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现在的年轻人比之前更敢表达,原来这种丧的东西在某种程度来讲,我们只是不敢说出来,而现在我们有了网络,他们就敢说了。
你说韦一航真的是抗癌不积极分子么?当他第一次跟那女孩吃烤串时候,他说:我妈说这玩意儿致癌。所以他不是真的抗癌不积极,如果他真的是,他就不会那样。他也不用去跟他妈去怼,不用跟这个世界去对抗。他是觉得很不公平。那些说人间不值得的年轻人,也不会真的觉得人间不值得,他们是内心里面有一股怨气而已,这股怨气我觉得是青春期里面每个人都会经历的一个阶段。
从他的角度上来讲,他会觉得因为得了这个病我没法儿谈恋爱了,我没法儿去探险了,我没法儿去徒步了,没法儿干我喜欢干的事儿了。我之所以把他设置成这个年纪,是因为我觉得他这个年纪应该是人生最好的年纪,但是他得了这个病,是人生最糟糕的事情。他在最好的年纪遇到了最糟糕的事情,我希望让大家看到这个人是怎么从这样的泥潭里面挣扎出来的,看到他的成长。
韦一航整个在这个电影里面的历程,就是他慢慢明白了一个道理,其实这个世界很公平,他其实是一个幸运儿,他没有理由那么丧,他有很棒的父母,他有很棒的朋友,他慢慢明白自己的丧其实只是一个标签。
这个人物身上确实有一些我自己的理解,会把我自己对于青春期男孩的理解放到人物身上。比如说,他给他爸爸做那碗面的时候,因为他不成熟,他不知道怎样去表达,他就会装作他刚好给自己煮了一碗面的样子。
韦一航做那些事情,写的时候我想的就是朱自清的《背影》,当时拍了一个吃面的背影。《肿瘤君》也有,那个拿薯片的爸爸的背影。当一个孩子看到这样的一个背影的时候,孩子会意识到:我需要成长了,父母坚不可摧的形象在坍塌,他们意识到不能再玩世不恭肆无忌惮了。我受朱自清影响很大,每个人人生都会有一次对父亲高大形象的转变,当你发现父亲老了时,一定会有成长。
我之所以要拍这部电影,就是希望这部电影也许可以成为很多有类似困惑的人的一个向导,我不是说这部电影有多么厉害,多么好,我只是试图在找到一个答案,试图给大家一些向导,一些指路的方向。
其实我们的作品很多都是在输出自己对世界的看法,当这些东西输出有偏差的时候,真的会给大家带来困扰,当你真的试图去解决的时候,也真的会带来回馈,真的需要得到向导的人,他看完之后真的会有一些感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