半部分掀了起来。
上面除了血好像还沾了点皮。
她忍着疼把那半截指甲按下去,结果一松手又翘了起来。
看来只能用指甲刀剪掉,再拿碘伏和纱布处理了。
“那个,可以把包递给我么。”
徐*缓了缓,把包递了过去。
她从包里拿出指甲刀小心剪掉了那块带肉的指甲。
“能帮我去药店买瓶碘伏,和纱布么?啊,对了,还有棉花棒。”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了二十递了过去:“我现在身上没多少钱,就不给你跑腿费了”
徐*直起腰看着她的伤口摆了摆手,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网吧的旁边就有家药店,没多久徐*就带着东西回来了。
“谢谢哦。”
她伸出手想接过来,但是徐*居然抽了回去。
看着他用棉棒沾了下碘伏,她有点不解。
这是几个意思?
是要先给钱么?
她无奈的揉了揉睛明穴,手刚伸到兜里准备掏钱。就感觉自己的脚被握住了。
哎?
一阵微痛之后脚趾的地方有种凉飕飕的感觉。
她偏了偏头看见徐*正一只手捧着自己的脚,另一只手用棉棒清理着脚趾上的血迹。
好痒……
这感觉太奇怪了,浑身都不自在。
她想抽出脚,但是徐*的抓的有点紧。
“那个,我自己来吧。”
“我弄伤的,我来负责。”徐*没抬头继续清理着。
算了,反正自己弄也麻烦,都一样。
不过自己跑了一下午不会有味道么?
哦,他鼻子也被打过了,应该闻不到。
这样看着他处理,是不是有点不礼貌。
找个话题聊聊吧。
“你喜欢看AV么?嘶——”她刚说完这句话就感觉脚趾刺痛了一下,徐*正红着脸胡乱的在脚趾上涂抹着:“你能轻点么?清理的差不多了吧?”
“啊啊,抱歉,我这就给你缠纱布。”他说完就从地上的塑料袋里取出纱布包了起来。
“那个妹子还蛮漂亮的。”
“额,你在说什么?”
“就你刚刚看的那个。”
“……”
她从徐*低头包扎不说话的肢体语言中,迅速察觉到了不对劲。
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
也对哦,看到一半被自己打断应该会不开心吧。
多说多错,还是闭上嘴算了。
两分钟后。
“包好了,你这样方便么?”徐*像是完成了什么了不起的作品一样掐着腰说道。
她看着他的成果有点哭笑不得,那小脚趾缠得都快赶上印度头巾的包法了。
包成这样鞋都穿不进去。
“挺好的,辛苦了。”
“那必须的,我这技术比大夫厉害多了。”
“嗯,厉害厉害,你接续看吧,我去对面查下资料。”
她敷衍了两句,就套上袜子起身拿着包一瘸一拐的朝对面机器走了过去。
和大叔的聊天可不能让徐*看见。
结果刚走两步就被徐*拉住了手。
“啊?”
“我不看了,你坐这儿就行。”
“那进度条还有一大半呢,我就不打扰你了。”
“你听我解释。”
“嗯,你说。”
“额……”
“你不说,那我先过去咯。”她看了眼表有点不耐烦地说“我还有点急事,能松开手么?”
“那你先忙。”徐*挠了挠头直接伸手关掉了电脑说“忙完跟我说一声。”
她坐到那边开机,迅速地登陆了论坛。
点开兔子头像。
[你具体什么时候到?]
[明天中午,克老师您挑好地方了么?]
秒回?
本来还以为要等一会呢。
[稍等。]
她打开谷歌,从地图上找到了天台所在的位置标注出来发了过去。
[上面有个柜子,柜子里有个带提手的铁箱,你把东西和定金放进去关上就行,尺寸就是之前你发过来的尺寸大小对吧?]
[对对,没改过。]
[柜子底下还有把锁,走的时候顺道把柜子也锁上。]
[克老师一如既往地谨慎啊]
[嗯。]
[克老师,您不打算带我参观参观当地好玩的地方么?]
[这破地方也没什么好玩的,也就*山的樱桃好吃点,再就是海货,你来的还不是季节。爬爬*顶,逛逛*桥,沿着海边溜达溜达。]
[哈哈哈,行吧。]
[还有事么?]
[没。]
[那我先下了。]
发完她就直接退出了登录。
一抬头发现徐*正在对面眼巴巴地看着自己。
“你忙完了么?”
“嗯。”
“我送你回去吧。”徐*拎着自己的网球鞋晃了晃说“你这也不方便走吧。”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左脚,撇撇嘴点了点头。
徐*走到她身旁肩并着肩指了指自己的右脚:“踩在上面吧。”
“啊?”
“你玩过两人三足么?光穿袜子外面的石子会割到脚的。”
两人三足是什么鬼?
这个白痴就不能背一下么?
自己明明也不重……
算了。
都差不多。
她把脚放在徐*的鞋面上,看着他低头用纱布把两人的脚缠在一起有点想笑。
这么蠢的主意也就他能想出来吧?
回家的路上,意外的顺畅。
徐*的步子一直配合着她。
本来还以为会被拽着跑呢。
“这几天在学校也没见到你,一直在上网么?”
“没有,最近各种事,忙的我头都快炸了。”
“可以问一下你的伤从哪来的么?看起来很疼的样子啊。”
“走路摔得。”
骗鬼呢?
走路能摔成这样。
“这摔的也太严重了吧?”
“楼梯上滚下来的。”
她停下脚步,轻轻地摸了摸徐*脸上的伤。
“祝你早日康复。”
“哈哈哈,就我这身子骨过两天就和没事人一样。”
“那样最好不过了,对了刚才就注意到你胸口这朵小白花是怎么回事啊?”
徐*的眼神黯淡了下来。
“我今天去参加葬礼了。”
她听后愣了一下,拍了拍徐*的胳膊安慰道。“啊,对不起,节哀顺变,是家里人么?别太难过注意身体。”
“不是家里人。”
“啊?朋友么?”
“嗯,而且你也认识。”
“我也认识?”
“朱*敏。”
太妹死了?
她盯着那朵小白花感觉喉咙有点发干。
死了?
上周末看她还那么有精神的坐地上哭呢。
挣扎的力气比自己还大。
怎么会说死就死了呢?
想到这里她用力拍了徐*一下,仰起头看向徐*笑着对他说:“讨厌,差点就被你骗到了,老实说这花是不从什么……”
她看着徐*嘴角向下微微皱眉的表情把后半句咽了下去。
她第一次看到徐*这么严肃的脸。
平时看这家伙嬉皮笑脸惯了,都不知道他也会有这种表情。
“你没开玩笑么?”
“我为什么要开玩笑。”
“不是,我只是没法相信,就算是有葬礼,他们班同学一个都不知道,你和朱*敏什么关系啊?为什么要请你去葬礼?”
“她是我妈那边亲戚的孩子。你记得那天一起吃完早饭,我跟你说要不她欺负你那事儿,一起吃个饭和解一下?她要不是我小表姨,敢欺负你我早找人削她了。”
她仔细回想起那天的对话,确实有说过。
这样的话去葬礼确实有可能……
不对,她摇摇头质问道:“那你之前在网吧还有心情看片呢?”
徐*愣了一下,低着头沉默了一会,指指路边:“坐下说吧,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就是因为参加完葬礼才看的。”
哈?
这是什么鬼逻辑。
她好奇的跟着徐*坐到路边的花坛边上。
“你说。”
“你觉得死是什么?”
呼吸脉搏,以及全脑功能不可逆的停止?
她还没来得及回答,徐*就自问自答的接着说道:“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怎么可能什么都没了。
还有尸体会在分解者的作用下化作养料重新进入新生命的循环里。
不过还是听听他想说什么吧。
她点点头示意徐*继续说下去。
“不怕你笑话,这让我有点害怕。”他指了指身上的伤说:“我这不是从楼梯上滚下去摔的。”
她装出一脸惊讶的样子问道:“啊?那你这是?”
“我和别人干了一架。”他搓搓鼻子手往后撑着抬起头看向夜空说:“别看我伤成这样,那孙子更惨被我开瓢住院了。”
“打架么……”
“嗯,打完我还挺得意,一帮孙子哥长哥短的叫着真他妈爽,直到被我妈拖着去参加了朱*敏的葬礼。”他吸吸鼻子顿了顿说:“看着她躺在玻璃下面的棺材里,旁边一群人哭得撕心裂肺,我才反应过来,之前打过的那些架,有些要不是老子反应快,恐怕我爹妈也要这么哭一次吧?”
她坐在旁边不知道该接什么话,从徐*的描述来看太妹可能是真的死了。
明明自己计划了那么多。
就差一两步就成功了。
朱*敏死掉的这个消息让她涌出了一种气愤混合着失望的感觉。
那种感觉就像是快要到手的生日礼物被别人抢走了一样。
“我看着她问我妈,要是我出事了她是不是也会这么难过,我妈她没说话拽着我胳膊想把我像小时候那样搂在怀里,哈哈哈哈哈,我要半蹲着才能被她那样搂着。”徐*突然笑了起来“我都这么高了在她眼里还和个小孩子一样。”
她不能理解徐*为什么笑,更不能理解为什么转过头会看见他脸上有眼泪滑落到花坛里。
这矛盾的信息让她一时间有点混乱,不知道应该安慰,还是跟着笑,只能沉默的的看着他。
“在我妈怀里我能感觉她浑身都在抖,以前都没意识到自己要是死了,我妈会这么伤心。”徐*抹了抹脸说:“确切的说我之前都不知道人说死就死了,没道理啊。”
确实,这个世界本来就没什么道理。
自己准备了那么久报复,全白费了。
“总之我打算跟*三哥说声,以后不跟着他混了。”徐*坐起来说:“被我打的那个,我也去好好道歉了,爸妈赔了医药费还塞了些买补品的钱,多少也能补偿他一点。”
“啊,你确定么?不再想想?你那些伙计知道你不混了会怎么想你啊。?”
要是徐*不混了的话自己以后买货就要费功夫了,本来还想利用他处理一下剩下的那几个。
“嗯,确定。他们会理解我的。”
“可……”
“你之前不是想知道我为什麽在网吧看黄片么?”
“啊?哦,对。”
“参加完葬礼我想了挺多的,自己还有好多事情没做。”徐*挠了挠头看着她说:“要是死了就什么都做不了了,我之前也没试过那个,就想学习下。”
哈?这个看片的理由也太奇怪了吧?
她看着徐*没忍住笑出了声:“噗,你这理由认真的么?”
“嗯,认真的。”
嘛,虽然很奇怪,不过也说得过去。不过朱*敏是怎么死的啊?
“那个,你知道朱*敏怎么走的么?”
“我没问,不过听大人们在旁边抽烟的时候说的应该是自杀。”
“自杀?”
“嗯,二舅说她在死前还吃了一整盒巧克力。浴缸里都是泡烂了的小纸条。”
她听完心里咯噔了一下。
巧克力,小纸条。
该不会……
不能啊,就算全吃了,应该也不到致死的量啊?
总共就那么一小包。
“吃巧克力自杀?”
“听说好像是查的时候里面掺了什么,花了些时间检查所以才拖到今天火化。”
尸检么?
该死,甲基苯丙胺尸检肯定能查出来。
她咽了口口水,开始迅速思考能不能查到自己头上。
手机上的短信最后是拒绝。
更糟的是里面还有寻宝的指示。
虽说放巧克力的地方没有摄像头,但是鬼屋寄存处有啊。
联系一下就能想到之间的关联。
不过幸好短信里没提巧克力只是说了小礼物。
上法庭只要有点智商的辩护律师,就知道应该质疑礼物是不是太妹自己买的。
对方如果不能证明,证据链就不完整。
啊,小纸条,该死。
把这个忘了。
“小纸条?上面写的遗书么?”
“不知道,听我二舅说都泡烂了,上面是啥完全看不出来。”
呼,还好。
这样的话仅凭短信不能成为直接证据。
再加上未成年,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不过退一万步讲,手机是林*的。
信息也是以林*的名义发的。
手机上自己的指纹已经清理干净了。
就算林*出卖自己说交换了手机,他也没有证据证明。
哪怕林*用她的手机在那几天给人打过电话,有人能证明林*那几天换了手机号,那张卡也不是自己用身份证办的。
查不到自己头上。
只要否认就完全没问题。
林*这个保险也该派上点作用了。
他也没成年,判不了死刑,最多是一辈子带着案底受人指指点点点罢了。
“吃巧克力死掉感觉好像不是很痛苦。”
“不是吃巧克力死的啊?”
“啊?那你刚刚说?”
“巧克力里是有东西没错,不过我二舅说不是主要原因。”
“那主要原因是?”
“割腕,听说整个浴缸都红了,最后也确定是自杀。”
“呀,太吓人了。”她扑到徐*怀里,紧紧地抱住了他。她不是因为真的害怕,而是因为实在是收不住脸上的笑容,不能让徐*看见自己脸上的表情。
虽然结果有点不尽人意,不过看来是怀疑不到自己头上了。
她不太理解为什么太妹会自杀,不过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就这样吧。
在多年以后她才从饼子脸嘴里得知,朱*敏本来也算是品学兼优,在第一次被林*拒绝后曾经喝过农药,但是被洗胃救了回来。
也是从那时候起才开始堕落到处跟着混,但就算这样当用林*的身份约她的时候,她还是去了。
可能自杀的原因有一定被第二次拒绝的因素,不过人已经没了,没有人知道朱*敏死前真正的想法。
“别害怕,有我在。”徐*轻轻地拍着她后背说:“回来我就下定决心,剩下的时间要好好活。”
她勉强止住笑容从徐*怀中起来看着他的眼睛问道:“你有什么打算么?真的不混了?”
“嗯,而且我想做一些之前没勇气做的事情。”
“比如呢?”
“**我喜欢你,做我的女朋友吧。”
哈???
她听到表白身体不由微微后倾手撑在了花坛边上,看着徐*泛红的眼圈,一连串想法如同沼泽中涌出的气泡,在脑海中接连不断地浮现消散。
从徐*的表情来看,他是认真的。
这未免也太诡异了。
几句话之前还在说葬礼和A片,能在这种气氛下表白也只有这家伙了吧?
之前在宾馆楼下自己已经装傻拒绝过一次了,好歹也给了双方一个台阶下。
为什么会再次表白啊?
拒绝的不够明显么?
嘛,不过多个男朋友好像也没什么。
反正已经跟林*说好当秘密情侣,以自己的能力被发现的可能性并不大。
自己和林*交往主要是为了利用他的身份接近太妹,让他成为替罪羊,现在太妹的事情不出意外已经结束了。
哪怕出了意外,锅也已经稳妥的安在了林*身上,想甩也甩不掉。
要不是因为林*的颜值,多半会选择分手。
对哦,林*好歹还有张帅脸,也能提供一点物质支持。
相比之下,徐*才说完今后不再混了,如果是真的,今后对自己来说利用价值几乎为零。
徐*人倒是还算有趣,相处方式也蛮对自己胃口,但是答应了只会是个麻烦。
“呢个,能给我时间考虑一下么?”
她犹豫了一会儿,选了这种不太伤人的拒绝方式。
她清楚地记得小时候父亲下岗找工作的那段时间,前几次都是回家兴高采烈的跟母亲说面试的结果让他回来等几天通知。但直到父亲放弃找工作自己做起小生意来,一家的消息都没有到。
徐*应该能理解自己的意思吧?
这样做还有个好处是不把话说死,如果徐*刚刚只是随便说说,那以后自己就还有用的上他的地方。
说完她想要起身离开,一用力她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脚还和徐*绑在一起。
这个着急起身的动作因为绷带的缘故变成踩了徐*一脚,更糟的是脚上有点滑,害得她一没踩稳失去了重心,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腿上,为了不让自己仰倒在长椅上,还用手拽住了徐*的衣服。
随着刺啦一声,一颗扣子滚落到了地上。
安静……
两个人除了彼此的呼吸,甚至能听到扣子在砖面上弹跳滚动的声音。
徐*用手扶住她的腰,低头看着她笑了笑:“你这是考虑好了么?”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徐*就俯下身闭着眼睛把脸凑了过来。
“喂!大马路上你们干什么呢!”一个大妈捂着自己孩子的眼睛朝他们喊道:“现在小年轻都不害臊么?”
“老子这……”徐*抬起来头对着大妈刚吆喝了三个字,就被她捂住了嘴巴。
“阿姨,对不起,我们这就走。”她说完松开手,小心的撑着起身,指了指脚腕。“把绷带解开,我自己能回去。”
“我把你送回去吧。”
“我刚才说考虑考虑是认真的,给我点时间。”
“那刚刚?”
“脚滑了。”
“脚滑能滑成这样?没必要这么害羞的。”
她见徐*没有解开的意思只能坐下来自己拆,没几下就拆了下来,伸出手说:“鞋。”
徐*迟疑了一下的把网球鞋递给她说:“你这样没法走吧?”
她接过鞋试图穿上,却因为脚趾上的纱布塞不进去只好作罢。
盯着鞋歪头想了想,将鞋面踩平,用刚刚拆下来的绷带江脚和鞋绑在一起做成了个简易的拖鞋,说了声拜拜,留下目瞪口呆的徐*一瘸一拐的往家走。
可惜没走十几步,她就踩到了松开的绷带摔倒在了地上。
这一跤摔得鞋和帽子直接飞了出去,膝盖也磕得生疼,右手还因本能撑地擦破了皮。
今天晚上真是点背到家了。
明天还有好多事情要办,希望别影响自己的身体协调性。
她翻过身坐在地上,看着自己被划破的手挤了挤血。
刚想用嘴舔一下手就被徐*拽了过去。
“你干嘛?”她没好气的问道。
徐*没说话从塑料袋里拿出碘伏开始清理她手上的伤口。
处理好之后背对着她蹲了下去:“上来吧,我背你回去。”
“没事,我自己能走。”她强撑着站起身捡起帽子,转身捡鞋。
刚走了一步光着的左脚就硌在了石子上:“嘶——”
这一下疼得她咬着嘴唇好一会才缓过来。
“那什么,可以帮我把鞋捡过来么。”
徐*笑了笑起身捡了鞋递给她。
“转过去……嗯,再低一点,我上来了哦。”
趴在他背上,很快就快到家了。
一股烟草混着不知道什么的特殊味道让她莫名感到安心。
不过很快这种安心就被一种让她脸红的触感驱散了。
“额,你的手能往前点么?”
“啊?哦哦,对不起啊不是故意的。”徐*手往前挪了挪说:“那样比较方便使劲儿。”
“我才四十多公斤好吧?很重么?”
“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看着徐*摇得像拨浪鼓的脑袋她笑了笑:“噗,我知道,和你开玩笑的……那个,谢谢哦,本来不想麻烦你的。”
“你对我来说从来都不是麻烦,前面那个路口拐过去就是你家小区了吧?”
“嗯,把我送到门口保安室就行。”
“不用把你送到家么?”
“不用,到保安室就有车了,而且离我家那儿有点偏,位置太靠里了。”
“哎?小区保安室还有车么?”
“不是都有么?那么远的路,走的话不累死了。”
“我有点好奇你家到底长什么样。”
“等哪天有时间来我家玩嘛,今天有点太晚了,怕吵到我爸妈休息。”
她父母还在出差,这么说是因为还有一堆的准备工作还没开始做。
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边聊边走,没多久就到了小区门口。
徐*轻轻地将她放下,摸了摸她的头嘱咐她好好休息。
她说了声谢谢,并且假装客气的问他要不要到家里喝口饮料再走。
这次徐*很识趣的没有答应,而是仰起头看着小区大门上的装饰搓了搓鼻子,挥挥手转身离开了。
回到家,她重新包了下伤口,往膝盖上涂了点红花油,清点完要用的东西,瘫倒在床上。
第二天清早,她带好东西打开了矮天台的锁。
走到里面的木柜子处把U型锁放进底下的缝隙,又确认了下里面铁盒子和锁是不是能正常开关。
把一个大手提包压好放在了柜子后面,里面放着U型锁的钥匙。
最后在门边放了个会叫欢迎光临的感应器。
将天台的门扣上挂锁,挂锁钥匙用透明胶粘在台阶边上,在附近找了家网吧,顺手买了份报纸。
跟大叔说了天台钥匙的位置,又确认了遍流程,就来到了高天台上面。
手机调成静音,在天台边上的几个地方摆好杂物,方便自己观察的时候不会被发现。
一切准备就绪,她找了几块砖拖了块木板,简单的搭成了个小桌子。将报纸铺到地上盘腿坐下,从书包里拿出了一摞卷子开始写作业。
数学物理的作业很快就做完了,就在她照着手机拼凑作文的时候,敏锐的听见了对面天台微弱的脚步和开门的声音。
她立马放下笔蹑手蹑脚的趴到了天台边上。
一个年龄25到35岁左右,中等个头略微发胖,戴着眼镜的男人侧身拉开了天台的门,左手拎着一个黑色布袋子,左手把锁挂在门上后拎起了放在地上的一个皮包。
大叔比自己想象的年轻多了啊。
之前想过不少大叔可能的样子。
有段时间甚至还猜测会不会是假条子,看来是多虑了。
袋子里的应该就是标本了吧?
就在她专心观察大叔样子的时候,一声刺耳的欢迎光临响了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把大叔吓得退了一步,一脚踏空身体后仰,眼看着就要摔下楼梯。
幸好大叔反应够快右手扶住了门框才没有摔下去。
她松了口气。
呼,多亏大叔是个灵活的胖子。
要不然刚才那一下滚下楼梯摔死,就只能从大叔的尸体上偷定金了。
如果没摔死,只摔烂了标本的骨头,那更糟糕,连钱都拿不到。
本来放那个东西是为了提醒自己大叔来了,早知道开门声就能听见,不应该放感应器的。
大叔好不容易撑起身,狠狠地踢了两脚那个毛茸茸的感应器,把东西放下关好门,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四处张望着。
他在看什么呢?
确认周边有没有摄像头么?
站在上面再确认未免有点太晚了吧?
就在她疑惑的时候,大叔抬起头朝着她的位置上看了过来。
面对大叔的注视,她没有动弹。
仅仅是眯起了眼睛防止反光。
现在乱动很容易被发现。
她相信自己搭建的遮挡物。
只有一指宽的窄缝,这个距离就算是平视都很难发现。
更何况现在太阳在自己身后,这意味着从下面天台仰头看,还要承受刺眼的阳光。
如果后撤或者蹲下,先不说会不会碰到东西,单就太阳没有了自己的遮挡直接穿透缝隙这一点,就会将自己暴露。
大叔眯着眼睛抬起手放在额前朝上面打量着。
短短几秒的时间让她的心率飞速上升,在大叔看向别处后才慢慢降了下来。
兴奋的同时对自己又有点失望。
就算被发现了,其实自己也有充裕的时间跑掉。
这个高天台上有前后两个口不算,光是距离自己也早已计算过了好几遍,等对面天台下楼追到这边出口,自己早就溜进商场混进人堆里了。
明明准备周全,却依然会感觉自己面颊发烫。
和自己所预想的胸有激雷,面如平湖差太多了。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她轻轻地吸了口气清空杂念,把心思专注到大叔的身上。
大叔在天台上转了一圈之后,走到了柜子前放好东西,蹲下身打开柜门把黑色包裹塞了进去,整理了一会从皮包里拿出了一小沓钱塞了进去。
接着他伸手从柜底摸了摸,看样子是没有摸到,费劲的跪了下去在里面摸了好一阵才把U型锁拿出来锁上。
她看着大叔拍了拍裤子上灰尘,拽了拽锁随着医生欢迎光临走出了天台。
没一会就看见了大叔从楼下出去的身影。
大叔的动作都很正常,但是有一个小细节她不太理解。
为什么不直接把钱放进包裹里呢?
出于对标本的尊重么?
不太可能。
等待会拿到手再说吧。
她摇了摇头,拿出手机给饼子脸家打了电话。
刚响了一下,电话就被接了起来。
“**姐,我这都等一上午了,可算等到你电话了。”
“嗯,之前我给你说的地址你从家走吧。”
“好我这就走。”
“你重复遍我要让你干的事。”
“上天台拿包裹。”
“嗯,天台门的钥匙在?”
“门口楼梯边上粘着,打开之后把锁和钥匙都拿上。拿之前戴手套。”
“嗯。接着说。”
“找到一个U型锁的柜子,从柜子后面拿出手提包,然后,然后从里面拿出钥匙开门。”
“对,打开柜门你会看到什么?”
“一个带锁的铁箔箱子,把箱子装进袋子,额,装进袋子这个锁也带上走。”
“你好好想想?”
“哦哦,那什么,检查下柜子里和柜子底下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还有呢。”
“没了。”
“我问你接下来应该干什么。”
“哦对,拿好东西下楼去车站等着。等看见你在车上的时候上车,别跟你打招呼,你腿上的包,肩带朝上,我就直接拎着东西下车。拉链朝上,把东西放在后面那儿,别直接交给你,然后下车回家等你电话。”
“嗯,记得动作要快,还有个会叫欢迎光临的感应器,那玩意直接扔进垃圾桶就行,从家走吧。”
“那待会见。”
挂了电话,她拿开压在卷子上的笔包继续抄作文。
结果等抄完饼子脸都没到。
按理说打车十分钟就到了,现在都半个多小时了还没来。
该不会还没从家走吧?
她摸出电话朝饼子家打了过去。
这次接电话的是饼子脸它的母亲。
“喂?”
“阿姨好,我找宋**,它从家走了么?”
“走了,半个小时前接了电话就一溜烟跑出去了。”
“谢谢阿姨,阿姨再见!”
“哎,等等。”
“阿姨有什么事么?”
“你是**吧?”
“额,嗯,有什么问题么?”
“啊,没问题,就是想谢谢你带我们家**出去玩,你不知道她从早晨一起床就在电话里跟前等着。”
“抱歉啊,我跟她说过中午左右的。”
“没没没,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和她爸是真的很谢谢你。”
“啊?”
”她原先一回家就把自己关屋子里也不和我们说话,饭都是给她放门口才吃,动不动就哭着回家,自从前几天和换了个人似的,进门也打招呼了,整个人都开朗了,我们问她怎么回事,她说在学校里交了个好朋友。”
“……我?”
她费了半天劲才充满疑惑的把这个我字说出来。
“是啊,她这几天老在家念叨你,哪天有空来我们家吃顿饭吧,你想吃点什么我和叔叔给你做。”
“不用,谢谢阿姨,我还有点事先挂了啊,拜拜。”
她匆忙挂了电话盯着手机有点发懵,朋友?
开什么玩笑?主人和狗能算是朋友么?
算了,现在它们越开心到时候有它们越有好受的。
欢迎光临——
糟糕,刚才光顾着打电话忘记注意那边了。
她走到掩体正好看见饼子脸蹲在那玩感应器。
欢迎光临的声音响了十几次才消停下来。
饼子脸玩够之后,就朝柜子的方向走了过去。
接下来的一切都和预想中的一样。
等饼子脸收好东西走出天台,她才开始收拾卷子,收拾好之后从包里拿了个遮阳草帽戴上,去车站反方向的位置等车。
上车之后她坐在靠窗的位置,路过交接对面交接车站的位置仔细观察了一下。确认大叔不在附近。
接着在下一站下车,换上棒球帽走到马路对面的车站,等一辆空一点的车坐在窗边。
到了车站饼子脸正拿手提包当凳子翘着二郎腿坐在上面。
好家伙,也不知道它知道里面是颗脑袋会不会还这么轻松自在。
饼子脸看见她,急忙起身双手拎包哼哧哼哧地往车上跑。
她再次确认了周围没有大叔的踪影,把腿上的包翻成了拉链朝上。
一切顺利,虽然下车差点没来得及,不过饼子脸跟司机说上错车了,司机才打开了门。
她起身拎起包裹换了个座位,包裹比她想象中还要沉上不少,不过也是,玻璃,甲醛,U型锁,还有加了海绵内衬的铁箔箱,哪个都不是轻快儿东西。
她想了想没直接去做标本的天台,而是坐了两站下车在附近找了个公共厕所。
大叔之前那个分开的放钱动作和之前柜子里的整理时间让她有点在意。
她走进隔间反锁好门。
从手提包里把U型锁和挂锁拿出来放进了背包里,她倒不是舍不得这两把锁,而是打算从上面提取一下大叔的指纹。
毕竟来的时候没看见大叔戴手套,除非他和自己一样在手上涂了指甲油,或者是早就把指纹毁了。
她揉揉眼睛,转动密码锁,里面是方形的黑色包裹和一小沓钱,她没有点,直接放进了背包里,大概五毫米应该差不多五千。
之前看父亲成捆数钱的时候,一般都是按一厘米一万的样子先粗略点一遍,差也差不了几张。
紧接着她小心地将包裹从里面取了出来。
包裹是那种束口袋,松开袋口慢慢的将袋子扒了下来。
长方形的玻璃器皿中灌满了澄清微黄的液体。
液体中是一个闭着眼睛的短发年轻女人脑袋。
好美啊。
生前一定是个大美女。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剪成了那种两三厘米的短发,但是丝毫没有影响到标本的美感。
这比自己在博物馆看到的那些漂亮多了。
睫毛和眉毛栩栩如生,头发也没有结个。
和活人的差别可能仅仅只有略微发灰没有血色的皮肤。
不是皱纹却出现的轻微褶皱。
再就可能是玻璃的原因还有点奇怪又说不上来的轻微肿胀。
哦,还有就是从左眼眉骨末端到颧骨的一道口子。
口子边缘先是一层极薄的皮,然后是一层……
怎么形容呢?
褪色的蜡黄色。
再往里是褪色的比肤色灰色要深很多的……褐灰肌肉组织?
她看的有点着迷,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现在不是看的时候。
她把手伸进铁箔箱摸索了一下,什么都没发现。
玻璃器皿转动着看了下也没有异常。
就在她放下心用手整理束口袋准备拉上去收拾离开的时候。
手指不小心碰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
她第一反应以为是碰到了玻璃,但那个声音不太像。
于是仔细地沿着袋子底边摸了一圈,从里面摸出了一个比柴油打火机稍微大一点的黑色方块。
上面还有个不亮的led灯。
她一下就认出了这个东西。
啧啧,怪不得大叔没跟着,原来是有定位器啊。
她捏着定位器举到眼前皱了皱眉头。
如果自己没留意直接带着去了做标本的天台,很有可能在那里处理标本的时候被找到吧?
可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明明大叔已经知道自己所在的小区,并且知道了收快递的地址。
为了确认之前的地址是否正确么?
还是想见见自己?
这个定位器这么显眼,只要开始拿出来处理就肯定能注意到。
也就是说他不担心定位器被发现,有信心在短时间内找到自己么?
他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
没道理啊……
该死,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自己进这个厕所几分钟了?
起码十分钟了吧?
她收好头,从钱里抽了差不多十来张出来,锁上铁箔箱放到手提袋里。
直接出去么?
之前在公交车上后面并没有车辆跟着,不过也是有定位器还近距离盯梢的可能性不大。
即便如此,十分钟的时间绝对足够大叔从视野以外过来了。
不能排除大叔已经在外面等着了的可能性。
大叔就算不知道手提袋,但是这个大小太可疑了,不能拎出去。
不过大叔没看到过自己是肯定了的,也不知道自己已经发现了定位器。
一般GPS延迟在十分钟左右。
其实很有可能压根还没过来。
不过还是谨慎些比较好。
怎么办呢?
低头想了足足十几秒的时间,她才开始从背包里拿出草帽,裙子和凉鞋换上。
将定位器和一支笔装进裙子口袋里。
又把脱下来的运动鞋放在马桶边上,拿出卷子卷成筒撑在裤腿里插进鞋洞支起。
把马桶盖翻下来,用手提包压住裤子。
不锈钢隔断锁外面的样式是孔状而不是学校那种塑料平口螺丝刀的样子。
出去之后没法用瓶盖之类的东西关门。
也没带线,不然可以出去之后往上一提再往侧面一拽。
哎,只能从里面锁门了。
锁好厕所门。
她站在门前愣住。
厕所的门好高……
跳起来趴在上面翻过去的声音太大了,更何况自己能不能够到顶上门边都不一定。
她环视了一圈厕所,蹲了下去。
从隔板底下的缝隙左边隔间看了一下。
哇,左边小姐姐的高跟好漂亮。
原来鞋上也可以装饰蕾丝么……
专心,专心!
她捏了捏自己的脸往右边看去。
右边没人。
她食指交叉胳膊伸直简单的拉伸了一下。
起身脱下罗马鞋叼住固定脚腕的带子,踩着马桶水箱扒住隔板轻手轻脚的翻了过去。
穿上鞋,解开一个鞋带,低头看了眼刚才自己布置的东西。
嗯,简直完美。
打开厕所门,压压草帽走了出去。
走出厕所,她先是又走了几步后低头看了一眼鞋带,蹲下系鞋带的时候环顾周围,没有看到大叔,周围也没有车和能隐蔽的地方。
多心了么?
她招招手打了辆车,跟的哥说了句去海边,就坐在车上开始琢磨应该怎么处理这个定位器。
直接放在出租车上?
倒是能让大叔跟着转一会,但如果换成自己等找到定位器,只要找个理由问问师傅从厕所上车的人长什么样,再根据描述找下去……
要是其他人可能会想没头苍蝇一样顶多就到这,可以大叔查信息的能力,鬼知道他能不能查到,厕所附近没摄像头,但是沿路可不缺。
随便找辆车贴上?
哎,那应该在厕所的时候就找辆贴上。
再想想。
GPS延迟差不多有十分钟,十分钟能到的地方有哪些呢?
对了,之前大叔不是问过*岛有哪里好玩么?
她想到这里捂着嘴笑了笑对的哥说:“师傅,去水族馆。”
这是她除了博物馆之外最常去游乐场所。
也就七八分钟时间,她就在水族馆对面下了车。
熟练地找到了旁边卖票的黄牛小哥买了张票,本来还想买份旅游指南,但是看起来有点厚就作罢了。
售票处有摄像头不说,还要排队等买到票什么都晚了。
她拿着票在上面写了旅途愉快四个字。
就当做大叔来这边的礼物吧。
本想和定位器一起扔进旁边的花坛,但是又担心被小孩子捡走。
于是走到旁边卖冰激凌零食纪念品的小推车那里,买了个冰激凌,故意没接住找回来的零钱,蹲下捡钱的时候顺势把门票和定位器吸到了小车底下。
起身之后她吃着冰激凌挥手打车。
一边舔,一边笑。
真不知道大叔看见之后会是什么反应。
嘛,这也算是尽了地主之谊了吧?
“小姑娘,别笑了,你还没说去哪呢?”
“哦哦,去最近卖衣服的商场。”
她没急着回公厕,而是逛起了商场。
扔掉草帽,转悠着买了套新衣服穿上,把脱下来的要了个大个纸质购物袋装了起来。
倒不是为了反追踪,只是因为之前在厕所看见那双鞋之后想买点东西,手头还正好有钱。
等回到厕所附近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小时。
她查看了周围之后,进去等了好一会,才等到厕所里人少的空档翻进去取出了东西。
没多久她就来到了放标本的天台。
放好东西跟饼子脸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晚上十点还是老地方取钱。
看了眼表,还有六个来个小时。
她关好上面的几个门,拿开防水布,露出自己搭的简易台子,打开下面柜子上的锁取出工具。
用洗甲水洗掉手上的指甲油,戴上了两层橡胶手套,护目镜和两层口罩,系上围裙。
她本来还买了带滤片的防毒面具和防护服,但实在是太沉了不适合长时间佩戴活动也不方便。
拿出标本放在台子上。
“真的太美了,好喜欢哦,我如果是个男生的话,应该会爱上她吧?”
就因为一个小口子做成颅骨标本真的是有点可惜。
反正皮也要剥掉,要不做成皮套?
可是自己只会鞣制,做完之后就变成棕色了。
她站在那犹豫了好一阵最终放弃了把脸做成人皮面具的想法。
恋恋不舍的又欣赏了好一阵,才拿出相机从各个角度拍了下照片。
光有照片不好玩哎。
留下一只耳朵做纪念吧。
她仔细的观察着标本的耳朵。
耳朵也好好看,小巧精致。
哇,她的左耳朵上有耳洞哎。
到时候还可以往上面挂耳饰。
就它了。
她打开盖子,一股刺鼻熟悉的味道透过两层口罩呛得她有点咳嗽。
10%的福尔马林溶液味。
她缓了缓,小心的伸手把标本拿出来放在台子上,关上玻璃器皿的盖子放到一边。
跑到边上水管道处接上橡胶水管,打开水阀,拿着水管跑回来,打开管口的水龙开始冲洗。
冲洗完上面附着的溶液,虽说依旧刺鼻,好歹也轻了不少。
摸了摸很有弹性,这种弹性不是活人的那种软软糯糯的弹性,而是摸起来有种derder的触感,特别有趣。
她玩了一会才开始好好观察。
睫毛头发因为水的原因贴在了皮肤上。
脖子上的褶皱有点多。
这种褶皱怎么说呢?
不是皱纹,有点像皮包上压出的褶皱,也不对,反正就挺奇怪的不好形容。
她对这些褶皱有点好奇顺着看到了脖子的切面。
盯着断口观察了好一阵。
看这样子不像捐赠遗体的处理手段。
更像是被人连剁了两刀切下来的。
她松了一口气。
呼,真是太好了。
毕竟一颗遗体捐赠者的人头,成本才两万左右,卖给医生的价格撑死三万出头。
颅骨标本更是便宜,八九千就能买到。
当然,这是标本工厂通过合法途径卖给医生,医疗、科研机构的价格。
一般都是医学院招标之类的。
买卖捐赠遗体根据地方性遗体捐献条例不同有所差异。
当时有很多地区,这方面的法规都是空白。
从医生、机构等灰色渠道流出来的价格也就翻个番。但是像这种很可能跟砍头凶杀有关的黑色产业链价格高得离谱。
她之前其实有些担心大叔给的价格是不是太高了,怎么想都没必要冒着让其他人知道的风险和高价去处理一个破损的标本。
大叔出的价格完全够买个新的颅骨标本。
对标本有感情?
真对标本有感情,完全可以用粘合剂修复,没必要制成头骨标本。
不过也可能大叔不知道可以修复。
什么感情能比钱重要啊?
她歪着脑袋,第一时间想起了脚凳里自己的收藏品。
只有战利品才有这种感情吧?
要不要告诉大叔可以修复啊?
管他的呢,看这处理手法自己就放心了,不是黑产,就是大叔自己剁的战利品。
这个价格收的心安理得,没必要担心多出市场价的钱是诱饵或者另有所图就足够了。
可定位器好像说不通。
这个自己是真的没有头绪。
唉算了,没有线索乱猜还不如直接问。
想到这儿,她拍了拍标本的脸翻了个个,从旁边拿起3L装了个10#刀片从百会穴的位置拉到后脖颈切口。
之所以手术刀型号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没受过系统培训,不知道应该选什么样的。
只买了这个型号的手术刀,加长的刀柄用着很不舒服,花了很长时间才习惯,印象深刻。
轻车熟路的把刀从切口伸进去一点点的剥离皮肉。
过了好一阵才把整张皮剥下来。
她拎起来对着夕阳照了照,除了眼皮之类的地方透着红光之外其他地方都很均匀。
自己的刀工真不错啊,以后要是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去切个生鱼片什么的做寿司应该也能糊口。
盯着脸皮想了想,用刀把左耳沿发际线切下。
从脸颊的位置切了个小长方形,接着按照这个形状在另一面也切了一个。
她比划了下大小点了点头。
不错,做卡包外面的皮套正合适。
就是不知道这个刺鼻的甲醛味儿能不能去掉。
去不掉就只能扔掉了。
她放下东西活动活动手腕,看了眼时间快六点了。
嘛,去掉软组织,挖掉脑子剩下的明天再说。
今天晚上还要去看着饼子脸取钱。
她想到这里拿起手术刀利落地去掉了大部分的肉,切开颈椎上连着的那些白膜打算分开连接处。
最顶上的那个颈椎上的和其他颈椎不太一样。
她一般习惯叫这东西瓶盖。
其实这个叫法很不恰当,因为去掉骨髓直观看上去更像个拉环。
叫瓶盖单纯是觉得打开这个就可以取脑子了。
颅骨上耳朵洞洞旁边有块小凸起很碍事,刀插进骨缝的时候用力不对。
一不小心把刀片断在了里面。
人的瓶盖比小动物的难开好多。
她撇撇嘴,换了个刀片,从工具箱里找了小锤子。
这个位置的筋膜特别多和颅骨的连接处也有。
费了好一阵才拿下来。
用小刀切掉多余的脊髓,找了根粗细适中的铁丝做了个挖勺。
从那个漏出来的洞洞伸进去。
这个过程特别的解压。
脑组织固定的很好,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
颅骨上面没开孔。
这么大的脑子怎么做到的固定完整呢?
颈动脉灌注?
还是脊髓插管灌注?
刚才应该观察一下的,现在已经捣烂了,鬼才知道怎么弄的。
等下次吧,如果还有下次的话。
脑组织清理的差不多的时候,她找了根长镊子。
贴着颅骨有些黑色的膜状物也要刮干净。
费了半天劲弄得差不多之后,她伸了个懒腰,不知不觉已经八点了。
处理这个搞得自己有点饿。
拿出大盆放上纱布。
用水管冲洗了几遍,挤挤纱布收起,将浑浊的液体倒进了塑料桶里,本来想倒进雨水管道,总觉得不太放心,还是等明天把废水倒进湖里比较好。
耳朵和面皮扔回了福尔马林盖好盖,剩下的头用黑色塑料袋一包,收拾好工具一起塞到了柜子里。
取出手摇绞肉机,看看又放了回去,拿出菜刀。
之前小动物也就算了,这些还是用刀吧。
剁成馅之后装进袋子,习惯性走到天台另一边种黄瓜的木盆,准备倒进去。
刚抬手她想起了这东西上面全是甲醛,倒进去自己的黄瓜可就全完了。
可是这玩意怎么处理啊?
不能当肥料,也不能吃。
废水倒进湖里毒死鱼也没关系,但是肉馅毒死,到时候万一有人手贱查看鱼肚子就麻烦了。
要不找个地方埋了或者倒进下水道?
都不太靠谱。
算了先收起来吃饭去吧。
她摇摇头把废物也放进柜子锁好。
检查确认没什么问题之后摘下口罩,手套围裙。
换上运动装。
她拿着换下来的新衣服闻了闻,有点上头的塞进背包。
刚买的衣服,应该换下来的。
她活动了下,盖上防水布,打开周围的门吃饭去了。
忙了一整天饿坏了。
她去了附近的小吃街,边逛边吃,没过一会她就注意到有好几个人对她皱鼻子,还有个小朋友直接捂着鼻子跑开。
自己也没吃臭豆腐啊?
她有点疑惑抬起手闻闻,一点味道都闻不出来。
这种疑惑持续到她闻到了自己的马尾。
一股子刺鼻的味道。
长头发就是这点不好容易留味。
洗头么?
现在跑回家时间不够。
以毒攻毒吧。
烧烤的烟味应该能盖住。
想到这里,她两三下吃掉了手里的面筋和烤蜗牛,买了碗毛肚去烧烤摊的风扇后面等烤串。
熏了没一会,她看着烟雾想到了处理那些肉馅的方法。
吃是肯定不可能,但是可以烧掉嘛。
甲醛燃烧产生二氧化碳和水,其他的顶多就是点碳。
这样就好处理了。
“美女,你的烤串要辣么?”
“嗯,洒满。”
吃完烤串又买了两串山药豆没一会就到了饼子脸取钱的地方。
舔着山药豆上糖衣安静的在窗边等待。
一切顺利。
她本来猜测假条子可能会因为摄像头没拍到谁放勒索信而采取行动。
但是什么意外都没发生。
钱放在了指定的地点,也没有来盯梢。
饼子脸也一下就找到了地方。
她打了个哈欠,离开了居民楼。
回去的时候她注意到本来停在小巷的车不见了。
终于开走了哦。
应该是处理掉了吧?
她吸吸鼻子去商店买了个小罐玻璃瓶的黄桃罐头。
看着罐头摸了摸肚子,感觉实在是塞不下去就倒进了垃圾桶里,在厕所把玻璃瓶冲洗干净。
拦了个出租回到做标本的天台。
打开柜子取出器皿往玻璃瓶里到了三分之二的福尔马林。
耳朵扔进玻璃瓶盖好装进了包里。
锁好柜子,没多久就回到了家里。
洗完澡,从包里找出黄桃罐头,来到了衣帽间打开脚凳。
从书桌抽屉里拿出了之前为了写字用的荧光剂,加了一些到福尔马林里。
关上灯,看着发出荧光的黄桃罐头和里面小巧精致的耳朵得意的笑了笑。
十几分钟后,她拿出标签,准备写上日期把这段回忆存起来。
还没来得及完整享受完战利品的喜悦,外面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她随手将泡在福尔马林里的耳朵塞进脚凳,脚凳的盖子因为严丝合缝的结构一时半会儿塞不进去,只能把盖靠在脚凳边上,拽了一件大衣盖在了上面。
大叔?
没道理啊,定位器自己处理的很稳妥。
如果是大叔,最多根据自己的快递地址找上门来,开也是去开隔壁邻居家的门。
小偷?入室抢劫?
有可能。
虽然小区挺严,但不是完全没办法进来,光自己就能想到三四种不被发现避开摄像头的方法。
咔哒,咔哒,咔哒——
哈?
听声音已经从地下车库那个门进来了。
这也太快了把?
她不由的有些佩服。
从注意到门前的声响,到传来客厅蹑手蹑脚的脚步,只有短短十几秒的时间。
自从自己学了开锁之后,就软磨硬泡地想让父亲把大门换成机械密码锁,但是被父亲嫌麻烦拒绝之后,妥协把锁换成了超B级锁。
可即便没有机械密码锁理论上一天的开锁时间,超B级锁企业规定的理论技术开启也要四个多小时。
实际自己实验在破坏锁芯的情况下,依然需要起码十五分钟的时间,而这已经是非常快的速度了。
十几秒是什么概念?
简直不可思议。
她一时间没有办法想象是什么出神入化的开锁技术,才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只发出如此小的声响开锁。
咔哒——
防盗门被轻轻的关上了。
没有开灯的声音。
应该是有手电筒吧?
没一会就听见客厅的传来悉悉簌簌的声音,脚步也非常轻。
好像还拎着什么带轮子的东西。
用来装赃物的东西么?
嘎吱——
是楼梯的声音。
上楼了么?
之前因为母亲老是进来给她送水果,找她聊天之类的,反锁门也会被母亲用钥匙打开,一点隐私都没有。
因为次数太多,除非家里来客人住,钥匙都是直接插在门上。
衣帽间没有锁,只有个隐形门碰珠,她又不喜欢在卧室厕所里欣赏战利品。
所以就牺牲了隔音效果门底缝磨宽,又把实木楼梯前三阶木板的固定点撬松,只要踩上去就会有嘎吱嘎吱的声响。
这样她就可以在母亲上来前听到声响收拾好东西。
藏在衣帽间么?
衣帽间外面是装饰墙面,只要关上门就和整面墙没什么区别。
如果对房子结构不熟悉的人很难察觉出来。
但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开门的小偷,肯定有这方面的经验。
去拔钥匙反锁房门?
开玩笑,这么做只会暴露自己。
好烦,等长大之后自己的房子一定要弄得和堡垒一样。
藏到床底下去吧,防身用具也在床底下。
因为时间紧迫来不及仔细思考,一两秒的反应时间她只能想出一个简单的战术。
她顺手从旁边抽了根丝巾扔在衣帽间门口露出一个角虚掩起来。
自己推开床底旧物箱,仰面钻进了床底,
拉开拉链在固定固定在床板上的弩和泰瑟枪之间短暂迟疑了一下,掰开卡簧取下了复合弩和一根箭。
当时应该多准备点东西的,这俩东西太鸡肋了。
一发不中基本没有第二下的可能性。
在对方开门的射击,对方如果反应速度快可能会发现床底的自己,更可能的是打开个缝观察。
自己的准头很差,打打大目标还行,但是想要穿过门缝击对方,需要瞄准的时间太长了。
之所以把衣帽间的门虚掩,就是为了把人引过去背对自己。
刚刚楼下的声音是两个人,但是上来只有一个。
打心肺让对面失去行动能力,等同伴上来解决掉。
想是这么想。
但脚步已经到门口了,来不及上箭,现在上声音太大,应该拿电击器的。
只能等对方进门背对自己的时候……
该死,怎么想都感觉把握不大。
周一怎么也要把呢个自动气枪给买了,如果还有周一的话。
她屏住呼吸等对方打开门。
钥匙转动,门被轻轻的打开了。
借着月光她看着对方穿着拖鞋的脚愣住了。
哎?
这个指甲油,这个脚链……
她一眼就认出了是自己母亲的脚。
这个脚链还是自己送的妇女节礼物。
呼,一个周这么快么?
完全没感觉出来,这个星期忙的事情太多,完全把自己父母出差的事情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怪不得那么快打开门,用钥匙十几秒打不开才有鬼。
她松了口气,但是转念一想马上紧张了起来。
衣帽间的门没关,地上还有丝巾,以母亲的性格肯定会过去收拾。
看见脚凳上的衣服多半会拿起来挂上。
不能让她看到脚凳里面的东西,尤其是耳朵。
那东西可没法解释。
“**?你在卫生间么?”母亲在看到床上没人,转身打开灯开始叫她的名字。
“妈?你们出差回来了?”她把弩卡了回去,迅速地拉上拉链,手伸进旧物箱翻找着说:“我在床底下找东西呢。”
“大半夜的不睡觉,找什么呢?”母亲蹲下身看着她问道:“我刚刚怎么听到了拉链的声音?”
“维尼的拉链不知道怎么开了,我给拉上。”
维尼是她小时候的凯蒂猫玩偶。
当时买的时候她想要小熊维尼的玩偶,但是被父亲以不适合她的理由,买了这个带蝴蝶结蠢东西。
她当时唯一能做就是给这个玩偶起名字叫维尼作为反抗。
每当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把这个东西反复的摔打,这个行为在她杀掉第一只小动物之后才停止。
“睡不着么?”母亲关心的问道:“我和你爸开车回来的时候看见你房间灯关了,还以为你睡着了。回来连灯都没敢开,就怕吵醒你。”
“额,怎么可能吵到,这么多天没见你们,想死你们了,几点回来我都不会觉得吵的。”
“我往家里打电话你都不接,我看你是馋给你带的特产吧?”母亲笑着说:“时间太晚了,等明天再说。”
“嘿嘿。”她从箱子里摸出来一个拉绳唱歌的小玩具往外爬:“我现在就想吃。”
“既然没睡觉,下去跟你爸打个招呼吧。”母亲伸出手帮着拉了出来:“别看他没给你打电话,这几天可没少打电话问老师你的状况,他就这样人不好意思开口。”
“嗯。”她把玩具扔到床上,起身抱住母亲,目光盯着衣帽间的门说:“我们一起下去吧。”
母亲摸摸她的头拉着手走到门口顺手关门的时候,注意到了衣帽间门口的丝巾。
“你这几天又没好好收拾吧?”母亲说着就要往那边走:“你先下去,我给你收拾收拾。”
29.
烦死了。
母亲这个喜欢多管闲事的性格就不能改改么?。
她赶忙拉住母亲的手:“我都这么大了,自己就收拾了,你放心,待会上来就收拾。”
母亲往前走了半步,回头看着她的眼睛好一会儿:“你啊,要真懂事,就记得以后别把东西弄乱了。有些东西,一旦乱了可就没法收拾了。”
“嗯,嗯,嗯。”她连连点头的答应着,拉着母亲下了楼。
等跟父亲说完话,回到房间收好东西,躺在床上长舒一口气,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转眼第二天早晨,她收拾好东西,给父母说了声去李*楠家就出门了。
今天要忙的事情还挺多的,一件一件来吧。
路上买了盒火柴和一份用来贴勒索信的报纸装进包里,去对面小区居民楼里去了放在那里的塑料汽油罐。
库存的汽油没多少了,要去弄点汽油。
这东西用途很广泛,除了可以给标本脱脂,多余肉馅废料燃烧助燃之外,还可以做点加肥皂屑的莫洛托夫鸡尾酒,简易爆炸物或者用糖、机油、白磷弄出凝固汽油弹之类日常生活用品。
一开始都是从自己家车油箱里抽,但是没几次就被父亲发现了。
去加油站买,结果发现没有车,买汽油居然需要派出所开的证明才能买。
没办法只能从路边的车里取,最开始盯上的是大货车,因为油箱就在外面很方便取,但是她很快就发现那些油好自己之前用的不太一样,后来才知道那些大车一般用的都是柴油。
没办法,只能找小车下手,但是轿车的油箱上都有锁。
她当时看着带锁的油箱站在路边束手无策,没想到弄个汽油都那么费劲,用钥匙划了几辆车之后才解气离开。
不过这个问题没困扰她太久,回到家就买了教程和开锁工具。
一个多月之后,市面上大多数的锁她都能打开,油箱当然也不例外。
毫不夸张的说,她就算是长大之后只能当个锁匠,别的不敢说,糊口肯定没有问题。
她溜达着找到了一辆合适的车,确认了周围环境并且车上没有报警器之后,熟练地开锁从包里翻出了一根软管插了进去。
嘛,今天运气不错,油管里没有防盗网。
她开心的笑了笑捏起了手里的气泵。
最初没经验,都是用嘴吸,虽然用的是透明管子,但是因为掌握不好力度被汽油呛得咳嗽了好久,从那次之后她就改成了气泵。
取油的时候,有一对情侣路过,她没跑也没激动,而是大大方方朝着那对看过来的情侣笑着点点头,顺手拍了拍车。
那样子就像这是她父亲的车一样,那对情侣没有起疑,也冲她笑了笑就离开了。
没一会儿油罐加满,她收好东西走到下一个路口打了个车,很快就到了做标本的天台。
简单环顾四周,熟练地锁好门,开始剪报纸做勒索信。
贴着贴着她听到了脚步声。
这声音把她吓了一跳。
怎么可能?
自己明明已经锁好门了。
抬头一看一个六七岁左右的小男孩正朝着她种的黄瓜走过去。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那个小孩儿已经摘下了一个放进嘴里吃了起来。
“小朋友?”
“嗯?”那个小孩儿仰起头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手里的黄瓜:“大姐姐你吃么?”
“乱吃别人的东西可不好哦。”她皱着眉头说“你是怎么上来的?”
“大姐姐这是你种的嚒?”
“嗯。”
“很好吃。”
哈?这个小兔崽子得了便宜还卖乖是吧?
“黄瓜你可以吃,能告诉我你是怎么上来的么?”
“就从那个门啊。”小男孩指了指已经锁好的门说。
“啊?”
她不太明白这个小男孩是怎么从锁上的门进来的。
“我和小伙伴们捉迷藏,我玩这个可厉害了,早上七点多就藏在那个箱子下面,他们到现在都没找到我。”小男孩一只手掐着腰另一只手啃着黄瓜说。“刚才感觉有点饿,想起来旁边这个我之前吃过,就跑出来拿了一根。”
她摸了一把冷汗,幸好自己没先处理标本。
要不然还要解决这个小孩子的问题。
那个箱子太小了,一般人不可能藏在里面。
是自己想当然了,这种低级失误也就是运气还不差,不然后果太严重了。
她咽了口口水。
想起了之前上来的时候碰到的小孩子们。
如果没记错,那群孩子吵着要去公园,现在应该已经到公园了吧?
噗,他的小伙伴们完全把他给忘掉了啊。
“呐,再给你一根。”她蹲下摘了根黄瓜说“你的小伙伴们都去公园了哦,你不去么?”
“啊?真的么?”
“你的小伙伴是不是有个穿着黄衣服扎着小辫的小姑娘?”
“嗯。”他低下头有点失落。
“你不想找他们去么?”
小男孩嘟起了嘴:“不去,我不和他们玩了。”
“那行,我尊重你的决定,你家离得远么?”她露出了个和善的微笑说“这样吧,姐姐把你送回家怎么样?”
她这样做倒不是出于好心,而是想知道这个小兔崽子的家在哪里。
“谢谢大姐姐。”
“不客气。那你等一下我。”她把东西收进背包,牵起小男孩的手走到门边打开锁领着他下楼。
走在街上的时候,那个小男孩突然挣开手跑到了商店橱窗那里,盯着一个呲水枪看。
她伸手刚想把他拉走,转念一想笑了笑。
这个水枪也就五十,下午送信买遥控车太费钱了。
“你想要这个水枪么?”
“嗯。”
“姐姐给你买好不好?”
“真的么?”
“不过呢,你要帮姐姐办件事。”
“你说!”小男孩拍了拍胸脯说:“我可厉害了。”
“下午两点你来这等我,你帮我上楼送封信,这把水枪就是你的了。”
“哎?”
“劳动才有收获哦,这件事不要跟你父母讲哦”
“嗯,没问题,那两点不见不散,谁不来谁小狗。”小男孩伸出了小拇指说:“拉钩。”
“拉钩。”
她把男孩儿送到家,道别躲在楼道拐角,确认他进了家门之后回到了天台。
仔细的又检查了一遍,确认没问题叹了口气。
看来要再找个地方了。
今天弄完就把东西移到**路的那个地方吧。
想到这她拿出东西开始重新做勒索信。
贴好等晾干的空档,她盘起头发戴了个浴帽,换好衣服装备,从柜子取出装头的塑料袋打开。
除了福尔马林之外闻不出别的味道。
果然经过固定蛋白质变性了的肉,就算不泡在溶液里面,也不会那么快变质腐烂。
她拿出玻璃器皿把盛在里面的福尔马林溶液倒在了装废水的桶里。
从旁边取出早就调制好的氢氧化钠溶液倒进了加热容器里开始煮。
等上面的肉开始变成有点类似果冻的样子之后,冲洗了一下开始仔细地去肉。
其他地方都好说,她最讨厌的就是鼻子里的那块骨头,上面有很多的孔特别难弄。
等清理完之后,她看着柜子里的丙酮、酒精和手边的汽油犹豫了一会,最终选了丙酮用来脱脂。
酒精的量不太够,汽油还要用来烧肉馅。
接下来就是等待了。
她把之前的铁盆拿了出来肉馅和汽油倒从旁边找了根铁棒搅拌均匀,从包里拿出火柴划着扔了进去。
因为靠得有点近,腾起的火焰掀起热浪差点燎到她的头发,赶忙退了两步。
呼,是不是倒得有点多了?
这火焰看着有点高啊?
火真是个好东西,只要温度足够烧过之后大部分东西都会变得无法取证。
想是这么想,但是烧完之后那些东西都死死地粘在了盆上……
她费了半天劲才把盆清理干净。
收拾好已经中午了。
给饼子脸打了个电话,让她去之前说的社区卫生院拍照。
“嗯,只拍照就行,其他的不用你操心。”
“**姐,我办事你放心,不过我还有个小问题。”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么?”
“我没相机……”
她听到后无奈的笑了笑,跟饼子脸约好了时间,说好下午给她送过去。
简单吃了点饭,来到商店门口小男孩已经在那里等着她了。
她看着一脸兴奋的小男孩笑了笑。
自己这本领快赶上人贩子了。
不过这么大的男孩子好像不值钱。
她领着小男孩打上车,在两条街外下车,弯弯绕绕的避开摄像头走了过去。
到了假条子家楼下,她看到了那辆熟悉的车。
还没处理掉么?
心真大啊。
哎?他那车里满满当当的装着什么呢?
她走过去看了看,里面大包小包的都是行李。
这是准备跑路么?
开玩笑,证据还在自己手里,他要是敢跑铁定变成逃犯了。
他的事情已经暴露了?
没道理,要是那样的话车里的东西液态整齐了,完全没有慌乱的感觉。
她想到这里不解的摇了摇头。
把勒索信直接放到雨刮上?
不行,周围的人太多了。
被人看见或者有哪个好事儿的拿走就麻烦了。
上去看看吧。
经过上次门口摄像头的事儿,他应该加强警戒了吧?
她蹲下把低头撕着杨树叶的小男孩拉到跟前:“喏,记得姐姐跟你说的是几零几么?”
“505!”
“怎么放信?”
“到了五楼之后,把信放在敲敲门,然后躲在楼梯口听有没有开门的声音,有的话就跑下来。”
“放信之前要干什么来着?”
“看看门口杂物那里铁锨在不在。”
“如果不在呢?”
“下楼的时候一直举着左手。”
“如果放信的时候碰见叔叔要怎么办?”
“就说是个圆脸大姐姐给的情书。”
“乖哦,等你下来,我们就一起去买水枪。”
“可是大姐姐你脸不圆啊?”
“对你来说可能不圆,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我这样的脸型叫圆脸哦。”
“那我喜欢圆脸。”
“噗,你这么会说话在班里肯定有很多同学喜欢你吧?”
小男孩儿叉着腰仰头看着她:“全班都喜欢我。”
她看着小男孩自信的脸,有点想嘲笑他。
他们要是真的喜欢他,怎么会把他忘在天台上……
要告诉他么?
算了,虽然很想看这小家伙听到之后会是什么反应,但是送信要紧。
万一一不高兴撂挑子走人自己还要想别的办法。
她点了点头,把信递给小男孩:“那看在你这么受欢迎的份上,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去吧。”
她看着小男孩拿着信跑进楼道之后转身上了斜对面的居民楼。
这样做的目的一来是为了防止假条子跟着下来,二来是可以省下买水枪的钱。
待会只需要看看小男孩下来的时候手上有没有信,举着左手还是右手,就可以走了。
等了好一会,她有点犯嘀咕,也不知道是假条子不在,还是小男孩出岔子了。
果然让小孩送信不太靠谱么?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小男孩就举着左手跑了出来。
她贴着窗边往下看,假条子没有跟着。
左手,也就是说铁锹已经处理掉了么?
之前还大大方方的放在门口,突然处理掉是为了什么呢?
被查了?
还是准备逃走?
不管哪一个,都离揍饼子脸逼问证据不远了。
如果自己被饼子脸供出来,那么就直接报警。
说不定自己还能得个见义勇为奖。
提供凶杀案线索也不知道有没有钱拿。
她在窗边思索着等小男孩离开。
但是小男孩没有走,而是左右张望了一下,举着左手蹲了下去。
哎?他这是干嘛?
哈哈哈,他这是在抹眼泪么?
不就是被骗了么。
这是从小到大没被骗过啊,正好就当做免费送给他的宝贵人生经验了。
随便相信陌生人,没被卖掉已经够幸运的了。
以后看他还敢不敢相信陌生人。。
等会儿他哭够了就会走吧?
十分钟后。
明明刚刚就不哭了,但是就是不走。
看见我了?
不可能,他全程都没抬头往这边看。
二十分钟后。
他在等什么啊?
而且还一直举着左手。
三十分钟后。
这小屁孩是屁股长根了么?
不行,再等下去下午的事情都要耽搁。
为了几十块不值得。
等等,他该不会是找不到回家的路吧?
她不开心的吹了下刘海,深吸两口气跑下楼。
装作气喘吁吁的样子跑到小男孩跟前蹲下。
“呼,刚才突然有急事,回家拿点东西。”她指了指身后的居民楼说:“幸好你在这等我没乱走,要是走丢了就麻烦了。”
小男孩抬起头看着她放下左手,眼泪汪汪站起来抱住了她:“大姐姐你回来啦!”
“嗯。”
“那我们去买水枪吧。”
“对不起啊,这就带你买水枪去。”
“好耶~”
“走吧。”
“对了,大姐姐,其实我知道回家的路,这地方是我同学家附近,我经常过来玩。”
“哎?那你还在这儿等?水枪可以送到你家里的,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家。”
“也不是水枪啦。”小男孩拉着她的手说:“我相信大姐姐你一定会回来的。”
她无法理解小男孩为什么会有这种可笑的想法:“为什么呢?”
“因为大姐姐长得不像坏人。”小男孩笑着说:“再说了,我那么可爱,怎么可能把我一个人扔在那里。”
“噗,你可真自信。”
不像坏人么?
嘛,虽说自己确实是个好人,可这理由还是太蠢了。
她带着小男孩买完水枪告别,没过多久就站在了饼子脸家门口。
从包里取出相机,敲了敲门。
“稍等——这就来。”饼子脸打开门惊讶的看着她:“哎?**姐?”
“你这么惊讶干嘛?”她把相机递了过去。“不是都说好送相机了么?”
“不不,**姐,你怎么找到我家的?”
啊?不都在学籍……
见鬼,居然把这茬忘了。
她这才反应过来饼子脸从来没有跟自己说过它家的地址。
“那什么……”她把发丝捋到耳后争取了点时间:“我问徐*知道的。”
“徐哥知道我家?”
没蒙对么。
“他不知道,我本来想直接问朱*敏,但你也知道……所以我让徐*问的朱*敏。”
“嗨,怎么还绕这么大一圈,直接问我不就行了。”
“主要是之前几次打过来都是你妈接的,老是让我过来吃饭,不太想打扰阿姨。”
“对不起哦,我之后好好说说她。”
“说阿姨?”
“嗯,她老是啰里啰嗦的吵到你了吧。”
“别,你要说了我以后就真没法来了。”
“啊?”
“话说你不打算买个手机么?”
“嘿嘿,我看好了一个,不过还差点钱。”
“对了,除了相机,今天晚上去老地方取钱吧。”
“哎?我还没照呢。”
“没事,前两次你都干得不错,我相信你。这时你下个星期前能办好就行。今天晚上十二点哦,别十点就去了。”
饼子脸激动地抱住了她:“谢谢姐。”
她费了好大劲才把饼子脸推开。
现在才四点多。
她伸了个懒腰回家吃饭。
吃完饭收拾好东西,开始刷竞赛题。
一直刷到十点一刻手机上定的闹钟开始震动才揉揉太阳穴停了下来。
她换上衣服背好包,锁上门,顺手把门上的钥匙拔了下来,放到旁边琴房的脚垫下面。
父母卧室的灯已经灭了,父亲的书房还亮着灯。
不过没关系,父亲不会闲着没事去自己房间,只要母亲睡了就行。
她蹑手蹑脚的打开门从另一边绕了出去。
没一会就来到了饼子脸取钱的地方。
像之前一样确认了周围没有异常,土也被翻过之后,摇了摇头。
这假条子是泥捏的么?
这都第三次了,还什么反应都没有。
管他的呢,这次不行就下次。
她嘟着嘴上了楼。
时间很快到了十二点。
饼子脸如约而至。
她看着翻找信封的饼子脸打了个哈欠。
早知道定到十一点了。
下次早点吧。
就在她有点走神的时候,她注意到饼子脸拿到信封之后没有像之前那样开心。
而是走下花坛,拿着信封举过头顶照着什么。
哎?这是怎么了?
难道里……
她没来得及思考,远处街道传来了汽车打火启动和油门加速的声音。
这么晚了还有人出去么?
哎?朝这边来的?
在她思考的空档,随着一声刺耳的刹车声,一辆开着大灯的面包车停在了小巷口。
这辆面包,她之前检查的时候看到见过。
奇怪,刚刚只听见了打火的声音,没有开门声。
也就是说司机在里面?
她脑海中闪回之前检查的画面。
前排没有人,后排是方形箱子盖着防水布。
等等,该不会……
但是那个位置离着取钱的地点,隔着足足有三条街。
没道理啊。
她咽了口口水看向因为大灯用手遮住眼睛的饼子脸。
砰——啪……
等她缓过神来,那辆面包已经开走了。
饼子脸左小腿呈现出一个诡异的角度,一动不动的躺在躺在离路灯三四米的地方。
她等了十多秒,在确认车没有折回来之后冲了下去。
饼子脸应该还活着。
毕竟小腿还在往外冒血,心脏如果停了应该不会这样一鼓一鼓的往外冒吧?
她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心跳快到让她感觉有点眩晕。
兴奋之余,一股莫名的愤怒涌了上来。
这是第二次事态朝着自己无法掌控的方向狂奔了。
自己完全低估了假条子的报复力度。
她想不明白隔着那么远,饼子脸也不是从那条道过来的,为什么假条子会知道饼子脸过来了?
她迅速打量饼子脸伤势的同时脑海里不断的思考着。
还有什么没注意到的地方么?
附近没有监控,没有人盯梢。
一切都很正常。
车辆发动之前有什么异样么?
来的时候自己检查了所有能注意的地方。
不应该啊?
异常的地方好像只有饼子脸拿起信的时候。
信!
对啊,信里有什么?
她看向饼子脸的手,什么都没有。
应该是撞到的时候脱手了。
但是周围没看到。
冷静,根据饼子脸和面包相撞的位置,信应该就在斜前方不远处。
掉进那个小花坛里了么?
她避开血迹,跨过饼子脸朝花坛跑了过去,果然在小花坛背面找到了信封。
蹲下身捡起信封,里面什么都没有,怎么可能?
饼子脸肯定是看见了什么才会有那种反应。
肯定是有什么掉在附近了。
她的视线扫过地面,一个小反光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是一个小米粒大小的银白色小球。
这东西她小时候见过。
有次发高烧打碎了温度计,里面的东西就是这样的。
水银?
这东西可不会品白无故的出现在地上。
信封里一定有东西。
掉进花坛里了么?
她顺着预测的方向找过去,扒拉开花坛手伸进去摸索了一下。
嘶——
手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
要是别人可能会因为这一下缩回手来,但是她却只是倒吸了一口凉气继续顺着这个扎到自己东西摸索。
很细的电线,后面有个小盒子……
她把那东西拎了出来,两个指节宽窄的塑料盒上伸出两根电线,电线末端连着一个像是碎掉后的老式手电灯泡,但是中间去掉了钨丝的结构。
根据形状推测碎掉之前应该是个长条的玻璃管。
刚刚扎破自己手的就是这个。
她挤了挤伤口把血擦在袖子上,
这个盒子是干什么的呢?
玻璃管,水银,小盒子……
啊!
她瞬间就明白了假条子是怎么做的了。
那个玻璃小管加上水银是她非常熟悉的一种东西。
之前因为对爆炸物感兴趣,研究了各种各样的起爆方式。
玻璃管两根导线,灌上惰性气体里面放上水银就变成了邮件炸弹非常常用的水银开关。
这种开关也叫倾斜开关,只要稍加倾斜,密封在玻璃管里的水银就会移动,水银是一种导电性不错的金属,倾斜导致的移动让水银联通两根导线使开关实现通断。
至于开关连接着后面的小盒子,如果自己猜测的没错,应该是无声警报装置之类的东西。
饼子脸将拿起来的瞬间,联通电源,后面的小盒子向假条子发出信号。
起身从后座爬起翻到驾驶位,点火油门……
该死,自己居然被这种简易的重力感应装置摆了一道。
想到这里一阵寒意从脊骨掠过。
幸好自己没有像第一次那样用木棍戳信封。
假条子前两次都没来,根本就不知道饼子脸的样子。
如果自己戳了信封。
现在躺在这里的……
她摇了摇头试图把这个可怕的想法赶出脑海,但是越试图不去想,这个念头就越强烈。
这周围没有摄像头,除了饼子脸之外没有目击证人。
她没法解释为什么自己会半夜出现在这里。
没法指证他故意杀人。
交通肇事致人死亡后逃逸是几年来着?
赶紧想!
她的脑海里出现了那本小红书。
一百三十三条,致人死亡逃逸七年以上。
七年以上,上限是多少?
记得之前应该看过,是通则么?不对,好像是司法解释之类的。
啊,对了,最高法交通若干解释里应该说过最高十五年。
区区十五年么?
不行,饼子脸不能死。
这一连串思考听起来很长,但实际上从她翻出无声警报器到现在得出结论才过了几秒时间。
她起身把东西放进背包,又从包里拿出了之前剪勒索信的剪刀蹲到了饼子脸身边。
呼吸还算平稳,能听到。
没有异常的咕噜,嘶嘶等异常的声响。
这是她锤杀或者摔杀小动物时总结下来的经验,这个呼吸声意味着饼子脸的肺部应该还算正常。
脸上有挫伤,但是嘴角鼻子没有血沫,和之前摔死的小狗不太一样。
头有血,但应该是皮外伤,没有脑浆之类的东西。
她掀开饼子脸的衣服,腹部没有明显的创伤,不敢给饼子脸翻身。
应该是背部着地,具体伤没伤到内脏自己也不会判断。
现在她唯一能做得到就是给饼子脸止住血。
小腿有些血肉模糊,裤子有一部分碾进了伤口里。
她剪开遮挡视线的裤子,饶有兴致的看着。
血还在往外流,一部分渗进了地里,腿上的创口不往外冒血的地方,有些积血边缘有点像平时稀饭凉了以后快要结皮儿的样子。
哦哦,活人的骨髓是深红色的呀。
骨头渣的碎片蛮多的,等止住血,带一片当纪念品吧。
止血,手边没有烙铁火药之类的,只能用绳子止血了。
可要从哪里弄呢?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又把视线移到了背包的带子上。
顿了顿,将饼子脸的衣服下摆剪成条拧起来。
抬起饼子脸的腿把绳子从腿弯伸过去,在饼子脸膝盖下方用上吃奶的劲勒紧绳子。
哇哦,真的不往外淌了。
露营指南手册上写的都是真的啊。
能做的都做了,奖励一下自己吧。
她用手扒拉一下,挑了一块接近菱形的碎骨渣连同剪刀放进了包里。
要打电话叫救护车么?
虽然处理过了,但是放在这里多半还是会死。
啊,算了,顶多浪费张电话卡。
想到这里,她从包里拿出卡和手机打开后盖取出电池,在她准备安卡的时候,旁边居民楼传来了开门声。
对啊,刚刚撞人的声音还挺大的。
应该是有人听到出来查看了。
留在这里没法解释。
想到这儿她把手机扔进背包,撒腿就跑。
一口气跑出两条街之后坐在路边,拿纸巾擦着手上沾到的血迹。
大概只过了十多分钟,她就听到了救护车的警报声。
把纸巾装进包里,用小镜子确定了下脸上没有血迹,绕着摄像头又走了两条街之后,记好了旁边一家网吧的名字,挥手打了辆车。
在离家比较远的地方就让师傅停下了。
走了大概一个小时才悄悄溜回家。
父亲书房的灯已经熄灭。
她悄悄地打开门,扶着扶手跨过了楼梯,跑到琴房的脚垫那里准备拿钥匙开门。
哎?是错觉么?
怎么感觉脚垫好像动了一点。
她盯着脚垫揉了揉眼睛。
今天走得太急,没拍照,因为没有参照物比对,再加上今晚发生的事情有点多,自己虽然凭感觉认为脚垫和门缝的距离好像靠近了一点,但是一时间无法确认。
父母来过琴房么?
没道理啊。
走的时候母亲应该是睡着了,父亲压根就不会弹钢琴。
再说了上来干什么?
他们对自己的学习相当放心,也没有过了十点母亲也不会上来送水果。
难道是母亲担心自己没收拾衣帽间想起来了想要检查?
她拍拍自己的脸,有点紧张的掀开脚垫。钥匙,还在那里。
两个钥匙依然是保持着她习惯放的位置,两个钥匙尖指的方向是她平时喜欢的十点钟方向,叠放顺序也是代表时针的那个钥匙在下。呼——看来是自己多心了。
也对,如果真是父母发现自己半夜溜出去,早就在客厅等自己回来了。
她拿起钥匙起身,没有立刻插钥匙开门,而是轻轻的转动把手。
门确实是锁着的。
她叹了口气用钥匙打开门,轻手轻脚的开始来到衣帽间把东西拿出来。
在出租车上她简单拆开小盒,确认了电路板上没有GPS模块才带回来。
找了把剪钳把那个划破自己手的水银开关剪下来,又把电路板上的芯片拆下来一起放进了封口袋里。
接着她从包里拿出了饼子脸的那一小块骨头渣子,上面粘了一点包里的绒毛,随着干掉的血粘在了上面。她仔细地摘掉绒毛,放在鼻子前闻了闻,回到了当时的情景。
除了血腥味一些本来忽略掉了的细节也开始清晰起来,比如一些因为失禁其他液体的味道,在自己包扎时旁边一楼亮起的灯光等等。
半晌缓过神来,她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情。
为什么饼子脸的骨髓是深红色的呢?
是和断的位置有关系么?
明明之前小动物的骨头敲断之后里面都是黄色的骨髓。
去吃野馄饨,大棒骨里也是黄色一条的那种。
用吸管插进去吸溜一下特别的香。
哎,好久没去吃野馄饨了。
有点馋掌中宝了和烤脑花了。
她摸摸肚子,看了眼时间。
啊,已经这么晚了么?
她把东西收好贴上标签,放进脚凳里关好。
躺在床上定好闹钟,在床上翻来覆去了一阵。
她发现自己的身体居然像饼子脸一样躺在了小巷的沙地上,而自己的意识却飘在半空。
血源源不断从自己的腿里流出仿佛一个开到最大的水龙头,她想要呼救却发不出声音,想要包扎伤口却发现碰不着自己的身体,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流出的血液把自己淹没。
在淹没身体的瞬间她感觉自己像是被成千上万的爪子拉扯着陷入了黑色粘稠的漩涡当中。
她在漩涡中不停的挣扎,就在她快要放弃的时候,漩涡消失了,自己被重重地摔在了纯白的地面上上。
四周全都变成了一片纯白色,她茫然的向前走着,自己的视线诡异的穿过颅骨看向身后,每走一步都会冒出一些狰狞交错的白骨。
这些骨头好白啊。
是用双氧水漂白过么?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她的眼前就出现了一个十几米的巨大玻璃缸,里面是那个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女人头。
她情不自禁的走上前去,手放在玻璃上的瞬间那个标本睁开了眼睛,浑浊的结膜死死的盯着她。
真是双漂亮的死人眼呢。
下一秒,她发现自己浑身赤裸的漂浮在乳白色的液体里,周围红土黄表的地面上长着高大无枝随风飘动的黑色森林,她花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那是眼睑和睫毛。
自己正在标本的眼睛上游泳么?
哎,什么东西在拽自己?
还没来得及反应自己就被拽进了乳白色的液体中,很快这些液体就把她整个人填满了。
声音,味觉,嗅觉,通通变成了尸体腐烂时的感受。
她享受着这一切任由那些拖拽自己的东西将自己拉入深渊之中,随着最后一丝光消失,周围陷入无尽的黑暗当中。
这时候她意识到之前尸体腐烂的味道正是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
她没有挣扎,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腐烂变形融入泥土,一切归于沉寂。
但这种虚无没有维持多久,一棵巨树从她的尸体上拔地而起,迅速的开花结果。
她在树中间的花苞中冒出来,四周悬挂着无数颗果实。
那些果实发出像心脏一样的轰鸣声,她把手放在一个果实上。
那颗果实开始蠕动变形,逐渐长成了一个胎儿的样子。
哦,是弟弟啊?
好久不见,上一次见还是在医疗废物处的黄袋子里。
她伸出手,还没来得及打招呼,脐带就像蟒蛇一样紧紧的勒在了她的脖子上。
与此同时周围的果实也开始蠕动起来,变幻成了一张张熟悉的脸。
密密麻麻的脸绕着她不停的旋转,每一张脸都在死死的盯着她。
这种充满恶意的注视让她不由得夹紧了双腿……
就在她开始感觉喘不上气的时候,那些人脸发出了诡异的嘶吼。
“懒虫起床,懒虫起床,太阳晒屁股啦!懒虫——啪!”
她拍了下电子闹钟揉揉眼睛伸了个懒腰。
啊,好久没做这种美梦了。
明明再勒一会……
她夹着被子,脸有点发红,在床上滚了两圈之后,用力拍了几下枕头仰面躺着看向天花板。
饼子脸就这样了,那条腿多半是要截肢的,下半辈子一定会过得很不幸吧?
要不是为了让她指证,看着她失血死掉其实还挺有趣的。
上一次看见有人死在自己面前还是四岁的时候。
那是个骑摩托车的叔叔,也是车祸。
自己在外面骑自行车,嘭的一声,那个叔叔就飞了过来,滚了好几下不偏不倚的落到自己面前。
嘴巴咕噜咕噜的说了些她听不清的词之后眼里的光就消失了。
随着光的消失,她感到莫名的开心,扔下自行车跑到他身边摸了摸手,温温的,而且不会像父亲那样甩开她。
从那一刻起她就喜欢上了这种奇妙的感觉。
她笑的很甜,直到货车司机跑过来一脸惊恐的把她赶走。
嘛,就这样吧。
反正已经救下来了。
饼子脸当时没打开信封,就算有疑惑也不会想到自己身上吧?
等等,饼子脸压根就不知道勒索的事。
更不知道假条子,加上大灯一照很难看清脸吧?
指望她指证压根就不可能,自己当时没想到这一点么?
算了,不想了,有这时间还不如想想怎么处理假条子。
她起身洗漱,把密封袋里的血砂装进信封,收拾好东西,来到客厅。
父母已经出门去公司了,桌子上是母亲留的纸条和饭钱,让她自己买点吃的。
她拿上钱,用家里的电话跟班主任以肚子疼的理由请了半天假,背着包前往假条子的家。
她已经做好假条子驱车逃离之后去求助大叔帮忙调查的准备,结果到了之后她惊讶地发现那辆车还停在楼下。
里面的行李也都不见了。
她看着车愣了一会,无奈的笑了笑。
他这是认为没事了么?
也不知道从哪来的自信。
自己竟然被这么个蠢家伙给耍了。
看来不需要麻烦了。
她带上手套从包里拿出信纸,模仿饼子脸的笔迹写了一封内容翔实的勒索信,将信和血砂装进信封。
从旁边垃圾堆里找了个小纸壳箱子装进去,用透明胶带封好之后放到了车底下。
接下来就简单了,换上电话卡报警称有个中年男子鬼鬼祟祟地往车底下放了个包裹,说完具地地址和自己假的姓名身份后,取出手机卡掰成两节。
又下去买了个打火机把电话卡烧的就剩上面的金属片。
在街道口买了个豆浆,等了好一阵警察才来。
不过情况和她想的不太一样,警察没有直接过去检查包裹,而是开始疏散人群拉警戒线。
这是给当成炸弹了么?
咳咳咳,不过应该很快就会发现不是炸弹了。
她被豆浆呛到咳嗽了几下,看着远处的车辆,总感觉哪里不对。
能想出无声报警器的人,有可能不去考虑没把人撞死的可能性么?
毕竟在假条子的角度饼子脸是掌握自己把柄的。
没有殴打威胁强迫对方交出证据,现在证据还是不在假条子手里。
他之所以这么放心……
她想到这里抿了抿嘴,跑到马路边上挥手拦了辆出租。
“去哪?”
“师傅你知道离**路最近的医院在哪里么?”
“你要去第**民医院么?”
“嗯,麻烦开快
她上车之后,借出租师傅的手机往饼子脸家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没有人接。
她把手机还给出租车司机道了声谢。
也对,这个时间饼子脸的父母多半在医院陪着它。
从昨天的状况来看,应该死不了。
去医院之后多半是在eicu呆一会就安排去手术了。
现在的话应该是在住院部吧?
他下车之后先是去了导诊台询问了住院部的位置。
因为对院区不熟问了好几次路才找到。
来到住院部,跟护士站的工作人员说了饼子脸的名字。
告诉工作人员自己是她的表妹,昨天晚上姐姐因为车祸送过来的,舅舅舅妈都没有手机联系不到,帮忙查一下病房号。
她作出一脸焦急的表情看着护士,但是对方并没有准备查的意思,而是重复了一遍饼子脸的名字。
这让她多少有点紧张,她对住院的事情不太了解,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哪里问的不对,还是只知道名字对方不能给自己查病房。
是没听清楚么?
等等,昨天饼子脸被送到医院是昏迷状态,该不会不知道身份信息,还没通知它父母吧?
不对,那样的话护士的反应应该是去查名字,然后发现没有这个人。
啊,是不是因为自己没有说明白每个字具体是什么?
她重复了一遍宋**的名字,又挨个解释了是哪个字。
可护士依然没有碰电脑的意思,而是看着她说:“你也是宋**的家属对吧?”
“嗯。”
也?
对哦,车祸也不算是个小事,不可能只有她父母。
“刚才你亲戚也来了,病人还在重症监护室,现在不是探视时间,一次只能进去两个,今天你应该是见不到她了。”
重症监护室?
就被撞了下,只是断条腿至于么?
“很严重么?”
“刚才你亲戚也这么问的,医生说,病人手术后不太稳定,还需要在那儿观察一到两天。”
“不太稳定?”她皱着眉头手撑到桌子上问道:“她,她不会有事吧?生命有危险么?”
“你别激动,也不用太过担心,从刚刚的情况来看病人已经逐步稳定了。”
“那就是没什么事儿了么?谢谢大夫。”她仰起头揉了揉眼睛说。
“现在还是要先观察观察。”
“嗯,谢谢大夫,那我先去看看我舅和舅妈,监护室具体的位置是?”
“往南边直走第一个口拐进去走到头往北拐,就是你右手边那个口,拐过去头上就是。”
她看了看护士指的方向,道了声谢朝着重症监护室走了过去。
没走几步,就听见刚刚的护士在小声说闲话。
“他们这长相真看不出是一家的。”
“是啊,这小姑娘肯定不随她妈,你看他舅长得那大圆脸。”
“还有刚刚来的那个,身高也差太多了,起码要一米八多吧?”
“是啊,起码一米八,脸是有点发腮,但是一看脸型就不像,该不会是同父异母之类的吧?”
她停下了脚步,身后的声音随着一声嘘,戛然而止。
回头望去,那些护士都低头忙着干活。
她回过头走过第一个拐角。
一米八多,有点发腮……该不会是假条子吧?
想到这里她走到分岔路口的时候谨慎的拿出手机拍了一张。
监护室门口没发现假条子。
她走过去站到监护室的门口看着『电动门请勿手扒』这几个贴在门上的大字叹了口气。
这个门就算能溜进去,重症监护室里面每个床位上的摄像头也不是吃素的。
他要是在里面动手杀了饼子脸,那正好节省了时间。
自己这次来本来就不是为了救人,而是为了收集假条子的更多证据。
如果自己是假条子,既然已经下狠手了,多半会确保对方再也没法勒索自己。
果然是想多了啊。
算了,反正也到了医院,去开个请假条吧。
等转到普通病房再说。
她想到这转身离开,开好病历弄到了假条。
给老师又打了个电话说肚子疼得厉害,比较严重,下午也去不了了。
本来以为一上午就能解决的事情,看来一时半会是弄不完了。
回到重症监护室的门口待了一会儿,无聊的她准备出去买点零食吃。
反正也不到探视时间,这个门没有卡也进不去。
她伸了伸懒腰起身向外走,刚走到拐角的时候和一个穿白大褂戴着口罩帽子的大夫擦肩而过。
她走了两步停下来,回头看着那个大夫的背影跟了过去。
感觉不太对啊,那个帽子应该是做外科手术时的帽子吧?
可白大褂里面里面却不是那种蓝绿色的手术服,如果自己没看错应该是件圆领体恤。
脸带着口罩没看清,但是这个身高和体态……
如果是假条子扮成的医生,因为口罩帽子就算进去做了手脚,摄像头也没法拍到面部特征,最多确认身高。
可是这个身高在这个城市里并不算少。
哎,他居然有门卡么?
该死,门打开了。
“李大夫!”她没来得及多想,小跑了两步,拉住了那个人的手说:“可找着你了,你说我朋友生命暂时没什么危险了,但是……”
那个人转过身皱着眉头的看着她,不耐烦的说了句:“你认错了人,我不是李大夫,请你松手。”
她慌忙的道歉,手却没有松开。
认错个小香蕉。
这个声音加上眉眼的样子,让她一下就确认了是假条子无疑。
这家伙可真喜欢角色扮演啊。
警察完了之后是医生么?
他到底是什么干什么的,怎么这么多道具服,是在服装厂工作么?
不对,之前大叔提供的信息明明是在化工厂的员工。
“真是对不起啊,那你知道李大夫在哪儿么?”她大声的问道。
“我不知道,请你放手,这里是重症……”假条子边往里走,边试图甩开她的手。
“哎,不是啊,我看你挺眼熟的。”她盯着假条子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
假条子听到这句话停下了脚步,站在门口头没有低,仅仅是黑眼球朝下冷冷的盯向她。
这个眼神如果换个人可能会觉得心里发毛移开视线,但她却回视了过去。
两个人就这样对视了几秒,在假条子皱眉下颌微张刚吐出一个你字时,她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她大声打断了假条子的话问道:“绝对没错,你这帽子和衣服,是和李大夫一样都是外科的吧?”
她没有询问具体的科室,而是笼统的说了外科。
“不是,你认错了。”假条子听到她的话又变成了之前那种不耐烦的状态“我还有急事,你最好现在放手,别耽误里面的病人……”
她堵门加上大声问话的行为把里面的两个护士吸引了过来,其中一个帽子上还顶着一条杠。
“不是外科医生进SICU干嘛?”
“啊?”假条子显然没有明白她问的问题。“SICU?”
“这不是外科重症病房么?”她假装生气地说:“你刚刚说自己不是外科,也就是内科医生吧?”
其实这是个很低级甚至有点弱智的问题,真正的医生很容易回答,先不说耳鼻喉,病理,理疗之类不属于内外科的单独科室,就算是内科大夫过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她是在赌对方会不会被唬住。
“那什么,我是外科,我这还有事。”
上钩了。
“具体是?普,骨,呼吸还是神经?”
“啊?那什么我是骨科的。”
饼子脸是车祸,选哪个都一样,重要的不是选哪一个,而是他选了。
“骨一骨二?”
“你问这个干什么,我真有事。”
“不差这几秒。”
“骨二,骨二科的。”
“李大夫不就是骨二科的么?你为什么说不认识啊?”
其实不管选哪一个她都会说这个自己编出来的李大夫在那里,从而以此为切入点盘出更大的破绽。
“哦,李大夫,我刚才太急着看病号,听岔了,对,我们是一个科室的。”
她刚想开口,旁边那个帽子上有条杠的护士幽幽的冒出了一句:“骨二科没有姓李的大夫。”
她和假条子同时转头看向护士,又同时看向对方面面相觑。
她能从对方的眼神和表情中读出惊讶和气愤。
糟糕,露馅了。
虽说假条子也暴露了身份,但是自己撒谎的动机假条子恐怕也……
“哈哈哈哈,那什么我只是想快点让这小姑娘快点消停,其实我们认识,她是我……”假条子笑着对护士说着,把手放到了她肩膀上轻轻捏了捏示意她配合。
“谁认识你啊?你不是这儿的大夫么?”她往护士那里迈了一步躲开他手的同时伸手拽掉了他的口罩:“我可能是是不小心记错姓了,你该不是假冒的大夫吧?”
要是配合他一起离开,也不是没办法,但是凭什么啊?
现在正好是个好机会。
自己顶多因为在加重病房前捣乱,被批评教育两句。
这家伙假冒医生,可以找个理由叫警察来了。
就算假条子现在知道自己是勒索的那个人,勒索敲诈倒是可以判刑,可他没证据啊。
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单凭他一张嘴,谁会相信一个十几岁品学兼优的小女孩敲诈勒索呢?
“你连胸牌都没有,冒充医生是打算偷的东西还是诈骗呢?”
“那什么我胸牌放科室了,我现在回去拿。”他说完转身想走却被护士拦下了。
“哎,先生,你先别走。直接报一下科室就行,护士台能查到,不用跑一趟。”那个护士拉着他说道“请你解释一下,刚刚什么……哎?你先别走!”
假条子用力甩开护士撒腿就跑。
过道里的病号们纷纷躲开,没有一个上去阻拦的。
她看着假条子消失在楼梯口并没有追上去。
怕他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毕竟他现在应该知道证据不在饼子脸那里,万一想灭口可就不好玩了。
啧啧,有点刺激呢。
不过以假条子能知道的有限的信息,估计还以为她是个十六岁高中生。
她趴在窗边想要看看假条子往那边跑,但是被护士小姐姐拉了过去。
“你认识刚刚那个人么?”
“不认识啊,我是来找表妹宋**的,她出了车祸,我问前面护士站的姐姐,她告诉我在这里,她怎么样了?”
“你是三床病人家属?”护士说:“你放心吧,她手术很成功,就是按程序术后留观。”
“呼——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嗯,我知道这里不让进,探视也是舅舅舅妈进,我就是挺担心她的。”
“你之前说的李大夫是?”
“没有啦,我就想混进去看看我表妹,现编的。”她吐了吐舌头:“对不起哦,给你添麻烦了,话说为什么不让进啊?我感觉现在正好是需要人陪着的时候。”
“重症监护室里的病人……blabla……”
护士接下来说的什么她都没在意,她的注意力集中到了旁边报警打电话处理的一条杠护士身上。
在确认已经报警了之后,才冲着跟她解释规则的护士姐姐点了点头拿出手机,点开一条短信在护士眼前晃了一下说:“嗯,我知道啦,护士姐姐辛苦了,我妈发短信让我去买尿壶之类的东西,我先走啦。”
说完她就挥挥手转身离开。
在电梯里她开始想自己接下来应该干点什么。
假条子现在回家十有八九会在家里发现或者在楼下碰见警察。
如果效率足够再加上一点点运气的话,说不定就能抓住他。
摆在假条子眼前能选择的路不多了。
面包和楼下的车都不可能开,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办法逃走。
假条子对自己没什么威胁了,医院他要是再来多半会被抓起来。
没有饼子脸这条线索,他想要查自己比大海捞针还困难。
还有一下午时间,先去吃个排骨米饭吧。
昨天看的自己特别想吃骨头。
吃完之后去网吧,看看大叔有没有给自己留言。
如果没有就主动问问他头骨要不要漂白,还有定位器是怎么回事。
毕竟现在只有个定金,这个头虽然不错,但自己留着也没用。
啊,说起标本还要重新找个可以做标本的地方。
奇怪,总感觉自己好像有哪里没弄对。
等等,假条子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把证据给警方了,如果没有别的方法找到我。
那么他唯一能对自己下手的机会,恐怕就是自己出医院的时候吧?
想到这里她咽了口唾沫。
叮——电梯到了一楼。
她想了想,走了出去。
这个医院很大,一个人不可能守得住所有出口。
先去楼上几个出口附近吧?
她刚走出电梯间,就看见了前面门口脱了白大褂,换了口罩,帽子的假条子。
之所以捂的那么严实还能认出来,除了身高之外就是那件深灰色领口略微变形的圆领体恤。
这家伙胆子也太大了。
衣服都没换,脱了白大褂就敢回来?
她倒吸了口凉气不动声色的退回电梯间,按下了按钮。
不凑巧的是几部电梯都和一楼有着不小的距离。
该死,他朝着这边过来了。
她瞥了眼电梯上的数字。
最快的那个差着三层楼的距离。
假条子好像还没发现自己,可是以龟速的医院电梯,三层楼哪怕中间不停,也差不多要半分钟。
呼救么?
周围只有几个坐轮椅的老太太,保安离着有点远。
假条子一只手抄在衣兜里,不知道拿的什么东西。
自己这体格,在这么电梯间这么小的地方恐怕撑不到保安。
指望有人见义勇为?
别开玩笑了,命只有握在自己手里才是命。
跑吧。
她当机立断,低头迎面朝着消防通道走去。
没走两步听见了急促的脚步声。
假条子正朝着她跑过来。
她改走为跑,估算了一下门口的距离,顺手把一个老太太朝着电梯间门口的假条子推了过去。
这种感觉有点像是打真人保龄球,如果有评分机制自己这一下绝对是满分。
推的时候有点歪撞向了旁边拄拐杖的老大爷。
门口老大爷被老太太撞倒,两个人正好堵上了电梯间的门口,撞到老大爷的老太太旋转着被跑过来的假条子又撞了个正着。
老头被撞倒后发出的哀嚎,还吸引了围观人群往电梯间门口聚拢。
她没来得及细看,躲开那几个想抓自己的轮椅老太太打开了消防通道的门。
关门的时候她看见假条子刚从地上爬起来,还在试图挣开抓着他不放的老太太。
她对着假条子伸出了一根友善的指头,关门跑向停在里面的黄色清洁车。
刚刚路过安全通道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里面的清洁车和上面的拖把。
这是她早就养成的习惯,在进入一栋建筑前出入口和安全通道是她非常在意的地方。
二话没说抽出拖把插在了门上,刚插上门就被撞了一下。
跑得还挺快,要是自己一个劲往上跑,肯定会被抓住。
她没来得及后怕,三阶一步了上去,快到二楼的时候听到了破门的声音。
她赶紧跑到二楼,没有继续接着往楼上跑,而是径直打开安全通道的门来到了二楼电梯间。
进来的时候,随手停住了门。
她没打算靠这个避免门晃动的小动作摆脱追击,毕竟只要对方不傻,就能利用脚步声判断出是不是接着往上跑。
但是判断需要时间,她需要时间。
一般人这时候大概会直接朝着二楼大厅跑,跑到大厅再想办法。
但是她没有,从刚刚推轮椅的时候,她就想好了要直接坐电梯下去。
三楼的距离,以医院电梯的速度推算,跑上来电梯正好到。
之所以推老太太,争取时间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担心对方直接坐电梯。
其实一般情况下追人时,不知道对方会跑到几楼,坐电梯追人的可能性很低。
但是插上拖把之后,对方就有可能去坐电梯上二楼之后继续追。
即便这种可能性不高,也是要考虑的因素。
因为轻敌,吃一次亏就够了。
有了老太太老头拉扯,他等电梯的可能性将会直线下降。
顺便打消对方想等她从电梯下来的可能性。
因为按常理来想,自己推了人之后,好不容易跑掉再下去,肯定会被那些围观群众抓住。
自己之所以敢下去,是因为背包里常带的东西。
叮的一声,电梯停靠。
她边走边松开马尾,进去后迅速地从包里拿出棒球帽和口罩戴上。
叮——
电梯门关闭,假条子没上来。
她取出外套拉好拉链,直接套上裤子。十几秒的时间鞋来不及换,接下来就看运气了。
最差的可能性就是自己被认出来,扭送或者原地等警察的时候,被胆肥到不怕人群的假条子趁乱捅死。
她出了电梯,从堵在门口的人群中挤了出去。
强忍住想撒腿就跑的冲动,走到了医院门口。
呼——
她长吐了一口气。
打车离开吧。
去网吧找大叔问东西,再把病历上和证明上假名字改成自己的。
她走到路边刚准备挥手拦车,发现了马路边上停着一辆面包。
面包车前面和保险杠上都有凹陷。
假条子的车?
她回头看了看医院,在确认没假条子的身影之后朝着车走了过去。
保险杠很明显被清理过,但是没有更换。
假条子这是没其他车了么?
这都没修就敢开出来。
她走到车跟前,意外的发现车没熄火。
是为了方便逃跑吧。
有车还真是方便呢,等再过五年自己一定要去买辆车。
不过不能掉以轻心,也有可能是陷阱。
等等,没熄火?
之前父亲带着她开车出去玩,目的地离得很远。
开了几个小时后在服务站中段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憋不住了。
父亲没熄火下车,按了好几下锁都没锁上,上完厕所还跟她抱怨了好一阵。
没熄火,意味着有可能锁不了车。
之所以说有可能,是因为家里母亲买菜用的BMW有次没熄火就锁上了车,第二天开的时候才发现。
反正试试也不会有损失。
她没急着去打开车门,而是绕着车检查一周,在确认车底和车门上没有爆炸物和传感器引线之类的东西之后,才拿出手套戴好。
昨天的教训导致她有点神经紧张。
深吸一口气,握住车门把手微微用力 。
咔哒——
车门打开了。
第一件事就是查看车座底下有没有压力传感器或者遥控炸弹。
在确认安全之后,她坐了上去,因为个子矮,把座椅往前拉了好几下,又脱下外套塞进包里,垫到屁股底下,才将身子探到副驾驶位置,慢慢的拉动手套箱盖。
呼,没有拉线。
手套箱里只是几把寻常的刀具和一沓假证。
遮阳板里有一张船票,是今天晚上去黄*的轮渡。
这一系列的操作用了不少时间。
在她犹豫着要不要躲在后排座位底下,等假条子开车不备趁机割喉的时候。
一声站住别跑吓得她打了个激灵。
朝着声音方向扭头一看,假条子正飞快地朝着车跑过来。
那声站住别跑,是紧跟在他身后的那个胖子保安喊的。
一身的肥肉却能紧紧跟在假条子的身后,看得她目瞪口呆。
她咽了口口水,拉开手刹,踩下离合,挂到空档,等假条子跑到离自己大概二十多步的距离,摘下口罩对着他露出了个甜美笑容的同时做了个和善的手势。
她欣赏着假条子错愕的表情,离合挂档,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后视镜里假条子追着车跑了只有十几米,就被身后穷追不舍的胖子扑倒在地。
看着假条子被胖子压在地上的惨状,让她不禁笑出了声。
啧啧,看着就疼啊。
也不知道他在医院里干了什……
滴滴——吱——滴——
因为光顾着看后视镜,她险些撞到前面等红灯的吉普,幸好车速不快,再加上旁边的车按了喇叭,才及时刹车没有撞上。
即便这样,惯性还是让没系安全带的她,撞在了方向盘上。
撑起来揉着生疼的额头和脖子,缓过神来又慌忙压压帽子,把挂在耳朵上的口罩戴好。
她的年龄太小,没法考驾照。
自己倒是知道不少关于汽车方面的知识,可那些大多是怎么偷车,怎么将车改装成汽车炸弹,如何利用道路环境确认甩开尾随车辆之类的生活常识。
之所以能开车是因为跟父亲学过一段时间,后来因为一点小意外,父亲死活也不教了,她撒娇都没用。
这导致了她的驾驶经验仅限于能开,活动范围没出过小区大门。
对交通规则的印象还停留在不能闯红灯,不能撞人,撞车,撞树,冲进邻居家院子,撞死人只要不被证明主观故意,赔钱坐牢就能了事的层面上。
今天是她第一次上路。
呼,大路比自己小区危险多了。
这些人也不知道躲着点自己。
刚刚要不是自己反应快肯定撞上了。
大路上的摄像头好多,找条小道看看有没有什么方便停车的地方,先仔细检查下后面放的都是什么东西再说。
她想到这看了眼后视镜确认没车就直接打方向盘拐进了小路。
这条路上的车很少。
可是也不知道哪里开的不对,对面的的每一辆车都朝着她按喇叭,还摇下车窗对自己骂骂咧咧的问她会不会开车。
*山这儿的人素质好差哦。
自己老老实实开车都有人骂。
自己确实不会开,也不用骂人吧?
话说自己是哪里开的不对么?
她低头看了看五十几迈的速度。
也不快啊?
自己和小区里一样都是开在路中间。
记得学车的时候还特意问过父亲,为什么要在中间开,得到的答复是大路走右边,小路走中间。
这条路和小区的路差不多宽。
唯一不同的大概是这路比小区贴心得多,中间还画着黄线引导。
她这一路上都规规矩矩的沿着黄线开。
着实是想不通为什么他们要骂自己。
而且还一直按喇叭吵死人了。
谁没有喇叭啊?
她越想越气,低头开始找喇叭,但是掰了好几个开关都没找到,雨刷倒是被打开了。
这车没喇叭么?
没道理啊?
刚刚撞在方向盘上的时候,还听见喇叭响了。
啊,是在方向盘上么?
沿着方向盘摸了一圈还是没找到,气的她用力砸了一下方向盘。
滴——
原来方向盘的中间是可以按下去的,这个发现让她觉得很有趣。
小区禁止鸣笛,让她一直没机会按喇叭,这下可算是捞着了。
就这样开了没一会,对面又有一辆车摇下车窗对着自己竖中指。
她没搭理,只是开心的按着喇叭。
那辆车上光头纹身满脸横肉的胖小伙看起来很不开心,错过之后直接掉了个头,把车开到了和她并行的位置。
“*你*的,你这个小鼻痒*的,你他*活腻歪,压着黄线开,当马路你家开的?”那个胖小伙指着她骂道:“你他*知道老子是谁么?按你*的喇叭。”
她没说话,只是把手按在喇叭上没有松。
除非对方质疑她的专业能力,否则言语辱骂很少有能激怒她的话。
“操**的,给老子停车,不揍出你屎来,你他*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她有点疑惑,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这么说,但还是很配合的伸出了三根手指作为回答。
她记得之前去赵州桥旅游的时候,导游有说过马王爷的故事,如果没记错应该是三只。
但是胖小伙好像对这个回答不太满意。
车开始加速,看那架势是打算逼停她。
车超过半个车身的时候,她系上了安全带。
不解的看着对方。
他为什么敢这么开车?
难道不知道PIT么?
就连她这个不常开车的都知道精准截停的基础原理
她看了看现在的车速,五十多迈。
换算成英里数也就三十多英里。
嘛,教程上说低于三十五应该死不了人。
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还不是自己的车。
不试试太可惜了。
她握紧方向盘稳住油门,等对方即将要超过自己拐弯的时候轻轻打了点方向,用保险杠朝着对方后轮撞了过去。
这个动作很简单,也很有效。
胖小伙的车瞬间失去了控制,从她的前方侧转着转了两圈撞在了路边的隔离墩上。
接下来是最考验心理素质的地方,一般人看到对方车辆从自己眼前划过,可能会因为慌张下意识地踩刹车或者乱打方向,导致车辆失速甚至撞车。
她除了因为力气小在撞上的那一刻车身发生了晃动外几乎完美。
完全没减速直接冲了过去。
哇哦,好刺激。
她摸了摸自己狂跳的胸口,转头看着那辆侧面被隔离墩撞到稀烂的车,开心的笑了笑。
原来这个方法真的有用。
只是有些细节教程里没写。
不撞不知道,原来撞车之后,方向控制是需要力气的。
之前在小区里一般都是撞上就停了,不太需要控制方向,因此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果然有些事情不去试一下,永远体会不到其中的乐趣呢。
啊,对了,那个人应该没死吧?
算了管他的呢,反正没追过来就好。
压黄线走路中间看来很可能真的不对,要不然他也不至于那么认真的告诉我压黄线不好。
她托着腮想了想,老实的将车靠右行驶。
父亲是故意那么教自己的么?
哎,太不靠谱了。
还是等回去找交通法仔细看看吧。
又开了一会她找到了一个桥洞,将车在桥的侧面停下,带上包打开后备箱开始检查。
里面都是些常用的东西,除了一个大号的水泥袋子有点奇怪。
这个水泥袋子实在是太干净了。
上面她拍了拍也没有水泥粉尘飘起来。
她仔细的观察水泥袋子,在旁边发现了些白色的粉末。
毒品?
不会吧,这么一大袋子起码几十斤了。
她从包里拿出指甲刀,把水泥袋子上的密封线一点点剪开。
打开的瞬间她愣住了。
那白花花的粉末看起来太熟悉了。
她拿出纸巾,摘下手套舔了下指尖,沾了一点点粉末舔了一下。
呸,她把口水吐到了纸巾上,诧异的看着那包水泥袋子里的粉末。
好咸,从味道来判断应该是盐。
这么一大包盐?
这家伙是前几年非典囤的盐没吃完么?
她用纸巾的反面擦了擦手指,把纸巾放回包里带上手套。
盐为什么装在水泥袋子里啊?
这东西又不违法。
难道是里面有什么东西?
她从旁边拿了个扳手,插进盐里。
果然没插进去多深就试着里面有什么东西。
她用力扒拉了几下,看着里面的东西呆住了。
她看着盐里翻出来的东西呆住了。
里面是一片片带着骨头两指来厚的肉切片。
外层是因为腌制边缘紧缩微微外翻的皮和有点发暗渗油的脂肪,中层是深棕色的肌肉,最里面是骨头。
看起来有点像是猫和老鼠里那种肉排的缩小版。
直径差不了几厘米,有大有小。
有些小块几乎就是薄薄一层皮脂和肉裹着骨头。
腌肉么?
她拿起一块打量着。
上面没有因组织液渗出结成的盐板,应该是清理过一遍之后才放到这里面。
看起来应该挺好吃的,是假条子家的土特产么?
这么多够吃一阵的了。
加上之前看到的轮渡票,假条子这是打算黄*那边去*国么?
她把那块腌肉扔回去,用扳手不停地搅动着想要确认数量。
结果翻了上来了一根涂着指甲油的手指。
哎?
她眨眨眼拿起手指端详着,颜色泛棕,干瘪纤细,手指尖的皮肉被干净利索地削掉了。
淡紫罗兰色美甲上因为盐粒造成的细小划痕失去了光泽。
这个颜色她很喜欢,淡紫罗兰给人的感觉很优雅。
美甲离甲皮只有很短的距离,而且这段距离有可能是因为脱水造成的萎缩。
应该是做完美甲后不久,整个人就被处理成了这样一块块的腌肉。
也对,换成自己逃亡的话,也不可能带上还需要二次加工才能吃的食物。
不过这个水泥袋子也不大,应该装不下所有尸体。
想到这儿,她有点好奇这个水泥袋里一共装了多少东西。
于是关上后备箱门,放倒后座椅子弯着腰把里面的尸块取出来。
十根手指,四节手掌,两根胳膊一共三十一块。
拼起来刚刚好,之所以是单数可能是锯的厚薄不太一致导致的。
之所以说锯,是因为骨头上有一段一段的拉痕,而且切口没有那种崩开的骨茬。
她不理解假条子为什么要将尸体腌制起来。
防腐掩盖气味是没错,但是这么锯光是想想都累,。
这样做的好处,顶多也就是容易腐坏的骨髓方便处理。
也不知道其他部分的尸体假条子是怎么处理的。
老实说,虽然之前从小巷沙地的出血量来看,留下血迹的那个人起码是重伤,但是不能确定到底死没死。
因为这份不确定,在勒索信里她也没敢写看见了他的行凶过程,只是写了知道他的秘密。
因为这份不确定,她低估了假条子的报复手段,没想到他会直接选择灭口。
要是早能确认,自己大概会换个方式吧?
她笑着摇摇头,直起身子活动了一下,把尸块扔了回去。
只留了一根小拇指和两片肉放进密封袋装进包里。
小拇指是战利品,肉片她想带回去尝尝,从小到大她都没吃过人肉,多少有点好奇。
猪牛羊鸡,海鲜野味的肉味各不相同。
想必人一定有着不一样的风味吧?
之所以拿两块是因为不确定有没有毒。
多拿一块等回去先喂给李*楠家的小狗试毒,如果小狗没事再吃也不迟。
自己养的小动物一般都活不到慢性毒药发作。
用狗试毒好像不太靠谱。
她盯着水泥袋里的腌肉歪了歪头。
这东西切成小块好像和肉干没什么区别。
啊,有了。
可以……
就在她想到一个有趣的主意时。
一辆警车呼啸着穿过了桥洞,这时她才想起自己刚刚还撞了辆车。
继续开?
平时也不来这片儿地方,她完全不认识路,往前走根本不知道该去哪。
弃车?在这儿弃车应该没什么问题。
车里的尸块加上假证件上面的照片,足以成为压死假条子的最后一根……不对,这分量可不是稻草,硬要比喻的话压路机比较合适。
她背好包下车看了眼地面。
周围都是柏油马路,也不用担心留下脚印。
唯一的问题是虽然这条路上没摄像头,但是桥洞火车道的铁架子上有。
也不知道上面的摄像头会不会拍到。
就在她走到桥洞口犹豫着要不要伸手用手机拍张照,确认一下摄像头位置的时候,来了辆出租车。
对哦,直接换车开到熟悉的地方不就好了。
她连忙挥手招停出租,打开后门利落地坐到师傅后面的座位上。
“**小区。”她报出了饼子脸家的位置,那个地方既不是自己家,而且也知道什么位置没摄像头。
“好嘞。”出租师傅答应了一声就往前开,看见停在桥洞边上的面包还抱怨了一句:“这是哪个半昏停的车,不会停就别停。”
“对啊,这不挡道么。”她听到之后附和了一声。
“这路上就是这种**太多了,才不好开。”师傅出了桥洞掉了个头。
“额……师傅你怎么掉头了。”她疑惑的问道,毕竟掉头之后肯定要路过刚刚撞车的地方,要是正好被那个纹身胖小伙发现那就惨了。
“你不是要去**小区么?往那边走要绕一大圈。”
“啊,谢谢师傅。”
她往前面看了看,本来想着坐在出租车师傅身后能挡挡摄像头之类的,这一调头反倒成了靠对面近的位置了,她撇撇嘴挪到了右手边的座位上,随手压了压帽檐。
“哎?小姑娘,这个天你还戴手套啊?”
她有点懵,这个出租车司机都不看道么?
这都能注意到?
“啊,你说这个啊。”她扯下手套装进包里顿了顿说:“我是校仪仗队的,练完忘摘了。”
“就你这个儿头?”
“哈?”
“哦哦,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仪仗队不都大高个么?”师傅可能是意识到了自己说话不太好听换了个说法。
“我是前面举牌子的。”她没好气儿的解释道。
“哈哈哈哈,那么多年没上学都忘了。我这嘴没个把门的,你别在意。”师傅摸头笑了笑说:“你今天不上课么?怎么一个人在这边啊?”
她有点无语,这家伙哪儿来这么多刁钻的问题。
因为刚刚说了训练,不能直接说请假,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
等等,现在是几点?
她抬手看了眼表,疑惑地说:“上课啊?这不中午学校彩排完,本来打算去同学家吃饭,一起坐公交到她家楼下了,才突然想起来下午上课要用的东西落家里了,要不是害怕时间不够我就等公交回家了。结果半天没出租,我就从车站顺着路边往回走边走边打车。”
“***路车是慢。”
***?她虽然对这段路不熟,但是对***路车的路线还是很熟的。
***压根就不往这边跑。
“啊?我坐的不是这个车。”她脑海里开始迅速回忆刚刚路过她的公交“我坐的**路倒的车。”
“哈哈哈,对对对,你这一说我想起来了,应该是这个。”
她感觉有点不对,从后视镜看了司机一眼。
确实是不认识的人。
这种聊家常的感觉太奇怪了,也就是自己反应快,要不顺着师傅的话答应下来全都是自相矛盾的回答。
没过多久,车就路过了撞车的位置,只有警车和撞了的车停在这里。
师傅来的方向应该正好经过了,她想打探一下消息。
“哎?这是出车祸了么?”
“那可不,我来的时候那人刚被救护车拉走。”
怪不得没看到救护车,只有警车路过。
那边是医院的方向。
“太吓人了。”
“那可不,看那样应该是被人撞了。”
“啊?”
“车后轮那有撞过的痕迹,但奇怪的是地上只有被撞车辆的刹车痕。你知道这意味着啥么?”
“不知道。”
“撞他的人压根就没踩刹车,不是刹车失灵,就是故意的。”
“哇,师傅你路过就能看出这么多东西啊。”
“哪儿啊,我在那儿正好碰见前同事,他们告诉我的。”
“师傅,你以前是开救护车的?”
“我之前是开警车的。”
她听到这个回答,眼角跳了一下:“师傅之前还当过警察啊?”
“老黄历了,还是开出租舒服,自从干这个作息都规律了。”
警察归警察,刚刚那俩骑摩托的明显是交警。
“师傅以前干交警的?”
“刑侦大队的。”
哎?刑侦大队?
她不太了解警察系统。
刑警不应该比交警高级么?
也管交警叫同事么?
不是在吹牛吧?
别慌,就算当过那也是前刑警。
“咳哈哈哈,我就说你问的那些问题都那么有意思。”她摸了摸后颈笑着说:“明明午休时间,还问我上不上课。”
“嗐,你说自己是仪仗队刚训练完,我瞄了眼没见你穿校服,随口就问了。”
她低头看了眼衣服,拍拍包:“上午训练的时候让同学弄脏了,没法穿只能装包里。”
自从这次对话之后,她每次有事儿出门前都会检查身上的衣服是不是合适自己伪造的身份。
“你上学还随身带着换的衣服啊。”
“啊?哦,之前因为姨妈弄脏过裤子,从那以后包里就带着一套干净的。”
她咽了口唾沫,跟这家伙根本没法好好聊天。
“我家那小兔崽子倒是不用担心这个,瞧我又多嘴问这一句,咱说点别的。小姑娘,你刚才从那边走的时候,桥洞边停的面包车上有人么?”
他问这个干什么啊?
真倒霉,打个车都能碰到麻烦。
一开始就不应该搭腔。
记得这附近没摄像头
趁着还没说错话,赶紧下车。
想到这她指了指前面的路口:“没注意有没有人,哎,师傅,就前面呢个口停就行,我想起来还有点别的事儿。”
“好嘞。”大叔答应了一声:“人行道不能停,稍微往前点行吧?”
“嗯,谢谢师傅,多少钱?”
“二十三。”
她将手伸进包里,隔着之前摘下的手套点好钱,指关节夹着递了过去。垫着包带拉开把手,膝盖顶门下车后用腿关上,背上包顺着车开的方向走去。
这样的话等车往前开,自己不用回头就能看清车牌。
遇到不太对劲的事,把有用的信息记录下来是她的众多小习惯之一。
其实在车上她有试着去看中控台上写着司机信息的立牌,但除了照片之外的部分都被旁边摆件伸出来的旗子挡了个严严实实,因为坐在后排没法挪开只好作罢。
之前她用来记车牌之类的都是靠脑子硬记,特别重要的才会等有空的时候,用三级密码记到她藏在书桌隔层里的小本本上。
她想要记下的画面大概只能在脑子里清晰保存五天左右,没有继续强化记忆,就会开始变得模糊。
这也是为什么她需要战利品的原因,每次拿出来的时候她都会回忆起当时具体的情景,声音,气味,每一处视野内的小细节。
像这种没有明显麻烦的事情,其实没什么记录的必要,记下车牌号主要是为了锻炼自己的新习惯。
她拿出手机,新建了个联系人,名字写了租子前条出,把车牌前两位*B,直接替换成区号053*,剩下的数字就那么记上,中间的字母,按照字母顺序转换成两位数,在前面打上#。
备注上用她自己能看得懂的暗语记下其他的东西。
就比如说外貌,一般用常见的食物和地貌形容。
比如发红的蒜头鼻就会被写成熔岩蒜无低低阔山丘。
中间的无低低分别是指山根,鼻梁和鼻尖的相对高度。
再比如双眼皮会被记成盐湖,因为盐湖边缘会有一层白色盐结晶,再加上湖水就是双层。
双眼皮,杏眼,眼角开阔,三白眼黑瞳仁,就是杏阔盐湖多白黑耀柱。
选择这种一眼就能看明白的常识性一级密码,主要是为了方便查阅。
电脑上她记的重要东西,都是经过复杂公式和图形变换后三级乃至四级转码后的产物,有些特别重要的会有特殊对照表,多个备份藏在不同的地方。
要是手机上也用公式,心算要好长时间才能算出来,不够实用。
当然这些都是她最初总结出来的办法,毕竟手机才拿到没多长时间,而且那个时候的她还没接触过电脑编程,连简单的程序都不会写。
等她在路边记完,确认之前那个师傅已经开出老远不见了踪影,才挥手打了另一辆车。
“***路小学。”说完她就摘了帽子,从包里拿出外套穿上,坐在后排一声不吭。
这个的哥自己嘚嘚了两句看她不搭理自己,也就没再说话。
很快就到了小学附近,下车走进小卖部,店老板还在聚精会神的看着小电视,压根就没注意她。
她有点好奇老板到底看什么,过去一看,原来是八六版西游记。
孙悟空正在铁扇公主的肚子里借芭蕉扇。
她四处打量了一下没发现气枪的影子
“老板?”
“钱放那儿就行,自己上零钱罐里找。”
“老板我还没买东西呢……”
“啊?你要什么我给你指。”小卖部老板还是没抬头,电视里刚好演到嫂嫂快张嘴,俺老孙要出来了那里,他嘎嘎嘎的像只鸭子一样笑了起来。
她揉了揉睛明穴有些无奈:“我要气枪。”
“哈哈哈哈,那个在……啊?”店老板的反射弧和林*有的一拼:“哦哦,是你啊,钱带来了?”
“嗯,拿到稿费了。”她打开包,拉开夹层拉链把钱拿了出来。
老板弯腰从货架底下翻出来把螺丝刀,关上店门反锁,走到边上放零食的货架那里,扒拉开放在底下的辣条和乡巴佬鸡蛋,用螺丝刀撬开底下的木板取出一个大盒子。
和一袋子零件。
“之前说好的价,我还送你了五百发5.5的铅弹,空气泵你家有吧。”
“什么气泵?”
“就是给气瓶充气的,那个要另买,你要买的话,我给你便宜点。”
“那个先不着急,我能先看看气枪么?”
“随便看,质量杠杠的。”
她打开盒子懵了,里面全都是零件。
“额,不是组装好的么?”
“组装好一米多长,你咋往回带,你有车么?”
“没有,问题是我不会装啊。”
“你爸不是有把气枪么,让他自己装。”店老板信心满满地说:“相信我,自己拼装的乐趣比送他整支气枪强多了,这肯定是你爸收到最贴心的生日礼物。”
她看着那堆东西有点哭笑不得,毕竟是自己说过的理由也没法反驳,看来只能自己回去搜安装视频了。
“啊,那谢谢老板了。”
她把钱交给老板,收拾好拎起黑塑料袋准备出门。
嚯,还蛮沉的,估摸着将近十斤了吧?
老板打开门,她对着老板笑了笑双手拎着东西往外走,刚走到门口她就退了回来。
“咋了?你还要买点什么别的东西。”
“嗯,能先关上门么?”
“行,你要再看看?”
“不是,我在外面看见熟人了。”
她舔了舔有点发干的嘴唇。
刚刚她退回来的原因确实是看见了熟人。
当然,前提是那个自称以前干过刑警的出租司机也能算是熟人的话。
“啥熟人啊?”老板走到门口一只手扶着门,探出身子朝外看去:“那个在出租车旁边抽烟的?”
“嗯。”
“熟人有啥好怕的,那是你爸?不对啊,长的也不像。”老板撇撇嘴退回了柜台。
“不是我爸。”她拎了拎手上的袋子:“我主要是怕这个被发现。”
“这有啥好怕的,有这黑塑料袋,特还能从你手里抢还是咋滴?”
“那是我小舅。”
“小舅?那怕个什么劲。”
“哦,他以前干警察的,正义感特强。”她把气枪递给老板,一本正经的扯着谎:“之前一起吃饭,我爸提了一嘴用枪打鸟,他直接报警了,我姥爷加上我妈都拦不住他,要不是我爸把枪放在了我大伯家,多亏没搜着,不然我爸可能就直接进去了。”
“啊?”老板一脸懵逼的接过气枪。
“当时我妈直接和他闹翻了,他还在那说什么买卖枪支,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法不容情之类的当时可把我吓坏了。”
“这是气枪啊?不至于吧?顶多也就没收罚款吧?”
“巧了,我妈当时也这么问的,他跟我妈解释了一堆什么枪口动能之类的,我妈没听懂,最后总结了一句能打鸟的枪都直接算枪支。”她顿了顿说:“老板你这枪能打鸟么?”
“那不……”老板生气的大声说了两个字,往门外看了下,慌忙的把枪放到了脚边压低嗓门说:“废话么,我*,他往这儿来了。”
她快速扫了一圈,视线落在门上 。周围的货架根本没法躲,老板那儿是玻璃柜台放装着装在黑塑料的气枪还行,自己这么个大活人肯定是藏不住。
“那个是后门还是仓库?”她指指那扇装着毛玻璃半开着的门说:“通往哪儿的?”
“啥后门?”老板瞥了一眼说:“那是厕所。”
“那我进去躲一下,里面有窗么?”
“没窗,哎,别啊,赶紧找个理由带你舅出去,等送走了你再回来拿就是了。”
“我逃课出来的,可不能让他看见我。你要是告诉他我在里面,我就告诉他你卖气枪。”她没理会老板小声的叫骂声,跑到厕所,吱嘎一声打开门,又吱嘎一声关上,想锁门却发现原本应该是锁的位置只有个洞,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插销。
她想插上插销,却发现这东西因为门板合页松动对不上,刚想用手提门试试能不能插上,外面传来的脚步声吓得她赶紧停下了动作。
她小心翼翼的捏着插销,保持着门不会滑动发出声响。
她试着从锁洞往外看,很可惜什么都看不见。
“老哥,拿盒利群。”
是出租车师傅的声音。
只是进来买烟么?
“红,红的?蓝的?”
老板的声音有点磕绊。
是紧张了么?
这时候可别掉链子啊。
“红的。”
拿东西的声音,钢蹦声。
希望他买好烟就走吧。
“慢……还有什么的需要的么?”
“有彩笛卷么?”
“在那边货柜上,我给你拿。”
老板的话音刚落,就听见金属碰撞的声音和老板的哎呦声。
哎?
这个金属碰撞声和自己拎起装气枪零件时发出的声音如出一辙。
不是吧?
她咬了咬嘴唇。
老板这是走路没注意踢到气枪了?
“你没事吧?”
“嘶……没事,没事。”
“要不我自己拿吧?”
合页的声音,应该是柜子门被打开了。
一重一轻的脚步?
瘸了?
看样老板确实是踢到气枪了,幸好对方没……
“老板你那个黑袋子里装的什么啊?踢楞哐当的?”
“额,那,那是那什么……”
“什么?”
“海鲜。”
哈?
她在厕所里听的脑袋嗡嗡直响。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哦哦,鱼竿么?你这鱼竿挺沉啊。”
听到这里她才反应过来老板可能还做了动作。
“海钓,里面有些方便在船上固定鱼竿的钢管和螺丝。”
接连两下金属碰撞的声音,很可能是老板自己为了证明踢了两脚。
“这样啊,老哥现在还没开海儿吧?”
嗯?
现在都九月末了,怎么可能没开海。
“你这就不懂了吧,自己一杆一钩又不是捕鱼,哪有什么开不开海。”
额,是这样么?
自己以前一直以为禁渔期就是不让进钓鱼了。
“老哥,刚才看你拿东西,地上那一堆辣条和鸡蛋咋回事啊?”
“啥?”
“就呢个。”
“哦哦,那个货架里面有响声,我就把那给卸开了。”
“你这儿闹老鼠了?”
“不是,哪能啊,我这卫生天天收拾。”
“老哥,你这可要注意了,旁边就是小学,万一孩子吃坏肚子你能负得起责任么?我帮你看看吧。”
一般正常人怎么可能这么热心啊?
果然是在跟踪自己么?
邪门了,明明坐车的时候留意过,没有跟着啊。
下来还特地走了一段路,都没发现,不应该啊。
“那哪好意思啊,你放心吧,我自己能处理……”
她听着脚步声,感觉差不多到了之前取气枪的地方,想要从锁洞看一看。
结果还没凑过去,手一滑松开了插销。
嘎吱——
她吓得赶紧缩了回去,紧贴着靠门的墙,一动也不敢动。
门开了个缝。
要不要直接出去?
反正没发现气枪,出去也没问题吧?
不对,自己之前说了饼子脸家的位置,还没到就提前下了车。
结果现在出现在离饼子脸小区步行起码半个多小时路程的地方。
再加上下车时机是自己被问到面包车有没有人的时候……
快想,有没有什么能解决的这问题的办法。
“刚才声音是那个门传出来的么?”
“啊,不是吧?”
“我的耳朵绝对不会听错的,那个房间有人么?”
“没有。”
“那很可能是老鼠。”
脚步声越来越近。
“哎,那边是仓库。”
近到她能听到拉扯时布料发出的声响。
脚步在门口附近停住了。
“仓库?”
“对啊,你放心里面没吃的,都是些玩具。我把门关上,等会买点老鼠药撒上就行。”
漂亮啊!
这个回答太完美了。
“我女儿在旁边上小学,她之前跟我说过有时候忘了在学校上厕所,就会来这儿上,这要是仓库的话,你这儿厕所在哪?”
“……”
哈?
她的心情从天堂直奔地狱。
还有别的办法么?
快想,快想,快想!
“你这里面该不会有什么耗子窝吧?”
随着吱嘎一声门打开了,一只粗壮的大手搭在了门边上。
她的心脏嘭嘭直跳,手紧紧的攥着包带。
时间太短了实在是没法想出好的办法。
只能在对方进来时,狠狠的来上一下子。
前刑警的头顶探了进来。
“爸爸——”
就在她准备抡起包砸向这个前刑警的时候,一声清脆的叫声松开了紧绷的弦。
她看着对方的发梢从门框消失,本来刺耳的嘎吱声,伴随着远去的脚步,现在居然像是美妙的乐章。
“来我的小宝贝,让爸爸抱抱。”
“嘻嘻嘻,你的胡子太扎人了。”
“喏,你最喜欢吃的彩笛卷。”
“谢谢爸爸!”
“不过你以后自己来这买着吃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包装上有没有咬过的痕迹哦。”
“为什么呀?”
“有咬过的痕迹说明食物被懒虫咬过,你要是吃了就会变成小懒虫。”
“哈哈哈哈哈。”
“那我们去看海豹吧。”
“妈妈要是知道我请假了会生气的。”
“放心吧只要……”
随着脚步声和声音越来越小。
她感觉有点眩晕,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从对方走到货架的时候就一直屏住呼吸。
呼——嘶——呼……
她大口的呼吸着久违的空气,原来一切都是虚惊一场。
不管是买彩笛卷,还是对食品安全的关心都是为了自己的崽子。
之所以没发现追踪,是因为压根就没有追踪自己。
只是两个人的目的地恰巧一致罢了。
但是这解释不了对方举动中奇怪的地方。
比如女儿来上厕所的那段话。
只是为了抓耗子,仓库和厕所处理的方法完全可以一样,有哪里不对,为什么非要进来呢?
想到这儿她死死的盯住了厕坑前的黑色水桶。
刚才对方的头其实已经伸进来了,只是看的方向并不是自己这边。
而是那个水桶。
水桶靠在墙角里面装着干净的水。
乍一看,外面和普通水桶一样。
但是仔细看里面的水是从桶底部三分之一才开始有水的。
水桶底下有东西。
因为老板就在门外,她没有走过去翻找,简单的看了下四周,有的后面在拖把和桶的间隙露出了一条黑线。
桶底下有一个小洞,小洞的位置正对厕坑。
原来是这样。
她明白出租车司机为什么非要进这里了。
“刚才可真吓人。”店老板探进头来擦了把汗说:“出来吧,你舅走了。”
好家伙,老板这出汗量简直像是洗了把脸。
他也担心自己的东西被发现吧。
“那什么,我上个厕所,刚刚把我吓得够呛。”她把店老板推了出去,提着门插上插销。
等老板的脚步声走远,她把包摘下来挡在水桶的小洞前,按下水箱的冲水键。
按住水桶拔下线,轻轻拿起水桶,果然里面是一个摄像头。
她把线轻轻的插回去一小截,做成松动的样子,上走到坑位蹲下解开裤子。
呼——
今天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在忙,神经高度紧张,厕所都没来得及上。
在厕所里面安摄像头,再加上之前出租车司机说的话。
老板这是有偷拍小学生的癖好啊?
真是人不可貌相,长了张端端正正的国字脸,却干这种的事情。
她抖抖屁股,拿出纸巾擦好提上裤子,拎起包开门走了出去。
边走边装作挑零食的样子,沿着监控线走到了一箱方便面那里。
走过方便面箱子,那根线就消失了。他从货架上拿了两个面包和一盒优酸乳。
如果没猜错方便面箱子后面除了监控主机还有个插座。
老板这防火意识太差了,不怕着了么。
算了管他的呢。
等想个办法把硬盘偷走吧。
她偷硬盘当然不是为了正义之类无聊的理由,单纯是为了手里能掌握这个老板的把柄,毕竟不知道之后还需要需要从他这里买铅弹之类的东西。
顺便还可以牵制下那个出租司机,要是真的怀疑到自己,还可以用偷拍他女儿的视频威胁让他别告诉警方。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她从货架上拿了两块面包和一盒优酸乳走到了柜台。
她把吃的钱递给老板:“呐,老板。”
“干啥?你中午没吃饭么?不用给钱,算我请你的。”老板看着她递过来的的零钱摆摆手说:“你等着介绍点靠谱的客户来就行。”
“嗯,只要我爸说好,我肯定帮你介绍。”她把钱塞进老板手里:“一码归一码。”
老板接过钱笑了笑,弯腰把枪拿起来递过去:“你放心,这玩意用过的都说好使,劲儿大。”
她接过来,双手拎着走出了小卖部。
在出租车上几口吃完食物,开始想接下来要干的事情。
假条子已经被抓了,有他家楼下的血砂勒索信,面包车里的尸块儿和证件,等着他的只有死路一条。
现在要想的是怎么处理饼子脸醒了之后的事儿。
假条子被抓,饼子脸醒了指证。
被撞的原因肯定会被查出来。
饼子脸被控勒索,肯定会把自己供出来。
她开始写勒索信的那一刻就已经把这种可能性算进计划了。
勒索信上没有指纹,没有署名,摄像头也不可能发现自己的身影。
没有勒索的动机。
勒索,敲诈。
归根结底都是为了钱。
钱呢?
是饼子脸收的。
它为了解释手里的赃款,肯定会将自己让它办事取钱的情况和盘托出。
自己一共让它干三件事。
调查,取头,照相。
第一件,直接否认就行。
第二件,饼子脸取的时候只知道是个包裹,那里没有摄像头,更没有指纹。
不过还是去清理一下比较好。
虽然自己很谨慎,但是大叔在那里留下了不少痕迹。
保护客户,就是保护自己。
虽说大叔用定位器不太厚道,不过也可以理解。
换成自己如果有机会肯定也会想办法弄清对方的身份。
第三件,才是重中之重,自己的相机还在饼子脸家。
今天早晨去医院的时候她就想到了这些事,用的哥的手机给饼子脸家打电话就是为了确定它家里有没有人。
幸好饼子脸父母关心它,只是抢救住个ICU就跑去医院陪着,要是换个冷血点的父母那可就棘手了。
自己只要溜进她家,把相机拿走再留点小礼物。
接下来自己只要一口咬定不知道这件事,就可以摘得干干净净。
所有的证据都将指向饼子脸,它就算说的是事实也没人会信。
这世界本来就没人在乎事实,像前几年美国仅凭洗衣粉就对伊拉克发动了战争一样。
人们只会相信他们想去相信的东西。
而她要做的就是把事实包装成人们喜欢的样子。
回到家,她绕了房子一圈,确认父母没在之后才进去。
先是换了套衣服,带上手套。
打开脚凳放好腌肉和手指。
将开锁器,脚套之类该准备的东西放进了包里,从书桌隔层取出了那些剪勒索信剩下的报纸。
她之前去饼子脸家的时候注意过,它家定的也是**晚报。
有了这份小礼物,饼子脸就算是浑身长满嘴,也说不出个花来。
她心情不错,边吹口哨,边往手指肚上涂着透明指甲油。
在uv灯下快速定型后,就收拾好东西前往饼子脸家。
她确认周围没人后,敲了敲门。
“有人在家么?”
等了一会儿之后,戴上了手套脚套,之所以有指甲油还戴手套,主要是为了开锁时用力别压碎指甲油。
瞥了眼锁孔,卡巴锁。
她笑了笑,从包里掏出锡纸条以及配套工具。
塞进去快速的晃动。
不到半分钟,门就被打开了。
她关上门没急着动,环顾四周二室一厅一厨一卫,也就六十多平方的样子。
这么小的地方收拾得很整洁,也很温馨。
到处都是一家三口的照片。
没想到饼子脸小时候长的还挺可爱。
仔细想想,自己家居然一张摆在外面的照片都没有。
所有的照片都放在爸爸书房顶层小箱子里的相册中。
也对,整天见面的人,还放上照片才是不正常的吧?
能见到真人,照片还有什么意义。
别胡思乱想了,正事要紧。
先是用手机在各个房间拍了照,才开始寻找想要的东西。
虽然手机像素很低,但是用来复位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她很快就在沙发旁边发现了一厚摞报纸。
啧啧,还是按照时间排序。
她从文件夹里拿出一份之前剪下来的报纸,没急着放进去,而是去了饼子脸的卧室找到把剪刀。
剪掉了几个字后,把那些字放在桌脚底下,床缝底下等那些容易不小心隐藏的地方。
回到客厅,将报纸依次替换,换下来的报纸塞进装进包里。
照着手机上的照片调整好,一切和她进来之前一模一样。
相机也在饼子脸卧室找到了。
她在翻找的时候发现了一本日记,就在她嘲笑里面内容的时候,门口传来了钥匙开门的声音。
她轻轻放下手上的日记本。
想都没想就朝衣柜衣柜方向挪去。
她的手刚碰到柜门,就听见了开门后急促的脚步声。
自己居然没听到脚步声。
这破防盗门的防盗功能不怎么样,隔音效果却意外的好啊。
她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没有动,竖起耳朵仔细分辨对方的位置。
这个房子太小了。
自己如果现在打开柜门藏进去,先不说这个柜子门响不响。
光是自己包里那一堆开锁工具碰撞发出的声音,对方只要不是聋子,肯定会注意到。
她听见到对方在客厅翻找着什么。
滋滋——噗,滋滋——噗……
如果没听错,应该是不停地把沙发上的靠枕拉开拉链扔到地上的声音。
进来的人在找什么?
在连续两个扔到地上的噗噗声之后,传来了呲溜一声。
哈?
那家伙十天了什么东西么?
“一,二,三,四,五……”
她听到了他小声数数的声音和纸张摩擦的声音。
在数钱么?
从对方直接奔向藏钱地点来推断不可能是小偷。
声音应该是中年男性。
大概是饼子脸的父亲回来取钱的吧?
趁他还在数钱,这个房间还有别的能藏身的地方么?
床是高箱床,底下没法藏身。
傍边书桌洞下面放着杂物。
窗户?
二楼不高,但是外面有防盗网。
该死,这个房间太小了。
简直像个罐头。
除了衣柜就没有藏身的地方。
数,数到一百七就停下了。
“才一万七,根本不够啊。”男人的声音有些嘶哑:“卧室床底下和柜子顶应该还有钱。”
说完她就听到了脚步和翻找的声音。
该怎么办呢?
指望着对方不来这一间?
她摇了摇头。
把小命交给别人不是自己的风格。
直接用包打脸跑路?
这次身边可没有小卖部老板来分散注意力。
想要从狭窄的走廊闯过一个成年男性难度太高了。
只能想办法转移他的注意力了。
她环顾四周,最终目光落在书桌的杯子上。
把杯子滚出去?
不行,太蠢了。
用这种方法转移注意力无异于饮鸩止渴。
对方听见杯子从这边滚出来肯定会过来仔细查看,而且杯子滚动的声音不大,时间也短。
如果窗户上没有防盗网,这种办法还勉强值得一试。
但现实是没有如果的。
而且她很怀疑自己滚出杯子,对方是会去捡杯子,还是会直接过来查看。
有什么东西声音足够大,足够持久持久呢?
在她思考的时候,旁边又传出了数钱的声音。
快想,快想。
啊,对啊。
能够吸引注意力,并且能够发出又大又持续声音的不一致都在客厅里么?
想到这儿她将手伸进口袋。
“三万二,婷*那间的暖气管子里我记得还放了一万,剩下的钱找她舅借吧。”
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的手指飞快的的兜里按动。
就在对方半只脚伸进房门的时候,客厅的电话铃响了起来。
男人停下了脚步,掉头朝客厅走了过去。
她连忙趁这个空档轻轻打开柜子门藏了进去。
衣柜里一股子本该让她厌恶的刺鼻樟脑球味,此刻闻起来也没那么糟糕了。
她趁对方还没接起电话连忙按死了手机。
要是对方接起来,听见他自己的回音可就糟了。
用手按着胸口,试图让自己的心跳和呼吸慢下来。
其实她最先想到的不是电话,而是电视机。
自己的手机上有红外,加上之前家里遥控坏过,下了相应的软件。
完全可以用手机打开电视。
之所以放弃了,是因为脑海中闪过了进屋时记下的细节,电视插头是放在机顶盒上的。
在她意识到的时候,对方已经到了门口。
要不是自己手速快,并且没按错按键,现在可能已经被制服了。
真是想想就令人后怕。
等找时间去学下格斗之类的东西吧?
最近好像有个什么女子防身术挺火的,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男人走了进来,蹲到窗户边开始徒手拧暖气管子。
力气好大,幸好没冲动。
啧啧,原来饼子脸是随它爹啊?
这像被平底锅狠狠拍过一样的侧脸,绝对能省下一笔亲子鉴定费。
没一会功夫,饼子脸的父亲就取出钱火急火燎的跑了出去。
她听见了关门的声音,又等了一会。
确认没有声响后才从柜子里钻了出来。
咳嗽两声,深呼吸了下看向暖气片。
把东西藏进还没到供暖季节的暖气片子里,确实是个好办法。
只可惜自己家里是地暖,用不上这个法子。
她伸了个懒腰,从包里拿出相机,走到书桌前开始照饼子脸的日记。
刚刚她只是随便跳着看了几页就里面的内容被吸引了。
偷偷窥探别人的隐私给她带来了一种奇妙的快感。
如果不是日记,她根本想不到饼子脸居然暗恋林*。
不过也是,毕竟脸在哪里。
“心动的感觉是这样么?”她歪头看着日记有些疑惑的喃喃自语:“和自己在名著里看到的表现形式都不一样,心脏悬在半空想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握住是什么鬼感觉。”
算了管他呢。
咔嚓。
被霸凌之后居然还想着和她们成为朋友?
噗,饼子脸不去写笑话简直太可惜了。
咔嚓。
啧啧,这纸上圆形的褶皱,是哭了么?
被人用烟头烫只知道哭,真是活该啊。
咔嚓。
哦,终于提到我了。
好家伙,整整一页对不起。
抱歉有什么用,弱小不是为虎作伥的理由。
恶人之所以获胜,就是因为好人无所作为。
咔嚓。
嚯,布置任务的事情也记下来了。
幸好看了看。
撕拉——
她连同那几页带有印子的纸一同撕下来装进包里。
就到此为止吧。
背上诈骗未遂的罪名,断条腿,掏空家底背上外债,足够让饼子脸长记性了。
为了保险期间她转悠了一圈,确认了其他地方都没有遗漏之后站在了厕所门口。
要是放在之前她可能就直接走了。
但是刚吃过假条子亏的她,实在是做不到直接离开。
也花不了多久,看看吧。
她推开厕所门。
“欢迎光临!”
这个声音吓得她一哆嗦。
缓过神来才明白是毛绒感应器挂在墙边上。
饼子脸没有丢掉么?
亏自己还在阳台上笑过大叔和饼子脸。
这玩意没防备的时候是真吓人。
多亏自己看了看。
这东西是自己从*津路小商品批发市场买的,虽然被查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还是有可能。
她拉开感应器的拉链取出电池。
包里已经塞不进去东西,所以只能拿在手上。
神经质般又重新检查了一遍,再三确认没问题才离开去了取头的地方清理。
清理好之后,大概三点来钟。
她回到家放好东西,穿了校服背着包朝网吧走去。
先去问问大叔头和定位器的事情吧。
标本的地点等做完再转移。
她打开网吧门,要了临时卡。
刚走进去就愣住了,徐*这家伙是住在网吧了么?
老实说看到徐*她略微有些惊讶。
毕竟上次见面这家伙信誓旦旦的跟自己说以后不混了。
这才几天啊,这个时间应该还没放学吧,逃课来网吧。
果然之前只是嘴上说说而已么?
也对,本来也不是什么正经人。
上次说的那些恐怕只是为了表白瞎扯的吧。
反正现在还早,趁他还没发现自己,换家网吧应该也要比应付他节省不少时间。
她盯着徐*往后撤了半步,准备转身离开。
但徐*像是感应到了目光,抬起头朝她的方向看了过来。
徐*看到她之后,没有像往常那样打招呼,而是一脸惊讶的样子。
那瞪大眼下巴像脱臼一样的表情让她有些诧异。
是因为自己来网吧的原因么?
哪怕是自己是逃课过来,也不至于这么夸张的表情吧?
“你怎么在这儿啊?”
她俩异口同声的问对方。
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又一起开口。
“哦,我来给班里……”
“我是在等……”
两个人的话重叠在一起使她没听清徐*的话,这导致两人同时闭上嘴看着对方。
再次张嘴双方又是同样的话:“你先说。”
算了,自己先说也没什么。
结果一开口又不约而同的说出了:“那我先说。”
哈?这家伙是复读机么?
每次见到他都会整出来点幺蛾子。
是八字不和么?
冷静,冷静,封建迷信要不得。
嘶——
在她深吸一口气,试图缓解这种上头感觉的时候。
徐*大声笑了起来。
这笑声让她从生气变成了疑惑:“你笑什么啊?”
“我们可真是太默契了。”徐*笑着起身拉开旁边的座椅:“过来坐吧。”
默契你个小香蕉!
对方说什么能自然接下半句那才叫默契。
这,这这充其量算是……
“放心吧,我这次没看什么奇怪的东西。”徐*可能是看她没动,拍拍电脑屏幕调侃道:“你这么小心翼翼显得老子和什么怪物似的。”
怪物?
他可太瞧得起自己了,顶多算是个蠢蛋。
奇怪的东西……
他是在说A片么?
那东西有什么好奇怪的。
青春期好奇很正常吧?
坐过去?
坐过去的话一时半会又没法联系大叔。
可不坐过去,好像也没什么理由拒绝。
她揉了揉睛明穴,坐了过去,坐下的时候瞥了眼徐*的屏幕,上面除了QQ之外只有一个名字奇怪的小游戏。
“是男人就下一百层?”
她不自觉的读了出来。
这游戏名字也太奇怪了。
看他挂掉的层数,只有九十六。
“你玩过?”
“没有,话说你没到一百哎。”
“哈哈哈哈,玩了一下午,刚刚差一点,这不是看见你来了么。”
小游戏玩一下午,也不愿意上课么?
虽然自己也没去,但好歹是为了正事儿。
“我可不背这个锅。”她打开电脑,想了想借口:“学校网不好,老班让我过来下自习课要用的课件。”
这个理由不仅可以解释自己为什么提前来网吧,而且还能保证自己可以很快脱身
“哈哈哈哈,我刚刚还以为你是逃课来的网吧。”徐*看了眼显示屏,像是想起了什么,坐直了身子说:“那下完赶快回去吧,要不老班该着急了。”
“嗯。”她答应了一声,登陆QQ小号,点开雅虎随手搜了个文件包开始下载。
徐*的话,感觉有点违和,按照自己对徐*的了解,像这种老师布置的任务,就算是自己,他也一样嗤之以鼻,冷嘲热讽。
一般这个情况应该会笑着说自己是狗腿子之类的话。
她看向徐*,发现对方正伸着脖子紧张的盯着网吧门口。
“对了,你之前不是说要好好活么?”她搭话道:“怎么又来网吧了。”
徐*搓了搓鼻子但是视线依然盯着门口:“我就是为了这个才来的网吧。”
“啊?”她有点懵。
逃课来网吧算哪门子的好好活?
这家伙的脑回路也太不正常了。
就在她想要追问的时候,徐*突然站了起了冲着门口大声打了个招呼:“*三哥好,磊哥,强哥,大平哥你们都来了啊?”
她顺着徐*打招呼的方向看去,一共四个人。
为首的是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大叔。
个头不高,略微发福,穿着双老北京布鞋,宽松的棉裤,棉麻质感的上衣,手上带着蜜蜡的串,拿把小折扇,脖子上一串星月,戴着个算命瞎子一样的圆墨镜。
脸有点长,但有肉,头发向后梳着,扭头跟点头哈腰的网吧老板说话时,能看到后面扎着个两指节长点的小辫。
这就是徐*嘴里的*三哥?
看着和自己在电视剧里看到的混子完全不一样啊?
就这穿戴完全没有混子的感觉,反而像极了平时父亲打交道的那些小老板。
这个面相看起来很和蔼的家伙笑呵呵冲着徐*点了点头走了过来。
他身后跟着俩卡尺头身穿黑运动服的小哥,脖子和手和脚踝露出来的地方能看到纹身,裤子口袋处有下坠的痕迹,如果没猜错应该是折刀或者弹簧刀之类的东西。
最后面还跟着一个穿着附近职高校服留着杀马特头的猥琐家伙。
她好奇的看向徐*。
徐*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小声的说了句:“你赶快走,就装不认识我。”
哈?什么意思?
哦,想起来了。
看徐*的这个反应,再加上上次见面时说的话,她大概猜到了对方想要干什么。
这个热闹自己怎么也要凑一下。
“为什么呀?我东西还没下完呢。”她装作不理解徐*的话说:“那些是你朋友么?”
徐*闭了下眼抿抿嘴,无奈的给她介绍:“这位是一直都很照顾我的*三哥,那三个哥都是我好兄弟。”
她站起身挨个问了声好。
“哎呦,可以啊徐*,这是你马子么?长的挺漂亮啊。”那个杀马特上下打量着她,抽了下鼻子说:“不打算……”
*三哥扭头看了杀马特一眼,杀马特立马闭上了嘴巴。
“小徐,这是你女朋友?”
“不是,是我同学。”
“可以请你同学去旁边坐会吧?”
*三哥的笑着对她伸出手指了指另一排的空位。
这虽然是个疑问句,但是语气没有让人回绝的余地。
她点了点头走过去坐下,拉开背包拉链将手伸进去,摸到了她从床底下拿的泰瑟x26,想了想又松开了手。
“你之前电话里说有什么重要的事,让你去KTV说,你还不乐意。”*三哥坐到椅子上示意徐*坐下:“说说吧?叫我过来有什么重要的事?”
“哥,确实是重要的事儿,我不想干了。”徐*看着他有点紧张的说。
“哈哈哈哈,我没太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哥,我不想干了。”
徐*刚说完,就被站在旁边的高个卡尺头小哥连同椅子一脚踹翻,徐*的脑袋磕到了下电脑桌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操你*的,这事是你他*想不干,就不干的?”
“你干嘛打人啊?”她刚起身就被旁边另一个卡尺头小哥按在了座位上:“你干嘛?你们再打他我就报警了。”
她说是那么说但是没有真的用力挣扎。
旁边零星几个上网的人看见这一幕,装没看见的,往外走的都有,但是唯独没有出来制止的。
“别,这事儿我的错,你别给我找麻烦。”徐*捂着脑袋摇晃这站起来,刚一起身就被一脚踹趴在了地上,连跺了好几下。
“小磊,你干什么呢?”*三哥一脸关切的询问道:“好好的为什么要动手打人呢?小徐你怎么样?”
她看着这一幕呆住了。
好家伙,这演技快赶上自己了。
要不是自己刚刚注意到这家伙在听完徐*说话之后,用手指轻轻敲了两下桌子,那个高个卡尺才开始像条狗一样扑过去动手。
只看看表情的话,还真可能误以为跟他没关系。
“小美女,你别激动,刚刚都是误会。”*三哥笑着说:“你让他们说开就好了,都是兄弟有什么不好说的,让他们私下好好聊聊。”
这句话说完,高个卡尺头就拽起打着晃的徐*走进了厕所。
随着两个提着裤子的家伙被赶出厕所,里面传出了踢打声和叫骂声。
“小姑娘,你是他什么人啊?”
“同学。”
“你说,你们老师没教过你们爱岗敬业么?一点责任心都没有,说不干就不干了,会给别人造成麻烦的。”
爱岗敬业?责任心?
这话由卖冰的说出来也太奇怪了。
她抬了抬眉毛没有说话,这件事儿和自己没关系,没必要反驳。
“要不你帮我劝劝他?”
听厕所里徐*还能叫唤估计还要打上一阵。
看来一时半会儿,联系不到大叔了。
“你为什么认为我能劝动他?”她摆出一副惊讶的表情说:“他在我们班可是谁的话都不听。”
“他刚才看你那眼神,别的我不敢说,起码是喜欢你。”
这是个人就能感觉出来,还用他说。
要不要逗他玩玩?
“我要是劝动他有什么好处么?”
“好处?”*三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歪着嘴用鼻子出气笑了起来:“他不用像今天这么遭罪,就是好处,你想看他这样挨打么?”
“他挨不挨打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是问劝动他,我有什么好处么?”她歪着头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问道。
“哎呦,有点儿意思,你想要什么好处?”
“哥,你刚才不是说我们老师没教育好么?”她推开卡尺头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说:“我替老师教好徐*,您帮我教育个人你看怎么样?”
“嘿,这话说的,你这胆子还挺大啊,平常小姑娘就刚才那几下早吓坏了,你还在这跟我提条件。”*三哥推了下眼镜身体前倾声音低沉了下去:“你凭什么觉得有资格跟我提条件。”
“我没有和哥您谈条件的意思,怎么说呢?我猜您还挺器重徐*的,玉不琢不成器对吧,你这么教育他,正好说明他对您还有点用。”
她把手伸进包里,自己的力气虽然不大,但是反应速度和手速她自信比大多数人快。
电翻这个卡尺头自己跑掉还是没问题的,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讲。
“你接着说。”
“以哥您的能力,教育个人那还不是易如反掌,但是想把徐*这愣头青劝好,光教育还是挺麻烦的。”她一本正经的胡扯道:“几乎没什么成本就能解决眼前的麻烦,不挺好的么?”
“哈哈哈哈哈,现在这些小孩真有意思。”*三笑着拍了拍卡尺头,卡尺头看他这个笑法也跟着笑了起来。
嘛,这个结果和自己预想的一样。
“行,你先说说想教育谁?”
*三这句话让卡尺头的笑声戛然而止,不解的看着他。
惊讶的不止卡尺头,她也直接愣住了。
哎?不是吧?
这是打算答应了?
徐*撑死了就是个初中生,可替代性很强,换个人那不很简单?
再说了他已经初三了,就算从他那儿走货,也就只剩不到一年时间……
自己本来就想逗眼前这家伙玩一下,没指望对方会答应。
她犹豫了一下说:“王*竹。”
狂犬疫苗的事儿,因为饼子脸出车祸打乱了计划,自己去确认风险太高了。
要是能趁这个机会解决也不错。
“谁啊?”*三抬起右边的眉毛问旁边的卡尺头说:“你认识么?”
“她应该说的是*杰的干妹妹。”
“哈哈哈哈,就那个被小徐开瓢的*杰妹妹?”
“嗯。”她点了点头。
“没问题啊,正好的事儿。”*三指指厕所:“那我怎么确定你能劝回来呢?就凭他喜欢你?他可是做好了挨打的准备才说的,之前他可是看着李**什么下场了还敢说不干了的。”
“要是劝不回来你接着揍他不就行了,也没损失。”
“哈哈哈,也是。”
“那说好了我可就开始劝了。”
“你就不怕我到时候赖账?”
“就哥您这地位犯不着为这点小事毁了信誉。”
“你打算怎么劝?”
她松开了头发使劲抓乱,扯着自己的领口使劲拽了一下……
可惜领口只是被拽的变形,没达到她想要的效果。
她抬头看向卡尺头礼貌的说:“能麻烦你扯开我的领子么?”
“哈?”卡尺头很显然是没听懂她的意思,看看她又看了看*三,表情有些茫然。
她拿起卡尺头的手放在自己领子上:“扯一下。”
卡尺头看向饶有兴致点头示意他照做的*三,用力一扯。
刺啦——
领子上的扣子崩掉了,前襟撕开了一条口子露出里面的吊带。
她双手拿起对方的右手:“放松一点哈,别用力,对对,放松,抱歉哦。”
pia——
她拿卡尺头的手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
“放开我!”她尖声叫着拿起卡尺头的胳膊用力咬了一口。
“嗷——我*你*咬我?”卡石头嗷嚎了一声看这胳膊上的咬痕,等他反应过来想动手的时候,她已经朝着厕所跑了过去。
一边跑一边开始哭。
“别打了,别再打他了——”
她满脸眼泪鼻涕带着哭腔喊道,那两个人回头看了眼她,矮个卡尺头说了声滚。
两人就回头继续踹蜷缩起来头破血流的徐*。
她二话没说冲了上去,从背后抱住了矮个卡尺头。
“别打了,求求你,别打了。”
“给老子起开。”矮个卡尺头不耐烦的一把将她推倒在地。
她受身倒地,没起身直接顺势爬到了徐*身前用身体挡住了他们两个。
“你tm别不知好歹,滚开!”卡尺头说着刚要弯腰拽她,就被咔哒一声展开的弹簧刀吓了回来。
矮个卡尺头看着她手上的弹簧刀,摸摸自己的兜愣住了。
刚刚自己抱住卡尺头本来就不是为了制止他,而是为了顺他身上的刀。
她看着紧跟进来的*三和高个卡尺头,没有拿到对着他们,而是指向了自己的脖子。
“你,你们再打他,我就死给你们看。”她边哽咽边伸手摸索到徐*用力把他扶起来,吸了吸鼻子小声的问他:“你伤的重不重?”
“吐,还行。”徐*吐了口带血的唾沫顶着个肿成猪头一样的脸说:“你走吧,伤到你还不如我自己挨打。”
她没回答只是握紧了徐*的手,拽着他往外挪。
“你们靠边。”
“哎,我还他妈真不信你敢……”杀马特刚往前踏了一步,就被*三拽住了。
她把徐*推出厕所门口,面朝着靠在厕所门边的*三勾起嘴角眨了下左眼。
这个转瞬即逝的表情让那四个人的变得特别有趣。
*三和高个的震惊,杀马特和矮个的一头雾水组合在一起让她有点想笑。
想归想,现在可千万别笑出来。
她咬了下嘴唇,转过身的时候已经又是一副带雨梨花夹杂着紧张的神情。
没等徐*缓过神来,就拉着他的手就跑出了网吧。
她拉着徐*跑出网吧,直接拐到了附近一栋居民楼的二楼平台,熟练的输入防盗门密码,拉着他躲进了楼道。
两个人并排坐在楼道里,大口喘了好一阵才缓过来。
她收起弹簧刀,转头想看一下徐*的反应。
结果一转头发现徐*正一脸傻笑的看着自己。
“你没事吧?”她伸手扶住徐*的脸,检查他的瞳孔说:“不疼么?怎么还笑起来了,该不会被打傻了吧?”
“没,就挺开心的。”
“开心?”
“嗯,这顿打挨得真值。”徐*嘴咧得更开了,轻轻把手搭在她手上:“自古一来都是英雄救美,今天挨顿打能见识到美救英雄可太值了。”
“打住,美我承认,英雄可算了吧。”她笑着把手抽了回来:“不过看你还有心情贫,应该是没什么事儿。”
之所以把手抽了回来,倒不是厌恶徐*的举动,主要是她感觉到手指上有种黏答答的感觉。
是汗么?
她虽然没有洁癖,但是对汗还是挺抵触的,瞥了眼抽回来的手,松了口气。
呼,还好是血。
要不自己擦手的话,多少有点影响气氛。
她低头看着手上的血压住了想舔掉的冲动,调整了下表情,压尖嗓门。
抬起头一脸紧张关切的伸出手让徐*看:“你,你流血了。”
“哎?”徐*摸了下后脑勺,轻轻嘶了一声。
“都淌到脖子上了,他们不是空手打的么?”
“可能是被踹倒的时候磕边上了。”徐*,看了看手上的血咧着嘴说:“*他*的,之前白请这俩孙子喝酒了,下手真他*狠。”
“你转过去,我看看严不严重。”她挤出了点眼泪配合着表情动作凑了过去。
“哭什么啊,放心吧没事。”徐*伸出手轻轻擦了擦她脸上的眼泪,愣了一下,皱着眉头眼眶有点发红:“你脸怎么了?妈的,脸上指印都起来了,*磊那孙子居然连女人都打,真不是个东西。**,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
你不也打么?
不过这双标好像没什么问题。
她想起之前徐*帮自己扇王*竹时它的表情,没忍住笑出了声。
徐*看着她突然笑起来有些疑惑:“你笑什么啊?”
“咳咳,你别说那人手上还挺有劲的,可能是吃菠菜了,你低下头。”她开了个玩笑,扭过头摸摸脸,吸了下鼻子让徐*低下头,开始用手扒着他的头发仔细查看。
很快她就找到了那条伤口,血已经开始止住了,脖子上的血应该是刚破的时候淌下去的。
看出不塌陷,应该没什么问题。
她小心翼翼的用手按了按伤口周边。
没有颅骨骨折的迹象。
“应该是头皮磕破了,休息会儿去医院吧,别再破伤风了。”
她看着徐*呲牙咧嘴的样子,赶紧拉住了他拍胸的手:“看你这样儿,还逞能呢。话说不就是,不干了么?为什么打你啊?”
“一句两句说不清,中间牵扯挺多事儿的。”徐*转头望向她说:“多亏了你,要不然那俩孙子非把我打到被救护车拉走不可。”
“毕竟你是我们班的嘛,除了我之外没人能欺负你 。”她站起身掐着腰学着徐*当时的语气说:“不用客气。”
“哈哈哈哈哈咳咳咳。”徐*笑了几声捂住肋腹的位置缓了缓:“我之前说的时候这么二么?”
“比这二多了。”
“谢……”
“我认真问你个问题,不准骗我哦,你觉得那谁会放过你么?”
徐*嘴抿成了一条线,过了摇了摇头。
“哎?都打成这样了还不算完么?”
“够呛。”
“要不你继续跟着他混算了。”她看着徐*惊讶的眼神解释道:“我知道你下定决心要好好活,但是也要讲究方式方法吧?”
“继续跟着算什么方式方法?”徐*活动了下肩膀说:“那不就白挨这顿打了么?”
“总比接着挨打要好吧。”她顺手把弹簧刀和手机放进了包里,翻找了好一会,拿出一包纸巾,抽了两张纸把徐*脖子上的血擦干净直接塞进了兜里:“再说了,想要变好也不只有一种办法呀。”
“什么意思?”
“你是真的想变好对么?”
她认真着徐*的眼睛问道。
徐*端坐起来点了点头:“嗯”
“你相信我么?”
“相信。”
这声相信没有丝毫迟疑。
她很满意这个效果,握住了他的手:“我有个一劳永逸的办法你想听么?”
“什么办法?。”
“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问。”
“徐*你多大了?”
“问这个干什么?”
“有用。”
“十八。”
“哈?不是吧?”她不敢相信的问道:“你好好说实话,你多大?”
虽然徐*看着好像比同龄人成熟点,但是实在是不敢相信他已经成年了。
“十八。”
“十八你去网吧还没身份证?”
“十八是虚岁。”
“十七么?”
“差不多。”
“差不多是什么意思?”
“差了没几年。”
她白了徐*一眼:“你直接说出生日期吧。”
“一九**年十一月二号的生日,天蝎座。”徐*搓了搓鼻子笑着说:“我在网上查过和你的星座最配。”
“你才十六?”她不敢相信问道:“你就比我大三岁?”
“这不再过两个月就十七了。”徐*挠挠头说:“平时我说自己二十都有人信,你是想给我过生日么?”
过个大头鬼的生日。
自己问生日是为了给徐*算一下他贩卖毒品大概能判多久。
她深呼吸平静了一下。
“*三哥全名叫什么?”
“你这些问题好怪啊,他姓张。”
“叫张*三?”
“叫张**。”
“他名字里没三啊。”
“关二爷名字里也没二。”
噗,好有道理的样子。
她被徐*逗笑了:“也对哦。”
“哈哈哈,我是不是很机智。”
“嗯呢,我刚刚都没反应过来。”她点头肯定道:“你平时卖的冰都是他给你的么?”
“不是,一般都是*磊那孙子给的。你问这个干嘛?”
“那你知道*磊什么时候拿货么?”
“巧了,这个我还真知道,有次*磊从办公室出来拿了巴掌大一包,直接扔给我了,每次进去都锁死门……”
“知道就行,不用跟我说。”她站起身低头看着徐*:“徐*你知道你要是被抓了会被判多少年么?”
“多少年?”
“你那一包多沉?”
“不沉也就二两吧?”
十六,大概一百克,死刑是不可能了,不过即便这样,从轻也要七年吧?
当然,这个还是别跟徐*说了。
她想了一会把手伸进包里,又翻了一会拿出手机按了几下放回包里说:“这个量够让张**进去很长时间了。”
“什么意思?”
“我的想法是这样的,你呢,先回去认个错,就说自己受刺激了一时没想开。”她顿了顿说“等弄到张**交易冰的时间,举报给警察就好,他一进去,你不就自由了。”
徐*听了之后很久没有说话。
“你要是直接不干了,不知道还要挨多少次打。”坐下轻轻摸着徐*肿起的脸,咬着嘴唇哽咽道:“你知道我刚刚在外面听到你被打的声音有多心疼么?”
“**……”徐*紧紧的抱住了她。
这个举动莫名其妙的让她想起了饼子脸抱她的时候。
唯一的区别可能是这个拥抱没有让自己恶心。
她回应了这个动作,顾及到他身上的上没敢用力,头搭在他厚实的肩膀上小声的耳语。
“徐*,我喜欢你,所以别再受伤了,先假装听他的话,我们一起想办法,好么?”
两个人对抗全世界的戏码很少有人会拒绝,徐*也不例外。
她感觉徐*点了点头,松开了抱着她的右手,活动了两下又放回去。
徐*在擦眼泪么?
效果拔萃哎。
她能感觉到徐*的身体有点颤抖,吸鼻子的声音让她有点担心自己的衣服会不会被弄脏。
过了好一阵徐*才止住颤抖囔咕着鼻子,努力用平时调侃的语调说:“切,早就知道你喜欢我了。看在你这么喜欢我的份上,那我就勉为其难听你的吧。”
“只有我喜欢你么?”她轻轻拍了徐*一下说:“给你个机会重说一遍。”
“”“哎呦,姑奶奶你可轻点。”徐*松开抱着她的手,抓住她的肩膀认真地看着她说:“**,我喜欢你,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会去做的。”
她看着徐*认真的脸,笑了起来。
倒不是因为他说的话,而是因为徐*的鼻涕吹成了个泡,随着他说话缩小变大。
“怎么了?”徐*抿着嘴说:“相信我,我说到做到。”
“没,就是听你这么说太感动了。”她抽了张纸巾递给徐*:“喏,擦擦脸。”
“对了,平时没发现,你胆子是真大啊。”徐*感叹道“而且手也快的惊人,我都没注意到你就把刀摸到手了。”
“是吧,要不是我反应快,你的脸还要肿一圈。”她把纸巾放回包里按了一下拉上拉链:“我出去看看他们在不在附近,先去医院包扎下吧。”
“嗯。”
没一会就到了医院,她先用旁边小卖铺的电话跟母亲说了声,晚上去李*楠家吃之后,就开始陪着徐*看伤。
等弄完的时候已经七点多了。
她打了个车,体贴的把徐*送到家。
告别的时候,徐*轻轻的亲了她的额头一下。
她没有躲,而是低下头捂住了脸。
过了一会因为用力涨红的脸,看起来特别像害羞的样子。
她轻轻哼了一声,用力帮他敲响了门。
“你这几天好好在家休息吧。”
“我没事。”
“谁之前说要听话来着?”
“哈哈哈,其实休息几天也挺好的。”
“嗯,那你好好休息。。”
说完她就跑了下去。
等跑到自己看不到那栋楼的时候,她拿出了背包里的手机。
打开屏幕找到录音文件点击播放。
『再说了,想变好也……二两吧?』
确认该录的都录下来之后,她直接去了最近的黑网吧。
熟练的打开电脑登录帐号,点开了那个熟悉的兔子头像。
上面有一个醒目的红点。
她点开留言记录。
里面的第一条是:“谢谢克老师的票,水族馆很有趣。”
她看着大叔发过来的信息笑了笑。
真想知道大叔看见票的反应。
肯定很有趣。
她顺着记录翻了下去。
『定位器的事情让您见笑了。』
『这是我擅自设置的一个小测试,目的是观察您处理突发事件时的反应,是不是符合我们的要求。』
小测试?
这是什么鬼借口。
怎么想都是想查自己的身份吧?
我们?
什么意思?
这件事还有别人知道么?
符合什么要求?
她不解的看着电脑屏幕用鼠标点开了下一条。
『今天我们冒昧参观了您制作标本的地方,选址相当有趣。经过茉莉的评定,我们相信即便您在那里也绝对可以脱身。』
哈?
参观了我是做标本的地方?
开玩笑吧?
装脑袋的包自己剪开检查了,玻璃器皿上也没有动过手脚的痕迹。
标本上?
要是自己的话可能会割开头皮,颅骨上开个洞把发信装置塞进脑子里,合上缝好。
但是整张脸很完整,没有缝过的痕迹。
颅骨也完好无损。
脑子自己都掏干净了也没发现异常。
自己很确定没有被跟踪。
她托着下巴眉头紧皱。
想了大概三四秒的时间,她用力拍了下键盘站了起来。
“艹!”
她的这一举动引来了周围人的目光。
“喂,拍坏键盘可是要赔钱的。”
“抱歉,抱歉,玩游戏太激动了。”
她看着朝自己过来的网管坐了下去
自己大概猜到了可能遗漏的地方。
该死,大意了。
当时看见还以为是正常现象就没管。
要过去检查一下么?
大叔搞不好还在那里等。
现在着急也没有,先看完再说。
『您的综合表现相当出色。经过我们的认真讨论和投票,决定正式邀请您加入我们的俱乐部。』
俱乐部?
什么俱乐部,做标本的俱乐部么?
『克老师,我把标本制作的尾款直接放到您的木柜子里了,除了尾款我还给您包了个小红包。』
『并且为您准备了点小礼物作为擅自对您进行测试的补偿』
『礼物放在水族馆寄包柜,开柜子的小票用定位器夹在您之前放门票的地方。』
『期待您的答复。』
下面是一个文件包的下载地址。
她没敢直接点链接,自己还挂着QQ,要是里面有木马之类的东西不太好处理。
要不先去标本的地方看一下吧?
水族馆四点半就关门了,现在去也拿不到东西。
不过也有可能对方这么说是为了等她自投罗网。
她换了台电脑,输上临时卡号,重新登陆了论坛。
在聊天框里打了又删了好几遍,也没想好该怎么回复。
还是去先看看标本吧。
那附近的地形自己太熟悉了,他们在自己的主场别的不敢说,想要抓到自己肯定是要付出代价的。
想到这儿,她下机出门没多久,就来到了放标本的地点附近。
她仔细观察了周遭的环境,确认没有问题后选了最熟悉的入口,捏着电击枪上了天台。
环视四周除了柜子上多了一朵白色的石蒜花之外,没发现其他的异常。
她蹲下查看柜门,锁上没有被撬开的痕迹。
柜子上故意卡在门缝上的发丝没有断掉,上面的灰尘也没有动过。
没有打开过么?
大叔该不会在虚张声势唬自己吧?
不太可能。
柜子上的石蒜怎么都不像是谁闲着没事放上去的。
而且大叔还说出了自己柜子的材质。
她洗了口气掏出钥匙打开锁,轻轻拉动柜门。
没听见什么奇怪的响声。
她拿出手机打开电筒往里面照了下。
也没有拉线之类的东西。
她爬上柜子打开门,伸出手机打开闪光灯照了下。
里面很正常。
她爬下柜子开始检查。
在里面发现了了厚厚的一沓钱和一个相当厚实的红包。
她咽了口口水,感觉头皮有些发麻。
不是因为钱的数量,而是因为她布置的几个小东西都被识破了。
如果不是柜子上的花,自己根本看不出来这个柜子被人动过。
太可怕了。
自己的小伎俩完全被看穿了。
很可能自己惹到不该惹得人了。
她看着柜子,微微有些颤抖,泛起恐惧的同时又有点兴奋。
一股强烈的好奇涌上心头。
这个俱乐部里都是些什么人?
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为什么要邀请自己……
数不清的疑问在她的脑海里盘旋。
打住,打住。
与其这样瞎想,还不如直接问大叔。
事儿一件一件办。
先看看自己的猜测对不对吧。
她戴上口罩和橡胶手套伸手把泡出来的一层油脂撇到边上,拎出头骨。
侧放在台子上掰开下颌骨。
用手机打着光观察着牙齿。
下颌右侧第三磨牙上有个圆形修补过的痕迹。
她用手敲了敲,声音好像也没什么不同。
不过光凭看是看不出来什么的。
她从柜子里找了把大钳子,因为怕弄坏牙齿垫了几层布。
用例夹住之后开始摇晃。
没一会就听见了喀吧一声,牙齿松动了。
她往外拽了一下没拽动,使了使劲儿啪的一声拽了下来。
怪不得敲起来没有声音,里面有白色的填充物。
刚刚啪的一声是上面连接的那两根电线断掉的声音。
牙齿上应该是有个发信器之类的东西,下颌骨可能也被掏空放进去了纽扣电池之类的东西。
可惜因为填充剂的原因没法取出来。
原来外面的那个定位器只是幌子。
里面这个才是真正起作用的东西。
忽然感觉自己干的这些事情简直就像是小孩子扮家家酒一样幼稚。
自己知道的东西太少了。
这就是专业人士和业余的差距么?
光经验和套路就够自己喝上一壶的。
可他们为什么还要说自己相当出色呢?
是嘲讽吧。
如果换成自己可能会直接笑出声吧?
自己太蠢了,居然天真的以为陷阱只有一个。
她垂头丧气的收拾好东西,把钱放进背包回到了网吧。
开机,登录。
她想问的事情太多了,犹豫了一会决定先问个现在看起来可能已经无关紧要的问题。
『已经脱脂好了,需要漂白么?』
她等了半个小时左右没等到回复,看了眼时间,该回家了。
就在她准备走的时候。
『克老师,不用漂,我喜欢原色。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的是您同意了么?』
最近事情蛮多的,忙完回来写写就这个点了,谢谢等我更新的小伙伴们,真没必要等到这么晚QAQ)感动ing……
身体要紧,别熬夜哦,晚安啦~
不会理解,不好想象,就看特朗普。
为了政治,为了股票,为了无论什么,都会有底限,都会有禁忌。坏人也一样有,而且会更精明。
只有神经病,才会像特朗普那样。
有自己,没他人;有自尊,没共情。上升到行为上,就是反社会。
先讲故事,再讲理论——
我十多年前接触过一个反社会人格的人,印象深刻。
当时在读研究生,跟着老师出门诊。门外有人一直在吵,嫌人多,骂着脏话要往里进。老师让我和一个师妹去安抚一下。
是个二十多岁的男的,挺高。看见屋里出来的穿着白大衣的我和师妹,就质问我们凭什么不先给他看。
我被这个逻辑绕住了,凭什么先给你看啊?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不讲道理又这么理所当然的人。
还是硬着头皮在那说一会儿尽快给你看。
也许是我和师妹态度比较好,他不闹了,给我们说他其实根本不想来,是他爸逼他来的,他爸说如果他不来,就不准他回家了。
然后说他爸早就打不过他了,总有一天把他惹急眼了他要好好收拾一下他爸,不然他不知道怎么做人。
他说这些的时候,他是兴奋的。不是躁狂那种亢奋,是像说自己的梦想一样充满向往,非常有感染力。
后来他说开了,把手搭在我们肩膀上,凑近我们说,告诉你们,我shui过好多女生。
我记得当时心里很慌,还有点害怕,虽然觉得被冒犯了,又有点不敢反抗。
我想赶紧脱身,就跟师妹说里面可能差不多了,我们进去跟老师说一下让你先看吧。
我和师妹几乎是逃进门诊,这种感觉我只体验过这一次。
老师先给他看了。
简单的说一下他的成长经历吧:
他从幼儿园开始,玩滑梯必须先滑,有人慢了就直接把小朋友推下去。换过好多幼儿园。
对待小动物很残忍,小学一年级的时候,他奶奶家的鹅活着被他把鹅掌切下来了。他早就看鹅不顺眼了,某一天家里没人,他用一块布把鹅脑袋套住,用小刀一点一点把两只鹅掌切下来的。(这个是有预谋的虐待)
上学成绩一般,经常逃课,认为老师都是些废物。
后来家里想让他去当兵,体检的时候跟抽血的护士开玩笑,又嫌护士可能给他扎疼了,直接把护士打了。兵也没当上。
他有很多女朋友,从初中开始就没断过,常常是女生主动示好,很有异性缘。
偶尔别人介绍工作,也都干不了几天就不干了。认为领导太蠢,和领导吵架。
因为没有固定的收入来源,所以他爸猜测或许有女生给他钱,但父子关系紧张,不敢问。
经常撒谎,对于将来没有任何打算,结不结婚,以什么为生这些完全不考虑。
他妈妈有时候念他,念急眼了他会动手打他妈妈。
他从小没有固定的朋友,像一匹独狼。经常打架,暂时没闯过什么大祸。
家庭模式是,从小爸爸是会打他的,妈妈是溺爱的。妈妈会护短,认为推小朋友下滑梯是那些孩子太磨叽;活切鹅掌,他妈妈认为是鹅先惹他的。用他爸的话来说,他如果吸毒,他妈妈肯定会偷偷卖房子给他买毒品。
看完了,他跟他爸说,这下专家证实了,老子没有精神病,以后再瞎bb别怪我不客气。
他们走了以后,老师看着我和师妹,问我们什么感受,是不是觉得他还挺有魅力的?
他身上那种狂狷,无拘无束,老子就是宇宙中心的气场,对于规则的反叛,在没有伤害到女生的时候,真的很有吸引力,会把很多男人比下去,能吸引到很多无知少女。
霸道总裁文里面的那些霸道总裁们,多多少少有一些这样的性格。
反社会人格的重点是不在乎一切社会规则和法律,他们不是精神病,抗精神病药物是无效的,所以精神科拿他是没办法的。
反社会人格真的很可怕,监狱里有很多反社会人格的人。
他打他父母是没有愧疚的,很多“巨婴”对父母有很多怨恨,在他这里也不明显。
他和偏执型人格障碍也不一样,偏执型的人有很多恨,觉得别人害自己,他没有,就是你别碍我的事儿就行。
看有些回答里提到“高智商犯罪”,反社会人格障碍的人还真不一定智商有多高,但是通常不傻。
回答里的这个人确实暂时没有犯大罪,但是从小就溺爱他的妈妈,他是可以随意出手打的。这种内心没有任何愧疚的人,要做什么出格的事都有可能的。
有人提到昆明劫持人质或者沉默的羔羊里的汉尼拔,在发生大的案件上新闻的甚至拍成电影的还是少的。
说一下反社会人格的原因:
1.遗传因素。国外有研究,将反社会人格的子女寄养出去后,人格障碍的发生率远高于普通寄养人群。
2.脑电波异常。人格障碍的脑电波慢波与儿童相似,故有学者认为人格障碍是大脑发育成熟延迟的表现。
3.神经递质代谢异常。去甲肾上腺素功能亢进。
4.大脑影像学异常。前额叶灰质减少,杏仁核体积减小(所以反社会人格感受不到比较细腻的情绪,共情能力低)
5.父母养育方式。粗暴凶狠,放纵溺爱,过分苛求都可导致人格障碍。
6.童年创伤。有研究现实人格障碍患者童年遭受虐待的比例高达73%。
7.社会文化因素。底层弱势群体经常遭受歧视,受教育机会少,居住环境差等,造成心理发育不良。
我一个朋友是小学老师
十多年前,班里一个很乖的女学生没来上学
你以为她遇害了?
并没有。
一段日子后(期间包括警察到学校调查情况)
案子破了,孩子的妈妈伙同舅舅杀了爸爸。(原因不详)
女孩平时其实是爸爸在带,
每天接送孩子细心照料,
老师们都看在眼里的
但是女孩冷静为母亲作了伪证。
当然
被警察轻松识破了
毕竟是三四年级的小学生对一群老刑警
最终警察答应了一件事后,
她说出来实情。
看到这里肯定有人怀疑
是不是父亲侵犯女儿呢?
并没有
谎言被戳穿之后,
警察答应的条件是先给小女孩
买一份肯德基还是麦当劳外卖。
吃完以后,
说的当然是舅舅和妈妈杀爸爸的情况了。
全程很平静,警察问她为什么隐瞒真相
她理所当然平静回答,
要是妈妈被抓了谁养我啊?
最终她被姥姥家接走转学了。
被接走的时候,
还非常平静,有礼貌地和老师同学告别。
就好像只是跟着父母易居到了其他地方。
其他的同学当然不知道真相
但是我的朋友接受过警方的调查问询。
什么都知道
所以我的朋友对此很感慨
或者说是一种不太理解
现在想一想
我觉得这种就是反社会人格。
大概海拔低且大量存在洼地等封闭半封闭地形
排水不畅加之降水量丰富,所以形成大量湿地沼泽地烂泥地
并且由于大量沼泽地洼地长期存在,导致土壤盐碱化,在没有使用深耕和发展水利的条件下
土地产出低,无法养活更多的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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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海水对海岸地带的侵蚀和盐碱化
@孙绿
专栏地球知识局的文章——江浙沪是黄河冲积出来的吗
地址在评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