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的,我就被保护过。
这个故事我写过,不过看到很符合这个题目,我就腆这脸再水一遍。
我小时候有一个在全村小伙伴中堪比屠龙之术的传奇技能——学狗叫。
你们听了很可能不屑一顾,说自己也会,不就是汪汪汪吗?
嘿,可没那么简单,不信你去找只狗,对着它汪汪汪试试,你只会迎来一个看智障的眼神,就跟狗看我们村的其他小伙伴一样。
真正的学狗叫,你要令狗产生共鸣,让狗有同理心,当你的情绪感染了狗,狗就会跟着你一起叫,这时候,你才算真正学会了狗叫。也才能在孟尝君“鸡鸣狗盗”的人才库里得到一个编制。
我小时候学狗叫,第一声出去,周围的狗不论是在啃骨头还是在吃奥利给,都会瞬间抬头注视,第二声,所有狗都会行注目礼,等我第三声出去,众狗便会此起彼伏的开始喧嚣。
学狗叫有秘诀,这秘诀我珍藏二十多年了,今天我可以传授给你们,你们要珍惜,当年王三胖子用两袋旺仔QQ糖这种奢侈品让我教他,我都没答应。
实际上秘诀就是,多数人学狗叫,是呼气时用嘴汪汪汪的发声,这样学出来的叫声短促,属于“人式狗叫”,仅形似而无神。而我则是吸气时发声,声音洪亮有回音,还可以多种变奏,很容易得到狗的认可。
靠着这种本事,我跟全村的狗都很熟,如果说村长是全村里人的话事人,我就是全村狗的话事人,地位不是一般的高。我们村的狗跟隔壁村狗打群架,一般都得我去调停。我们村的大黄和隔壁村的老黑,打起来那是六亲不认,他亲主人来都不一定拉的开,这时候就得我去,我左手抚摸大黄的脖子,右手摸老黑的脖子,各摸三下,然后换手交替,让两者交换气味,当两狗对气味表示满意后,我带头叫三声,然后大黄老黑一起跟着叫三声,然后两村的狗一齐叫三声,撒尿夺地的争端就在这熙熙攘攘的狗叫声中烟消云散,比什么六方会谈巴以和谈效率高多了。
那一年夏天,麦收季节,大人全去收麦子了,我跟王三胖子在村尾扒拉路边的野麦穗,放到火里烤着吃。这时候打路边来了个骑自行车的小平头,待在我们俩旁边看了我一会,然后问我们靠麦子好吃不?我说好吃,他说有没有巧克力糖好吃?卧槽尼玛,王三胖子虽然偶尔能拿出QQ糖显摆,但是巧克力糖这种东西,在那个年代也必须过年才有,所以我俩都说巧克力糖好吃。
然后小平头就拿出来一个酒心巧克力,说我有很多这个,你们跟我去我屋里,都能吃!我俩听了开心极了,都吵着要去,那人不让王三胖子去,说让我带给他。(现在想来,胖子到哪都没人要)
我就开心的跟着小平头走,小平头骑车,我走路,一想到能吃巧克力糖我就开心,一开心我就学狗叫,这一学狗叫,我家六儿就听见了,六儿是黑背狗,不算大,六儿来了跟着我叫,然后田园犬大黄,土狗德子……整个晋西北,啊不,整个村的狗子都来了,还有我洋二叔养的洋狗,叫什么大丹犬,往那一杵比六岁半的我都高,全村的狗围着我站了一个整圈。
那小平头咋走的我忘了,反正他是走了,也没给我糖。
你以为你是狗的“主人”,这其实是人类社会价值观角度的说法,狗子是财产,你拥有财产权;
在狗子们的世界里,对不起,你其实是狼群的一员。至于你是狼群的头狼,还是那个蠢得不行跑不快身体弱吃的都找不到的笨蛋家伙,那是另一回事,反正你是狼群的一员。
所以,狗子并不是在保护“主人”,它在保护狼群的一员而已。
这又分两种情况,一种是狼群内部打起来了,这种主要以阻止为主;另一种是狼群外部的成员跑来攻击,这种主要咬他狗日的。
狼群外的这种情况比较简单,嗷一口上去就是了。
狼群里面比较复杂了,要看狗子对于“狼群”里面每一头“狼”地位的理解。狗子可不懂什么“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它是按照它眼里的地位尊卑来排的狼群次序,比如说老婆比较凶,它就会认为老婆才是头狼。狗子很会察言观色,它很快就会在人类家庭里面排出头狼、二狼、三狼、老狼。有一个例外,就是对于人类幼崽,它会认为人类幼崽是狼群的幼崽,从而必须格外照顾。
需要注意的是,既然是一个狼群,那么狼群成员之间肯定也是有矛盾的。它有时候看到“头狼”教训“三狼”,它是不会去阻止的,它认为这是狼群正常秩序之一。如果“三狼”去打“头狼”,那就是挑战狼群秩序了,它会奋不顾身阻止,或者跟着“三狼”一起挑战“头狼”,分一杯羹。
有时候过于地位悬殊,比如说“老狼”公然打“头狼”,它是肯定会阻止的。
狼群嘛,分分合合是正常的事情,狼群解散也是常有的。遗弃狗狗,对于人类来说可能是丢掉一个财产。然而对于狗狗来说,意味着被逐出狼群。
它在挣扎求生的时候,还必须迅速想办法融入另一个狼群。
这另一个狼群,很显然不可能是收容站之类的地方,那不叫一个狼群。如果它有幸加入流浪狗群,那么多少算是幸运的,它可以从“底层”干起,从“尾狼”开始从头再来。当然最幸运的是加入另一个人类家庭了,但是这种可能性其实很小。
不管怎么样,只要加入了狼群,维护狼群的稳定和秩序,维护狼群的利益,那就是它作为一头狼的本能。
当然大自然的规律没有这么简单,还是有例外的,也有可能彻底颠倒。这是前几天我拍到的西藏草原上的一个野狗群,今天再次看到,就只剩下了孤零零的头狼和忠心耿耿的二狼还在,别的狗已经一条都不见了。
按说这种情况是很少的,狗群解散度过饥荒,也不会是这种形式。
可能是头狼放不下架子,不愿意退居二线,闹分裂的狗群独立出去自谋生路了吧。
望着骄傲孤独的老狗,我心里不免一阵凄凉。
我以前养过一只探灵犬。
老白是条老狗,看上去呆呆的,却十分聪明通人性,最重要的是,老白曾救过我
早些年因为一些事,我穷困潦倒,身上现金不超过 10 元。
那时候我混到什么程度,早上四处游荡,路过一家小米线店,看着里面的人吃馄饨,吃米线。
我就隔着门在那看客人吃馄饨,一个个小馄饨油光锃亮的,我甚至能闻到馄饨的那股香味。
但身上没有钱,只能眼巴巴看着别人吃,看了一会,老板把我轰走了,说我影响客人吃饭。
肚子又饿了,在街上游荡了好久,眼见着天要黑了,我又跑到本市一家素食斋,这家素食斋是个好地方,是一群信佛之人开的一家免费素食餐厅,吃饭完全免费!
说是免费,但饭店门口有一个小红箱子,叫功德箱,往里投钱的人就会得到功德。
实际上很多人也不好意思白吃,都给个 5 块,10 块的,不然餐厅如何运营下去?
一进餐厅,门口站着的义工就给我鞠躬,欢迎家人回家,我也得给他们鞠躬,这是规矩,随后他们带我来到一个座位。
这家餐厅是自助形式的,有素馅饼,各种粥,米饭,素菜,大部分都是土豆,大头菜这类的馅。
我拿了两个土豆馅饼一碗米饭,回到座位上坐好,在这家餐厅,吃饭之前是得做操的,讲台上站着一个老奶奶,我们得跟随着她的节奏,一起做操。
那个操看起来有点像广播体操,还有点像军体拳,我也很难形容是什么,其实我并不想做,但在人家的地盘吃饭,吃的又贼多,只能入乡随俗了。
做完操以后,我们开始感恩,一起大喊,感恩家人们做的食物(家人就是义工,免费做饭的)
之后就可以开吃了,我每天都来这家素食斋吃一顿,一般别人都给 1 元,给 3 元,我都是给 5 元,虽然我穷困潦倒,但几块钱凑凑还是有的。
吃完以后,桌子上有个什么福气水,大家每人都拿一个小刷子,把福气水倒入碗里,刷一刷就可以走了,这样做是为了减少义工们的工作量。
说到这个素食斋,其实我一开始觉得他们很迷信,后来发现,也都不是什么坏人,就是一群喜欢吃素食的人聚在一起了,虽然仪式感很重,但也算件好事。
吃完后,我就走了,刚刚到中午,我准备步行道附近的大集上找点活干,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到了大集,我看到一个中年妇女拎着小牌子,招短工。
我问中年妇女,什么活,女人打量了我几眼,对我很感兴趣的样子,告诉我是去农村搬四轮子零件(拖拉机零件)
我问她能给多少钱,她说一天 80 元,我想了想,告诉她一天 80 太少了,最少 100 元。
女人想了一会,看着我,对我说 100 可以,不过你得好好干,我们这竟是些四五十岁的留守妇女干这活,看你年轻才给你 100 元的。
我答应后,女人直接带我来到了一家农家大院,告知我大概是要干六七天,一共能拿 700 元工资,如果干得好,东家还能多给点钱,并疯狂吹嘘这个东家多么多么好。
其他东家都是白水面条,这个东家中午顿顿给吃肉,还给酒喝,听到这我还是挺开心的。
以前干过不少力工活,老板都把工人当牲口用,顿顿有肉吃真的不错。
过了一会,来了一群中年大姐,一个个戴着口罩,非常喧闹聊着天,不是村子里老王搞破鞋了,就是谁家大闺女回村穿个牛仔裤都露个洞,一群女人看到我,有点不高兴。
转头问带她们来的那个招工人,这怎么还有个男的?我冷冷的看着她们。
一群妇女大吵大闹,如果我在这住,她们就不干了,几个领头招工的人也懵了,我看着乱糟糟的人群,告诉他们,我可以换个地方住。
领我来的那个女人给我找了个平房,废弃的很,屋里都是灰,但也没办法,只能先对付住了。
当晚东家送来了饭菜,大玉米棒子,水煮的,配上点插条(黄色面条) 加上酸菜酱,那酸菜酱里一点肉都没有,我彻彻底底的被骗了,天天有肉完全是骗我的糖衣炮弹。
看这饭菜,多半又一个周扒皮,吃完了这些驴吃了都浑身无力的食物,我就去干活了。
没想到又被骗了,说是搬四轮子(拖拉机)零件,实际上还得帮着他们拆废弃的拖拉机,当天那给我累的,头晕目眩,那群中年妇女就是在磨洋工,反正按天算钱。
能不干活她们就不干,一群人围着就在那扯老婆舌,我正在那搬东西呢,听到她们一群人说,看这大傻子,还在这干活呢。
顿时我就怒了,扔掉零件,指着那群人,问她们说谁呢,这群女人笑着都跑了,我也没理他们。
中午又吃饭了,的确有酒,最便宜的老雪花,饭菜依旧是面条子配酱,不过这次酱换了,换成了萝卜酱,还是一点肉没有。
吃饭的时候,一群女人又在那边扯老婆舌,我正吐露面条呢,一口嚼到一个小石子,我没当回事,就给扔了,结果又吃到一个石子,咯的我牙非常疼,这时候,那群女人忍不住开始笑了。
我当时就明白了,这群人耍我玩呢,当晚我问了一个比较厚道的大姐,大姐告诉我是领头的是那个最胖的女人,外号大河马。
我什么也没说,第二天早上,我去外面捉了不少洋辣子,装在了瓶子里,当天吃饭的时候,大河马正在那扯老婆舌呢,我顺着她后脖领子一下子把半瓶子洋辣子全给灌了进去。
大河马一开始懵了,不知道我灌得什么,直到她感受到那些洋辣子在蠕动,疯了一样满院子跑,哀嚎的像一只娃娃鱼。
最后跑到屋里,脱了衣服,才把那些虫子甩了出来,跑到院里躺在地上就开始撒泼,说让我给她偿命???
我说大河马,你别整样,爱死不死,扭头我就走了,后面大河马又开始嚎上了。
其实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想,这件事是不是做的有些过于恶毒了,但大河马这种人,你越跟她客气,她越看不起你。
我收拾了大河马一顿,那群人再也不暗里找我麻烦了,一天早上,我正睡觉呢,东家一个远房亲戚过来找我,说东家找我有事。
那时我才刚睡醒,有点烦躁,迷迷糊糊的就过去了,到了东家屋里,东家拿出 50 块钱,告诉我。
家里的狗要死了,在我们这的习俗,狗不能埋在家里附近,况且这是瘟狗,怕传染村子里其他的狗,一会你去垃圾堆附近把狗直接埋了,坑我都挖好了,狗在院子牛棚的推车里。
我当时以为狗死了,我就答应了,接过东家的 50 元,出门去牛棚里找狗,走进牛棚,里面有一辆推土的小推车。
一只脸都白了的土狗趴在推车里,呆呆的看着我,我吓了一跳,本以为狗都死了,没想到这狗还活着,我仔细的看了看这只狗。
不仅脸白了,胡子,嘴角都白了,身上的毛颜色看起来都灰呛呛的,没有一点光泽,老狗呆呆的趴在推车里,看起来很可怜。
这只狗最少十多岁了,眼睛上满满的都是眼屎,各种暗黄绿色的分泌物结成了一道线,嘴角边不停地留着口水,我转身回到院子里,拿来一块毛巾,给这只狗好好的擦了擦。
的确跟东家说的差不多,这只狗得了狗瘟,不过养了这么久,还没死,我如何给他埋掉?
我推着车,走过农村的小道,把老狗推到了垃圾堆附近,埋葬老狗的坑早已经准备好,坑很浅,东家对待养了十多年的老狗,都不肯挖一个深一点的坑给它。
我看了看老狗,这时候它在直勾勾的盯着我,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叫,就那么一直的呆呆的看着我。
我不忍活埋掉这只即将死去的老狗,这只狗还是呆呆的看着我,我摸了摸它那发白的脑袋,它蹭了蹭我的手。
推起小车,我把老狗装进了车筐里,偷偷把它藏到了我居住的那个破烂平房里,看着浑身颤抖的老狗,它好像很害怕,我给它盖上了被子,让它趴在炕上。
老狗看着我,哀嚎了几声,我告诉它我很快就回来,便走了出去。
为了防止别人发现它,我把门锁上后,就离开了,回到东家屋里,把推车偷偷推进了牛棚里,我就走了,回到平房,老狗还在床上乖乖地躺着,看着虚弱的它,我决定以后叫它老白。
老狗看着我,突然开始吠叫,我不明白什么意思,老白用嘴使劲的拱炕上的席子,看了看席子,这席子我来的时候就铺在床上,难道这底下有什么东西?
我掀开了席子,席子下是一本笔记,这本笔记表皮都发黑了,打开后发现很多页都粘在一起,老白不停地嗅着这本笔记,这应该是一件很重要的东西。
我把笔记收了起来,看着虚弱的老白,我去外面找了一个大筐,把大筐用刀子戳了几个洞,用麻绳穿过去,做成一个背带装,把老白抱进框里,背着老白就走了。
我这时候干活已经干了四五天了,这地方结钱是三天一结,我刚刚干到第五天,等于说我现在如果走了,白给人家干了两天的活,但也没办法,毕竟这只狗很可怜,我要把它带走。
离开这个村子后,我直奔城里的一家宠物医院,这家宠物医院是我以前的哥们开的,我俩关系很好,我背着大筐走进去的时候,我兄弟正在大厅里给猫狗治病。
看到我,他很惊讶,我那副样子的确很惨,穿得破破烂烂,背着一个筐,筐里还有一只鼻涕拉瞎的土狗。
我跟他讲清了经过,问他能不能先给狗治病,等我有钱了再偿还,我哥们爽快地答应了。
随后我们抱着老白去化验,我哥们看了看这只年迈的老狗,有些担忧
告诉我不一定能治好,这狗岁数太大了。
但也没办法,不治肯定是死,治了还有一丝机会,化验完后,就是狗瘟,我们开始给老白打针,喂药,打完针后,我哥们告诉我可以把老白放在医院,第二天再过来看它,我答应了。
刚想走,笼子里的老白却疯狂的惨叫了起来,不停的用爪子扒着笼子,我走过去打开笼子,老白冲了出来,紧紧地贴着我,看样子是不想自己呆在宠物医院里。
我哥们看到老白这样,也不能强留了,只能让老白跟我走,我背起竹筐,把老白放了进去,老白在筐里很高兴的样子,呼哧呼哧着吐着舌头,不停地舔我的脑袋,快乐极了。
要是我,我也开心,老白是一只足有三十斤的土狗,我估计活了一辈子,还没人背过它呢。
看了看兜里的钱,有些烦躁,一共就 352 元,300 块钱是之前东家给的工资,50 块钱是东家给我埋老白用的,还有 2 块钱是之前买啤酒剩下的零钱。
看着老白,我决定带他去租个房子,一开始我找到了一个农村男人,他家有一个废弃的仓房,里面破烂不堪,附近的流浪猫狗都去里面扎堆排泄。
看着这个破烂的屋子,房子主人告诉我 150 一年,我觉得太贵了,一通讲价后,讲到了 100 元。
其实租这个房子,我亏炸了,为啥这么说,这个房子里面各种垃圾杂物,我还得收拾一通,房主连打扫卫生都不用了,这房子我得一直住,不然他也是放着,等我走的时候,这房子还是干净的,最起码能住人。
这波租房有点亏,关键是这个仓房实在是太烂了,窗户都碎了一地,当时已经是秋末了,马上入冬了,冷风嘶吼着拍打着窗户,声音十分的诡异,我把老白放在屋里炕上,去外面超市买了点吃的,顺便找老板要了点纸壳。
回到房子,我把纸壳切好,用透明胶带一点一点把漏掉的窗户都给糊上了,屋里有点闷,我又在纸壳上扣了几个小洞,冷风顺着小洞吹了进来,这样睡觉的时候屋里就不会太闷。
老白在炕上乖乖的趴着,我拿出刚才在小卖店买来的肉肠,扔给老白,它呱呱几口就吃掉了。
当晚,我把这个废弃的平房收拾了一通,这个房子还算不错,炕底下的火灶跟做饭的土灶是连在一起的,都不用烧炕,一做饭屋里就十分暖和,不过到了冬天,还是得在炕灶下点燃一些燃料,不然还是会冷。
掏出那本老白找到的笔记,字迹十分潦草,里面写的好像是一些关于风水之类的东西,如何迁坟,老人去世了以后如何运作之类的,这应该是一个风水先生留下的东西,我看了半天,看的头疼,把这本笔记收了起来。
我拿了一堆破旧衣服当枕头,抱着老白,听着呼啸的风声睡去了。
第二天醒来,我突然觉得有点对不起东家,虽然他还欠了我几天的工资,但我这样一走了之,未免有些不义,看了看手里的 252 元,我准备回去找东家,说明事情经过,如果他不愿意,我就把这点剩下的钱给他,当做买老白用的。
回到农村,东家正在屋里吃饭,看到我一脸惊讶,问我怎么走了,我告知了老白的事,我并没有埋掉老白,而是带着他回到了城里去给老白治病。
东家听到了这个消息,并没有埋怨我,还掏出两百元,要把工资给我补上,我拒绝了他的好意。
东家想挽留我,让我继续干活,说我现在身上也没钱,不如在他这干,我也拒绝了。
说真的,这人不是什么坏人,不过我总觉得他那么对待自己家的狗有些不妥,人各有志,没必要强行贴在一起。
接下来的日子,每天我都背着筐,先去宠物医院给老白治病,打完针以后把老白送回去,再去找一些零活干,不是给开水站运送开水,就是帮洗浴铲煤,一天总能混个三十五十的度日。
老白虽然年老,但体质强健,顿顿吃的极多,我们的房子里只有一口锅,经常是人吃的狗吃的一锅侩,平时一般我都买点玉米,白面,用锅贴一些饼,偶尔还会买点肉,给老白改善伙食。
据我哥们分析,老白最少有十二三岁了,不过身体机能并没有什么大问题,就是关节有点小问题。
经过两周的治疗,老白的狗瘟已经痊愈了,它虽然年纪很大,但仍然能长时间一路小跑,土狗的体质真的很好。
那天我刚在开水站干完活,天上飘起了小雪花,我站在一家餐馆门口,隔着挡风玻璃看到一伙人正在屋里吃菜,摸了摸空空的兜,突然一个邪恶的想法从心中崩了出来。
我在雪中站了半天,这群人终于吃完了,走出了饭店,各自回家了,我就在门口盯着 ,服务员刚走进包房的准备收拾剩菜,我一下冲了进去,服务员看着我。
我说我是刚才的客人,刚才忘了打包了,正好家里有狗没吃饭呢,服务员说好啊,哥,我帮你打包。
我制止了她,掏出了自己的塑料袋,把所有的剩菜都装在了一起,刚想走,突然觉得自己的行为太无耻了,便告诉服务员,我其实不是上一桌客人。
专门就是来偷饭菜的,服务员听到了笑了,告诉我,哥,没事,反正我们这的饭菜也都是泔水喂猪,其实挺可惜的,你拿去吃吧。
我很感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服务员告诉我,以后有空可以来,我把剩饭剩菜都给你,最后翻了半天,我找出一盒烟,送给了他,虽然是一盒软红梅,但也是我的心意。
回到平房,老白早就在院子里等我了,我给它张开袋看我偷来的剩菜,有排骨,还有锅包肉,还有各种鱼,里面还有小半只带着鸡腿的鸡,我俩兴奋地一个嗷嗷叫,一个汪汪叫。
一人一狗,把菜热了热,直接吃的满嘴流油,看了看呱呱吃食的老白,我有预感,它很快就会痊愈。
的确,老白体质强健,虽然老了,但狗瘟很快就治好了,我每天带着老白去做一些杂活赚钱,为的是早点还上我哥们的医药费,给一只狗治狗瘟通常要不到 2000 元左右。
虽然我俩关系好,但也不能不给钱,我哥们说啥一分钱都不要,但我准备给他 1000,
我以前在他宠物店看过不少进货单子,给狗治病药并不贵,贵的是人力,我俩认识这么多年,我有困难,少给他 1000,他也不会怪我。
我如同一个行尸走肉,游荡了好久,终于凑齐了 1000 元,交给了我哥们,他强烈不要,最后我俩一顿撕扯,他还是收下了。
看了看兜里的几十元,我有些苦恼,老白则静静地趴在地上,一声不吭,我决定去搞点钱,那段日子,我找了一个工作,老板正在一个直播平台搞什么野外求生直播。
问我有没有兴趣,一天给我 100 块钱,提供装备,各种野外求生物品,我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老白作为我的护卫犬也出场了,我为老白争取了一天 20 元的伙食费,说来也奇怪,这个老板给我帐篷,点火器,指南针,一些酒精炉装备后,什么野外求生知识也没告诉我,告诉我一周后户外直播,就走了。
我跟老白兴奋得很,毕竟这属于模仿贝爷,可我们高兴的太早了,直播当天,我牵着老白,坐着皮卡车来到了我们城市附近的大草甸子上。
当时已经入冬了,晚上最冷的时候,估计气温有零下十度,老板把手机给我后,直接就开车走了,告诉我有事打电话。
我用手机开了直播,开始搭帐篷,那个帐篷很难搭,质量特别差,我搞了好半天,才搞好,刚搭上,老白进去开始汪汪叫了起来,看起来十分开心,这臭狗,自己先玩上了。
我开始去捡柴火准备做饭,去外面捡了不少枯树枝还有点火用的东西,用喷火器喷了半天,却根本点不着,我突然发现,贝爷的荒野求生就是过家家,而我的荒野求生难度爆表。
由于刚下雪,那些枯树枝特别潮湿,怎么点都点不着,好不容易点着了,疯狂的冒黑烟,给我呛的死去活来,用手机和观众们聊了一会,直播了大概四五个小时,天已经黑透了,我就关了直播准备睡觉,说真的,当时的天气真的是太冷了。
我跟老白吃了点牛肉罐头还有自热食品,就进了帐篷,铺上了一层防潮垫,准备睡觉,外面的风刮得越来越大,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老白也钻进了帐篷,实在是太冷了。
我抱着老白准备入睡,外面的风怪叫着拍打着帐篷,呼呼乱响,我俩大眼对小眼,老白似乎也很冷,我死死的抱着它,感受着它的温度。
我突然有点后悔了,100 块钱一天,500 块钱一天都不该来,太冷了,外面的风愈发的大,刮得帐篷开始都变形了,我死死的把住帐篷,不让帐篷被风摧毁。
可是点子太背了,那场风,估计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大的一场,本身我就在平地露营,嘶吼的狂风甚至要把我跟帐篷一起刮跑,噗通一声,帐篷的骨架被吹断了,整个帐篷塌了下来。
我已经无法控制局面,只能抱着老白跑了出去,刚跑出帐篷,帐篷被风一下刮跑了,连带帐篷里的手电筒,都被风刮跑了,看着漆黑一片的外面,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没了手电筒,我什么也看不到,黑暗中,我甚至看不到老白在哪,突然我听到了汪汪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