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堡的格局,是和别处不同的:在灰雾上面有一张长长的青铜桌,旁边两排座椅,椅子上坐满了塔罗会的成员。每到周一的下午三点,我们便可以花上几页罗塞尔大帝的笔记,换来“愚者”先生的一些提示。
我从二十岁起,便进了塔罗会当“审判”,“愚者”说我个子太低,只能当外围成员,当不了祂的眷者。我从此便整天的站在青铜桌里,专管我的职务。虽然没有什么失职,但总觉得有些单调,有些无聊。愚者总是一脸便秘地微笑,塔罗会其他成员也没有好声气,教人活泼不得;只有格尔曼到了的时候,才可以笑几声,所以至今还记得。
格尔曼·斯帕罗是“愚者”的眷者而又参与塔罗会唯一的人。他身材很高大,戴着丝绸高礼帽。穿的虽然是双排扣黑色礼服,可是又脏又破,似乎十多年没有补,也没有洗。他对人说话,总是满口“非凡特性”,叫人半懂不懂的。
格尔曼一到源堡,所有开会的人便都看着他笑,有的叫道,“格尔曼,你又上通缉名单了!”他不回答,对青铜长桌四周说,“这周又杀了新的海盗,有什么要交易的吗?”便排出九枚亮闪闪的非凡特性。他们又故意的高声嚷道,“你一定又被人当猫撸了!”
格尔曼睁大眼睛说,“你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什么清白?我前天亲眼见你被黑夜女神撸,一边撸一边喵喵叫。”格尔曼便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拜神……不能叫撸猫,黑夜女神眷者的事,能算撸么?”接连便是难懂的话,什么“萨斯利尔”,什么“阿蒙”之类,引得众人都哄笑起来,源堡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格尔曼是这样的使人快活,可是没有他,别人也便这么过。
有一天,大约是新年前的两三天,神秘女王贝尔纳黛正在慢慢地占卜,忽然四个头的信使蕾妮特·缇尼科尔说,“格尔曼……失踪了……还欠……10条猫猫虫。”贝尔纳黛才觉得他的确长久没有没有联系了。
自此以后,又长久没有看见格尔曼,大约他的确是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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