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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洞:如果只剩三个小时就要出现丧尸,你会干什么? 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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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逆向思考

如果只剩三个小时丧尸就出现了,最重要的就不是我会干什么,而是要好好预测一下,即将出现的丧尸们会干什么。因为就三小时,我干啥都来不及吧。

想一想,丧尸的目的是什么?

遵照这个思路,我在脑中重播了一遍从前看过的末日丧尸片,如果它们没有骗人的话,那么丧尸的活动方式,不过是无脑的抓捕活人,把活人咬伤感染,他们遵循的行动逻辑,无非是帮助自身种族繁衍。比如《僵尸世界大战》里丧尸为了无限的繁衍下去,会不断寻找新的人类,因此,逃跑是绝对没用的,丧尸只需一个小伤口就能感染人类,而想杀死一只丧尸,必须彻底的摧毁头部的脑神经,就算一心跑路,丧尸危机的扩散速度也肯定比跑路的速度更快。


方法论——与其躲避,不如主动利用感染

从这个原点触发,我们再来好好想想,丧尸是如何识别自己的同类,与还没有变成丧尸的活人的呢?当然不是靠眼睛来看的。《行尸走肉》里面的僵尸,可以说是靠部分残存的嗅觉,通过气味来识别人类的,第一季里瑞克和三星小哥一行人把死人的血肉抹了一身,混在僵尸队里混出去了,这么轻而易举的么?我个人觉得这个情节有点BUG,不足为信。另有一种合理点的说法是:丧尸体内可能拥有某种特殊的感应机制,这种机制并非人类的五感,却能够准确识别同类,不会再去攻击已经被感染的目标。

所以,我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主动利用感染,是不是就能被丧尸当作同类,逃过追杀?记得《僵尸世界大战》里的最后一场戏,布拉德皮特进了一个研究中心,成功找到骗过丧尸的试剂,然后把试剂注射到自己身体里面做实验,结果,赶来追杀活人的丧尸潮果然对穿行而过的布拉德皮特视而不见……



等等!办法虽好,但是,你是不是也嗅到了一丝离谱的气息…

2.如何实践?

使用特殊试剂,让丧尸的活人识别雷达失灵固然很妙,但是最大的BUG是什么?危险啊!

首先,按照《行尸走肉》和大部分其他丧尸片的描述来看,丧尸传播和感染的方式是,被丧尸抓伤或咬伤后,就必然会被感染,丧失神志。同理,如果直接将特殊试剂注入,没有主角光环,很可能直接GG都不用丧尸动手了。那岂不是不经意间发挥了老法国正白旗的精神,丧尸来袭,主动投敌?

那么,我想可行的办法就只有使用克制丧尸食人欲望的试剂。

要混入丧尸群,还是要暂时苟住,这似乎是个两难选择,但是…小孩子才做选择,作为成年人,我,全都要。似乎有点像《温暖的尸体》里男主的哪种状态?emmm…也不全对,电影里男主是被爱感化,逐渐变为活人了,但是也失去了丧尸独具的优点:体力超群,力大无穷。



只要保证注入人体后只会低程度感染,又能体现出类似于丧尸的体征,比如肤色苍白、虹膜变色,神志获得丧尸的体能优势,同时维持人类的理智,躲过丧尸的感知和攻击,这种试剂超酷炫有木有?

假如真能做出这种试剂,别说逃过丧尸危机,让使用试剂的半感染者们带领人类战胜丧尸都不是梦,只是,这种试剂也有硬伤,比如:本质上还是属于丧尸,只不过保留人类理智,容易在完全丧尸化;或者随着丧尸进化,这种试剂也没法阻止人类的食人欲望。这种试剂在游戏、电影中也有出现,比如游戏《明日之后》里面,只有被丧尸咬伤或抓伤,但暂未丧尸化的人,也有可能捏爆特殊试剂,转化成为拥有丧尸体征和人类神志的半感染者,但是转化的过程比较痛苦,最终只有很少一部分人能完成转化,大部分人会在转化中死去,甚至直接丧尸化。

不过,如果非要在继续做人类,坐以待毙,和冒着高风险,转变为半感染者之间选一个的话,我肯定选后者,在丧尸来袭的末日世界里,只有强者才能生存,成为半感染者,不用担心丧尸无休无止的攻击,身体素质也变得更强,甚至可以在没有武器的情况下,与丧尸一对一肉搏,多棒!

不过,强者必然也有烦恼,比如《明日之后》里面,如果选择半感染者角色进入游戏,就必然面临一些风险,可能丧尸化程度就随时可能加深,san值狂掉,再次变成丧尸;也可能,因为呈现出丧尸样貌的体征,不再被普通人类所接纳,终生与孤独为伍。如果独来独往当孤狼的话,就算自己再强,也不过是分散的个人力量。团结一致,抱团才能生存。孤狼一匹,身在末世,到处丧尸,想自保都够呛,更别提靠半感染状态,走出另一条拯救世界拯救人类的路了。


3.半感染者真的能化解丧尸危机?

单丝不成线,孤木不成林,想以半感染者的身份搞点大事,办法不是没有,找到同类,加入组织啊。同样拿《明日之后》举个例子,半感染者虽然少,但是也不至于只有一个两个,所以游戏里半感染者也有自己的组织:破晓。跟所有牛叉的少数派组织差不多,想要加入破晓组织,唯一的准则就是强大,按照游戏里的设定,半感染者不止体力强,还能自由切换形态,类似于《东京食尸鬼》里面的赫子能力,外加《JOJO》的替身攻击,在破晓的带领下,也许半感染者真的有机会净化丧尸,终结末日。





说到这,打败丧尸的方法似乎只有:使用特殊试剂,然后让侥幸转化成功的半感染者去打丧尸,似乎…代价有太大啊,就算大部分人愿意变成半感染者,但也有死亡风险。在人类岌岌可危的末世环境下,这样浪费宝贵的人力资源,也算得上是可持续的竭泽而渔了。有没有更好的办法呢?

比如,研究下转化成功的半感染者,与失败的有没有差异,比如,提取下半感染者的血清,看能不能做出更安全的试剂,甚至,开发出能让丧尸变回人类的试剂?这个还真的可以有,《明日之后》面就有个红衣服的小女孩奥利维娅,她被丧尸咬过,但是没有变成丧尸!也就是说,她身上很可能研究出针对丧尸的试剂,这种人,放在科幻电影里也是要被科学家抓起来研究的。果不其然,

黑珍珠副本特蕾莎想阻止幸存者带走小女孩奥利维娅,并且称小女孩是朋友。破晓组织想要用自身残存的san值对抗感染,就不得不研究小女孩奥利维娅身上的秘密。

以一个人的躯体拯救全人类,这可能比成为半感染状态的超级英雄更加英雄主义,也更可能是让人类从末世走向新纪元的靠谱方法,只是,如果指望这种事来救自己,简直就是在跟残酷的数学概率在搏斗,在“奥利维娅”出现前,跟明日之后里一样捏碎试剂,成为半感染者苟下去,可能才是最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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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买盐,

买糖,

买辣椒。

在屋子里塞满了各种调味料。

等丧尸出来了,

我就跑过去被咬一口,

然后跳进调味料里打滚。

我要把自己腌入了味儿!

心里是甜的,

嘴上是辣的,

脑子是咸的。

等到了那时候,

他们不过是丧尸罢了,

而我,

会成为一只美味的丧尸。




2.

渐渐的,

我在北京夏天的阳光下被逐渐烘干。

又辣又咸又甜的我,

就像一个行走的辣条一样。

或许人类就会因此得救吧?

丧尸都是群居动物,

本来他们走路轻,

动作慢,

叫人没法察觉,防不胜防的。

而现在不一样了,

丧尸的队伍里有了我!

当幸存者们半夜闻见了一股子辣条味,

从梦中流着哈喇子惊醒时,

他们就知道了,

是丧尸来了。



3.

又或许人类终究逃不过这宿命呢?

随着最后一艘飞船的升空,

人类永远的离开了地球。

现在地球上只有丧尸和美味的丧尸了。

丧尸们只吃活人,

没有了人类,

丧尸们大概也会饿死吧?

我们一开始伸着手对着天空,

发出了奇怪的喊声。

祈求从天下掉下一个血肉鲜活的人来。

接着身体被微生物腐蚀了,

肌肉撑不住了,

腿和手断开了,

我们摔入了尘土里。



4.

我想

我或许是防腐处理最好的一只丧尸了。

高盐高糖又香辣的我,

或许能站立到一切结束的最后一刻吧。

骄阳下,

我对自己竖起了大拇指。



5.

到了那时,

也许会有什么食腐的动物跑了出来。

他们挨个啃食着在地上扭动的丧尸们,

一脸的嫌弃。

从资本家到道上的大哥,

从开豪车的权贵老爷到穿着暴露的美女,

他们都一样的恶臭,

一样的难吃。

直到啃到了我,

那只小耗子眼前一亮,

对旁边的大耗子说:

“妈妈妈妈,为什么这个丧尸叔叔嘴吧是甜甜的,眼是咸咸的,肉是辣辣的,心里却是苦苦的啊?”



6.

而我,

则会用我腐朽的声带喊出最后的声音:

因为他们都是原味的,

老子可是香辣的啊!

我的声音充满了自豪,

用以掩饰自己曾为了这个世界哭过的事实。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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僵尸的身体和人类是一样的,人类身体的腐烂时间夏季约五天,冬季为一个月。在这个期限过后,僵尸将腐烂到骨架上的肌肉不足以对肢体产生动力。

但因为一定有连锁袭击事件,所以要准备好呆上至少五倍以上这个时间的准备。也就是说,夏季的话,要防御一个月,冬季的话四到五个月。

这段时间里,要防御的不光有僵尸,还有其他人,社会秩序将会大乱,不要指望来自其他陌生人的帮助。

三个小时的时间相当短,首先,尽可能联络靠得住的好友及家人,确定他们的位置是否安全,有多少物资,并记录下来,合适的地点可以看做备用安全屋。

这个时刻所有购买东西的地方应该已经挤满了人,并且大概率有暴力事件发生,不要出门冒险。如果手头备有压缩饼干和糖果饮料(建议平时就按照三个月的量准备),那可以先做其他事。

合适的武器和防御物资一般家里没有,不过要对付的是僵尸,一般武器也不好使。准备斧子锤子或各种重物,能砸碎僵尸脑袋的都行。

之后将门锁好顶住,如果是外开门,把手上栓上绳子或铁链,在屋子里找合适位置固定好。现在的高级防盗门基本都是铁门,只要不是那种为了夏天凉快中间开个洞的,都还是相当结实的。门后一定要堆满大家具。

可能会有僵尸侵入的窗户全部拉好帘再用家具挡死,不用留出入口,一旦被大量僵尸入侵,基本也就没戏了。

这之后开始飞快做米饭和煮熟食物,电随时可能没有。尽量多尽量快,不用管味道。有充电宝赶紧充,手机也是。

找出冬天的棉衣,套两层。人类牙齿的构造不擅长撕咬,实际上,两层厚棉衣僵尸已经不可能一下咬穿了。关键是头和手,摩托头盔或者自行车头盔戴好,脸尽量保护,但不用捂起来,大运动量时气儿不够更要命,有防毒面具是最好的。手的话,用布条缠上木棍或其他硬物做成护臂,一体保护手背即可,手指要方便活动。

好,把房间最里面的屋子,一般是卧室,布置好,留出隐蔽空间,床翻起来保持随时可以挡住门的状态,衣柜东西都拿出来。地板以后就是睡觉的地方,衣柜和床一起用来顶门。

浴缸放好水,没有浴缸找别的东西放水。

夏天的话,做到这种程度应该可以顶过去第一波了。之后就是别开灯别出声,随时保持充电器满电了。记住,家里最安全,哪里都不如家。尽量半个月之后再出去,最猛那一波僵尸这个时候都已经烂了。

冬天比较麻烦,无论如何准备物资都是不够的,尽量少吃,至少要等到半个月后再出去找吃的。

做好这些后,应该三小时也差不多了,加油活下去吧!

————————

之前还写过废土生存指南,一并奉上:

陈涤:废土生存手册-让你活下去的最后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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滇池海军部海军部2022年2号命令:编号A1185

签发:参谋长联席会议

抄送:保安部,风纪委

预计三小时后会有大量丧尸通过次元裂缝抵达昆明市,经参谋长联席会议批准全港区进入一级战备状态:

1.红色一航战出动,辽宁和山东加注燃料,同时调整舰载机妖精进入最大同步状态。

进行超额备份,并把JH7飞豹复制给山东,搭载623型机炮,备弹量1000发。并授权使用PF99B型云爆弹,务必在发现僵尸群第一时间抹杀。

J20,J10,J15组成空中警戒队伍,监视从天空发现的威胁,授权自由开火。

同时安排雪风/丹阳号执行护航任务,并配发鱼100型超空泡鱼雷。

2.库兹涅佐夫负责轰炸任务,由图160,图95,图22,图22M组成轰炸部队,进行24小时不间断战备值班。

一旦发现丧尸控制核心进行过饱和轰炸,无须经过指挥部批准。

允许使用“科莫多巨蜥”战术核炸弹,绝不能让丧尸群跨入城市一步!

3.基洛夫级核动力巡洋舰全体进入警戒状态,对403,404两个锚点执行封锁任务。

一旦发现战车部队出现即刻攻击。

SR71高空侦察机已经升空,务必把自行高炮列入优先攻击目标,相关参数已经传送给各大舰队。

4.由大和,大选帝侯,征服者,克里斯多佛哥伦布组成侧卫部队,全体换装AGS系统,按照3:1比例换装LRLAP炮弹。

侧卫部队负责警戒黑历史舰队和塞壬的突然袭击,绝对不能让昆明变成第二个珍珠港。

5.由戴高乐核动力航母作为旗舰,白龙,马克思·英麦曼两艘常规动力航母为核心,组成机动观察部队。

主要职责为追踪昆明市区(包括安宁)的可疑载具,发现军团部队伪装成的载具后,报告坐标并且记录载具特征。

绝对不能让这帮旱鸭子抢走提督,

6.以052D昆明号为旗舰,052C长春,052C西安,052D长沙,052D厦门,055南昌组成第一防空队,以防武装直升机渗透。

7.以世宗大王李裪为组长,栗谷李珥,西崖柳乘龙,阿利伯克3型杰克卢卡斯,出云DDH为骨干成员组成临时宪兵队,主要负责港区内部纪律维持,避免有人趁机破坏。

发现可疑分子后可以立刻用导弹拦截,无需警告。

8.所有航空大队密切注意舰载机妖精理智值,在读数进入黄色区域后立刻撤退,可以无视当前任务进度。

如果造成妖精理智值崩坏的严重后果,违者军法处置。

9.综合前期侦查情报,本次僵尸潮可能伴随类魔物生命体出现,切勿和其发生正面冲突。其特征近似于普通人类。

尤其注意生命体是否携带有“Rhodes Island"或者“Rhodes Island Pharmaceutical Inc.”等标志,该类生命体属于另一个世界,尽量调整巡逻和轰炸航线。

10.派遣052D南京,052D合肥,052C兰州,45型不挠,阿利伯克2A型迈克尔墨菲组成便衣巡逻队,携带伪装魔方进入市区侦查。

遇到下列情况时务必保持隐蔽,并回报目标当前位置:

1.拥有不正常长耳朵的少女,毛发为黑色或者白色,具备释放魔法的能力。

2.拥有薮猫特征的女性,装扮类似于医务人员。

3.任何拥有动物特征,但却可以在陆地使用非人类能力的存在。

以上生物高度疑似是本次丧尸潮的元凶,或者是其副产物,必须保持警惕。

11.据可靠情报,有两个外形高度模仿罗恩战列舰的人形生物会伴随异次元裂缝出现。其中一人手持枪械,经常和三个同伴结对出现。另一人喜欢爆炸物,精神极不稳定,有很强破坏欲。

如果遇到符合上述特征的可疑人员,立刻向最近的警戒部队报告。

12.紧握团结,保持斗争,我们会取得最终的胜利。


军团A第2244号军团令:

发布者:最高统帅部

1.三小时后,一大批丧尸潮将通过裂缝袭击位于编号112世界的昆明市,那里也是滇池海军部所在地。虽然本次丧尸潮将会给海军马鹿以重创,但是依然有大量人类等待拯救。

2.由ZTZ99A和M1艾布拉姆斯组成先锋部队,Plz05,m109进行火力支援。为了避免二次污染,艾布拉姆斯不得装备贫铀装甲和贫铀弹头。

遇敌后随意开火,不要同情,不要怜悯!

3.T15阿玛塔,布雷德利负责护送战术妖精伴随主力部队行动。在指定地点展开后,须等待军团契约建立后才可以离开。

4.战术妖精是情报窃取和渗透任务的关键,虽然她们不会被真正杀死,但务必保证其完好。

5.自行高炮部队是唯一对抗敌人空军的力量,在非常时期可以暴露自己的位置以确保其安全。

6.在第一波防线突破后,渗透部队务必在半小时内进入昆明市区,寻求有力位置打开传送节点。

7.伪装载具切勿过于先进,记住这是2021年的昆明,不是2077年。参考外形已经发给各军团长。

8.尽可能远离藤泽友谊馆,云南师范大学,滇池大坝,飞虎队纪念馆四个地点,据情报显示其内部和港区有某种联系。

9.如有必要,可以利用自己为筹码,让战术妖精渗透进入人类社会中。

10.尤其注意这个世界并没有心智云图,也没有所谓的克鲁格格里芬。

11.侦测到一个与战术妖精Sop2高度相似的模仿物。擅长炸弹,精神极其不稳定,极可能伴随本次丧尸潮出现,务必提高警惕。

12.最新情报指出,敌人新开发的一艘战列舰外表也和sop2有所相似。在确保安全下务必将其消灭,不能让人欺负可爱的妖精们!

13.军团必胜,让这个世界燃烧吧!


罗德岛密令:代号“山茶花”

致全体“太阳阶梯”小队

1.罗德岛已经同意了我们的行动计划,请各位务必按照训练手册内容完成融入训练。

2.小队负责人代号“威廉博肯”,会假扮成一个英语老师协助我们行动。

3.本次行动目标是查出引发僵尸潮的幕后黑手,同时找到安布雷拉的遗产。

4.阿米娅,迷迭香,煌会伪装成cosplay爱好者进入市区,请暗示自己耳朵是装饰物。除非是自卫需要,千万不要使用任何泰拉世界的能力。

5.华法林,可露希尔,安塞尔伪装成普通医生进入市区。牢记自己的化名和履历,那个世界没有天灾,对于他们来说罗德岛就和漫画书里的故事一样。

6.霞光,森蚺,临光携带定位探测设备在郊区行动,请以罗德岛战记为掩护。尽快定位裂缝发生位置。

7.那个世界可能遇到人形化的战舰和战车,我们的力量完全不可能和他们抗衡。如果发生遭遇,不要逞能,第一时间保护好自己。

8.据不确切的消息,战车军团会派出所谓的战术妖精渗透进入市区。这些妖精看起来和普通人类一样,但和枪械有特殊契约关系。

这个世界禁枪力度很大,所以请堤防一切携带枪支的人类。

9.为了保护大家的安全,所有枪支爆炸物都不能携带。w只允许使用钝器。

10.根据博肯博士提供的消息,有战术妖精外形和w极为相似,经常和三个同伴组队行动。虽然罗德岛和她们立场并不敌对,但千万不要贸然接触。

11.不排除其他地方有镜像人物的可能性。

12.无论在哪个世界,救治感染者就是我们的使命。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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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频版

三小时过后,一只丧尸出现在村口……

村支书:“别动,你想干啥?让你进去了?”

丧尸:“……”

村支书:“问你话嘞!叫啥名?口罩也不戴!”

丧尸:“刘看山。”

村支书:“刘看山?从哪儿来嘞?看你不是俺村里的人!”

丧尸:“出来逛逛,找个人。”

村支书:“找啥人,乱跑啥?知不知道现在啥时候了?”

丧尸:“……”

丧尸:“我寻思着咱们这带也没……”

村支书:“把你隔离!!”

丧尸:“嘁~”

村支书:“你嘘气啥了嘘气!你可高贵了不是?你长得可了好看?可了苗条?叫大家去瞧你那鳖样嘞?龇着白牙,露着大脸?!你嘘中啥了嘘中?有些人不是非得要在广播这说不好听话!有些人就是死皮不要脸!你真不怕死!好去聚堆儿,只怕自己死的慢!你干了jb啥了你!你把党支部村委会的话当耳旁风?你是个人不是!你扯淡的很你!再三的强调!叫你给家待着,你就待不住!给你家待着你就憋死喽?不是要这样说,yi情已极其严重!!!极其严重!!你自己对自己不负责任!自己对自己不负责任是不是?把说的话当耳旁风?如果是明天,我再去街里头转,你再三五成群,你给我聚堆儿,我就对你不客气!!我就让你去24小时值班!你不是不好在家待着??你号值班你就去值!!有的人!!!那搁家那就待不住!!那一会儿要不去外头放放风,那都要要命!!刀都架在脖子上了,还不知道厉害,还给那红哒哒白哒哒!你真能哒哒哈!……”

丧尸:“我不是人!我是丧尸啊,丧尸啊!”

村支书:“建国后不许动物修炼成精,你不知道?!”

丧尸:“我不是动物!我不是精!我是丧尸!”

村支书:“丧尸也是精!”

丧尸:“……”

村支书:“去你原单位,户籍所在地派出所开个证明来!不许乱跑!隔离你!”

丧尸,卒。


(绝没有半点讽刺的意思!!)

@王尼玛 感谢大头提供的刘看山暴漫形象~~

统一回复一下:大家随意转载!标明出处就行,一给我里 Giao Giao!


user avatar   yun-que-14-56 网友的相关建议: 
      

挑一件好看的裙子,要颜色鲜艳的。

头发染成红色,扎个哪吒款冲天鬏,糊上一整瓶发胶,保持长期定型。

把家里的床单撕了,撕出两根长布条来,用染发剩下的药水染红,分别缝在裙子的左右肩上。这样跑动起来,会有火焰飘逸的效果。

鞋子吗,挑双跑步鞋吧,反正很快就会弄脏,款式和颜色就比较随意了,结实就行。

三个小时准备时间,足够。


这一套皮肤换上,

至少能保证我站在丧尸群中,属于最打眼的那个。

窝窝囊囊活了小半辈子,

变成丧尸以后,要嚣张一点。


user avatar   nan-fang-gu-niang-zheng-zhu-cha 网友的相关建议: 
      

我是一个丧尸。

现在,我正站在我家门口。

家门关得紧紧的,好像毫无气息,我站在门口一动不动,中间时不时有丧尸过来,趴着我家窗根往里看,这个时候我就会一脚把它踹飞。

是的,我变成了丧尸。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还保留着做人时候的记忆。

我站在我家门口,一动不动,就好像活着的时候惹我老婆生气的时候一样,我老婆生前只要一吵架,就喜欢把我关在外面。然后自己坐在家里趴在窗户边偷偷看我罚站的样子。

没想到现在我做了丧尸,她还是没有改变这个习惯。

[1]

这场丧尸病毒爆发得很突然,从开始到现在全面崩溃,只用了三个月。

连让人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一开始人们只是以为这是场普通的疾病,普通地死几个人,普通地上个新闻,普通地在微博热搜上挂一挂,然后普通地引起普通网民普通的恐慌。

没想到,短短半个月内,就传出消息,A城局势已经失控。

而人们更愿意相信的是,由于对疾病的恐慌,才导致了一部分人精神失控,才会出现攻击人的现象。

我老婆当时翻到了这条新闻,仔细看了看视频里人攻击人的样子,还开玩笑跟我说,这他妈不会是丧尸爆发了吧?我当时还回她说你他妈电影看多了。

她闻言温柔一笑,然后给了我他妈的一脚。

她明明一向都很蠢。

没想到,这次居然一语成谶。

夜幕缓缓地拉了下来,尚未断电的路灯打在我身上,我的手表在和丧尸搏斗的时候,已经丢了。但我想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了,我抬头看了一眼窗户,我老婆还趴在窗户上看我。

隔着模糊不清的窗户,我看见她脸上的眼泪大滴大滴的,像在脸上流成了河。

我转身走了。

和电影里不同,现实中的丧尸,大多在白天活动,我守到了夜幕,来找事的丧尸已经走光了。大街上,空荡荡一片。

转身的时候,恍惚看到老婆的嘴一动一动,好像在冲我喊什么。

自从当了丧尸之后,一到晚上,感官就慢慢失去知觉,大概是大脑中枢神经被破坏了,我冲她挥了挥手,示意她回去。

她还在冲我说什么,我已经没有力气再站下去了。

丧尸一到晚上就会失去意识,我现在要找一个地方休息。

[2]

我老婆很喜欢动手。

我和她高中就认识,她当时做我同桌,成绩挺好,玩心不小。我呢,比她成绩差远了。我们两个金风玉露一相逢,打遍天下无敌手。男女搭配,分工明确。我专门治一些不服气我的小混混,她专门治我。

高二那年我把她追到手,一个月后就被她爸爸知道了。

她第二天到学校找到我说:“我爸爸想和你见面。”

我说:“行啊,岳父大人喜欢喝茅台还是拉菲,明天我上门整两盅。”

她:“我爸是空手道教练,去年全市空手道大赛还拿了金牌。”

我:“…我突然想起来了,我明天要去做个阑尾炎手术,还是下回再见吧。”

她奇道:“你阑尾什么时候发炎的?我怎么不知道?” 我说:“现在不发炎,明天肯定发炎。”她一脚踢在我裆上,勃然大怒:“没用的东西,你到底去不去?”

在蛋和阑尾面前,我还是选择了我的蛋。我老老实实地第二天梳了个好学生二分头,白衬衫扣到最上面一扣,老老实实地买了些水果牛奶上门去拜见我那尊贵的岳父大人。

后来,我就开始发奋学习,和她一起考上了A大。

她后来总问我,为什么那次见完她爸之后,就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我说,因为你爸说,我只有两条路,要么学考大学,要么学葵花宝典。

她闻言娇羞一笑,顺手赏了我我最爱吃的大嘴巴子。

从高中到结婚后三年,我的身上不知道挨了她多少巴掌,她的功力越来越纯熟,总是把我打得嗷嗷叫。

但是最疼的,还是她最后一次打我。

她用力在我脸上扇了一巴掌,眼泪大滴大滴地从她眼睛里滚出来,掉在地板上。她一边流着泪,一边望着我笑,她说:“好,那我就成全你们。”

疼。

疼得我做了丧尸,还忘不了这一巴掌。

[2]

第二天,好天气。一大早,太阳就照在我眼皮上。好像想把我烤死一样。

我又来到我家门口。顺手一巴掌拍飞了一个趴在我家窗根张着血盆大口的丧尸。

我注意到我家一楼的窗户,已经被一根根铁丝缠得密不透风,透过铁丝的间隙,还能看到一件件家具,牢牢地抵在了窗上。

这一定是我老婆连夜的杰作。

我抬头望向二楼。

二楼的窗户也被铁丝包住,只有卧室的,还留了半扇。

窗户后面,露出我老婆半张脸。

她双眼红红的,还有点肿,恐怕是一夜都没有睡。也是,这种情况下还能睡得着的,估计除了丧尸,就是死人了。

我慢慢低下头,不再看她,专心地守着我的门。

家里的窗户还完好无损,这都多亏我那高瞻远瞩的岳父,选了硬度最强的一种玻璃,他说,怕我小子年轻的时候在外面结仇太多,晚上有人来砸我家窗户,砸死我不要紧,砸伤他身娇肉贵的宝贝女儿就不好了。

我当时还在心里冲他翻白眼,现在真恨不得扇当时的自己两耳巴子,然后跪下来给他磕两个响头,谢谢他老人家的老谋深算。

不过岳父两年前也已经死了,要磕头也只能磕坟了。

我抬头望向窗户。

窗户里露出一张狰狞的脸。

窗户里那个男人,不自然地咧着嘴,眼神呆滞,嘴里还不断有血沫喷出来,在脸上糊成一片。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真丑,难怪没有人愿意做丧尸。

也不知道我老婆看到我这张脸,心里是什么想法。

会不会感到很解气呢。

搞不好还偷拍两张照片,然后指着我哈哈大笑,笑的牙根子都能看得见,毕竟她人生最大的乐趣就是嘲笑我。

想到这里,我又抬头看了一眼老婆。

老婆还在窗户边上,她没有笑我,也没有冲我拍照,更没有露出她的牙根。

老婆不见了。

[3]

可能是我现在确实太丑了,我从清晨站到黄昏,老婆都没有在窗户边出现过。

黄昏时候,我决定去给她找点吃的。

以前我每次惹她生气,把她哄开心之后,再带她去吃一顿好吃的,就不管什么疑难杂症都可以迎刃而解了。

站到傍晚,把所有挑事的丧尸都赶跑之后,我开始出发,向三公里外的生活超市走去。

我走得很慢,丧尸一到晚上,就会失去力量,我一度怀疑,莫非做了丧尸,就和植物一样,靠光合作用运动了?

生活超市门口横七竖八躺了一堆丧尸,大概是睡着了,推拉的玻璃门口,被一根大铁链锁得紧紧的。

记得在丧尸爆发的两个月后,这个超市就永久地关门了。

我环视四周,从旁边捡了一块大石头,照着玻璃门砰砰砰地砸去。几个丧尸听到声音,爬到我面前想咬我,我回头给他们看看我血呼啦的脸,他们又转身倒下了。

玻璃门砸了几十下就砸开了,刺耳的警报声立马响了起来,在夜空中格外刺耳。我顺着刺破的玻璃走进去,尖锐的玻璃渣子深深地扎进我的肉里。

不过,我已经感觉不到疼了。

我走进超市,报警灯一闪一闪,我的头晕起来,我一手拿过一边的购物车,扶着超市的货架往里走,超市的货架已经半空,看得出老板大概是仓皇出逃。我撑扶着往里走,走到罐头区,一捧一捧地往购物车里倒。

蔬菜和肉类已经不能吃了,大概已经在超市里发出腐败的气息。

不过我也闻不到了。

我扶着货架,走到里面,又捞起两袋米,一桶油,吃力地放进购物车里。他妈的,以前做人的时候一到晚上就格外兴奋,现在做了丧尸,照这个精气神,我恐怕是要绝后。

脑子里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大概是因为没有光的力量了,我使劲甩了甩头,推着购物车撑着往外走。

我得赶紧把这些东西送回我家。

夜幕深深地拉了下来,整个城市寂静地仿佛一座死城。除了超市以外,远远望去,居然没有一户人家亮起灯光。

昔日繁华的A城,现在好像一座坟场。

我推着购物车,慢慢地走在回家的路上。沿途到处都是朝着超市爬过来的丧尸,有的爬到一半就倒下了,有的还在顽强地一蹭一蹭,好像半截毛毛虫。

我也快不行了。

我干脆把自己挂在购物车上,正好是个下坡路,我挂在购物车上的样子一定很难看,但是俗话说到什么山头唱什么歌,我这个人中龙凤到了丧尸山,也只好挂着了。我一路挂着冲向坡下—

…然后一头撞在我家对面的树上。

我吃力地把我的头从购物车里拔出来,心想他妈的幸好大晚上没人看见,不然我一世英名就他妈的毁于一旦了。

然后我一抬头,看见了我老婆。

奶奶的。

一天见不到,一见到就丢脸。这小娘们是不是故意的?

我把购物车用力地往我家那边一推,车撞在墙上,发出巨大“砰”的一声,我老婆吃惊地往下看,想要看清楚底下是什么。我冲她笑了笑,然后两眼一黑,晕过去了。

晕过去前,是她冲我喊叫的脸。

她说:

“草泥马!做丧尸了还要砸老子场子!我#$%@&*#$!”

真不愧是我老婆。

[4]

我考上A大那年,差点被人打死。

我念中学的时候,很是放荡不羁,号称浪里小白龙。晚上总是不回家,喜欢在外面逛场子,我比较讲义气,动手能力又强,所以各帮各会里兄弟都比较给面子。

后来,我决定好好读书了,跟我一起的兄弟们自然就慢慢淡了。

但是曾经欠下的债却没有淡。

我从学校和老婆一起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回家路上就被人堵住了。带头的,不是别人,是我曾经的好兄弟,阿胜。

阿胜带着一群人把我堵在巷子里,对我笑着说:“老大,听说你考上大学了。”

我把老婆护在身后,说:“你不会是来找我庆祝的吧?”

阿胜朝我走了两步,说:“兄弟一场,来送送你。”他望了望后面带来的一群人,说:“老大,你不会不给面子吧?”

老婆在身后轻轻拉了拉我的衣袖,我悄悄攥紧她的手,我说:“阿胜,为什么?”

阿胜望着我笑了笑,不知道是不是灯光比较暗,他的眼睛恍惚显得有点红,他说:“老大,我没有学上了。”

“老大,我高考前就被学校开除了,我连高中都读不了了。”

我心里咯噔一声,阿胜又抬起头来,看着我,他突然咧开嘴大笑起来,他的嘴在笑,眼睛却在掉眼泪,他说:“老大,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

阿胜和我以前是一起混场子的好兄弟,我们从来都是出双入对,有福一起享,有难,自然也一起当。

后来我改邪归正,每天在学校朝六晚十。阿胜什么都受得了,就是受不了读书,我们自然渐行渐远。

而我们之前浪迹社会闯下的祸,却找到了阿胜。

阿胜摘下头上的帽子,冲我笑了笑,他低下头来,一道刀疤在他头顶若隐若现,他说:“老大,你看。这是B中那个混混两个月前跟我打的。”

他把帽子又缓缓戴上了,望着我笑,越笑越大声,越笑泪越多,他张开嘴,眼泪都要灌进他嘴里,他说:“可是老大,明明之前招惹他的是你,他是因为打了你才进了监狱,为什么放出来之后,要报复的却是我?”

“为什么?”

“为什么!!”

阿胜的吼声在巷子里一圈圈回响,连耳膜都隐隐作痛。他盯着我,又笑了笑,他说:“老大,什么也别说了。兄弟一场了,就让我好好送送你吧。”

他朝后挥了挥手,几个人从身后纷纷掏出棍子,越走越近,他说:“老大,我知道你很能打,所以多找了些人,你不会介意吧?”

我还能介意什么呢?

我把老婆护在身后,说:“阿胜,你恨我,我理解。打我可以,别打我女人。”

他点了点头,说:“老大,道上的规矩,我懂。”

我闭上了眼睛。

我欠阿胜的。

B中那个混蛋,当初和我打架误伤了人,被送进局子里待了一年。出来之后,我已经在准备高考了,他到处堵我堵不到,就打起了阿胜的主意。

阿胜两个月前因为这一架,伤到了脑袋,先进了医院,但是没想到,这情节居然严重到他被学校退学。

我欠他的,我得还。

我闭上眼睛,准备挨阿胜的打。

这是我生平十八年来第一次乖乖等着人揍我。

但是,预期中的疼痛却没有到来。

我老婆风一般从我身后闪过,牢牢地抓住了一个正击我天灵盖的棍子。然后一书包劈向当头的一个小混混,紧接着又从地上捡起两个啤酒瓶,往中一击,破成两只碎玻璃罐子,一手一个大声吼道:

“我看今天谁他妈敢动我的男人!!!”

阿胜愣了愣,显然没想到我老婆居然这么猛。一个不怕死的小混混嘴里一边骂骂咧咧的一边走上前来,我老婆抡圆了胳膊,刹那间手击瓶脱,玻璃碎瓶子擦着小混混的脸飞到他后面的墙上。发出“啪”的清脆破裂声音,碎片在小混混额头上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

我老婆弯腰从地上捡起刚刚被击破的另一半酒瓶,在手上颠了颠,挑眉说:“怎么样?谁还上来试试?”

剩下的几个小混混面面相觑,没人敢再上前,阿胜死死地盯着我,突然笑了,他说:“老大,你还是这样。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有人肯为你出头。”

巷口突然起了一阵骚乱,一阵警笛声由远及近,几个小混混一下子慌了,把棍子扔在地上转身就跑。老婆淡定地说:“刚刚你们聊天的时候我发短信报的警。”

我望向还站在原地的阿胜,说:“阿胜,你走吧。”

阿胜把目光从我身上,缓缓移到我老婆身上,咧开嘴笑了,他说:“老大,我们会再见的。”

昏黄的小巷里,他的眼睛在帽檐下闪着微红的光,他转身一步一步,走的异常坚定,快出巷口的时候,我喊了一声:

阿胜。”

他没有回头,我说:“有什么事,冲我来,别再害自己了。”

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见过阿胜。

从那以后,我也再没打过架。

从那以后,老婆也再也没过过什么安稳生活。

哪怕只是一天。

[5]

我从一阵鸟叫中醒来。

太阳的热度洒在我眼皮上,灼得眼前泛起一阵阵红色。刺眼得让人无法直视,我伸出手,想挡一挡阳光,突然发现手上多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是一圈绷带。

我把手拿到面前仔细地看,不错,是绷带,还是上好的南方丝绸,采用的是高新蚕织技术,无纺花纯天然,现价998只要998…个屁嘞!我一个丧尸手上怎么会有绷带?

我抬头望向老婆的窗台。

老婆的窗台微微打开了一条缝,露出她一双大眼,见到我看着她,“啪”地一声把窗合上。然后窗帘也“刷”一声,被拉得严严实实。

一定是她。

我坐在原地,摸着手上的丝绸,忍不住嘿嘿笑了起来,笑到一半我就不笑了—我看到对面镜子里笑起来的自己好丑。

我拍了拍裤子上的灰,摇摇晃晃地起来,继续站在我家门口。

因为我这几天的暴力,最近敢停在我家门口的丧尸也不多了。

估计是虽然变成丧尸,脑子里没什么东西,但是身体记忆还是在的,知道来了这个地方会遭罪。

我抬眼打量周围。

前几年,做生意赚了点钱,就在A市最好的小区里买了这套别墅。

几个月前,这里还都是一片平静,住在这里的人,也都体体面面的,举手投足,都散发着有钱的腐败气质。

当然,他们现在也都还是很有气质—鬼一般的气质。

正值初春,天气还有些冷,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丧尸的肉体反而不容易腐化。

远处,一树树的樱花已经吐出了骨朵。远远看过去,盈盈地堆了一树。

春天到了,人虽然都半死不活的,但是花却开的很好。

老婆最喜欢樱花。

她嘴上说:“老娘是个少女,老娘肯定他妈的最喜欢樱花了,少女最喜欢樱花,所以老娘最喜欢的就是樱花。”一边说,一边还一脸觉得自己有理有据的嚣张表情。

其实我心里很清楚,她是为了给我省钱。

刚创业的时候,我身上一贫如洗,情人节到了,我连给她买花的钱都没有。

满大街的花都要钱,只有开在路边的樱花不要钱。

所以那年两手空空的我,给她的礼物就是不要钱的樱花。

历史是多么的相似,几年前的我两手空空,几年之后的我还是两手空空。几年前的情人节我没钱买礼物,几年后的情人节都过了…我有钱都买不到礼物。

我不由自主地朝樱花走去。

脆弱的花瓣扔在枝头摇曳,纯白与粉色交织的花页在蓝天下,一瓣一瓣地闪动着,偶尔有丧尸经过,却无人在意。

我摘下一枝花。

和老婆求婚那天,也是用的樱花。

那是第一次创业失败,我们刚躲过一波前来追债的债主,她和我在小巷子里屏气吞声。

那天,是我第一次和她提分手。

然后她一巴掌扇在我脸上,说:“我给你机会重来一次。”

我哭着说:“嫁给我。”

周围除了废弃的纸箱,什么都没有。

除了一树樱花。

[6]

我把刚摘下的几枝樱花放在我家门前,想了想,又把手上的绷带取下来,笨拙地把樱花束在一起。

变成丧尸后,我的行动就变得很吃力,原本灵活的身手,也变得迟缓起来,好像老年痴呆一样。

只是比起别的丧尸,已经算好了太多。

太阳渐渐落下去了,周围的丧尸都摇摇晃晃地离开了。

月亮爬上来的那一刻,我终于昏过去了。

[7]

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了我们家的客厅。

老婆站的远远的,拿着一个棒球杆,带着头盔,身上还穿着大棉袄,站在去往二楼的楼梯上弓着背警惕地望着我。

我慢慢坐起来,老婆把棒球杆对准我,朝我喊道:“你…你还能说话吗?”

我张开嘴巴,想酷帅狂拽地来一句“那当然”,结果一张口变成了:

“呃…啊…呃…啊…啊!!!”

我擦嘞!变成丧尸没人跟老子说话,老子连自己原来都说不出话来了都还不知道。

而且发出来的声音,简直比外面那群丧尸还恐怖十倍。真特么扑了大街!

老婆吓得把棍子掉到地上,又赶紧捡起来,颤颤巍巍地对准我,一手还拎起了一个哑铃。

我赶紧闭上了嘴。

她又颤颤巍巍地开口说:“你…如果你说不出话,你就点头摇头,你…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点了点头。

她继续颤颤巍巍道:“你是不是还有自己的意识?”

我点了点头。

她超前走了一步,看着我的脸,试探着问:“那你会有伤人的冲动吗?”

我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

老婆稍微松了口气,但是还是不敢放松,她用棍子指了指墙上,紧张地说:“如果你…你能听懂我的话,你就走过去,把自己指出来。”

我望向墙上。

墙上,挂着我们的一张全家福。

是我,老婆,岳父一起拍的,我爸妈很早就去世了,老婆的妈妈也是,所以我们的全家福只有三个人。

现在只有两个人。

照片上原本属于我的位置,被人用力地撕开了,缺口很凌乱,一看就是用了很大的力气,后面不知道为什么,又粘上去了。

粘上去后,显得皱皱巴巴的,我的脸上颜色都不一样了,看上去 ,像是从垃圾堆里翻出来的。

我回头看了一眼老婆,她紧张地拿着棍子对着我。语无伦次地说:“去…去指出你自己来!”

我从沙发上撑起来,摇摇晃晃走到婚纱照下面,笨拙地举起手来,指向那个皱皱巴巴的我自己。

老婆用棍子指着我,又喊道:“那…那你把我爸给指出来!”

我指了指她爸。

她又喊道:“那我呢!”

我把手指往左移了移,定在了她的婚纱上。

她松了一口气,我回头望向她,她又紧张得立马将棍子拿起来,指着我说:“你…你…你晚上暂时可以睡在客厅,但不许上楼!”

我摇了摇头。

她说:“别…别太过分啊,能让你睡在客厅已经是法外开恩,不要妄想上二楼!”

我摇了摇头,转身走到客厅门口,拉开了门走了出去。

不是我不想留在家里。

而是比起留在家里,留在外面,才能更好地保护家的安全。

我坐在家门口,望着外面偶尔经过的丧尸,经过前一阵的驱赶,最近来这里的丧尸越来越少。

偶尔还会看到,一些老丧尸走着走着,突然倒在地上,挣扎了两下,就再也没有起来。

这些倒在地上的老丧尸,我会在黄昏时分,把他们拖走,一直扔得远远的,远到看不见。但是奇怪的是,他们好像再也没醒来过。

原来,丧尸也会有死的那一天么?

我从白天坐到黑夜,在月亮快要爬上来的时候,我听见身后的门“吱呀—”一声响了。

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8]

在我记忆中,除了求婚,我还给老婆送过一次花。

那是四年前,我创业终于收到了第一笔钱,签了第一个愿意长期合作的合同。

从公司出来后,我没有回家,直接去了花店。

我也不知道需要花钱的花里,她到底喜欢什么花,干脆把整个花店的花全都买了下来,趁着她上班,请人把花都运到我们家,从进门,到卧室,全部都用花铺满了。

她下班回家,一打开门,一下愣住了,接着开门又出去了,看了看门牌号又进来了,她站在门口冲我喊:“李明日,你给我解释下,这是什么个情况?”

我朝她走去。

记忆中我有很多次朝她走过去,多到我数不清。

只有这次,弥足深刻。

我穿过花丛,走到她面前,单膝下跪,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她直直地看着我,好像惊讶得说不出话,我把盒子举到她面前,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眼泪就掉下来了。我说:

“老婆,”

“请你再嫁给我一次。”

那天,她穿着白裙子。

[9]

我睁开眼的时候,发现我又躺在我家客厅里。

老婆却不在客厅里,我抬眼看了看客厅里的钟。

凌晨四点。

醒的够早的。

不对,这不是重点,等等!我怎么在我家客厅!

我猛地一下坐起来,不小心头“砰”地一声撞在桌几上,桌子“嘭”地发出一声巨响,吓得我一把站起想扶稳,又“嘭”地一声撞到柜子。

柜子上放的我之前篮球比赛的玻璃奖杯,噼里啪啦地全部掉到地上。

碎了一地。

这都是老子当年辛苦打比赛挣来的啊!老子年少青春的辉煌时刻啊!我蹲在地上摸着那些碎片,心疼得龇牙咧嘴,悔恨得捶胸顿足,恨不得碎在地上的是我本人。

…不过现在丧尸大爆发,要这个奖杯也没啥用了。

更何况现在自己都变成丧尸了。

一想到这我心里舒坦多了,我舒坦多了然后我就站起来,我一站起来,

就看到了我老婆。

她昨天拿着棒球棍,今天换成了菜刀,左手还拿着磨刀石,好像刚刚才磨过。正虎视眈眈地把我望着。

我咽了下口水。

[10]

我又被扔出来了。

我老婆的意思是,白天我在外面做我的丧尸,晚上睡觉了就回家,可以睡客厅,不能上楼。条件是以后家里吃的用的都得我负责。

那还能说啥,麻溜的我就答应了。

所以今天,站到半黄昏之后,我就出发去超市了。

我比上次装了更多的米,更多的面,还有冷冻生鲜,真没想到,超市的冰柜居然还没有断电,我从里面捞出一包又一包的鸡腿,还有冻牛肉,排骨,全部放到购物车里。

在客厅的时候,我看到她的脸色很苍白。跟我说两句话,还要扶一下墙。

好像身体很虚弱。

老婆的身体一直很好,不知道为什么会虚弱成这样呢?

我装了很多生鲜,又到礼品部,拿了一些补品,除了脑白金没拿其他都拿了,拿了脑白金我怕她打我。

我把东西都装了一车,决定回家。

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出来之后,我的心一直很慌,仿佛要发生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我推着车慢慢在路上走,现在正好是黄昏时分,路上的丧尸,一拨又一拨的,都往郊外去,有的走到一半,就倒在了地上。

我越走越心慌,走到一半的时候,我终于走不下去了。

我一头栽进购物车里,后脚使劲一蹬,像那天夜里一样,顺着下坡一路滑,一路滑,我的心脏扑通扑通跳,好像都要从胸膛里跳出来了,终于,我离家越来越近了—

一只丧尸,正在拍我家的窗户,窗户已经拍烂了,他又把头伸到里面,嘶哑着喉咙,仿佛在够什么东西。

我大吼一声,一头撞了过去 。

“草泥马的谁敢欺负我老婆!!!”

[11]

上面那声当然不是我发出来的。

我一出口,喊成了“啊啊啊啊啊啊!”,然后一掌上去,拍飞了那个扒窗根的猥琐丧尸。

丧尸的头卡在窗户里,被我一拍,整扇窗户,都哗啦啦地掉下来了。

我:“………”

月上黄昏,那只丧尸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晕了。

我把购物车放在家门口,把它背起来,一下一下,吃力地扛到离家比较远的花坛里。

等我走回自己家门口时,我感觉已经累极了,我站在门口,购物车还没有拖进去,不知道是不是该敲门。

门开了。

扑出来一个人影,这人影一下抱住了我,抱得紧紧的,紧到我昏过去之前都能感觉到她身体的热度。

是老婆。

老婆在发烧。

[12]

老婆体质很好。

她爸爸是空手道教练,她也虎父无犬女,老鼠儿子会打洞。虽然说并没有那么高的造诣,但是身体素质还是杠杠的。

有一次我和她出去郊游,半路下起大雨,回来后我发烧了,她都没发烧。

那她现在,怎么会烧成这样?

我这次昏睡得很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撑住,我醒过来的时候,客厅的时钟定在了三点半。

很早。

我决定上楼看一看老婆。

我已经好久没回过家了。

楼梯上挂着的我和老婆的照片,已经不见了,老婆也没放新的照片上去,整面楼梯上去的墙,都空空如也。

我来到我和老婆的卧室前。

老婆还在熟睡。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隐隐可见她的脸通红一片,一定是还在发烧。

老婆,你生了什么病?

我在周围轻轻地翻动着,企图找到药品或者医院的诊疗单,可是周围除了几片退烧药,什么也没有。

会不会在别的地方呢?

我摸到衣柜的门把手,轻轻地把柜门推开。

柜门一开,我怔住了。

窗外的月光长长地把自己的影子投射进来,照进屋子的地上,地上的瓷砖也响应着明亮的光斑,一层一层,亮进柜子里。

衣柜里,挂着几件婴儿穿的小衣服。

衣服底下是一个被包的严严实实的小包裹。

我慢慢蹲下去,把它拿起来,老婆把它包的很细心,打开一层布,还有一个盒子,一个盒子里面,还有一个盒子。

把最后一个小盒子打开,里面露出一张纸。

月光照进来,把纸打得也微微发亮。

是一张确认已流产的医院检查单。

医院上的日期写着,9月23号。

我和老婆离婚的前一个月。

[13]

我和老婆离婚了,在丧尸爆发的前两个月。

离婚的那天,天气也阴沉沉的,老婆坐着一辆车到民政局,脸上的妆容得体又精致。

她径直走到窗口,很爽快地签了字,拿起离婚证,头也不回地走了。

在走进民政局之前,我做了很多设想。我想过她会歇斯底里地骂我,说我是个畜生,想过她会扇我两耳光,然后指着我的鼻子,甚至想过,她也许不会来。

就是没想过,她会这么平静。

我选择了净身出户,但她还是选了走法律流程。

她的朋友都在骂我,我的朋友拍了拍我的肩膀,什么也没说。

离婚那天,她戴着墨镜,踩着高跟鞋,小鞋跟踩在地板上,“嗒嗒”作响。一如往常一样气势凌人。

万万没想到,离婚前一个月,她掉了我们的孩子。

9月23号。

我傻站在原地,突然抽了自己一耳光。

是9月23!

我记得那一天。

[14]

天过一会就要亮了,我出了门。

我知道老婆身体为什么这么虚弱了。

小产后没多久,丧尸就爆发了,她根本来不及好好保养,又缺吃少喝,担惊受怕。身体也就越来越差。

我来到超市,径直走到最里面,拿起货架上的红糖红枣,一气往购物车里放。

我又走到冰柜前,把冰柜里的冷冻鸡拿出来,一直塞一直塞,直塞得购物车放不下了,才停下了手。

回到家的时候,天才微微地亮起。

我走到家门口,推着车,把门打开—

老婆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客厅沙发里,把门打开的一瞬间,我看见她一下子从沙发上站起来了,望着我,一边笑着,一边流泪,还微微叹了口气。

“你回来了。” 她说。

[15]

老婆从小就没有娘。

每次过母亲节的时候,别的小朋友都做了贺卡和小礼物送给妈妈,她送给爸爸。

很长一段时间,她的依靠只有她爸爸,后来我出现了,又多了一个我。

两年前,老婆生日,岳父去野外钓鱼,预备给她做礼物,回来的时候发生车祸,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弥留之际。

岳父死的时候,没有叫老婆,而拉着我的手,对我说:

“臭小子…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你…要待她好好的…不许欺负了她…不然,老子…老子做鬼也不放过你…”

说完,他又拉过老婆的手,和我的手放在一起,望着我老婆,笑着说:

“现…现在,我放心了…囡囡,你要乖…我…我可以去见你妈妈了…别哭…我…我知足了……”

说完,岳父就断了气。

那一天,老婆肝肠寸断。

那天后,老婆就剩下我一个依靠。

对不起,岳父。

我对不起你。

[16]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上次我早上出去回来之后,老婆就对我很温柔。

她再也不吼我了,好像很怕我离开。我每次站在外面,都要先对她安抚一下,即使站在外面,也能感觉到她担心的目光。

老婆给我准备了一张躺椅,放在屋子外面,方便我躺着看家,我就经常躺在上面,时不时踹试图上前查看的丧尸们一脚,久而久之,丧尸都绕着我家走了。想必是都知道这里有只不讲道理喜欢打人的丧尸。

我经常隔一段时间就抬头,望一望楼上,这个时候老婆就会把头伸出来,也望着我。

有一次晴天,周围没什么丧尸出没,老婆甚至把窗户打开,在阳台上晾刚洗好的衣服。

阳光正好,她站在阳台上望着我笑。

不知道多久没看她这样笑过。

物资充足,每到夜里,家里就飘来鸡汤的香味,有一次早上醒来,我发现我旁边还放了一碗。摸了摸碗,还是温热的。

我一口喝下去,咸的我差点吐出来。没等我吐出来,就听见老婆站在楼梯上望着我哈哈大笑。一边望着我笑,一边在说什么,看那个嘴型,好像是在说傻逼。

然后我起来想打她,她又被我吓得哇哇大叫,慌不择路地往楼上跑,跑得拖鞋都卡到小腿上。

有时候她心情好起来,还会把画架搬出来,趁我睡着的时候,给我画一幅画。

我醒来一看,奇丑无比。

更多的时候,我晚上守完家,一推开门,就看见她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做汤。

好像我们很久都没有这么和谐过了。

从恋爱,到结婚,再到现在我变成丧尸,这居然是我们最安和的一段时间。

有时候,我也会想

就这样过下去,会不会也很好呢?

[17]

这天我起的很早,看了下时间,也才3点45,外面的天还没有亮。

我起身出门,准备再去超市屯点物资。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醒得越来越早,常常是四点不到就醒了。

与之相应的,是白天的精神越来越差。

我摇了摇脑袋,刚刚一时走神,眼前就泛起了黑晕,我努力集中精神,在货架上搜集需要的物资。

推着车要出超市门的时候,我定住了。

超市门口的橱柜里,摆着一条白裙子。

我歪歪斜斜地走过去,从货架上小心翼翼地取下了这条白裙子,把它放在购物车的下面。一看价格一万九,我心说真特么赚到了!正好再过几天老婆生日了,感谢超市老板。

我推着购物车,欢天喜地地走出超市,天才微微亮,我把车上的冰鲜稍稍搬起来,忍不住先看了一眼小裙子,过一会又把冰鲜搬起来,又看一眼小裙子。

可能是我走路的姿势太过嚣张,走着走着,一张纸就啪到我脸上。

我把纸从脸上扯下来,天没大亮,看东西总有些吃力,我把纸对着天空透亮的地方,仔仔细细地看着。

我觉得自己好像在梦里。我把它读了一遍又一遍。

一页传单缓缓在手上飘落。

上面写着:“如有幸存人员,请速来B市!请速来B市!此处有丧尸避难所和医疗团队,请务必确保自身未被感染!”

后续请进入专栏查看,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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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完结


首次更新 (7.31)

2030年3月,身在武汉,与人合租。

彼时国内疫情稍有缓解,有三个月不见新增案例,亚非地区的国家每日新增维持在十人内,按此情形,估计不过一年,就又能回到无忧无虑吃香喝辣的2019上半年了。

跟我合租的是清华物理学院的一个大佬,叫韩波。据说是从化学系转过去的,第二天学院里考试就惨虐了一波他刚见面的同学。

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大专生,至于我为什么能跟清华大佬一起合租……

因为房子是我哒^_^




某天我正刷着贴吧,突然间屏幕正中央蹦出来一个黑方块。

“请注意,三小时后你所在地区将会出现因感染变异的新冠病毒而产生的丧尸,请做好准备。”

我望着黑方块陷入了沉思。

这黑方块是韩波闲着无聊敲出来的,据他说可以预知一些非自然事件。

坐着犹豫了好一会儿,我才慢吞吞地挪到门口打开门,正巧跟对房的韩波来了个四目相对。

“你看到了?”韩波出奇的很冷静。

我点了点头,想说什么,却发现在这种未知恐惧的笼罩下,我什么也说不出来。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小区附近有大商场。”冷了很久, 我才决定做些什么。

至少得安全活到救援到达。

决定好了之后,我跟韩波稍微收拾一下就出了门。抬手看了眼表,还剩两小时四十五分钟。




大商场离得不远,二十分钟步行就能到。为了节省时间,我临时借了两辆自行车,快的话五分钟就能到。

先商量好了,一到商场我就跟韩波分了两路,我去弄一车食物,韩波…随心所欲。

饼干..面包..速冻食品..几袋子大米..几大箱子水..再弄了几箱酒……车子剩下的位置我逛到哪儿就随手拿了东西塞了进去。

等我一切就绪去找韩波碰头的时候,发现韩波同志正平稳淡定地看着手里洗面奶的化学成分,他身后的车子只装了一小半。

cao……

我豪爽的把韩波手里的东西扔进车,小声吼着:“什么时候了,你还有时间看化学成分!”

韩波淡定地推了推眼镜:“你刚刚扔进去的洗面奶里面含有你过敏的芦荟。”

……

我又气呼呼地把洗面奶放回原处:“大哥,大佬,大爷,您能不能快点儿。多一秒回家就能多一分存活几率!”

“你不至于装这么多吃的。”韩波指了指我身后装满了的车,“顶多吃一大半,就能等到别的地区派来的救援。”

“……以防万一。”我推着韩波,“你整快点,选完没,选完了就快回家!”

韩波依旧不紧不慢:“给我十五分钟。”

说完他就自顾地往前走着,断断续续往里面放着很多一次性的东西。

尽头就是结账处,等了差不多五分钟,收银员才把所有东西请点完。

“您一共消费8920.7元,确定这些东西吗?”结账前收银员最后确认了一次。

“没错,结账。”我点头。

“您的消费金额过大,可参与我们商场的抽奖活动,请问先生想参加吗?”

“不要!”

“要。”

???

我一脸懵逼地转头望向韩波,伸手扯着他:“不是,还剩多长时间,你这……”

“抽个奖而已,不急这一会。” 韩波看着我付完钱,走向入门旁边的抽奖箱,“亏了,一次性只能捞十个球,分几次结账能捞八十多个呢。”

……

我放弃挣扎,看着韩波对着抽奖箱一阵琢磨,捞出来十个球。

“恭喜这位先生,一个二等奖五个三等奖和四个参与奖!”

尽管心里着急,但还是忍不住凑过去看了奖品。

好家伙,一个太阳能热水壶,五包消毒湿巾和四条手帕纸。

……咱是都买不起么。

加了两百块钱,顺带“买”下了那两辆购物车,我一望表,只剩下四十来分钟,赶紧催着韩波往回家的路上赶。

“等会儿。”

刚出超市大门,韩波就拦住我,往旁边的衣物店里望着。

“还买?时间来不及了啊哥!”我一副要哭了的表情,活像热锅上的蚂蚁。

韩波给我一个“安心啦”的表情,很迅速地顺走了我的银行卡,洗劫了几家店,买了二十多套衣服外加十几双鞋子,唯一让我不能理解的是,他还买了二十几条内裤。

刚好剩下三十分钟的时候,韩波气定神闲地推着购物车走着,跟我的一脸焦急形成鲜明的对比。

不过幸好,当我们到家的时候,距离系统提示的指定时间,还剩三分钟。

韩波打了个呵欠,眯着眼睛看着两大车“战利品”,跟我对视了一眼。

很好,我俩一致同意就这么放着。

我细细思索了一下我俩目前的情况——

房子是我的,一百三十来平,因为东西放的少,所以不算挺小,活动空间够了。

门应该挺结实,买的时候那个销售员说是内置五层钢板,除非拿炮轰,不然难的破。

刚买的些吃的,少说两个人能撑小半年,等到救援到来绰绰有余。

想到这我就放心了很多,悠悠闲闲地逛到门口上了锁,只剩下几分钟也没感觉到慌了。




系统的提示铃响了有一会儿了,待在房子里,没感觉到什么变化。

又过了大约十几分钟,还是没什么动静,无聊之下我还是敲响了韩波的门。

“进。”

韩波的房间是装修的最简洁的。白墙,一套不贵的桌椅靠墙放着,一张正常尺寸的木板床,一个贴墙装的衣柜,唯一多的修饰物就是桌子上边的显微镜。

“韩哥,是不是系统报错了啊?怎么过了这么久都没啥动静?”

韩波没回我,只是低头看着窗外。

我顺着他的视线望下去,只那么一眼,就足让我头皮发麻,愣在原地动弹不得。

我该怎么描述那个场面呢?

一个字形容,大概就是“乱”。

变异的丧尸横冲直撞,好像不怕痛一样,逮着人就上嘴咬,楼下主街道的交通完全瘫痪,小轿车杂乱无章的放着,多数都被撞的变形。

触目最多的颜色,是血红。

“什么时候开始的?”我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了。

“十分钟前。”韩波收回视线,“感染时间从最初的五分钟,缩短到最后只需要…十五秒。”

见我不说话,韩波懒得顾那么多,自顾自的说着他观察到的:“如果没错的话,最初的感染者,是一个医院旁边的小超市的老板,超市正好在主干道路边……”

“那…要不要……”再次开口的时候,已经有些许困难。

韩波朝我摇了摇头。

我懂他的意思。

不要多管闲事。

“还有多长时间会蔓延到我们小区?”思索过后,我还是问了一句。

“至多……”韩波转眼望向窗外,“十分钟。”

“就一个人。”我略有些祈求,“楼上的小缘。”

韩波抿了抿嘴,最后还是点了头:“快去快回。”

“我走后你立马锁门,至多等我三分钟。我敲门的时候看清我身后再开门,但凡有危险,不要理我。”我边收拾边用最快的语速说完这几句话,最后还是顿了顿,“如果三分钟之后我没有敲门……不要等我。”

韩波没说话,我也没时间细听,用最快的速度冲向楼梯。

我住在17楼,小缘是上边25楼的一个女生,叫谭缘缘,先前帮着韩波把醉酒的我抬上电梯,后来渐渐熟悉了起来,结下了革命的友情,时不时会互送些小东西,我跟韩波没少吃她做的小零食。

一口气冲上楼,我喘着粗气拍着小缘家的门。

“怎么了?”小缘还戴着手套,应该是在做卫生。

“来不及解释,对不起。”我没头没脑说完,一把拉住小缘的手腕,带着她朝楼下跑去。

等到韩波开门,把我跟小缘扯进去,我才瘫坐在地上,一股劫后余生的庆幸才占据了我的大脑。

韩波朝着我笑:“刚好三分钟。”

我这才缓过气,也回他一个笑。

“你们这是…怎么了?”小缘还是一头雾水,看看我,又看看韩波。

我们俩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把她领到韩波的房间,让她看窗外。

应该是看到了我们想让她看的东西,她的表情从最开始的迷茫,到惊恐与失措,最后带着与我一样的庆幸,跌坐在地上。




过了不知道多久,我、韩波和小缘坐在沙发上,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

“谢谢你们。”还是小缘最先开了口,“救了我一命。”

我跟韩波对视了一眼:“当务之急,是安全撑到政府的救援到来。”

我站起来,走到那两大辆购物车旁边:“我跟韩波先去商场里买了好些东西,一车食物,一车生活用品,保守估计食物能撑我们三个人活三个月左右。”

说完这些我才猛然想到,万一小缘问我们怎么会提前知道,我该怎么回答?

不过幸好小缘没有多问,点了点头便不再说什么。

“我初步观察了一下,病毒能够通过伤口传播,但也不排除感染者的脓液外流造成感染的可能。”韩波接着向我们介绍着丧尸的基本情况。

“什么意思?”我多问了一句。

“病毒可能通过空气传播。”韩波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买了五桶消毒液,房间里每天早中晚三次的消毒就交给你了。”

……

“那岂不是待在房间里也必须要戴口罩了?”小缘轻轻地问。

“保险起见需要这样,”韩波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回头看了我一眼,“不过只要林通消毒做得好,就没有这个必要。”

“……”我可谢谢你对我的信任。

“那你买这么多鞋干嘛?”

好家伙,十几双,还全是名牌,花了我不少钱。

“自有用处。”

一根绳上的蚂蚱,还神神叨叨起来了。

“饿了吗?我去弄点吃的吧。”小缘看了看我俩,最后起身走向厨房。

“我们还要这样子待多久?”

“不知道。”韩波摇了摇头,“按照我之前观察的情况,丧尸攻击力非常大,咬合能力也很强,之后很容易停水、停电、没有信号,以及遇见一切难以躲避的未知状况。”

“……”

这个时候不是应该稳定军心吗?为什么韩波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击我活下去的信心?

我掏出手机看了眼,没有信号。

跟着韩波走到大阳台,往下望,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闯的丧尸几乎占满了整条小区主干道,照此情形,这座城里,应该少有活人了。

“输电线已经被咬断了。”韩波随手拿了两个望远镜,递给了我一个,“过不了多久,还可能会停水的。”

“那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韩波奇怪的侧头望了我一下。

“我们也得洗头洗澡,还有冲厕所啊。”

韩波摸了摸下巴:“没有办法。”

“……”

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股绝望笼罩在我身边。

我拿起望远镜,漫无目的地朝窗外看着。

对面楼有活人!

那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跟我们差不多大,趴在窗户栏上,两栋楼相隔五十多米,我甚至能清晰观察到他满脸的绝望。

突然,他的身后出现了一只浑身青黑的丧尸,朝他扑过去。

窗户没有锁全,丧尸扑了个正着,两个人就着惯性颠出了窗外,不过几秒落地,赤红的鲜血和丧尸棕黑的脓液混在一起,流了一地。

下面道路上来去的丧尸仿佛没有感觉一样,他们身上还有各式各样的衣服,却毫无知觉地踏着液体来走,甚至踩上那个小伙和丧尸的身体,脚步却没停。

我赶紧拿走望远镜,喘着粗气。侧头看了看韩波,他满眼复杂,也许也注意到了那个小伙子。

“这望远镜哪来的?”

“商场买的。”韩波的声音也有些颤抖,“儿童玩具区拿的,望不了多远。”

“那玩意儿……怎么上去的?”

韩波摇了摇头,指着我们这栋楼下边一坨乌泱泱的东西:“楼层不高,一堆丧尸叠着,能上去。他可能暴露了自己的位置,身后的窗户也没有锁严实,给了它们可乘之机。”

我心有余悸,转身看到谭缘缘端着几个盘子出来,稳下心神才走到餐桌旁边。




第一次加更 (8.1)

丧尸出现的第一天晚上,电缆早就被啃断了,房子里漆黑一片。幸亏韩波先拿了些蜡烛,微弱的烛光能把客厅照亮,三个人玩些小游戏,或者单纯坐着聊聊天。

跟着韩波和谭缘缘玩游戏的后果是,但凡动点脑子的游戏,最后的结果都是我输。

比如,斗地主。

为此我纠结很长时间,还以为是他俩合起伙来对我坑蒙拐骗。

不然怎么可能把把我是地主,把把最后我输呢?

后来知道了韩波是清华毕业,谭缘缘是硕士在读后,我终于认清了现实,原来人与人的智商在平平常常的游戏上都能提现的淋漓尽致。

输着输着,不知不觉我一个人差点喝了半箱子酒,最后打的酒嗝儿差点把晚上吃的东西全给带着吐出来。

“不玩了不玩了。”我只感觉全身无劲,忙挥挥手认怂。

“是很晚了,林通今晚喝了不少酒。”还是谭缘缘贴心,替我挡下了韩波送来的酒,“明天醒了铁定头疼。”

韩波这才决定放过我,起身把我送回房间。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但放眼望去,无论远近,都是一片灰蒙蒙。

脑袋有些炸裂的痛,还晕乎乎的,下床走路的时候都差点摔了个四脚朝天。

“醒了?”韩波抬头看了看我,又抖了抖手里的报纸。

“你报纸哪来的?”商场里还有卖报纸的位置?

“昨天那个超市里有过期报纸免费送,你没看见吗?”

“……”保命的危急关头,我去哪关注有没有免费报纸?

“你去看小缘做了什么吃的没?”韩波抬头盯着我。

“你怎么不去?”我打了个呵欠反问道。

“不好意思。”韩波又抖了抖报纸,低头沉浸其中。

“你醒啦。”我转身,看到谭缘缘端着盘子从厨房里出来。

“韩波想问问你做了些什么好吃的。”我的余光还对上了韩波越过报纸看我的视线。

不用谢我,我是林通,当代雷锋^~^




时间又过去了两天,每天都是重复的生活。

天黑便锁好门窗休息,睡到自然醒,然后吃点东西。或站或坐在落地窗前望着马路发呆,手机早就没有电了,接收不到外界的任何消息。

没事干的时候就三个人坐在一起聊聊天,有时候是聊聊八卦,有时候说说自己经历过的趣事。

房间里有小缘的好处大概就是,每隔一段时间就热乎的好东西吃。

虽然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把这些东西弄热的。

从大阳台往下望,沥青路上铺着黑红的液体,丧尸数量少了一些,也许是转移到别的地方去了。

“这些天你有没有新的发现。”注意到韩波站在我身边,我转头问他。

韩波点了点头:“丧尸力大无比,能轻松抬起一辆小轿车。脓液里带有病毒,会通过正常人的呼吸系统进行感染。”

一听完我就感觉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那他们为什么要咬人?”

“如果我没有推断错的话,”韩波略微思索了一会儿,才不确定的接着说,“因为无聊吧。”

“……”

“还是没有救援吗?”

“暂时没有观察到活人。”

但让我欣慰的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水管通常建在地下,水还没停,时不时还能就着洗个澡,维持着最基本的仪态干净与整洁。

但很奇怪的是,韩波买的那一购物车的东西,并没有用到多少。

尤其是花了我小一万的十几双鞋子。

于是当我和韩波再一次单独相处时,我终于憋不住了。

“你买那么多鞋子干嘛?”

“噢,没什么用处。”韩波回答的十分淡然。

“没什么用你还买?!”花了我那么多钱,买回来一堆不能用的。

气煞我也!

“倒也不是完全没有用。”韩波望着我推了推眼镜,露出一个神叨叨的笑容。

于是我眼见着韩波随手挑了一个鞋盒,拿出里面的鞋,打开窗户,朝着楼底下的丧尸群砰砰两下扔了下去,然后锁上窗户接着观察。整套动作做起来十分行云流水

只见原本十分有序地乱闯的丧尸群,因为天降的鞋子砸死了两只丧尸,而暴乱起来,没有目标的嘶吼、拉扯,甚至还踩死了几只丧尸。

我回头,正好看见韩波放松的笑容。

“怎么样,很准吧?”

……

这双鞋我认识,得花我八百大洋,换算成大米少说能够我们吃三个月。

这败家爷们。




丧尸出现的第五天,韩波例行观察的时候,突然被对面楼一个移动的光点吸引了。

“林通,你过来。”韩波回头喊我,“我们这栋楼可能有人幸存。”

我立马冲到窗边:“哪层?”

“如果不出错的话,楼下的十三层,1303。”

听完之后我和韩波又陷入了安静。

我的房子正巧是1503,正下方只需要一根十米左右的绳子。

所以……

救,还是不救?

谭缘缘本在客厅里沙发上看书,见我俩大眼瞪小眼的,也放下书走过来。

“怎么了?”

我犹豫了一会,还是告诉了她:“韩波说,1303可能有活人。”

谭缘缘听完也安静了,望着楼下来来往往冲撞的丧尸群发着呆。

“我房里有根绳子。”最后还是我率先打破了僵着的局面,“不管怎样,试试吧。”

韩波点点头:“绳子一端系着纸条放下去,我们三个人把他拉上来就行。”

谭缘缘拿出纸笔,听韩波的话写着。

“楼下的同志您好,我们是1503的居民,我们房子里暂有充足的水源与食物,如果您愿意,我们可以通过绳子把您拉上来,共同等待救援。”

纸条写好了,用活结绑在绳子一端,我拽着另一端小心翼翼地把绳子放下去。

让我们松一口气的是,没过多长时间,就见下面伸出来一双手,将纸条拿了进去。

又过了几分钟,我感觉到绳子在被往下拽着,趴在窗前一看,绳子另一端上,两只手紧紧捏着。

我向韩波点点头,他于是立马来帮我拉绳子,谭缘缘在窗前观察,必要的时候也能帮上忙。

万幸,这将近半个小时的“活动”,并没有引起丧尸的注意。

是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衣服有些破烂,是被拉扯过的痕迹,脸色发白,拉上来后嘴唇还在颤抖着。韩波检查了一番,没有任何伤口,这才把窗户锁上,又给他递了瓶矿泉水。

小孩攥着水瓶子,坐在地上眼泪不停地掉,谭缘缘蹲在他身边,摸着他的背小声跟他说着些什么,我跟韩波两个大男人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一个劲递纸。

腿都蹲麻了,小孩才止住哭。

“我去弄点吃的给他吧。”谭缘缘从购物车里挑挑选选,进了厨房。

“水还没停,你待会吃完了东西歇会儿,再去洗个澡,衣服什么的随便挑件。”韩波摸了摸那小孩的头,背对着我,看不清表情。

我知道,韩波有个十岁出头的弟弟,就在临市。本市肯定是全封了,只是不知道病毒传过去了没有,他的家人有没有被感染。

我轻轻叹了口气。




第二次加更 (8.3)

小孩叫任生,丧尸爆发前因为月考不合格跟父母吵架,父母扔下他出门逛街,但没想到出门前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任生本来坐在家里看电视,被屋外嘈杂的声音吸引,趴在窗台往下一看,才知道变了天。

不过幸好他聪明,没有出门到处乱跑。只是天黑之后难免磕磕碰碰摔好几次,所以身上一片片的青紫。

他家里剩下的东西已经差不多被他吃完了,无聊时候只能对着太阳盘弄小圆镜,正好反光点被韩波发现,这才让我们知道他的存在。

被我们拉上来后,他一个劲地说谢谢,就差跪下来磕几个头了。

任生很乖,大部分时间抱着腿坐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有的时候会抬头,问韩波一些问题。

韩波有问必答,也会就着一些简易的道具教他做基础物理实验,或者给他变个小魔术,逗他开心。

任生不哭不闹的,让我一度以为他接受了现实,跟着我们一样,等待救援。

但时不时还是能看到他坐在窗前,摸着窗户,嘴里喃喃的喊着“爸爸妈妈”。

“林哥,你搬来多久了?”没事干的时候我会坐在任生旁边,负责开导他,他也很懂事,不会让我呆着。

“一个多月吧。”我掰着指头算了算。

三个月前直接买的精装房,陆陆续续买了些家具,跟韩波合租后才正式住了进来,丧尸爆发的那天,差不多住了一个月。

“我跟爸爸妈妈搬进来三年了。”任生还是摸着窗户,脸凑的很近,盯着下面看,手指一下一下地点着玻璃,“黄衣服的应该是1701的闻爷爷,他最喜欢在树荫底下跟别人下象棋了;个头最小的那个是一楼的瑜妹妹,下半年就能上一年级了;穿着红裙子的那个是住在我隔壁的依琳姐姐,我爸妈出门的时候我还听见她打招呼的声音呢……”

韩波也在旁边听着,最后打开一个鞋盒,砰砰扔下去,又砸死了两个。他甚至递给任生一只鞋,鼓励他往下扔:“死了才是他们真正的解脱。”

任生听罢抿着嘴唇,最终还是伸向窗外,轻轻放开了手。

充满丧尸的城市里,一只还带着标签的新鞋子从15楼往下坠落,砸中一个“目标”,功成名就的鞋子染上棕黑的脓液,掉在地上。

这又引起了丧尸群的骚乱,像苍蝇一样四处乱窜,最终又恢复成原来的动态平衡。




丧尸出现的第十天,我跟韩波想办法把地板凿了个能通人的洞,活动范围又多了一套房。

主要原因是前一天晚上,谭缘缘按着肚子,脸色发白的坐在凳子上。

韩波后来变出一把镐子和一把榔头,先撬开六七块木板,再对着水泥地一小块一小块地凿。

两个人轮流凿了十个多小时,弄的两手发麻,最后才把水泥地全凿通。

凿出来的的小块块,全被韩波无聊时候拿去扔丧尸玩,还带着任生一起。

就是一块也没给我留。

凿通之后,韩波又拼了条梯子,我先下去探探路。

房子里没有什么不明生物,门锁还完好,家里也很整洁,看上去像一对夫妻居住在此。

冰箱里放着好些酒,够我喝段时间。

别的食物看上去已经放坏了,留着给韩波扔着玩吧。

后来韩波确实拿着这些坏了的菜扔丧尸玩,甚至还教给任生小技巧。比如大白菜应该蒂朝下,因为梆子又硬又重,咋下去惯性大。

主卧囤着很多日用品,小缘应该用的上。

还有间儿童房,比别的房间略微脏乱些,但好说还留着点玩具,正好应付任生了。

最让我意外的是还发现了一箱麻将,打开清点了一下,够数,晚间娱乐又多了一个项目。

把所有房间略微逛了一圈之后,我又确保各个窗户锁严,往楼下看,也没有丧尸堆着往上找活人。

确认暂时安全后,我又四处转悠,拿了些东西就攀着梯子上去了。

后来我又下去了一次,在儿童房里拿了一沓纸和一些蜡笔,谭缘缘拿胶把纸粘成一大整块儿,上面写着大大的“SOS”,空心的部分就让任生拿蜡笔涂满,转移他的注意力。

大纸涂完后贴在大落地窗上,以示此处有人,需要救援。

唯一不足的可能就是,原本能俯视江山的落地窗,现在只剩下一条缝,我跟任生时不时以一种猥琐的动作趴在地上,观察丧尸的动态。




丧尸出现的第十三天,我们陷入了一种很危险的境况。

大批丧尸突然涌入小区,在我们这栋楼的一个墙角堆着向上。

目标很可能是我们。

韩波扔东西下去的次数明显多了很多,但在成群结队的丧尸面前,还只是杯水车薪,不值一提。

最后只能把上下楼所有门窗锁严,拿消毒液在窗户边沿抹了一圈,又倒了一整桶下去,才暂时止住了丧尸群的上爬。

整整十三天过去,没有任何外界的消息,也没有等到任何救援。

房子里头一次弥漫着绝望的气息。

丧尸离我们很近。那群没有任何意识的东西,像是没有痛觉一样横冲直撞,靠着传播能力极强的脓液病毒占领一片又一片。

第十三天的晚上,四个人照例坐在沙发上,茶几上立着一根蜡烛,微弱的灯光暂时充斥着整个客厅。

“你们说,我们还有可能等到救援吗?”我问。

“慢慢等,总会有的。”韩波的声音毫无朝气,他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丧尸群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成功攀爬上来。

几人默了一段时间,我才站起来又点了一根蜡烛,顺着楼梯下去把麻将翻了出来。

“之前翻主卧的时候发现了副麻将,来玩玩吧?”我晃了晃手里的箱子。

“你会玩吗?”我转头问任生,“很简单的,你来试试?”

我本来以为我能趁机坑任生一小把,结果一个小时以后,任生熟能生巧,带着韩波跟谭缘缘一起坑的我只剩一条内裤。

“不玩了不玩了。”我挥了挥手,“没意思。”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当事人表示很后悔,十分后悔。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一阵敲窗户的声音吵醒的。

我睁眼一看,韩波镇定地对着窗户一阵比划,谭缘缘和任生站在旁边,窗户外面的人一手攀着梯子,一手敲窗户。

“你们进来干嘛?”我扯着被子,望着围着床的三个人。

“与你无瓜。”韩波一如既往地淡定。

“呵。”我冷笑一声,走下床,“窗子明明能打开,戴个口罩就能用嘴说话,你们比什么手势?”

韩波:……

于是几个人小小慌乱了一波,戴了口罩带了手套之后才打开窗户。

外面的人从头到脚包裹的很严实,扒在窗户上,先朝我们敬了个礼:“你好,我们是人民解放军,看到窗外的求救信号,我们正在派出兵力支援你们。”

“现在能把我们先转移到安全地方吗?”韩波很难得神色放松了一次。

那人有些犹豫:“很抱歉,目前直升机上只能再容下一人。但请放心,三天之内我们一定会再次回来救助剩下的人的!”

只能容得下一个人。

我跟韩波和谭缘缘对视了一眼,又看了看小小年纪就长到我胸口的任生。

“任生,你跟着解放军哥哥上去。”我摸着任生的脑袋。他的头发软软的,像小毛猴。

任生看上去想拒绝,小缘也上前搭着他的肩膀:“你先去,顶多三天,我们都会过去跟你团聚的。”

任生又看了眼韩波,韩波朝他点点头:“好好学习,说不定你能研究出来抗丧尸的疫苗,你等着我们。”

我把任生推向窗边:“兄弟,麻烦了,把这个小孩儿带出去吧,我们多等等没什么。”

那位兄弟接过任生,朝我们点了点头。

我们锁上窗,向着远去的直升机和吊着的两个人挥手再见。

政府在实施救援,我们没有被放弃。

三天,我们开始期待不必蜗居的生活了。




第三次加更 (8.4)

任生被救走后,我哼着歌把房子上上下下消了遍毒。

还有三天,我的活动范围就能从二百多平的小房子变成户外大散步了。对于我们三个已经很久没有呼吸过新鲜空气的人来说,简直无外乎重生一遍。

但后来才知道,我们把一切都想得太简单了。

心里有了期盼,三天莫过于三年那么难熬。

但是等来了第四天的太阳的我们,却没有等来第三天的救援。

因为先前直升机的浩荡,楼下的丧尸群肯定是发现了什么,不过三天,已经堆到十楼了,再多过几个小时,势必会威胁到我们的安全。

毫无办法,我们只能再次往聚集地泼了一桶消毒液。

浓烈的气味扑鼻而来,隔着口罩也能闻着。

我们已经从最开始的期盼,到后来越来越绝望,再到现在,三个人瘫在沙发上,无神地望向窗外。

天马上就要黑了,为了安全,我们一直同意今晚不点蜡烛,锁严实窗户就早早回房。

睡觉是睡不着的,只能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第五天的太阳升起来了,很刺眼。

谭缘缘一个人盘弄着什么,我跟韩波照样瘫在沙发上,不一样的是韩波在淡定地看书,而我是纯瘫。

要不是我发觉到韩波将近十分钟书没翻过页,我估计真的会觉得他很淡定。

三个人都没有心情去沉浸别的娱乐,我又顺着梯子到楼下,地毯式地细细搜了一遍。

发现了三套防护服,一个是小孩样式的,两个成年人样式。

上去之后三个人又商量了一会儿,最后都同意了除睡觉时间外,防护服、手套、护目镜、口罩全都安排到。

小孩的那件防护服被谭缘缘拿去穿了,有些小,手臂和脚踝都露了一大截。

但她还是坚持让我跟韩波穿上了成年人样式的防护服。

我翻着日历,对着日期一个一个地数。

已经十九天了。

暗无天日的生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丧尸爆发的第二十天。

不幸的事情发生了,我过敏了,过敏原是防护服里掺着的橡胶。

更惨的是,我活着的前26年都不知道我对橡胶过敏。

身上起了一片片的红疹子,瘙痒难耐。

为了不让我乱抓,谭缘缘蹲在我旁边按着我,想了很久,最后干脆利落地站起身。

“我房子里有开瑞坦,我去拿。”

韩波伸出手抓住她:“外面太危险了,不可轻举妄动。”

“林通这次过敏的症状太严重了,除非涂药,不然很可能……”谭缘缘背对着我们,低着头。

“没事儿,说不定挨着挨着,我体内就有抗体了呢?”我挪了几下,凑近她身边,也拉住了她的手,“外面那么危险,一出去很可能被丧尸发现。就为了找那么一支药,划不来。”

谭缘缘犹豫着,最终还是被我们拉住了。

但我自己和没想到,过敏的症状会愈演愈烈。隔了一天,我便已经呼吸不通,眼前发黑。

那天晚上,谭缘缘悄悄套上了另外一件防护服,站在我们面前。

“林通等不了了,我去试试吧。”

开门的过程很顺利,小几万买回来的门,不仅结实防贼,一般开关门的时候,动静也小。

我跟韩波扒在猫眼上,一眨不眨地盯着谭缘缘的动向。

出门之后,谭缘缘小心翼翼地沿着墙往前走。

光是看着,就足够让我们胆战心惊。

不过三五分钟,我们就在楼梯口看见了谭缘缘。

她似乎感觉到了我们的关注,有些开心地向我们招着手,手里赫然是一管药膏。

我轻轻拧动把手,感觉到门已经松了,差不多能开了。

就等着谭缘缘胜利归来了。




但所有人都没想到,变故就在这一秒发生了。

也许是成功在即,大家都飘飘然,忘记了自我保护。

谭缘缘的身后突然出现一只丧尸。

套着破破烂烂的白色衣服的丧尸猛然扑倒谭缘缘,压在她的身上,大声嘶吼着。

谭缘缘拼着劲撑着丧尸,不让它有撕咬的机会。

药膏被甩落在离门口很近的位置。楼梯口,谭缘缘还在坚持着跟丧尸抗争。

只那么一刻,我感觉自己眼眶欲裂。

我迅速转身会去抄起不远处的镐子,冲出门狠狠朝着那只丧尸的脑袋砸下去。

一瞬间,脓液飙出,流了一地。

我赶紧拉着谭缘缘回到房子,韩波在身后,立刻跟着锁了门。

防护服上都是青黑的脓液,谭缘缘无力地躺在地板上。

她偏头看着我扒她的防护服,两眼空洞无神:“把我扔出去吧。”

手套摘掉之后,很明显能看到丧尸撕咬过的痕迹。

应该是反抗的时候没有办法,只能拿手去堵。

我回头看着韩波,期盼他能想到什么办法。

韩波最会稳定军心了。

但一贯淡定的韩波,此时也面色凝重。

原地思索了一会,韩波拿来一把刀,泡过酒之后缓缓拿起。

“对不起,尽量能忍就忍着点吧。”

语毕,他毫不犹豫砍下了谭缘缘被咬的那只手。顿时鲜血就像大开的水龙头一样,浸染了整片瓷砖。

谭缘缘疼地嘴唇发白,却不敢大声尖叫。左手扒着地瓷砖,指甲壳都撇裂了。

韩波又指挥我去找一样又一样东西,给她止血、包扎。

就像这样,慌了半个小时,韩波才换下手套,有空擦了次额头的汗。

半个小时都撑过去了,应该……谭缘缘以后没什么大问题吧?

但砍完手不过五分钟,谭缘缘的手臂就开始变黑。

“止不住的。”谭缘缘苦笑着。

我和韩波跌坐在地上,无力地看着这些变化。

“韩波,帮个忙。”就算是这样了,谭缘缘还是笑得很温柔,“你这么聪明,肯定能想到帮我保留个全尸的方法吧?帮我找个清静的位置,我想一个人待会儿。实在不行……你们被救走之后,就把我留在这个房子里。”

韩波还没来得及应她,就见她用那只完好的手,不知道从哪掏出了一把小刀,使力插入自己的左胸。

鲜红的血顺着刀往下落,谭缘缘终于能松口气。她解脱了,不用再像之前那样昏天黑地的活着。

韩波撑着起身,回房拿了针线。

那只被砍下的手还在,韩波把原先包扎好的东西一一拆开,一针一线地把手重新缝回去,又拿酒精给那被咬的伤口消了毒,用绷带包扎了一下。

我想起来,我的房间里有个粉色的睡袋。拿出来抖了抖灰,给谭缘缘套上了。

“小缘,你喜欢粉色吗?我觉得女孩子应该都喜欢粉粉嫩嫩的东西吧?”我顿了顿,感觉嗓子口有点干涩涩的,“要是你不喜欢,你就给我说一声,我一定去给你找一个你喜欢的。”




谭缘缘被感染的经历,也告诉了我和韩波不少重要的消息。

丧尸体内的病毒跟别的病毒有很多共性,比如75%浓度的酒精下无法存活,高温85℃以上也无法存活。

脓液中的病毒只会通过呼吸系统进行感染,只要口罩带好,面部防控做好,很大概率不会被感染到。

丧尸多半通过声音和气味定位,而且一定程度上,丧尸会厌恶同为丧尸的“人”身上的味道。

一旦感染,无法幸存。病毒在体内传播速度非常快,就算立刻截断传染途径,也无法保证存活。

有了这些消息,我跟韩波得出的结论大致就是,只有好好待着等救援,才可能活下去。

任生被救走了,谭缘缘也牺牲了。

这么转来转去,最后又只剩下了我和韩波两个人。

谭缘缘掉的过敏药膏被韩波找机会拿了进来给我涂上,过敏症状差不多都消失了。

除了还是有一点胸口闷。

就像憋着一口气一样,上不去下不来。

太难受了。




没了谭缘缘,我和韩波的日常吃食就是买的那些垃圾食品。

什么辣条啊饼干啊薯片锅巴之类的。

谭缘缘之前都不让我们吃,嫌添加剂太多,伤害身体,于是变着法儿给我们准备东西吃。

吃着面包就着酒,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过这样的生活?

说实话,挺想哭的。

但我又转眼一想,韩波那瘦巴巴的小伙都没哭,我一肌肉猛男,我哭啥?

谭缘缘老笑话我,脑子笨,净被韩波哽得说不出话,后来又被任生压了一头,好像天生没有地位。

哎……我这…

我望了眼铺在餐厅下的粉红色睡袋。

我怎么老说起谭缘缘呢?

韩波老坐在沙发上看书,我每次经过,都能看到他下意识的望向厨房,短暂怔愣之后,又装作若无其事地低头盯着书。

我又翻了遍购物车,给韩波扔了一罐薯片。

“呐,晚饭。”

韩波回头瞪了我一眼。

“不够?那你自己翻,还有七八罐。”我指了指购物车,又回到自己的房间。

窗外太阳耀眼的很,最适合阳光浴了。

任生之前还给我推荐过,说春秋出太阳的时候,一定要到树荫底下跟大爷下一盘象棋,那时候阳光照着暖烘烘的,时不时吹的风又很清爽,舒服赛神仙。

每次说到这,谭缘缘总会笑着摸任生的脑袋,眼里一片憧憬。

“等我们出去了,我陪你下。”

欸……又是小缘……




第四次加更(大结局)

接下来的几天,我跟韩波纯靠零食度日。

韩波窝在他的房间里不知道干些什么,我百无聊赖的坐在床上看楼下的丧尸互相残杀。

购物车里的东西快要见底了,尤其是对丧尸有明显驱散作用的消毒液,只剩下四桶。

楼底的丧尸还是那么多,还是那样毫无意识,没有目标的四处乱蹿。

最终,当购物车的零食见底的时候,韩波从房间里出来,还搬出来几桶乌黑的液体。

我打着哈欠从房间里出来时,就看到韩波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地望着那个粉红色睡袋发呆。

“怎么了?”我有预感,韩波想做些什么。

“我配了一些药水,可能比消毒水对丧尸群的驱赶能力更大,实验表明药水可以引起变异病毒的排斥。”韩波指着那几个装着乌黑液体的大桶。

“试试吧?”韩波笑着,嘴咧得很大。

上次看到他嘴咧得这么大,还是知道我们不久就能等来救援的那一天。

难怪总会看见韩波拿着什么东西猫着腰出门,对着外面那个已经完全死亡的丧尸捣鼓,又猫着腰回来。

还做研究呢。

丧尸爆发的第二十九天下午,我坐在地板上,跟韩波对着咧嘴笑。

“怎么做?”

实验想得到的结论很简单,就是看丧尸群聚时还会不会对药水抗拒。

韩波只做了简单的论证,普通1ml药水能驱散周围的十几只丧尸,并且持续时间高达一个半小时。

我们所要做的,就是把丧尸吸引到一群,让它们被药水阻隔在外面,看丧尸群会不会突破药水圈。




丧尸爆发的第三十天,我跟韩波清出一辆购物车,把那个粉红色的睡袋搬了进去。

先前时不时看了一下,韩波果然有办法,让爱美的谭缘缘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

空着的位置,我们把那几桶药水放了进去。

韩波套上防护服,在外面抹全药水,浑身黑漆漆的。

我不能穿防护服,只能尽力戴好面罩,防止呼吸系统被病毒感染。

学着韩波的样子,我穿好长衣长裤,也在全身抹好药水。

别说,这药水真他娘的臭。

要不是韩波说的一大堆依据,我都怀疑丧尸是被药水臭走的。

把购物车从十五楼抬下去,也许是药水真的有用,一路上竟然没遇见丧尸。

下楼后,我跟韩波迅速就近看了几辆车,最后挑出来一辆钥匙还在、看上去也完好的小轿车。

费力把所有东西呼啦上车,我赶紧点火启动。

汽车的声音立刻吸引了周围的丧尸,它们如同捕猎一样涌来,踉踉跄跄跟在车后。

车的速度毕竟是比腿脚不便的丧尸群快,几个拐弯,特意挑杂草丛生的小路走的我们,成功地从后视镜里看不到丧尸了。

不知不觉,车开到了东湖。

湖还是那个湖,周围寂静一片。

这里是个好地方。

我们赶紧下车,花十分钟拿铁锹挖了个一米左右深的洞,把谭缘缘放进去。填好之后,又插上我刻的“木制碑”。

“谨记亲和义气 抗丧尸而牺牲的谭缘缘”

对着墓磕了几个头,我跟韩波又开车另寻了一片大空地。

把车扔在一边,我俩把药水都倒在地上,形成一个圈。

我和韩波站在中央,对视一眼,很默契地脱掉了衣服。

向着手臂划了几刀,不过十分钟,远处只见乌泱泱的丧尸群涌过来。

这里离丧尸聚集的地方,说远也不远。十分钟,刚好能到。

很明显,丧尸围着我和韩波,蠕动嘶吼着,却不敢前进。

药水有用!

时间又过去了几分钟,丧尸群还是围成了一个圈,却不敢向前半步。

半个小时过去,头顶突然传来轰鸣声。

十几辆直升机盘旋在上空,机身上贴着明显的鲜红的国旗。

四周的丧尸群也许是被直升机的嘈杂干扰到,又是一阵躁动,慢慢向里面靠近。

“实验失败。”

韩波捅了我一刀,我只感觉眼前突的发黑,身体完全使不上劲,眼睛最终看向天空那些直升机。




时间回溯到我与韩波泼药水的时候。

“真的有用吗?”我怀疑地看着韩波。

“截止目前,我所做过的实验都证明有用。”韩波很肯定地点头。

“行。”我应了一声,提起桶把药水倒在地上。

韩波看着我做,又掏出一把水果刀,朝自己手上划了几下,血瞬间直落在地上,最后跟乌黑的药水混在了一起。

不过几分钟,感觉地在明显晃动。

肯定是丧尸群闻着味儿过来了。

抬头环视四方,一大群丧尸像涨潮的大海一样向我们涌来,最终却离我们的药水圈离着一两米的距离,双手还不甘心的朝里伸。

一分钟…

十分钟…

将近半个小时过去,丧尸群纹丝不动。

“成功了!”韩波的喜悦溢于言表,“药水有效,我还留着一桶,到时候能涂满全身,能成功冲出去!”

话刚说完,我就注意到韩波的笑容一僵,双眼无神地盯着我的身后。

我顺着视线转身,看到我的正前方,几个穿着已经破旧成接近黑色的迷彩服的丧尸,正朝着我们张牙舞爪。

它们的身边,有一个个子不高、穿着军绿色破t恤的小丧尸。

那t恤我认识,是我的。

旗舰店买的,大几千呢。





完结啦(。◝ᴗ◜。)~~

谢谢大家的喜欢!

有缘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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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以下数据全部是有误差的,因此第一不用来给我勘误了,第二不用告诉我会泄密什么的。


鉴于我军(中国人民解放军)摩托化步兵连齐装满员紧急出动时间是8分钟,从集合场地进入阵地的时间是30分钟,各火力单元全部就位再来个20分钟,题主给出了长达3个小时的时间,有点过于充裕了。


所以我决定,让全连人员都去洗个澡,刮刮胡子,收拾一下内务卫生,整理一下着装。我们必须要以严整的军容和高昂的士气迎接丧尸的到来,顺便让文书制作一副标语:“热烈欢迎丧尸莅临我连防区”。让炊事班做一顿好吃哒,最好油水足一些,味道重一些。这些事情做完了大概需要1.5小时。


然后开饭。


有个别新兵显得比较紧张,对于连长同志在这种紧要关头还要求军容严整的行为感到不可理喻。没办法,我是连长我说了算,所以我利用了开饭前5分钟时间搞了个战前动员:


同志们!


祖国考验我们的时候到啦!


俗话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长期以来的艰苦训练,终于到了要考验我们的时候了!虽然对面冲过来的不是印度人而是丧尸,但是,我们要坚决保卫祖国的神圣领土不受侵犯,要确保丧尸们倒在国境线外,坚守阵地、不怕牺牲!军人的使命就是献身国防,对于打赢这场战斗,同志们有没有信心!


有!


指导员同志也进行了动员:


同志们!


刚才连长已经做了动员部署,我再补充两点:一是丧尸不可怕,丧尸不过是会走路的死人,再硬没有子弹硬,再强没有生龙活虎的战士强!二是要提高警惕,发现敌情,边处置边上报。


然后由值班排长组织大家唱了一首歌,《团结就是力量》。开饭。


不得不说大家的秩序还是保持的非常好的,尽管几个新兵还有点哆嗦,但是连连队的军犬都乖乖的叼着饭盆儿等着炊事员打饭。

鉴于并不需要大傻狗上场,它很有可能被丧尸抓去吃了,所以它只能留在连队看家。


吃完饭以后全连上阵地,不得不说这帮小兔崽子在有敌情的情况下速度要快得多,平时训练的时候磨磨蹭蹭半小时才能进阵地,今儿个一个个的跑得比脱缰的野狗还快,二十分钟就进了阵地,然后按照命令架起了长枪短炮。鉴于今天冲过来的是丧尸而不是印度人,我没有采取集中火力配置方式,而是采用的递进火力配置。


1、集中火力配置


是把各种武器分散开,按照地形配置在不同的地方,阵地是分散的,但是火力是集中的,在预定的地方会形成最绵密的火网。也就是说,对面要是冲过来的是印度人,咱们就先看他们装B,都不要吱声,等他们跑到火力最集中的那个位置,大家伙儿一起拼命的打,这样对于有组织的现代军队,杀伤效果最好。


2、递进火力配置


就是让我们的人都不要分散了,集中在一个阵地上。这样的话,因为武器射程不同,会形成从远处到近处连续不断的火力。比如说,迫击炮、无坐力炮打得最远,机枪、火箭筒打得中等,步枪打最近,这样,从好几公里外一直到阵地前100米,一直都在挨揍。


现代军队欺负冷兵器部队就是这么个配置,这是对付人海战术的王道。比如说英国、法国、奥斯曼帝国打沙俄的那场克里米亚战争,欧洲联军这边就是这么干的。他们把火炮、机枪、步枪组成这种递进火力,老毛子们拿骑兵反复冲锋了无数个回合,除了一地尸体,啥也没留下。


克里米亚战争说明,在现代化战争武器面前,人海战术已经彻底的失去了作用。





今儿个本连长给丧尸准备的就是这个大餐。


对面的印度哨所不断传来惨叫和枪声,不一会儿就归于沉寂了。对于他们的遭遇我感到非常的骚瑞,他们那连长其实人挺不错的,除了边防会晤的时候人比较臭屁,喜欢摆官架子,其实人品还行。


那么,丧尸要来了。


我连共计有63式107毫米火箭炮1门,携带弹药1个基数120发,备弹2个基数240发;79式82毫米无后坐力炮2门,携带1个基数穿甲弹12发,1个基数杀伤爆破榴弹12发,另有备弹2个基数;PP89是100毫米迫击炮2门,携带杀伤爆破榴弹24发,备弹2个基数48发;PF98式120毫米火箭筒12支,各携带杀伤爆破炸弹6枚,云爆弹3枚,共计杀伤爆破弹72发、云爆弹36发,穿甲弹扔家里没带;12.7毫米机枪3挺,各携带穿甲弹500发,曳光穿甲燃烧弹500发,备弹2个基数1000发,共计6000发;95式班用机枪9挺,各备弹500发,共计4500发;95-1式自动步枪81支,各携带普通弹150发,共计1.2万发;88式狙击步枪9支。另有反步兵地雷若干,火焰喷射器2具。


1、63式107毫米火箭炮


游击战神器,中东拖鞋军的亲密小伙伴,曾经达成过中国与日本之间最大的军事合作项目:丰田皮卡焊上107火箭炮。

此炮射程8.5公里,是我连射程最远的武器。我没舍得打齐射,让炮手一发一发的打,瞄着丧尸群,游击战神器不负众望,准确的把一发又一发榴弹送进了丧尸群。丧尸们顿时人仰马翻,胳膊腿乱飞,一个基数打完,80%的丧尸都缺胳膊少腿。但是你不得不佩服丧尸,它们不知道疼,即使缺胳膊少腿,依旧顽强的往我们这边爬。因为丧尸运动的速度,不可能比马还要快,按照人类正常持续奔跑的最高速度算,也就10公里/小时,因此可怜的丧尸们在跑进迫击炮的射程之前,挨了火箭炮整整12分钟的暴打,才打光了半个基数,炮手觉得不过瘾,想要打个齐射爽一爽,我没同意。


2、PP89式100毫米迫击炮


步兵大炮,扛着跑的曲射重器,真正意义上的吊打。

最大射程6.4公里,进入射程后开始不紧不慢的用曲射火力吊打。


进入高抛弹道射程后,炮手开始为火箭炮补盲。火箭炮只能打直射,有时候丧尸群会跑到反斜面去,火箭炮打不到。这时候迫击炮用高抛弹道打,是可以打到别的火炮死角的。

迫击炮进一步增大了丧尸群中缺胳膊少腿的比例,只有少数腿脚齐全的丧尸还保持着原有速度,丧尸群被分成了三个群体:腿脚齐全的在最前面、拖着一条腿蹦跶的在中间、完全没有腿的在最后面爬,三个群体间距离500米以上并且越来越远。


这为后面步枪、狙击步枪挨个爆头点名创造了条件。


3、PF98式火箭筒


云爆弹是一种比杀伤爆破弹更好的东西,是步兵们的好伙伴。

被云爆弹命中,会导致超压、冲击波、烧伤三种伤害,并且会导致窒息。因为丧尸已经不会呼吸了,所以就只有超压、冲击波和烧伤。部分丧尸直接被云爆弹炸得内脏都在天上飞舞,有的被冲击波直接扯成了碎片,还有的被3000℃的高温烤成了BBQ,撒点葱花孜然就能端上桌了。


4、12.7毫米机枪


12.7毫米机枪,从不会在你身上打个洞,而是直接拦腰把你打成两截。

这玩意儿打在人身上,躯干直接打断。我有个12.7毫米机枪爆头的视频,太过血腥就不放出来了,总之整个头都不见了。

这是12.7高射机枪的子弹弹芯,外面的铜皮已经掉了。左边是穿甲弹,右边是穿甲燃烧弹。

这是12.7毫米机枪子弹打钢板靶,注意是透亮的,已经打穿了。钢板靶有多厚呢?

经过火箭炮、无坐力炮、迫击炮和火箭筒云爆弹的洗礼,能够站起来的丧尸已经不多了。我让12.7毫米机枪手瞄准丧尸的腹部打,一打一个两截。为了节约子弹,根本都没有打连发,而是一发一发瞄准了打,很快,满地都是半截丧尸在爬。


4、狙击步枪和自动步枪


步枪手们慢条斯理的挨个爆头。由于大部分丧尸的移动速度,因为没有腿,不超过1公里/小时,跟打静止靶差不多,步枪1练习的水平,大家纷纷表示难度太低。


5、定向破片反步兵地雷


为了以防万一,我们在阵地前面密密麻麻的布设了一层反步兵地雷,这玩意儿一响,那就只有一地的尸块了。


然而,直到第一波丧尸清理干净,连一颗地雷都没有被踩响。


6、火焰喷射器


跟美国人的火焰喷射器不一样,我们的火焰喷射器是内置发火筒的。美国人的是充装的高压空气作为动力,射程很近,也就十来米,但是好处是可以连续多次喷射,只要还有压力,不限制喷射次数。我们的火焰喷射器一般是三个燃料罐,每个燃料罐里面塞了一个发火筒,这玩意儿其实就是一根火药柱子,发火以后会产生高压燃气,把燃料给喷出来的同时,已经点燃了。这种方式的好处是射程很远,喷个百十来米没问题,坏处是就只有三发。

火焰喷射器并没有来得及发挥什么卵用。


7、地下坑道


坑道只有三个大门,每个门都能够抵御155毫米榴弹炮直接命中。坑道里有通风设施,有弹药库,有水,有储备粮,在反斜面还有紧急出口用来跟后方联络,运送补给啥的。我本来准备的是实在顶不住的时候就进地下坑道,大门一关,坚持个把月没问题,到时候丧尸不冻死也都得饿死了。


坑道干脆没用上。





在数百发各种口径炮弹、两万多发小口径子弹面前,丧尸们,无组织无纪律、不会排散兵队形、不会迂回包抄、不会战术动作,只会直挺挺的以密集队形往前走的丧尸群,难度比打靶低了很多很多。


战斗结束后,尽管还有一小部分打成半截的丧尸还在爬,不过那些东西直接拿铁锤砸都砸没了。


我站在阵地前发表了战斗总结:


同志们!


看到没有,这就是冷兵器对热兵器的巨大差距啊!


落后就要挨打!


同志们纷纷表示这是一场生动的爱国主义教育。


然后就回炊事班吃晚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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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发生在2022年6月的一天中午,一个中国南边的大城市。我在家刚吃完午饭,正准备舒舒服服的睡个午觉。突然,随着脑子一声巨响,听到了一个声音,声音告诉我,距离僵尸爆发还有三个小时。我察觉到这并不是幻觉,这是上帝在警告我!可外面的一切如同往常一样,人群熙熙攘攘,大爷们还在树下围着棋盘,这让我肾上腺素飙升。

第一阶段:在家准备

预计时间0.5小时

我蹲在地上,脑子微微发胀,仔细想了想接下来的打算。我决定开车前往外省的山区,等恢复平静了再回来城市。因为我知道一旦爆发,城市将变成最危险的地方。于是我

拿出两个扔在阳台的空油桶,一共50升,这是上次出去青海自驾游买的。哦对了,我还不忘在派出所证明上把日期改了一下。

在不清楚传播方式的情况下,我还是带上了两年以前因为一场传染病准备的

Uvex护目镜+7502半面罩+7093滤棉



我迅速从衣柜里拿出短袖,外套,长裤,短裤以及袜子内裤等各5套,羽绒服2件,冲锋衣一件。迅速打包装箱。然后带上了一双靴子和一双徒步鞋。

看了一眼躺在桌子上的Kindle,心想假如存活下来,那无聊时靠这个打发时间也不错,便也装进了包里

找出家里仅有的大概5000元现金,带上了护照,笔记本电脑,以及家里平时储备的一袋大米,几个午餐肉罐头。再拿上瑞士军刀,以及菜刀(没办法这是手边能找到算是杀伤力比较大的物品了)

出门前我往家里看了最后一眼,心想是不是还有什么忘记带的东西,但是时间紧迫,没时间纠结那么多,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便离开了。

第二阶段:开车出门,采集生活必须品

预计耗时2小时

出小区门口,我暗自庆幸前两个星期刚给车子换了一套越野胎,这可以让我的车走一些烂路,也免受爆胎的困扰。

先去加油站,立刻给车加满油,两个油桶灌满(此时巡航里程大概在700-800公里,按公路行驶计算。如果走土路,甚至是轻度越野,那油耗将更高。不过汽油其实随处可得。)

接着转头驶向大型超市沃尔玛,这里面有我需要的东西。

先去拿5个大塑料收纳箱(50L以上)接着拿几盒保鲜袋,然后杀到粮油区

第一个箱子装满大米,同样也是用密封袋装好

第二个装满各种豆子,如绿豆,黄豆(密封袋装好放箱子里

第三个装各种罐头,无论是午餐肉,豆豉鲮鱼还是水果罐头,番茄罐头,玉米罐头,黄瓜罐头,通通往里面塞,装满。

接着去搬两箱水,大约是12L一箱,然后3桶花生油,约5L一桶

第四个储物箱,放5支以上的滤水器,2个滤水壶。纸巾拿了两大包,里面是小包装的那种,毛巾拿了10条,创可贴拿了5包。肥皂拿10块。酒精拿5瓶。维生素各拿1瓶,凡士林3罐。牙膏15条,牙刷5支。

第五个储物箱,拿了几只手电筒,十条超霸5号7号电池。然后是几瓶0W20机油,和一套扳手,我想,可能到时候车子出了什么问题可以自己摸索着修。然后买了几个看起来没什么用的太阳能板,我想,可能到时候能有一点是一点吧。

接着拿一口小号菜锅,一个奶锅,一个高压锅以及一把斧子,一把铲子和一把大刀

排队结账,收银员向我投来诧异的目光,我赶忙解释说是公司开野炊Party,帮忙采购物资。此时我注意到这十几个收银台也有几个像我一样疯狂采购的人在结账,他们也买了大包的食品和生活物资,我有点想说什么,但是又不敢说,所以我拿出手机向他们加了微信,几个人心照不宣的拉了一个微信群。群里说,新湖公园见。(这个地点是一个远离市区,但是又在高速路边上不远的地方)

出了超市之后,我立刻把所有物资装车,去往银行,将剩下所有的储蓄全部取出。大堂经理用同样诧异的目光看着我,但是没有说什么。

最后去到隔壁药店购买抗生素类药品,虽然有一些是处方药,但是我掏出了两张张百元大钞后,店员又闭上了嘴。在购买了消炎药以及感冒药等药品之后,我回到了车上。

第三阶段:离开城市

耗时0.5h

我开车前往了新湖公园

路上,我打电话给自己的父母亲人朋友,告诉他们立刻去采购一年量以上的粮食以及日用品,因为一场灾难正在到来,不论是否相信,都立刻执行。因为,三小时后,世界将变成另一幅样子。在有很多次超市退货经验的老妈听了之后,她答应了。我也就算是放下了一颗一直悬着的心,毕竟,家里门还挺结实。

一路上交通还算不错,没怎么堵车就来到了新湖公园,我看到公园门口随意停着三辆车。李健,邹扬和邵童新,三个人正站在车前面,仿佛争吵着什么。我停下车,走过去,他们异口同声的问道:你也听到那个声音了?我点了点头,说:对啊,就中午那会,突然一个声音,吓得我不轻。但是又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正当讨论的激烈的时候,我们的手机不约而同的收到了来自运营商的短信:【广东省应急办】请立刻回到自己家中,有强烈未知传染病正在传播。

完了,真的出事了……


(以上是前三个小时的故事)

(下文开始胡诌)


出逃

李健点燃了一只烟,挠了挠头,说:走吧,去大山里躲躲。我们大家物资足够撑两个月了。邹扬拿出了几个对讲机,分给大家:快出发吧,事不宜迟,我们路上边走边聊。“那我们先去云南?这样既可以北上青海西藏,又可以南下缅甸越南。”邵童新说道。“可以。”我眉头紧锁,点了点头。

路上,大家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自己

李健:26岁,男,本地人。工作是一名银行职员,开一辆帕萨特。后备箱里塞满了吃的零食和香烟。平时喜欢没事瞎想,没什么远大志向,只是喜欢大晚上跑去郊区看星星。

邹扬:34岁,男,四川人。是一名高级安保人员,平时负责一些明星的安保工作。个子比较高,看起来挺靠谱一人。昨天晚上和朋友喝酒,喝醉了坐在路旁,看到一颗令他印象深刻的流星,因为它划过的时候,发出了暗沉的红光。

这时候我突然抢占频道大喊:对对对!我也看到了那颗流星,今天还上了微博热搜呢!说是掉到了一个小镇旁边,还好没人受伤。嘶...邵童新,你,该不会,也看到了吧?

“我,也看到了。那不像是一颗正常的流星。”这一个一个字缓缓的从邵童新嘴里说出。

我背上开始直冒冷汗,握着方向盘的手也止不住的发抖。频道沉默了很久,大家都没有说话。

是的,仿佛是被选中了。

在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后,电台里终于又听到了声音,是那个女生,邵童新。她今年24岁,也是本地人。是一名医学专业的研究生。长相算不上甜美,但是却有那么几分气质,语气中感觉性格也有几分钢硬。

此时G80广昆高速上的车辆依然和往常一样川流不息,人们似乎都还没意识到现在正在发生着什么。 但是一辆高速接近的救护车打破了沉寂,它正从后面快速驶来,车顶上的警示灯闪个不停,急促的警报声使我从快车道上切了下来,好让它先过去。哦不,是三辆,后面还有两辆一样的。车上写着“广东省疾控中心”。

邵童新拿着对讲机说:“看到了吗,省医疗系统大概已经饱和了。”

天色渐暗,大家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此时我提议去服务区休整一下,给车加油的同时,吃点热乎饭,也正好获取更多的信息。

大家把车停在一起,来到服务区的一家餐厅坐下。

我皱着眉头,手撑着桌子,说道:“那我们现在抓紧时间评估一下目前的形势,好做出下一步的决定吧?李健,你从微信,QQ看看有没有什么消息?邹扬负责去给咱们的车加上油,大家把车钥匙给他。我给大家买些热乎饭,边吃边聊。”

坐下来之后,我习惯性的打开微博,刷热搜,看到如下几条消息:

1.广东省爆发未知病毒感染,目前已有43例疑似病例

2.陨石坠落莫荣镇,数百家玻璃震碎

3.广州国际车展盛大开幕:自主品牌新能源车引外媒惊叹

正当我思索着第一条和第二条是否存在联系的时候,李健突然大叫:

“哇靠,这也太吓人了”他说着把手机递给大家看。

屏幕上是一个视频,这应该是他小区业主群,里面发出来的:视频里一个病人四肢被捆在病床上,看起来想要努力想挣脱出来,眼睛血红,面目狰狞,嘴巴张开,十分痛苦的样子。李健拿回了手机,说还有一篇文章你们应该看看,接着,他滑了几下屏幕,发现内容被删除掉了,

“刚刚我还看到一篇匿名的文章在朋友圈转发,没想到这么快就404了,大概内容说是一个镇子上的医生,发帖警告我们说这个陨石可能带来了病毒,因为病人的临床表现完全史无前例,在无意识的状态下显示出极强的攻击性。已经有医生护士手臂被咬了,应该是被感染了,现在处于昏迷状态。他已经上报了疾控中心希望能引起重视,现在已经有好多例病人转去其他三甲了,我们床位满了,没办法收治。”

“看来,应该是这次丧尸病毒的发病表现了。”邵童新挠了挠头,“我建议我们最好把口罩戴上,我车里有一盒,现在还不确定这个病毒有没有可能通过呼吸道传播。”

刚刚被打断思绪的我如释重负:“这个病毒,可以肯定来自昨天晚上的陨石。”

啪的一声,李健又抽起了烟,苦笑着说,“所以我们昨晚看到了陨石,今天中午就收到了陨石的警告?那这个陨石来源的文明程度也太高了吧,都可以脑电波传输了?那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如果要消灭人类,那为什么又要让我们收到警告?”

我叹了一声,说去上一下洗手间。

站在洗手池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拨通了电话。

“喂,妈,还好吗,我让你买的物资你买了吗?”

“买了啊,我还被你爸数落了一顿,说武商超市差点让我搬空了,我就不该听你的话,你小子是不… …”

“出事了,真出事了,你听我说,你现在在家吗?”

“没啊,这不晚上和你小姑出来吃饭吗,什么事啊,大惊小怪的?”

“快回去,快回家,一场很严重的丧尸病毒正在爆发!”

“可别瞎说啊,呸呸呸,我这心脏可禁不起你吓!”

我急得眼泪直在眼睛里打转,说话也带了几分哭腔

“我没有骗你啊妈,你快回去,昨晚那个陨石你知道吧,它带来了病毒!”

“嗯,好笑吗?要是没啥事我就挂了,小姑一家等着呢。”

“别别别”,你用近乎嘶吼的声音喊了出来“求你了,相信我一次。”

电话对面是一阵沉默,“行吧,你爸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了。”

“告诉小姑他们啊”“说了,人家笑话咱呢。怪丢脸的。”

“好吧好吧,快回去……”“等下,你小子在哪?你在广州还是深圳?”

“我跑出来了,我现在在玉林附近,放心。”

邹扬猛地冲进卫生间,“快走,来了一辆救护车在加油站那,里面的人好像打起来了。”

我赶忙挂了电话,跑了出去。

透过餐厅的玻璃,你看到加油站旁边的救护车里传出很大的声响,人群也熙熙攘攘的围了上去,想要一看究竟。看到这样一幕我心里一紧,赶紧冲上去让大家散开,不要围观,大喊救护车里面的病人有下呼吸道传染病!一听到传染病三个字,大家马上就一哄而散了,我拿出手机拨打了110,奇怪的是,这一次居然占线了,打了几遍也没打通。双腿开始不受控制的发麻,不仅仅是因为没人接电话,还是因为,刚才看到救护车里的那个病人,已经分不清楚是“他”还是“它”了。

我招呼大家赶紧回到车上,继续向云南出发。不知道什么原因,邵童新的老捷达居然打不着火了,大家都着急的直跺脚。我冲了上去说“走,去我车上,别管了。”

“不行我想再试一下。”邵童新把钥匙扭到底,起动机发出无力的嘶吼。

“快走!你就一个行李箱和一个背包?”我抢过她车上的行李,扔到我的车里。

很快大家又回到了高速上,开成一列车队。

“你就带这点东西?吃的和用的呢?”我想起当时在商场看到她购物车也堆得像一座小山一样高。

“全部留给家里了。”她坚定的眼神看着前方的路,她发现我在看她,便索性把头靠在车窗上,望向外面。

“那…… 那你吃什么?”我试探性的问着,想着能不能套个近乎。

“不知道啊,不过,办法总比困难多,不是吗?”她转过来,路灯的光影在脸上交替划过。

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拿起一张CD,是我最喜欢的Pink Floyd的专辑。跟着Comfortably Numb的旋律哼唱了起来。

对讲机里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是李健,“同志们,今晚我们是一直开,还是找一个地方休息一下?”

我想了一下,如果一直开的话,肯定会过于疲劳,那样明天白天就肯定要找时间休息。况且时间每过一分一秒,病毒传播的范围就更广。不如就现在下高速去找个偏僻的地方修整一下。

“我们前面出口下道吧,找个小镇上的旅馆住一晚上,商量一下接下来的对策,现在病毒应该还没有传播到这里,我们轮流守夜就行。”

是的,趁病毒还没到来前,抓紧时间休息吧,但是不要忘了,那个脚步正在慢慢走来。


职责

来到一家看起来是镇子上唯一的一家旅店门前,白炽灯下的店门半掩着。三辆车车头冲向马路方向停好,大家都清楚这样是为了能有更快的反应速度,以免遭遇不测落得一身狼狈。

门里面传来手机视频外放的声音,我推开门,老板娘正坐在躺椅上磕着瓜子看电视剧。

“几个人?要几间房?我们只有标准房了,180一晚。”老板娘还是低着头看着电视剧,并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我回过头,李健对我使了个眼色说,“两间吧”。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对,这样大家互相有个照应。”邵童新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是又没说出来,吞了口口水抿了抿嘴,便蹲下来挑逗这家店主人养的白猫。

办理完入住之后大家带着行李上了二楼,我侧身跟李健和邹扬说把行李放下来就到我房间开个会,我们讨论一下接下来怎么办。邹扬点了点头,转身进了房间,李健这时候拉住我的衣角,把嘴凑到我耳边,“哈哈,兄弟,被我发现了!”我把手比在嘴前,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然后把他推进了房间。

此时我正担心丧尸病毒还来不及呢,哪有那么多心思想这些有的没的,我心里默默说道。

邵童新盘腿坐在床脚,我站着,把两张椅子让给了李健和邹扬。

“同志们,是上天,也是缘分把我们聚在一起。我想,你们今天和我一样一起经历了很多事情,但是我们也将共同克服很多困难,只有团结一心,每个人扮演好他自己的角色,才能顺利生存下去。所以,我们今天需要制定几条原则,只有坚持原则,才能一直走下去。”

“说的好!我志愿成为队伍的卫士,我觉得我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义务承担这个角色,在座各位应该没有比我更熟悉格斗和械斗,况且,我还参加过射击训练。”邹扬站起来意气风发。

“那就让我当医生吧,我就是这个专业的,请大家相信我。”邵童新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那我就负责收集信息吧,后勤也由我来负责。”李健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包豌豆吃了起来。

我心想要是这货管后勤那岂不是一天就把储备粮吃完了?

“很好,看来大家都已经找准了自己要扮演的角色,那就让我来当队长吧,我愿意对全队人员负责。”说出这话的时候心跳不由得加速了起来,但是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非常平静。

那么我们需要确定接下来的几条规则,这同样至关重要,但是需要得到你们的认同方可执行。

1. 大家的食品和水平均分配,不可多拿,也不可以私藏,药品和用品按需分配

2. 任何情况下都应听从队长命令,但队长可以重新选举,需要至少75%的选票支持

3. 在面对丧尸的时候,我们能躲就躲,能跑就跑,尽量避免交战

4. 只有威胁生命的情况下可以杀死丧尸

5.被感染了必须通知其他人,不可以隐瞒

大家一致同意并通过了这几条规则。

再接下来是物资盘点,大家都仔细用笔记录下了当前物资储备量,李健说精打细算的情况下可以支持一个月。但是这显然是不够的,所以我们明天还有一个任务就是继续收集物资,当前主要缺盐,糖以及睡袋。“我觉得其实我们还差点东西,”李健挠了挠鼻子“我们应该多买些烟和酒,我记得之前看的一本不知道什么小说里面说了,在战争时期,香烟和酒精就是绝对的硬通货。”

我点了点头,竖起了大拇指。“那就辛苦大家了,今晚轮流值班,明天起来干活!大家快去休息吧。”

简单洗漱后,我坐在床上,拿出手机,打开了微信,却发现居然有好几个吹水群被解散了,之前的消息记录也看不到了。我点开了我发小的对话框,正准备打字,突然手机显示“无服务”。大概是这小镇的网络不太好吧?我让邵童新看了一下她的手机,同样也失去了与网络的连接。

这片土地上人们之间千丝万缕的关系仿佛正在慢慢被剪断,然后逐渐消失。


秩序

早上九点,被子被太阳烤出令人安心的味道,而我的手机则响起了令人厌恶的闹铃。邵童新躺在另一张床上,正发出轻微的呼噜声。昨晚我只睡了5个小时,便让值班的她去睡了,后半夜我一个人坐在窗边,品尝着乡下独有的柴火味,在手机离线地图上打点,做标记,累了就望向漆黑的夜空,听着蛐蛐的叫声,静静的发呆,直到天明。

我把充满电的对讲机和充电宝收起来,默默整理着今天的行装。“你醒了?”我看邵童新翻了个身,伸了伸懒腰,嘴里哼唧了一声。

我去对面房间敲门,“差不多该出发了。”

“在穿衣服了喂,队长!”里面传来李健贱贱的声音。

临走前,我留下了一包大米,“老板娘,这几天先不要开张了,把家门锁好,别出来了。”

“好的嘞,小伙子,我儿子也跟我讲了,看来是真的嘞。”

我坐在车上,从后视镜看到大门关上了,才放下心。

“好了好了同志们今天两个任务,第一采购物资,第二继续向云南进发!”我拿起对讲机

“我觉得还差个小型柴油发电机,要不要买一个?”邹扬开着他的丰田皮卡,看起来车篓子还有大把空位。

“买,必须买!不过要挑那种静音的才行。”我想声音可能会吸引丧尸的注意。

“汇报汇报!今日份新闻:广东省宣布公共卫生突发事件一级响应,省内高速公路,机场,火车站封闭,公共交通停运,私家车禁止上路。”李健看着他的手机一字不漏的读了出来。

“咦,你怎么有网络?我昨晚看还没啊。”我心生疑惑,拿出了手机,上面显示信号满格。

“后半夜不是恢复了嘛,你这刷手机的频率不够高呀哈哈。”李健系上了安全带。

“哇,那真是幸好我们跑出来了,快出发吧,别一会这里也封路了。”我猛踩一脚油门,车直接蹿了出去。

今天的G80高速路上明显车少了好多,反方向往广州的几乎没车了。

“帮我把Kindle拿出来”,我瞥了一眼后排的书包,跟小邵说道。

“怎么?你还打算一边开车一边看Kindle?”小邵表现出一种不愿意的态度把包接了过来。

“很重要,以后还要靠它续命的呢。你在上面下载一些关于种植,栽培技术的书,尤其是土豆,玉米之类的主粮作物。”

“好吧,那我开个热点。”邵童新打来了我的电子书“哟,你也是龙族粉?”。

首页出现了一张巨大的龙族III封面。

我笑了笑,“是啊,家里刀片太多了,得想想办法处理掉。”

没想到这个丫头居然也看龙族,这都多少年前的书了,不过倒是承载了一部分青春在里面,怎么也忘不掉。

远处的天空上方出现了几个黑点,我拿起对讲机,“你们看前面天上飞的,那是啥?我看不像是鸟啊?”

“好像在向我们接近?啊是直升飞机!”李健在手台里说道。

没错,是三架直升飞机,是三架武直-10,机翼上看不清楚挂载的副油箱还是19联装火箭巢。

“这下麻烦大了,军队出动,我们接下来的路不会那么顺利了。”我看着他们从我头顶上呼啸而过,消失在后视镜中。

“前面很快就到南宁,我们快点开!”我心情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哇,那你这样超速被拍照了可不要罚死你?”李健看似不以为然,实则慌得一批。

“亲爱的,那你慢慢开吧,我先撤了,886。”我一脚油门踩下去,双手握紧方向盘,将时速提高到160公里每小时。

“哦,你怎么跟上来了?不是怕扣分吗?”我看着后视镜里发现车距并没有被拉开。

“那不是为了紧跟队长您的脚步嘛。”李健犯贱的声音让我很是想一脚猛刹吓唬吓唬他。

风声呼呼的在窗外刮着,我突然意识到大家还没戴上口罩,一会可就进市区了。

“大家一会进入市区前停一下,把口罩都戴上。这是大事,我们不能冒一点点风险。”

很快,我们进入了南宁市区,但是此时下高速的收费站排起了长龙。

“坏了坏了,这一堵又要浪费不少时间,怎么办,要不要掉头回去?从另一个出口下?”我拿起对讲机说道。

“没事,过不了五分钟,我们就可以顺利通过了。”邵童新拿起她的对讲机,看着我,又看了看收费站。

大家开始不耐烦的按着喇叭,希望前面的车可以快点再快点。随着一阵爆发的欢呼声,有个疯子直接闯卡了,栏杆被撞断,后面的车立马跟了上去。很快,所有的栏杆都断成了两截,被车轮无情的碾过。

在秩序还是活着这个选择题面前,人群给出了答案。


公平

“前面有个施工场地,我们要不要去问问能不能买个发电机和一些柴油?工地上应该都有的吧?”李健指着一个看起来还在建设中的楼盘,周围的护板上印着什么诸如学区房,地铁之类的词语。

“行,那我和邹扬进去看看,你们俩呆在车上,对讲机联系!”我把车停在了路边。

透过护板间的缝隙,我瞄向里面,工人们正火热朝天的忙着,仿佛今天的太阳与昨天的并没有什么区别。我心里不由得捏了一把汗,小心翼翼的推开了门溜达了进去。

“站住!你是来干嘛的?”看门大爷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卷报纸。

“我找王总,材料10分钟后到,叫他们准备接一下。”我外套里的短袖已经开始被冷汗打湿。而邹扬这时候从我后面的门跨了进来,他脸上汗珠正滴答的掉在地上“对,对,马上到,马上到。”

“得了吧,我不认识说普通话的工头。”大爷摇了摇头,对着天叹了一口气,指了指手里的报纸。

我看着封面上的字,顿时恍然大悟。

“你们想要什么?我尽力帮你们,但是我也有一个条件。”大爷先开了口。

“我明白了。车上还有空位。”我猛的解开了外套,凉风吹着汗湿的短袖,好不痛快。

“小伙子你放心,大爷也不麻烦你们去什么很远的地方,我老婆孩子都在百色市(距离此地不远,在南宁和云南之间),可以吗?”

“当然可以,当然可以!”我的脸上堆满了笑容。“其实我们只是想买一个柴油发电机和一桶柴油,您看怎么样?价钱不是问题。”

大爷对着远处的两个工人吆喝了一声,跟他们说了几句方言。没过一会就看他们用小三轮拖来了一个柴油发电机和一桶标准桶(200L)的柴油。

“太好了,这就是我是我在找的东西,邹扬你快去帮他们装上车。”事情的顺利程度超乎了我的预料,这让我不由得有些激动。

“小伙子,钱,你就不用给我了,你给他们吧。老板和工头昨天连夜开车跑了,他们都还蒙在鼓里,我跟他们说了他们也不信。”大爷摆摆手,坐进了邹扬的皮卡里,留我一人站在原地。

是啊,信息不对等和财富分配不均导致的就是这样的下场,但是我却无能为力。我给了五千元与工人兄弟,告诉他们想办法快回老家,如果太远就去同事家借住也行,总之要尽快远离大城市,远离人口密度高的地区。

他们接过钱揣进兜里,吐了一口唾沫在手上数钱,脸上笑开了花,道谢后便转身向工地走去。我不知道他们是听明白了,还是根本没有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但愿是前者吧。

又回到了路上,现在我们暂时变成了一只五人小队。

驶入市区,我注意到一些低层居民楼已经把窗户封起来了,有用透明胶粘的,也有放木板的,甚至还有用铁丝一圈圈缠绕起来的。

“看看,这到底是一幅什么样的景象。”大街上的商铺,有一大半关上了门。

说实话我真的觉得很难过,不是因为我胆怯或者孤独,而是灾难面前我们个人的力量太过渺小。而邵童新蜷缩在座位上,发出哽咽的声音,大概不去看就不会那么难过吧。我摸了摸她的头,“没事的,都会过去的,你看这大家不是也在积极做准备吗?”

“我想妈妈……”

“你妈妈不会有事的,别担心,你不是留了那么那么多吃的给她嘛。”

“可是我就是担心啊,她那么倔,我走之前还跟她大吵了一架……”邵童新哭的更大声了。

我从扶手箱里拿出纸巾递给她,我想,这时候只有哭出来才会好受些吧。

“那你一会要跟你妈咪打电话道歉哦,不能让她生你的气。”

“好……”,她擤了擤鼻涕,眼睛红红的,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

“叮”我的手机收到了一条信息:

“上证指数低开9.3%,失守3500大门”

“叮”又收到一条信息,

“黄金和BTC短时大幅上涨,黄金价格突破700元每克,达历史高点。BTC价格突破200000美金,现报200157美金。”

我把手机又放了回去,其实这事情早已预料到了。这么大的冲击,对股市无疑是有巨大的影响,无论是外资撤资,还是国际游资做空市场,护盘已经是徒劳。而市场剩下的避险资金大多又流向了这两个归宿。丧尸病毒的传播甚至可能直接导致休市。债券市场更是惨烈,严重的债务危机直接加速了短期内的去杠杆化进程,大量的企业破产(尤其是房地产),银行遭到严重挤兑,人民币通胀率飙升到一个令人咂舌的地步。

正当我脑子里胡思乱想的时候,我们被前方的警察检查点拦了下来。

“先生,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我们需要检查你们的身体状况。请所有人把袖子卷起来”。这个警官戴着防爆头盔和厚重的手套,身穿防刺服,而身后的警官手里正死死地握着警棍和防爆盾牌,但是我注意到了一点,他们都没有戴口罩。

通过检查后,我拿起对讲机“你们刚刚看到了吗?他们都没有戴口罩,而是把自己厚厚的裹起来。那是说明这个病毒可能不会通过呼吸道传播,而是被咬才会感染。感染之后应该会在皮肤上体现出来。”

“那是好事啊,戴着口罩也挺闷的,我早就想摘下来了。”李健到这个时候还不忘小小幽默一下。

“兄弟们注意看有没有商店开门啊,我们的口粮和物资的储量可不是那么乐观呢。”我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目光扫视着街上的商店。

“目前还是没有看到,这都快走出城了。”邹扬的声音明显有些着急。

“报告,有一家烟酒店还开着!”李健指着旁边的一家小店。

“快!”我几乎是吼了出来。

几个大男人一下子涌入了这家小店,把老板吓了一跳。

“不收钱了,只收粮食,不买就走,报警也不会有警察来管的。”老板气势汹汹的说道。

“去我车上搬两袋米下来”,我对邹扬说。

“那我要红酒和白酒各20瓶,以及20条烟。”我也丝毫不客气。

“你这跟我开玩笑呢大哥,你两袋大米才值多钱?”老板看起来并不想做出让步。

“再加10罐罐头,成交吗?”我伸出手,递向老板,“抽烟喝酒可是饱不了肚子的,你想清楚了。”我继续向老板施加压力。

“成交。”老板使劲的握住了我的手,手心里全是汗。

在人们失去了对一张纸的共识后,市场又回到了物物交换时代。


理智

出了店门,我隐约闻到一股臭味,“你们闻闻,这啥味啊,是什么东西烧焦了吗?”

“报告队长,根据我多年的经验,这是烧电焊的味道。”李健似乎并不在意这个事情。

“不对啊,这都啥时候了,还有人烧电焊?不觉得奇怪吗?”我很想弄明白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走到巷口一看,眼前一幕再次让我惊呆:他们居然用厚铁板焊死了自己家楼下的铁门!并且从窗户上用床单连接打结做了一条绳梯出来!这也太优秀了吧?虽然说这样子可以有效抵御外面来的丧尸,但是万一有个丧尸溜了进来,或者楼里有一个人被传染,那麻烦可就大了。不过目前看来,在囤积了足够多的食物的情况下,这应该是能想到的比较稳妥的抵御入侵的方法了。

回到车上,邵童新刚挂断电话,看起来脸色苍白。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我感觉到了一丝不好的兆头。

“刚刚跟我妈打电话,她说楼下已经爆发了,人们在到处乱跑,丧尸追着人们撕咬,直升机在天上盘旋,还听见了连续的枪声。”

“然后呢?然后你妈怎么样?没有人冲进楼里吧?”

“她说她昨晚就用柜子和沙发抵住了大门,家里的防盗网看起来也够结实,不过就是还没说完,电话就挂断了,应该是信号断了。”

“完蛋了,快走!我们再在这里待下去,也可能会被当作丧尸射杀的!”我对着对讲机喊了出来。

“哇靠,那怎么办,我们还要入滇呢!到那边我们一样有可能被射杀啊!”

“只能碰运气了,先上高速看看,不行就走小路!大家跟着我,有情况就掉头!”

我默默祈祷现在交通还没有被完全阻断,不然的话就真的是雪上加霜了。

“新闻!国务院宣布广东省进入紧急状态!”李健对着对讲机大喊。

我左边的脑子突然痛了起来。

我双手死死的攥着头发,牙齿咬的咯嘣响,说实话,这一刻,我脑子里甚至冒出了一丝放弃的念头。

“我们一定可以的坚持下去的,你千万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有困难我们一起想办法,好不好?”

邵童新轻轻推了推我的肩膀,虽然手指有点冰凉,但是让我又燃起了动力。

“出发。”我握着对讲机,用平静的语气说了出来。

“那我们午饭怎么说?”李健的声音又从频道里传了出来。

天啊!这是什么二货队友?都到这节骨眼的份上了,还在想着吃?我沉默着,把车开回了主干道上。

“好的,我知道了!我们自己煮饭吃!”李健活泼又可爱的说道。

“你知道吗?嘿嘿,有时候我真的很想一拳把你的脸打到凹进去。”我忍不住了,本来情绪已经到崩溃的边缘了,现在却被这个二货活生生给逗笑了。

“大家停一下,前面有装甲车停在路边,还有一群人围着,什么情况?”

我拿出iPhone 12 Plus,打开了相机,把镜头拉近仔细一看:原来前面是一家医院,记者正围着医院拍摄,但是被士兵们拦住不让进去。

“过去瞧瞧?目前这里还没爆发,我们应该还算安全。”邹扬想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来到医院大门前,只见一辆消防云梯车正在营救被困在七楼楼顶的医生护士们。但是整栋楼看起来并没有着火。

“快看二楼!有个护士在呼救!”,李健指着门诊部大楼说道。

接下来的一幕,让我差点吐了出来:一名丧尸把她拉了回去,并且咬住了她的后颈。刚刚的一幕被记者和摄影师记录了下来,大概很快就会传遍全球。

我胃里开始翻江倒海,“快走快走,此地不宜久留。”,在我说话的时候,有人砸破了窗户,从楼里一跃而下。接着又是几声枪声,我没有看后视镜,我也不敢去看了,心里只想加速逃离这个地方。

发动机高亢的轰鸣,眼泪夺眶而出,打湿了衣服。视线渐渐模糊,我努力眨眼,好看清手机的导航和前方的路。我其实说不上来为什么会哭,是同理心?还是我太脆弱了?他们也都是一个个活生生的生命啊!凭什么?凭什么开枪?就算是被感染了,那就意味着放弃治疗了吗?他们是医生!是护士!是奋战在一线的战士啊!就因为被感染了,就要这样对待他们吗?人性到底是什么?到底要怎么样做才是正确的?我的左脑又开始痛了起来。

半个小时后,我们回到了高速上,记不清刚刚路上闯了几个红灯。虽然心里有点后怕,但是,至少目前我们逃出来了。

“现在有个问题,我车上虽然有根甩棍,但是万一到时候被袭击了,我总觉得有点不够。”看来邹扬已经在想象到时候如何抵御它们。

确实,我们现在手上除了一根甩棍,一把菜刀和瑞士军刀之外别无他物。万一被丧尸群袭击了后果十分严重,一两只还能对付,如果是一大群,那么我们就玩完了。

“所以我们应该想想有没有什么可以对付一群丧尸的武器,有备无患。”我附议。

“我们哪来什么群伤武器?这可是中国,老大。刀都是管制刀具,枪就更别想了。”李健看起来很不满意。

“灭火器怎么样?要干粉灭火器,这样万一它们追我们就对着它们的脸喷,应该管用。”我想起以前看过的动作片有类似的场景。

“对,喷完了还可以砸出去!”李健又开始发挥他的想象力了。

“那么问题来了,去哪找灭火器?”我心想店铺都关门了,买也买不到啊。

“百货商场?或者其他公共场所应该都有的吧?”李健说道。

“你的意思是偷?还是去抢?”我吃了一惊。

“对啊,就是去偷啊,你看现在都没什么人在外面,也没人管。”

“也行?那我们到百色市去看看去。”

“老爷子说,百色火车站旁边那有个大型商场,可以去那边看看。”邹扬也表示了肯定。


在这种环境下,人们已经很难做出一个理智的判断,开始回归最原始的趋利避害本能。


合作


临近中午,没吃早饭的我肚子开始抗议。我撕开了一条士力架,这种高能量食品在赶路的时候确实能起到比较好的补充能量的作用。

“大家随便吃点零食吧,我们今天不做停留了,争取直接开到云南去。”我对着对讲机说道。

“行吧,我还指望着给大家煮饭呢,不过我们好像没有柴火。”李健认真的说道。

“一会还得搞把斧头,和柴刀,邹扬你问问老爷子有没有?”我想到我们确实还差不少东西。

“老爷子说有,到时候直接给我们就行。”邹扬回复道。

“那真是太好了,得好好谢谢人家。”我心里又踏实下来一点。

这时候前面路肩上出现了一个三脚架,前面停着一辆越野车,车顶堆满了编织袋。

这个人看到我们开过来,站在车旁向我们挥手示意。

“我们停车看一下,前面啥情况,看看能不能帮个忙?”我拿起对讲机说道。

“不太好吧老大?我们现在不是应该赶路吗?他的车有故障,他自己修就好了呀。”

李健其实说的挺有道理的,这个时候我们确实没有必要去管其他人。但是我还是想问一下是怎么回事,要是能帮就帮一把,我不忍心把他丢在这里。

“要不就问一下吧,就问一下......你们在后面跟着我。”我还是坚持我的感觉。

我把车停在他旁边,降下了车窗。

“师傅,你好!我们没油了,能不能让我们抽一点?就一点就行,我看地图显示前面不远就有个加油站。”

这个人操着一口东北话,脸上露出笑容,看面相像是个老实人,车里还坐着一个女生。

“你们也是在逃亡吗?从哪来的?”我对他产生了一丝怀疑,不知道为什么。

“是的,师傅,我们从天津开过来的,昨天还在南宁自驾游,你也知道,然后这破事就发生了。”

“好,我拿油桶给你加吧。”但是我还是选择暂时相信他,同时我也在想有没有可能把他们纳入我们团队。

“那是你老婆?我看你们带了很多东西啊?”我打开了他的车的油箱盖。

“是的,我们刚结婚不久,车顶上是我们昨天在商场里抢到的食物。”他苦笑道。“这是你们的车队?”

“对,我们一会去到加油站再说吧,现在时间紧迫。”,油桶倒空了,我暂时舒了一口气。

在面临危机的时候,幸存的人们空前团结,当然,也可能是暂时的。

果不其然,在行驶了十几分钟后出现了一个服务区。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服务区里的加油站被人用栅栏围了起来。我心中升起了疑惑:嘶,是有人把这个油站占为己有了?还是说油已经被加光了?

我们把车停在了油站旁边,我走下车来,把栅栏收了起来,拿起油枪试了一下。还真是没油了:油枪把手捏下去没有一点阻力感,只有几滴油滴在地上,散发出一股呛人的汽油味道。

“老哥,这没油了,去别的地方吧。”加油站旁的小商店里走出来一个人,粉色短袖下面穿着条牛仔裤,看起来并不像是这里的工作人员。

“老板,这啥时候没油了呀?我们从好远的地方跑过来的,唉。”我试着套他的话,这个人有点可疑。

“额... ...昨晚,昨晚就没油了。你们跑这么远真是辛苦了啊。带了很多东西嘛?”那个男人笑着看着我们的车。

“是啊,你要不要过来看看,我车后面装满了抢来的大米和零食,分你一点?”我指了指我的车。

“好啊,好啊哈哈,我看看。”那个男人中计了。

我转过身向我的车走去,对邹扬使了个眼色,手轻轻挠了一下衣服领子。

后备箱打开了,“哇你们带了这么多东西啊?够吃好久了吧?”那个男人顺势接上了话。

“是啊,诶对,师傅你抽烟吗?”我又问道。

“抽啊,来一根呗。”他的对物质的渴望已经表露无疑,并且看起来放松了警惕。

“邹扬,来给师傅递烟。”

“好嘞!”邹扬冲我点点头。

邹扬走到这人背后,说时迟那时快,咔嚓一下子就给裸绞了,接着他被放倒在地上,手被反剪在背后。我冲上去和邹扬用力把他按在地上。

“大爷饶命啊!”那个人用力挣扎着。

“说,你们一共几个人?油是不是被你抽走了?放在哪?”我连珠炮似的发出了质问。

“就我一个人,就我一个人!你们别伤害我老婆和小孩,呜呜呜……油确实被我抽出来了,都藏在小卖部后面,我错了,大哥放过我吧……”这个大男人居然被吓得哭了出来。

“带我们过去,你要是敢耍花招,那你就死定了,知道吗?”我掏出了我的瑞士军刀,把打磨的犹如镜面一般的刀刃在他面前晃了晃。

那个男人被邹扬反剪着站起来,刚走两步还打了个踉跄,看来刚刚真是被吓得不轻。

果然,小卖部后面整整齐齐摆了一排油桶。

“这你一个人搞的?”我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我还有个小推车,跟我老婆两个人一起装了一晚上。”他额头上渗出了几滴汗,顺着脸流了下来。

“那你老婆呢?住在店里?”

“对对,我们当时跑出来,想着找个地方驻扎下来。囤一点吃的和用的。”

“那这里原来的人呢?”我问道。

“我们昨晚来的时候就没人了,店里都被翻空了。”他老实交代。

“好吧,你背对着墙,站在这里,不要动。”我拿起对讲机,招呼李健他们过来搬油。

“老大,不好!后面又来车了,咋办?”李健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

我吓得从小卖部后面赶紧走了出来,让邹扬留在原地看着这个男的。

果然从不远的地方驶来了两辆车,他们先后停了下来,第一辆车上下来了一个人。

“师傅,你好啊,还有油吗?”那个人问道。

“没有啊,我这刚来,发现没油了就去后面撒了泡尿。”我脑子里早就想好了借口。

“好吧好吧,谢谢师傅啊!对了,要不要留个电话?”那个男人问我。

“行啊,这样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我们还能互相联系上。”我想了一下觉得也不错。

“你们也是去云南?我一路上认识了好几个逃亡的,我们拉了个群,互相有个照应。”那个男人应该是想把我们也拉进群,我想了想,还是拒绝了他。

“我们留个电话号码就好,微信我怕到时候服务器崩了。”我觉得保险起见还是留一手比较稳妥。

“也行。”他耸了耸肩。

互相交换了电话号码之后,他们开车离开了服务区。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幸好没有被发现,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在资源稀缺而又必须的情况下,人们很有可能因为争夺而爆发冲突,甚至是战争。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别让其他人知道!

我走过去新朋友那,招呼他准备加油。

“我叫高杰。很高兴能加入这个组织!”新朋友伸出手跟我握手。

“我也很高兴认识你,我是队长,一会在路上我让李健,就是那个开大众的,给你们讲一下需要注意的事项。你们有车载电台的吧?”

“有的有的。”

“频道409.7700,我们现在先赶紧加油,有事路上说。”

加完油之后,我们又搬走了四桶(标准桶200L)汽油,装上了邹扬的皮卡。我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嗯,应该罩一层布在上面,不然有点太招摇过市了。我让李健去找来了一块遮雨棚用的布,把油桶罩的严严实实。

我临走前叮嘱这个加油站男,一定要把隐蔽工作做好点,比如说把围栏摆到服务区入口。并且在汽油桶上做点手脚,或者藏的更远一点,埋在地里。这样子,至少就有了和别人谈判的条件。而且小卖部现在的样子根本抵御不了丧尸,还需要再加固窗子和大门。

回到路上,李健跟新来的的朋友说明了一下我们的规矩,“大概就是这么多吧,你们有没有什么疑问?”

“没有问题,服从安排就完事了!”高杰回复道。“就是觉得,我们的防护装备是不是不够啊,我在微信上看到一个视频,是一个女护士被丧尸咬了,很恐怖。”

“对,我们是还要想点办法,尤其是把手臂,腿保护起来。”我觉得高杰确实说到点子上了。

“咱们还可以做一些‘莫洛托夫鸡尾酒’备着。”高杰想了想补充到。

“那是啥玩意?”李健居然连这个都不知道。

“就是把酒精,汽油之类的燃料装到玻璃瓶里,点燃了扔出去,这样玻璃瓶摔碎了就会引起一片区域的燃烧。”邹扬看来在这方面确实是个行家。

大家又天马行空的聊了一会之后,我们来到了百色市。

“看门大爷说前面那个蓝色顶的三层房子就到他家。”邹扬说道。

“好的好的,咱们给人家拿点吃的吧,他真的是帮了我们一个很大的忙。”我依然对看门大爷心怀感激。

我站在大爷家楼下,大爷从家里拿出来了一把斧子和一把柴刀。我用力握着他的手,表达了我的谢意,留下了一袋黄豆便接着上路了。

“祝你一路顺利,小伙子。”

“也祝你平平安安,再次感谢你!我们有缘再见了!”


即使是如此危机的时刻,人们还是对帮助过他们的人心怀感激,心中依然充满希望。


危机

在告别了工地守门大爷之后,我们又回到了路上。

“离线地图下载好了吧?我们现在先去大爷说的那个百货商场,看看那边情况怎么样。”我对小邵说道。现在她又多了一份工作:我的领航员。因为今天网络变得越来越卡,我担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网络就彻底崩溃了。

进入市区,街道上几乎看不到什么人影,几乎所有的大门和窗户都封了起来。超市和小商店也已经关了门,甚至还有几个玻璃门被砸烂的,可能是昨晚经历了一场抢劫吧?

来到了百货商场,正门已经关了,卷闸帘也放了下来,这就让我有点头疼了。

“我们把车停在路边吧,邹扬,高杰和我进去找灭火器,剩下的人留在车里,有情况对讲机联系。”我想在周围找一找其他入口,看看能不能溜进去。

“我们可以兵分两路,我去保安室看看有没有防爆盾和棍子,一般都会有的。”

“好的,那高杰你跟我去找灭火器。”

这个商场一共有三层,我和高杰负责搜索二楼,邹扬负责搜索一楼。三楼就不去了,因为楼层太高,万一发生什么紧急情况来不及撤退。比如说,碰上一个丧尸之类的。

我们还算幸运,在商场侧边有个防火门还开着,我们三个人溜了进去。整个商场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但是灯居然还开着,我想大概是大家匆忙离开时忘记关了灯。一楼一些卖衣服的店铺里面衣服七零八落的散在地上,而一间零食店的玻璃门直接就被砸碎了,玻璃渣子碎了一地,里面也早已被洗劫一空。幽静的封闭空间令我感到一丝危机感,我跟高杰上了二楼,开始寻找灭火器,邹扬则直奔保安室去了。

还好,这商店的灭火器箱幸免于难,都还放在原位。我蹲下来,撕开了封条,从箱子里面拿出两瓶灭火器:出厂年份是2019年,压力指针在绿色区域,压力正常。

“很好,这商场的消防工作做得不错,我们再找几瓶,速战速决。”我对高杰说道。

“走,我先把这保险栓拔了,这样一按就能喷。”高杰也毫不含糊。

很快我们又在另一个角落找到了同样的一箱灭火器。

突然,这时候灯灭了。

“停电了?”高杰问道。

“应该是吧?我们快走。”我感觉到一丝不对劲,轻轻的凉风吹在我的脸上,让我毛骨悚然。

我听到了脚步声。

那脚步声从背后传来,越走越近。

“是你吗?邹扬?”我拿出手机,打开了手电筒。

“操!快走!”我大喊道。

那是一只丧尸,下巴已经去掉了半截。

看到我们跑,他马上追了过来,嘴巴张的老大。

“你先走!我拖住他!”高杰转过身,对准丧尸的脸,用力的握紧了灭火器开关。

那丧尸被喷上了一脸干粉,双手疯狂摆动着。我这时候看准了冲上去就是一脚,直接给丧尸踹翻在地,高杰也还一直在持续喷它的脸。

“走走走,别管他了。”我想赶紧去楼下,不知道外面的队友会不会有危险。

“邹扬?你没事吧?你在哪?”我们俩跑下楼,对着商场大喊。

“我在这,刚刚不知道谁把灯关了,我……”邹扬也大喊着回应我们。

“快走!我们刚刚遇到一只丧尸!”我站在刚刚进来的门口,用手机的手电筒打着亮。

邹扬终于出现在了我们面前,手里还拎着两罐灭火器。

“你没事就好,我们快去车里,刚刚有只丧尸!”高杰也说道。

回到车上,我和高杰都一幅惊魂未定的样子。

“我们快出发,这个城市可能已经爆发了。刚刚在商场里就遇到了一只,幸好我们先找到了灭火器,不然就是另一个结果了。谢天谢地!”我拿起对讲机在频道里一口气说了出来。

“直接出发去云南?”邵童新问道。

“直接出发,目的地,云南。”我点了点头。

我们四辆车行驶成一列,在城市里高速地穿梭着。

突然,有一个丧尸不知道从哪里冲了出来,我下意识的打了一把方向盘。不过还是撞到了,那丧尸被撞飞到了马路边上。

渐渐地,越靠近市中心,街上的丧尸就越多,它们追着人们咬。还有一些车辆发了疯一样的撞着丧尸。正当我思考换一条路的时候,前面的路口出现了一辆装甲车,车顶上装着一架机枪。

“快,所有人掉头,原路返回!”我拿起对讲机大喊。

方向盘打死,我一脚地板油踩了下去,轮胎发出啸叫声。

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有个人,他,从楼顶上跳了下来,重重地摔在地上,鲜血贱了一地。

而后视镜里,机枪冒出了火焰,有人倒下,也有丧尸倒下。

2022年,6月20日,全国进入紧急状态,所有城市戒严,外出者一律击毙。



夜空

伴随着人们的尖叫声,玻璃的破碎声,子弹的爆炸声,我们左冲右撞,突破重重困难,总算是逃离了这座即将沦陷的城市。现在,我想大家都很清楚,对我们威胁最大的已然不是丧尸,而是军队。所以接下来的路,我们只能避开所有的交通要道,并且尽可能躲开他们。

大家一言不发的行驶在田野间的小路上,太阳,也已经逼近了地平线。

“今晚我们找个地方扎营吧,没办法了,再赶路的话,不是被射杀就是被丧尸包围。”我拿起对讲机打破了沉默。

“对,今天是肯定到不了云南了,看看有没有空旷的地方吧,在田野上睡一晚也不赖。”李健好像还有些期待的样子。

“好的同志们,那我们现在收集一下露营要准备的东西吧。去找找柴火,板砖,一会煮饭要用。”

很快,大家就找到了需要的柴火和砖头,毕竟这里是农村,很多人家都会有收集木柴的习惯。

大家在一片田野旁停了下来,这里地势非常开阔,人烟也稀少,只有很远的地方有两三户人家。而且刚刚经过的时候,我留意了一下,好像也没有人住。大家把车停在小路边一堵烂墙的后面,然后拿出高压锅,大米等准备今天的晚饭。

“额,虽然话说我是后勤部长,但是,我没用过高压锅煮饭啊!以前都是电饭煲,装好米和水,按个按钮就可以等着开饭了。”李健开始挠头。

“偶哟,这么简单你都不会哈哈,看来你是没体验过农家生活。”我趁机嘲笑了一下李健。

“很简单的,一会我教你吧。”

“那我就先负责放哨了,虽然这儿人烟稀少,但是也不能放松警惕。”邹扬在周围观察环境情况。

“高杰你来,用这些砖头搭个灶台,中间记得留空,一会要放柴烧的。”我一边洗着锅一边对高杰说。

“好嘞好嘞,这简单。”高杰把他的小女友叫着一起搭起了灶台。

大概这是逃亡路上为数不多的可以让大家放松的时间吧,我拿着锅,蹲在地上,脑海里浮现出一幕幕这两天的事情,盯着远处的小树林出神。

“嘿,灶台搭好啦!可以做饭了哦。”高杰喊了我一下,把我拉回了现实中。

“哦!来了!”我走到灶台前,“李健把你的打火机借来用下,我点个火。”

我接过了打火机。从油桶抽了一点汽油,倒在灶台里的柴火上,再拔了一撮枯草,用打火机点燃丢进去。明亮而又温暖的火苗燃烧了起来。

随后将大米入锅,水添适量,盖上锅盖,静侯其熟。米饭的香味渐渐飘了出来,让人感到一丝甜甜幸福。

不一会,天便彻底暗了下来,大家围着火炉席地而坐,手里拿着罐头。我挑了我最喜欢的----鲮鱼罐头。饭煮好了,我打开锅盖,意识到一件严重的问题。

“我们忘买碗和筷子了。”大家不约而同的尴尬地笑了出来。

看来今晚只能吃手抓饭了,这也是人生第一次吃手抓饭,没事,拍个照纪念一下吧。

饭饱酒足,大家坐在一起闲聊,这一晚,我们分享了很多有趣的事情,邵童新居然去过南极极点,而高杰却有着严重的恐高症,连梯子都不敢爬。

“嘘,安静,什么声音?”邹扬大喊,表示出警觉。

“是直升机!,快把火灭了。”我赶忙跑到车里搬出一瓶灭火器,对着灶台狂喷。

直升机朝我们这边飞来,我示意大家赶紧散开,躲到车旁边去。我蹲在车旁边小心翼翼的看着它,它从我们旁边飞了过去,好像并没有发现我们。憋着气的我,舒了一口气。

“好险啊,差点被发现了,不然就给打成筛子了。”李健站了起来。

“是啊,本来聊的开开心心的,现在可好,火也灭了”高杰也表示出不太高兴的样子。

“没事,那大家今晚就早点睡吧,我们明天天亮就出发。”我让大家回到各自的车上,以免野兽之类的袭击。“夜里值班就我们轮流来,发现情况就按喇叭,然后对讲机联系!”

我回到车上,拨出了那个背的滚瓜烂熟的号码,

“抱歉,您所拨打的号码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Sorry,the number you have dialed is out of service,please redial later. 抱歉,您所拨打的号码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Sorry,the number you have dialed is out of service,please... ”

我用尽全身力气握住手机,好像要把它捏碎。我摇了摇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把手机丢在一边,望着夜空。

天上的星星原来那么多呀,真的像是在眨着眼睛,但是我却不能跟他们说话。

“放心吧,他们不会有事的,你别担心啦。”邵童新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知道呀,我就是,我就是想听到他们亲口告诉我……”我声音哽咽了起来。

逃亡的滋味,可真不那么好受呢。要是呆在家里,大概就不会有这么大心理负担了吧?

“你快睡吧,今天真是辛苦你了,我给地图做一下标记。”邵童新拿起一件外套搭在我身上,我轻轻说了一句谢谢,接着累的倒头睡着了。

突然,脑子里想起了熟悉的声音“地球即将进入曲率飞行模式,请做好准备,倒计时2 分钟。”我吓的挣扎着想坐起来,但是身体却不由得开始向下坠落,身边的东西开始破碎,坍塌。

梦,醒了。

“原来是一场梦啊。。。”我喃喃自语,从床上爬起来,肩膀仿佛还有些酸痛。外面的天已经黑了。我竟然睡了这么久?我望着窗外的车流,静静地发呆。这时候,夜空中缓缓划过了一道发出暗红色光芒的流星。


无限期拖更,勿催,待我有灵感了再来写结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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