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吧,亚佐夫和“黑色联盟”和TNO的主角勃艮第和纳粹德国一样,本身是制作组进行某种政治的自我表达的结果。这种自我表达其实不得不说是有缺陷的。比如,认为纳粹是一个“野蛮的暴政”,但其实纳粹恰恰是现代的产物,是“现代的暴政”。例如纳粹德国对犹太人的种族清洗,是在根本上区别于卢旺达的种族仇杀的。纳粹的清洗是流水线化的一种在自己的意识形态下“保持社会卫生”的举措。不过联系到历史上纳粹政权的极度腐败(例如在战争最危急时刻还要用宝贵的运力为自己运送进行奢靡的生活享受的奢侈品),认为纳粹政权会发展到这样的一个结果也不算毫无理由。
这种思路包含着一种通过一种先入的对这种政治观点的反对,进而从对这种政治观念的想象进行某种半脱离实际(架空世界)的构建进而反对的辩证过程。而出于对复仇主义的反对,制作组构建了亚佐夫这样一个角色。制作组自身的态度也相当明显:
"对入侵之敌的仇恨是最符合人性的感情,而这种感情生来如此令人心痛,折磨灵魂,致使上帝禁止任何人再次体验这种感情。"——帕维尔·巴托夫
这种角色的构建过程中,其实和对纳粹德国的构建一样,犯了一个错误:认为亚佐夫和纳粹的恶是因为其“前现代性”或者“野蛮性”,但其实不论是纳粹的种族主义和法西斯主义还是核战争条件之下的极端军国主义,都是以现代的事物为其支撑的。
从这一点,亚佐夫的复仇之路可能会像“三线建设”时期中国进行的核战争防御建设,可能会像以“我们需要准备防御帝国主义入侵”为理由驳斥其反对者的斯大林那样进行五年计划争取“在十年内赶上我们与主要资本主义国家的五十年差距”,可能会像以色列那样建立完整的动员体系和极具侵略性的军事战略,可能会像朝鲜那样“先军”,但是不会像游戏里一样把人扔到沃尔库塔或者搞“救赎旅”。因为从复仇主义的工具理性出发,这种行为本身就是极度浪费人口和资源的。
作为一个自认为的和平主义者,我是坚决反对一切以杀戮为最终目的的战争的。但是,如果对我们要反对的对象本身都认识不正确的话,这种反对本身也是无意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