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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评价2020年4月15日韩国国会选举的结果? 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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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提供一点侧面材料,在韩企工作过一段时间,而且正好是文在寅颁布周最长工作时长52小时法令前后,感触很深。之前韩国的同事动不动在韩国时间晚上十点回复邮件,我们德国分部的同事们无不叹为观止,觉得这些人简直工作狂,地狱模式。我们对韩国同事也是关怀倍至,觉得他们太过可怜。。。


后来最长工作时间法令颁布后,据说他们就开始正常时间上下班了,去年去韩国总部出差,韩国同事告诉我说他们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下午五点半,确实也是下班的车流人流涌出公司。

可以说,现在韩国的职场环境已经基本和德国一样了,至少在大公司,法令得到了贯彻,摆脱了传说中巨坑爹的东亚加班文化。如果能保证经济不滑坡,那就意味着生产效率的提升,空闲时间多了,啤酒肯定要多喝几瓶,鸡腿肯定要多吃几根吧?这就是促消费提内需啊。工薪阶层肯定是很满意的,这不是一般的换一个领导人,换汤不换药那种,这意味着换了一种生活,革了落后职场文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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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这次总选举反文在寅的湖南圈政治人组成的“民生党”全员落选(包括金大中最亲密的原青瓦台秘书室长朴智元),实际上已然表明做为金大中嫡系的“老湖南系”(也有称之为“东桥洞系”)已经彻底退出政治舞台以及过往的“湖南地方主义”路线的失败,也就是说我们在电视剧《第五共和国》看到的那些政治人诸如军阀势力龙头的朴正熙,以及三金[1]基本上在政界恐怕已然没有什么“直系后代”了。湖南地区现在还是忠实的共同民主党的大后方,当然仅仅靠湖南圈民众的支持是不足以支撑民主党攥住执政权的,毕竟在人口基数上岭南圈对湖南圈天然有优势[2]

其次也说明黄教安为首的泛保守圈政治势力不得人心,自从“烛光革命”之后一直处在瘫软的状态,哪怕就是“曹国大乱”暴露出做为韩式进步派中坚的“八六世代”已经出现“婆罗门化”的现实并且让国民对文政权大失所望,保守派也没制定出像样的策略对文政权构成致命一击,反倒是自己这边弄出“动物国会”以及迫真绝食、迫真剃光头抗议的丑态,哪怕就是三个保守党派合并成“未来统合党”也没有实现内部政治势力的统合,在总选举前夕因为同导致韩国疫情大爆发的“新天地”邪教有染、国会议员候补公荐问题甚至还有侮辱“世越号”事件死难者等丑剧,连北傀的中央通讯社也就未来统合党内部爆发的国会议员候补公荐争端发了篇社论嘲讽保守派,同时还暗示文政权应该加大力度“宜将剩勇追穷寇”。至少在接下来3-7年内韩国的保守阵营恐怕很难翻身,如果说卢武铉的“纵身一跃”挽救了当时处于颓势的泛进步圈并且加速泛进步圈势力的集结,那么朴槿惠的“闺蜜干政门”以及李明博—朴槿惠政权的十年则是给泛保守圈带来无尽的耻辱与阴影,一直在韩国国民的印象中挥之不去。保守派在政治路线上恐怕也陷入了困境:做为一个后法西斯主义(post—facism)政党,未来统合党跟西班牙的人民党一样同样也是一边吃着威权遗产留下的政治红利(所谓“朴正熙乡愁”),一边实际上跟随国际上多数保守党派走新自由主义—“自由保守主义”路线,然而问题在于二者之间是明显有张力的:“烛光革命”不仅塑造了一代韩国人捍卫民主主义的共同记忆也勾起来对于威权主义以及对日秘密外交的恐惧,更重要的是韩国保守派利用威权红利制造的“朴正熙乡愁”,也就是所谓的强力总统的权威主义式领导+官治经济+产业政策基本上是不可能让Make ROK Great Again了,至少“保守党派”手上也不可能用这种方式再把韩国带回“汉江奇迹”的辉煌时代;另外一点就是保守党派实际上走的新自由主义—“自由保守主义”路线反而也对其产生束缚——一来李明博、朴槿惠之流执政的十年暴露出保守派的新自由主义路线[3]是相当失败的,同时在恪守自由民主主义信条上也表现的极其不真诚,而韩国保守派试图用英美式保守主义话术攻击文在寅政权大搞经济上的凯恩斯主义+带有社会民主主义色彩的分配政策是走“社会主义”之路的时候,他们会发现到时候就会有质疑者反诘:“难道朴正熙也是个左派分子么?”[4]

再次,在2010年代崛起的安哲秀也因为他的政治投机主义付出了相当惨重的代价:他所主导成立的“国民之党”[5]这次所获席位甚至还不如正义党,“第三势力”搅局梦也彻底破碎。

然后,原来NL派左棍(主要是蔚山联合)弄的民众党(正义党是PD派左棍主导)这次也被赶出国会,同昔日有过辉煌历史的老湖南派一样,这次总选举也昭示原来做为韩国左翼第一大政派、民族主义气息浓厚的NL派也彻底衰落下去了。

当然对以直接推动韩国走向程序民主主义的八六世代为中坚的泛进步圈政治势力来说,这次选举结果至多只能算对其过去捍卫民主主义以及推动政治革新、去除积弊成果的肯定,不意味着韩国民众对于未来的他们就有着多少期许,泛进步圈自己也面临不少质疑,诸如:

①高呼革新口号的“八六世代”占据大量政治与社会资源,“八六世代”的泛进步圈政治人也出现了“婆罗门化”[6]与腐化的问题,这点让长期做为泛进步圈支持者的年轻世代以及诸多进步翼知识分子大失所望,“曹国大乱”中许多诸如SKY在内的大专院校的大学生要求被曝出一系列丑闻的时任法务部长官曹国下台,以及包括陈重权、林美丽、康俊晚等著名的进步翼知识分子[7]取代以前的保守翼文化人成为知识界抨击文在寅政权的主力军就是一大佐证;

②对于泛进步圈以前就开始采取的政治路线,诸如亲北反日的韩民族主义路线以及泛进步圈诸政党、媒体、市民团体、劳动组合(包括著名的战斗性劳组“民主劳总”)所采取的政治方针也有越来越多的质疑与批判声音(比如做为民主劳动党与统合进步党后继政党的左翼党“正义党”自成立之后政治路线愈发向比较温和的自由主义/社会民主主义路线靠拢以至于被很多左翼人士抨击已经沦为“民主党第二中队”、“预备役执政党”、“被自由主义政治势力同化”,又比如文在寅等进步系政治人在性少数议题上相对保守的立场)

③做为泛进步圈支柱的民主党虽然在在野的十年中对于以前金大中—卢武铉政权的失败汲取了一些教训,也对新自由主义有了一些反思[8],甚至还就此制定了不同于金大中—卢武铉的新自由主义经济政策的“收入主导型增长战略”,但是这种韩国特色的左翼倾向的经济政策最终还是陷入了濒临失败的境地,经济分配的状况不仅没有改善反而还出现了一定的恶化态势,同时因为经济政策的失败导致文在寅政权在诸如最低工资政策等经济问题上食言,结果又得罪了劳工界进而造成文在寅政权同民主劳总爆发冲突[9]

在财阀改革问题上虽然有所突破并且重挫了一批财阀的气焰,但是整体改革也是举步维艰,尤其是经济状况整体低迷、日韩外交争端以及对北缓和关系的大背景下政权方也需要依赖大财阀配合其一系列政策的落实。

另外在“汉江奇迹”下长大的八六世代政治人物普遍对于经济问题缺乏明晰的认识,对于如何组织抗议示威、民众运动以及操刀政治改革他们确实可能有一手,但是对于经济问题基本就是摸不着头脑,卢武铉被财阀与官僚一同带到坑里,文在寅被张夏成带进坑里也是个明证;

④“马赛克问题”:众所周知虽然韩国进步派势力自从“烛光革命”后势力大涨,宛有成为亚洲“进步灯塔”之势,但是1987年伟大斗争为韩国带来的更多是程序性民主主义而不是在整个社会层面对于权威主义残余进行系统性的清算,外加1997年开始的新自由主义经济改革加剧了阶级力量对比的失衡以及经济分配状况的恶化,所以积累了大量社会积弊亟待解决,就连文在寅曾经也坦诚“连中立偏右的政治路线都在韩国被扣上‘赤化’的帽子,暴露出韩国政治状况整体落后的事实”。而共同民主党自己则处于这么一个相当尴尬的位置上——虽然文在寅自己在出任新政治民主联合党首时曾说:按照“欧洲标准”,我所在的党派应该是中立偏右的党派。但是在实际政治生活中,众多左翼人士认为文政权位于他们的右侧,抨击文政权在兑现之前的革新诺言上不积极甚至干脆直接抨击文政权背叛了“烛光革命”;而对右翼人士来说,文政权又位于他们的左侧,所以紧随而来的“赤匪”、“社会主义”、“社会民主主义”、“左翼国家主义”、“从北”、“极权主义”等一系列大帽子铺天盖地的随之而来,这个政权也注定要像一个夹心层饼干一样两面受气。另外一点不容忽视的是,现在哪怕是泛进步圈里头的左翼党派都已经不如以往激进,虽然说文政权上台之后像劳工界这样的下层阶级力量得以再重建与恢复,但是激进左翼的力量实在是较之于十年前更弱小以至于难以形成牵制力迫使民主党一五一十的完全兑现革新承诺[10]。这次总选举所形成的新政治格局既有可能会是韩国系统性清除社会积弊的机会,也可能是最后一次由“八六世代”亲手实行社会革新的机会。


共同民主党居然能在这次总选举里头横扫几乎所有政治对手,某种程度也是由于2008年经济危机导致全球化退潮、社会结构性矛盾激化以及政治极化的结果,当然这些也跟亚洲这些实行代议民主制国家的某些独特性的因素有关。已经有人开始“忧虑”文在寅会变成下一个欧尔班,毕竟一个有“帝王总统制”特征的共和国对于一个当过兵[11]、参加过“革命斗争”、在中下层拥有大量狂热支持者、受到万民拥戴的卡里斯玛简直就是为其量身定做的(笑):



有评论把这次选举视作韩国能抵御在诸多国家盛行的民粹主义浪潮诱惑的依据,那么请解释下面这张出自韩国进步派文宣之手的海报是怎么回事(正好借用 @陈公正 的图):

不是韩国政治人不会玩民粹主义,恰恰是因为泛进步圈的那些中左翼自由主义政治人知道怎么运作民粹主义与民族主义运动来对付右翼的攻势,所以不至于像欧美以及其他国家长期脱节于底层民众的建制自由派势力那样被右翼民粹打的溃不成军而使得整个国家有落入右翼威权主义陷阱的危险。


最后,我希望对于民主主义有追求的人们,能记住日本著名政治思想家丸山真男对于民主主义的评述:

毋庸置疑,民主主义并非只终结于议会制民主主义。议会制民主主义只是在一定的历史条件下,民主主义在某种制度上的表现而已。但是,我们不管是过去还是将来都不会看到一个完全体现民主主义的制度,人们至多只能谈论某种程度的民主主义。在这一意义上,毋庸置疑,民主主义并非只终结于议会制民主主义。议会制民主主义只是在一定的历史条件下,民主主义在某种制度上的表现而已。但是,我们不管是过去还是将来都不会看到一个完全体现民主主义的制度,人们至多只能谈论某种程度的民主主义。在这一意义上,“不断革命”才是真正符合民主主义这个词的。
——丸山“追记”,《现代政治的思想与行动》,未来社,1964年,第574页

参考

  1. ^ 即金大中、金钟泌、金泳三
  2. ^ 湖南圈的全罗北道、全罗南道与光州广域市按照2015年的统计人口不过512万人,相比之下光大邱—庆北地区人数就有519万,外加更发达富庶的庆尚南道、釜山广域市与蔚山广域市整个岭南圈人口就有1322万人
  3. ^ 韩国右翼有老右翼与新右翼的分野:老右翼主要是李承晚、朴正熙、全斗焕政权的遗民(政界元老、退伍军人、失乡民等),更多的带有威权主义色彩,主要鼓吹反北以及反康米,而在2000年代初崛起的、不少原民主派人士参与的“新右派”则反对的是卢武铉政权的重分配、轻增长、重公平与轻竞争的政策,主张维护“自由市场经济”与“自由民主主义”,鼓吹新自由主义与小政府,对北态度不如老右派激进,鼓吹“合理性保守、改革性保守”,李明博就是新右派的典型代表。然而李明博上台一年后支持率就跌落到个位数,虽然后期也标榜亲民的实用主义路线,但是其任上民众对于政权高度不信任,社会经济整体不景气以及社会阶级和贫富差距严重拉大也是显而易见的
  4. ^黄教安在大学宣讲指责文在寅政权是走社会主义道路结果被台下学生用这句话反诘。《韩民族日报》日文版关于此事的报道标题为:「国家主導成長を推進した朴正煕も左派?」ソウル大生の質問にファン・ギョアン「…」 http://japan.hani.co.kr/arti/politics/35164.html
  5. ^ 2019年新成立的中右翼党派,标榜所谓的“民族自由主义”与中道路线,该党现在基本上是清一色的安哲秀嫡系
  6. ^关于各国进步左派“婆罗门化”问题可见著名左翼经济学家皮凯蒂的评论: https://zhuanlan.zhihu.com/p/106924461
  7. ^ 这些人基本上都不在首都圈的大学等社会机构任职
  8. ^ 2012年大选时文在寅公开就金大中—卢武铉政权的新自由主义路线进行检讨,这点在各国政治人尤其是亚洲各国的政治人当中比较难能可贵
  9. ^ 然而就是这样,文在寅政权的经济政策也被华尔街邮报评论为“亚洲最左翼的经济政策”,所以说至少在亚洲地区而言,文在寅的“左”度恐怕还算“合格”
  10. ^ 用沃勒斯坦的话来说左派的一大价值就在于它会迫使自由主义者实现其承诺(Forcing liberals to be liberals)
  11. ^ 欧尔班在高中毕业以后也当过一年匈牙利人民军士兵,尔后才考进罗兰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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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有一个数据比选举结果更震撼人心。

本次选举韩国国民投票率高达66%,为28年来的新高。在疫情肆虐的情况下,民众冒着风险外出投票,支持文在寅的改革派,居然在瘟疫横行的当下创出投票率纪录,而且形成了韩国1988年民主化以来第一个”超级执政党”(可以通过任何法案)。。。真不枉文在寅的苦心,卢武铉总统若地下有知,恐怕也深感欣慰吧。

汝可以傲风雪,亦可充栋梁,希望韩国的改革能够进行到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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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亚三地区的民主都存在缺陷,日本是公务员体系太强,政客没有公务员体系工作经历,很难在内阁混下去,外加自民党长期执政,在野党即使成功获得胜选也因为缺乏政府履历而遭受公务员体系的消极杯葛,导致难以做出政绩,最终无奈下台。这种状况长期下去会导致行政及立法官僚化,立法与行政皆求稳,缺乏锐意改革,由于党内官僚化,门阀化,政客要想出头最重要的是构建关系网,而非民主包装,这导致无人敢碰触得罪人的议题,特别是削弱权贵与财阀。

韩国则是政党不成熟且政党太弱,韩国缺乏向英美那样成熟的选举型政党,或者向台湾那样准列宁式政党。韩国民主化三十年,政党一直处于解散、分裂或者合并,政党不是因为某些共同价值而组建的,更像是政客联盟。这种情况导致政党依附明星政客,而非政客依附政党。本来嘛,这种情况在民主国家不算大问题,偏偏呢,韩国是财阀型国家。在财阀型社会,个人是很渺小的,政客即使声望再高,也难以面对庞大的利益群体。但成熟的选举型政党可以,因为他的资金及选票都是来自于支持特定价值的选民,如果选民不满,下次选举即使推出的候选人足够优秀选民仍会倾向不投票,所以政党会积极推进议题,在韩国假如有一个成熟的左派政党,那么财阀将会很头疼。准列宁政党注重战斗力,意识形态倾向很严重,在特定领域会非常民粹,政党实行民主集中制因而能极大限度的压制内部反对者,为了加强政党的权威,一方面政党会借助民粹向党内异议者施压,另一方面会不惜代价鼓动打压所谓的理性异议者。因此政党一旦形成决策,党员是很少公开异议的,同时这类政党很注重组织站,有很强的执行力。这类政党一般都是靠意识形态或者民粹起家的,所以很难背财阀及地方势力驯化。因此准列宁式政党虽然民粹化严重,但是能有效的压制地方山头,压制金主对政客的影响。可以说如果韩国有一个像民进党那样准列宁式政党,现在韩国财阀问题是很容易解决的。

台湾问题则是受意识形态影响,严重民粹化,而保守势力靠庞大资源获得优势,占据议会多数席,但由于本身正当性不足动辄得咎,导致战斗力极弱,没有有效制约民粹。这种情况在16年、18年、20年三次大选后有所改善。16年大选保守势力的国民党大败失去党产,民进党主导转型正义,一些历史问题被清算,国民党的历史包袱不再是民进党的选票提款机。18年民进党第一次完全执政之后行政傲慢,辜负人民期望,最终被被选民教训,遭遇台湾选举史上最大的滑铁卢。蔡英文被独派逼宫,之后个人行政风格被迫调整启用大量熟稔政务的官僚,处理议题比之前更柔性,同时抓住两岸冲突加剧的历史机遇,重塑个人保卫中华min国的形象,为了获取中立选民的支持,大力打压独派势力,同时进行一些以前蓝营才会进行的行为,例如主动唱`国歌`,挥舞`国旗`。由于国民党大胜后得意忘形,内斗加剧,且没有像如选民所期望的进行党内改革,最终遭到选民的严重惩罚,再次遭遇大败,如果说2016年那次是”亡国”边缘,那么这次则是亡党边缘。民进党方面则是历史性大胜,独派势力几乎全军覆没,中间偏绿势力取得前所未有的大胜。20年大选可以说是台湾民主化走向成熟的关键点,长期受民粹支配的民进党走向理性化,台湾独立的风险减弱,从最近民进党拉下华航改名议题来看未来公投独立的风险会被最大限度的降低,但是理性的独派政党也会导致两岸长期分离的合理化,因为它会在不激怒对方的情况下最大限度的维持民众的渴望独立热情。国民党遭遇大败被迫改革,目前来看未来走向应该是有中生代带领的一个选举型议题导向型政党,近日国民党县市联动要求发放舒困现金来看,国民党的战斗力有所增加,不过具体成效还有待观察。另外从台湾18选出的县市首长来看,务实型政客增加,从有资格接班挑战2024的政客来看,郑文灿、侯友谊都是政党意识形态不浓烈且非常务实注重执行力的政客,也就是说未来台湾民粹型政客就不会再是主流,重实践重执行将会是走向高层的关键。

扯远了,回归这次韩国选举,这次韩国选举民主派势力大胜,不难想象未来韩国将会迎来一波改革,但是要改变韩国的财阀困境,个人觉得还是很不乐观。不过民主派势力借此巩固政党实力,对内进行改革,加强政党对政客的约束力,假若能保持长期执政,应该还是可以改善韩国的财阀困境的。

另外补充一点,韩国有个现象挺值得中国学习的,那就是企业及民间团体会资助一些专业的议题研究基金,中立理性的研究某些社会议题,韩国目前在经济、文化领域之所以如此成功,这些基金有很大的功劳。

顺便说下我国目前政体设计是非常成功的,但是有两大缺陷要尽量克服,一是政党官僚化,列宁式政党有很强组织力及战斗力,但是由于违背政党的扁平化精神,容易走向官僚化,本来政党的作用就是用来克服官僚组织的官僚主义的,但是政党官僚化后不仅没有克服这种现象,反而会加剧。苏俄当年崩溃最主要原因就是政党官僚化。二是地方组织逐渐薄弱,中国历史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就是皇权不下县,宋代灭亡之后地方完全被士绅把控,当今中国也面临这样一个问题,由于集权领导,上层聚集大量优秀人才,下层则充斥大量混日子的官员,再加上分税制导致基层缺钱,因而基层在过去某段时间几乎完全溃烂,这些年加强党建有所改善,但是这种改善能否维持其实还是有待观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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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eek 的预测相当准确。

共同民主党系赢得了3/5多数,这是韩国自从上世纪金泳三主导的三党合并以来首次。韩国《国会先进化法案》为了限制执政党的权力,在法案中把国会的部分运营规定为必须获得3/5议员支持才可施行。而共同民主党在达到这个数字之后,事实上已经成为“超级执政党”,几乎可以无视未来统合党等在野势力。

下面谈一谈这次国会选举后的几个变化:

  1. 首先,共同民主党系可以掌握绝大多数重点国会委员会(诸如外交与统一委员会、环境劳动委员会与国防委员会)的委员长职务,此前国会委员会的委员长职务基本是由共民、未来统合党两者平分的,而在掌握3/5多数后,共同民主党可以拿下几乎所有委员长职务,从而使21届国会变成真正的“立法机器”。任何法案与人事提名案都很难再被对应委员会阻挠。
  2. 其次,文在寅将成为金泳三下台后韩国历史上又一位在任期间完全处于“朝大野小”状态的大统领。2017至2020年间对共同民主党起到制约与平衡作用的正义党、湖南系党都无法继续对国政产生大的影响。
  3. 大量保守势力的重量级候补落败,包括前首尔市长吴世勋、现任未来统合党代表黄教安、现任未来统合党院内代表沈在哲、前任院内代表罗卿瑗全部落败。如此,2022年可以挑战大统领之位的保守派人士大幅减少,变相提升了2022年自由派势力获胜的可能性。
  4. 湖南地方主义的退潮。民生党从此前交涉团体级别的国会第三大政党直接沦落为院外政党,郑东泳、朴智元、孙鹤圭、崔炅焕等民主党“老男孩”将不得不淡出政界。
  5. 与之相对,岭南地方主义回温,共同民主党在岭南地区的溃败是不容置喙的。正因如此,2022年的地方选举中,釜山、蔚山与庆尚南道的市长/知事席位竞争性变大。
  6. 未来统合党将在未来一段时间内维持岭南地方政党的状态,保守势力在湖西地区[1]与江原道被大幅削弱,而首都圈则已经有向共同民主党的铁票仓的情况转变的趋势。
  7. 亲朴余孽最终彻底离开院内,我们共和党与新亲朴连带一席未得。朴槿惠留下的极右翼“沥青右派”势力已经弱化为一支只会“无能狂怒”的势力。
  8. 进步势力小有所成,比例代表得票率逼近10%关卡,虽然席位数量没有变化,但正义党可以继续发挥中左翼社会民主主义势力“桥头堡”的作用。
  9. 韩国再度回归实质上的“二党制”,以安哲秀为代表的中道自由主义势力已经不再如过去那般受所谓“江南左派”欢迎。
  10. 未来统合党内不少年轻初选议员连任失败,包括吴晨焕(首尔冠岳区B)、池尚昱(首尔中区-城东区B,韩国演员沈银河的丈夫)等人,说明保守势力内部的新鲜血液已经严重不足。


这是自由派势力在韩国现代历史上第三次[2]获得国会的绝对多数席位,然而,2004年后执政党内分裂的状况依旧历历在目,现在的共同民主党的对手,是它自己。

另附韩联社的一篇文章:

参考

  1. ^ 即忠清北/南道,大田广域市与世宗特别自治市的合称。
  2. ^ 前两次分别在1960年与2004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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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还是要谦虚一下,不是我预测的准,是类似于538的算法准,我只是用namu.wiki上的往届数据和本届地区与全国民调跑了一下538的算法进步势力小选区是165席,谁知道刚好命中(共民163+正义1+独立左派候选人1)。

韩国这次选举创下了民主化以来的一个记录,单一政党(比例代表卫星党计入本政党)首次获得国会五分之三多数(180 或183,看是否把开放民主党也算作比例代表卫星党)。在这之前单一政党在选举中得到的席位保守派最多153席(2008大国家党),进步派最多152席(2004开放国民党)。正如 @Nikfun 所说,这使得共同民主党在国会内获得了进乎于绝对统治的地位。

至于这一次的共民会否重蹈2004年进步势力的覆辙,个人觉得不会,首先,保守势力加上4个保守的独立候选人,甚至再加上刘承旼想拉入未来统合党的安哲秀系,也仅有110席而不是2004之后的泛保守125席,执政党势力也远更大(184对152),这意味着不需要进行任何的“大联政”尝试,直接无视保守派就可以以3/5多数推行法案——而大联政的失败正是导致卢武铉改革屡屡失败而被送上绝路的重要原因,其次,卢武铉在经济上的为人诟病某种程度上是为韩国的追赶式增长之结束背锅,而这个历史趋势保守派也扭转不了——卢武铉时期人均GDP国民增长率为4.7%,而之后2个保守总统时人均gdp增长率也仅有不到3%,而文在寅的执政三年人均gdp增长也是2.6%——这是川普上台,贸易保护主义兴起之后,外贸依存度远高于中国的情况下经济增长率受的影响小于中国。而且今年韩国对COVID-19的处理非常好,预期将是世界经济受疫情影响最小的国家之一,被华尔街日报和中国并称为2大疫情避险市场。此外共民更重视发展对中国贸易而保守派更重视对美日贸易,中国的发展和美日的相对衰落会让共民治下的经济增长比保守派执政更好。在这一历史趋势下院内代表李仁荣的“霸权转换”以及党内认为可以争取执政到2040乃至2050,实现韩版反向进步优位的类五五年体制的声音并不是虚言。

而相对来说,正义党和安哲秀派的处境略显尴尬。共民的席位刚好超过180几席,又离200太远,这导致他们无法阻止共民携五分之三多数通过法案,共民也无法指望与他们合作能达到200席修宪。

未来统合党是议会选举的大输家,尽管勉强保住了阻止修宪权,但是在议会话语权大减,支持盘更是限缩在庆尚地区,沦为地方性政党,而支持盘的过于集中是天然的gerrymander,这使得保守势力将来很可能即使赢得票也输国会席位(2016就是如此,共民小选区37.0%得票110席,保守派38.3%得票105席)。但也没办法,选择挑动地区主义保基本盘,就会有这样的后果。

分地区看,除了全罗,共民在首都圈的京畿与仁川的席位增长也很多(京畿40/60→51/59,仁川7/13→11/13),这暗示着长期的政治倾向变化。原因很简单,正如世界各国左翼-自由派政党,共民在城市也更有优势,故京畿和仁川偏蓝的也是靠近首尔的首尔大都会区延伸区。而随着首尔大都会区的扩张,共民的势力也就辐射式扩张。

对保守派而言这十分危险,随着韩国老龄化,首都圈之外的人口很可能像日本一样急剧减少,只有首都圈人口增加。现在首都圈已经占国会121席(全国的约48%),其中进步势力104席占进步势力小选区165席的63%,而保守派只有可怜的17席,将来首都圈延续蓝化而且席位越来越多,保守派在首都输的席位在其它地方根本追不回来。这也是我判断将来保守派可能万年在野的根据之一。

全罗地区

@Nikfun 说民生党的灭亡代表全罗地方主义的消亡其实不确切。在1963年选举(尽管朴正熙多有作弊但各地幅度没有证据表明不同所以对相对倾向有参考价值)中全罗地区也支持朴正熙。表明全罗和庆尚的对立并非自古以来就有。

之后全罗地区倾向民主阵营也不是因为亲近本地人而是因为军政府时期长期的不公正待遇和光州事件的创伤导致的仇恨军政府与其后继的保守势力(参见zhihu.com/answer/123347),为了反军政府他们不忌讳给庆尚出身的进步派人士(卢武铉/文在寅)投票,反过来,即使有地方联系,只要与保守势力勾搭,就会被全罗地区抛弃——即使你是全罗人。全罗地方势力16年跟安哲秀出走,而17年总统选举起安哲秀就开始与保守派勾勾搭搭。于是17年总统选举他们在全罗地区惨败。18年地方选举更只有6%~20%选票。即使这些地方主义者后来与安哲秀分手建立民主和平党——民生党一系,但是叛徒标签已经打上,神仙难救。 而全罗地方主义投射到的,还是坚决反军政府余孽的共同民主党。

小选区票与比例代表,选举策略,及保守派如何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小选区票结果汇总之后印证了我的结论,保守派挑动地方主义的选举策略导致了天然的gerrymander。共民在小选区的胜利幅度只有8.46%但席位却接近2:1大胜。作为对比,2012年国会选举保守派的大国家党对进步派民主统合党(韩国政党经常改名字,而且有时改的名字十分荒唐。如朴槿惠因为信仰新天地邪教,但是又不能太直白,于是把党名改为意思相近的新世界党。但是体系是继承的)的小选区票多6.7%,但是小选区只有130:106的小优势

2008年保守派对自由派优势达惊人的23.53%,但小选区席位优势也就151:67,84席优势仅比今年共同民主党小选区的79席优势大一点。

但今年相仿的成绩共同民主党只用领先8.46%的小选区票就达成了

这就是地方主义的坏处,挑动地方主义虽然能巩固一地的优势,但却会招致其它地区人的厌恶。在自己的基本盘只能拔几个钉子,钉子之外庆尚道其它选区赢30个百分点和仅赢10%一样都是得一席,多余的选票浪费了,而其它摇摆区因为厌恶地方主义,为共同民主党以约10%优势拿下,共同民主党在很多选区就能高效的靠50%多一点的选票得到整个议席,从而就坐享其成。

除了小选区票本身以外,小选区票和政党票之间的关系也有其指标价值。在总统选举或小选区,为了避免分票导致败北,支持某政党的选民会在小选区不投自己的政党候选人,而是投向本阵营在本选区的最有优势的候选人——即使在政策主张,意识形态上有区别(保守阵营有时觉得自己优势很大,加之内部山头林立,有时不能有效弃保,金大中上台就是在只得了略多于40%选票下李会昌李仁济2个保守派分票当选。)。反过来,特别是对于在左右之间游离的政治势力,我们也可以通过观察其选民在小选区的弃保倾向来看其实际倾向。

比例代表结果如图,共民系2个政党共33.35+5.42=38.77%选票。保守派有33.84%选票。正义党比例代表有9.67%选票而小选区只有1.69%,这7.98%的弃保票决不可能由保守派吃掉,只可能转向共民。民生党有2.71%的比例代表票但只有1.44%小选区票,剩余的1.27%由于他们是因无法忍受继续与保守派勾搭而出走,也大概率流向共民。于是共民理论上会得到49.02%小选区票,与真实结果49.81%相差不大。但是保守派小选区得41.45%的票除了本党的33.84%还有7.61%从何而来,基督教党,我们共和党这些微型政党的弃保只能解释1%左右,剩下的6.6%只能来自安哲秀未参加小选区的得票6.79%的国民之党,可见出身于与进步势力的合作的民主统合党的安哲秀及其派系己经彻底融入了保守派,而原来在进步阵营的支持者已经彻底抛弃了安哲秀。

此外,关于联立制改革的博弈也是一个重要的点,为了吸引小党支持检察机构改革等议案。共同民主党推出了有一定漏洞的部分联立制改革,而漏洞的存在导致联立制事实上失败,但是从某种角度来看共同民主党其实是白赚了支持与席位,而让贪图小利的保守派吃了亏且背了锅。

根据选举改革方案,47个比例代表席位分2部分,17个采用传统并立制,30个采用联立制,各政党分配(本党比例代表占所有达标政党得票率x300-小选区席位数)x0.5个席位,如果30个不够分,就按照不同政党的这个数除以所有这个数为正的政党这个数之和再乘30分配席位,如有零头取最大者。这样就会出问题,这个选举法不像完善的联立制(如德国,新西兰)那样限制脱党参选与禁止在比例代表搞个工具党以避免在计算比例代表时扣除小选区己得席位。

这样会导致什么样的博弈?共民不可能自打脸率先搞比例代表卫星党破坏联立制坑害小党打自己的脸,所以主动行动权落到保守派手里,他们该不该像现在这样搞个比例代表工具党?

其实不应该,前面说过,由于保守派的支持集中于庆尚道一地,保守派往往得不到与得票率对应的席位,联立制可以补偿这一点,而如果破坏联立制搞卫星党,对方也有理由因为对抗你钻空子有样学样,然后没有扣除小选区席位的结果又变成并立制,保守派得不到补偿。在现实中未来统合党得到103席,加上4席独立保守派人士,以及如上文所述已属于保守阵营的安哲秀派3席共110席,如果不破坏联动制,第一比例代表17席四党分配(卫星党并回本党)为共民7.40 未来6.45 正义1.84安哲秀1.29,取整后按最大余数法四党各7、7、2、1席,联动比例代表共民因小选区已经得163席超过300席的一半更远超得票率而不再分配。考虑未来统合党如果自己有比例代表可以避免4位本党候选人脱党以小选区参选,而它们胜选的区未来统合党大概率获胜,认为他们小选区有88席,则联动比例代表席位为未来9.69正义11.77安哲秀派8.53,按最大余数法取整为10、12、8,最后席位分布为共同民主党163+7=170,比现实少13席,正义党1+2+12=15席,比现实多9席,未来统合党+现实中4个脱党者88+7+10=105席,比现实少2席,安哲秀派1+8=9席,比现实多6席,进步派加上一席独立进步人士只有186席少了4席。而且共同民主党不再有现实中183席的3/5绝对优势,考虑到正义党有时并不支持共民,比如曹国事件,共民不会像现在这样无法制衡。付出这么多代价去破坏联立制的未来统合党只多2席,保守派整体少了4席,真是偷鸡不戍蚀把米。保守派未来统合党的愚蠢与短视是导致共民能获得3/5多数的重要原因。而共民坐收渔利,不用为联动制改革付出13席代价就换取了人事任命和关键法律修改特别是检察改革上的支持,未来统合党主动破坏联立制开罪小党又使其更加倾向于支持共同民主党,未来即使再次出现悬峙议会也会被孤立。右派又一次死于愚蠢的贪婪。

忠清地区

虽然共民在忠清取得20:8大胜,但看面积这仿佛是一片红色海洋。这折射出在忠清重要的也是城乡分野。

京畿道,仁川,忠清是韩国传统的摇摆地区,自92年以来在大选中一直支持当选总统,但就其根源忠清本是保守地区。是朴正熙哥哥的女婿,出身于军政府专制势力的金钟泌的地方基本盘,如果不是历史的意外本应是军政府后继卢泰愚-金钟泌联合为保守派,金泳三-金大中保持民主派联合,但是双金后来决裂,金泳三后来带着庆南地区加入保守派“入虎穴捉虎”,在党内斗争中借力金钟泌当上总统后又排挤金钟泌派致其脱党,于是金钟泌带着其忠清地方主义右翼自民联与金大中搞了个左右野合联盟,希望金大中执政一半后改成实权议会制让他做2年实权总理,忠清自此开始支持民主阵营。但后来金大中又爽约,金钟铋又转回保守阵营。2002年新千年民主党(共民前身)的卢武铉在竞选期间提出把首都南迁到忠清地区以成功取得了忠清人的支持而当选。虽然由于之后大国家党上台迁都终止,但是已有9部2处2厅迁入新都世宗市,在忠清地区插入了一个城市,城市的发展导致进步势力在此开始发展。同时大田科学城也在忠清发展起来,由于右派往往勾结宗教和传统主义反智反科学(哈利路亚)势力,与之对立的科学城往往越来越左,本次选举中共民全取了大田市7席世宗市2席,而在之外的忠北忠南两道则只是分别5:3和6:5小胜,而且胜的也是两城近郊选区,可见进步势力是靠城市在忠清扎下根。未来共民在长期执政下迁都计划的推进有可能加速(青瓦台阴宅太糟糕),加之科技产业比重加大,忠清的进步势力会进一步扩张。(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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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有牺牲多壮志,敢叫日月换新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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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记得路易十六喜欢研究锁具,中国明朝的朱由校天启皇喜欢钻研木工,请问古今中外还有哪些皇帝们喜欢做这些的事情或者有类似的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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