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借此事批判资本主义,当然可以——简单介绍下日本动画行业摇摇欲坠的现状,制作委员会制度对从业者和制作公司压榨多大就行了,再介绍下京阿尼不忘初心有多难得——实际上,京阿尼作为一个整体,在产业链上,是资本的压迫对象,而不是资本。
如果我来写的话,我就这么立论:为什么这事这么惨烈?因为京阿尼作为独立的动画制作公司里有头有脸的头面企业,竟然穷到连租个正经的办公楼,请个正经的保安的钱都没有;为什么京阿尼这么穷?因为日本动画产业目前已经极度扭曲畸形,京阿尼这种制作公司本身就是被大资本压榨剥削的对象。注意这里说的是京阿尼整体,而不是具体的画师。
然而你继续喊抽象口号玩垃圾键政口嗨……那除了再一次证明键左劣根性之外,什么都体现不了。
京阿尼本质上来讲,恰好是动画staff试图重新掌握生产过程和劳动成果的尝试。
在日本这样的业界,反抗的可能性其一是京阿尼,其二就是新海诚。新海诚展示了从一人一机开始,最小化团队的独立动画能够做出怎样的作品,预示了随着技术进步,独立动画的上限也会逐渐提高。这不失为一条摆脱业界束缚的道路,但是这条路在目前局限于剧场版动画。
京阿尼的staff,是资本异化的反抗者,ta们坚信自己的劳动才是动画价值的唯一源泉,并为之奋斗一生。
京阿尼如果失败,意味着这种以“制作中心“反抗的可能性消失。从更广泛的意义来讲,无非是(再一次)指向那个我们都知道的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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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阿尼本身,不是先锋队,也不是苏维埃。
ta是一群创作者——一开始是这个行业最底层的劳动者——对自己和作品之间被种种力量所割裂的联系,近乎本能地感到厌恶和抗拒,并且尽自己所能去试图改变。
ta们坚持了对劳动过程的掌握——以更高的成本(和更低的“效率”)为代价,坚持了对劳动成果的占有——以更少(更差)的剧本来源为代价,从而能更大限度地能够贯彻自己对作品的意志——以创作者的身份。既然要说劳动的异化,那就应该知道这些是重要方面。ta们或许不知道相应的理论,但是本能地,ta们察觉到了,ta们把握住了——在愿意付出了更大的代价和担负了更大的风险之后。这就是我说的反抗,对利润最大化—异化最大化的反抗。
至于作为公司的京阿尼——首先,你不能指望京阿尼有多么“先进”。的确,京阿尼是一家公司——还有别的办法吗?在这样的环境下要做tv动画的话。ta试图恢复某种“田园牧歌式”的动画制作,然后希望自己的作品能够赢得观众,在市场中获得成功。
你尽管可以说京阿尼“不过只是“一个剥削主体,大家的关心也只是一副讽刺画。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么也只是因为ta是业界的一员,而这个业界本身是讽刺画。我们大家都受历史规律的支配,那种更好的可能性也只能在更大的规模上实现。京阿尼表明了创作者在环境的可能性的限度内能做到的一切,ta们创造的是动画——而不是“奇迹”,但是容我再说一遍,ta们做了ta们能做到的一切。
到这个份上,你依然可以坚持说ta们是过时的,庸俗的,无谓的,或者是注定失败的。
但是在我心中,在这个时代,这种“本能”,是黄金般的宝贵。
所以我建议左棍都应该看点动漫,否则连京阿尼建立和奋斗的历史都不知道就给扣个资本异化的帽子显得非常的不那么实事求是。
“死也要给我死出键政价值来!”
作为一个左派,虽然不是动漫迷,但是我也能理解他们的心情。
就和我们在2016年12月25日那天中午,听到红旗歌舞团的飞机在黑海失事时的想法是一样的。完全可以想象。
人以其劳动而成为有尊严的人。我们衷心地希望,每一个辛勤的劳动者都能在他所在的集体内,得到有尊严的互助与关怀。
那么,我们遗憾却又欣慰地看见,动画的制作者们以他们的劳动得到了来自全世界的尊重与支持。这理应是一件令左派高兴的事情。
为了让我们的世界更加美好,我们当然要推动这样的关怀及于每一个人——我们身边的每一个劳动者:保安、保洁员、清洁工、机械厂工人……
而绝不是说:因此任何劳动者都不应该被关怀!那恐怕是反人类主义者。
至于第三条,有道理。不过从另一个角度也可以理解:即确保资方尚有能力向因为工伤原因身亡的劳动者支付赔偿。(直接责任人那个疯子显然是没有追偿可能的)希望抚恤金能够确保到达受害者的手中。
要批判,先救人(包括自救)。只有正在救人的人,所进行的批判才可能是切中要害的,才是有意义的。否则我们和鲁迅先生笔下的“吃人血馒头”的人有什么区别呢?
停止不着边际的分析和漫无边际的嘴炮吧,同志们。这样是唤不醒任何人的,不要让普通人对左翼越来越反感了,这样简直是左翼的反宣传啊。什么样的宣传引来什么样的群体。难道谁希望左翼变成一个善意无存的群体吗?
我必须承认,看到这个问题现在有了这么多的回答令我非常惊讶,毕竟据我对原博主的了解,她对京都动画公司的关心在相当程度上是值得肯定的,似乎事情不至于如此大张旗鼓来讨论。当然,与其说她关心“京都公司”,不如说她眼中最重要的还是具体化的作为京都员工的个体劳动者——这当然是对于个人取向来说可以理解的。正如前述,讨论这一问题的时候我们全然不能忽视京都动画公司无论是以何种方式经营,其始终都作为文创公司而存在的事实。假如我们将此事记在心上,问题的回答似乎将不会如此的明了,京都动画公司是否存在着业界多发的情况不重要,其是否在剥削员工的程度上存在相对差异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京都动画公司并不等同于其员工这一群体。明晰这一定义会使讨论更加顺畅,无论如何,京都动画公司若是希望维持自身的存续与恢复生产,则必须将余力从其他领域调出,即使考虑到其对业界前途与个体命运的影响,这一切仍然与对于员工的直接援助不同。
现在原博主的讨论在这一环境下会更加容易理解了,如果说这其中存在有什么问题的话,也只能是其根本没有触及问题的关键。只需再深入一些,这一讨论即将触及一种边界,其便是我们经常提到却不总能被想起的边界,日常生活与我们赖以生存的环境事实上存在着矛盾。我们总希望能够在关于日常生活的讨论中将负载着说教意味的话语剥离,然而这种说教意味的话语却时常被内蕴于日常生活之中被我们自己说出。现在只要我们回到原博主讨论的问题上,便会发现她指出了一个在定义中完全不需要指出的问题:京都动画公司的员工是被异化的存在。并将一切讨论基于此上展开。这种轻率的展开自然会引起一片哗然,但是对这一结论仅仅多想一点便可推开另一扇门扉。
诚然,京都动画公司的员工不乏真心热爱动画,将动画制作作为个人毕生事业之人,这种热爱也可以从我匮乏的观影体验与大量的业界评论、新闻报道中得到印证。然而,这一切却与标题所涉及的论题不应有关——答案是过程中的表意不明使这一切出现了“人血馒头”的误会。明显的,对员工和企业品牌符号讨论的中心应当是京都动画公司在不同情景下的多重面相:作为实体的京都动画公司与作为符号的京都动画公司。前者是京都动画公司在日本各地的工作室及塑造其存在的资本,而后者却是京都真正的道成肉身,一切讨论与其说是基于在纵火案中受损的前者,不如说是更多的相关与同样在事件中飘摇的后者。京都动画公司的实体在升腾的火焰中损失惨重,然而更受损失的则是京都动画公司的符号形象,与即刻损失在火灾中的物质财产不同,京都符号的受损则是刀刀割肉。每次损失的消息多传出一分,京都动画公司的符号便多受伤一分。不幸的是,对于京都符号的影响力同样也存在着分化,这一点同我们经常看到的文宣,同样也突出的表现了不可避免的文创科层制的工作那样,对于做出“突出贡献”的员工有着更多的话语权。因此我们才应有如此之叹,“是什么赋予了员工以话语”,因此我们才应有如此之感,“是什么赋予了员工以价值”。
值得欣慰的是,原博主的讨论尽管并未得到大量的正视,但是仍然有相当多的朋友们已经开始突破了前述桎梏,对于此事毫无疑虑。那么我们便可以进一步的思考:纵使京都的工作成果是全体员工一致的努力与希望,但是京都却不能与它的员工们画上等号。无论如何,员工们均是拥有自身主体性的个体,京都动画公司倾注了他们的心血,但是这一切仍然无法等同。员工的工作成果每日都在增益京都动画公司的符号,然而在后者遭受损害的同时却将前者悬置一旁自然是不合适的。如此一来便更加的明了,我们若是将图中对于京都动画的讨论轻率的称为“人血馒头”,则仍是不智。与其将其作为一种反面典型而批判,不如以此加以思考,在京都动画公司出现这样的情况之后,我们应当以什么样的角度来思考我们的地位,员工的地位,并以何种角度来促进、塑造新的文创的未来。而京都动画公司和其员工的未来,则同样需要对此寄希望之人不懈的努力与支持。
狂妄的在没有充分证据的情况下,为了一己的言语之快,用一种自认为正确的意识形态去以偏概全的定义(事实上是歪曲)逝者的人,才是为反而反,被资本主义意识形态逆向扭曲的畸形产物。其批判的言辞中,彰显的实质上只是一种自命清高,实则空乏的傲慢。
韩国的一所监狱里,三名囚犯在讨论自己被捕的原因。
金明焕:“我因为发动工会被文在寅关了进来。”
李相熙:“我因为破坏工会被文在寅关了进来。”
最后一名囚犯:“我就是文在寅。”
聪明人靠统计数字和洞察来得出结论。
平庸的人仅依靠统计数字来获取信息。
笨蛋成天看个案小作文来悲鸣或自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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