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样的老年会很凄惨? 第1页

我爸那样的人吧。年轻的时候很能干，挣大钱，九十年代初一晚上输一两万，挣大钱和我无关，我和我妈在家过着温饱的生活。家里农村，我妈种过几年田。每到收稻子的季节我妈让他下午五六点回来把晾晒的稻子挑回去，每次都答应但从来没有一次准时回来挑。都是我和我妈一点点合挑回去。后来生意垮了，我上大学的钱全是借的。我刚工作，他才五十正值壮年，我就开始养他。他搞各种传销，假古董拍卖，假宝石拍卖，区块链，每次我都痛哭流涕劝他他都不听，每一次烂摊子都是我给他收拾，外面借一大摊子外债，认识一个人刚五分钟就敢开口借三百二百。我和老公为了让他一身轻松过下半生，一次性给他还完了外债，零几年的十几万包括我上大学的费用。后面又欠了几十万。还借高利贷企图假古董拍卖找到比他还蠢的下家发大财，可惜后来被高利贷追债威胁要砍他腿。也是我给他还，而且还是偷偷还不敢告诉他。去年我把老家房子按照别墅起好装修好，我还没见过实物一眼（我在外地）他就在外面找了个女人回去要和我妈商量他们住一楼我妈住二楼。这么自私自利的人能善终的话老天怕是瞎了眼。

怎么才能有分割线?

补充一下吧。我强行收了老头的发放退休工资的社保卡。想着他每个月2600+的退休金都给他攒着，把他那些欠债还清。攒了五六个月，给他还了好几家欠款。后来天天晚上去跳舞，被其他人教会了社保卡绑定微信。一到账就转空。于是我在我们村的公共群里公开喊话父老乡亲，他退休金到账时间，让那些人都掐准时间去问他还钱。老头生活在农村这个熟人社会，现在老头已经被舆论彻底封杀，在村里已经借不到二百块了。每到他工资到账的日子就会有三三两两的债主打电话给他，让他还钱。他说我把他逼到悬崖。我说钱可是你一分一分花出去的。怪我?我建房子交到村上的押金也被他偷偷取出花完也不告诉我一声。其实也没多少钱不到一万，他要是知会我一声我都懒得跟他计较给他花。但这种不知会我偷偷摸摸的做法让我很光火很生气。于是算好他退休金到账时间守在提款机边抢他一步取了出来。他知道后说我要逼死他。我懒得理。后来他把我手里这张卡注销重新办了一张社保卡。现在他靠自己根本没办法应付周围舆论和各路逼债。他也是被逼的没办法，去找了个帮人煮饭的活在干。已经干了半个月。但是以我对他的了解，应该很难撑过两个月。最近单位要在成都有一场大型招聘会想要我去（老头儿在成都郊区农村，我在外地工作成家)。我都不想去。一踏上那片土地就想起他让我恶心不想回去。公款旅游加回家我都推掉了。

我爸妈，

他们在一步一步的走向凄惨。

典型的农村传统家庭. 为了要个儿子, 连续生了四个女孩后终于生了个儿子, 然后就开始了男人在外面打工，女人在家带孩子的生活 (农村家庭一种普遍现象, 不知道为啥有人理解成我把爸妈称为“男人, 女人”, 指责我对父母不尊重. )。

后来才知道，十里八乡，像我们家这种情况的，全村也就三户。

其中一户，是我一个同学，姊妹排序基本一一对应.

另外一户大姐首先就上了大学，接着的姐妹几个也都上了大学. ( 我真的很羡慕)

小学五年级，班上的男生调皮，嘲笑我家是超生游击队. 后来, 一方面为了省点麻烦, 一方面是自卑在作祟, 不再跟别人透露家里的事.

但是, 爸妈不一样, 他们觉得自己生了很多孩子是种本事，但凡人跟他们谈到家长里短的，他们都骄傲的觉得自己敢生，养的起。

我们是怎么长大的呢。

大姐，我和妹妹，外公外婆带大。外公是抗美援朝的退伍军人，有退休工资，条件算好。大舅，舅舅几个都在县城的机关单位工作，虽不是大富大贵，但生活也不错，自然对于外公带我们几个也没啥意见。虽说是大家说的留守儿童，但是整个童年还是非常快乐的。

二姐跟着爷爷奶奶。我爸家里兄弟姊妹9个，都没啥能耐，关系非常不和睦，经常为一点小事闹得不愉快。爷爷奶奶家里穷，二姐自然也过得不好，有时候听外婆说，二姐冬天没鞋子穿。

爸妈一直带着弟弟，直到我们几个陆陆续续的到了上学的年纪, 我妈决定在家, 那年弟弟4岁.

我头一次知道妈妈长啥样。

悲惨就是这样，从每天一点点的烦恼，一点点的抱怨，加上一个个错误的选择开始积累。

弄不懂他们的烦恼，大体是跟生活有关。

很小就能从生活中感受到他们的抱怨，

抱怨老人家不帮忙带孩子，眼神和语气都能感受到他们恨不得我们都消失。

资源只有这么多，而需要资源的人却很多，那就得做选择。

四个女儿, 一个儿子. 我们的年龄间隔2岁左右. 会带来很多复杂的问题, 但他们的每次决定都是简单粗暴.

比如,

走亲戚, 永远只带大姐和弟弟, 弟弟是默认名额, 姐姐是女儿们的代表.

上学方面, 我很能感受到他们对于弟弟给予的厚望, 我爸一度认为我弟将来能上清华北大. 不仅一次通过踩低几个女儿来鼓励我弟要努力读书 (原话: 你只要努力, 她们几个都比不上你).

女儿们就随意, 农村对于读书最常用的一句话 “读得了就读, 读不了就算了“. 所谓的读得了就是考得上的意思. 初中考高中, 高中考大学, 得看天的安排.

衣食方面, 跟太多知乎大家分享的太像了.

但凡家里炖个鸡, 两个鸡腿, 永远给儿子. (在传统的观念里, 鸡腿鸡翅是长辈对于晚辈远走高飞的祝愿).

那会真是失落, 因为你是女儿, 连吃东西都要被区别对待.

弟弟会有新年衣,

我们姐妹几个, 小的捡大的旧衣服穿, 一年一年的直到长大. 冬天的的鞋子, 从小学到初中, 一直都是外婆买的, 十五块的帆布鞋, 填补了心里的缺憾. (我们那冬天很冷, 帆布鞋加一双袜子其实达不到保暖的效果, 经常上课的时候蹬脚可以暖和一点)

忽然想不起姐姐她们的鞋子是怎么来的了.

一如既往,

生活从来没有按照他们预设的剧本来将就.

我弟, 尽管爸妈对他宽容也好和鼓励也好, 也并没有带他走上哪怕是大家认为很平庸的道路上.

相反, 在幼儿园期末考试拿了满分后, 整个人生跟学习似乎就没啥关联了.

印象特别深的是, 他还在上幼儿园的一个晚上, 偷了家里一百块去买水彩笔. 我和两个姐姐那会觉得他肯定会挨揍, 因为100块真的是太多了. 后来预想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妈只是简单的教育了他几句, 并认为他还太小.

没想到一年级开始, 不经意的偷被轻易原谅后, 真的带来了往后一系列的苦果.

记得那年, 我把外公买给我的一瓶蘑菇头盖子的香香藏在衣柜里, 后来被他拿走了. 然后我告诉了我妈, 我妈跟我说他还小, 这事儿就结束了. 后来我连盒子都没见到了, 现在都还记得当时生气, 失落, 无奈的复杂情绪.

后来, 他跟他的同学拍纸片, 输光了就撕我们的书去折. 把这事跟我妈说了，她简单的批评了他几句, 说以后不会了. 经过很多年后的回忆才发现, 那真的只是个开始.

(感谢各位, 我居然找到了, 只不过我的那盒是紫粉色的. 不管怎样, 心里有种失而复得的欣慰 )

直到, 上到初二, 再也不愿意去上学了.

很多事情真不想细说, 大家完全可以自行脑补.

每次听到我妈问我弟的成绩, 并叫鼓励他努力读书, 考上前五名就有奖励的时候, 心里就无奈到让人发笑. 原来父母不一定了解自己的孩子, 他们一直把儿子看成他们期望的样子. 不到事情无法逆转情况, 他们不会轻易接受自己的儿子跟他们所期望的差距那么大.

想象一下, 一个学校有名的吊儿郎当的男生, 被要求他好好学习并且考上前五名, 连他自己都觉得很搞笑.

我想我妈大概把毕生的耐心都给她的儿子了, 以至于对女儿从来都是毫不掩饰的厌烦.

-------更新-----------

之前提到, 我弟到初二的时候再也不愿意去学校了.

我爸爸走投无路, 幻想着让他先去打一年打工, 体会一下打工的苦, 就会愿意继续读书了.

于是把我弟送到县城里面, 一个做装修的表亲家, 嘱咐表亲好好教育.

有时候不明白, 自己儿子自己都没教好, 怎么能指望别人能教好呢.

事情从来没有按照他们向往的样子走, 他们不会愿意承认自己能力有限.

不愿意看清事实, 然后被动的接受变化.

我弟, 沿着相反的方向越走越远.

发现自己干活可以换取自己想要的东西的满足感, 让他更加不愿意去上学了.

最初的目的只是让他别跟着社会上的人混, 学坏. 纯属寄托管教, 但是年底表亲家也表示一下的给了600块钱.

钱我爸收下了, 然后我弟知道了, 很生气, 认为那是他自己的钱, 我爸凭什么兜着.

新年过后, 我弟不愿意再去了.

没有什特别的理由, 或许我也不能理解.

但他有特地的提一件事.

有次妈妈去看我弟, 买了一双鸿星尔克的鞋, 大概150左右. 本来他挺开心的, 后来那表嫂说我妈哪有钱去买这种牌子, 肯定是假货.

这话, 我听到, 或许就当耳旁风了, 自己穿自己开心. 后来我弟多次提到, 说明他真的很在意.

但他在意的也不是妈妈被看不起, 或许是在意自己被看不起.

这种心态在他之后的生活里面, 体现的淋漓尽致.

他会偷家里的70块钱给自己买一套新衣服, 还会花超过他收入范围的十倍买一块表.

不愿意去表亲家, 也不能给机会让他跟一些混混一起, 妈妈叫大姐带他来广东打工.

对于我爸妈来说, 这是最差的结果……他们的儿子连初中都没读完就去打工了.

我想, 就算我弟跌跌撞撞的读完高中, 没考上大学也会供个大专, 但是我弟没给他们这个机会.

相反, 女儿初中毕业去打工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在很多年后, 我妈依然抱怨是我爸把他从学校拉回去, 导致他不愿意去学校了.

我居然看到我爸稀有的悔恨和歉意。

-----继续更新----

之前说的都是我弟。

来说说姐妹

大姐，

在没考上县城里面的一中后，去了二中。

当年大舅表示可以帮忙讲姐姐送到一中去。但是我爸最终决定让我姐在二中读一年然后转到一中。这事我特别放在心上，我非常希望姐姐可以去一中，因为一中师资很好.

但是高一结束后我爸就没在提过这个事了…

二姐

初中没毕业，不愿意去学校了。辍学后上山砍柴，下地干活，挨骂了一年。到了可以领身份证的年龄后，妈妈托家里的亲戚带去广东打工了。

大姐相差三岁的我，

对,

同一年里，她高中毕业，我初中毕业。

如果她继续上学，就意味着我得去打工。

（这里建议各位生二胎的父母们，不要让两个小孩年龄间隔太密）

那年夏天，大姐高考成绩出来了。我去爸的采石场送饭，顺便告诉了他，从他的笑容里面，我得知结果是他意料之中。

他为什么会笑呢？以后不供姐姐上学村里也不会说闲话。这就是他们的思维，不是考虑女儿以后过的好不好，而是做一些他们认为对得住的就好了。

后来在舅舅的帮忙下，我去了县城的一中读书。我幸运的在这个学校得到了改变命运的机会，三年后考上了一所自己不是很认可的二本.

工作两年后，考上了我们专业全国前十名的硕士。

把我送到一中，对于整个家庭来说是超出预期的事。

另外补充，大舅在表哥复读的第二年病逝。这也是为什么我上一中是舅舅帮忙。表哥和大姐变成了同一年高中毕业，表哥后来上了个大专，大姐正式开始了打工的路。

我爸最初是的计划是把我送到二中，完成任务即可, 但是我妈基于家里的情况：

大姐在二中没有考上，

妹和弟此时在同一所初中上学，他俩都暴露出在学业这条路上走不远的信号。

姐妹几个，我向来做事最勤快, 耐心，也从不跟他们顶嘴。

家里五个孩子，没有一个上大学，在村里会被人家看低。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被选中的。

不管怎样, 都是幸运的.

补充一下妹妹的成长经历：

我和大姐在小学时候回了家，但是妹妹不愿意，外公也舍不得，整个小学都待在外公家，生活很好，不会挨骂，个子也是她最高。初中后被威胁不回家就不送读书了，所以初中才回的家. 成绩一直很差，我妈自然也爱理不理。

毕竟, 几个孩子中, 只要送出一个就够了. (请不要再做任何解释, 或者美化. 这个就是农村多子女的家庭中典型的想法)

我高一结束那年，妹妹初中毕业, 也被我妈托家里的亲戚带去广东打工。

由于超生，妹妹和弟弟一直没上户口. 直到初二，爸妈才去给妹妹上户口。因为没有户口就没有身份证，没有身份证就没法去打工。

村里的女人们说，先给儿子上了再说呀，女儿的急什么。我妈把这话说给我妹听，她认为村里人都觉得不给你上户口没啥不好，所以你现在应该感激我。

在和平年代的某个角落，因为是女孩儿，连户口都不配拥有。

对于户口，我爸一直在等着国家的人口普查…

------2021.3.4更新-----

高二那年，姐弟五个，只有我在上学了，

有次去舅舅家, 舅妈跟我说“你家里现在只有你在读书了, 你要努力”.

原来全世界都为他们踹了口气.

大人们的如负释重的将就态度, 我心里感到一丝悲凉, 因为我没有能力去做任何改变. 连我一个孩子都能预见自己的姐妹将要循环着父母的苦难…我甚至卑微的从来不敢说出真实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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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充一些我爸的背景

那是90年代的农村, 女人在家带孩子，男人在外打工是普遍现象。

父母一般不会觉得他们有必要告诉孩子他们做什么工作，从后来妈妈的一些谈话中，大概知道爸是在一些工厂上班，做着烧焊之类的活。

爸爸每年会回家两次，

一次是农田“双抢”，是学生崽暑假的那段时间。

另外一次是春节。

“双抢”村里人的说法，那时候袁隆平的超级水稻还没有普及。水稻产量并不高，村里人会种早晚稻，早稻用来维持家里的口粮，晚稻卖掉就变成一年中收入的一大部分。

我们家的收入组成(也是大部分家庭情况):

爸爸：

打工工资，具体不知，从妈妈琐碎信息中每月1500左右。

妈妈：

水稻是占比一大部分，约5亩田水稻可以卖到5000块左右。

每年大概8月份会卖两头猪，差不多1500块。

种地，主要是朝天椒，800～1000上下，其中有一年卖到1300多，她非常高兴。

水稻成本我不知道，主要是化肥和水稻种子的价钱我不清楚。

她养猪基本不喂饲料，庄稼人觉得饲料很贵。夏天靠地里的田菜和红薯苗作为猪菜，冬天就去田里采野菜。

朝天椒，主要的肥料是人粪尿。

所有的成本都是时间。

我们几个女孩子会在周末和寒暑假包揽家里所有的家务，比如做饭，洗碗；收割稻谷，插秧；地里除草，浇水；没寄宿学校之前，中午做饭，晚上放学后要喂猪。剩下的时间才是学习。(单纯的想描述农村家庭的普遍现象, 也不知道评论区里居然指责我这是抱怨家务太多的人到底是什么心态?)

另外，我妈有多狠，双抢期间是连续劳作半个月左右，她为了赶时间，有时候早上凌晨四点把我们四个叫醒去拔秧，（没错，我，大姐，二姐，妹妹，而我弟，我甚至对他去田里干活没有任何印象）…晚了就会挨骂。

我记得有年收晚稻，她六点钟把姐妹几个叫醒，去一片常年不干的田割水稻。忘记是几月份, 早上得穿两件衣服了，踹的气还会有白雾的那种。我咬着牙两脚踩进在田里冻僵，根本不想迈出第二步，当时真想让自己死在那片水田里, 看看这个蠢女人会不会有一丝心疼。

哪怕是等太阳出来了，水温升高，我们都会好过一点，这真的是完全没必要受的苦。

不爱, 所以不会心疼.

后来她来视察，村里的大伯路过看不下去说“某某呀，天气这么冷，晚一点叫几个孩子来也可以呀”，我妈：“让她们吃点苦，不然以后不知道我们多辛苦”。

…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却代表了农村里大部分不喜欢女孩子的父母。

女孩子出生就欠了他们的。

在一个父母觉得时间最不值钱的家庭里面长大，学习是最次要的事情，因为短时间内不会对家里的条件有任何改善。

-----继续更新-----

刚才更新的一段，发现没保存…

我爸，在我六年级那年终于决定不再南下打工了。

理由是：再不回来管管孩子，家就要完了！

现在回头看,

他才是把家带向深渊的主角。

第一年，

跟村里十多个男人和伙买了两辆长途大巴，其中包括他的两个难搞的兄弟。

我也不知道家里有没有存款，后来得知我妈帮忙找一个在村里边开便利店的叔叔借了5w块钱，这还是多年以后婶子来讨债，才知道的事情。

感谢那位善良的婶子, 避开我们才开口。

第二年，

看上去大巴运营的还行，每天穿了皮鞋和西装去上班，样子像极了做生意的大老板. 我想, 这应该是他想要的生活.

第三年，

也不知道因为一些什么问题，大家意见不一致散伙了. 做不下去了, 据说100多万的两辆大巴最后70多万转手。可以说两年多颗粒无收，并有了一笔债务…除了叔叔家借来的5w…还有银行贷款的5w. 而银行贷款的5w是别人贷款他作为担保人的债务，很多年后来银行的人上门来催才知道.

如果说原来的生活是单纯的艰苦, 那后来的生活就是艰苦夹杂着压抑.

那几年家里的收入，爸那份没有了，还欠下了一大笔钱。

生活上的所有支出全靠种田维持，包括我们的学费。

我们这种家庭，在大家都上学的年纪，有了一大笔债务…

第四年，

生意做不成, 就在家种田吧。

我爸认为自己不是种田的那块料, 并不屑于成为一个农民. 也许那会还年轻, 还有资格清高.

从那以后, 爸妈两个人在家, 你推我，我推你，彼此都觉得对方没有自己活干的多, 开始了漫无边际的吵架。

在之前的几年里，我们家的水稻从来都是金灿灿的一片，而在那年，我某次周末去田里, 居然看到了我们家水稻坏了一大片…

家里甚至煮饭没有柴火……

我现在都还记得我和二姐在星期五放学回家的路上商量着去山里挑一担柴火解决一周做饭的问题…….

小学六年级开始寄宿，每周回家一次.

记不清是上初几的某次周末，我一推开门头一次看到眼睛被打肿的妈！心里又是愤怒, 又是无奈, 又是害怕.

有了那次开始后，就有了接下来当着我们的面用长板凳砸我妈的很多次。

越来越爽了，会因为跟我们闲聊的一些事情，观念不同随手就掀翻桌子砸杯子，那天好像是大年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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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还是在继续变糟。

我初中那几年，六合彩在农村盛行，整个村父老乡亲们都期望能买中一个特码从此后半生无忧。他们非常认真的看着各种资料，按他们的话说“要是读书也这样子钻研，一定能上清华北大”。

多年后才知道，那其实就是赌博，他们只是韭菜的无数根而已。

爸妈也没有例外，甚至成为事业的一部分。每次开奖的那天，气氛压抑到说话都会被骂，好像我们会赶走他们的幸运神。

那年我大概初二接初三期间，村里村外六合彩走向白热化阶段，见人不问吃了没，而是问今天买什么码。

这里提一件非常荒谬的事。另外村的中年男人，在我们家买码，以千为单位买了好几个数字，估计一共2w上下，我爸居然收下了，当晚出码，全军覆没。第二天去收钱，那男人没钱，听说不久后去打工，每年大年三十去他家，从未见过人影，这钱也就没有再要回来了。

我们家里银行里仅有的2w存款，我爸居然花在了六合彩上。

是的，初三那年，整个县城在大修乡村道。我爸借了5k高利贷…跟村里另外两个男人合伙搞了个采石场。

-----没想到这么长还没写完-----

实在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回家变成了一种很煎熬的是. 甚至走路都蹑手蹑脚, 尽量避免任何动静影响他们的心情，遭一顿莫名其妙的臭骂。这一秒很安静，下一秒他们可能就开始吵架了。

我爸在家几年，家里简直就是地狱.

收入变少了, 存款为0, 并且负债.

我妈自然会抱怨，因为那几年，姐弟几个都在上学，5个人的学费，对于农村来说负担非常大。对生活失望的她也渐渐不那么勤快了，开始觉得要“对自己好一点”。十年没买过新衣服的她，在某一个新年在县城新开的超市里买了新衣服。

破罐子破摔的他们, 吵架频繁的让我们觉得自己不是他们的孩子.

我特别记得，那是一个周五下午，我跟二姐放学回家。我在跟她商量着周末上山挑柴火的事，家里煮饭都成问题了。我不知道用普通话怎么描述，家里话翻译过来叫做“割茅”。

初中寄宿，米要自己从家里带过去交到学校，尽管家里有一辆摩托车，初中三年，他就给我送过一次米。学校提前一个星期订好一周的饭，每周日用玻璃罐带两罐炒好的咸菜，一周的伙食就是这样子的。其实大人们都知道这样不营养, 但大家都是这样过，也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

有时候其实不是生活条件的问题，而是人的思维问题，他们就觉得你就应该吃苦。

艰苦的年代里, 有人凭着意志爬了出来, 然后大家就以为是艰苦带来的功劳.

顺便提个事，那年是初三，班里一个住的比较近的女生，每周二回家，她都会带一罐新鲜的菜，第二天中饭会分给我们同桌几个。那真是单纯、快乐、有充满期待的一天. 那会大家不会谈论初中毕业后去干什么，不是避而不谈, 而是因为决定权在父母手里, 听从大人安排的孩子几乎不敢有自己的想法。

那女生说过一句话，让我老半天没反应过来的话：

“我可能考上一中也不会去读了，我爸爸说我哥哥还没娶媳妇”。

原来女孩子上学，还跟哥哥娶媳妇有关。

不知道后来她到底怎么样了, 但真的觉得她是个好女孩儿.

…

我好像有点走偏了，

总之, 我爸是个糟糕的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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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初中都在恐惧中静悄悄的度过了，能有去一中的机会, 简直是上天的恩赐。

于是我真得非常努力的学习，底子虽差，也无天赋，但三年后也勉强考上了一个普普通通的二本。

家里那会儿什么情况呢？

大姐去打工了，

二姐已经打工一年了，跟家里也很少联系.

入学后，我妈妈给了我50块钱，加上从家里带的两罐菜，我以为可以过一个月，没想到第一天充了饭卡，就身无分文了。

其实这是我和姐姐在校期间的大部分生活状态。父母不会想生活费够不够，因为不够也拿不出来了. 不够的情况下跟家里要, 也是被指责不懂事而已。

精打细算的过着日子，只有饭钱可以扣了。

最拮据的时候，想过一个馊主意：高中食堂早餐很便宜，白米粥2毛钱一份，可以把饭盒装满，包子很大一个才5毛钱。吃完早餐后，再去打一份白米粥和一个菜包作为中餐。早餐+中餐2块钱解决，至少可以保证我不饿肚子。

整个高中，除了要考大学，好像也没有别的想法了. 那时候其实对大学没概念, 等到高三的时候慢慢有了自己理想的学校时，发现自己离的有点远。

考上大学的事，我做到了，家里非常高兴。考上理想大学，我没做到，内心非常无奈，收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居然大哭了一场。

其实，没所谓，他们高兴就行，把我那份悲伤深深地埋起来吧。

整个读书过程里，高中可能是最单纯快乐的时光了。远离的令人窒息的家，再也不用面对繁重的农活和家务，也不用提心吊胆的挨骂。

简单补充高中三年，家里的事。

高一，爸妈继续吵架，最严重的一次是我爸跑到学校来找我。那节课好像是自习吧，他估计在教室门口看到了我，我坐在前排，余光感觉门口有人往我这个方向盯着，抬头一看吓了一跳。

我赶忙出去，他给了张纸让我签字。我看了下，是离婚协议书，子女要在愿意跟随的一方签字。我找到妈妈的名字，然后在下面签下了我的名字，后来也看到弟弟和妹妹也签在了妈妈那边。

签完字，递回给他，然后跑进了教室。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

说实话，我当时暗暗的害怕，生怕他扇我耳光，再臭骂我一顿。然后整个班级的同学都看到你的爸爸是这样的。

其实他不知道我在哪个班，也不知道我班主任是谁。唯一的信息是知道我是高一，高一共二十个班挨个找.

那天晚上，我在宿舍跟同学提了一下爸妈离婚的事，假装伤心的把脸埋在被子里，而脑袋里面确控制不住的想象着以后的生活，竟然是美好的。

“妈妈离开那个村，在县城租一个哪怕150的房子，找一份工作哪怕是800块钱的餐厅服务员。大姐和二姐解决我和弟弟妹妹的学费不会是难题，弟弟从此不调皮，不离家出走了。我们可以拥有物质上不丰腴，但是生活过得下去的幸福感。”

我后来打了电话给家里的弟弟妹妹，悄悄的商量着以后的生活。

但是，我们最终还是没能得到这份简单的幸福。

他们最后没有离婚，也许是村里的娘们来劝了他们，也许是家里的亲戚劝了他们，或者民政局的工作人员看到未成年子女签字预计了他不乐观的老年，也有可能是我妈在那个村生活了20多年害怕离婚后没去处。

到底还是大人的恐惧和懦弱. 毕竟，对于我们几个来说，这种家庭简直没有任何东西值得留恋。

我高二那年，妈妈终于去广东打工了。

后来的事情是从妹妹那得知。她带着弟弟跟妹妹一个厂，要求妹妹每个月的工资要给她。后来妹妹不买她的帐，换到了另外一个厂. 她非常不高兴，这事大概数落了好几年。

妹妹回家晚，在家待了最多三年，挨骂是常有的事，自然跟她不亲。但是她做事手快灵活，算聪明，敢跟她作对，这点跟大姐和二姐很不同。

妹妹不爱读书，但是很勤快。她当时觉得，下班闲着还不如去加班多赚点钱。工资最多的时候，加上加班工资，到手一万多块一个月。她就是这样在不到二十岁的年龄有了5~6w的存款，那是06，07年的事。

值得提的事，她初中的时候有手抖的毛病，没跟家里说，因为说了估计也是一顿挨骂。打工有收入后自己去看医生了，医生说要做个手术，需要7k块。她那会只有3k，然后跟医生说了这个事。医生说她先帮忙垫着，等她有钱后再还给她。等她第二个月拿到工作后就还回去了，感谢那位医生。

这里我忽然想起，时间上的一些不匹配

关于弟弟和妹妹到底是什么时候去打工的，记不清具体的了。但是有一段时间是他们在一个工厂。

---------离开一阵-------

继续，

妈妈在工厂打工期间，脑溢血住院了。其实她在很多年前就有高血压，而大家都不知道高血压会引起这么严重的后果。

那时候没有医保，住院动手术费用非常高。妹妹把自己的存款加上从厂里预支的工资，交了1w到医院。

姐姐从惠州赶了过来，跟工厂的老板大吵了一架，最后好像是赔了2w块钱。

同在打工的亲戚来探望，其实我们家平时跟她们没啥来往，我爸那边的亲戚不仅穷，还坏。一阵数落我妹，说就是因为她不乖，把我妈气成这样。

我想，这臭娘们大概是瞎了她的狗眼吧，我们家最操心的从来都是我弟。我妈对我妹不好，连我们几个姐妹都看在眼里。

后来妈妈醒了，因为她醒了后只认识大姐和弟弟大家居然失落了一阵。

其实，早该习惯，至少我一直是这样的心态。

也是从这个事情后, 我弟就交给我大姐带着了.

那年高三下学期，入学后第一次回家，我终于见到了我妈妈。她因为手术被剃了个寸头，我差点没认出来。

说话还不利索，看到我没反应，大概也没认出我来。

每次回家，我放下东西后就给她按摩，抬手抬脚，因为她右手和右脚不能动了。其实这些每天都应该做. 但是我爸才不会做呢, 男人怎么会去这样伺候女人呢！

我不知道那个时候医院有没有康复科，不过就算有也没钱去。

生活真的是跌入了谷底。

这就是为什么说，考上大学对整个家庭简直太重要了。

就像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抬头一看天快亮了…

成绩出来的那天，我打电话回家，我爸高兴的去买了一斤鸡中翅庆祝，晚上我到家后发现一个都没留给我，其实早就看开了。

在我心里，最没资格高兴的就是他。高中三年，他就没管过我，大概是觉得我考不上。毕竟, 他从来都觉得我们不如我弟.

高一的学费是二姐寄回来的，妈妈解决了个零头。后来我发现，不能指望爸妈，他们总觉得交完学费就没别的费用了. 要生活费, 真的是个煎熬且卑微的事.

高二那年，我就跟大姐商量，以后可不可以她每个月给我200块的生活费。她答应了，因为她上过高中，200块钱合理。然后每次交学费她会提前准备好钱，高中才顺利读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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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

终于到大学了！

录取后其实想过复读，但是基于家里的情况，压力实在太大。

也提过想报广东这边的学校，因为之前村里有个哥哥考上大学觉得沿海地区消费高，所以报了北方的学校. 因此, 被我妈说自私。

很多年后，来了一线城市生活了几年, 其实当时就应该在一线城市，因为我的专业一线城市资源丰富，会有很多赚钱的机会。而且我们省的学费还不比一线城市低.

整个大学漫长而痛苦。

第一是觉得不管多努力，专业都达不到自己满意的程度。

第二就是，每个月生活费500块，其实很拮据了, 但是没有什么兼职的机会. 每次很家里要生活费，都觉得我为什么又要钱，过几天行不行。其实，每次基本都是身无分文的时候才打电话回家的。

后来，大二，我申请了学校的助学金，加上奖学金，没有告诉他们。终于不用卑微的跟家里要钱了。

我妈没法劳动了，右边手脚不能动，也勉强能完成家里做饭洗衣服的事。

我猜我爸是没法推脱了才担起家里的担子。

要是姐姐没帮忙, 我读完大学大概会是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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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从高中开始，好像就不那么痛苦了。可以自己做决定，真的是莫大的幸福。

我们回头看看，

他们的老年的凄惨是他们日积月累的结果。

在人生20～30岁黄金年龄选择了逃计划生育生儿子，然后我们几个的年龄基本相差两岁，质量上就不可能有保证了。

千辛万苦得来的儿子，又因为溺爱，连初中都没上完。

大家都上学的那几年，我爸确把家里仅有的存款用在了他一开始就注定失败的事业上。到头来，还要依靠子女的收入来填坑。

妈妈脑溢血那年是45岁，失去了劳动力。

家庭的支出, 都靠姐妹打工的那点收入来维持. 而姐妹本身因为文化程度不高, 赚的也是辛苦钱.

愚昧导致的艰苦并没有没有结束, 只是转移给下一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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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之前因血脂高多次住院，大鱼大肉从未消停过，终于在我研二那年脑梗发作。后遗症是右肢不能动，也不会说话了。我庆幸读研的学费没跟家里要，否则，村里传出来的话就是供我读书累倒了。

然后，我妈妈在我爸还在住院的时候决定把家里仅有的10w存款作为我弟买房的首付…

我知道后问我妈：“你把钱都给弟，以后你们生病住院吃药的钱怎么办？”

她说：“那就大家一起出”

口气直截了当，一点也不犹豫，也没有一丝愧疚。

而我弟. 我爸在市里住了整整一个月的院，同样住市里的弟只去看过一次，更别提送饭了。

要是这样都能安享晚年，那我们姐妹几个真的活该要被当作奴隶了…

后面的事情更荒唐，

10w块钱，买房。

本来只要交2w定金的，他交了7w。

后来我妈打电话给我，说我弟把钱拿去赌，输光了，还欠下了几万块的债。

我这才明白，为什么定金只要2w，他交了7w。因为首付不够了，卖房那边催缴，所以他就有多少先交多少。

我记得前面提过，我弟是个很虚荣的人，过着消费远高于收入的生活。

在我们那个市里，挨着市区6k可以买到，离市区半小时车程4k能买到。

他买的那个楼盘是近7k的期房，面积不清楚，但是十八线城市面积基本都是120～130的大面积。家里的10w不够，自己没有积蓄，但是想市区的大房子，那就赌吧。

首先，真没想到有人相信赌可以赢钱，那个人居然还是我的家人。

说出来都觉得丢人…

房子买不成了，那就退定金吧，7w定金退了5w，还有2w人家不肯退。

那怎么办呢？

那天早上我妈妈打电话给我，叫我去买下那套房子，房子写我的名字。这样他的2w就可以退回来，我也有一套房子，一举两得。

那是2019年，我研究生刚毕业…，没有存款。我工作的积蓄花在了备考和研一的学费上。研二研三的学费和生活费是男友提供的。期间，男友还提供了我爸半年的药费，每月1500~，另外我每月偷偷给他们200～300的生活费。

我跟她说我才毕业，没有钱。

她：“你去借啊”

我：“借不到，我身边的同学朋友，要么刚毕业，工作几年的就算是有点积蓄的，人家也不可能一口气借个10w块”

我很清楚她脑子里在想什么，就是让男友去买，只是不好直接开口罢了。

就算我要买房，我也不会去一个自己不打算在那生活城市买房，

所以，我们都很清楚，如果拿回她那2w，我们就得花光所有，再背上几十年的房贷。

我也早就知道跟他们讲不清道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我跟她说男朋友跟我分手了。

这事才在我这消停了…

后来，二姐告诉我她又去跟舅舅借钱，6w。

舅舅不愿意，说要是没钱用，可以给你几千块, 但是钱是不会借。

也就因为这样，她又怪我舅不帮我弟的忙。

怪我们几个女儿不帮忙，怪舅舅不帮忙，唯独不怪我弟去赌博…

--------3月18日更新-------

回头翻了一下, 想到哪, 写到哪, 所以有点乱, 将就着看吧.

从我弟弟买房那件事后, 他领证不久的老婆跟她离婚了, 我爸妈也从我弟那回了老家.

姐妹几个也跟他们断了联系.

后来跟我电话, 叫我们每个人给他们400块的生活费, 药费1300另算.

算个账, 每个人400, 5个人就2k. 加上什么贫困补助每个月600左右.

这样算, 每个月2600的生活费, 在农村其实过的挺滋润.

但是, 对她的信任早就被她踩在地上摩擦.

大概是还想从我们这撸点钱存着, 或者给我弟还债.

姐妹几个都不愿意给.

我不忍心, 每个月转400块让二姐拿给她. 药费另外直接转给帮忙买药的一个村里的一个大叔.

那会接到我妈跟我要钱的电话, 就想起读书那会跟他们要钱的时候, 像极了. 小心翼翼的解释为什么要这么多钱, 生怕被拒绝, 然后又不得不打这个电话.

又可怜又可恨, 不知道他们当时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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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春节前一个月, 我带着男朋友回去打算商量一下结婚的事情, 也顺便带他去见一下家里的亲戚. 主要是外婆已经80多了, 身体不是很好, 还没见过我男朋友.

回家前, 我提前打了电话告诉我妈.

电话里:

她: 还是以前那个吗?

我: 是的. (我就谈了这么一个男朋友)

她: 好, 等他来了先.

我后来才反应过来, 她果然因为我没去接手我弟那套房的事责怪我们. 简短的几句话, 我感受到她终于等到了教训我男朋友的机会……

我记得那天是下午到县城, 首先去了二姐家, 把要去亲戚的随手礼弄好了.

晚上到家快8点了,到家那会, 我妈刚好赶着要去村里开个什么会, 我想着快速炒两个菜让二姐吃了饭赶紧回去. 村里不同城市, 到晚上就黑乎乎的.

头天晚上没机会开口, 第二天一早我妈问我说我男朋友是什么想法,然后主动跟我说了彩礼条件.

我当时也挺惊讶的没反应过来:

第一, 我一直在想找个合适的时间, 好好商量, 毕竟结婚是个好事情.

第二, 她这么一句话说完, 让我觉得结婚就是在商量价钱.

不知道, 别人家商量婚事是不是也是这样的, 非常让人失望.

当天上午, 赶着去外婆家, 下午才回到. 中途大姐还跟我通话.

回到家后, 男朋友帮忙把坏了半年的灯泡换了, 我妈趁我在做饭是时间跟我男朋友在客厅聊天, 讲了大半天都是关于她是怎么想办法要回我弟买房的那2w块定金的. 说实话, 我没想到她居然把2w块定金要回来了.

我没想到, 我妈对一个帮了家里这么多忙的我的男朋友态度这么嚣张.

我更好奇的是, 我弟之前因为买房的事刷了我2.5w的信用卡, 没有想定金退回来后他居然一分钱都没有还给我.

吃完饭, 把桌子收拾一下, 这是我的惯例, 但凡我在家, 家务都是我搞定.

商量彩礼……

我表示, 会准备一笔钱但不直接交到他们手里. 作为今后养老费用, 比如医疗/药物费.

(主要是防止他们把钱给我弟还债或者买房, 把钱花光后又来逼我们姐妹几个.)

话才说完, 她表情就不对了, 商量的过程就变成了吵闹夹杂着抱怨.

然后她带满情绪半普通话半家乡话连续说了快半个小时.

这半个小时里, 都是在数落我大姐, 二姐, 妹妹结婚没给钱她, 挨个数落.

我当时生气极了, 首先, 数落自己家人不应该在这种情况.

我大姐大概19岁那年出去打工, 30岁才结婚. 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都靠她寄钱回家, 没想到我妈得出她结婚一分钱都没给她的结论.

二姐和妹妹, 虽然没有大姐那么帮衬, 但是关键时刻, 也是没有少帮家里, 没想到在我妈眼里居然如此理所当然.

我当时为姐妹几个打抱不平, 生气极了, 当场把话撂明白了, 她居然比我还生气……

不想顾虑那么多, 结束了这场交易似的的商量.

当晚, 收拾东西, 带着我男朋友走了.

我们出门的时候, 她还不忘记叫我把带回来的礼拿走.

那天, 晚上10点半, 天下着毛毛雨, 我撑着下午从外婆家带回来的一把旧伞带着男朋友走在我小时候走过无数遍的路上, 居然感到一阵轻松.

如果可以有选择, 真想这辈子不跟他们有任何瓜葛.

从那后, 我就没再打过电话回家了

……

过好自己,

有些人, 你改变不了.

-----2021.9.7更新-------

这是几个月前, 心里觉得非常压抑和苦闷, 然后又没法跟朋友聊, 决定在知乎上留下的这么一段野生文字. 坐地铁陆陆续续手机打字写完, 有错别字, 有语序问题, 将就着看, 我发现的已经被纠正.

(大可不必上升到批评一个研究生的水平)

不必怀疑真实性, 本人不喜欢编故事.

我也没想到, 会在这遇到这么多相同经历的知友, 毕竟我从小到大没有听过几个类似于我家这种情况的. 希望吐槽一下会让大家心里好过一点.

关于我男朋友的问题, 单纯觉得我的家庭背景为他感到不值的网友们. 应该是你们的婚姻观跟他不一样.

确切的答案: 不会扶弟.

一上来就一通指责和教育我的那几位“姐姐”. 先思考一下你们对一些事情的理解是不是有误, 有没有真的看明白.

最后, 那位说“我父母没有把我送走, 我就应该感激” 的网友, 如果可以顺着网线找到你, 我一定会把你撕了. 同样是子女, 女儿怎么就低人一等了? 生下来就得负责, 不接受任何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