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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以「 我嫁给了一个太监 」为开头写一个故事? 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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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嫁给了一个太监。可是,我是一个公主呀。看遍《十三史》,你们说说,有这么荒唐的事情吗?

我把圣旨,直接扔地上了,然后使劲用脚踩了两脚。

“你们就是不为我着想,难道还不为朝廷的体统着想吗?不为皇上的名声着想吗?皇上即位不到百日,还没有除服,就把姐姐送给一个老太监当老婆,你们就不怕千秋史笔,皇上留下一个卖姐求荣的骂名吗?”

面对我掷地有声的质问,老太傅跪在地上痛哭流涕,鼻涕都粘在胡子上了,亮晶晶的,让人看着啼笑皆非。

“殿下,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呀。陛下得位不正,您这是知道的。晋王带领大军回朝,戴传星突然说先帝留有遗诏,内外震动。万一遗诏上不是万岁的名字,天下骚动,生灵涂炭呀。只求公主殿下为天下计,为百姓计。”老太傅一边哭,一边叩头。

“一切只是权宜之计,只等戴传星交出遗诏,我们就把公主接回来。绝不会真让公主嫁过去的。”

杨怀的所有亲信都在屋子里,轮番上阵,对着我又是哭诉,又是保证。吵的我脑仁儿疼。我一手按着太阳穴,一手挥了挥,道:“行了,行了。我去就是了。”

众大臣转悲为喜,对我又是一片的歌功颂德,而且都拍着胸脯打保票:不是真嫁,只要拿到了遗诏,马上就把我接回来。

我挥手,让他们赶紧滚。我要是信了他们的鬼话,白费了我从三岁就在冷宫里混了。

话说回来,这事也还是怨我。太大意了。本以为烧了一锅冷灶,舍着性命保着杨怀,一个猫嫌狗不理的皇子,从冷宫里一路杀出来,怎么说也是个开国元勋了,这后半辈子可以横躺着吃香的喝辣的了。谁想得到,他的那些山盟海誓,有福同享,什么的,凉得比我眼前的这杯茶还快。

太大意了,太大意了。这几个月,不是吃,就是睡了。看看,看看,才三个月,我身边的人,不知不觉的都不知道哪里去了。

那个叫戴传星老太监更可恶。七十多岁的老头子了,手里拿着遗诏,随便换个金山银山,哪怕裂土封侯,不好吗?下边儿又没有那个玩意儿,要我这么一个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的柴火妞干什么呢?!话说,我长身体的那几年正在冷宫里,饥一顿饱一顿的,该长的地方都没长。

不过,也有好处,比如现在,假扮一个小宫女,就是本色出演,正脸怼都看不出有什么不妥当的。

于是,三更半夜,我换上我压箱子底的一套宫女的衣服,准备出逃。从蓬莱殿通往宫外,有一条密道,除了我以为,没人知道。

我一路摸索着在黑黢黢的在密道里踉跄前行,一路也在发狠:都是些什么玩意儿。你们以为就你们手上有人有势力?老娘城外也有部队,到时候,先把姓戴的老阉贼给咔嚓了。

俗话说:话不能说太满,否则一定打脸。刚才我是不是说:“这条密道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来着?这不就打脸了。

我从秘道里钻出来,好家伙,灯火通明,密道口围得满满的,全是人。举着火把,拿着刀枪。看见我从那个狗洞里钻出来,全都兴奋的笑开了花儿,举着刀枪剑戟,一边儿尖叫,一边儿拼了命的都想往前凑。我的天,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帮人是机场迎接爱豆的粉丝呢。

粉丝头子我也认识。也是个太监,叫周策。是戴老太监的干儿子。想当年,我们也是一块儿在冷宫里掏过鸟蛋的。说起来,我认识他甚至比认识杨怀还要早。我三岁进冷宫,五岁的时候,母妃不知道是自己想不开,还是被别人害的,总之一根绳子勒死了。我守着尸首待了一个礼拜。眼看也要跟着断气儿了,被七岁的周策看见了。他当时主管冷宫的杂草和垃圾清除工作。而冷宫是一个物资和人力都很稀缺的地方。尤其是清除那些长满尖刺的杂草,既没有工具,也没有劳保手套,所以对于他那高贵、白嫩的小手实在是一种摧残。因此,本着物尽其用的原则,他用半块儿贴饼子和一壶凉水泡成的糊糊,把我救活了。我皮糙肉厚,可以帮他去拔那些长满倒刺的杂草。我在冷宫是有存在的价值和意义的。就这样,给他当了好几年的助理。被他欺压了好多年。

正是因为有这段屈辱的经历,他从来也没有一丁点儿对当朝长公主应有的尊敬。

“杨贞,大半夜不睡觉,钻狗洞玩儿呢?”

我也只好嬉皮笑脸的凑上去,道:“策哥,晚上吃的太多了,运动运动。”

周策阴测测的冲着我笑了笑。我最讨厌这种表情了。这种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我见的太多了。以前,但凡我干了什么坏事儿,只要看见他的这种坏笑,甭问,肯定是在他这里漏了馅儿了,不知道要给他多少好处,才能买他一个闭嘴。

“得,天也不早了。我运动的也差不多了。不打扰策哥当差。”我现在可没闲钱闲工夫去收买他。我转身就想跑,却被他一把抓住了胳膊。

“听说皇上下旨,她你赐婚给戴爷爷了?我早就跟你说过,杨怀一看就是个白眼儿狼,你保他得不了好结果。怎么样?现在现眼了吧。”

我现在就想一个大嘴巴子扇过去。

当然了,并没有。因为,第一我是个文明人,从来不随便打人。第二,我不敢。虽然我是公主,他是太监,但是我一见到他,不由自主的就有点儿怂。可能这就是所谓的童年的阴影吧。第三,他太帅了,做为一名颜狗,月光下的男神,实在是美的让人流口水,怎么舍得打呢。

“你是想去城外找林辉吧?皇上刚封了林辉平乡侯,你去了恐怕也是自投罗网吧。”

我更想扇他了。不过,我还是咧嘴笑了笑。无可奈何,被他原路送了回去。

第二天一大早,传来了消息:林辉投奔了晋王叔。气的的我在蓬莱宫跳脚。把林辉家里各位祖先问候了一个遍,然后又捡了一个最便宜的花瓶扔在了地上了。我那么多彩虹屁,那么多掏心窝子的话,全都白说了。

不过,很快我在内廷的线人传来了消息:杨怀直接气晕过去了。我马上感觉好多了。他给林辉的可不光是彩虹屁,那可是真金白银的往外送了。听线人说:前些日子,他刚给林辉送去十万贯的劳军饷,还搭上了一整套皇后的首饰。以杨怀的小气程度,这点儿钱绝对够让他犯两次心肌梗塞的了。

更糟糕的是,林辉打开了泾阳关。晋王叔的军队有如潮水般,涌了进来。很快就把大兴城三面包围。只剩下南门,因为有凤翔节度使的兵,晋王叔就没敢逼迫太甚,给大兴城的文武百官和留下了一线生机。

杨怀眼看着皇位和脑袋都有危险,就顾不上心疼他那点儿私房钱了。马上从昏迷状态中苏醒了过来。可恨的是,一醒过来,立刻就想起我来了。派御林军把我的蓬莱宫包围的里三层,外三层。

然后,一顶小轿把我送到了中黄门所在的兴庆宫。

戴传星亲自跪在宫门口迎接。

您看看,什么叫素质!什么叫文化!什么叫修养!人家戴传星,三朝元老,独掌内廷三十多年年,脑袋顶上一根黑毛都没有了,见了我呢,三跪九叩,头都不敢抬,张口闭嘴必称“殿下”,我刚站起来,人家立马九十一个深鞠躬。哪儿像周策这厮这么没礼貌,一张嘴,不是“杨贞”,就是“木鱼脑袋”。我真是感叹,看看皇爷爷培养出来的人才,再看父皇。这个差距呀。我得跟杨怀好好说说,这个素质教育,还是得抓紧呀。

“老奴给殿下请安。”

我也是很有素质的,怎么能让一个老人给我下跪呢。我急忙搀他起来,笑着问:“大伴,许久不见了,您老人家可好呀?”

“托殿下的福,老奴还好。就是天寒的时候腰有些直不起来了,现在开了春儿,就好多了。”

戴传星看着我,满脸的笑,真是个标准的慈祥老爷爷。

“殿下,您可能也听说了,我向陛下请了旨,准备告老还乡了。临走,老奴舔着老脸,求了陛下,想带着公主到老奴家乡去看看去。老奴家的牡丹,可是别处见不到的。只是委屈公主舟车劳顿了。不过,公主您千万也别多心,千万可别听那班小人们的闲话。公主天潢贵胄,就是天上仙人,老奴茅坑里的一块儿石头,肖想公主,那不天打雷劈吗。等到了相州,公主愿意多住几天,老奴就陪着公主多住几天,要是不愿意,想回大兴,咱们就送公主回来。

“公主在相州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玩儿点什么,就玩儿点什么;想见什么人,就见什么人。就算是您想要把赵佑,都召到相州来,也是您一句话的事儿。趁着老奴还在中黄门,这就把旨意写了。哈哈哈哈哈。”

我也只好硬挤着脸皮,跟着他:“哈哈哈哈哈。”

这个老货,居然连赵佑是我的人都知道。我也就只能笑着道:“全听大伴的安排。”

就这样,我们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把我卖给了一个老太监,换回来一张假遗诏。为什么我这么肯定戴传星给杨怀的那份儿遗诏是假的呢?因为真的那份儿,在我这儿呢。我那便宜父皇咽气的时候,身边只有我,我把寝宫翻了一个底调,最后在枕头的夹缝里,找到了那份儿写在天山蚕丝的遗诏。您看看,杨怀就是遇事不动脑子。他就不能事先问问我吗?!

临走的时候,周策还特别留下来一会儿。看了我的起居,最后白了我一眼,很轻蔑的对我说:“老老实实在这儿呆着。这里最安全。晋王很快就要进城。到时候我可没功夫再操你的心。”

我低头哈腰,连声称是。“是了您了。您说什么,是什么。”

等他一转过身子,我也立刻翻了一个白眼。“姥姥,想让老娘乖乖等在这里,嫁给一个老太监,门儿也没有呀。”

哈哈,也有你周策算不到的地方。你想不到我在兴庆宫也有内线吧。第二天,就听说晋王叔把大营扎在了灞桥。宫内、宫外一片惊慌失措。我就趁着乱劲儿,再次乔装成一个小宫女,混出了宫。

出了城,我就见到了赵佑,还有他带来的黑甲军。这样,我就舒服极了。完全像一个公主了。都是我的人了,赵佑鞍前马后,照顾的无微不至。这才真是好兄弟。

“困龙思想长江浪,虎落平阳想奔山岗,事到头来想一想,谁是忠良哪个是奸党?忠良就是赵云麾,奸党就是那周策、林辉……“我开心的唱起戏来。

但是有句话,叫做:不作不会死。我就属于这种,稍微一舒服,就开始作。

队伍驻扎在渭水边儿上,我收到了我在大兴的线报。杨怀拿着戴传星给他的假遗诏去找晋王宣读。没想到晋王根本不理他那一套。一把火就把他的遗诏烧了。还放言道:这样的假诏,他要是想做,要几张有几张。说完,还真他就自己做了一张,说先帝传弟不传子,把位子传给他了。

遗诏不遗诏的,归根到底的还是比谁的拳头大。杨怀对我威风凛凛的,对上晋王叔,就只有认怂的份儿了。凤翔节度使的兵哪里是晋王叔的对手?一仗打下来,全部包圆,都被围在了大明宫里。杨怀派出使者,四处号召勤王。

我立马脑袋一热,咱们得把皇上救出来呀。那可是我半生的事业呀。要是晋王叔当了皇上,我这十来年不白忙活了?再说了,晋王叔兵再多,顶多占有关中。函谷关以东,还有天下的十分之九,到时候老娘“挟天子以令不臣”,不又是一番事业吗?还有周策,据说也还在宫里。我得让他见识见识老娘的本事。

我连夜这一通的白话。把赵佑说的一愣一愣的。

“反正我们都听你的。“赵佑这个人的优点就是,最后一定是这么一句话。

于是,我们连夜从渭水边儿上又杀回了大兴。等到了城外,立刻傻了眼。这才几天不见了。大兴城谁都认不出来。以往的营国之最,首善之区,现在的烽火无情,人间炼狱。当然,更让我们傻眼的是晋王叔的部队。包围在大兴城外,层层叠叠,军容肃整,威武雄壮。

我看了看赵佑,赵佑看了看我,我瞬间就读懂了他眼睛里的话:这咱们哪儿能打得过呀,赶快跑吧。

但我好歹当国的长公主。不能怂。既然都来了,绝不能就这么灰溜溜的又走了呀。我挺着胸,壮着胆儿,骑着马,率领着老娘的部队,保持着晋王叔绝对看不到我们的安全距离,绕着城转了一大圈儿。最后在城北,停留在一片树林里,对着被层层包围的大明宫,一阵的长吁短叹。看来,对于我们敬爱的皇帝陛下,也只有“遥表同情”的份儿了。

“现在就撤,现在就撤,还来的及。还来的及。”我再次看到了众家将士眼中的跃跃欲试。

可是,做为一名资深的吃瓜群众,秉承着对于皇上一贯的深厚感情,我还是决定多看那么一会儿。

哎,可谁想的到: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改变我了的人生,也改变了我大隋百年的国运。嗯,凡尔赛一下,我这是不是也能算是“一念兴邦、一念亡国”了?!

一队黑衣人马,突然从重重叠叠的晋王叔的大军中冲了出来。后面紧跟着追兵。虽然周策总是批评我的脑袋像个木鱼,但是他也不能不承认,我的眼睛不但长得特别好看,而且特别好使。尤其是擅长看到那些不应该看到的东西。

我一眼就认出了到了那队黑衣人马的头子了。那不是周策吗?哈哈哈,我几乎笑出了声。他也有今天,后背插根箭,被人撵的抱头鼠窜。哈哈哈。

我看着追他的追兵,不过几百个轻骑兵,这种能够看他笑话,奚落他的机会,可不多见。我寻思着我这成千上万的人还收拾不了几百追兵。我可怎么就忘了,那几百追兵背后,还有好几十万晋王叔的野战军呢。呜呜呜,泪目呀。

—— 04——

事实证明,御林军和野战军正面刚,就纯粹属于作死。我那几千精甲,被晋王叔的部队打的落花流水。我恨的牙根痒痒,一帮一米八的大高个,被一群山沟里的土包子撵的四散奔逃。关键是,你们还是人多的那边儿,好不好。

一阵打下来,还想着救皇上?我们连晋王叔的大营的边儿都没靠上。损兵折将,晋王叔的骑兵一阵冲锋,就把我们的队伍打散了。最后,还是靠着赵佑舍死忘生,一阵力战,才保着我们退回那片小树林。

紧接着,晋王叔的大军尽起,把我们团团包围在了小树林里。

这么一战,损兵折将,唯一的成果,就是把周策给救了出来。

周策身上不知道受了多少伤。一直闭着眼。任凭我怎么呼唤,也不睁眼。我靠,你不睁眼,我怎么奚落你呀?!我命令军医赶快把这个装死的死太监给弄醒了。

军医道:“周内侍并无致命的重伤,只是流血太多,加上太过劳累了。睡上几日,就好了。”

我就纳了闷了,周策,你就一个太监,对皇上既没有敬意,更不存在衷心,大乱来了,找个地方躲着不好吗?就算晋王叔登基,不也得用太监吗?你还能失了业,这拼死拼活的图啥呢?

他醒不过来,我也就没法嘲笑他。只好先把他交给军医。而我麻烦,还多着呢。

眼看,天黑了。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好时候。赵佑却跑来告诉我,他没带军粮。

我真想一脚给他踹到林子外面去。云麾将军,神策军指挥使,你也算高级将领了吧,就不知道行军打仗要带军粮吗?

赵佑还挺委屈:“殿下,都是您说的呀:兵贵神速,舍弃辎重,轻装奔袭呀。”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

我爬到一颗大树上,张望树林外面。黑压压,一片片,一层层,一叠叠,旌旗猎猎,都是晋王叔的大军。看样子这是不围大兴城了,全围到我这里了。

我叹口气。从树上爬下来,吩咐赵佑,看看有什么的东西,能吃的,都给做了。然后,把没有受伤的,战斗力强一点儿的都集中起来,让他们吃饱。做好突围的准备。剩下的老弱病残,准备跟着我,出去向晋王叔投降。

赵佑感动的热泪盈眶。

我赶紧说:“打住。打住。别说那些没营养的话。我去投降,没有什么危险。我毕竟是是晋王叔的侄女,不会受什么委屈的。你可不一样,你杀过晋王不少的人。他是饶不过你的。你们换了便装,等我走了以后,借机突围。你的任务,就是把周策带出去。把他送出去,你就算完成任务了。突围以后,他愿意干什么,就让他干什么好了。不用管他。至于你,我把我的兵符和信物都给你。扬州、徐州还都是咱们的地盘儿。你愿意和晋王叔争一争,江南一隅,也不是不可以一战的。你要是不愿意争了,’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也美的很呀。”

一群大老爷们儿在我脚下痛哭流涕,真是烦死人了。

我让他们都滚到一边儿去。然后,独自进了军医的营帐,把军医也赶了出去。

周策还在那里挺尸。一张小脸白的吓人,身上全是的血污。我是不是应该趁着他不醒人事,在他脸上画个乌龟之类的呢。嗨,都什么时候了,收了恶情趣,赶紧干正事吧。

我解开他胸口的衣服,里面是染血的绷带,再往里是一尺多长的一道伤疤,翻着血红的肉,还有丝丝黑血在往外渗。

我叹了一口气,老说我是木鱼脑袋。我看你也没比我强到哪里去呀。把自己整成这样了,何必呢。安安静静的当个小太监不好吗?

我从我的抹胸里,把那份遗诏拿了出来。我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过,遗诏在我这里,也没有给任何人看过。因为遗诏上,写的既不是杨怀的名字,也不是肃王叔,而是一个很陌生的,应该是大家都以为早已经死掉了的人的名字。

“蜗牛角上争何事,石火光中寄此身”。何必呢?好吃好喝一辈子,不好吗?

但是,我毕竟没有权利替别人做决定。这份遗诏,如果你想用,就用吧。如果你不想用,江海之大,也足够你快活一生了吧。

我把遗诏放在他的胸口,用绷带绑好,系好衣服的扣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突然有点儿迷眼。我使劲揉了揉,眼前却更模糊了。

第二天早上,天刚一亮,我举着白旗,一马当先,杀向晋王叔的大营。

“别放箭,别放箭,是我,是我,我是您大侄女……” 我一边策马,一边使劲的向着金盔金甲,威武英雄的晋王叔摇着白旗。

晋王叔真是不含糊,二话不说,弯弓搭箭,“嗖——”的一声,我就应声落马。不过毕竟是叔姪一场,没射我,射的是马。

我被几个刀斧手像提搂小鸡子一样,被提到了晋王叔马前。

我嬉皮笑脸,“叔,您老一向可好呀?”

晋王叔继续保持着长辈的严肃表情,根本懒得搭理我,只“哼”了一声,调转马头就进了城。

一夜的功夫,号称固若金汤的大兴城,就已经遍插了晋王叔的军旗了。我一路被提到了含元殿。晋王叔大大咧咧在正中间的椅子上一座,角落里瘫软着一个人,好家伙,那不是皇上吗?

我则被扔在了大殿的正中。

“把遗诏拿出来吧。”晋王叔是个直爽汉子。

我却还是嬉皮笑脸,用鼻尖指了指瘫软在一角的杨怀,道:“遗诏不是在皇上哪儿吗。”

“那是伪诏。”

“您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的?!你们俩,就不是先帝的种。先帝绝不可能把皇位传给他的。” 看着我一脸惊恐的样子,肃王叔多少有些得意,接着道:“你以为我远在边关,宫闱中的那些个丑事,就不知道了吗?你白得了一个公主的名号,大隋朝有的是金山银山,白养活你一个吃白饭的,也不算什么,只要你把遗诏交出来。”

“叔,我真不知道呀。我哪儿知道什么遗诏的事儿呀。”

“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杨怀都已经说了,你是最后见过先帝的人。还不认吗?”

“冤枉呀。我是最后见的父皇,可是我也没见过什么遗诏呀。”

“而且,杨怀还说了,最后你们商量的,是你毒死的先帝。”

。。。

您,这不就把天儿聊死了吗?!

“你不开口,有地方让你开口。”

于是,我被带到了慎刑司。

话说慎刑司,也是以前我常来的地方。各位掌型的姑姑,公公,怎么说也算是脸儿熟。我一路的道:“辛苦,辛苦。”

可是这次的确与以往不同了,居然没人敢搭理我,全都低着头。

慎刑司的暗室里,已经摆满了各种我见过的,没见过的刑具。什么老虎凳,铁钎子,火盆儿,夹板……。

一个姑姑拿着一把铁钎子走过来。我立马秒怂。大声道:“我招,我招。先帝是被我用乌头毒死的。白绫,毒酒都可以,我认我认。”

满屋子的人都捂脸。只有晋王叔派来掌邢的一个谋士,道:“谁问你这些?遗诏在哪儿?”

“我不知道呀。”我开始坐在地上哇哇哭。

可惜,虽然我梨花带雨,但是掌刑的姑姑已是半老徐娘,丝毫不能被我的楚楚可怜所打动。

她拿过一根铁钎子,一只手握住我的一只手腕,道:“殿下,金枝玉叶,还是招了吧。这一钎子下去,殿下的手可就废了。”

看着那明晃晃的钎子,真的是肝胆俱裂呀:“我招,我招。”

“遗诏在哪儿?”

“我不知道呀。”

“啊——,啊——”,铁钎还没有碰到我的手,我这一嗓子花腔女高音,把掌型姑姑吓得一把钎子全撒了手了。

掌邢的白胡子谋士摇了摇头,把慎刑司原来的宫女和太监全都赶了出去。一顿饭的功夫,换来一帮一个都不认识的灰头土脸儿的女人。

我心想,要坏事。

果不其然,不等我说话,一块毛巾塞进了我的嘴巴里。然后,指尖一阵剧痛。一瞬间,我感觉浑身就被冷汗湿透了,一根三尺长的铁钎,已经钉进了我食指的指甲盖里。

我使劲的咬着毛巾,两条腿不停的蹬。接着,中指,无名指,小指。我觉得我的下面好像有什么热热的液体流了出来。不会吧,这也太丢人了吧。

掌型的谋士,把毛巾从我嘴里拽了出来,问道:“遗诏在哪儿?”

“我不知掉呀。”

“接着钉……“

“我烧了,烧了。“

“哼,天山蚕丝水火不侵,血不能染。你骗谁呢。来呀,把钎子拔出来。”

“你连天山蚕丝都知道?“

“在哪?“

“啊,我不知道呀。“

……


山中无岁月,寒暑不知年。这句话同样适用于慎刑司的暗室。

另外,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慎刑司的暗室,其实是一个二次元。里面有很多不同的地图。有的时候,明明刚才你还是在半身泡在冰水里,转眼就变成了钟南山苍翠的峡谷;刚才还是炙热的炭盆,转眼就是迪斯尼冰上世界了;刚才还是那些个面目狰狞的行刑的姑姑们,转眼变成了贾玲在演小品……。

好吧,我承认,那些其实都是我的幻想。

“遗诏,遗诏在哪儿?”

我感觉到掌邢的谋士越来越没有耐心了。

“我——烧——”

我的头被按进了装满了冰水的大木桶了。我现在已经不在憋气了。因为一来全然没有用处,我总不能憋上半天吧,掌型的姑姑的手劲儿,按住我,一年半载的不上厕所都没问题。二来,少憋一会儿,我还能早点儿进入我的二次元异度空间里。说真的,每次我都有一点点渴望呢。这次是什么呢?也许是在北京吃烤鸭呢。

可惜,不是。那些记忆都太久远了,变得很模糊了。我回到了御花园里,因为捡了几朵小雏菊,跟淑妃娘娘的小宫女起了争执,她们按住我,把我的头按进了太液池里。突然,传来打弹弓的声音,那些小宫女们叽叽喳喳的逃走了。一双不大的手,把我从水里提了出来。

他很温柔的帮我擦去脸上的水渍,然后很不温柔的按我的肚子。我当然也不客气,吐他一脸水。

“木鱼脑袋,就欠敲打。”他用指节敲我的头。“让你不要往外跑,你就记不住。不就几朵破花儿吗,要死呀。你要是死了,冷宫里这么多草,谁来拔?”

第二天,我起床的时候,我的床前多了一大捧山茶花。

……

我恨死那个掌型的姑姑了。我正想闻一闻山茶的味道的时候,她却一把把我的头从冰桶里拉了出来。我又回到了那个阴暗的暗室里。

“遗诏——,遗诏——,快说——”

“我——”

喂,我是想说的,可是你们这么快就把毛巾再次塞到我的嘴里,我说的出话来吗?!

他们扒开我的眼皮,把一种红色液体喷进了我的眼睛里。泪水像绝了口一样顺着眼睛往下流。然后,火辣辣的感觉,从眼睛开始,蔓延到整个脸上。我感觉我的整个脸,又苏又麻。

这次是要穿去吃麻辣烫吧。我不禁咽了咽口水。

可惜,又不是。还是回到了冷宫。杨怀死了一个小宫女。宫女的衣服是有定例的,我去求了杨怀,拿了她的一件粉色的小裙子。我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我穿着粉色的小裙子,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只小蝴蝶,在花丛中飞呀,飞呀。突然,一张大网从天而降,把我扣在了里面。

当然了,并没有什么网子,而是一只又肥又大的手。是冷宫总管太监的手,重重的打在我的面颊上。就是这种又苏又麻的感觉。

“这衣服你是从哪里偷来的?”

他一把把我的裙子扯下来,撕成了两半,扔在了地上。

杨怀紧闭着他的大门,装作什么也没有听见。

我跪在冷宫前的石阶上,很快失去了知觉。等我再醒来,却已经躺回了我的小屋。我从床上爬起来,扒开窗,看到烈日下,跪在石阶上的周策。而我手扶的地方,挂着一件粉色的小裙子,非常粗陋的针脚,却把它密密的缝好了。

……

我看不见了,胳膊和腿虽然暂时还长在我的身上,但是我已经感觉不到它们的存在了。我可能还能说话,但是不能确定掌邢的姑姑和谋士,是不是还能不能听的懂。而且,自从我掌握了二次元穿越的绝技,这些刑具的效果,就越来越不明显了。

我想他们也终于对我失去了兴趣了吧。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不在对我动刑了,也没有人再来问话了。我就像一块儿破抹布一样,被扔在了慎刑司的角落里。我一动也不能动,每天固定的时刻,有个人会过来,把一壶水,和一碗什么样的糊糊,倒进我的嘴里。

你们一定觉得我很痛苦吧。其实,你们可真错了。这段日子,讲老实话,我快活极了。我在我的异次元里,不知道过的有多开心。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可能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吧。您问我怎么知道的?纯粹瞎猜的吧。

我在我的异次元里正在兴高采烈的吃冰淇淋。一缕强烈的光照了进来。我听到了脚步声。先是很急促。然后,就突然停住了。然后,变得又慢,又重。

我抬起了我的头,用我空洞的双眼,望向光来的方向。

我闻到了一股味道。那是只有在我的二次元的冷宫里才有的味道。那是周策身上所独有的味道。

周策回来了。这么说他又回来当太监了?也是,像他这种职业,也不太容易找到别的东家。他是主管慎刑司了吗?那我的日子是不是能够好过一点儿了呢?

脚步声越来越近。我几乎可以感觉到他的温度了。

我下意识的向后挪动身体。因为我知道,我现在身上有多脏,有多恶心,有多臭。我毕竟是个公主,在太监面前,是不是还应该有点儿最起码的体面吧?

周策这个二货,丝毫不懂得顾及朝廷的体面。他不管不顾的一把把我抱了起来,把我搂进了怀里。他抱的太紧了。我觉得我喘不上气来。我简直是要把我揉进他的骨子里了。我感觉到一滴滴滚烫的液体,落在了我的脸上。

……

我一路被他抱着。四周都是他身上特有的那股清香。我像一只猫一样,依偎在他的怀里。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要被丢到乱葬岗里了。无论如何让我享受一下这片刻的温柔吧。

不是乱葬岗。是一张又软如大,舒服极了的大床。我深深的陷了进去。这是周策的住处吗?

我知道我这些日子,每天都跟周策在一起。他每天给我擦身子,给我喂药,给我包扎。没有其他人靠近过我,因为我从来没有闻到过其他人的气味。现在,我的基本功能,除了胡思乱想,也就是嗅觉还能拿的出手。

我有时也问他:“你每天这么陪着我,你不需要当差吗?”我不知道我的呜噜呜噜的声音,他能不能听懂。有的时候,他不搭理我。有的时候,他说:“没事儿,别担心,一切都有我呢。”真是,驴唇不对马嘴。

我想大隋朝可能已经完蛋了吧。又或者晋王叔终于想开了,不在执着于什么遗诏不遗诏的了。我呢,一个冒牌儿的公主,不说毒死先帝的罪过,就是我母妃的丑闻,把我打为官奴,都算宽大处理了。那么,赐给一个太监,为姬为妾,也都不为过。可是,像我这样一个废人,可能比前朝的人彘、人棍也强不了多少了吧。戴传星肯定不会要我了。所以,也就是周策,这种表面上聪明,实际上尽当冤大头的人,肯要我这种赔钱的玩意儿了。

某天,不知道白天还是晚上,我终于闻到了别人的气味。好像有好多人。

“陛下,皇后娘娘,已然是灯枯油尽了。您是九州万邦,亿兆黎庶所仰,要节哀呀。“

这么说,周策现在在皇后宫里当差了?杨怀的皇后可不是好伺候的。我想开口劝劝他,不要整天耗在我这里,当差还是要勤勉。

可是,现在我连发出“咕噜咕噜”声音的力气都没有了。我想我可能需要睡一会儿了。您说,我一觉醒来,是不是有可能就回到了我在帝都租的那个小破屋了呢?

这一觉果然睡得很长。依稀间,还做了一个梦。

周策一身白衣,好像已经一把年纪了。不过帅锅就是帅锅,老了也还是老帅锅。不过以前他就够冷的,这上了年纪。我一眼望我过了,满眼睛都是冰碴子。酷是够酷的,就是太不亲民了。

对面坐着一个中年文士。两个人在下棋。我正想过去看看他们是在下围棋,还是玩儿五子棋。那个中年人突然投了子,对着周策道:“道可道非常道。但是,万物自有定理。陛下一定要逆天而行,恐怕到最后也还是竹篮打水,水中望月。“

“我昃食宵衣,日日不敢懈怠。朕对的起百姓,对得起大隋,对得起天下了。但是,那个人,我已经让她等的太久了,就算真的什么也改变不了,也一定要试一试。“

这两个二货,在这儿瞎扯什么呢?

我被母妃的话雷的外焦里嫩。

我要嫁给一个太监?我瞪大了眼睛望着母妃。这个世界再次颠覆了我的三观。我听说我是一个公主呀。虽然沦落冷宫,但好歹也是上了玉碟的呀,就这么三言两语,随随便便就嫁给一个太监了?

现在太监的地位都这么高了?对食都得是公主了?

无论我怎么叫嚷,母妃都不再搭理我了。她眼神迷离,早已经神游太虚了。

我的目光绕过母妃,看到殿口站立的那个小屁孩儿。夕阳西下,他个子不高,却拉出很长的一影子。

我努力的挺直我的胸,想以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势,藐视一下这个小太监。无奈身材太过矮小,睥睨变成了仰视。所以我即使再做出很凶很凶的样子,也没了气势。

一个七、八岁的小屁孩儿,居然装得个小大人似的,吓唬谁呢。

我怒向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正想再一次鼓足气势,拿出穿越女应有的气场,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屁孩儿。

那个小屁孩儿去突然玩弯下了腰,一双不大,却已经很粗糙的手,拉住了我的小手。

他呲牙冲我笑了一下。

好惊悚呀。

“想吃羊肉汤吗?”

他一句话,扫荡掉了我一切的傲娇。

天哪,羊肉?我都快忘了羊长什么样了。羊是吃草的,还是吃肉的,是长犄角的,还是长耳朵的。我穿过来几个月了,我连点儿肉丝都没见过呀。

“呜呜呜”,有比我还苦逼的穿越女吗?!

我已经丧失了人类的语言功能了,嘴巴里全是口水,只能勉强发出一些咿咿呀呀的声音。

小屁孩儿轻蔑的看了我一眼。接着用很轻蔑的声音对我说:“跟着我吧,顿顿有肉。”

我很想挺直腰杆儿,让他知道知道新时代的女性,什么没见过,可不是一盘儿羊肉就能勾搭走的。

但是,我纹丝没动。我寻思,这样的话,什么时候说都不晚。还是先把那盆儿羊肉搞到手,是重中之重。

第二天,小屁孩儿真的带来一大锅热气腾腾的水煮羊肉。

我再次丧失了一切的语言和思考功能。我恨不得把整个头都扎到羊肉汤里去。

羊肉真好吃。汤饼真好吃。连花椒都那么好吃。

我几乎撑的翻了白眼儿了。差点儿一头栽到羊肉汤里淹死。还是亏了小屁孩儿,一把把我提了起来,算是没有让我变成死的最窝囊的穿越女。

可是,实在是吃的太多了,天还没黑,我就倒在床上起不来了。

突然想起来,刚才吃饭的时候,那个小屁孩儿好想嘱咐晚上要干什么来着?!而且还说了好几遍。

我应该提醒一下小屁孩儿,吃饭的时候别跟我说正经事。我大脑供血不足。而且,吃饱了就犯困,说什么也没用。

等我在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日照三干了。

母妃居然没有叫我起来吃早餐。

我的便宜母妃,虽然我一直认为她的神经不太正常,时常丢三落四的,突然就坐在那里发呆,但是这几个月来,对我还是不错的。每天早上,都会给我熬上一碗加了红枣的粳米粥,然后,再去对着云彩发呆。

可今天有点儿反常,都快到了中午了。我的小肚子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也没有闻到稀饭特有香味。

让一个五岁的小公主自己去生火做饭,这不太符合大隋朝的主流价值观吧。

于是,我下了地,准备去提醒一下母妃:她的公主饿了。

我一贯是一个胆子很大的人。大到敢独自一个人半夜里看《午夜凶铃》的地步。但是,走进正殿的那一霎那,还是惊到我了。

一个盛装的女子,挂在房梁上。妆容倒不是十分的恐怖。眼睛微闭,舌头也并没有像传说中的那样伸出来。

但是,还是给了我很大的震撼。

这个女人,毕竟是我到这个世界以后,第一个认识的人。也是唯一个照顾我,给了我吃、喝,的人;是在我因为这倒霉的穿越,而毫无道理的大哭大闹时,默默流着泪,轻轻抚着我的背,给了我一点点安慰的人;是我雷雨之夜无端惊醒,想起我那遥不可及的父母和亲人而嚎啕大哭时,把我紧紧抱进怀里的人。

我的眼睛模糊了。

周策已经很久没有发这样大的脾气了。执掌政权三十多年。身边没有一个亲近的人。他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他本来已经习惯了孤独。没有什么可以使他动容。他并不是一个仁慈的君主。人命在他的眼里就是数字。每当夜阑人静,他孤寂到难以自拔的时候,就会想一想白天被他抄家的那些勋贵之家。几百人,从耄耋老人,到吃奶的孩子,被铁链串成一串,长街而过,哭嚎之声,直达内廷。他的内心就得到一丝丝的安慰。

终于三十年的勤政,换来了一个“天可汗”的称谓,换来大隋朝超越古今的盛世。草莽之间,异能之士,心悦诚服。他也因此得到这个可遇不可求的机缘。

可是,谁能想到。第一件事,就不顺利呢。本来以为他既然已经知道了先机,挽救一个不太要紧的废妃的性命,可以让她的童年尽量的过得好一点儿,这算不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可是现在看来,还是高估了自己了。该死的人,依然死了。

而且,比上辈子还要糟糕。上一世,他记得,杨贞,在潘婕妤死后,就傻乎乎的坐在大殿里,一直到快被饿死了,才被他发现。

可是,这一世,她却不见了。他把冷宫翻了一个遍,也没找到杨贞的影子。

他提前动用了父亲留给他的影卫和内线。但是他知道在那些人眼里他还是个不懂事儿的顽童。他在大隋朝的后宫里,还远远没有到能够横着走的地步,所以当他听说我躲在了淑妃的彩丝院的时候,也就只能躲了跺脚,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我在彩丝院却过的很不错。虽然在这里我纯属编外,连宫女都算不上,只是一个小丫头,但是生活质量却好了许多。首先说,饭管饱,虽然吃不上肉,但是白米的稀饭呀,随便喝。还有就是衣服,四件套,还有那些宫女姐姐们不要的衣服,都归了我了。再也不用过那种取暖基本靠“抖”的日子了。而更开心的,是彩丝院居然有暖气。

而我的工作,就是抱着一个花瓶在暖洋洋的地板上站着。站满两个时辰自然有另一个小姐妹换我。

这样的好差事,当然也不是那么容易得来的。尚仪局的女史,曾经是我母妃的好姐妹。我冒充母妃的小丫鬟,没处投靠,去求她。她要把我安排在了后宫图书馆。我死活不干。我说我要去彩丝院。她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直到我从怀里掏出来我母妃脑袋顶上的那颗大夜明珠。

就这样,我高高兴兴的在彩丝院里住了大半年。

直到春天,冰雪消融,万物复苏,又到了动物发情的季节。

“明星荧荧,开妆镜也。绿云扰扰,梳晓鬟也。渭流涨腻,弃脂水也。烟斜雾横,焚椒兰也。雷霆乍惊,宫车过也……“

我那便宜老爹,也就是大隋朝的皇帝陛下,终于临幸彩丝院了。

整个彩丝院都很兴奋。所有的人都动员了起来,擦地的擦地,抹桌子的抹桌子,要是地板不是亮的能照亮人,都算没擦过。

皇上在彩丝院连住了三天。大家虽然既高兴又兴奋,但是也都累的够呛。所有的人都得当两、三个人用。以至于就连像我这样的小萝卜头,都是好几天没能睡个囫囵觉。

所以,终于在最后一天,出了重大安全生产责任事故。

皇上和淑妃申时进餐,然后聊天儿聊到快到酉时,却又有个秦贵人来串门儿,几个人嘻嘻哈哈,一直到了戌时,还没散。你们散不散的倒不打要紧,问题是你们知不知道现在已经6个多钟头了呀?跟我换班儿的小姐妹被唤去给你们做奶茶去了。没人换班儿,我一个六岁不到的小不点儿,抱着一个将近一米高的邢窑大瓷瓶,站上6个钟头,您说我要是不摔倒,这科学吗?

所以,在戊初刻,我遵循着科学的精神,眼前一黑,把个邢窑大瓷瓶摔了个粉碎。

邢窑真是好瓷器。那声音叫个清脆呀。直冲霄汉。迷糊间我似乎听到秦贵人还是淑妃娘娘的尖叫了。

“混账的东西,怎么当的差。“

“快收拾了。“

“等等,公公,您看这是什么?“

“什么?哪里来的?“

“好像是碎瓶子里的……。“

“全都不许动,待本堂来看……。“

我渐渐失去了意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底里却有那么一点点开心。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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