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计划正月十五在朝鲜渡过,但大雪封路,耽误了一天,正月十六,我们坐车顺利的到达了朝鲜特区--罗先市。
临近春节,大力(视角)因过年才离开的罗先市。春节刚过,再次回到罗先,这个还没开业的新商场外面,竟然挂出了一幅方便面的广告。在朝鲜多年,印象中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这么正大光明的纯商业广告。
在朝鲜民间,虽然街头少有广告,但普通百姓的心中,早已有了商业意识,只是整体环境还比较保守,百姓表现的不太明显罢了。街头商业广告的出现,对于我们来说太正常不过了,但是对于朝鲜民间,却是一个信号,一个类似中国改革开放初期时思想观念的一种变化。
“春江水暖鸭先知”,出租车行业,是朝鲜接触外国人最多的行业之一。近两年,尤其是去年8月,最严厉的国际制裁开始后,到朝鲜罗先的外国商人减少了很多。今年却突然发现,罗先的很多出租车司机竟然都会几句中文了,上车后,你说出目的地,司机竟然可以听懂了,甚至有些司机,还可以用中文与你简单的聊天。不仅如此,大部分司机还会主动的给你留下手机号码,让你需要坐车时,给他打电话。
有竞争才会有进步,我不知道这属不属于一种进步。自去年8月开始国际最严厉的制裁后,到朝鲜罗先的中国商人减少了非常多。一次周末回中国,在酒店前台办理退房手续时,熟悉的前台朝鲜美女服务员们问我是不是要回中国过周末?得到肯定答复后,她问我要不要出租车送我到边境口岸。第一次惊奇的发现,朝鲜最普通的百姓已经拥有了推销意识,我开玩笑的问,是不是你男朋友的出租车?前台羞涩的说不是,是普通朋友,他中国话说的很好。
不一会,前台介绍的出租车就到了,司机的确中文说的还不错,一个多小时的路程,我们一直在交流。通过出租车司机,我对罗先的出租车行业有了更多的了解。
权且把出租车司机叫小金吧。小金告诉我,罗先市现有500多辆出租车,司机都属于会社的员工,类似像承包一样,车由会社分配,每月给会社上交3000元人民币后,剩余的钱全部归自己。车辆的维修和油费等,都是自己承担。最严厉的国际制裁前,中国商人比较多,小金每天最差都能拉600多元,最高时一天可以拉1000多元人民币,除去上交和加油等各项费用后,差的时候每月能赚8000多元人民币。国际制裁后的现在,每天只能拉300--400元人民币,汽油费也比国际制裁前上涨了一倍还多,现在每升汽油将近12元人民币。中国人少了,出租车生意也差了很多,油价又在不断的攀升,所以他们给一些酒店的前台,还有和中国人接触比较多的人说,让他们帮着多介绍一些客人。我问小金,给你介绍客人你怎么感谢他们?小金笑着说,请他们喝啤酒哦。
从罗先市区到元汀口岸,40多公里的路程,要翻几座大山。冬天一下大雪,山路特别难走,尤其白天路上的雪融化了一些后,到了晚上全部冻成了冰,雪继续下一夜后,路上底层是冰,上面又是雪,这样的道路更加难走。小金告诉我们,他们出租车下午送客人到口岸后,很少能拉上回程,一般都在口岸附近的村庄住一宿,借住费一夜20元,等到第二天上午,拉上刚过境的中国人再回罗先。
为了赶时间,道路平坦的地方,我一直催促小金开快点,刚过先锋,在一个拐弯处,小金被交警拦下了,小金在车上嘟囔了一句,今天真倒霉,我问他是不是要罚款?他点了点头,我问要罚多少钱,他一边找着车的手续和驾照,一边告诉我要罚10元人民币。我给他说,罚款算我的,由我承担,他开心了。小金下了车,被交警教育了一会,然后交了10元人民币的罚款后,在交警的本子上签了字,拿回了车辆手续和驾照我们继续往口岸出发。我告诉小金,交警才罚你们10元,如若是我们中国人开的车,超速时,交警最少也要罚我们100元人民币,我在这段路上,已经被罚过几次,有时给了100元罚款还不让走,非要教育后才让走,虽然听不懂朝鲜话,但是交警每次还都非常认真的对你教育,有时还会拦住其它的中国车辆,找个懂朝语的中国人给你翻译教育的内容,小金不相信的看我了一眼说,怎么能罚你们那么多钱啊,我没办法解释,只好说,我们可能是外国人的缘故吧。
问起了酒店前台,小金给我说,刚才给他打电话的不是他女朋友,他女朋友也是酒店的,但不是今天这个。他女朋友在酒店工作,每月只有500多人民币,还要给父母交一些,也没什么钱,他们现在已经住在一起了,每天基本上都是花他的钱。我问他们住的房子是买的还是国家分配的,他说房子是出租车会社给分配的,等他们下半年正式结婚时,国家会给他们几千元人民币的现金,作为贺礼。我笑着说,女朋友的钱是不是都在攒着置办嫁妆呢,小金有点羞涩的笑了。在朝鲜,年轻人结婚,一般都是男方申请房子,房子里的家具家电等各种用品,基本上都是女方来置办的。现在的朝鲜,婚前同居,已习以为常了。
出租车司机,在朝鲜罗先,是一个令人羡慕的职业,小金告诉我,他们每天早上6点多就到出租车会社学习,7点多,学习完毕后,就开始了一天的工作,一直要忙到晚上10点多才回家休息。虽然辛苦一些,但每月赚的钱要比在单位工作的同龄人高好几倍,而且还自由,国际制裁前,他每个月能赚将近一万元的人民币,很多朝鲜女孩都在追求他呢。小金还告诉我,他的中文都是自学的,因为他懂中文,所以很多中国人都愿意坐他的出租车。到了元汀口岸,小金给我留了手机号,说以后回来罗先用车,随时可以给他打电话。
最后,给大家解释一下,人民币在朝鲜罗先市,是硬通货哦,无论你在菜市场买菜,还是在饭馆里吃饭住宿,亦或者我们这些中国商人在朝鲜做生意,使用的全部是人民币,菜市场里的小商小贩,看到你是中国人,虽然价格标签是朝币,但是她会告诉你人民币的价格,而且她只收你的人民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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