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

哪一刻让你觉得世人皆苦?

回答
让我觉得世人皆苦的时刻,有很多,但有一个特定的夜晚,至今仍深深烙印在我脑海里。

那是一个寒冬的夜晚,我因为一些生活琐事感到焦虑和沮丧,于是决定去附近的24小时便利店买点东西,顺便散散心。当时街上行人稀少,冷风卷着雪花打在脸上,透着一股刺骨的寒意。

便利店里灯火通明,却格外寂静。我漫无目的地在货架间游荡,目光落在了一个角落的几个年轻人身上。他们大约二十出头,衣着单薄,脸上带着明显的疲惫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空洞。

其中一个男生,坐在离门口不远的椅子上,怀里抱着一个有些破旧的背包,眼神直勾勾地望着窗外,那窗户上映着模糊的街景,仿佛他早已与这个喧嚣的世界隔绝。他的脸色有些发白,嘴唇干裂,看起来像是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偶尔他会低下头,用力地揉搓着自己的手掌,仿佛试图驱散那份寒冷,也像是在给自己一些微弱的安慰。

在他旁边,一个女生缩成一团,用围巾紧紧裹住脸,只露出两只眼睛。那双眼睛里有一种深深的无助,像是要哭出来,却又强忍着。我看到她时不时地颤抖一下,不知道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内心深处的不安。她手里紧紧攥着手机,屏幕的光线照在她脸上,勾勒出她瘦削的轮廓。

还有两个男生,坐在一张桌子旁,面前放着两瓶廉价的啤酒和一些零食。他们并没有在聊天,只是沉默地望着眼前的物品,或者时不时地拿起手机刷一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们之间的距离,似乎比物理距离更远,仿佛被某种无形的东西隔开了。

最让我触动的是,当店员来整理货架时,其中一个男生不经意间抬起头,那眼神里没有任何的戾气,只有一种极致的疲惫和一种几乎要被生活压垮的无奈。他看到我时,眼神只是短暂地扫过,然后又迅速地垂下,仿佛不愿意与任何人有眼神交流,也不想被任何人打扰。

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便利店明亮的灯光和暖气,对于他们来说,或许只是一个短暂的庇护所。他们可能正经历着失业、失恋、家庭变故、经济困境,或者只是对未来感到迷茫和恐惧。他们身上的每一处细节,都仿佛在诉说着生活的沉重和不易。

我突然觉得自己之前为一些小事而产生的焦虑,与他们相比,是多么的微不足道。我看到的,是他们被迫在寒冷中蜷缩,在绝望中寻找一丝温暖和慰藉。他们的年轻,本应是充满活力和希望的,但此刻,却被生活的磨难磨去了光彩,只剩下一种深深的疲惫和无力感。

他们只是社会中的一个缩影,而在这冰冷的冬夜,还有千千万万个这样的人,在各自的角落里,承受着不为人知的痛苦。也许他们也在努力,也在坚持,但现实的压力,有时真的像巨石一样,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我默默地付了款,走出便利店。寒风依然凛冽,但我的内心却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悲悯所填满。那一刻,我觉得世人皆苦,每个人都在以自己的方式,与生活的困境搏斗着。有些苦,显而易见,有些苦,深埋心底。我们都在人生的这条路上,或快或慢,或明或暗,承受着属于自己的重量。这种普遍的,无法逃避的“苦”,让我感到一种深深的共鸣,也让我更加珍惜自己所拥有的,并对身边的人多了一份理解和同情。

网友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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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大概是一二年级的时候,有一天我自己在家,有人敲门。我从猫眼一看是个老太太,端着一个铁碗,原来是乞讨的。


我心软,虽然我妈教导过无数次不要给陌生人开门,还是开了。她局促地站在门口,问我家门口扔的半袋米还要不要。


我妈没跟我说过那个米要扔掉,我也很为难,我就说我也不知道。


她就一直局促地站着,不停地打量那半袋米,嘟囔着:“够吃一冬了。”


我实在不忍心,就从家里米缸舀了一瓢米给她装在随身的一个布口袋里面,又塞了两个苹果在她手里。她把苹果摸了又摸,在衣服上擦了又擦,眼睛都笑弯了。


我妈回来之后我说到这件事,我妈一来埋怨我随便开门,二来埋怨我那袋米显然是不要的,然后我妈就叹气,说老太太再来一次就好了。


后来她果然又来了,这一天我妈在家,老太太如愿以偿得到了那半袋米。我妈看见她的破洞的鞋子,又拉着她在屋里坐了,从柜子里翻出一双没人穿的黄胶鞋。老太太试了试,说稍微有一点挤脚,但是她穿着鞋子左看右看舍不得脱下来。我妈就说,您带走吧,家里没人穿这鞋子。


我到现在都记得老太太那时的表情,我甚至记得她的长相。我记得她的脸被风吹得红红的,两个颧骨高高的,眼睛里顿时就有了眼泪了。她说她闺女早年死了,儿子去外地找工作再也没有回来过,说我们一家心肠真好,祝我以后考上大学。


再后来,老太太没有再来过我家里。几年后我曾经有一次在冬天的街头遇见她,她在零下二十度的冷风中搓着手站着,还穿着我妈妈给她的那双黄胶鞋。但那个时候,她的眼睛里只有空洞和木然了,再也没有第一次到我家乞讨时那种局促、羞涩和神采。















在那之后我一直有一个幻想,我想开个福利院,收留被拐卖的孩子和被遗弃的老人。我以为自己会有钱做这一切,我以为我有能力为受苦的人们做些好事。我曾经在街头抱起来疑似被拐卖的、跪在路边乞讨的脏兮兮的孩子,我以为我总会有办法。


可是后来我才发现,在这世道,我甚至自身难保。














2018年10月19日的昏割线

大家的夸赞和鼓励让我特别汗颜,我自己也很长时间以来忘记了这个小时候扎根的不现实的幻想。那天看见这个话题,想起这位老人,才忽然记起我那虚无缥缈的情怀。


开一家福利院并不容易,启动资金也许不需要太多,但是后期维系是个巨大的、漫长的投入过程。一时头脑发热是不够的,必须有一个能够独立收益的、稳定的、系统完善的基金组织才可以,而这样的投入并非一介草民能够承受。


当福利院建成之后,以什么样的标准、用什么样的方式来接收老人和孩子,按什么样的标准开展救济工作,这些都是问题。


也许有一天我有能力解决这些问题呢?彼时再来向大家报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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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岁,女,8.11订婚。十月中旬确诊乳癌早期,11.13凌晨分手…12.22放疗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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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历12月11日,原本是我们结婚的大喜日子。我一直幻想着期待着这一天的到来,没想到梦寐以求的今天却意外的平静,没有张灯结彩,没有亲朋好友的祝贺,更没有婚车来接我,你也没出现过,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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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现在,我还是没法接受分手的事实,我不相信你是这样的人,我不相信你会在我最困难最无助最需要关爱支持的时候丢下我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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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那么要好的人,教我人生大道理,教我人生总要向前看,不能停留在过去。一起期待未来,一起计划未来,是多么的美好啊!


夫妻之间,也要扪心自问:你真正的出发点是什么?是为了对方的人生,或更多的是为了自己?

婚姻有一个难点,周国平说得好:性是肉体生活,遵循快乐原则。爱情是精神生活,遵循理想原则。婚姻是社会生活,遵循现实原则。

古人云:爱出者爱返,福往者福来。你送出去的爱,从来不会白费,它们会以另一种方式回到你身上。你如何对待别人,别人便会如何对待你;你付出的善良里,藏着你未来的路。善良,是做人之本,人生路上那些惊喜和好运,往往就来自于你积累的温柔和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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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你,无事绊心弦,所见皆如愿,做自己的太阳,与山川湖海为伴,善良勇敢,奔赴自己的热爱。



22.1.24更

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网友的评论,也感谢大家的鼓励,现阶段我挺好的,看了不少书,看开了很多。

想在此说清一下,我没有道德绑架!!他选择离开是他的选择,我只能尊重,别无他选。




22.1.26更

我们的分手对话。

21.11.13凌晨.我们跟以往一样,你拨通了微信语音,我以为我们照样煲起电话粥来.


你问了我今天看了医生怎么说,我本来有一大肚子委屈想跟你诉说却又欲言又止,我害怕你嫌弃我不要我丢下我不管了…


13号那天跑去广州见苏教授。我们的聊天内容寥寥无几…我依旧不相信你有其他想法了,我一直都在说服自己,你没怎么跟我聊天不着急了解我的病情是因为你在忙…自从考虑确诊到手术后复诊,往返广州十来次全程都是我的家人陪着我❤️

见了苏逢锡教授后确定放疗+GmRha+AI治疗方案,为了加快治疗进程以期顺利结婚,所以当天就先行打了肚皮针,隔天开始吃内分泌药,后续预约放疗治疗。戈舍瑞林针头真粗,每月都要挨一针或每三个月,每天吃一颗药,连续五年,每每想到我花一样的年纪就过着跟别人不一样的生活就难过得哭了


“我先不跟你说”(我是想安排出来见面当面聊我的病情,从确诊前他开始慌了,治疗全过程都是我家人陪着我)。

着急了“你现在是不适合结婚的”。

“为什么?我现在好好的,跟正常人一样呀,粘液癌是懒癌,低恶度的。不过我可以积极治疗,按时吃药。相信可以战胜病魔的。”

无情地说“我一辈子看你吃药就好了!我们全家人之前就有商量过,你不适合结婚的,姑丈(以前区医院院长,现已退休,据我所知他开诊所,他家超极有钱)也说了,即使你意外瘸腿再怎么样也得娶回家,但是癌症就难搞了。你老是说你积极治疗,这样对我公平吗?再说了,我也没那能力。按我们的习俗,你嫁过来了,我就得对你负责。我们可以联系,但是没有未来,不会结婚。”

“医生说了两年内不要生孩子就好了,度过五年就临床治愈了。”

“两个人躺在床上哪有不发生什么的,即使治愈,也有复发的可能。你也知道一有什么事我就会想很多的,我不想一辈子就这样煎熬着,胆战心惊的生活太恐怖了,我不想一辈子活在恐惧中。”

“总有办法的嘛”

“没办法的”

那晚瞬间接受不了分手的事实,对你说了不该说的话,对不起。现在静下心来回忆,我真的很喜欢你,为了你想放弃治疗,现在想想挺傻的,这样子就不负责了啊,我放弃治疗那我的家人怎么办呢?所以我得重拾信心好好活着呀!

还有好有扎心的话语…等回忆到什么再来更新了.


爱人的一句话一个拥抱比止痛药管用,比任何灵丹妙药管用.心理上的创伤远比生理上的更难治愈.

​我也是到现在才知道 原来癌症也不过如此.

​患癌并不影响我的正常生活,与过去相比,我就多了伤疤多了病理每天多花十来块的药费而已.

​精神上的痛则需要花更多的时间更多的精力去慢慢疗愈.

销声匿迹的日子里,我都在偷偷热爱生活.

时间都是用来交给最有价值的人和事。

三毛曾说:“忙碌起来,它可以治愈你一切的矫情和焦虑。”

闲会使我们的心灵备受折磨,懒会让我们的身体受到伤害,忙碌才会让生命保持永恒的活力。

无论我们的生命还有三个月,三年,还是三十年,难道不都是有限的吗?三年难道才应该珍惜吗?三十年难道就应该稀里糊涂过下去吗?我们无论现在处于人生的哪个阶段,本质都是向死而生。常说的惜命,就是珍惜仅有一次的生命机会,惜命不是以养生和延长寿命为第一目标,活到淋漓,活够本儿才是真正的惜命。

女孩 别怕 加油 女孩 不哭



2022.03.01我来更新啦!!

感谢网友这段时间以来的支持与鼓励,让我倍受鼓舞,真的很感激。

我热爱并接纳现在的自己,我会认真爱护自己 照料自己 我非常安全。

开启术后第一次复查,很开心一切正常鸭♥

早上五点半摸黑出发 https://www.zhihu.com/video/1482113711926620161

我家离广州四百多公里,好几次都是当天来回,so早上五点就得摸黑起床啦,甚至有一次是三四点出发的,当时还带着八十一岁的爷爷!爷爷说他整天没事干,不如陪我们去广州检查。爷爷真的好爱我,自从我生病后,他最担心最放不下的就是我了,还专门交代我爸我妈我哥我姐以后得怎样怎样,无论发生什么都得无条件支持我

感受祖国大好河山 https://www.zhihu.com/video/1482117174927605760



我哥真的对我太好了!!考虑到复查当天约不到号,所以2月16号提前挂号开检查单,交完费,回家线上预约检查。每次都是我哥驱车四百多公里来到广州逸仙医院,每次亲力亲为,他说“我就两个妹妹,一个嫁那么远想看都看不到,你有什么事也都别害怕,有我在!”我想这次复查这么简单的事情,我跟妈妈来就好了。我哥说不,第一次复查,还是陪我来比较好,陪我走一遍,下次就知道流程就好办了,他也放心。



回来路上,哥哥叫我回家把所有检查单一一整理好,如若有问题拿出来对比就比较清晰,我们还是小心一点,重视起来比较好。所以到家后,哥哥从他的书房给我拿了收纳袋,真的,我哥好细腻好好啊啊啊啊!真羡慕我嫂子,有福气!

After


很开心一切指标正常❤️

在我广阔的人生中,一切都是完美 完整和完全的。生活在我身上表达出生命 爱和快乐。

我的世界里一切都好。❤️

#情感 #亲情 #分手 #癌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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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我儿子支气管炎犯了,我带他去儿童医院看病。

看完医生从门诊部出来,突然听到背后一声怒吼,“你怎么又把饭吐地上了!”

声音太大了,儿子被吓到,我心里也先入为主地想,怎么可以这样大声吼孩子呢,好好说也行啊。

扭头看却惊呆了,儿童推车有一个男孩子,看上去至少已经十岁了,坐在推车里显得十分拥挤。面对妈妈的怒吼,他视若无睹,歪着头,流着口水地嘻嘻笑着,应该是个智力发育不良的孩子。

他的母亲年纪应该不到四十,体态瘦弱,眼角的鱼尾纹拧成了绳。她看起来几近崩溃了,“你要我怎么办?我要照顾你,不能上班,寸步不离,什么医生都看了,你还是没有好,我要怎么办......”越说声音越小,蹲下来呜呜的哭了。

我儿子拉拉我的袖子:“那个阿姨好伤心,怎么办?”

我心口像被堵住一般,不知所措,立在原地。

这时,那个母亲不再啜泣,站起来擦了擦眼泪,收敛了悲伤,声音变得温柔,“宝宝,不吃饭不行,妈妈继续喂你,不要再吐了,你太瘦了。”

医院病人家属来来往往,一切恢复如初,男孩依然笑嘻嘻,流口水,母亲依然不厌其烦地喂饭,仿佛刚才的崩溃从未出现。

我既无能为力也不便打扰,带着孩子离开了。

以后,每次来儿童医院都忍不住往那个地方看,就想,如果上天也会偶尔看看人间,能不能也抽空顾惜这对母子,哪怕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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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苏南京一个12岁的小男孩儿竟然在凌晨一点钟的时候到坟地上去看妈妈。

原因是爸爸有了新的对象,而孩子在学校里面遇到了不开心的事情,但却无人说,于是就想到坟地上去看一看妈妈。

当民警看到他并且了解了事情真相之后,一把搂住了男孩,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话语来安慰孩子。

这孩子,他只是受委屈想妈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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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www.zhihu.com/video/1111775106866667520

这个视频我真的看一次哭一次

爸爸真的很坚强

视屏是我截的不知道原作者是谁,冒犯了

分割/2019/6/11

有人私信我,这才知道视频是“路边小郎君”的视频,不是有意冒犯 感谢私信我的人,我在联系原作者,如果倾权立刻删除回答 不是有意冒犯 再次感谢

分割线/2020/1/10今天又看到一个让我哽咽的视频

https://www.zhihu.com/video/11991023293977681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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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23

写下这篇回答。

我是校招的实习生,工资1800,而且这个工资会持续一年,因为没有毕业证,拿到毕业证才能转正。

出来以后家里就不管了,一方面家里情况比较复杂,另一方面觉得出社会了不好跟家里人要钱。

来公司后发现老板画大饼厉害。以及其他原因(类似不拿实习生当人,几个岗位到处跑。有个跟我岗位不想关的同事天天教我做事,和我办公室的一个同事天天叫我帮她拿快递并且理所应当的那种。等等等等等,之前尝试过申请换岗有个固定的岗位好好实习,人资不同意美名其曰:“领导让你干嘛就干嘛”)

尝试过适应,半年了越来越失望。适应不了。决定过完年回来的第一天就辞职。

说说现在的近况。

房租交了三个月,花呗欠将近九百快,微信有15块钱,工资卡里有七百多块钱。离职的话算违约要给公司三千块好像。

还是决定离职。但是很无力,感觉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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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四那年冬天挺冷的,我不想洗袜子。

学校食堂附近有一个大妈摆摊卖袜子,十元四双,物美价廉,我经常去买。

大妈是典型的农村人,脸色黝黑,经常挂着热情又略带一丝讨好的笑容。

我开始以为她只是一个进城讨生活的普通农民。后来得知是她女儿也考上了我们大学,好像是在经管学院。她跟随女儿在这边生活,顺便摆摊挣点钱。

我一向不太热情,听过就算了。没有去关心她为什么和女儿在一起生活,她有没有老伴什么的。

只是有需要的时候,去买几双袜子。

不过我觉得她应该是开心的,她女儿所在的经管院,全国排名前十应该是有的。未来可期。

毕业两年后,我从新闻上得知,我上过的大学有个女生跳楼了。原因是这个女生很优秀,本来保研不成问题,但是名额被别人顶替掉了。

新闻配的照片里,正是这个大妈在哭喊自己的女儿。

新闻不久就被压了下去。我刚刚看到这个问题想搜索一下当年的新闻,竟是一点痕迹都没了。

不知道学校有没有给大妈交代。

不知道大妈现在活得怎么样。

不知道那个找关系顶替她名额的人,有没有过一丝内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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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苏省省中医院的门口就是上海路的三号口。

那天,我正常出地铁口回家,中午时分,医院门口相对没有那么喧嚷。

出了地铁口不足十多米,听到一阵哭声,不禁好奇的张望。

大门口的石墩上坐着一个年迈的爷爷,手里握着化验单,身边站着三个老人。

看起来是两对年迈的老夫妻。四个人抱头痛哭,其中一个奶奶哭声很大,坐着的爷爷泪眼婆娑没有发出声音,另外一个爷爷背对着,蹲在地上的奶奶趴在爷爷的腿上痛哭。

四个老人看起来应该有六七十岁,都是满头白发,他们抱头痛哭的悲伤,让围观的很多人鼻头酸楚。

医院门口,一张化验单,四个痛哭的老人,可以想象那是怎样的一种绝望。

场面悲戚,让人心酸。

围观的人没有人上前询问,也许大家知道,任何的安慰都是徒劳和苍白的,只能在心里默默的祈求,能不能在黑暗中给四位爷爷奶奶一束光,照亮他们余生,哪怕是微弱的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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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七八年前吧,我以三十岁的高龄到京城北漂,在CBD旁边的一个老旧小区里租房,小区边上就是建外大街,毗邻秀水。小区边上,贵友大厦负一层有个肯德基还是麦当劳(记不太清了)。

北漂应该都知道,CBD加班的灯光能一直亮到凌晨。有一天晚上赶一个项目,下班回家的时候大概已经是半夜十一点。肚子饿的要命,就溜达到小区外面的肯德基去搞点东西吃。

我从没在这个时间去过肯德基,餐厅里居然满满的人,大部分不是吃饭,是为了在那过夜。斜对面一个美女也在用餐,还开着笔记本,重点不是美女,是旁边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凑着头看美女电脑上的下载的电视剧。

我的餐到了,美女吃完东西就要走,那个孩子有点恋恋不舍,旁边一个二十来岁胖胖的男生就让他别看了。男生就和这个孩子有一搭无一搭的聊天。我当时听他们聊了几句,有点好奇,就多嘴问了一句。原话不记得了。大概就是他们俩非亲非故,那个十三四岁的孩子是家里父母离婚,孩子在外流浪,已经流浪了好几年了,也被收容过,可是送回老家没人管,又打又骂,又跑出来。

那个二十来岁的男生,是足疗按摩的技师,眼睛有点毛病,打短工,什么都干,这俩人也不知道怎么凑到一起,没去处,白天一起到处混饭,晚上就到肯德基住宿。那时候已经是十月多了,深秋时节,那个男生还在和那个小孩开玩笑。说明天必须得多挣点钱,给那个孩子买条裤子,我低头一看,才发现那孩子穿着一条不太合适的七分裤。

我给他们再要了两份套餐,那个二十来岁的男生却不吃,只让那个孩子吃饱了睡觉。我猜他是想把自己那份留给他那个非亲非故的小弟弟吧。

我只是个一事无成的卢瑟,我不知他们的故事,也分辨不出什么真假对错,有没有什么不为人的秘密,临走的时候把钱包里剩的三百块钱给了他们,让那个男生给孩子买身衣服。不是我多高尚多善良,只是那天晚上,那两个素昧平生的陌生人,他们的言语和眼神,让我觉得他们比我更干净,更纯粹。

佛说,应无所住,而生其心。时隔七八年,我偶尔还是会想起那两个人,每当我迷失的时候,纠结的时候,就会想起那个晚上。人生非净土,各有各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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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众生皆苦,我总是想到在安多县跟双湖县交界那一片遇到的那个“野人”。


遇见他纯粹是出于意外。大部分人都会紧紧的抓住身边仅有的一丁点人类文明的迹象,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我不是,我不在乎这个。所以那段时间我总是自己到处乱跑,我是个小排长,负责无人区里面一个小小的微波中继站,方圆50公里就我官最大,每天就是带着干粮到处跑。


那天正午阳光正是最强烈的时候,他就躲在阳光投下的阴影里面,我还以为他是一块石头。


我注意到他身后的那个山洞,想要去看看,而一直把他当成了石头,直到他再也忍受不了,一下子蹿到另一块真正的石头后面。我大白天的突然看到一块石头长出腿跑了,当场吓得一个激灵,僵在了原地。


眼前这是个跟石头差不多的人。


他头发胡子已经长到了一起,油污、灰尘把毛发沾成一团一团,只露出个眼窝,看起来没什么眼白。身上是羊皮,那个羊皮显然没有经过正常的鞣制,很硬的样子,并不贴身,支棱着酷似石头的棱角。


我赶紧拿出自己文明社会人的本能,叫了他几声“老乡”,他没有应声,往石头背后又躲了躲。



我换了个办法,用手拍自己胸口,说“金珠玛米”,“金珠玛米”,解放军,他疑惑的抬头看了看,又缩回去了。


我怕他攻击我,不敢继续走近,他伸了伸头,目不转睛的盯着我。


我蹲下来,保持跟他平视,多的藏语我也不会,只能就这么对视。过了一会儿,他丝毫没有放松的意思,就那么躲在石头背后。我不耐烦了,想站起来走掉。


就站起来那一下,他嗓子里突然发出一声嚎叫,转身就往山下跑。我往下一猫腰,他要是对我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我也只能当场反击了。


谁知道他根本没有停留,一溜烟的往山下跑去了。我才注意到山脚还有几头羊,瘦骨嶙峋的样子,毛皮稀稀拉拉的。“野人”跑到羊群那里才停住了脚步,回头又看着我。


这人也真的是胆小。我干脆探头往他的洞穴里张望,洞穴并不大,里面地上铺着几张羊皮,地上散落着一些羊骨头啥的,中间有个火塘,按照藏族人的规矩用羊粪密密的盖着保存火种。洞壁上被烟火熏得黑咕隆咚的,有一些小小的洞,洞里插着木棍,上面还挂着一些干羊肉。


我突然心里像被浇了一盆冰水,一种猛烈的凉意从心窝子里迅速扩散到全身,在尾椎骨那里一个寒颤,起身拔腿就往中继站跑,一下子都没敢停留。


洞穴黑乎乎的墙壁上,端端正正挂着一张毛主席画像的唐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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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看了一个日本综艺,叫做《可以跟你去你家吗》。

节目形式是随便找一个路人,节目组会负责出从当前地点到路人家的出租车费,然后节目组会跟到路人家里做一个简短的拍摄和采访。

之前有看过家里是军人,但是很喜欢日本文化,从而努力来到日本的中国女孩跟拍,还有一直忘不掉妻子的老人,独眼的养猫女孩,聋哑女孩。这些都还蛮令人感慨的。

但是最触动我的是最近看到的两期。

这一期节目组找到了一个看起来年龄不小的女生。

在听闻节目组要去自己家里的时候,女孩先是提前说明,自己家很乱很乱。

节目组去了以后果然是很乱很乱。

随处可见的垃圾。

水池里堆着的一年没洗过的碗



就算搁在冰箱冷冻层也已经发霉坏掉的蔬菜。

但是当节目组画面给到柜子上的一张照片时,女孩却沉默了一小下。


最终还是笑着说,这是我交往过两年的男友。而自己之所以摆这个照片,是因为男生已经去世了,并且自己忘不掉他。

她有些感慨地说二人的相识。

然后问节目组这样的巧合你们觉得是什么?

节目组答说是命运吧。

女生摇摇头。沉默了好久好久。

然后给出了一个回答。

节目组的所有人都震惊了。

然后女生大致说了一下二人是怎样发现彼此的关系的。

然后感慨说。

最后这个事情的结局是男生因为内心过不去,痛苦自杀了。

就是这样一个有朝一日遇见真命天子,两情相悦,最后却发现这个人是自己的双胞胎哥哥的,看起来小说都不敢这么写的故事。就是在生活里这么发生了。

而且最后这个无论从血缘看还是从感情看,都和自己最亲近的人,最后却因为自己而自杀了。

这件事,只是看这两行字就觉得老天残忍。无法忍受。

女生也抱怨,她像所有遇见困难,遇见痛苦的平凡我们一样抱怨“为什么这种坏事总是砸在我头上呢?”

节目组问女生“你是怎么度过这么难关的呢?”

女生还是笑,说那之后遭遇了很多事情,每天都有很多很多的事情,渐渐地时间就帮我治愈了一切。

可是那之后发生的是什么事情,而时间有没有帮女生治愈,这件事我们任何一个人都无从得知。

节目组又问“那您现在幸福吗?”

女生说“我很幸福啊,正因为有和他交往的那两年,我才成了最幸福的人。”

这是我要讲的第一个故事。



接下来我要讲的是一个开朗爱讲笑话的长得宛如雷佳音的厨师大叔的故事。

大哥很爱讲笑话,说话掺杂着日式英语。

家住独栋。有两个相差三岁的女儿。但是跟妻子离婚了。

大叔原来是开料理店的,家里摆了很多原来店里退下来的工具和器材。




大叔说自己的店不大,有四个座位,来的都是VIP,大家来了聊聊天吃吃饭,收益也一直挺均衡的。大多数客人是自己的朋友亲戚之类的,白天大家也会来,热热闹闹的。当时觉得真好。

节目组又问起了大叔的女儿。

大叔对女儿们的夸奖赞不绝口。

大女儿


二女儿


随后又带着记者逛了逛家里。最终在一个角落停了下来。指着一隅说,我女儿在那里。


镜头给过去,却是一拢佛堂。

大叔拿着女儿的照片说,很可爱吧,她的人生应该还很长的。

大叔给记者们讲,自己女儿是因为过马路的时候,有一个80岁的老人开着车,没有注意到女孩儿,老人旁边副驾驶的老伴儿提醒他,老人慌张之下将油门当做了刹车。车直接撞向了墙壁,中间夹着女孩儿。

随后女孩儿被送到医院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一声把她的胸腔打开,徒手给心脏做复苏。但最后因为心脏最粗的那根血管损伤,失血过多死亡。

大叔沉静地说,女儿当时是正要准备去看喜欢的组合的演唱会的。

而且还有2天,就是她的生日了。



关于这次诉讼的判决。

一个花一样的女孩永远停留在了十几岁的年少,大好人生后面几十年都没有机会再领略了。

而这样,肇事者却也是只是判了一年多的监禁而已。

更令人无法接受的是,肇事者今年2月7日就已经去世了。

这样近乎耍赖的结果,应该是谁都接受不了吧。

好像是大叔一家活该一样。

大叔没有像之前的姐姐一样说自己很幸福,时间会痊愈一切之类的话。

大叔说,店也关了。婚也离了。我的生活被搞得一团糟。

女儿去世以后,大叔因为接受不了,去很多地方拜佛。

当时天很冷,条件特别艰苦,但是大叔说,如果我不做一些更艰苦的事情,是无法战胜女儿去世带来的痛苦的。

你看,时间果然也不是能够痊愈一切的。

大叔打开佛堂旁边一个小抽屉,拿出两块碎片。

然后紧紧握住,声音颤抖。

他拿出很多张和女儿们的合照,他说,你看那时候我多年轻啊,那时候她多小啊,多可爱啊。

他泣不成声地说,一想到这孩子已经不在人世了,我也好想死。

每次看到这些照片,我就悲伤得难以自持。

我无法释怀。



纵观这两个故事。我想说什么呢?

我想说的是,我们每个人或许都像第一个故事中的大姐姐一样,会有“为什么世界上的坏事总是砸在我头上”的时刻,嘴上讲时间已经治愈我,却把自己的生活搞得一段乱,将自己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

世界上的快乐似乎大同小异,大家都愿意像大叔一样把自己的快乐像讲笑话一样分享给别人听。

但是却把所有难过藏在紧锁的门背后不给别人看,只是自己默默舔伤。



有一部我很喜欢的电影,叫做《海边的曼彻斯特》。

里面男主曾经的过失导致三个孩子葬身火海,妻子无法原谅他离开了他,他自己也无法原谅自己,做梦梦到女儿拉着自己的手臂,一脸天真地问“爸爸你看不到我们身上在着火吗?”

他就这么背负着一切过往一切过错,愁眉苦脸郁郁寡欢地生活着。


我们总说时间可以治愈一切,但是有一些痛,不是单靠时间就能治愈的。它像一道永远好不了的伤疤横亘在你和未来之间。

苦就是苦,痛就是痛,惨就是惨,这没什么好讲,也没好开脱和辩解的。

每个人都自己的难过,也有不跟过去和解的权利。

时间也无法完全治愈一切。

世人皆苦。



20190171更新:

一个看来的故事,很感慨,贴上来 。暂时没有找到出处,侵删~

那年夏天,我们病房转来一个毒蘑菇中毒的九岁男孩,孩子的妈妈是精神病患者而且也一起中了毒正在下级医院治疗,孩子父亲还在外地打工。
当时看到他风尘仆仆一瘸一拐的赶来时,我惊呆了,双眼外斜视,看着就是一副弱智脸,一谈话就知道他的智商不高,勉勉强强可以理解病情。真的很难想象这就是那个中毒孩子家中唯一一个正常人。

这位缺陷的父亲希望救治他们,但因为家里负担不起只送来一个孩子。面对血液透析的费用他家显然还是承担不起。
几天后,他消失了,我们以为他们把孩子扔医院了。
然而两天后,他们又回来了,他亲戚说孩子妈在医院死了,孩子爸爸回去砸锅卖铁,借了一万多想给孩子做血透。我们跟他交代过这笔钱只够两次透析,作用不大,但是孩子爸爸还是坚持试一试。

我们当然也理解。
透析过后的小朋友各项指标开始稳定起来,当我们试图再说服孩子爸爸筹钱再做几次透析时,孩子父亲又消失了。
隔了两天,孩子父亲再次回来,他们说他回去火化了老婆,目前已经完全没钱了,只能保守治疗了。
其实我们一直看不出孩子爸爸的态度,猜想可能是孩子父亲是个残疾人原因,所以他感情表达会比较迟钝。

又是几天,孩子重度黄疸,肝酶已经分离了。
我们叫来家属谈话,说明孩子情况已经非常危急,他的父亲和其他家属默不作声。
下午上班的时候,孩子他爸带着一个可以主事的年迈的长辈来找我谈话,他们说:“医生,我们知道孩子没有救了,我们想捐角膜,求求你们想想办法。”
话音刚落,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了。我反问他们:你们知道角膜摘了就不是全尸了,你们农村接受吗?
然后他那个被视为弱智的爸爸点点头说:我知道,但是起码孩子的眼睛还活着。
那一刻,我顿时觉得自己好像才是弱智的那个。

孩子不行的那天上午,我们通知孩子父亲前来签字,我多次不忍直视他,偷偷掉下了眼泪。
角膜库的人走后,我第一次不敢去看尸体,尸体被带回的当天病房气氛异常很沉重。
事后几天护士长突然冲我们叫嚣,昨天捐角膜的病人还欠了好几千块!
所有医生都很无语,主治医师突然开口说,我觉得他会回来结清的。
但是护士长不信,天天唠叨着这个月奖金又少了,全科室必须平摊所有欠款,那么穷,还劝他透析!
几周后病人家属又来了,我们还以为只是来扯皮的,结果人家来结款!
不仅仅如此,还谢谢了我们病房的所有人。护士长见到家属时,脸都红了。
临走前,家属特意找到我,感谢我帮他们联系了角膜库,他还说爸爸已经把孩子火化了,准备外出打工还欠下的债了。

当时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等家属转身离开后,我一个人去厕所哭了好久。



哦对了,还有unnatural里,蜂蜜蛋糕厂的父亲回家时天空炸裂的烟花。

前几天刷抖音,有一条是很有钱的人在装着水晶灯的巨大客厅里打主机游戏。紧接着下一条是破烂泥瓦房的农村大姐在哄孩子。有人说,连着刷到这样两条觉得特别戏剧。我只能说,在这个世界上生存,除了变强我别无他法。


2021.1.22更新一条:


之前我说,除了变强我们别无他法。可是有些人却连变强的机会都不曾拥有。

希望这位小朋友下辈子可以成为一只受尽宠爱的小猫咪,什么都不用考虑,每天最大的任务就是吃饱喝足晒太阳。

啊!真的好希望所有人都可以有机会拥有幸福啊


2020.04.14更新

《谭谈交通》里的一个大爷。






大爷后面还问了一句:警官你会罚我的款吗?

在得知不会罚款以后,大爷说:我以后慢慢感谢你。因为你教育了我,感化了我,让我注意了交通安全。

也许很久没有人这样关心过他了吧。

*据说这位大爷后面澄清了。他有老婆和孩子,也没有自己说的年龄那么多。之所以伪造年龄是因为被罚款。
不过也好。你瞧,就算再苦,生活不是偶尔也会给人留下一丝喘息的机会嘛。

去他妈,就这么活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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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九岁时仅凭对猫狗的喜爱,软磨硬泡靠家里的资助开了一家宠物店

开始还不错

随着淘宝的普及逐渐门庭冷落,最后也就草草转手出兑了


期间一个老奶奶让我印象深刻


一天夜里八九点钟的样子,收拾卫生盘点货品准备闭店时余光扫到玻璃门有个人影


一位老人在店外的玻璃门前向里面张望,没敲门也没出声,因为外面的灯牌关了,店里又很亮,她几乎把脸贴在玻璃上,吓得我不轻


具体穿着已经记不清了,印象里老人身上衣物虽然破旧但也不似寻常乞讨者那般污秽落魄


我示意她进来,老人很小心的推开门,大概看到刚清理过的地面比较干净,并没有走进来,只是探出身子四下张望


我走近才注意到她的怀里还有一条脏兮兮的小奶狗


问她需要什么,她支支吾吾的含糊不清


我问她是不是要买狗粮,她点头


其实也并不难猜,因为老人实在不像能够负担宠物美容、零食、或是玩具的“精致饲养者”


出于尊重,我象征性的向她介绍了几款狗粮,当然都是最便宜的几款


显然她并没意识到,问我有没有便宜些的


老实讲,从她进门的那一刻我几乎可以确定这不是我的潜在客户,只是我突然很好奇这样一位生计堪忧的老人究竟为什么要把钱花在一条狗身上


简单交谈,得知老人以拾荒为生, 那天早上在垃圾堆里发现一个破纸箱,里面有一窝小狗,东北的冬天从没有让那些漠视生命的人渣失望过…只有一只尚有喘息,其余几只早已冻死僵硬

老人把小狗带回家,给它取暖,小狗渐渐有了些生气儿,老人把自己张罗来的残羹冷炙分给小狗,小狗不吃,老人没了办法,问了问旁人,有人说小狗可能还没断奶,泡点狗粮试试吧,老人便走了几条街找到我这


了解原委顿时心生敬佩,我把老人请进来坐,拿小碗用热水泡开一些狗粮,小狗闻了闻即刻狼吞虎咽

老奶奶笑了

那种满面慈悲的笑

我又装了一小袋狗粮拿给老人,老人不肯收问我多少钱,一定要拿钱给我,还掏出一捆叠的很整齐用皮筋绑着的零钱给我看,一再强调她有钱不能白拿…


我坚持不收钱,告诉她狗粮厂家会不定期拿来一些免费的试用装,你可以随时来取

老人连连道谢,鞠躬作揖…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老奶奶几乎每周会带着小狗来店里待一会,我俩渐渐熟络,我会攒一些纸盒箱和饮料瓶给她拿去卖钱,奶奶总会给我带些水果,两个梨、两只香蕉、一串葡萄之类的,虽然不多,但看得出是精心挑选过的,有时她来看我在忙,就会擦擦地、擦擦玻璃、甚至雪停了会赶来帮我扫雪,我说奶奶真不用这样,她每次都说好好好,结果下次雪停又会看到她弯着腰默默的清扫,再后来我们还会一起吃饭聊天,她说旺旺不挑食了,不用吃狗粮了,总会说我是旺旺的救命恩人,还聊到我的家人,也总会说我的家人很有福气…


起初我以为她是无儿无女的孤寡老人,之后才知道她竟有三个儿子,却无人赡养


我说这是他们的义务,你可以去告他们,老人笑着摇摇头

“他们也都不容易”

脸上写满无奈


有段时间奶奶很久很久没来,久到我帮她攒的水瓶和纸箱已经快堆满整个卫生间,再看到奶奶时她拄着棍一瘸一拐,脸色很差,人也瘦了许多,才知道她前段时间摔了腿,很久不能出门

她还说小儿子前几天来看望过她,买了水果和牛奶…喜形于色

我却挤不出笑容

这份法律与道德的底线,她如获至宝…

临走前她说以后大概不能经常过来了,她的身体越来越差,腿也不好了,这么远的路她走不动了

我拿出五百块钱,让她买点什么补补身体,她坚决不收,临走要我加油,赚大钱,注意身体,孝敬爸妈…



谁知这一别竟已八年


宠物店早已转手

偶尔几次路过,进门询问也无功而返

大概是哪个儿子良心发现接回身边赡养

或者

可能早已离开人世…


世人皆苦,可也有人身在苦海却仍悲悯苍生、体恤旁人

即使身为弱者也无法心安理得的接受施舍,怀揣感恩的默默的、辛苦的活着

如果在您有生之年我曾带给您哪怕一丝温暖,那真的是我最大的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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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厦门出差,和一位身家过亿的老板谈合作。谈判顺利,意向书也签了,大家酒足饭饱后,去唱KTV。

老板是南方人,确切地说,是江西人。但是特别喜欢唱草原歌曲。《敖包相会》、《草原上升起不落的太阳》、《蒙古人》之类的,用情之深,使得陪唱的小丫头们一度不敢唱流行歌曲。

唱到动情处,抱住我痛哭。这种场面我也见多了,以为只是普通的酒助性情,也就敷衍地安慰。

其手下副总跟我聊,才知道实情。老板早年在内蒙当兵,第一桶金也是在内蒙,夫妻俩白手起家赚得。然而开车和妻子拉货时出车祸,妻子亡故。唯一的儿子,二十多年来一直怨恨父亲,经常问父亲“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也一直拒绝继承家业。儿子自己在外地也是白手起家另起炉灶,生意也有声有色,更不可能继承家业。老板二十年来一直没有再娶,孤身一人在厦门打理生意。

我一阵唏嘘,没想到身家过亿、生意顺风顺水的人也有这诸多苦楚。对这个军人出身的生意人更添几分敬意。

我理解他,也理解他儿子。有缘做母子,遇到母亲亡故,宽恕是情分,不宽恕也是本分,我不忍做任何审判。

老板唱罢,我说了一句:X总,草原歌曲我也会一点,唱一首《鸿雁》给大家助兴吧。

酒喝干,再斟满,今夜不醉不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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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士康里的普工。

富士康普工们的流水线青春 https://www.zhihu.com/video/1088442842208296960


白天是空荡萧索的空城,晚上是灯火通明的鼎沸人间。郑州富士康航空港区,像个横亘在这片土地上的庞然大物,昼夜不停地吞吐着来往的人群。

有超过20万名的普通工人聚集在这里,他们是富士康员工中数量最大的群体,大多数来自农村,为了维持生计来到这里,他们有个统一的名字——“普工”。


一批批的普工前仆后继,来来往往,一样的境遇,却演绎成了不同的人生故事。


"我组装过苹果手机,却被假的苹果手机骗了"

李志华终于撑到了打卡的最后一天,她可以到中介处登记,然后拿到返费回家了。


32岁的她在今天迫不及待的想快点回家,下班后回到宿舍简单的收拾下行李,拎着大大小小五个塑料袋就快步出了厂门,这一刻的她像个突然挣破禁锢的困兽,只想要迅速地逃离这里。



11月中旬,初冬来临,温度虽还没降至零度,但早晚刺骨的寒冷已经让人对这个冬天起了一丝紧张的心情。生产进入淡季的富士康在这个时候显得格外冷清,大多数的普工们都已拿到返费准备回家,少部分人踏上火车,去往另一个高返费工厂,年前再挣一笔。


李志华为了返费而来,事实上,这里百分之八十的人都是为了返费而来。返费,是打工界独有的一种措施。为了鼓励工人们来厂子里打工,在富士康高峰期,只要工人进厂打满55天的卡,除了应得的工资,还能领取到最低5000元的返费。


钱,决定了普工们去哪个工厂打工,至于这个工厂是做什么的,他们不知道,也不太关心。


初次进厂打工的李志华刚来这里就后悔了,几十个人挤在同一间宿舍,天南海北的人尴尬地在问好,大多数时间都被工作占据。简单重复性的工作内容,略显单调的工作环境,都让她想要退缩。

她被分配到检查手机外观的岗位,主要负责查验零件、螺丝是否安装稳固。这项工作需要一直低着头,全天都只保持一个动作,时间长了,颈椎压迫神经,李志华经常感到头晕,颈椎和脖子疼,因此睡眠很不好。


李志华想过提前离开这里。在进厂第一个月的周末,她回了趟家,5岁的儿子在见到她的那一刻嚎啕大哭,边哭边说“妈妈,你可回来了,你不要再走了好不好”。儿子的眼泪混合着难过,紧紧缠绕着她的心脏,她决定为了孩子不回去了。

可惜,用力闯荡的人,最后都要皈依于金钱。她在孩子们睡着后,边抹眼泪边回到了富士康。



在离开工厂的前一天,李志华给孩子们买了他们喜欢的零食和衣服,她还想给丈夫买一部新手机作为礼物。毕竟自己是在手机厂工作,而丈夫又一直在用老式的旧手机,李志华觉得手机理应是第一选择。

走进手机店的李志华瞬间就被老板盯上了,店老板热情的向她推荐手中的低价款iPhone XS Max,只需要400元便可以买到一个最新款的苹果手机。为了让李志华相信手中这部手机是真实可用的,老板现场插上手机卡让她试打电话一验真伪。最后李志华将信将疑的买了这部手机,回家后却发现手机变成了玩具,不能打电话,也不能发短信。


李志华被骗了。一个每天都会检查手机零件是否安装稳妥的苹果女工人,最终却被假的苹果手机骗到了。

“幸好钱没被骗完,还能给女儿买件新衣服”,看着给女儿买的大红色棉袄,李志华满脸笑意,似乎包里这部被骗的假苹果手机,本就是她买给孩子的玩具一样。



站在路边的她等来了接她的朋友,她快速的把手中的行李往后备箱中一放,钻进车里就走了。临走前她说,尽管富士康能挣到返费,但是她再也不想回来了。


"我想做一个APP,首要目标是融资30亿美金"


在富士康工作一年的张俊杰,上个月辞职了,因为他要去创业。同一时刻,大洋彼岸的聚光灯下,库克正在主持新一代苹果手机的发布会。


张俊杰希望未来有一束光能够打在自己身上。自称对软件开发感兴趣的他,创业项目是开发一个APP,一个集直播、视频、购物、支付为一体的综合软件。


他在现实世界里单打独斗,为了筹到资金办过8张信用卡。在他构架的未来世界里,成功的首要目标是融资30亿美金。


这样的他不被家里理解。妻子对他没有什么别的要求,只希望他能有份安稳的工作,每个月能按时打钱回家供孩子上学,不要去做那些无谓的幻想。

但是张俊杰不喜欢那样的工作,他不愿一辈子当个打工仔。每天两点一线,不需要创造力的日子,让他看不到未来。他说,“年轻人就应该奋斗,得有上进心”。

从富士康离开后的张俊杰没有回家,而是在附近的出租屋内住着。这里的出租屋每个月200至400元,他租住的是最低标准的房子,不到19平的空间内只有一张床,床上堆着被子、衣服、书包、杂物。房间内有股酸臭的气味,窗外是一排排相似的居民楼,环境逼仄,阴暗又潮湿。


门后的摆摊工具预示着张俊杰现在的工作,夜市小老板。他批发了一些耳机和手机充电线,每晚准时在富士康周围的夜市上出现。和其他商贩不同,张俊杰从不吆喝叫卖自己的产品,只拿着小灯泡照着摊位,露着两颗大白门牙,静静等着“赏识”自己的顾客上门。


日子拮据,家人反对,这些都没让张俊杰丧失对梦想的激情。在他看来,这些困难是正常的,因为每一个成功人士在创业时期都会受到反对,没有受过质疑和反对的梦想不值一提。


他笃定地对着我们说到,“人活着,必须要有梦想,如果只是单纯的为了生活而生活,那是没意义的,活着就应该去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融资如果一次不行,继续第二次、第三次...只要努力做到底,肯定有成功的那一天。”


天色渐晚,夜市上的人越来越少,张俊杰站起身,裹了下皮衣,系了系腰间临时当做腰带的绿色绳子,拎着家当穿过了满是垃圾堆和水坑的主街道。绕过布满了出租房的弯弯曲曲的小路,怀着他融资30亿的APP梦想一头扎进了初冬的夜色中。


他没有说他还会不会再去富士康,但是我们知道,对他来说,富士康永远都不会是他的归处。


"我在这里打工可以,我的孩子永远不可以"


富士康是周边村落唯一的一个厂子,在这里上班的人也在帮周边的商贩们维持着生活。


富士康的上班时间是倒班制,分为早班和晚班,摊贩们的生意也大多数的集中在了倒班时间开张。

上班时间的富士康周边空无一人,就连流浪动物都很少见,倘若突然闯进这里,会感觉自己仿佛置身进了一座空城,毫无生机。然而一到6点钟换班时刻的到来,20万上下班大军从厂子周围扑面而来,黑压压一片,仿佛密密麻麻的蚂蚁一般,把这座空城瞬间围得水泄不通。


在这些人之中,大部分都是年轻人的面孔,很少能够看到年岁较长的人。44岁的庞大姐在这里,属于偏高龄的人。

这是庞大姐人生中的第一次外出打工,在此之前,她一直都是在家里忙农活,照顾老人和孩子。也许是离开长期依赖的土地的新鲜感,或者是加入年轻人队伍后感受到的活力,在这三个月的时间里,庞大姐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适。


她被分派到打标激光车间,两个人一台机器,机器上有4个模板,把需要打标的零件放上去后,启动开关按钮,激光“吱”的一声零件打标完成,取出放入下一个工序通道即可。这样工作对她来说是简单、轻松,不费劲儿,比干农活好太多。


她在富士康收获了极大的满足感,走路开心,吃饭开心,和同事们一起逛街开心,工作也开心。但她却坚决反对自己的子女也来这里打工



她保持着大多数国人一以贯之的信仰:知识改变命运,白领好过打工仔。现在她的儿子已经完成了中专学业,女儿刚上大二,她挣的钱则全都用在了孩子的教育上。


庞大姐不理解那些辍学来打工的人,和因为拿不到返费而做出过激事情的人,她怜惜又不理解地说到:“这些人都太傻了,命都敢不要,还怕得不到几千块钱。”


我们最后没有问庞大姐明年还会不会来富士康做简单的工作,但看着她利索的将行李收拾好离开的背影,我们觉得这样一个人,去到哪里都会是与众不同的一个。



这些来来回回的普工就像是随季节迁徙的候鸟,没有一个地方会永久的属于他们,富士康也只是他们短暂的生存地。挂在衣架上的毛巾,杯子里放着的牙具,时间匆忙还没来得及洗刷的碗筷,都在说明他们此刻是在这里生活着。但随着几个月后下一批人的到来,曾经他们生活过的痕迹就会消失不见,只有富士康这个偌大的工厂像地标一样始终存在着。

by:冬呱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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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我住的小区附近有个老人每天捡废品,听人说很惨,儿子刚大学毕业就遭遇了车祸,没有监控,最后也没找到肇事者,老伴就疯了,住了一段精神病院,但是费用太高,就每天锁在家里,他后来又得了癌症,家里的积蓄全花光了,房子也卖了,老两口住在一个还没拆迁的破房子里,他每天捡点废品,有好心人会给他些吃的,他在身后的衣服上缝了一块布,上面写了他老伴的具体位置,万一他死在街上,请好心人帮助报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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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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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个真事。

有一次,我在公司办公室里加班写个本子,因为dead line要到了,所以开了个夜车,通宵奋战。

早上四五点的时候,饿的不行,点了个外卖。

点的什么就不细说了,但是因为熬了一夜,用脑也很多,血糖已经很低,就想喝一口可乐。点单的时候加了一瓶可乐。

大约半个小时不到,送到。

送来的外卖小哥,准确的来说,应该叫外卖大叔了,看上去年纪比我还大了两岁吧。

我接过塑料袋打开检查食物,发现,食物都在,但唯独,少了我特别想喝的那瓶可乐。

心里自然是不爽的。熬了一个通宵,又饿又累,抽烟太多抽得舌头发苦,那个时候,就真的特别特别想喝一口甜的。(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这种经历和体会)

而送来的外卖,偏偏疏漏,少了我要的那瓶可乐。

按理说,我想我有充分的投诉和差评的理由吧。

当时也真的是火大。

但是看着外卖员气喘吁吁的样子,准确的说,是看他年纪真的不小了。

讲实话,早上四五点的时候,还在奔波,赚这种纯粹卖力气的钱,真的就是在这个社会的底层了。

赚的真的是血汗辛苦钱了。

我当时想,算了,何苦呢,我一个投诉或者差评,会让这个赚血汗钱的大叔,可能今天一晚上都白干了。

于是我忍下了气,摆了摆手,算了算了。

收下东西,我回到办公室吃,吃了一半,手机响,是那个外卖员。

他又跑回了我的公司大门口,我出来开门。

他递给我一瓶可乐。

我猜他应该是在半条街外的一家24小时便利店买的。

他给我,说对不起啊,之前是他疏忽,然后说:你也真的是辛苦,大半夜的还在公司加班啊。

这个事情微妙在哪里呢?

我之前放弃投诉,没指责他什么,虽然是善意,但总的来说,还是有一点点居高临下的心态(实话实说),觉得他一个卖力气熬夜干活的底层,实在不容易,不想为难他了。

然而,他的做法,和他的话,最后提醒了我。

我同情他是熬夜卖力气干活的苦命人。

我自己,何尝不是?

大家,都是在人生的这条道路上,努力的,很努力的,很辛苦的在奔跑。

众生皆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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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刷知乎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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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在医院给我妈办出院手续的时候,

排在我前面的是一位年轻的父亲,大概三十岁左右,

“十七万,刷卡还是微信?”医护人员很机械地问道-

他说,刷卡。情绪没有任何起伏。

随后走了出去。

我办完手续出去看见他在楼道里打电话,脸对着墙,哽咽着说,“治不好了,医生也没有办法了,我不敢告诉她,孩子也保不住了。”

人来人往的医院里,他的声音,穿过嘈杂的人声,一遍遍回荡在我的脑海里,缥缈又无助,就像曾经的我一样,一时间泪流满面。

是啊,这特么就是众生皆苦。

五个月前,我知道妈妈得了癌症以后,也这样痛苦,只是我无人可诉。

我留着泪穿过人群与街道,

这个城市灯火辉煌,越发耀得我止不住眼泪,睁不开眼睛。

我一遍遍问我自己,为什么别人触手可及的幸福,于我,倾家荡产,都是奢望。

可这就是人生,随便甩你一巴掌,从不告诉你为什么。

可我就得受着,

我波澜不惊地上着课,吃着饭,看着书,

照旧日日穿过半个城市去医院看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

可是没有人知道我千疮百孔的心,也没有人知道我辗转反侧的夜,更没有人了解我患得患失的疯。

我终于了解鲁迅先生说,人类悲欢不相通,是多么残忍。

是,众生皆苦,众生又都孤独。

在长廊里一回头,发现,医院大概是最忙的地方,有的人忙着生,有的人忙着死,有的人忙着生不如死,有的人忙着向死而生。

所以,个体的苦痛和心酸,绝望以及挣扎犹如投海之石。

突然就觉得,原来孤独才是我们的宿命,大家孤独地承受着自己的命与痛,一脚踏进自己的人生路,而这条路根本无人同行。

熙攘人群不为友伴,万千人面只做画展。即使是躺在同一张床上的人,也做着各异的梦。

只能感叹,命不似飘风,而我们不如野鹿。

我在手术室前见过难产的年轻妈妈,见过送进ICU再也没有出来的小孩子,见过抱头痛哭的白发老人,也见过车祸严重来不及进手术室就离开的七尺男儿。

我在病房遇到过各种癌症晚期的老老少少,(是,上到七八十,下到二十出头)与形形色色 奇奇怪怪我们听都没听过的病魔做斗争。也见过妻子宫外孕吵着要离婚,旁边陪她的是从进病房就带着耳机打游戏不说一句话的丈夫。

这就是众生皆苦。

你看着风平浪静,事实上都是千疮百孔,这就是人生。

世人皆苦,缺胳膊少腿,缺眼睛少肺,可都能活着,这就是幸运。

不然,苦又怎么样,只要活着,只要命在,就有盼头。


圣经里有句话说,“你必坚固,无所惧怕。你必忘记你的苦楚,就是想起也如流过去的水一样。你在世的日子,要比正午更明,虽有黑暗,仍像早晨。”

(约伯记 11:15-17 和合本)

与君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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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大家对答主的鼓励和安慰,原本只是想找个树洞发泄一下,在现实生活中要乐观要坚强,在这里想丧一下来着,不知道有这么多人能看见,各位宝宝都说要坚强,我知道了,你们的拥抱安慰,善良鼓励我都收到了,谢谢你们每一个人。对于其他的,我只想说局内人自知甘苦,局外人自有公道。你怀疑我,我尊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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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大家,因为答主自己已经过上了老年人的生活,忘记了三十岁还是花一样的年华,不是中年人,为答主的无知道歉,很真诚的道歉哇,见谅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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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新一下,越来越发现评论区才是众生皆苦最好的回答,每一条评论都是一段满目疮痍却又不得不苦中作乐的人生,大家迎风流泪,好苦啊,却又好坚强,我有认真读每一位的评论,不止一次,给了我好大的力量啊,谢谢你们每一位。

评论区有一位朋友说的特别好,人生如流水,若痛苦,请遗忘,若幸福,请珍惜。我们就算做不到遗忘苦楚,做到珍惜眼前也好。

最后我看到很多人说看到我的答案哭了,我特别希望你们哭是因为我的文字,不是因为相似的经历。

还有,谢谢大家夸我文笔好⊙∀⊙!,意外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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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在一个小餐馆,有两个衣着破烂的孩子进来了,两张稚气的脸都面黄肌瘦,小女孩还流着鼻涕。

小男孩唯唯诺诺地问店长:叔叔,能给我们一点吃的么,我妹妹一天没吃饭了。

店长连忙挥手:出去,出去。

一旁的服务员转身去了厨房,拿出一个一次性的碗装了一些饭菜,递给那两个孩子,那两个孩子说了声谢谢离开了,店长却开始骂那个服务员:要你多管闲事?这些乞儿尝到一次甜头,以后就会不停地来,你看他们身上脏的,影响我生意怎么办?

服务员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他赔着笑脸:下次不给了。

店长又训斥了他几句,余怒未消的去了后厨,小伙子走出门外点上一根烟,目光有点茫然。

有一次在商场,一个母亲带着儿子买运动服,买来买去都没挑好,售货员就有点不耐烦,看得出来母子俩都不是城里人,母亲的裤腿边还有泥巴。终于选到一套合适的,结果结账的时候又出了情况,那套衣服需要三百八十八,但母亲带的钱不够,只有三百五十块。

那位母亲央求道:能不能便宜点?

售货员用刻薄的语气说:你以为是买菜呢,还讨价还价?买不起你就别买,想便宜就去隔壁的小铺子。

那位母亲还在说:你便宜点吧,就几十块。

售货员彻底失去耐心,把衣服夺过来伸出手:不买就走吧,别挡着我们做生意。

由于分贝的关系,围观的人渐渐多起来,大家才知道那位母亲是个单亲妈妈,儿子争气考上了市里的重点高中,她怕儿子穿的太差被同学瞧不起,就想给他买一套新衣服,出门时带上家里所有的钱,但还是不够。

正在这时有一个戴着墨镜的大叔走进店,二话不说把那套衣服买下来,然后塞到那位母亲手里,母亲还没来得及道谢,那位大叔转身对少年说:好好读书,长大了孝敬你妈。

少年羞红着脸点头,那大叔拿着东西匆匆而去,在扶梯上他好像想到了什么,摘下墨镜抹了抹眼角。

有一天晚上手机突然收到一条消息,微信群里一个同学说自己朋友得了绝症,希望大家都能募捐一下,然后发了一条链接,链接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页面一直打不开。

有的人回复:不会是黄色网站吧?

有的人说:是不是打牌又输了啊,这种招都想得出来?

只有一个女同学发了个五十块的红包,她说:我的链接打不开,你帮我捐一下。

别人笑她:这里有个老实人,快来欺负她。

过了三分钟她发了一条语音,她的声音低沉却有力:我觉得你们这样不大好,别人是来寻求帮助的,你们却在这里开玩笑,真的太不善良了。

随后,群里陷入一片寂静,慢慢的,又多了几个红包。

第一个故事里的服务员,是刚出社会打零工的我,那天我被店长骂的狗血淋头,不明白善良到底有什么错。

第二个故事里的大叔,是我的一位长辈,他说他看到那位苦苦哀求的母亲,就想到自己的妈妈,当时为了让他好好读书,在田里劳累过度直接瘫痪在床,最后不想拖累家人寻了短见。

第三个故事里的女孩,读书的时候是个贫困生,学费都是靠别人资助的,她清楚那种陷入绝境的感受。

有人说这世界没有感同身受,只有冷暖自知。

所以他们选择冷漠,向往灯红酒绿,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随意伤害别人。

有人却觉得唯有将心比心,才能感同身受。

所以他们选择善良,试图温暖尘世,不会吝惜自己的善意去帮助别人。

他们都觉得自己是对的,谁也说服了不了对方,所以才有了这个复杂的世界,才有了世人皆苦,众生归妄。

人最该害怕的不是死亡,而是不知道该怎么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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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回家的时候因为坐过了站,不得已在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下了车。

下车的时候站台有一个爷爷在等车。天已经黑了,又是冬天,爷爷很瘦,穿得也很单薄,我就问他:“爷爷您要到哪里去?我帮您在手机上查一查公交什么时候来。”

他说了地方和车子,我一查路线上并没有发车,也许是已经过了末班车了。但我发现他可以坐跟我一样的车回家,我就告诉他坐540也可以的。

爷爷显得有些窘迫,他说:“我只有一块钱,这辆车老年人可以只付一块,540不行。”

我知道这边本地人基本没有经济来源,很多很穷的家庭在这边,但我实在没有想到,这个年纪比我外公还大的爷爷,揣着仅有的一块钱,在这么冷的冬夜里这样遥遥无期地等着。

然后我就做了一件现在想起来还特别自豪的事情。我跟他说:“爷爷,现在这么晚了,那辆车可能也没了,您待会儿跟我一起上车,我帮您刷卡,您早点回家,好吗?”

爷爷顿了一下,抬头看了看我(他之前跟我说话都没有看我的眼睛)。又看了看黑漆漆的远处,点了点头。说着想把他的一块钱给我,我当然是拒绝了。

后来上车之后,我站着,爷爷坐在那里时不时看我一眼,手上在旧旧的上衣口袋里翻什么东西。后来终于翻到了,他拿过来递给我,声音哑哑的,“谢谢啊”。我接过,车到站,我对他笑了笑就下车了。

借着昏黄的路灯我摊开手掌,是一颗不知什么牌子的水果硬糖。瞬间我就觉得非常难过,生活真是太艰难了。如果我当时没有问这个爷爷,他是不是还站在冷风里等一辆也许根本不会来的公交车?

这个世界上,不幸的事情太多了。我能做的,就是让未来的我,在面对这些事情时,少一点无力感。


“世人皆苦,唯心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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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5年7月28日,毛泽东刚刚做了眼睛白内障手术的第五天。为毛泽东做手术的眼科大夫唐由之回忆道:


“房间里只有毛主席和我两个人,戴上眼镜的毛主席起先静静地读书,后来小声低吟着什么,继而突然嚎啕大哭,我看见他手捧着书本,哭得白发乱颤,哭声悲痛又感慨。事发突然,我既紧张又害怕,不知如何是好,赶快走过去劝慰他,让他节制,别哭坏了眼睛。过了一会,毛主席渐渐平静一些,同时把书递给我看,原来是南宋著名思想家陈亮写的《念奴娇·登多景楼》”。


附《念奴娇·登多景楼》:


危楼还望,叹此意、今古几人曾会?鬼设神施,浑认作、天限南疆北界。一水横陈,连岗三面,做出争雄势。六朝何事,只成门户私计?

因笑王谢诸人,登高怀远,也学英雄涕。凭却长江,管不到,河洛腥膻无际。正好长驱,不须反顾,寻取中流誓。小儿破贼,势成宁问强对!


引自:李慎明《忧患百姓忧患党》,社会科学出版社




有评论对毛泽东为什么恸哭不甚理解,特将李慎明在书中的有关分析见解摘引如下:


毛泽东在阅诵陈亮这首词时恸哭失声,我们对毛泽东此时强烈共鸣的内心世界如何较为准确地揣度、把握和诠释呢?笔者试谈如下三点陋见。


一是1975年的7月,毛泽东认为,他所亲自发动和领导的“文G”已遇到极大的阻力,且极可能失败;中国党、国家和民族面临资本主义复辟的严重危险,而自己的身体却如西风残烛。此时的毛泽东还认为,自己的所思所想、所作所为虽然正确且无任何私心,但很少有人真正理解更鲜有人坚定有力支持。环顾当时的天下大势:从国际上看,我国已经加入联合国,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进行“大三线”“小三线”建设,成功化解了苏联霸权主义企图对我国进行的“核打击”,有力地捍卫了我国的主权和神圣领土。加上全国各族人民共同勒紧“裤腰带”,支持研发出“两弹一星一潜艇”,成功打破外部霸权主义和强权政治对我的严重封锁,真正跨入了大国的行列,并即将迎来和平与发展的时代主题。总之,此时的国际形势对我十分有利。


但从国内看,“文G”虽已进入“收尾阶段”,却极不顺利。社会主义所有制改造完成以后,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无疑仍是社会的基本矛盾,但社会的主要矛盾究竟是什么?在新中国建设的实践中,毛泽东否定了党的八大《关于政治报告的决议》中关于“我们国内的主要矛盾,已经是人民对于建立先进的工业国的要求同落后的农业国的现实之间的矛盾,已经是人民对于经济文化迅速发展的需要同当前经济文化不能满足人民需要的状况之间的矛盾”这一结论。在党的八大特别是反右斗争之后,由于指导思想的失误,毛泽东一直强调阶级斗争的现实性、严重性和长期性,甚至在其晚年他还作出“搞社会主义革命,不知道资产阶级在哪里,就在共产党内,党内走资本主义的当权派,走资派还在走”、“天下大乱,达到天下大治。过七八年来一次”等石破天惊的结论来。


在毛泽东看来,对自己的上述思想,包括与他并肩战斗了几十年的老战友在内的相当多的各级干部不仅不理解、不接受、不支持,甚至反对者众;他所精心培养的一批批新人对他虽然支持但却很不得力、屡屡出错甚至严重干扰,直至把自己的理论和实践推向另外一个极端,使自己亲手发动和领导的“文G”实质上已经处于失败的境地。


联系到1969年庐山的九届二中全会上,针对林彪、陈伯达等人的突然袭击,毛泽东说,党的高级干部“不要上号称懂得马克思,而实际上根本不懂马克思那样一些人的当”,“现在不读马、列的书了,不读好了……没有读过,就上这些黑秀才的当”,党的高级干部要读十几本马列的基本著作;联系到1974年下半年毛泽东对“四人帮”一系列的如“不要搞宗派,搞宗派要摔跤的”等严肃批评;联系到1975年4月23日毛泽东对新华社关于报道无产阶级专政理论问题请示报告上“提法似应提反对修正主义,包括反对经验主义和教条主义,二者都是修正马列主义的,不要只提一项,放过另一项……我党真懂马列的不多”的批语;


联系到1975年7月25日凌晨,刚刚做完白内障手术20多个小时还蒙着眼睛的毛泽东,在六张纸上“盲写”了对电影《创业》“此片无大错,建议通过发行。不要求全责备。而且罪名有十条之多,太过分了,不利调整党的文艺政策”的评价等种种复杂现实,我们可以十分清晰地体味到毛泽东曾经喟感“起初,真理不是在多数人手里,而是在少数人手里”的心境和此时深深的焦虑。当年陈亮的“危楼还望,叹此意、今古几人曾会”这一沉雄悲壮的感叹自然会引发毛泽东的强烈共鸣。


二是毛泽东认为,党、国家和民族虽面临着如此险境,但有相当多的干部,却不察此危险,碌碌无为,得过且过,甚至“六朝何事,只成门户私计?”即不少干部为了个人家庭蝇头私利而放弃党、国家和人民的大目标,满足于自己眼前利益而不顾党、国家和民族未来根本利益之风日盛,有的甚至恰如当年的王谢诸人,虽也曾跑到“多景楼”上登高望远,流下所谓的英雄慷慨悲歌之泪,即在公众场合发出为人民的利益全心全意并奋斗到底的誓言,但这仅仅是为掩饰图谋“门户私计”故作姿态而已,其结果只能是“管不到,河洛腥膻无际”,即任由普通百姓重受无际的腥膻之苦。这真令人悲叹。


三是此时的“文G”已历时九年多,党内外忧心之事繁多,特别是“文G”已有明显的失控之势,中国共产党将来的前途如何?中国老百姓未来的命运何在?这正是对党、国家和民族有着极其强烈责任感并已达82岁高龄且疾病缠身的毛泽东所日夜深深牵扯挂念的。此时此刻的毛泽东,除了对资本主义复辟即“河洛腥膻无际”危险的深深忧虑之外,他对我们党的干部队伍中“只成门户私计”私心的顽疾,对党的干部队伍中真懂马列不多的现状,更是深深地忧虑。


资本主义复辟的危险和党的干部队伍中的私心、理论素养不高,这正是一个问题的两个方面。党的干部队伍中的私心和理论素养不高同样是结伴而生、相辅相成的。私欲膨胀和理论素养不高发展的最终导向则必然是资产阶级的重新上台。捧读并浸入当年陈亮的《念奴娇·登多景楼》这首词所渲染的悲壮的意境之中,毛泽东的忧患、无奈、悲伤、悲愤的强烈共鸣,自然会油然而生,从中而来。此时的失声恸哭,则应是毛泽东忧患百姓忧患党强烈责任心的集中迸发。


如1976年1月8日下午,工作人员为毛泽东读周恩来逝世的《讣告》,身在重病中的“毛泽东听着听着,紧锁起眉头,慢慢地闭上眼睛。工作人员看到,不一会儿,从他闭着的眼里渐渐溢出两行泪水”。14日下午,工作人员为他念中央送审的周恩来追悼大会上的悼词稿。“听悼词时,毛泽东再也不能控制自己,失声痛哭。这在毛泽东是极少见的。”这其中无疑有对自己战友的深切怀念,同时也可能有他对党和国家未来命运的强烈关注和深深的隐忧。


如1976年前后,“毛泽东喜欢怀念往事,常谈起战争年代和建国初期的事情,愿意看这方面内容的电影。一次,银幕上伴随着高昂雄壮的乐曲,出现人民解放军整队进入刚攻克的某城市受到市民们热烈欢迎的场面。渐渐地,毛泽东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先是阵阵抽泣,随即失声大哭,工作人员只得将他搀扶退场”。另据毛泽东身边卫士周福明回忆,当电影《红灯记》放映到李玉和搀扶李奶奶走向刑场时,主席难过地哭了,喃喃地讲:“敌人又要杀害我们的同志了。”以上两个例证可以作为毛泽东对身边护士长吴旭君所说的“建立新中国死了多少人?有谁认真想过?我是想过这个问题的”这一谈话的心灵的注释。


如1975年夏天,由于连降暴雨,河南省南部发生历史上罕见的特大洪涝灾害,造成河堤溃决,水库坍塌,驻马店、许昌、南阳等地区30多个县(市)严重受灾,当地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遭受重大损失。一天,工作人员给毛泽东读有关河南水灾的内部报道。当读到受灾某县仍有大批群众处于危难之中,解放军救援队伍赶到现场已有几十名群众丧生时,工作人员忽然听到抽泣声。这才发现,毛泽东眼中早已浸满泪水,面部表情极为伤感。


为了避免术后的眼睛受到感染,工作人员用消毒毛巾为他擦拭眼睛。毛泽东自言自语道:“我这个人感情越来越脆弱了。我一听到天灾人祸,就忍不住伤心。”1976年7月28日凌晨3时42分,河北唐山、丰南一带发生了7.8级的强烈地震,随后又出现多次余震。拥有百万人口的工业城市唐山被夷为一片废墟,人民生命财产蒙受重大损失。这时,毛泽东许多时间处在昏迷半昏迷状态,靠鼻饲生活。但他清醒时仍十分关心唐山震情。他身边的医疗组成员、神经病学和老年医学专家王新德回忆道:“送来的地震情况汇报,主席不顾个人病重,都要亲自过目。这场地震伤亡达24万多人,其他的损失难以估量。当秘书报告地震造成极其惨重的损失后,主席哭了——我第一次亲见主席嚎啕大哭。”这体现着他把对党和国家根本命运的深切关注与千千万万基层百姓的根本利益及眼前安危冷暖紧紧地联系在一起。


为什么晚年毛泽东的眼睛里常常涌流泪水?因为他对我们这个党、国家、民族和人民爱得无比浓烈和深沉。他与他的战友们,历经艰辛,指挥千军万马,用28年时间,率领亿万人民,用千千万万先烈的头颅与热血终于换来了我们这个社会主义的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建立。


在毛泽东看来,新中国建立后,党领导人民无疑取得了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的无比辉煌的成就,但新中国是由半殖民地半封建的旧中国脱胎而来的,绝不可能彻底摆脱旧中国遗留给我们在经济、政治和文化遗产中各种腐朽梦魇的纠缠,加上面对比我们强大得多的西方世界的军事威胁、经济封锁和政治文化侵蚀,以及我们对完全崭新道路、制度等探索中出现的失误甚至是严重的错误,使得我们党和政权内出现很多不尽如人意的腐败现象甚至是资本主义复辟的严重危险性,因此,保持党和政权永不变质成了萦绕在毛泽东特别是其晚年心头最重要和最根本的情结。


毛泽东的理想信念、思想理论与客观历史现实以及他本人根本无法超越的时代局限的巨大反差,“文G”中常常出现的连毛泽东本人也无法想象和掌控的局面,对他亲自发动和领导的“文G”,在整个党、国家、民族和人民中最终竟出现了“拥护的人不多,反对的人不少”的状况,使得晚年的他在思想理论及精神上常常处于忧虑、不安、孤独、孤寂、无助、无奈甚至是伤感、凄凉、内疚、悲愤、痛苦的集合之中。晚年的毛泽东深深认识到,自己发动的这个旨在巩固无产阶级专政,防止资本主义复辟,建设社会主义的“文G”如他自己估计的那样“第一个可能性是失败”分明变成了现实。


他在生命垂危之际,几次背诵南北朝时期著名的文学家庾信的《枯树赋》,其中的“此树婆娑,生意尽矣!”“昔年种柳,依依汉南。今看摇落,凄怆江潭。树犹如此,人何以堪!”便从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他此时的心境,而常常涌流的泪水则从另一个层面上反映出他“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对事物的发展进程无可奈何、无能为力的无奈之态。


引自:李慎明《忧患百姓忧患党》,社会科学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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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调尽显人间百态》

有的行程是生活

有的行程是活着

2022年1月18日,北京朝阳区新增一例无症状感染者,该人现住朝阳区平房乡石各庄村,从事装修材料搬运工作,该感染者的行程轨迹发布如下:

1月1日23:30-1月2日凌晨4:43,在和乔丽致酒店(建国路93号院12号)工作。

1月2日23:00-1月3日凌晨3:00,在木偶剧院工地工作。

1月3日21:00-1月4日凌晨1:37,在四环阳光100小区工作,随后到通州台湖垃圾站工作。

1月4日14:00-14:30,在顺义区龙湾别墅工作。

1月5日12:00,到达朝阳区珠江绿洲6号楼1907室工作;16:00到达远洋一方一号院工地工作;17:00到达顺义区祥云赋工地工作。

1月6日11:00-12:08,在万科翡翠云图工作;14: 21到达平房料厂(小廊国际俱乐部旁边)工作,21:06到达朝阳区东小井沙石料厂工作;21:30-23:04在海淀区农科社区8号楼工作。

1月7日14:30,到达朝阳区雅成一里小区5号楼工作。

1月8日12:36,到达朝阳区双桥丝路美食独自就餐;14:00到达水郡长安工作;15:14到达和锦薇棠小区工作; 17:00-21:30在海淀区农科社区8号1楼3单元407工作。

1月9日7:30-10:10,在和锦薇棠小区工作。

1月10日0:00-1:45,在胡大簋街三店工作;2:00到达胡大簋街二店工作;3:00到达建国门壹中心1座工作,4:00到达通州区盛园宾馆附近的管头工业区工作,9:00到达顺义区丽宫别墅工作;

1月11日凌晨2:58,到达木偶剧院工作。

1月11日23:00-12日凌晨3:00,在朝阳区隆和写字楼工作。

1月12日凌晨0:00-4:00,在东坝锦安家园二区1号楼4单元17层1702室工作。

1月12日11:14,到达东坝锦安家园二区1号楼4单元17层1702室工作。

1月12日23:18-13日凌晨3:43,在木偶剧院工作。

1月13日19:00-20:00,在东坝锦安家园1~4单元工作。

1月13日23:58-14日凌晨5:05,在中关村购物中心工作。

1月14日11:05-17:40,在东坝家属区工作。

1月14日22:18-15日凌晨3:51,在木偶剧院工作。

1月17日10:23,到达邮政局(陶然亭店)邮寄信件,之后乘坐地铁返回家中。12:05到达东坝第二社区卫生服务中心核酸检测采样点采集咽拭子。

1月18日,从褡裢坡站上车乘坐地铁6号线,转14号线于7:12到达北京南站;8:21坐上开往威海的1085次列车,因疾控中心通报其核酸检测结果疑似阳性,于8:57在北京南站下车,等待进一步处理。12点由120转运至佑安医院进行隔离治疗。

这位大哥密密麻麻的行程全是工作,没有一丝一毫可以放松的时间,真的好辛苦!发布会公布的流调,18天辗转28处打零工,凌晨三四点还在披星戴月的工作!

而且这位大哥是去北京上访,寻找自己失踪的小儿子的,一边找儿子一边抽空打零工养活自己。

他这么辛苦的没日没夜的工作,无非就是想在年前尽量多挣点钱回家过年呀!结果…好不容易刚准备坐车回家,都不知道怎么就被传染上的新冠,这下连回家过年都成为了奢望!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总缠苦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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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舅舅是县烟草局的职工。三十年前,他是一个二十岁刚出头、一身正气、走到哪里都能招呼来一堆“狐朋狗友”的年轻人,工作是往各个乡镇的店铺送烟。他每天开着单位分配的一辆小三轮,怀揣一两千元巨款和一把水果刀,穿梭在乡镇的大小店铺中间。

因为在乡下待的时间长,他经常带回许多让当时幼年的我匪夷所思的故事。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人世的悲苦。

(开的就是这样的小三轮)




有一次,我舅舅在一个村子的小卖部卸烟。进来一个白发拄拐的小脚老太太。她佝偻着干瘪的身子,颤颤巍巍的从怀里掏出一毛钱,向店老板嗫喏道:“俺牙疼啊,给俺称一两白糖行不?”我舅这才注意到,这老太太半边脸肿的老高。

店老板摇摇头,干脆的说:“一两白糖我称不起,你走吧。”老太太央求道:“那二两行不?”老板还是摇头。

我舅顿生不满,掏出钱包,对店老板说:“一直以为叔是个实在人,没想到一两白糖都舍不得啊,”转脸对老太太说,“你先别走,我给你称两斤。可是你要白糖干啥呀?”老太太说:“买不起药,按上白糖止疼啊。”说完就痛苦的捂上了脸。

店老板从柜台里拿出磅秤,边称白糖边说:“小王你不了解情况。村里这样的老人多了去了,我哪里管的来啊?就说她吧,她四个儿子都不管,让她自己住在前院的柴火堆里。我要是管了,人家儿还不揍死我哩。”

我舅跳了起来:“操他妈的!他儿子住哪儿?看我不弄死他们!”说着就往门外冲。店老板一个箭步跨出柜台,死死拉住我舅:“这是干啥?这是干啥?你可别给我惹祸!你可别给我惹祸!”又把里屋的儿子喊出来。两人合力,才没让我舅出去砍人。

在两人的劝说下,我舅放弃了打抱不平的念头。他在小店里买了一些鸡蛋和饼干送给老太太,但店老板说这些东西必须寄存在他店里,老太太需要的时候随时来取,因为如果她把这些东西拿回家,不出一天就会被儿子儿媳抢光,而且还有可能打起来呢。

过了一周,我舅又去那个店里送烟,店老板把他上次支付的钱退给了他,说:“你走之后的第二天,那老太太就死了。你给她买的东西她啥也没来得及拿。”




我们那里在腊月二十六有赶年集的习俗。那天通常是我舅最忙的一天,县城乡下来回好几趟装车卸货。有一年的年集下了大雪,他给最后一家店送完货后,发现三轮车坏了。好心的店主便把自己的摩托车借给了我舅,好让他在天黑透之前赶回县城。我舅就骑着摩托车上路了。

骑到一座荒村道边时,在纷纷扬扬的大雪中,他隐约看见马路对面走着一个人。穿过马路,才发现是一个干瘪黑瘦的老头儿,穿着一件四处漏棉花的夹袄,背着一个沉重的麻袋,把他的整个身子都压弯了。

我舅停下车问:“大爷你去哪儿啊?”老头儿说:“去县集上卖萝卜了,现在回家去。”我舅问:“家在哪儿?你上来我送你。”老头说:“家在某某庄。”我舅一听,还有五六公里,又问:“这么老远,你咋跑到县城卖萝卜去了?”老头说:“庄里人自家都种,只好在县城卖啊。”

我舅把身上的军大衣脱下来让老头穿上,又一手稳着摩托车,一手把老头扶上车。可那一大麻袋萝卜却怎么也放不下。我舅从口袋里掏出10块钱塞给老头说:“这萝卜我全买了,就扔到这儿吧。我先送你回家。”

老头一听,一下从摩托车上跳了下来,抱住地上的麻袋说:“不行不行。俺忙活了半年种出来的,咋能扔了?”我舅说:“我不是买了吗?你嫌少我再给你加10块。”老头说:“你就是给俺100块,也不能瞎了这些萝卜啊,”委屈的像是要哭出来。

眼看雪越下越大,天色也越来越昏沉,我舅只好又给了老头10块钱,军大衣也没要,顶着大雪自己走了。




烟草买卖是国家垄断行业。我舅后来调到了烟草稽查队,查处私烟贩子。大多数情况下,烟贩子被抓,会有两种态度:一种是嬉皮笑脸、敬烟拍马屁,求放自己一马;还有一种是去你妈的,老子没犯法,就是犯法了也不是故意的。

但是有一次,我舅一行七人在一个镇集上抓到一个推着自行车卖烟叶的中年男人。他穿着一身早就过时的土黄军装,推着一辆破旧不堪的老式自行车;车前横梁上睡着一个婴儿,后座上绑着一叠干干净净、平平整整的干烟叶。男人看到一群穿制服的人围上来,顿时面如灰土,浑身筛糠。

通常遇到烟贩,稽查队会开罚单并没收烟叶,但看到男人惨兮兮的样子和车上的婴儿,他们只说了一句“私人烟叶不能卖,抓住了要没收,快别卖了,”就离开了。

稽查队那天跑了几个镇子,半下午才回到县局。可当他们走进局大院,竟然看见办公楼门口蹲着早上那个男人。他抱着扭来扭去的孩子,破自行车立在一旁,车后座上仍然绑着那一摞烟叶。

我舅舅走上去,问:“这么热的天儿,你也不找个阴凉地方让孩子避避啊?”男人指指自行车上的烟叶说:“阴凉地里怕你们看不见俺。俺把烟叶送来没收了。”我舅哭笑不得:“行了行了,烟叶我今天不没收了,你自己拿回去抽吧。”男人说:“公安局不抓俺?俺可不能进公安局啊,俺老婆是个傻子,俺儿子没俺可不行啊。”我舅说:“我保证公安局不抓你。你快走吧,一会儿我们领导下班看见你,你就走不了啦。”说着掏出钱包,把一些零钱给了他。另外六个稽查队员也都掏了腰包。那个男人流了泪,嘴唇抖动着:“哎呀,哎呀,你们真是大好人啊。”

几天后,烟草局的门卫给稽查队办公室送来一个包袱,说是一个骑破自行车的农村男人送来的。

打开包袱,是七个新蒸的大馒头。




后来,我舅在三十岁时踏上了仕途,又经过了十几年的摸爬滚打,他终于在仕途上为自己辟出了一条金光大道。我上高中后就很少见到他,也不再听他讲故事了。大学毕业那年,我和他一起去赶腊月二十六的年集,遇到一个衣衫单薄的卖菜老头儿。

别家商贩都是穿着暖和鲜亮的冬衣,兴高采烈的叫卖着摆满了自家小货车的新鲜翠绿的蔬菜;只有这老头孤零零的瑟缩在街角,鼻子耳朵冻的通红,一双布满血口子的手放在嘴边不停的哈着。他面前展着一张辨不出颜色的旧包袱皮,上面堆了几堆蔫枯发黄的韭菜和菠菜叶子。

我说:“舅,咱买他的菜吧。”舅舅瞥了一眼那老头儿和他面前的菜,说:“这菜买回去能吃?”我说:“大过年的,可怜可怜他嘛。”

我舅不可思议似的瞟了我一眼,说:“有啥可怜的,他自己没本事能怪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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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平时在基层社保上班,人生疾苦这方面,看的更多一点。

刚刚接手这项工作时,有个少数民族奶奶经常让我十分头疼。

老人约摸七十多岁,身体佝偻,体态也很不健康,头大,身体瘦,肚子大,头发也没几根,眼神浑浊。

看得见她的肚子,是因为她常年只穿一件肮脏不堪的“白色”褂子。

但是嗓门特别大,杵着个拐杖,在政府门口站定,就开始骂街。

骂的内容千奇百怪,有时候骂儿子不孝,有时候骂老伴不忠,有时候骂政府不管。

然后信访办(乡镇基层由综治办代劳)的人就会出来接待她,最开始几次还客客气气的请进来接待室喝茶,随着她来的次数过多,待遇也越来越差,慢慢的就没人理她了。

为什么不帮她解决问题?因为她每次上访,问题都不一样。

第一次是因为说高速路征地,时间到了不给她补助款,她就来闹,后面征地的同事翻了一大堆资料,最后证实:这个老奶奶和征地一点关系也没有,不仅没有征她的地,她连一块地也没有,不仅一块地也没有,她根本就不是我们这边的人。

然后就把她打发走了。

第二次来,是说自己老伴死了,要找政府要补贴。

这个就是我分管的工作,所以就把她安排到我这边来了。

我那个头疼啊,因为这个老奶奶其实精神是有问题的,前言不搭后语,一会说老伴被车撞死了,我说这个你要去找肇事者,而且还要公安的证明,如果都没有,那医院开的你老伴的死亡证明也是要有的。

她沉默了一会,改口说其实老伴是在家里病死的,很严重很严重的病。

边说边痛哭,说“我一个老人要照顾老伴,儿子女儿都不在,没良心,我不好意思说他生病了,你们能不能管管我儿子”之类的。

真给我说感动了,看不得人哭,马上决定要帮老奶奶给不孝儿女天降正义。

之后我多方调查、去到各个村子,甚至去了派出所,才摸清了这个老奶奶悲惨的一生:

她不是本地人,甚至不是中国人,是好几十年前,她丈夫花钱从缅甸“买”过来的“缅甸媳妇”。

嫁过来之后,确实过了一段正常人的日子。

但他老公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就沾上了毒瘾,去了几次戒毒所,后面在村子里偷以前“村霸”的钱,被砍死了。

留下她和两个小孩,儿子和女儿。

中间怎么养大的没有调查到,但绝对超出想象的辛苦,而且她两个小孩的童年也绝对黑暗:

父亲吸毒,偷钱被砍死,母亲是缅甸人,家里很穷。

这样的配置,任何小孩都没办法正常成长吧。

但这位母亲,真的很伟大,她硬是拉扯长大了两个小孩。

这两个小孩在成年后,离家出走了。

整整十五年,没有任何联系。

老奶奶出去找了很多年,最后回来这边,儿子女儿也没找到,精神也不正常了。

这位体态佝偻的“老奶奶”,其实才五十多岁。

她平时在村子里就坐在自家老宅前面,由于XX攻坚,所有破损房屋要拆除,如果是中国户口,就可以在政府的资助下重新盖一间新房,还扶持你养殖。

但她不行,首先她嫁过来是将近三十年前,那时候户口政策还不完善,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她曾经和“中国人”结过婚,甚至连一张照片都没有。(可能有吧,但是现在她什么也提供不了)

而且她的小孩也失踪了,人证物证都没有,我们很难帮助她。

但房子还是要推的。

她的老宅就没了。

我也不知道她平时住哪里。

后来又来闹了几次,我不忍心赶她走,但我也没办法帮助她。

再后来,就很少见她了。

现在,她消失已经快一年了。

也许出去接着找儿子,也许已经死了吧。

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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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天看了两则新闻,让我对这个题目有所思考!

一个骑着电瓶车的外卖小哥,和一个骑着摩托车的大爷迎面相撞。
车上满箱的啤酒瞬间碎了一地。
两人没有计较争执,而是蹲在路上,捡起没有倾倒完的啤酒喝起来。

再争吵也不能时光倒流,再计较也扭转不了局面……

那不如停下来,喝一瓶平常不舍得喝得啤酒,享受片刻的闲适与愉悦。


一个开着大货车送西瓜的货车司机,因为雨天路滑导致卡车翻车。
整车西瓜摔碎倾倒于路边。
他将
要面对怎样的巨额赔偿?
怎样的纠纷?他不去想
而是索性靠在路边捧着摔碎的西瓜吃起来。

生活的原味是苦涩的,既然发生了,那就不忙着赶路奔波了,吃口瓜,品尝西瓜的甜,暂时忘记来路的苦。


生活实苦!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现代人的生活好像都被压力、焦虑、艰难等等这些词汇填充!

从买不起到租不起日益涨高的房价,从计划经济到鼓励二胎,却没人敢结婚的年代。


我记得台湾作家林清玄说过一句话:

“我们生命里面不如意的事占了绝大部分。因此,活着本身是痛苦的。

但扣除八九成的不如意,至少还有一二成是如意的、快乐的、欣慰的事情,我们如果要过快乐人生,就要常想那一二成好事,这样就会感到庆幸、懂得珍惜,不致被八九成的不如意所打倒了。”


我觉得林清玄的这句话说的实在是妙极了!

生活不会只苦一阵子,它会一直苦下去……

然而你可以卑微如尘土,却不可扭曲如蛆虫。

就算遭受了最坏的生活,也不能忘记最基本的礼节;
就算命运以痛吻我,我依旧愿意报之以歌;
即便跌落谷底,也要和世界温柔以对;
虽然遭遇命运重击,心里仍然要有光。


1986年,崔健在北京工人体育馆的一曲《一无所有》,让无数年轻人从梦中醒来。年轻人突然醒悟,自己一无所有。

对于当下来说,“一无所有”这个词可能不仅仅适用于年轻人了吧,中年人甚至老年人都有点感同身受了吧。


普通青年想要成为准中产、中产,实现阶层跃升,必然面对多元化的社会压力。
全面上涨的房租、不断“升级”的教育需求、医疗开支的压力等。

对于已为人父母的中年人。
无论是动辄上万的幼儿园学费,还是后续无穷无尽的育儿花费,生养孩子早不再是添双筷子那么简单。

那老年人呢?
我记得前不久辽宁在出台的一份人口文件中提出:“支持老年人才自主创新”。对于这个提议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说句题外话,不仅仅人类很辛苦,连那些大自然生活的动物也都活的很艰难了。就拿前不久瑞典北部北极圈内的温度一度达到30℃举例,异常高温进一步加剧了北极圈今年夏季的海冰

融化现象,这对北极熊等生物的生存都造成了威胁……


孙中山有句很有名的话叫:

天下大势,浩浩荡荡,顺之则昌,逆之则亡,意思就是任由你再牛逼,你也无法对抗历史的潮流,这就是趋势。

而历史又远比我们想的复杂得多,偶然得多。

一个时代,一个社会,很可能有负于一整代人……欠他整个回不来的青春,而且绝对无法偿还。


于是在这个焦虑的互联网时代,

有的人开始害怕面对自己;
有些人把问题交给酒精;
有些人肆意挥霍金钱。

看似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但又并没有真正的自由。

所以现在的人如此缺乏安全感,真的是有原因的。无论是年纪轻轻就想着买猝死保险,还是所谓的佛系青年、养生……为了好好活下去,似乎就已经花光了力气。


最后用一句话和大家共勉吧!我们生而为人,生命的意义是如此的厚重,意义不止于感动,价值也远远超过事物本身,无论我们怎样全力以赴都不为过……

自己有个公众号:寻迹有道

不为盈利,只想和你聊聊天,会写一些随笔和生活感悟。

公众号内回复“知识”,获得全套的知识内化训练方法。

公众号内回复“成长”,获得14G的反脆弱—重塑自我系列课程。

公众号内回复“演讲”,获得历年TED精彩演讲合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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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昨天,我在商场里消费,要把椅子,服务员半天不搭理我。

我有点生气。

实话说,我平日里消费的大多数场所还算高端,没见过这样的事情,所以有点情绪。

后来服务员把老板娘叫过来,咿咿吧啊带手语搞了半天,最后老板娘给我送来了一把椅子。

这时候我才意识到,他并不是不搭理我,而是因为他是聋哑人。

其实,这两年我的事业很艰难,我也无数次有过轻生的念头。

但昨天那一瞬间,我明白过来了。

世人皆苦,人生本身就是一场修行,而非享乐。

苦,其实本身就是人生常态。

学会苦中作乐,是人生必修课。

有时候咱想,苦总是相对的。

人们总是仰望着他人的幸福,却不知自己也被他人仰望着。

就在昨晚

我很苦,但我不能丧失感受幸福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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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乎通知,全站热门】

我小时候见过《1942》里那种逃荒场面,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那是八十年代的事儿,我最多七八岁,早就忘个干净,长大后看见“逃荒”这俩字也没什么触动,后来社会日新月异,自己也产生错觉,逃荒这种事属于古老传说,老辈人才经历过的事儿。

直到有一天亲戚聚会,我妈和几个姨从年轻人浪费食物聊起来,聊到逃荒,聊到《1942》,我妈忽然说,你忘了,你小时候也见过逃荒。

我都蒙了,一头雾水,楞了好半天——我小时候?

他们七嘴八舌,补充各种细节,我听着听着,突然脑袋里有个记忆闸门哗一下开了,我靠,还真是,我小时候见过活生生的逃荒。

那一刻觉得时空扭转,无比荒谬,感觉自己像.......一条橡皮筋,一头见证过“逃荒”代表着的破旧落后时代,一头却身处连肥肉都嫌恶心的超新时代........很难形容,脑子挨了一锤子一样,特别割裂,记忆和现实冲突,特别混乱。

大概世界上很少国家的人,能像中国人一样,在短短几十年里亲眼见证和体会过,那种无比剧烈的时代变化和社会变迁,幼年尚沧海,成年已桑田,白驹过隙一刹那,社会旧貌换新颜,特有历史沧桑感,回忆过去跟回忆上辈子似的,隔着块毛玻璃。

一个人讨饭叫乞丐,一群人讨饭叫逃荒。

我见的就是逃荒。

一夜之间,几百个外乡人突然出现在我们村里,扶老携幼,男人提着一个打补丁的布口袋,挨家挨户讨食,不拘是白面馍馍,还是黄面窝窝,还是玉米面饼子,干枣花生,梨子苹果,小米芝麻,核桃绿豆.......都行,不挑,你给什么他要什么。

他们一上门,脸上挤出一丝笑,先用浓重的河南话说明来意,家里遭灾了,没办法,只好上山来你们这儿逃荒讨饭吃,有吃的就给一口,没有就算。

收了东西,他们集体点点头,道声谢,也不会过分卑躬屈膝,掉头再去下一家。

他们有几不要:

一不要钱。

我们这儿是矿区,虽说八十年代都不富裕,但家家户户基本都有点活钱,几毛几块总能掏出来,但他们一概不要。

现在我分析,应该是怕麻烦,本身来逃荒,手里有了钱,容易遭人惦记,遭偷遭抢,再说拿钱去市场买东西,容易引发误会,怀疑钱来路不正,好像那时候的市场商店大多还都是国营单位。

二不要新鲜蔬菜,萝卜土豆西红柿可以,家里腌的咸菜疙瘩和大酱也可以,其他菜一般不要。

因为需要清洗加工,会牵扯到去村民家多挑水,会牵扯到柴火,牵扯到拿我们村几块砖头垒个灶,牵扯到油盐酱醋,很麻烦。

这麻烦不止是“做”的麻烦,无论水、柴火、砖头又或者油盐酱醋,都要找我们讨要,遭人嫌弃不说,还会落下“你们是逃荒还是享受”的质疑,一不小心就会引来纠纷,这才是他们必须要避免的麻烦。

三不要新衣新布新鞋,只要破衣烂衫旧棉袄,以及碎布头,大一点的旧布料都不敢要。

我记得他们穿的衣服都是补丁摞补丁,不算很干净,有点脏(毕竟走了三百多里),但绝对不是那种恶心的脏,人肯定蓬头垢面,胡子拉碴,但神情还好,脸上只有哀苦,没有麻木,眼神里还有一点光和希望。

鞋子都是布鞋,应该是自己做的,前面顶破了,露着黑乎乎的大脚趾头。

衣衫褴褛这个词我学过,但见到他们才明白“褴褛”啥意思,有些男女裤子的小腿部分是一条一缕,破门帘一样。

四不进门不进院。

我记得有一家人来我家要饭,我爹紧着往里让,让他们进门,哪怕在院子里坐坐,喝点茶,再给他们做口热乎饭,他们一家几口就是摇头不肯,只站在院门口,要一点馍馍窝头就行。

最后被我爹让的没办法,当家人提出一个要求,能不能给碗水喝,缸里的井水就行。

我父母给他们端来几碗凉白开,我妈还特意放了点白糖,他们喝了第一口就很慌张局促,觉得给主人家添了麻烦,连连道谢,也没喝完,剩最后几口特意把碗晃荡着,让水涮了碗口他们喝过的地方,才还给我们。

等他们走后,村里干部挨家挨户通知两件事,一是把自家的狗拴好,最好拴在院子里,别放狗在街上乱晃,容易咬伤他们,也会让他们对进村产生恐惧,二是每家都出几捆玉米和小麦秸秆,统一送到村前的晾晒场。

晾晒场占地挺大,地面经过夯实也比较坚硬,村里组织人手,运来不少手臂粗细的木棍树干,两个村的男人一起动手,架起来拿麻绳一绑,成一个简单的人字形框架,两个框架用横梁连起来,再把玉米秸秆靠上去,就变成了一个个两头通风的简易窝棚,里面用小麦秸秆一铺,那几百人就在这儿安家。

对,他们逃荒不是流动的,是固定留在我们村,算是对口援助。

我小时候经常有乞丐来村里讨饭,比现在多多了,并没有觉得什么稀奇,无非讨饭的人多一点而已。

直到被我妈提醒,从长辈那儿才知道整件事的前因后果。

那一年黄河北岸的河南几县市发生了一场区域性旱灾,粮食绝收,老百姓没办法,活不下去,只好按照古老传统,纷纷离开家乡,北上来我们山西逃荒讨活路。

一开始,还是零零散散,只有那些家里有老人,经历过灾荒年的,有经验,一看当时的天气状况,心里有数,必须提前出去逃荒,不然等到灾荒严重的时候,再走就来不及了,肯定会死人。

据说一开始,当地各级政府还阻拦了一阵,市里通知到县乡镇村,禁止他们出门逃荒,怕给当地抹黑。

一直到灾荒越来越严重,当年绝产已成定局,阻拦失去意义,再阻拦后面肯定会死人,而且死的不会少。

没办法才开了口子,允许大家出门找活路,但必须有组织有计划有序进行,于是,当地政府跟我们这边几个县市政府协商协调,将对口援助的政治任务分发下来。

简单说,就是一个乡对口接待一个乡,一个村对口接待一个村,把逃荒这种失序行为,变成有序行为。

这就是他们住在晾晒场,而不是到处流窜的原因。

也就是说,他们的逃荒背后是政府组织的集体行为,由村长带头挂帅,各小组长为骨干,都统一带着上级政府开的介绍信和情况说明,村长带着多少村民出来逃荒,也要一个不差囫囵带回去。

这表现在他们的逃荒行为里,就有明显的组织性和纪律性,跟《1942》里的混乱无序大相径庭,也没有电影里那么惨。

我印象中,一直是我们村负责他们的食物供给。

他们每天提着布口袋挨家挨户乞食,就像分片包干一样,把我们村分成几片,每一片对应着一组人,这组人只去这一片讨食,决不允许乱窜乱讨,影响村里秩序。

而且不管从这一片讨到多少食物,够不够吃,都不允许同一天再去讨第二遍,只能隔天去。

实际上,长辈们说,我们只养活了他们半个月,其他村听到消息,也纷纷前来联系,让他们分出几组人到他们村驻扎就食,这样,既减轻了我们村的负担,他们也能获得更多的食物,不要可着一头羊薅。

他们也同意了,每天分出固定几组人去其他村,留几组人固定在我们村,只是晚上必须统一回来我们村居住。

有一天傍晚我好奇,去他们的窝棚区看过,不杂乱也不脏,一切井然有序,井井有条,窝棚前后挂着小小的布帘子,老人们坐在窝棚前,做针线活,缝补衣裳鞋子,小孩们光着屁股打打闹闹,壮年们纷纷背着布口袋回来,有人专门分发食物。

我们村贡献了一口大锅和一些干柴,他们烧一锅开水,或者用小锅熬煮一点小米粥,给老人、病人和孕妇。

其他人则捧着窝头馍馍,就着开水咸菜,边吃边聊,也还好,总体悲而不惨。

我好像还记得碰见个十来岁的小姐姐,捡了一抱细柴回来,看见我这个本地男孩,吓得赶紧扔了,非常慌张,现在想想,柴火是农村重要的生存资源,她可能觉得不告而取,动了我们本地的蛋糕,可能会引来麻烦。

她一扔把我也吓一跳,赶紧掉头就跑。

自从他们来了之后,村干部反复叮嘱,让村里人该干嘛干嘛,没事尽量不要去窝棚区,不要打扰和干扰他们,更不许有人欺负。

现在想想,这是一种尊重。

换了我是个逃荒灾民,老看见当地男人来窝棚区晃悠,心里肯定跟着不安,怀疑丫是不是来趁机欺负女人。就算老头老太太来,潜意识也觉得他们居心不良,想琢磨点啥,占啥便宜,想拐个儿媳妇或小孩回去。

就像一个人无缘无故跑超市去,到处浏览,他肯定是需要什么,想要什么。

那会儿早就分地到户了,村里仓库的物资也并没有多少,最多只能大喇叭喊一下,号召大家捐点衣服铺盖什么,拿不出更多的东西,尤其是食物。

所以,他们要想吃饱,还是要靠自己每天或隔天上门讨食。

我爷爷穷人出身,平生特别节俭,但这次灾民来了,老汉表现的比平时大方,一个劲让我妈把家里攒的旧布料都收拾收拾,拿出来捐给他们,把积攒的牛皮袋、编织袋和油布给他们送去,苫盖在秸秆外面,以防止下雨。

不止是我爷爷,很多上了年纪的人一改平日的吝啬,有的每天蒸一大锅窝头,有的炖一大锅菜,有的熬稀粥,有的煮绿豆汤,做好了给他们送去。

同时一再严厉叮嘱家里人,尤其是年轻人,禁止到窝棚区晃荡,路上碰见了灾民,也不允许肆意玩笑,指指点点,更不允许羞辱叱骂。

叮嘱完,总要长叹一声,“讲讲古”,翻出老黄历,说起古老往事,光绪多少年,山西大灾荒(丁戊奇荒),家里老辈饿死多少,如何如何惨,或者是,咱家原来是河南的,山东的,某某年家乡灾荒,老辈带着全家来山西讨活路,如何如何惨。

最后总要来一句,今天是他们来逃荒,说不好哪一天就轮到咱们家去逃荒了,到他们门口求施舍。

言外之意,人要讲个将心比心。

所以那一段时间里,两村相安无事,并没有发生什么冲突。

唯一的一次“冲突”,是某个灾民上门讨食时,这家小伙嫌他们天天来,心里不耐烦,把吃剩的半个馍馍随手一抛,隔着老远,扔进了灾民的布口袋。

这动作.......跟喂狗差不多。

家里老人大怒,抄起扁担追着他满院子乱窜,最后追到街上,结结实实揍一顿,押着他给人低头认错,这才罢休。

这事惊动了村里,专门拿他当典型,大喇叭里点名批评,也算一夜成名,据说这个污点还影响了他后来找媳妇,都说他“人差劲的连逃荒的都容不得”,这在农村是个很重的道德罪名。

老人的话说,人但凡能将就活下去,绝不会出门逃荒乞食,是老天不给人活路,没办法,万般无奈,这不是人的错,生死面前,没法顾脸面。

你可以不给,可以给的食物差一点,但既然要给,就一定正正经经给,绝不能甩脸色,不能说难听话,不能羞臊寒碜,要拿人当人。

他们住了一个月就走了,我一直以为他们就此返回家乡了,其实并没有,八十年代嘛,都不富裕,上级政府不断调剂,让他们再到另外一个乡就食,如此辗转轮换,他们实际上在我们本地呆了五六个月,快开春的时候才集体返乡备耕。

还有个我后来知道的事儿,灾民们实际上在我们村留下了三个人,两个十七八的大姑娘和一个带着孩子的小寡妇。

回到老家也是嫁人,看我们本地相对还算富庶,正好女孩年龄也到了,如果有合适的人家,也可以嫁过去,不管怎样,能吃饱饿不死,也算给她们找了条活路。

据我妈说,她们这一来就是二十多年没回去,农村嘛,地里活多,家里事多,加上孩子拖累,她们一直顾不上回去探望,哪怕家乡离我们这儿其实才三百多里。

也就是后来日子都好了点,才和亲人建立了书信往来,但最多也就是给家寄点钱和物。

直到2010年前后,她们才抽空带着孩子回了趟娘家,算是有了往来。当然,现在两边条件更好了,每年能开着车回去,或者娘家开车来这儿转一圈,来往才算频繁。

我妈说,在她们三个面前,最好不要提灾荒年那些事,一提起来她们就不行了,眼泪刷刷流,控制不住,捶胸擂地,放声嚎啕,哭的让人心碎。

她们来的时候,一路跋山涉水,路上基本逮着什么吃什么,各种虫,各种蛹,各种鸟,各种草,所过之处跟遭了蝗灾一样干净。

晚上露宿野外,迷迷糊糊感觉有虫子爬身上,第一反应是抓住它塞嘴里,嚼两口咕咚一咽继续睡。

一路上,肚子饿不是最可怕的,其实最怕是下雨,从平原进了太行山区,一下雨无处躲,去树底下容易挨雷劈,几百人只能挤在一起,默默坐在大雨里挨浇,肚子里空空荡荡,冻的哆哆嗦嗦,一场雨半小时,感觉比十年都长。

(其他人不知道啥感觉,反正我一想到黑压压几百人坐在野地里,大雨滂沱,任凭风吹雨打,心都跟着哆嗦,那是牛羊牲畜才会遇到的事儿。)

有时候,干粮袋没保护好,一见水,整袋干粮就泡成浓汤,只能赶紧分下去,一人一捧,就着雨水狼吞虎咽。

刚开始逃荒那几天,还觉得丢人害臊,等走啊走,饿啊饿,人人灌一肚子水,尿急了就地蹲下解决,尿完提起裤子继续走,只要管饭,晚上有个土炕睡,让她嫁个瘸子瞎子罗锅,哪怕傻子都行。

逃荒逃荒,越逃越慌,完全不知道明天在哪儿,心里弥漫着无边无际的恐慌,哪怕连着吃三天饱饭也不管用,因为不知道第四天的饭在哪儿,能不能吃得上。

其中一个婶婶说,她十八岁之前没穿过一件整衣,不是长了短了就是漏窟窿打补丁。

有天她跟着爹去我们村一家讨食,裤脚褴褛就算了,裤子上面还磨破了几个窟窿,屁股蛋那儿都露出来了,被老婶子一把拽进去,嘴里数落她爹,这么大个闺女露着腚算怎么回事,边絮叨边给她找出条旧的整裤,非要她换上。

她们父女执意不要,你给我们点碎布头,回去补补就行,老婶子不肯,坚持大姑娘就必须穿个整裤才像个人样,哪怕要饭也不能透皮露肉,小腿可以露,大腿屁股坚决不行,这是人的基本羞耻。

三说两说,老婶子才知道她娘死的早,家里精穷,说到伤心处,俩人抱头大哭。

后来老婶子就成了她婆婆,婆媳和睦一辈子,跟母女似的,老太太总说自己捡了大便宜,她也总说自己捡了大便宜,挺有意思,反正都没吃亏。

现在她挺胖,一百七八十斤,周围人都劝她少吃点,减减肥,有助于健康,她只是呵呵一笑,小时候嘴亏的狠了,现在管不住,见个吃食就想塞嘴里,一天嘴不闲,耗子一样。

她们仨巨能吃苦,干活不惜身,比男人都猛,地里活干完,还要去厂矿扫大街挣一份工资,都叫她们铁娘子。

现在住上了楼,村里每年分米分面,她们半地下室照样屯着很多粮食和农具,自己家种着地,还把别人不种的地要过来一起种。

说起这些我也挺恍惚,恍如隔世,我们脱离饥饿才他妈刚刚不到四十年,哎......

尼玛可珍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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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昨天我跟 @winddxr 讨论,有什么办法杜绝有人通过pua害人,讨论半天,没有办法杜绝

2,在很多的地方,很多人的思维里,仍然保留源于手工农业时代的,前现代化的博弈逻辑,这些反智逻辑以民俗、为人处世、地域道德为名,不仅仅束缚着生产力,也囚禁着很多人的一生,使之索然无味。

3,打开知乎热搜之后,每天都能发现精神AOE攻击,我就知道又有几千个人正在陷入焦虑、抑郁和激愤这样破防状态。

4,能不被资本异化的人,非常少

5,很多人消耗着自己今天的收益,用以维持明天的生活和娱乐,再用明天的收益,维持后天的生活和娱乐,日复一日,直到逝去,留下毫无痕迹的人生

6,劣币驱逐良币还会存在很久,这代表4元钱的调料包会继续干掉有良心的餐饮业者,也代表智商税会继续干掉有良心的教育者。

7,最勇敢的人先死,最纯粹的理想主义者先陷入悲剧,最无私的伟人先被污蔑

8,从20年的周期上看,社会变迁和经济发展循环,是对整个世界所有人的pua。而这个pua还会继续循环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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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次晚上出去买外卖,回家的时候看到路边有个乞丐。

他靠在一块广告牌后面,身边散着一些他的私人物品。说是私人物品,也就是大大小小几个破布打成的包裹。

而他借着广告牌的光,在看一本书。很明显是书,不是餐馆外卖单不是杂志也不是别的东西。


我很想知道他在看什么。

我也知道,看书的人,一定在心里还燃着对未来的盼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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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讲个真实的故事。

今年1月我从北京去X市,飞机到达以后我去地铁站准备买票回住的地方(那个时候还没来北京)。

正好我那天包里有两张新的十块钱,买票的时候,余光瞥到旁边的一位阿姨,因为五元钱比较皱而没能买票成功,她有些着急,但是也不知道怎么办。

我把钱放进去帮她买了票,然后我就上车走了。碰巧,那位阿姨也上来了,坐在我斜对面,不好意思地冲我笑笑。每到一站,阿姨总是探头往外看,似乎有些局促不安。

我和阿姨说:阿姨,我在你的下一站下车,你到站了我告诉你。阿姨听了我的话像是吃了定心丸,正襟危坐。阿姨快到站了,我提醒她,她走到我面前给我递了张名片:小姑娘,以后你来北京,一定要联系我,我请你喝茶。

说完,阿姨便下车了。我看了眼名片:哦,原来阿姨是开茶室的。我这个人没有收集名片的爱好,按照名片上的微信加了过去。很快,阿姨便通过了。

这个事过去两个月了,本来我也忘了。直到今年3月,我来了北京,其实阿姨也不知道,那次回去我就是收拾行李准备年后来北京。阿姨似乎看到我的朋友圈动态了,经常会给我发一些“早安、晚安”之类的问候。

直到五一过后,我出差回来,那段时间家里又出了很多事,身心俱疲,碰巧阿姨在微信上问我什么时候有空去她那里。对方已经说了很多次了,不去也不好,索性找了个周末就去了。

阿姨到门口来接我,看到我便和我拥抱了一下,我还感觉挺亲切的。到了茶室,阿姨一边给我泡茶一边问我最近是不是不太愉快,我便和阿姨说家里的烦恼。说完,我便随口问阿姨来北京几年了,现在家人都在这边吗。

阿姨说:“我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亲人了。”

听到这句话,我心下一惊,紧接着,她又说了一句话:

“所以我遇到的每个人都是我的亲人。”

听到这句话,我眼眶微湿,这究竟得达到什么样的境界才能说得出这样的话。

阿姨慢慢和我讲起她的故事:

“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出家了。我的生父是一位军官,我的生母是茶世家的小姐,文革时期,我父亲从南方被调往北方,我们举家迁移。我那时还不会走路,处于动荡之中,我的生父生母觉得即使带着我,以后未必能把我养大,于是把我托付给一位农民。他们当时约定,如若我的生父生母能够活下来,就回来接我,如果……那么请把我养大到18岁。

后来,我长到18岁,也没能等来我的生父生母。我的养父给了我一串物件,说这是当时我生父母留下便于寻我的东西,告诉了我我的祖籍,让我去寻我的生父母。

‘你今天在家门口磕完头,就别再回来了。’我的养父对我说。我按照养父所说,去了祖籍所在地可是也不知道该怎么找我的生父母,我想继续念书,于是一边打工一边读书,考上了当地的大学,过了一年,打工的钱不够念书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又回到了养父母所在的地方。

可是我没有家可回了。于是我就到了寺庙里,给寺庙里做零活,一来二去,我发现在寺庙里,会有大师傅给我果子吃,晚上有被子盖。大师傅觉得我可怜,于是,我便出了家。”

“师太,您晚上还是喝粥吗?”阿姨的小徒弟进来,打断了阿姨的讲述。

“那后来,您有找到您的生父生母吗?”我问阿姨,哦,不,应该说师太。

“上次我去X市,就是去给我生父母超度。出家以后,我跟着师傅去各个佛学院学习,后来,我给弟子们讲课,后来,我便找到了我的生父生母。

当年,他们来寻我,可是时隔太久,村庄都已改名,记忆中的小路也不再是小路,写来的几封信我的养父母都没有收到。(文革时期,比如当时叫红卫兵村,后来都改掉了。)

等我找到他们,我的生父母已经快要不行了。我这一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和我的亲生父母吃过一顿饭。”

师太说到这里,眼含泪水。

“我的养父养母一家信奉基督教,是容不下我的。我的养母一生都喜欢旧时格格们的装扮,她去世时,我为她穿上了这套衣服,她是笑着离开的。

生前,我不能为我的生父生母做什么,他们死后,我只能为他们超度去极乐世界。

小姑娘,你是有佛缘的孩子,谢谢你。”

那天晚上,我从师太那里回来,脑海里挥之不去:我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亲人了,所以我遇到的每个人都是我的亲人。我这一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和我的亲身父母吃过一顿饭。

我的眼泪止不住流,阿姨一生没能有亲缘相伴,她做错了什么呢?生父母一辈子不得见,养父母容不下她,她该抱怨这世道,这命运的不公,可是她却为了开解我,把这段往事平静地说出来,她说:我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亲人了,所以我遇到的每个人都是我的亲人。

你要好好珍惜。

阿姨,我会好好珍惜,我和我的家人们也会共度难关。坐在公交车上,我哭得不能自已。是穿着黑色衣服的公交车乘务员给我递来了纸:小姑娘,遇到难事了,别憋着,谁都有一时半会过不去的时候。

那一刻,我觉得世人皆苦。

以上阿姨讲述的过程记录可能有些不确切,时间久了,只能凭着回忆,大家见谅。另外,阿姨后来接管她生母家的茶园,日常留了头发,我见到她的时候,她是有些头发的,所以当时也不知道她是出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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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毛以张爱玲、胡兰成故事写成电影《滚滚红尘》剧本,为张不喜,次年三毛弃世,张问朋友:那个三毛怎么死了。该片主演林青霞、秦汉相恋十八年,无果。唱红同名歌曲的陈淑桦,吃错药,其母死后,精神崩溃,退出歌坛。

微博上,有人说小确幸提到张爱玲,她喜欢一些日常的细节,叫卖声,食物的香气,让她可以不去想人生的虚无。那句“出名要趁早”,被人攻击、批评,其时战局瞬息万变,能否活过尚未可知,自有一股焦虑, 想出名要趁早啊。在信里诉苦想买双舒适的鞋,要照顾大几十岁的丈夫,读到李瓶儿身死大哭。身为小说家,没有写作题材、环境、市场(美国),为躲不知名的小虫(应该是她臆想的)不断搬家,响着电视睡觉,死后一周被人发现。

大多数人只看到名人衣着光鲜、经历传奇绚烂,绚烂之后呢。大多数人庸碌一生,心为形役,手停口停,一刻不闲,未富先老。


农民,荒年饥馑,丰年谷贱。

中国某些地区的考生。

怀才无遇,明珠暗投,壮志难酬,遇人不淑,痴心错付,有缘冇份。

求而不得,得之生厌,不知所求而汲汲皇皇。

被人祸害的人,如地方ZF施政下的汕头人,现下台湾,又如某些父母的子女、某些老师的学生。

老人,寿则多辱,可能老来无伴,可能白发人送黑发人,要是不赚钱,有病,不能自理,可能就有人骂:老而不死,拖儿累女。

穷人。

富人。

女人。

男人。

其他性别。

凡此种种,真正是族繁不及备载。滚滚红尘,在无边苦海里浮沉,海海一生怎么可能没有苦啊。


可能每个人都会遇到那种自己觉得暗无天日、山穷水尽的时候,以后再想想,可能都不是事儿,择善固执,云边初现几缕光,云开见日、柳暗花明就不远了。有些事太过看重,划地为牢、自我设限,只要活着,都会过去。不然怎么办啊,人要找出路那。想想众生皆苦,还有更惨的,你不容易,谁容易啊,也就没那么难受了吧。

日本韩国,物产不丰,吃水果都奢侈。日本多火山地震,社会压力大,人易极端,富士山自杀胜地,地狭人稠,居大不易,吃鱼肉、捕鲸鱼,老人为获关怀故意入狱。韩国大企业垄断严断,婚后妇女地位更低,冰箱里剩菜一盒盒,今日吃,明日吃,日日吃,相貌歧视严重。朝鲜八道,古来好发饥荒,盗贼横行,吃狗肉。楢山节考,古代粮食不多、土地贫瘠地区,将无劳动力的老人送上山。日、韩和我国古代都有类似恶俗。现在吃不上饭的很少了吧。饿殍遍野、易子而食的年代也过去了,不是吗。


渣男、损友、变质的感情、折磨人的工作,放弃就赚了,不值得浪费时间、感情、生命。

能做的就是尽力活好,不恶意伤害别人,大多人间不幸都是人为。(当然,善良也是有限度、分寸的,做善事更需能力和底气才使善事善终,也分人,捂眼的善良是盲目的)都是打败无数对手才出生的,就是你爹妈能出的最高配置了。

蔡澜坐飞机,遇气流颠簸,旁座怕死惊惶,见蔡举止无异,问他,你死过啊,蔡说,我活过。你有底气说这话吗。


人事艰难,好自为之。



佛说,人生八苦,你觉得那


众生皆苦,唯有自渡



生而为人,未作恶,不用抱歉。最终还是看行为及结果,起恶念但收手,好,未遂也轻于做完恶。人要找到自己的位置,自己的路,肯抬头才可不永堕苦海。

欲火无尽,烧人烧己,纵有神明法力宏深,亦无法承应亿万燃燃欲火,无节制地找乐子往往招祸籽,求笑得哭,承负遭祸不是运无好,而是恰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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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有个闺蜜,我顺着叫姨,是个苦命人,年轻时就守寡,靠一双手把一双儿女拉扯大,永远扎两根辫子,硬是把自己训练的干练雄健。

她跟我妈妈境遇类似,一个男人死了,一个男人跟死了没两样,互相理解,友情真挚。

我姨的儿子叫勇子,实话说听过几百遍,可从未真正见过一面。都是妈妈们好的,我们只是路人局。可日常听我妈念叨,勇子孝顺,又给了我姨多少钱,又给我姨买了多少新衣裳,又如何如何,还蛮让人尊敬的,听来的印象是个孝顺、有事业心的好男人。

好像之前在白酒公司上班,后来做小额贷款,赚了不少钱。

农村的氛围就是这样,有钱的就是爹。

觉得我姨也算是熬出来了,她节俭、不浪费,可走路身板很直,跟人讲话大嗓门儿。

我姨对吃穿没啥讲究,她觉得我妈一天就知道买衣服是小媳妇见识,她的爱好是从政。为了当个小组长,真是拉票拉到像非法了,满脸写着“想当组长”。也真的选上了,且相当负责,对亲人最严格,真正大公无私照顾环境差的老人。这方面我妈还颇有怨言,觉得没跟着沾到一点儿光。群众们的眼睛是雪亮的,一时口碑颇好,以前几个破组长要被嚼死,都不如这位女强人。

无论宣传什么,都当大新闻去家家户户讲到位,太负责任了。

有时候看着她们俩,挺可爱的,她们打那个纸牌,一副牌的升级,一人12张牌,无聊的要死,还常常被胜负心蒙蔽的杀红眼,动不动就吵起来。我姨脾气大,喜欢批评队友,只要队友出错一张牌,那可完了,打完五局了,她还在批评五局前的那一局队友出错的一张牌。这样就没人愿意跟她搭伙,她可不就盯上我了,偶尔我心情好,就陪她们打几轮,我跟阿姨一组,她批评我咧,我就故意给我妈放水,我妈杀什么牌我就出什么牌,慢慢我姨就不批评我了,不批评我就好好打。

有一种辛苦半生,各自获得人生的满足感吧,她跟我妈真的是半生不易。

去年恩施扫黑,勇子被举报了。

因为为人仗义,人脉复杂,搞来搞去的总是有不干净的地方,被捉了进去,还不是学习改造的那种,是上了宣传单的那种恶势力。

就那一么一下子,我姨整个人都秧了。

再也没之前的步步生风了,总哭,哭诉她批评过儿子无数回 ,做生意要正当,万万不可碰法律线,可说不听,儿子大了怎么会听她这个挑大粪的妈呢。我姨不怕吃苦、受穷,可她真的是太好面子了,当组长刚赚到的口碑,刚享受到的满足感,这一下子全毁掉了。

她几乎不出门,偶尔去我家,大部分时间都是我妈去安慰她。

儿子的钱都被收了,儿媳跟孙儿要生活呀,她又要回到那种担忧未来、夜不能寐的生活了。

母亲,总是最辛苦的位置。

我妈讲的心酸,现在我姨要参加红白喜事,总是挑没人的地方坐着,我妈去陪她,她也不怎么讲话,就觉得心酸,尴尬,不顺心。春节跟妈妈一起去给我姨拜年,饭是我妈给她做的,我姨讲她总出神,现在做饭常忘记放盐,吃完了才能反应过来。


离我姨不远,是玩伴儿家,我跟玩伴儿奶奶是一个辈分的。越大越跟老人们聊得来,很喜欢听老姐姐给我讲过去的故事。

老姐姐是村里顶享福的人,家教好,富贵人家的独女,我奶奶是文盲的时代,她念了书,还在县城住过。

老姐姐人生最得意的,莫过于有一位乘龙快婿,那真是让人敬佩的男人。

不欺穷,讲话有涵养,逢年过节把岳母家当自己家一样照看。

很早就有自己的车,路上遇到我们这边的邻居,那一定是要专门送一下的,在街上碰到老人家,要专门买点零食水果才放走的,就是那种人见人爱的人。

不幸的是,去年,老姐姐白发人送黑发人,送走了她这位乘龙快婿。

就是很突然的疾病,进医院抢救,住院没多长时间,人就没了。七十多岁的人,最喜欢的一个后辈,眼睁睁看着没了,心里当然辛苦。儿子要上班,媳妇虽说只在近处打工(给临近的工厂做饭),可能照顾家里的时间毕竟有限。老姐姐每天要喂狗、喂猪,还要给自己做饭。

春节见到,她拉着我讲话,她说别人都以为她最享福呢,可现在她还要自己做饭呢。


我一般是每个月回家一次,也就周末加一天,三天左右。每次回家家人都要把临近的新闻给我传达一遍,谁谁谁又去世了,谁谁谁在住院,谁谁谁的媳妇产后抑郁症跳楼了。就我们小小的一个村,好像已经把我知晓的那些人生悲剧全部上演了一遍。有各种病的,有身体健康可性格要作死的害家人吃各种苦,有赌博败家的,有打老婆的,唯独没有一家是轻松的,大家都好辛苦。


春节在外婆家吃饭,外婆拉着我陪她喝酒,我拿我妈做挡箭牌,说我妈不许我喝。外婆当时就立威,说她让我喝的,她XXX(我妈)还敢多嘴吧,喝。然后本来应该是晚上要回家的,外婆不敢放我回家,怕我妈闻着酒味了闹她,喊来二舅把我接过去吃羊肉,我二舅又叫了我幺舅一起。

好几年没跟两位舅舅单独吃饭了,一般都是春节见见面问问好就分开了。

发现我幺舅也发福的厉害,他告诉我,小表弟上小学四年纪,大表弟今年考大学,光两个儿子的学费他已经很辛苦了,舅妈那边还有两位老人,他在仔细计划该如何存钱供完大表弟的大学,完了还有小表弟。

再以后两个儿子还要结婚,我觉得我幺舅讲这些的时候心里是有点害怕的。

幺舅年纪最小,我小时候他常年带着我们皮,捞鱼、挖贝壳、抓螃蟹、捉野鸡,一眨眼他已经要牺牲全部的时间跟精力去照顾两位表弟了。二舅也不敢作声传授经验,刚建完房子,他还欠我两万块钱,也是压力很大的。


行业的同事,我发际线已经到顶了,前辈的重度脂肪肝,某个设计院的大哥痔疮已经要屁股第二次动刀了。可偶尔碰见,大家还是老样子,没见谁像日常说的那种打算放松一年,该放下的放下。不是放不开,是放不下,有家要养,有孩子要照顾,真要拿命还,就只能挑个好价钱。

一个关系挺好的电工朋友,去年转岗做销售了。他社恐,很怕跟人交流,最不想做的工作就是销售。可房贷、女儿幼儿园的学费、老娘生病,为了节约把烟都戒了,可依然窘迫,只能逼自己,换做销售了,想收入灵活一点儿。分了一点儿资源他,陪他跑过一阵客户,以前那么高傲的一个人,如今居然唯唯诺诺的给客户递烟,一口一个总。

我今年总忍不住想:人生真的好辛苦啊。

人生的意义,或许就是这样吧,经历这些,才能认识、察觉、感受到深刻的东西,平凡中的深刻,即生命的浪漫,吃苦是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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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前和父亲购买了一批口罩拿去捐给老家村里。

挨家挨户发放的时候,我发现村里的老人很多人不知道口罩怎么戴,甚至有几个还是第一次见到口罩。

跟他们聊得最多的不是瘟疫情况如何,而是都在感伤自己的孩子今年没有回来。

我瞥见屋里堆着很多年货,小孩子喜欢的糖果,过年常吃的坚果——两样老人都吃不了,全堆在家里。

这里面的花费甚至会占他们一年耕作收入的四分之一。

他们苦笑着说:

“全糟喽。”


对于年轻人来讲,过年意味着长假休息、游玩放松。但对他们来讲,是一年一次和自己孩子见面的机会。

是苦等一年最大的盼头。


但今年等不到了,只能盼望明年会好一点。

最重要的是,还要在瘟疫中活下来——极其落后的医疗条件,高龄衰老的身体,两样本身就是致命危险。

更何况即便没有病毒的话,农村的坟头每年都会添几缕青烟。


一时的错过,对他们孩子来讲,很可能是一辈子的遗憾。

而他们的孩子,此刻正在中国不同的地方里:

有的足不出户,躲避瘟疫;

有的身着白卦,奋战一线;

有的甚至戴上了呼吸机,成为新增病例中的一个数字。


灾难之下,没有人能逃脱。

世人皆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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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时,双休日和同学蹭银行WIFI。看到一位老头在银行外面破口大骂“毛主席在的时候你们是要杀头的,国民党反动派才和人民作对”之类的,内容大致说银行的没有帮他办理好业务然后把他赶了出来。而那位老头我们都认识,经常在学区这一带拾荒,经常见面也一起聊过天。但始终也没问过他家庭的事情,问不问并不能改变什么。是个挺硬派的人,思想比我的要坚定,而我就像个按部就班混吃等死的废物。

大学时,经常和室友在校门口的小吃街吃夜宵。然后碰到过好几次一位老奶奶抱着把蓝色的星空吉他沿街卖唱。有次映像很深,有对情侣,小伙子“来段xxx呗”,老奶奶谈着走调的曲,唱着走调的歌,逗得那对情侣乃至半个饭馆的人都笑了。那一刻分明是有看见那么点转瞬即逝的羞涩。平日里她只是一把吉他一个铁碗,唱用着不准的音向她所在的座位要个艺钱。而那晚,大家的目光都看向了她。大致她年轻时也曾有个美好的梦吧。

工作时,南方的春与夏总是晴雨不定。那一晚出门后发现忘记带伞,踏着毛毛细雨走在老旧住宅楼的巷子里,昏暗的路灯照的路都显得比以往要长。却看见一位裹着头的老奶奶在未有灯光照亮之处搜寻着垃圾桶,看起来年纪大概也有七十多岁了。“她的儿女呢?为什么这个年纪了还没有安定的人生”,这类念头在那一刻涌入我的脑海。想起了远在老家的奶奶,她也是这个年龄了。虽说那时候的月薪也不过两千,但还是涌出想要赠予三百块的冲动,因为这是不会影响到日常生活时最大的一笔数目了。可互联网发达的这几年,口袋里终究是没有一丁点现金。踏出老旧昏暗的住宅区,淋着细雨在依旧广阔的大马路上迈向回公司加班的步伐。再然后,再然后就跳槽了。

高中的林荫小道上,老头是否还如往年般硬朗?

大学的小吃街旁,老奶奶与她的吉他是否还流传在这几条小街小道?

老旧的住宅区,是否还有人为了生存拖着年迈的躯体在昏暗的夜晚搜寻着垃圾桶?

灯火通明的康庄大道上,又有多少看似光鲜亮丽的年轻人干着付出与回报不匹配的工作热情与希望的火苗渐行渐远?

念有一天能老有所依,幼有所养。年轻人身旁不再有冷气,只是向上。




【这里统一回复一下】

说编的也好,质疑也好。我只能说这三件事的确是我亲身经历过的。

至于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当年4G刚推出,资费哪是学生仔顶得住的。某天发现银行WIFI开放,于是聚集了一群学生仔在银行门口蹭WIFI。旁边有个小卖部,大夏天的矿泉水肯定少不了。一来二去就和收瓶子的老头混熟了。思想也好,气话也罢,不多做评论,老头的生活态度我是自叹不如的。

说到蹭WIFI还有个特逗的事情。某天发现信号满格网速却超烂,事后才知道有人开了个名为WIFI杀手的软件,不知道是根据ip地址还是设备型号对其他人进行限速。这谁气的过啊,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于是也跟着下了一个。最终导致大家都被互相限速全员阵亡。这大概就是内卷吧(大雾

至于为什么只是穷人的疾苦,富人的呢?区区一个普通人哪里体验过富人生活,你让我写富人的那就真是瞎编了。不过当初和老爸谈到人生规划时我的思想是“他们有钱人愿意用90分努力,换取90分生活是他的事,我用60分努力换60分生活就行了,一样要生老病死,一样生活在同一片蓝天下,有那么多钱又有什么用?”现在想起来老爸说的也不全错,至少【有钱真的很爽】是对的。当初的我说的也不是全对,毕竟想要过上【60分的生活】需要的努力可不只是60分。

说多愁善感也好,悲春伤秋也好。只是某天无意间点进这条提问,看了几条回答后“触景生情”想起了这几件事便分享了出来。也从没想过能受到这么多人的关注。突如其来的目光让我有点受宠若惊。平日里看到稍微感兴趣的东西,然后随手写一点自己所想,再然后就沉了,然后有一两个人的赞同或者一两个人的争执,这是一直以来的状态(这就是传说中的舒适圈吗?),从未想过能有这么多的关注度。倘若哪天此条回答能过万的话就匿了吧。

人是多面的。你与我虽从未相识,倘若在抗吧相遇可能看见的是我张嘴儒雅随和的一面。假如在B站相遇可能看见的我是阴阳怪气的一面。在这里,只是理性与感性的交融所留下的水花。如果有一天,思想的河流涌向了两个入海口,希望得到的是“关于你说的XXX我不敢苟同,因为XXXXXX所以XXXX”。而不是“好你个吊毛,亏我以前还挺认同你的,结果现在说这种话?”

明天会更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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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带着瘫痪的前夫嫁给了另一个男人。在妻子的新婚之夜,瘫痪的卢忠睡在新房隔壁,三个人度过了一个相安无事的夜晚。


卢忠时常听到邻居说自己的闲话,说这家是一个妻子两个丈夫,晚上不知道怎么睡觉。

要是从前,卢忠早就会上去煽他们耳光,但是此时坐在轮椅上的他,只能假装没有听见。

他强迫自己接受,这是一个残疾人的正常生活。

1992年仲夏,天气热得让人直想跳进屋旁的水塘泡着。卢忠很兴奋,新起的砖房正在盖瓦,用不了多久,一家人就可以住进去。下午五点多,他蹲在房梁边缘摆放瓦片。天色就要暗了,他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加快动作,突然,脚底一歪,从房梁上摔了下去。

在医院躺了半年,医生像法官一样对他进行了终审宣判:由于背部坠地,形成脊髓损伤,导致下半身瘫痪。当时卢忠24岁,妻子比他小1岁,3岁的儿子刚刚学会走路。

从卢忠摔下房梁那一刻起,家庭也如他的脊梁一样瘫倒了。

躺在床上,卢忠像个活死人,每天就是吃饭,喝水,排泄,睡觉。因为无法蹲着,大便的时候,有时还需要妻子帮他抠。他无法接受残疾的事实,经常用力掐大腿,掐到手痛,大腿依然没有丝毫知觉。

卢忠的脾气开始变得暴戾。妻子烧饭晚了,他会把搪瓷杯砸过去,说她想把他故意饿死。妻子站在角落抽泣,正好被卢忠的父母看见,他们没有帮助儿子说话,反而劝儿媳妇与儿子离婚。

卢忠更生气了:“你们到底是我的爹妈,还是她的爹妈?”

父亲骂道:“卢忠,你好混账,小荷是女人,每天要下地干农活,烧火做饭,还要照顾你。她这么辛苦,你倒好,还骂她。”

卢忠沉默了。

第二天,卢忠抻起身体扒在窗户上,看见年轻的妻子正带着儿子在玉米地里锄草。太阳火辣辣地照着,她没有顾得上戴草帽。以前,卢忠肯定会给她戴上,不让她晒黑。



躺了近一年的卢忠第一次想试着站起来。他扶着床沿下地,腿脚却像两根与身体毫无相干的树桩,不管他怎么用劲,身体都如同笨拙的软泥,站不起来。卢忠趴在地上,气得使劲拍打地面。最后,他用胳膊拐交替用力向前爬动,努力爬到了堂屋。草帽挂在墙壁上,离地面足足有两米,于是卢忠继续爬进厨房,拿起挑水的扁担,这才把草帽弄下来。

妻子锄草的玉米地与家相隔100多米,正常人一分多钟就能走到,对卢忠却像横亘在眼前的天沟。他慢慢地爬过稻场,爬到田梗。田梗上有许多枯树枝和杂草,一不小心胳膊被戳到,就痛得厉害。卢忠顺着田埂坐了起来,朝着妻子的背影望去。

妻子的脸颊早已被晒黑,和刚结婚时一点儿也不像,才20出头,已经貌如30多岁的村妇。她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头发随意用橡皮筋扎了一下,以前,她是会花一些时间给自己编几束辫子的。手中的锄头还在不停奋力向前挥动,突然,她看见卢忠给自己递草帽,笑了。

这是卢忠瘫痪以来,妻子第一次笑。

临近中午,妻子扶着卢忠从田梗上站起来,弯下腰,要背卢忠回去。结婚时,卢忠是背着妻子进门的,现在却要妻子背他。卢忠受伤过后体重只有110斤,他小心翼翼地趴在妻子瘦得全是骨头的背上,不敢呼吸,希望能减轻一点重量。

晚上,忙活了一天的妻子躺在床上,卢忠主动帮她按摩。按摩时,他情不自禁抚摸起她的身体,内心深处有股久违的欲望,好像马上要冲撞出来似的。

卢忠感觉妻子的身体绷紧了,他有些不知所措,手老实了许多,只帮她捶背。突然,妻子把他压在身下,手摸到他的下身,用情地亲吻他。但他的那话儿像只冬眠的蚕虫,不管妻子怎样抚摸,都无法唤醒。

卢忠哭了,说:“小荷,要不你再找一个男人吧?我是真不行了。”

妻子从卢忠身上翻下去,盖上被子:“不行就不行呗,我又不指望天天做这个活着。”

卢忠感受到热血在身体里奔涌,就是找不到出口。

卢忠想过自杀。那是一个下午,妻子带着儿子去了地里。卢忠独自在家喝了不少酒,借着酒劲,他爬到卧室的床底下,翻出以前打农药留下的敌敌畏。揭开瓶盖,一股强烈的农药味扑面而来。

卢忠觉得自己的命够苦了,不想死的时候还苦。他拿着敌敌畏爬到堂屋,把桌上没有喝完的白酒倒进敌敌畏瓶中,发现农药味还是很浓郁,于是他又爬到厨房找到一罐白糖,倒了许多进瓶里,拿一支筷子搅了搅,最后把筷子扔进灶孔。

他爬到屋外,看见妻子正拘搂着腰锄草,儿子矮小的身影,在妻子旁边拔草,很乖。

卢忠下定决心去死,自己死了,妻子和儿子就能摆脱这一切。爬回堂屋,卢忠拿起敌敌畏,咕咚好几口,又甜又苦,还有股酒味。他躺在堂屋的地下,房梁渐渐在他眼前重影,他闭上了眼睛。

卢忠的父母到家里帮忙干农活,发现他躺在堂屋,赶紧把他送到了医院。等卢忠醒了,父亲大骂:“卢忠,你真是混账东西,我们把你养了这么大,你是要我们白发人送你黑发人呀?”妻子也跟着骂:“你以为你死了,我就能嫁人了?别人会要一个丈夫喝农药横死了的女人吗?人家还以为是我给你灌的药呢。再说,你不想看见儿子长大成人吗?”

在医院待了10多天,卢忠被带回家,父母与妻子轮番照顾他,怕他再寻短见。哪怕卢忠已经是可以轻易死去的废人,他的父母、妻子和孩子依然想要他好好活着。

命运却不会考虑一个可怜人。没过几年,卢忠的父亲出了车祸,母亲要照顾父亲,家里的农活全部落在妻子身上。岳父岳母来到家里,说有人介绍了一个男人,前些年妻子得了癌症去世,一直一个人生活,他愿意跟他们“拉帮套”过日子,一起担负家庭责任,共同生活。妻子站在一边低着头,不说可以,也不说不可以。卢忠没有吭声,但父母替他同意了。隔了几天,岳父岳母带着卢忠和妻子坐上一辆拖拉机,去县里办了离婚证。

那天,卢忠把妻子抱在怀里哭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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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要结婚了。

卢忠被岳父岳母抬到了侧室,把卧室空出来做新房。妻子还用彩礼钱给卢忠买了一把轮椅,这样他就不用一直躺在床上。




新婚之夜,妻子怕卢忠难受,一直在卢忠的房里陪他说话。夜里11点,卢忠冷冷地说:“你过去吧,人家在等着你呢。”妻子慢慢地带上房门,走到以前卢忠和她的新房,等着她的男人却不是卢忠。卢忠绷紧神经,一夜未睡,想听隔壁房是否有动静,但一直没有声音传来。

第二天吃早餐,卢忠第一次看见妻子嫁的男人。他叫吴刚,满脸皱纹,看上去比卢忠还要大五六岁,还带来一个6岁的女儿,叫琳琳。

吴刚的确是干活的一把好手。耕田、赶橾、挑水、挑草头样样在行,无论田里还是家中,他都打理得井井有条,妻子也轻松了许多。而卢忠醒着的大部分时间,都是躺在床上看天花板,或坐在轮椅上盯着某个物件发呆。

卢忠既感激吴刚,也恨吴刚。

刚开始,卢忠忍受不住村里人的闲话,想让妻子把自己送回爸妈家。妻子说:“就你一个人难受?我不难受?吴刚不难受?咱们既然组成了一家人,只要过好日子,别管别人嚼舌根子。”

吴刚性格木讷,很少说话,却也开口了:“兄弟,小荷说得对。别人爱说什么说什么,日子是我们的。”

一次,家里难得吃一次煎鸡蛋,妻子把最后一块鸡蛋夹给了琳琳。儿子把筷子一扔,赌气不吃了。卢忠把没舍得吃的鸡蛋夹到儿子的碗里,妻子却把鸡蛋夹出来,重新扔回卢忠的碗里,说:“他已经吃了那么多,足够了,我和吴刚连尝都没尝。”

琳琳在旁边偷笑,儿子见了,起身用手使劲打她。妻子拿起一根柴火棍,抓着儿子就打。吴刚夺过妻子手中的棍子,说:“小孩子老打怎么成?”说完,又回过身呵斥琳琳:“哥哥挨骂了,你笑什么?去跟哥哥道歉。”接着,吴刚拿出一瓶白酒,给卢忠倒满,说:“两个孩子不分彼此,他们都是我们的孩子,都叫我们两个爸爸,叫小荷妈妈。”

卢忠的母亲既要下地干活,又要照顾拄着拐棍的丈夫,最终累倒,不能干活了。父亲也许是怕老伴先于自己去世,自己会饿死,索性喝了农药。父亲去世不到一个星期,母亲就跟着去世了。

那是2006年,家里的地刚刚撒上谷种,但连着半个月都没有下一滴雨。妻子想去河边抽水,发现自家打的堤坝被人扒开一道口子,水都流到下游了。吴刚气不过,找到下游的人理论,结果被狠狠地打了一顿。吴刚回到家后,只是躺着,说没有多大的问题,不用去医院。但是躺了两天后,他的状态开始不对劲,等拉到医院去,人已经抢救不过来了。

吴刚去世的那天晚上,妻子对卢忠说,吴刚早就想离开家了,刚来的时候就想离开,但是又跟这个家产生了感情,他知道这家人需要人干活,一直撑着。卢忠五味杂陈,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如果能一命抵一命,卢忠愿意和吴刚换。

后来,每逢清明,卢忠总是让儿子带他去给吴刚烧纸。

2010年冬天,妻子突然腹痛不止,去医院检查——肝癌晚期。为了把钱留着给儿子结婚和琳琳上大学用,她没有住院,常常躺在床上,疼得额头满是汗水。儿子去医院开了一些吗啡回来,妻子知道吗啡昂贵,只有实在扛不住的时候,才肯打一支。

卢忠依然给妻子按摩,他摸着妻子的腿,发现就是一层老皮包着骨头。妻子身体越来越差,已经到了不能进食的地步,没多久,就去世了。

妻子去世后,卢忠变得格外孤独。儿子给他买了一部手机,教他用QQ。卢忠加了一些残疾人的QQ群,参加一些残疾人互助会,他发现很多残疾人的身体状况比他还差,却比他乐观许多。卢忠开始意识到,为别人活着,对于残疾人是一种负担,只有为自己活着,才能找到活着的意义。

卢忠找到了生活的新乐趣,做饭。他坐在轮椅上不方便切菜或炒菜,就让儿子重新起了灶台。有时卢忠和儿子两个人吃饭,要做四五个菜。儿子十分满足,因为卢忠不仅每天找到了乐趣,他还能跟着吃好的。

去年国庆节,卢忠28岁的儿子结婚了,琳琳带着男朋友从深圳回来参加婚礼。那天,儿子和女婿陪卢忠喝了很多酒。晚上,卢忠梦见了妻子。她还是刚刚嫁给自己的模样,扎着两个马尾巴辫,笑着问:“儿媳妇长的是什么模样?女婿疼琳琳吗?”最后她说,你多活几年,我还要看孙子和外孙长什么样呢。卢忠使劲地点了点头。

结婚时,卢忠推着自行车将妻子载着。她穿红色棉袄,披着盖头,在后面问他:“卢忠,你一定要好待待我,咱们把日子过得让人羡慕好不?”卢忠推着自行车,也是这样使劲地点头说好。

那一晚,卢忠终于跟瘫痪的自己握手言和。


本期推荐阅读:网络让残疾人看到了另一个世界的曙光,慢慢体会活着的价值。他是先天性脑瘫患者,用左手小拇指和舌头敲打键盘,成为一个幻想国度的造物主。真实故事计划(ID:zhenshigushi1)微信公众号后台回复关键词:“舌头”,获取《用舌头行走的人》。

*本文依据当事人口述,人物皆为化名。

作者唐超,自由撰稿人

编辑 | 刘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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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身边的女同事,工作十年,月薪应该八九千吧,她老公应该也是差不多水平,车贷刚还完,房子还在供,孩子读幼儿园。舍不得吃舍不得穿舍不得花钱,买了车放车库很少开,一百多的裙子说好贵,水果都是当季个位数的,一年中吃车厘子或者草莓的次数屈指可数。明明工资还可以,被车子房子孩子绑的透不过气的感觉。觉得她太苦了。

2.到了适婚年龄,越来越多朋友结婚生小孩,一线城市奋斗的人逐渐回老家了。也有一些人,选择自己留在一线奋斗,孩子直接变留守儿童。以前总觉得留守儿童很可怜,成长中缺少父母的陪伴,结果我们下一代还是不可避免变成留守儿童。有些条件好的,等孩子大点接回来身边读书,但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以前总觉得父母为我们付出了一生,但是这一代很多人成为父母后,还是选择放下梦想放下自己的爱好,去努力做好一对父母。一代一代并没有太大差别。

3.我自己本身孕育了两个孩子,第一胎去产检的时候,遇到不孕要做输卵管造影的姐姐,据说检查很痛。二胎的时候又先兆流产住院了,认识了一些保胎的姐姐,有的是有流产史,从怀上就不断打针保胎,回医院像回自己家一样,有的是孕吐严重,一出院停了吊针就继续吐只能回去继续吊针保胎的。我妹妹也生化过,女人想拥有一个孩子,真的很难很难。

4.接上一个,保胎的一个姐姐,一胎流产,二胎前期打针保胎,中期孕吐打针,中后期宫颈扎紧术保胎,孕后期水肿,生娃的时候顺转剖,受尽了一切苦的姐姐,终于生了一个不爱笑的儿子。然后在宝宝一岁前发现老公出轨,而且不是初犯,只是可怜的姐姐刚刚发现而已,姐姐决定离婚,孩子抚养权也不要了,投身职场孤身奋斗。想想如果宝宝是不是知道自己会离开妈妈,所以不爱笑呢。太苦了啊

不好意思写这些负能量满满的话。有时候有些事就是轮不到你不信或者命运真的存在,但是唯一能做的就是竭尽全力去过好这一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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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安一家小面馆里。

晚上八点,西装不革履的销售男走进面馆,要了一份面。跟服务员说,多放辣椒,而后双眼无神的瘫坐在椅子上。

急等着下班服务员记下菜单,片刻后,端上来一碗面,热腾腾的白面条撒上翠绿的葱花,唯独少了一抹鲜红的辣椒。

销售男声音大了几分,说:“不是让你多放辣椒吗?怎么一点都没放?”

服务员指着桌子说:“那桌面上都有,你自己放呗!”

销售男吼:“可我明明交代过你了,为什么要我自己动手?”

服务员声音也高了不少:“我们店都是这种辣椒,怎么放碗里不都一样吗?!”

“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态度怎么了?你怎么吃个饭还找事呢?”

服务员一气之下回到后厨,二十平米的小店,能清楚的听见服务员哭着抱怨:“什么人啊,这不是有病吗?”

销售男坐在外边,气的把桌上小盒的辣椒全倒进碗里。只吃了一口,摔下筷子走了。

我和男朋友坐在店中,目睹了这一场小争吵。男朋友小声问我,你觉得他俩谁对谁错?

我当时没回答,过了两年也没法评价谁对谁错。

我既不是跑了一天业务的销售男,拖着疲惫的身子,只想在下班时吃一碗热辣辣的面条。好心满意足的回到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家。结果,却被一个服务员斥责。

我也不是端了一天菜的服务员,只想赶紧下班,脱下磨脚的鞋,洗干净一身油烟味,躺到被窝里玩手机。谁曾想,最后一个客人这样蛮不讲理。

我只是逛了一天景点,闲坐吃饭的游客。看热闹似的,观察着这次小小的争吵。

这个用来旅游度假的城市,也有人不快乐。我坐在其中,也并不快乐。

我甚至都忘了,自己是因为失去工作,才来这个地方散心。男朋友为了陪我,请了好几天假,回去后会有积累了好多的工作任务。

世界之大,在哪都像淤泥。生活啊,总不好抬起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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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无意中回答了这个问题,很多人已经说了老人当时是害怕被谭警官罚钱,故意把年纪说大,今年谭警官还专门回访了大爷,大爷也结婚生子了,其实大爷也算幸福了。

其实看了徐童三部曲中的《算命》,才知道什么是最底层的生活,里面算命的,还有妓女。乞丐,他们的生活才是真正的“世人皆苦”,但同时他们又是值得敬佩,敬佩他们面对生活的态度,敬佩他们坚韧不拔的活着,感谢国家的扶贫工作,让这些底层不在流浪,不在风餐露宿,可以有尊严的活着,像镜子一样,照你我们这些人的自以为是的同情心。

导演和算命先生最后的对白很有意思

导演:没有任何乐趣的生活,活着还有意义吗?

算命的:“这话说的,没乐趣就不活了,这,这话说的,太无情了。”

——徐童《算命​》

https://www.zhihu.com/video/1418129334775746560

某次在B站看《谭谈交通》,刷到谭警官一个采访视频,看得我眼睛进沙子,视频中一位大爷,骑着三轮车,上面载了满满一车的柴,柴上面坐着一个人,一条狗,谭警官把车拦下,对踩三轮车的大爷进行采访,对白大概如下:


谭警官:大爷你拉的这个干什么?


大 爷:拉了交给国家打成锯末做家具


谭警官:这个有多重?


大 爷:有七八百斤


谭警官:我第一眼看到你的印象,觉 得你很酷。


大 爷:嗯很帅气。


谭警官:哈哈,一看大叔就是个很开朗的人。


两人聊了一会天。


谭警官:你拉这么多,车上还坐着一个人一条,多危险啊,你家里人难道都不担心你吗?你爸爸不管你?


大 爷:我爸爸死了,死了十一年了。


谭警官:妈妈呢?


大 爷:妈妈死二十年了


谭警官:那你老婆不管你?


大 爷:老婆也死了,死了十一年。


谭警官:那你子女呢?


大 爷:也死了。


谭警官:真的假的?怎么子女也死了。


大 爷:生娃娃难产死了,生娃娃一起死了。


谭警官:难道你没有哥哥弟弟姐姐妹妹?


大 爷:哥哥死了十八年了,弟弟在这里。


而后谭警官采访坐在木柴上的弟弟,结果人家不搭理谭警官,


大 爷:他说不来,是傻的,他吃药吃瓜(瓜是傻)了


谭警官:这这这…这是你的家庭吗?父母都没了


大 爷:嗯,没有了。


谭警官:老婆孩子没了?哥哥也没了?


大 爷:嗯,都没有了,只有我和弟弟,还有一条狗,也十多年了,快老死了。


谭警官:你这情况,家里发生了这么多变故,放谁身上,谁都觉得特别痛苦,,但我刚才看到你,觉得你特别的开心,这是为什么?


大 爷:往前看,往前走。


谭警官:你现在过的怎么样?


大 爷:很好。


谭警官:你现在一个月挣多少?


大 爷:两千多,把兄弟扶养着,一起生活。


谭警官:你真了不起,今年多大了


大 爷:69了,41年出生的,


谭警官:70岁的高龄了,那我问你,假如说以后你百年了,谁来照顾你的弟弟。


大 爷:把他交给国家和政府,我给他买了养老保险的,因为他是残疾人,国家优待残疾人。


最后大爷问谭警官罚不罚他款时,谭警官说不罚时,老人感激不尽的说,以后慢慢报答谭警官时,我泪目了,在经历了这么多苦难,老人依旧能从容面对生活,没有怨天尤人,反而心怀善念,感激别人,感激国家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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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在冬夜的北京天桥上,看到卖烤红薯的老太太,睁着被皱纹淹没的眼睛,看着往来的人群。围裙的兜里,一堆黄色银色的硬币在闪着暗淡的光,那时候,一个红薯才卖五毛钱,她要卖到夜阑人静,和北风一起回家。

曾在杭州街头,看到过面色黝黑的瘦弱矮小中年男子,背着比他人还要高大的布袋,在一个商场门口的四个垃圾桶之间徘徊一夜,我知道他捡到了上百个瓶子,他可能很开心,因为收获不少,但也可能很痛苦,因为卖钱不多。

曾在上海某大学的一个旧书市场上,看到一个面有菜色的男大学生,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和领口有破洞的短袖,在卖着十多本老旧的法国小说。他没有抬头,他的旁边有宝马雕车香满路,有人面桃花相映红。他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堆五块一本的旧书。

曾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去往西部的绿皮火车上,看到穿着旧毛衣的一家六口人,在午饭时间掏出六碗方便面,爸妈把看起来更好吃的面给了四个孩子,打开面后,从脱线的背包里取出几包榨菜,低头商量着怎么分给孩子们,孩子们抬起有些不太干净的脸,姐姐微笑着,把最大的一包榨菜给了最小的弟弟,弟弟抹了一把鼻涕,开心地笑了。

曾在兰州的街口,看到几个短发的孩子,围坐在黄河旁,翻着泛白的眼睛,向众人乞讨。

曾在成都凌晨的小酒馆门口,看到一个衣着光鲜的少女一边呕吐,一边哭泣。

曾在老家县城的两元店里,看到一对老夫妻数着零钱,低头挑选着锅和碗,他们要把节省出的钱寄给上大学的儿子。

曾在医院走廊的尽头,看到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老人,夜风把他白色的头发吹得很乱,他睡着了,可病魔绝不会把他放过。

曾在公交车上,看到一个因为大声叫喊而被母亲殴打的男孩,男孩看着周围人异样的眼神,憋红了脸,拼命忍住泪水。

曾在地铁车站,看到夹着公文包、戴高度近视眼镜的男子,怕错过一班地铁而扣钱,不顾危险冲入即将关闭的门,手被夹伤了,却依然心满意足地笑。

曾在长江边,看到打捞上来的尸体,浑身蜷缩着,诉说着溺水而死的痛苦。谁也不知道,是什么力量让他不愿意见到明天的太阳。

曾在墙角,看到瘸腿的猫,战战兢兢地走着,想吃一口垃圾桶旁边的食物,却怕被人追赶。

曾在冬天,看到妈的手裂了。

曾在清明节,看到未曾见面的外婆的坟上长满了野草。

曾在梦里,看到释伽牟尼菩提树下那张面黄肌瘦的脸。

那张脸很美,也很丑,看起来,和全世界所有人都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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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刷到了这个问题,同时遇到了一件事,忍不住想说点什么…

一个胖阿姨,做膝关节置换,五年前做的左腿,这次做右腿,她问我,我不想做全麻,我只想做腰麻,五年前在你们这里手术的时候,换了三个麻醉师,最后一个姓Z的老主任给我一下就打进去了,可不可以这次让他再帮帮我?

我:阿姨,他…他退休了,您愿意让我试试么,我是他的徒弟,z主任把他的技术都教给我了

胖阿姨:那好吧,真是太可惜了,你们应该返聘他再干几年,他技术好,人品更好,上次中间换的那两个也是主任,进来就开始扎,只有z主任进来先安慰我,一边扎一边跟我聊天…

……

没想到大家这么捧场,那我就更新一下事情的进展吧

1,老主任还是走了…化疗失败了,自体的骨髓移植没戏了,又想去人民医院做异体骨髓移植,排队之后,为了撑到移植,先去协和参加了一个什么试验,但是最后还是没等到…

走的时候还算安详,至少坚持到了儿子儿媳生了孩子,抱到了小孙子。

遗体告别的时候,来了好几百人,有亲人、朋友、同事、曾经的患者、所有院领导,北京下了一天的雨…

2,神外师弟的父亲也走了…老爷子见到了师弟的晋升,见到了老二的出生

3,内科同事的孩子恢复非常好,顺利通过了一个优秀中学的提前招生。动脉瘤这东西,就像个不定时炸弹,能在北京的家里这样爆了也挺好,抢救及时,总比出门在外的时候爆了好

以下为原答案

我们麻醉科的老主任,辛苦一辈子

退休刚几个月,体检,发现了白血病

开始化疗

老主任这一辈子做了数不清的麻醉,说是老主任,只是说年龄,实际上并没有担任过科室的行政主任——加上这句话是想告诉大家,他不穷,但是肯定也不富

从来到医院,就一直住着家属楼,随着年资的增加,从一居室到了最大的两居室——可惜一直没有买房,错过了北京房价暴涨的机会

各科室的同志听说了这个消息,很多人问医院能不能组织个捐款

工会默许了,但是明面上不行——这口子一开,许多人都得要求工会组织捐款了。

老主任算我半个老师,于是这个任务落在了我身上

这真的是个非常辛苦的任务——最后几百人参加了捐款,一共募捐到13万多

中间有一天,我值班,突然通知来了个急诊——本院一个内科医生的儿子,12岁,脑出血!

抢救,导管室,全麻,介入,动脉瘤破裂,栓塞,出血量太大,脑疝,上手术室,开颅,血肿清除,带管回icu…

神外的大夫是我师弟,开颅的手术进行到尾声,我俩聊天

他:x大夫(内科医生,就是这个孩子的父亲)挺不容易的,老婆原来是咱们医院护士,结果被一个有钱的病人撩走了,离婚之后他一直自己带孩子

我:哦…

他:他非常正直,灰黑色的收入都没有,老婆嫌他穷…结果那个有钱人最后也就是跟她玩玩,也没结婚…

我:哦…

他:师兄,x主任(我科老主任)怎么样了?

我:情况不乐观,前几次化疗还不错,按照这个形势再有一次就可以考虑骨髓移植了,结果这次突然不行了,好几个指标不正常…每次要使用那个什么达雷什么,一个疗程自费13万

他:达雷妥尤!

我:哇塞你真厉害,一个神外的医生居然还知道这个药,我都记不住这名字!

他苦笑了一下:师兄,麻烦你帮我给x主任捐500吧,待会儿我下去微信转给你!

手术结束了,孩子被送回了病房,剩下的就看命了…

下夜班,洗完澡换上自己的衣服,去血液科看了一眼老主任,由于完全了解自己的病情,现在的他非常煎熬

工作的时候就是个特别谨慎甚至是胆小的人,每台手术恨不得从头盯到尾,一直陪在病人身边,现在每天需要大量的催眠药才能入睡,还要吃大量的抗焦虑抗抑郁药,精神状态极差…

我和主管他的血液科医生说,能不能简单跟我说说他的病情,我需要写一个简介,很多捐款的同志想了解他的病情

血液科医生打开了电子病历系统,我找到了老主任的名字,突然发现挨着他名字的上面,是产科的老主任的名字——她刚刚因为白血病去世…

血液科大夫说,哦,他俩工号挨着(我们本院的工号就是病历号)…

我在他的帮助下,终于写完了病情简介,说:谢谢啊,隔行如隔山,我真是不太懂血液病,但是我那个神外的师弟特别优秀,他对你们这个药名可熟悉了

血液科同事:对啊,他是熟悉,他父亲和x主任是一样的病,用的药都一样!

卧槽,那他们家更困难啊,他还捐了500…收都收了,也没法退啊……

回到家,虽然这500让我很不是滋味,但是一宿没睡,困意袭来,我还是进入了补觉状态…

晚上六点,才醒过来,自己躺在床上发呆,起不来,感觉没有一丝力气,呆望着天花板…

这时手机响了,我一看是脑出血孩子的父亲——我们内科的那个同事,于是赶忙接起了电话

“喂,哥们,我儿子上午就醒了,恢复非常好,刚才把气管导管都拔了,我估计你下午得补觉,就没打扰你,现在忍不住跟你说一声,真是太感谢了!!!”

客气了两句,挂掉电话,眼泪忍不住就流下来了,我自己都说不清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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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连续几周看本周的食堂菜谱,发现集团总部几千人这周又逃不过凉瓜炒牛肉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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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谁能轻轻松松、舒舒服服地躺着生活一辈子呢?一路走,一路行,你会发现,原来,世上人,都得练就真本事。本事越大,你的生活才会越美好和舒服。哪一刻让你觉得世人皆苦?就是当看到这些曾让人羡慕的人,在忙着伤脑筋的时候,你就会发现原来每个人都有苦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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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之前我们处理了一位大姐。这位大姐在公交车上想用假残疾证免费乘车,涉嫌使用伪造国家证件。大姐自知理亏,被传唤后一直很配合我们工作。我问她要家属的联系方式,因为按照法律规定,我得把传唤她的案由和处所通知她的家属。然后我发现她留的家属联系方式是她已成年的女儿的。

过不多时,我们单位的值班室就接到了一个男人的电话,男人说自己是那位被我们抓获的大姐的前夫,想去我们办案区看看大姐,给她送点儿吃喝。我让值班员转告他,大姐在我们这儿挺好的,该吃吃该喝喝,他就不需要过来了。

案子办到一半儿,我需要回所拿东西(我们办案区不在所里),于是开着车回到单位。随后我发现我们单位门口蹲着个黑黑瘦瘦的男人,见我开车过来,那男人立即站了起来,并走过来问下车的我:“您就是马警官吧?我是XX的前夫。”

XX就是用假证的那位大姐,他竟然直接过来了。当时我心里还想,这前夫哥对大姐还蛮负责的啊。

我问他有什么事么?他问我大姐那边怎么样,这件事会怎么处理,等等。

我据实以告:“有可能会拘留。”
他登时有点儿慌了:“不会吧?就用个这玩意,就被拘留?”

“对。”

“罚款行不?我带着钱呢。”

“这不是罚款的事。使用伪造证件的处罚起步就是拘留。”

男人被我说得没了话,在我抬脚要走时,又问我:“那个,她身体不太好,也得拘留?就不能通融通融?我保证没下次了!”

我说:“如果身体条件不适宜拘留,拘留所在给她体检后会不予收押的,到时候我们会把人拉回来。”

他仿佛有了一丝希望,笑着说:“行!那我就在这儿等着你们回来!”

我觉得他可能理解得有点儿问题:“不是说一定不收押啊……得看她的身体情况不好到什么程度。”

“嗯,我知道,”他抬手看表,“现在都晚上八点多了,你们回来就更晚了,我怕到时候没车了,她回不去家。”

我一想,还是跟他把最差的情况说清楚吧,免得让他空欢喜也白忙活一场:“您还是别在这儿等着了,不收押的标准很严格的,血压、血糖都有明确的指标,而且拘留所也会提供药品,所以除非是特别严重的情况,一般是不会不收人的。”

他眼神又暗淡了下去,还是有些不甘心地说:“那也不是完全没可能吧……”

“真要是不收人,我把她送回家去,您看可以吧?别这在这儿等着了。”

说完我就走进单位了。

不多时,我走出单位大门,发现那男人虽然离开了我们单位门口,但又坐到地铁站外,隔离机动车道的大石球上去了。那石球光滑圆润,男人坐在上面似乎并不稳当,但他还是浑身有些紧绷地尽力保持着平衡,一只手在脸上使劲蹭着什么。

他在哭。

我有点儿心酸,想过去劝两句,却又觉得现在说什么都显得那么的事务性,反而会给他添堵。于是我就偷偷地开车走了。

后来在送大姐去拘留所的路上,我跟大姐说了她前夫一直单位门口等她的事情。大姐摇头叹气,说赶紧让他回家吧。

我说:“他还挺关心您的。”

大姐却云淡风轻地说现在他们还在一起生活呢。我诧异地问,那当初为什么要分开啊?

“他有病,尿毒症。当年查出这病,我爸我妈就让我必须离婚。后来婚是离了,我跑来北京打工,他也就跟过来了。我找不着别人,他也是,再上还有闺女,我们就还一直在一起。”大姐平铺直叙地说着,用最少的话概括出了自己的半辈子。

“哦……”一直在事主或者嫌疑人面前非常话痨的我,此刻却不知该说什么。

同事说:“这病也挺麻烦的。”

“可不,老得透析,一个月好几次,好几千块钱呢,那怎么办呀,那也得透呀,不透就死掉了。”

后来聊到尽兴处,大姐告诉我们,她前夫虽然现在看起来面黄肌瘦的,其实年轻时也挺精神的。二十年前他们在县里的青年活动中心相了亲,当时大姐就觉得他长得特别像当时最火的郭富城。

没想到造化弄人,结婚没几年男人就查出了病。大姐父母怕她搭进去一辈子,以死相逼让她离了婚。又过几年两个老人身体不好了,她就借口打工挣钱,离开了老家。两口子就这样在异地他乡又重新过在了一起。两人平时都靠打零工为生,有时也靠女儿接济,前几年男人把自家老家的房子卖掉了,要不然当时他们可能就坚持不下去了。

我边开车边听,窗外北京南城雾茫茫的夜色令车内大姐的故事有了凄美的背景色,配合着一闪而过的车流和星光,让我们陪着她一齐恍如隔世。

大姐却并没有什么悲伤,她给我们的印象更像是一个历尽沧桑看尽炎凉的老者,开心和伤感对她来说,都被岁月砥砺成了统一的安详。她不怨天尤人,就如同她平静地接受处罚一样,对待生活有着过分的平静。坦然面对,可能是她大半辈子操劳中,洗尽铅华的最大收获。

但我却明白了那个男人当时为什么会在地铁口哭。可能他觉得,是他这么多年拖累了大姐,让她过分地节俭,去偷偷买了一张假残疾证。他之所以那样牵挂和焦虑,是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了。人一旦清醒地认识了自己和世界,可能就会面临空前的挫败感。这时候你在大街上看着众生,就会特别委屈。

苦吗?说苦也苦,说不苦,却也都是自己的选择,想必苦中也会有甜吧。

只不过从此我落下了阴影:每次经过那些地铁站外的大石球时,我眼中就会浮现出一个像孩子一样跨坐在上面,抹着眼泪的中年男人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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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买了摄像头按在了老家。一天无意间会打开看看父母在做些什么。有一天刚好打开看见爸爸妈妈在吃饭,我就打开声音听听在聊什么,原来在聊他们的小女儿我,听着他们说最操心的就是我了。

半夜睡不着也会打开摄像头看看家里,有一天凌晨三点,发现爸爸已经起来了,在往水瓶里倒烧好的开水。乡下的开水都是铁炉放木材烧的,说明已经起来至少半小时了。

每天凌晨五点爸爸准时起来,妈妈会在五点二十起来坐沙发上穿袜子,然后系围裙准备烧饭。六点十分准时端菜上桌他们两老人坐一起吃饭。六点半妈妈收拾碗筷,然后提包去做工,爸爸就端一杯茶坐沙发上看电视,七点四十准时关掉电视关门去上班。然后就是大门紧闭的一天。

乡下的清晨特别寒冷,看见爸爸一直戴着我给他买的帽子。有一天突然看见爸爸在试穿我给他买的羽绒服,不过上身才一分钟他就脱下来换了自己的旧棉袄。

我的父母都在乡下受苦,我有什么理由去抱怨这生活。

只要干不死就往死里干,加油吧!

元月5日

今天下雨,特别冷,打开摄像头,发现妈妈在火桶里烤火。下雨,妈妈做不了工,关掉手机我就去超市购物又去了菜市场,来回花了五个小时之久。坐下来又是习惯性打开监控,翻翻这几个小时的监控,妈妈都是固定坐在火桶里,一下子看向门外,一下子跑到房间拿吃的。零食是上个月从天猫超市寄回去的,因为吃的买的比较多还落了父母一顿数落说我不会过日子。我说下半年多雨雪妈妈待家里的时间比较长,有了零食可以消磨时间,要不然多冷清。我很少给妈妈发视频电话,也很少打电话,我从监控看见他们安好,就足够了。打视频电话,还没说几句话题就会扯我身上。爸爸妈妈年纪越大越操心唠叨,我是年龄越大越怕唠叨。

偌大的房子四个房间,就只剩爸爸妈妈两个人在家里。年纪越大,大概越怕冷清,明明小时候兄弟姐妹三人都很黏家的。记得房子刚做好,我们抢房间的情形仿佛就在昨日。虽然我们几个都不在家里,每次回去,每个房间都打理的干净整洁。作为父母是希望孩子们常回家看看,但是也了解孩子们都有自己的生活再也不能像小时候说回家后面就回来了。

在没有安装监控之前,妈妈曾被人骗了6000元钱。她一天做工才90块钱,起早贪黑的,下雨天还做不了。有团队来村里做阳光棚,就是那种塑料的棚子按面积算的。妈妈不想做棚子,但是却被一群人强制上了我家阳台做了阳光棚,在发生这个事情的时候,我妈也只给我爸打了电话。爸爸无奈,棚子做好了只好取了6000现金。我事后知道立马报警了,可是警察也找不到那群人,没有联系方式更没有名字。气的我三天都吃不下饭,我就买了监控按在了家里。假如有事,我就可以第一时间报警。我时常在他们面前说道理,说法。可是他们就拿我当孩子觉得自己活了一辈子还会上当受骗,不可能的事情。

都说世人皆苦,不懂法律是苦,愚昧无知是苦,没有坚强的心与恶人做斗争是苦。

2022年1月21日

还有十天就要过年了,我买的新沙发垫已经寄到了,其实我从监控里看的一清二楚。可是依然收到妈妈的视频,沙发垫每个角度都拍给我了。特别是打开监控看他们两老人捣鼓沙发垫,真的特别有意思。爸爸在旁边指挥妈妈怎么拍的清晰,妈妈拍好一条就发给我并录音给我说特别符合,就像根据沙发定做的一样。我打开微信一条条的看,一个沙发垫差不多拍了四个视频七八张照片发了十几段语音。一边嘴上说着我乱花钱,一边开心的不得了说我买的真合适。我特别喜欢网购寄给爸爸妈妈,爸爸其实特别喜欢收包裹。妈妈特别喜欢拆包裹,他们俩合作的特别好,只要有包裹爸爸就骑电动车去拿,拿回来妈妈就会仔细的拆。

妈妈来市里给我送菜,发觉她没有戴帽子,上次只给爸爸买了忽略了妈妈。妈妈有一顶旧帽子品相不大好了,我以为她出门会戴,没想到越老越注重穿着。立马手机下单买了新的大概明天就会到。我明明记得我小时候妈妈裤子永远都有大大的补丁,哪怕来市里,她都不嫌弃穿着满大街跑的。年纪越大变成了一个讲究的老太太了,哈哈我倒蛮欢喜的。临近过年,发觉妈妈每天都要去镇上购物,穿的好好的,拿着手机钥匙出门了,然后监控就放她买东西回来了。有一天看见她在吃饭,我就给她发视频,她一直没接,手机调了静音了。我就从监控里喊她,一声妈妈她立马端个凳子坐监控底下和我聊天。这就是幸福吧,虽然我不能陪伴她身边,但我时时刻刻都能看见他们。妈妈说自从家里装了监控她一个人在家再也不害怕了。这也是另一种陪伴吧,我依然一天打开n遍监控,看看家里看到他们我才会安心。

1月31日

昨晚我睡的不是很好,每年春节前一晚我几乎都是彻夜无眠。昨晚翻看监控发觉爸爸没有回家,我知道爸爸又值夜班去了,这么冷的天家家户户团圆只有爸爸还在加班,他时常说自己老了挣不了大钱了,银行做保安职位小责任大马虎不得。早上打开监控,发觉妈妈凌晨五点起来了,家里的灯是用过的寿命长达30多年的老电棒,光色白色但在乡下偌大的房子里显得昏暗模糊。我一直说换节能灯明亮又省电但是拗不过父母,他们觉得这个灯陪伴他们的日子长舍不得换掉。我新买的桌布妈妈已经铺在了电视机下面,红红火火的颜色在这个老旧的房子里显得格外亮眼。妈妈昨天特地打电话给我说春节叫我不要开车回去,山路晚上不安全,去年是中午回家晚上回来的,我们这边出嫁的姑娘春节不能在娘家过夜。这个习俗让我婚后再也享受不到吃过年夜饭一家人围在一起打王三八二妖了。(扑克牌)好久好久没有享受过这种温馨的窝在妈妈怀里看春晚的画面了。幸运的是还好哥哥他们一大家子陪伴着父母,哥哥六点多就起来了烧开水,他还是跟以前一样能做家务,肯吃苦。妈妈时常说三个孩子就哥哥随他了能起早,我和姐姐不睡到太阳晒屁股绝不会离开被窝。哥哥一个人用烽火炉做鸡蛋饺,记得小时候我们兄弟姐妹三人一起完成,哥哥和姐姐做鸡蛋饺我负责添碳用芭蕉扇扇火。脑子里满是童年温馨的回忆,随着时间流逝没有淡忘反而越发的清晰。

现在时间八点零二分,哥哥和侄儿已经带上祭祖用的物品去给老祖宗送年饭了。我们这边的习俗是春节早上第一口饭菜是要送给祖宗吃的,一般会有整条的鱼,鸡蛋,肉,豆腐干,白酒。监控里只有来回走动的妈妈,厨房客厅房间这三处需要操心。厨房里有她的菜需要翻炒,客厅里有她的火桶需要添火,房间里有她九个月的孙女需要照顾。妈妈的一生都在忙碌,小时候,火桶添火这个事情是我和姐姐承包了,现在她忙碌的时候不会喊任何人帮忙。爸爸还要到下午四点半才下班,虽然银行今天不上班了但是他依旧要值班。现在贴对联这个伟大工程已经由哥哥接手了。记得小时候都是爸爸贴对联,我负责撕去旧的对联,姐姐提一个米糊桶爸爸贴到哪她就跟到哪。而哥哥呢?则是跟他的发小一起吹牛皮聊天。现在哥哥再也没有时间去吹牛皮聊天了,他已经担起了整个家。

春节就这样在人们的期盼下如期而至,孩子们盼着热闹,年老的盼着团圆,大概这就是过年的意义。看着身旁熟睡的娃娃,她还太小还不知道过年,但是只要看见红红的灯笼和福字她都会欣喜万分说过年啦过年啦。我小时候估计就和现在她一模一样吧,虽然不知道什么是过年但依然满心欢喜。

以上是我写的“哪一刻让你觉得世人皆苦”很多人都说看不到苦,何为苦,何为幸福,不过是当事人当时的心境。这篇记述文我觉得也可以叫“摄像头里的故事”我能看到的也不过是监控摄像头当时呈现的画面,而画面人物的心里活动是靠我自己的心去体会的。非常感谢喜欢我文字的人,只有心系父母才会感同身受,我们都应该花点时间去了解自己年迈的父母。我明天早上开车回家陪伴父母住一段时间直到上班,我会一直守护在他们身边的。文字的结尾祝大家:2022新春大吉,阖家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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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外包的学校食堂,我吃完饭蹭网到六点。

这个时候食堂是没什么人的,要是才来打饭,大妈大概会恨不得把那些卖不出去的凉透了的菜,一股脑地扣进你盘子里。。。

一个穿着羽绒服的年轻母亲,领着一个大概四五岁的孩子打饭。

结账交钱的时候,工作人员看着盘子里的干煸豆角,给算了四块钱。

”咋四块?素菜不是两块?”一股浓重的鲁西南口音。

“带肉的就得要四块!”那打工的收银员说

“这哪有肉啊?!你看看这哪里有肉嘞”

“阿姨!(舀菜大妈)今天的豆角里有肉吗?”

“有的有的,有肉。”大妈回答 说

“有肉就四块!”

孩子抓紧了妈妈的裤腿。身处其中的大人们却全然不知自己的声调,在往来中已高到了足以惊动角落的我。。。

那个年轻妈妈刷了支付后默默地走了过去,小男孩一直紧跟着她。他们背对着我坐了下来,女人用筷子扒拉了半天,塑料筷子在铁盘子上叮当地响。我看不清那女人的脸。


因为我视线已经微微模糊了

因为我想起了我的妈妈

99 年父亲下岗。连着几年取代工资发放的厂股也成了泡影,积蓄全无。当初听了上边的话持股帮厂渡难的徒弟们也追着他打。。使他一度十分消沉,出没麻将馆游戏厅,几天见不到人影。我妈带着将将懂事的我,从工厂后勤批发冰果(就是一些炼钢厂一线工人配发的糖水冻的冰棍)推着个借来的二八车,驮着绳绑住的泡沫箱子,到楼里邻居挨家挨户的去送冰果。

冰果只有菠萝味的

我直到十多岁才第一次尝过真的菠萝

车梯子有点松,我留下看车,我妈敲门说好话。

老头老太太们人都很好,喜欢摸我的肉脸。

最热的时候一天也就能赚四块多。

晚上回来,泡沫箱子里的棉被角是甜的。

我最早的记忆,就这么短一段

但苦日子还很长很长


上小学那年冬天,本来个把月才能吃一回土豆炖鸡架的家里,实在是买不起肉了。

我妈买那种叫“焖子”的东西,比豆腐便宜不少。现在想来,大概就是面粉、淀粉和香精以及不足10%的猪血猪油熬出来的”皮冻”。粉白粉白的。连一块猪皮都没有,算是穷人的香肠。

我妈买回家那东西熬白菜土豆,出锅就把切好的小块焖子放进回去了。

等一会关火的时候,发现锅里的焖子都不见了

全部。。都化掉了。。。

就算是那么地糊嘴粘牙难以下咽

爸妈也总舍不得吃夹给我的”好东西”

。。。也没得吃了

妈妈用勺子舀了半天,终于绷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她抱着我一遍又一遍地说

怎么能没有了呢

怎么能没了呢

我儿已经俩月没肉吃了

妈妈对不起你啊

怎么办呐

怎么办呐

……

如今再回想起,母亲本出身宽裕,但从那之前一直不肯跟姥娘家里说~家里已经到了两年屯冬菜都要借钱的境地。

她大概真的是见过了绝路了吧。

当时家那边的工厂,一两年发不出工资的比比皆是,国企老总卖掉锅炉反应釜卷钱跑了的,勋贵家公子哥转手把厂卖给日本人的……屡见不鲜。

有的工人为了妻儿能吃上口热乎饭,出了工伤不治了,截肢。”私了”。成型线上的一条胳膊从两万还价还到一万二,最后老婆孩子还是跑了。炼钢炉里的一条本科生的命换出了自家孩子的大学学费,最后按月结到孩子初二,上边也就再也没信了。。。

冬天是没有暖气的……有时还没有自来水,电就更不用说了,全年啤酒瓶插蜡烛备着。没有风雪的大晴天,零下二三十度。木头窗上玻璃冻裂了口子,要粘上好几层塑料袋子,屋内昏黄不见天日。每天晚上两层棉絮被子得有个二三十斤重。内外温差大,吸了水又皱又硬。压的人喘不过气。外加一个裹在搓澡巾里的装满热水的医用玻璃吊瓶。第二天早上掀开被窝活动一下冰凉的手脚,会看到床沿有雾化的冷气在走

一冬过去,就再也不见老鼠了。

有人从七楼跳楼摔断了腿,有的头脑尚且清醒的年迈老人家,过完年就偷偷溜出去冻死,我再也没见过他。老头棋下的很好,我总也赢不了,不像是脑子出了毛病。也不知道是医院查出来了什么,不想给儿女添负担,自己解决了。

收不上来钱,上头就掐断小半个市的自来水网,大冬天管子里的水不流,立马上冻。一冻胀炸了管线,更没有人会修。春天开化之后,上下水混到一起,满大街的污秽,躲不过,就要趟着回家

住在暖气管线井里的大叔,夜夜奔走在楼门洞的垃圾道间,远远一股锈味。孩子们都怕他一走一过带起来的灰尘,粘在皮肤上极痒。他也许是个文化人,常扬言要杀了这个那个的……却也会为了我端给他的一碗我妈煮的疙瘩汤而哭泣哀嚎。

夏天要用大塑料桶打水喝,来回五六里路。小时候常怨那些住在高处给泳池放水的人。为什么宁可让水流成泥塘,抽到河里也不肯给人喝。。。

女人们总拿"别家男人今天赚了五块八块”数落自家男人,男人们今天跑到乡下去帮人盖房子,明天偷着在工厂料堆的空地上种玉米

犹记得大人们常聚在厂门口,蹭散料的大车去乡下找活计。我爸在车间当过调度,还市劳模,脸皮薄,挤不上去。同样在那时候,我一姑父就这么四处打听这些小活,为了多赚点,最后靠关系去帮交警大队抬尸去了,听说遇见酒驾撞死在虎头奔里的达官贵人,公路警察也是要吐一口的。

楼上卧病在床的两口子老人家,来年开春的第一个访客是查水表的找来的公安,尸身已摊臭一冬,搞不清谁先去的。儿女去了南方的深圳,珠海一带,杳无音讯。

韩国牧师,台湾富商……外地来的骗子,骗财的,骗色的,骗小孩的,带走了一大波女人孩子,留下一堆老少光棍。他们后来奔着往青岛,海南,海森崴去,还有不少被骗了车票钱,落到家里断火的。

帮人抗煤气罐为生的豁牙单身汉,要两块钱才给我们家送一回,所以除了我们家的自己搬,我还给他做过两天学徒。一趟就给一块钱,七八岁的日子腰嘎吱嘎吱地响,手没劲,扛不起来,平地歪着滚,上楼常垫在脚上拿肚子拱着走。不小心添些磕磕碰碰,难免会遇到顾客心疼罐子不给钱的。可是再加小心,小心眼的也总能从自家镀金的罐子上找出毛病。说实话,当时真的特别怕。我也怕磕坏了把自己炸死,可怕死就吃不上饭了,一步一挪,该死就死吧。就怕半死不活地摊那让爸妈养着。路远的我驮不上车骑,路近的又不借我小推车,不知多少次和嘠斯罐一起站在马路黄道线上喘气,累的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内心却毫无情绪

当时真的就觉得

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世人皆苦?这样算苦吗?

我还接触过不少活活冻死的人。

有的在上班途中就那么从自行车上生生跌了下来。或许是饿得在大风里蹬不动了,或许是没吃的就干喝土烧酒喝大了。也没准是喝到了一口杯封装的假酒,市面上很多的那种”一口瞎”

第二天早上,我家门前的街边。

一个把脸和袖子拼命埋在胸前佝偻到畸形的军大衣,就那样硬在雪里

远远看过去

仅是一襟衣袄漂在雪上



世人能有多苦?

我不大清楚

苦入心肝,活下来反倒如疯魔缠身时

都可以一死了之而已

可是人活一世哪有那么多时间去考虑当下苦不苦

正苦的人又哪有时间编故事给人听?

爷爷说

"日子没有苦不苦,只有你受不受得了罢了”

世间的生存底线,本就是同类帮不了你,社会帮不了你,你曾经所依靠的,所希望的,为之付出的一切,直至最后都在变本加厉地试图压垮你

这条线,你过去了便是人,过不去的那是猴。甚至在其他猴看来,被耍都是因为你命本贱。

或许这么说有些愤世嫉俗,但我仍然觉得

痛恨世界,对抗世界是成长过程中必须品尝,同时也是必须自行逾越过去的一段生命历程

真正犯难的时候

每天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我本该死

但是世界啊

它怎么直到今天都没那个能耐把我干掉啊

哈哈

快乐啊

幸福啊

把命运和世界踩在脚底下!


扔掉辛苦,困难啊……那些模糊的想法吧

去做一生的垂死挣扎


也只有当人彻底习惯了整个世界和自己的对立而非统一,才能习惯在未来个人前途大方向上有所坚持,有所倔强。在底线思维下考量自己的道德,在底线环境下磨炼自己的生物本质,领略关于生命那最本初的要义:

一命既生,坚韧不拔

也许运气好的话,再在有条件的时候,生活不那么尖酸刻薄的时候,通过学识际遇来打开视野。越过这片只有你和整个世界对抗的战场

于逆境中

survive&thri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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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动容处,心怀慈善,悲天怜悯...!


小时候,我们看到的幸福好像很幸福的样子,长大后,才慢慢的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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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说我朋友,看似光鲜实则心酸半辈子

听她说起过学生时代的事,和她双胞胎姐姐,一个考上复旦,一个考上浙大,家里父母只给她姐姐生活费并送去学校,还在外头租了房子,她呢,一餐只吃一个馍,日用品靠省下的饭菜票和同学交换,和父母要钱买自行车,父母嫌贵,她特别庆幸80年代上大学不用学费,不然连学都没得上。

后来工作了,因为工作单位是包分配的,离她家有12公里左右,她靠第一笔工资买的自行车(机关单位工资发在前面),每天上班下班来回骑自行车,她说幸好单位包早餐午餐,不然就被饿死了(她下班回家父母从不给她留晚饭)

说说她双胞胎姐姐,姐姐似乎各方面都是比她更优秀(她也很优秀!),所以更得宠,但是她和她姐姐关系很好,姐姐也很照顾她,就唯一不好的是她姐姐有抑郁症,导致后来父母对姐姐也爱理不理的,有据说是有一天她姐姐跑到一个能看见她工作的高处,跳了下去,第一个认出她姐姐身份的人就是她,当时她怀孕三个月,哭到流产,她说那是第一次失去至亲的人。

后来再次怀孕,早产,是个女娃娃,她婆婆说直接扔了吧,幸亏被她老公扛下来了。

说说她老公,很神秘,很有钱,我都不知道是干嘛的,她也不说,她女娃上幼儿园的时候就消失不见踪影了(一直到去年才出现,还带回来一个18岁的儿子,二老婆不知去向,后来把我朋友一起接挪威去了。),每次问起她老公,她都笑眯眯的说去北欧了,每月都会定期打生活费零花钱给女儿,后来我也不再问了。。。

说说她女儿吧,这应该是她心里最痛的点了,女娃真的很漂亮,很聪明,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从小学专业芭蕾,就是一看就是那种跳芭蕾的样子。就是这个女娃娃身体不太好,从上大学之后就一直生病,瘦瘦小小一只,有次来我家吃饭,就吃两口米,我和她说多吃吧,瘦的要被风吹跑了,说吃不下东西。后来我朋友不是被接到北欧去了吗,因为女儿大四所以她说大学读完再出来,天晓得,本来是今年夏天就可以一家人团聚了,可这个女娃突然间就离世了(身体原因),骨灰被亲戚直接撒在海里,连个坟头都没有,她说,这比第一次失去至亲,还要绝望。。。后来她一个人回的国,回原来的屋子住,住不下去,因为有女儿的衣服,足尖鞋,照片,太多太多痕迹。

现在买了套靠海的房子,每周末都去住,静静的看着海面。。。

她说,小时候我等妈妈给我夹鱼吃,妈妈只夹给姐姐,所幸姐姐会分一半给我。

姐姐得抑郁症了,我等姐姐变开心,等来一具冰凉凉的尸体,所幸老公接纳了我

老公出国了,我等他把一家人都接过去,等来的却是身心出轨的人,所幸我还有聪明漂亮的宝贝。

我的宝贝去天堂了,我等我与宝贝团聚的那一天,这一天却怎么等也等不来,所幸,我还有你这个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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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媳妇老家,去年冬天自杀了一个老头,喝的百草枯。

整个事件没有什么剧烈的戏剧冲突。

老头的老伴前阵子刚刚去世,孩子都在外面工作,他一个人居住在老屋,还有严重的哮喘,自理能力有限,平时吃饭都是嫁到邻村的女儿给他送。

村里有家小超市,农闲时经常聚好多人打牌,老头也时常去,自己不打,就在旁边一言不发的看。

自杀当晚,老头又去超市看人打牌,到了之后,发现一个人都没有,可能是天气太冷了。

老头就坐在炉子边的马扎上,想烤会火。双手围上炉膛,却发现炉子冰凉。这时超市老板走过来,不好意思的说,今天忘生火了,一会给你生上吧。老头摆了摆手,没说什么,就起身走了。

第二天,他女儿给他送饭的时候,发现人已经死了。

听完这个事情,往后的好长一段时间,我都不自觉的会把自己换位成这个老头。最后那一晚,尤其是他一个人从小超市回家的路上,他在想些什么?

然而我不可能知道他在想什么,我想到的所有,都是我矫情的脑补。

但那一刻,我觉得人生挺苦的。

————————————

我靠,怎么这么多杠精,无语了。人老头喝的什么农药都要分析半天。

在此统一回复:确实是百草枯,我也搞不懂老头第二天为啥就死了,而没有再撑上十几天,再不相信的人,可以自行联系死者家属去尸检。

另外,超市老板就是我媳妇他爹,说这个东西是编的人,就别看了,直接拉黑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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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区楼下斜对面是一个规模不大的菜市场。但也“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各式肉菜瓜果,粮油副食,倒也齐全。

最特别的是,市场口必经之路是一排过道,都被流动小贩们临时占用,售卖蔬果杂货。一条湿地布,或一个沾水麻袋,就是他们宣示主权的摊位。

每逢经过这排走道,小贩们都会热情吆喝:

“靓女,买菜呢。今天的菜心好靓喔!”

“靓女,橘红八仙果,养噪子绝对一流!”

“靓女,今日杨桃好甜,买些试下,包你话正!”

……

那殷勤诚恳的态度,和热切期望的眼神,往往让人真的很难置之不理和狠下心去拒绝。

毕竟,大家都明白揾食艰难。

从他们身上,会心酸地发现,揾食真的很艰难。

时间长了,我成为了他们的常客。

其中,我认识了一对卖番薯叶的老夫妇。

那是一个头发灰白的黑瘦老头,双手布满蚯蚓一般的青筋,长年累月劳作,手指满是厚厚的茧子,指甲很厚变形且发黄发黑。

小老太太则是一个脸色红润的圆脸老妇人,白白胖胖的,笑眯眯坐在丈夫身边,很少说话。一头银发,竟没一根黑灰的杂色,真的很好看的一头白发。更可爱的是,她还扎着马尾辫子,系着红色的蝴蝶结。

他们是附近的村子里的农民。番薯叶是自己种的。是那种圆圆的桃心形叶子的品种,很嫩,很滑,很好吃。

于是,我每次看到了他们都会帮衬。两块钱一斤,我每次都买五元。

我成了他们固定的老主顾。

只要远远见过我,老伯就会远远地打招呼,我也会应一声,远远地伸出手张开五指摇两下,他就会很默契地照例给我称五块钱番薯叶。

老伯不止一次得意地向我介绍,说是他从不下一般的化肥,专门下花生麸作肥料,所以一定很嫩,很滑,很好吃。

“阿姨也有功劳帮忙吧。”我看看坐在一旁的可爱小老太,笑着对老伯说。

“她身体不好,活就我一个人干。哎,每天还要吃药,她能干什么活呢。我每个月都要和她去镇上医院拿药。嘿,后天就要和她坐公交出去走一趟了。”老伯边往袋子里装番薯叶边说。

小老太始终笑眯眯地坐在丈夫旁边。我留意到,她的手很白很干净。

我的心头颤动了一下。

“家里的年轻人帮忙带一下就方便多了嘛。”我说。

“哎,儿子媳妇省城干活,很忙的啊。平时很少回来的啦!一年到头都难得见上一面呢。两老口,还能吃能走的,也没什么大毛病,就不让后生操心啦!哈哈哈……”老伯笑声爽朗。

可爱的小老太也跟着丈夫一起笑,眼睛弯弯的,像两尾小鱼儿。

我也笑了。但心里像塞了棉花,沉甸甸的,还有润湿了的感觉。


因为工作缘故,我有一段时间没有到菜市场买菜了。

后来,我再到菜市场时,发现已经不见了那对卖番薯叶的老夫妇了。

心里感到怅然若失。不知道他俩怎么样了,真怀念老伯爽朗的笑声,和老太温柔的微笑和那个银发上的蝴蝶结。


再一次见到他俩,是牛年春节前的十来天。在小区附近的一间大型超市。

是他们首先认出了我。即使我带着口罩。

老伯像之前那样远远地跟着我打招呼,他那满头银发的妻子一如既往跟在他身边,虽然带着口罩,那双弯弯弯的小鱼儿一样的眼睛依旧笑意盈盈,银发上的蝴蝶结依旧醒目。

我很惊喜,竟然有一种久别重逢的感觉。

我说很久很久没有见了。

老伯兴奋地说:

“我很久没有在那个菜市场摆卖了。我改了去谭边市场了。”

“哦?你去谭边市场比这里好像要远五六公里呀。”

“哦。没关系啦!每天多走几公里,当锻炼身体嘛。那个市场可以卖两块五一斤啦!而且客流量大,销量也比这里好呢。”

“阿姨也跟着去?”

“哎,她总是要跟着我的啦。我又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的呢。哈哈哈……”

依旧爽朗的笑声。

我的心,又像塞上了棉花,沉甸甸的,依旧是润湿了的感觉。

我见他们在点心区徘徊了很久了,问他们要买什么点心吗。老伯满是老茧的手把两小罐鸡仔饼递到我面前,标签纸印着:15元一罐。

“这个?很燥热的,老人家不要多吃喔。”我建议。

“不不不,我们不是买给自己吃的。今早我儿子打电话回来,说今晚带孙子回来吃饭啊。我是特地买给我那个孙子吃的。免得回来饭还未做好,细路仔肚饿呀!”老伯语气充满快乐。

“是的呢。细路仔不能饿到呢。”老太接着说,笑意盈盈。

很幸福很幸福的感觉。

于是,我那像塞上了棉花般沉甸甸的心,瞬间腾升起一股润湿又热气腾腾的感觉,直上喉头,再到眼眶。


世人皆苦,唯有自渡。

我们人生如同奔腾向前的河流,既然无法回头,就要尽量冲刷掉痛苦杂质,过滤掉烦忧泡沫,尽量保留自身澄澈的本质,让溪草长,让鱼儿游。

于是之后,剩下的所有,它名字就可以唤作:

快乐与幸福。

共勉。


衷心感谢您耐心看完猫猫以上的絮絮叨叨。

祝快乐!

愿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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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去年有次拜访客户。

本地一家有名的国企子公司董事长,精明干练的女企业家,海归,作为技术型人才高薪引进。

惯常的等待,会议室中传来激烈的讨论和辩论声。

漫长的时间后终于得见。

因比较熟悉,且女人之间总是会聊的很投机,所以比较随便。

刚坐下就发现对方情绪不对,似乎一下子从刚刚的剑拔弩张中放松,她显得特别疲惫。

但这似乎不是她的风格,因为她是一个表面柔弱,骨子里非常刚强的人,越是忙碌状态越好,像这样的疲惫,在我历次的拜访中还真是没见过。

忍不住开口询问。

她忽然就有了泪光,直言刚上初中的孩子突然不去学校了!整天把自己关在房中,不与任何人交流,尤其不愿和她说话,更是对她大叫:一看见你就恶心。因为他认为妈妈总是对爸爸态度不好。

她自认为虽然自己要强,在家庭中确实呈主导地位,但夫妻关系还算和谐,不至于到孩子认为的地步。

各种方法用尽,收效甚微,孩子就是不走出那间把自己和父母关在孤独中的房间。她焦虑、痛苦,不能理解为什么孩子不去上学,茫然不知所措!

那时的她特别无助,尽管她是高知,却怎么也无法理解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了?

青春期的孩子、事业心极强的母亲、焦虑的氛围,呈现着胶着状态。

苍白的安慰是没有用的,我建议顺着孩子,不愿去上学就先不去上,在家调整一段时间,父母都改变一下和孩子的交流方式,尽可能放低姿态,给孩子以温情和让他感知到的爱。

当然我没有说出来去看下医生,一来自己不是专业人士,二来我知道当我建议先不去上学都不一定能接受,更何况很多父母不会接受孩子是生病了的说法,只能就自己所了解的知识给予建议。

“不去上学?怎么可能?不上学怎么办?”果不其然她完全不能接受孩子不去上学。

'先缓解一下孩子的状态。这个时候孩子的心理健康比学业要重要的多。“我答

但从她的神情中我知道她是不接受这个建议的。

我也知道放低姿态的交流方式可能也不会执行下去,但,对大多数父母而言,这不就是日常嘛!

那天因人来人往,并没有很深入的交流就离开了!

下楼时,快递、外卖小哥飞奔的身影在几部电梯间穿梭,她没有落下来眼泪的眼睛始终在眼前挥之不去。。。。。。

高知、高薪;快递、外卖,哪个又比哪个生存的容易呢?

而一个上午奔波在不同客户间,在等待、再等待中耗着时间的我们,又容易到哪儿呢?

2、一个多年的朋友,辛苦研究多年一个项目,刚刚在疫情间顶着重重压力运营。创业的艰辛自不必多说,但这个朋友坚韧、有着很浓的做成一番事业的情怀,人缘也不错,因此获得众多朋友的支持。

产品的推广一波三折,先是疫情,刚喘口气又迎来暴雨;又喘口气,又来疫情。

就在疫情管控放开之际,公司高层开会商量下一步的计划,一个电话把他招进了医院。

他八十岁高龄的老母亲因脑梗加心梗被送进医院急救。

赶到医院,当医生告知要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时,这个一向克制、温文而又特别坚韧的男人,顿时崩溃、嚎啕大哭!

望着他痛哭到不能自制的背影,所有的朋友都黯然泪落。


说实话这个问题我关注了很久没有回答,因为人生之苦百态,实是不能尽述。汝之蜜糖,彼之砒霜,反之亦然。

3、一次去医院看望朋友老母,朋友指着隔壁病床上八九岁一个小女孩说如果能有渠道筹款帮她就帮帮她吧!这个孩子真的是把人生所有的不幸都经历完了!

生下来,妈妈乳腺癌,靠父亲微薄的打工薪水维持基本的药物治疗,不久即撒手人寰。

为了生活,父亲把她交给爷爷奶奶继续出去打工,日子刚刚缓过来,爷爷中风瘫痪在床。年逾古稀的奶奶一边照顾老伴,一边还要照顾孩子,无奈之下父亲回乡,打零工挣钱养家。

在一次搬运重物时被压了脊椎,从此几乎丧失劳动能力。

但老天并没有放过这个不幸的家庭,在小女孩儿六岁时又被查出患了尿毒症,自此和病床为伍。

所有治疗的费用都是借来的,那天已经拖欠医院医疗费多天了,医院实在不忍心催交,每天给孩子基本的药物治疗。

当大家把筹款交给她父亲后,朴实的男人连连说够了够了,不要再筹了,剩下的给其他更需要的人吧!

4、给老人看甲状腺结节,拿着检查结果,在亚洲最大的这间医院,早上七点,直梯挤不上,走扶梯,扶梯前用绳子围成几排通道,排着队鱼贯而上。

来到科室,门前候诊的人群早已填满所有空间,是的,在我看来就是填满,因为我无处立足,加上疫情的顾虑,我只好在报了到(去看病需要提前挂号,然后去报到机上报到,越早报到排号越靠前,就可以早些就诊)之后,冒着冷风在楼梯口等着叫号。

好不容易到了八点半,大夫来了,人群开始骚动,几十个诊室的通道里顿时水泄不通。我看的那个大夫因为病人太多,助理不得不每次叫二十个号,在他的诊室门前另排一队,即便已经报了到排上了号,这个时候如果不在错过了排队那就要轮到下一轮了。像这样:

二次排队

一个大妈,早上五点起床往医院赶,本来排在我前面的,就因为等不及上个厕所,回来时排队却只能排在下一个二十人,和助理商量能不能让她跟上这波儿,被拒。

大妈顿时哭了,恨自己为什么要去上厕所,说家里还有瘫痪在床的老伴儿等着她回去喂饭,她每隔三个月来复诊都是赶第一波儿的,这次怎么就要去上厕所呢?

看着大妈的泪,我也泪流满面,默默的和她换了队伍。

如果这些都不够苦,那请你体会,当你在寒冷的夜想找个人倾诉,翻遍通讯录,却不知道该打给谁时的孤独;如果你还觉得这不够苦,那么请你体会,当你面对亲人和朋友的关切,却强挤微笑说我很好时。

人生实苦,唯有自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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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市买9.9一个哈密瓜。

一个老奶奶问我要不要和她一起买一个。

我拒绝了。

她又去问别人。

都没人愿意和她一起拼单。

我看她在那挺失望的。就去找她说合买一个。

她特别高兴。然后选了一个问我可不可以。我说可以,然后让超市服务员给划成两半。

付款后,他掏出一个包,拿钱。她一个劲的感谢我,说钱没带够,只够买半个。

我没收她钱,说请她吃。她又一个劲的道谢。

希望她是真的没带够钱,而不是没有钱。

很后悔,应该请她吃一个。

…………分割线…………

2018.11.6

前几天发现很多很多很多赞,很多很多感谢,

很多的留言。

我都吓到了,甚至都忘记了这个回答。

真的是很平常的一个小事情,却得到这么多的暖意。

这只是很多人都会做同样的举动。

感谢大家的善良。

认识很多做公益的朋友,他们才真的是无私无怨,默默无闻。

祝福大家。感谢你们!

…………分割线…………

2019.9.23

一年就这样过去了。

这一年发生了很多事。

只希望,看过这个回答的朋友都平安喜乐。

不敢奢望太多,健康就好。

.…………好…………分割线………………

2020.1.27

对于2020年,我 们都有很多很多的期望。

可是一场疫情让我们措手不及。

经历过非典的我,面对这场疫情,还是害怕。因为自己长大了,有父母有孩子了。

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也是一场人性的考验。

太多感动在一线医护人员。他们有在非典中就是站在一线的长辈,还有更多在当年非典拼命保护的90后——

他们穿上了白大褂,学着长辈的样子,站在了最前沿,和死神抢人。(打这几个字就忍不住想哭了)

世人皆苦啊。平凡如我们,只能看着网上跳动的公布的数据无能为力。只能乖乖的听国家的话。

向奋斗在这场战争第一线的人们致以最高的敬意。感谢有你们。

我们的民族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脊梁。

这就是我们能呆在家里的原因。

武汉加油,中国加油!

…………分割线…………

2020.2.1

这场没有硝烟的疫情战争啊。

希望一线人士平安归来,希望疫情快点消失,无辜的人健康。

到了今天,看满目的新闻不免感慨。

皆是众生苦。

如果善恶终有报是真的,多好!

………………分割线…………

2020.2.8。

看元宵晚会

这段时间

你看见了什么

记住了什么

你为什么感动

又为什么彻夜难眠?

这个14天,我们感触太多。

是真的世人皆苦啊。

大家都好好保护自己,照顾好自己和家人。

愿我们都平安。

等春暖花开,等疫情过去。

武汉加油

中国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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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来到了2020年12月25日。

我从不 曾想过,自己随手的一个回答会有这么多人的关注。好多好多的人私信我,问我的近况,也有一些人问我的号卖不卖(不卖!)

那个老奶奶我也没再见到她了,今年超市也没有9.9一个的哈密瓜,最便宜的13.8元一个。因为疫情和懒,习惯了网购,都是送到家门口。

时代的一粒灰落到我的头上,就是一座山。上半年小孩没上学,我也带着他在老家陪了父母半年,插秧打谷……黑了好几圈。

老公生意一落千丈,原本计划今年买房的,直到今天也没实现。他去年贷款借给朋友的钱也收不回来了,前几天他说那个朋友破产了。意料之中的事,他一向都信任他的朋友,如果在我和他朋友选,他一定会选朋友。我说不上难过,也说不上失落。

孩子上学后,我自己也找了个药店的工作,以前学过中药,算是捡起自己的过往,从头开始。自行车都不敢上路的我如今能开着小电瓶去接孩子放学

就我周围而言,我过的特别的不好。尽管如此,看到别人的不易,自己还是会伤心难过,或者那也就是自己的一个投影吧。

我还是觉得未来很美好。今天我的资格考试成绩下来了,意外的好,分享给大家!

谢谢大家!祝大家圣诞快乐,元旦快乐!

………………………………不是分割线的分割线………………

今天是2021年7月8号。

其实我也经常看知乎,看大家的留言。确实很暖心,那么一件小事,我也收获了这么多的感动。这半年,孩子依然好动又调皮,他上学我最怕的就是老师联系我,每次揍完他又后悔。6月底,去订了房子,刚需没有办法,必须要挤进房奴的行业。当时订的时候也是一时冲动,现在安慰自己,有时候必须冲动。其实首付也没凑齐,还只付就一半,想办法月底付完。

工作还好,证注册了,做了个小小的店长,公司相对宽松,孩子没人带也可以带去。店旁边的商家也特别好,会帮我照顾孩子,我还经常去蹭饭。

虽然钱是依然很缺,但是家人都身体健康,一切都蛮好的。

希望手机前的你们都能好好的,好好的爱家人爱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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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年代三提五统的时候

农村老太太打小牌,输了七分钱,郁闷一晚上没缓过气来就这么去了


21世纪了,农村老头老太太快死了,请村里的赤脚医生过来打两针挂一瓶点滴,已经是孝子了


去年和一个医生朋友聊天,他说回村里探亲,隔壁老太太快过世了,陷入昏迷,也就这几天了,等到体内电解质失衡就去了,我说就没吊瓶水?他说没有,连喝水都没有,喝点水平衡了万一再撑个把月呢,这孩子都请假回来了,急着回去打工挣钱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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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厂,坐标大西北,某国企的全资子公司,14年倒闭之后。


把我们厂作黄的厂长,调回总厂,现在总厂担任某科科长;

书记,调回总厂,现担任某部部长;

与厂长狼狈为奸,在财务上动手脚的财务科长,调到总厂下属另一家合资企业担任财务科长;

收了供应商无数红包的供应科长,现在总厂下属另一家子公司的质量处任职。此人多么嚣张呢,他每个月把自己个人消费所取得的发票收据等,寄给供货商,供货商把钱汇入其个人卡里,每月邮寄发票的供应商不同,一月是a供应商,二月是b供应商,以此类推;

占了厂里无数便宜的资产管理科科长,其姐夫是总厂组织部门领导,该科长现在总厂党政宣传部门任职;

某小领导,号称是大领导的骨灰级走狗,跟着某些领导这么多年,得了不少好处,厂倒闭后他干脆辞职,自己做生意,借着在厂里捞的好处和某些领导的帮忙,现在自己生意做得很大;

某小领导,在厂里时就跟某领导一起,在外面代理了某品牌的电气件,高价供给厂里,后来倒闭后他调到另一单位,挂了个虚职,专心做该品牌的代理,现在生意做得也不小;

某职工,典型的富二代+官二代,其父是本地某银行的行长,跟我们厂有大量业务往来的,该行长把女儿塞进我们厂里,此人干啥啥不行,工作能力基本没有,她大学是学什么商务英语吧还是什么电子商务什么的,一开始就安排她搞销售,搞了一段时间一塌糊涂。有次厂里安排她去西南某地出差收款,她去了之后没去办收款手续而是先到处旅游了三四天,厂里需要钱用急的团团转,紧催慢催她才去客户那里拿了承兑。拿的时候客户财务要求当面要背书,本来背书应该盖财务章+法人章,她也不问一句,想当然的盖了公章加法人章,结果承兑拿回来之后跟银行预留的印鉴章不同银行不给处理,把我们财务的气了个半死,补了一圈手续,开了一堆证明才搞好。干销售,连增值税专票是17个点(现在是16个)都不知道,给客户邮寄发票也不注意,有次下雨她也没把发票放在防水自封袋里,客户收到的发票已经湿的一塌糊涂,把客户搞得也是没脾气,只能寄回来让我们重开,结果我们收到票的时候又跨月了,学过财务的朋友你们说说这种情况你遇到了你气不气,反正当时我们财务科的都气疯了。只要有出差她就抢着要去,去了外地就那种办事一天旅游三天的那种,要是有人跟她一起出差,她甚至连办公事都不去。还把票拿回来报销。她干了很多这种事情,但碍于她爹的面子厂里领导也没人敢说她。

当时厂长听员工反映了她的事情,就去问销售科长,销售科长是那种说话办事很圆滑的人,厂长问他,他说:她这个人吧,你说她不能办事,她也能办点小事(意思就是那些比如给客户送个礼啊,回访一下啊,给合同盖个章啊邮寄个发票啊,谈个备品备件的几千块几万块的小合同啊,收个款啊这种不需要领导出面安排的小事情);你说她能办事吧,交给她的事情没一件事能完整办好办利索的,肯定有人有意见了啊,人家也是拿几千块钱,她也是拿几千块钱,事情没做好还要分奖金(销售提成),别人肯定不舒服咯。厂长就问科长,那给她转个岗呢?科长说,我是服从安排啊,就看人家爹愿不愿意,毕竟去了别的科室,奖金提成肯定少多了,别得罪了银行的,办点啥事再给我们下绊子。厂长就找了个跟她爹见面的机会,委婉的说了这个事情,他爹见怪不怪的说,你们企业里不都这样吗?不吃公家的吃谁的?把我们厂长搞得一肚子气。后来给她放到行政科,她啥都不干,天天玩手机、炒股、看剧,还不避人,有职工来找她办事,她就往别人身上推,就说我忙的要死,你去找小张;我今天没时间,你去找小李就这样。职工一看你踏马在那炒股你说你跟我说没时间?你当我瞎?同事也烦她,你说我们一个个忙的脚后跟打后脑勺的,连上个厕所抽根烟的时间都没有,你在那炒股追剧玩手机看漫画,别人找你你还往我身上推,咋能好意思么?所以到最后,搞到领导也烦她是同事也烦她,更不用说其他职工了,民怨沸腾。后来看厂子情况不对,其父大手一挥,直接给她安排到本市另一家商业银行去了;

某民怨最大的领导,该领导坏事做尽做绝,连职工下岗的补偿款安置费都敢克扣,当年放话说谁不签字就不发谁钱,看谁拖得过谁的就是他,把职工往死路上逼,厂倒闭时他临近退休,厂里有职工专门坐车到总厂纪委去实名举报他,结果无下文,有一电工实在气不过,揍了他一顿,结果该电工被相关部门拘留了几天。现在该领导安稳退休已有几年,拿着六七千元的退休工资,在家带孩子抱孙子,享受天伦之乐。

等等等等。


然后

质检部门某女工,我们厂厂花,长得超级像微胖版的佟丽娅,技校毕业的,下岗时30多岁,当时有人拉她一起出去打工,她上有年迈父母,下有年幼孩子,就没出去,现在是某三星级饭店的服务员、迎宾,有次我请客吃饭,在酒店大堂遇到她,她看到我之后,就处处躲着我,我可以理解,原来是国家企业的正式职工,现在是私人酒店的服务员,她好面子,自己跨不过心理落差这个坎,不忍让我看见她落魄的样子,所以我也装作没认出来她;

两口子,双职工,40多岁,家里有一生活不能自理的老父亲,有一正在读书的孩子,男的出去开黑车,后出车祸去世,女的生活无望,自杀了。他们老父亲没过多久也走了,然后他们去世的时候,厂还没有完全倒闭,理论上说他们还是属于厂里职工,所以厂里给了不少钱,钱都被孩子的姑姑领了,然后孩子现在就寄养在其姑姑家,孩子也没心思念书了,上了个体校;

车间某工人,男,下岗时40多岁,之前在本地开摩的,最近听说加入了一个搬家公司,给人做空调维修、移机,有个同事喊人过来给家里空调移机,没想到遇到他接了这个活,我那同事跟我说,那天一看上门的是他,就说哎咋是你啊,你在搞这呢?他憨厚一笑说,不搞这吃啥呢?满脸都是沧桑;

马家三兄弟,青海人,三个人都是我们厂职工,他们的父辈是我们厂建厂的时候就到我们厂来的那一批人。马老大是我厂钳工,人好到极致,不夸张的说马老大是我长这么大见过的最好的人,干活努力,热心快肠,谁有个什么事找他,他从来不推辞,话不多但是人缘口碑极好。老大由于常年抽烟,得了心脏病,40多岁的时候就做了好几个支架,每天都要吃一堆药,需要终身服药的那种。厂子效益不行的时候,没钱发,老大没跟任何人说,偷偷把药停了,连他老婆都不知道,结果某天凌晨五点,倒在了厕所里,他老婆七点多起来才发现,马上通知了老二老三,救护车来的时候已经回天乏术。马老二,当兵出身,是我厂大车司机,由于驾驶技术过硬,修车水平好,厂倒闭前看风头不对,就办了个停薪留职去了省会,浮浮沉沉这么多年,开过出租,洗过车,送过快递,现在省会给一家公司老板开车。马老三儿,是我拜把子兄弟,我厂焊工,电焊水平极其牛逼,之前他在外地出差,回来对我们说,沿海城市的焊工那叫什么东西,这水平都能一个月四五千,我在厂里一个月两千块不值得。后来厂子不行了,老大去世之后,他辞职,怀揣一千块南下深圳,结果没找到工作,回来呆了一个多月,又跑到浙江去。有一把技术,做人又仗义,后来还带队去东南亚干了一段时间。现在全家搬到了浙江宁波,在那里买了房子把老婆孩子都接了过去,安家落户。算是马家三兄弟里混的最好的。

车间某工人,男,下岗时40多岁,现在在本地摆摊卖早点,之前是推车卖,会被驱赶,最近租了临近学校的一个不到10平米的门面,我儿子有时候上学会在他那里买馒头吃,此人是我最佩服的一个人,他生活虽苦,硬是把孩子培养成学霸,现在他孩子在我们这边重点高中火箭班每次考试都是年级前三,高考不出意外考个六百十几分不是问题。前段时间他联系到我,说他孩子一门心思想读医科,然而医科一般要五年八年的,他怕供不起,又听说读军医大学待遇好,国家发补助,还算工龄,就想咨询我怎么报军医大学,要提前做什么准备。但我对最近的考试政策什么的完全不了解,故没能帮上忙;

车间某工人,男,下岗时40多岁,之前出过工伤,当时是在某地安装的时候,从两三米多高的架子上掉下来了,安全绳没起到作用,其实挺冤的,当时他爬那个架子的时候,安全绳总是勾到第二层那个金属网上面,他嫌麻烦就自作主张的把安全绳送了半米长,结果摔下来的时候,绳子比架子还长,就直接摔地上了。这里插个题外话,当时现场有老外在安装我们的后部设备,出事的时候我们的人,客户的人,都慌神了,没人有经验,也没人准备医疗用具,只能打120,然后围着他等救护车来,而老外马上从他们的施工区域里拿出了急救箱,过来给他急救,不得不佩服老外的安全意识。后来救护车拉走,腿摔断了,做了手术打了钢钉,虽然带了安全帽,脑袋也摔了,做了手术,结果后遗症是现在一只眼睛看不见。法医定了个是10级还是9级伤残,客户当时赔了6万多,客户也冤,这本来属于我们违规操作,但是是在他们场地出的事,加上架子、安全绳安全帽都是他们提供的,客户很规矩,协商赔了。我们厂赔了11万,10个月没上班,照发了10个月的工资,医药费什么的是保险出的,工伤保险加上当时我们厂都买了补充的团体商业险,所以医疗费基本上他自己没掏钱。结果他拿到赔偿款的时候,他儿子高中毕业刚拿到驾照,就跟他闹要车,他没办法给他儿子全款买了个某品牌的suv,赔偿款花光,没办法钢钉还没取,就又过来上班。下岗后现在本地某单位食堂给人做饭;

车间某工人,男,下岗时50多岁,之前在厂里时技术不错,挺有希望的一个人,当年厂里还给他往上报过省级劳模的,但是早些年自己走错路练了某某功,被公安机关处理了,跑到外地躲了小半年,成为一辈子的政治污点。每月那工资,全都给“师傅”上供了,自己穿的破破烂烂的,也就几件工作服还能看的下去。没孩子,他老婆,听小道消息说,他老婆也是个搞邪教的,全能神什么的吧,总之两口子都奇奇怪怪不正常的。当时还想办出国,去美洲躲避“世界末日”,逢人就说马上就要天塌地陷了,你们再不退d退t都要为xxd陪葬了,传为笑柄。厂里好事的人,以马老三为首的,总是逗他,最经典的一次,马老三在仓库遇到他,就问,你师父呢?还在美利坚呢?他不吭声,马老三说,这马上就末日了你师父咋还不来接你?他说,马上就来了!马老三笑嘻嘻的说,你咋知道你师父马上就来啊?他说,我师父说的!马老三这时看到厂长和书记结伴走过来马上进屋了,故意说,我不信你师父说的话,我只信厂长说的话,咱厂长可是正经的副处级干部,国家认证,盖了红戳子的,那到了地方上大小也是个县长,你师父啥级别?说话能比厂长说话管用?他当时背对着门,没看到厂长进来,一听马老三这么说,急眼了,非常生气的大声说,废话,我师傅那是圣旨,那是金口玉言,厂长那狗嘴,他说话算个屁!厂长和书记听到了,厂长装没听到,书记急了,当场对着他屁股就踹了一脚骂道,说他妈什么呢?不知好歹!他一回头看到是厂长和书记,赶紧讪笑灰溜溜的跑了,屋里人都笑翻了,连厂长和书记后来没绷住也笑了。后来某功骗局败露之后,他心灰意冷,专心在车间里开床子,然后定期要去厂里某部门谈话,定期要写思想汇报上交。谁知现在成了个半仙儿,云游四方,用中药磨成粉给人看病,到处给人算命看风水,混的居然小有名气,有时下面村里有红白喜事会要他去,而且据说挣得还不少。他跟我们一个同事说,他现在在以“灵活就业人员”的名义自己交社保,我那个同事跟我说,骂了隔壁的,现在算命的神棍搞封建迷信的都能叫灵活就业人员了,啥jb世道。。。

某职工,我们厂有几个残疾职工,当年是为了完成社会义务招进来的,她是其中之一,她好像是小儿麻痹导致的腿部残疾,智力也有点不太正常,但是工作很认真,当时在厂里是打字员,就是说当时我们厂那些大领导嘛,年龄都大了,有的不会打字,有的打字水平不行,她就是负责把大领导手写的文件啊笔记啊,打成电子版的下发或者存档那种,因为每年我们厂长书记等一些重要领导的工作笔记会议纪要之类的,全部都是要上交总厂档案部门存档的。她工作相当负责,虽然交流有障碍但是之前很多大领导都很喜欢她,因为她工作了一段时间之后掌握了一项特殊技能,就是不管任何领导写字多么潦草多么龙飞凤舞,她都能连蒙带猜的、加上结合上下文,把领导的意思一字不差的表达出来。之前其他的打字员,每次打的时候经常要去请示领导,这个字不认识,那个字是啥意思,有的技术文件、技术会议纪要等等,因为那些打字员不懂技术,所以每次打完之后还要领导再看一遍再修改,领导有时候也没脾气,说让他们打个文件比我自己写还累。就她不用,连领导写的符号,简单的比如电压电流符号啊,高深一点的那种机械的电气的公式之类的,她都能搞明白。有时候我觉得,就跟霍金一样,从外表上看起来也许别人都会觉得她智力有问题,但是其实在别的某个方面是个天才,只是没有挖掘出来而已。下岗时20多岁,下岗后无单位愿意接收,现在她在我家附近摆摊,卖点自己做的小娃娃小动物这种手工艺品。去年冬天,我们这边下大雪,晚上八点多,她在雪里孤零零的坐着卖东西,路上也没啥人,我路过实在是看不下去,又为了避免尴尬,她认识我不认识我媳妇,我就让媳妇去买了她做的几个小鸡娃娃,挺贵的,一个好像是30还是35元,做工相当粗糙,后来拿回家送给我小姨子的孩子玩了;其他几位残疾职工,下岗后再无音信,不知现在过得如何;

传达室的大爷,六十多岁。大爷非我厂正式职工,他从我们本地的化肥厂下岗之后,就到我们厂门口保安室里,负责收发报纸、信件、快递这样的,再看管一下自行车摩托车棚,然后厂子里有荒地他就给开垦出来种点蔬菜之类的,每个月一两千元,厂里免费提供吃住,老厂长来了之后还给他交了保险。大爷干事特别利索,有时候厂里比如哪个墙掉漆了,他去买点油漆给补上,哪个地上有个坑了,他就买点水泥给补上。然后拿单子去报销。我们厂普通职工的报销单是科长签字,科长的报销单是厂长签字,而大爷的报销,他不属于任何科室嘛,所以他都直接找厂长签字,然后去财务领钱,我们都跟他开玩笑说老肖您跟科长一个待遇啊,就管他叫肖科长、肖总,他也乐呵呵的答应。每年过年前,厂里人会喊他去家里,帮忙做清洁,打扫卫生之类的,一天给他一两百元不等或者给条好烟给瓶好酒的。后来厂倒闭,他是坚守到最后的,直到上级单位过来把厂门口贴了封条,他才收拾东西走,据说最后有两个月的工资他也没要了,不是不要,是没地方要,一个临时工,不属于这个厂,不属于保安公司,厂没了,管谁要?后来说去别的厂干保安,干清洁工,人家嫌他年龄大,不要他,最后无处可去,回到老家,就在我们市周边的一个县里,现在在跟女婿一起收废品、走街串巷的收破烂。前两年他70大寿,他小心翼翼的给我打电话,问我能不能去。我说你喊我是看得起我,我必须去,你放心。生日的前几天,他又不停的给我打电话,反复确认我能不能去。生日当天,我带着媳妇到了他们农村,大老远就看到他站在路边上等我,我停好车一下车,他看到我眼泪都要下来了,拉着我的手感谢了好久,说他喊了当年厂里的好几个人,别人都嫌他收破烂,嫌这是在农村里,都不愿意去,就我一个去了,给他增光长脸了,所以特别感谢我。一进屋他拉着我特别自豪的介绍,这是市里来的国家干部,把我说的特别难为情。吃饭时我坐在他旁边,他喝了点酒,拉着我说厂里原来多么多么好,老厂长对他多么多么好,没想到最后也败了,说起原来的事情,几杯酒下肚我眼眶竟也有点湿润。

还有车间某工人,女,下岗时已50岁,前两年遇见她,是在我们这边车站旁地下通道内剪鞋垫,卖点小玩意,之后再无音信;

还有车间某工人,女,下岗时50多岁,现在本来应该已经退休了,但是由于其下岗的时候是一刀切,没有退休金可领,现在在本地某企业干清洁工;

还有等等等等。

一个两三百人的厂,倒闭之后,上面那些人只是个缩影,其他的人,有的背井离乡,有的妻离子散,有的蜷缩在城市的角落,干着最辛苦的工作,拿着最卑微的收入,更多的是杳无音信,不知所踪。


世人皆苦我不觉得,在我们厂倒闭之后,我看到的都是一线工人,最基层员工的苦;

有人说他们也苦,他们也难,他们也没办法,他们也“身不由己”,我不知道,反正我是体会不到。


峰峦如聚 波涛如怒

山河表里潼关路

望西都 意踌躇

伤心秦汉经行处

宫阙万间都做了土。

兴,……

亡,……



更新……

昨天更新了一点东西,说了点内幕,被建议修改了,哎,果然胳膊拧不过大腿。。。。删了。再声明一下,上面那些内容都是我瞎编的,各位当个玄幻小说看吧。


更:每个朋友的评论我都看了,统一回复一下。

1、马家三兄弟虽然姓马,虽然是青海人,但是不是回族,就是汉族。老三跟我关系最好,他79年我82年,年龄相近,一起喝了几次酒,脾气特别对付,一次酒后就拜了把子。他那个人一身匪气但心地善良,脾气暴躁却爱憎分明。胸口文着两只鹰,有次我们跟他开玩笑,说老三你这胸前刺的是个啥东西啊,是俩燕子啊,把他气的,后来我们逗他,管他叫燕子姐,管他叫马小燕,把他弄得一点脾气都没有。天天带个墨镜,骑个摩托车,工作服领子大敞,把那老鹰漏在外面,我们都说他要是放在战争时期,绝对是个占山为王的土匪。但是他为人仗义,对义气两个字看的特别重。那时候他跟我们老厂长关系特别好,老厂长是那种特别有能力的,把我们厂搞得特别红火的,后来的厂长是通过一些手段把老厂长赶走的,所以他跟后来的厂长死对头,势同水火。

当时马老大去世,他认为就是因为后厂长把厂子搞败了,没钱发,所以他就一根筋的认定是后厂长以及后厂长背后的势力把马老大害死的。当时马老大在殡仪馆的时候我一直陪着老二老三守了几天夜,老三一杯接一杯的喝酒,熬红了眼,悄悄跟我说,我摩托车垫子底下放着刀呢,到时候追悼会的时候如果那狗日的来了,老子就捅他一刀,他要是不来,等老大入土了,老子去他办公室捅他。我一听这哪行啊,劝又劝不住,那种时候他已经钻牛角尖了,我就喊了两个私交比较好的保卫科的同事,俩人都是退伍兵,我跟他们说老大走了已经很不幸了,如果老三再犯事儿进去了,上有老下有小的,他们老马家就塌了,所以到时候如果老三不冷静,别的不用管,先按在地上不让他动再说。后来追悼会那天,那几个领导果然没敢来,派了秘书科的一个秘书过来,那秘书知道老三的脾气,吓得脸都白了,一进殡仪馆二话没说冲到老大水晶棺前跪下就不停的上香磕头,老二老三就在边上冷冷的看着。后来老三把话放出来,是在厂里公开说,他别让我在厂里碰到,见到一次收拾一次,还把他摩托车就故意停厂长车旁边,把那厂长吓得,不敢来上班(有人说他是被打住院了,小道消息不知道真假),他后面的人物没办法,碰到这种土匪你能咋办啊,就把我们老厂长叫来去找老三谈话,怎么谈的我就不知道了,车间的人说看到俩人在车间的配电房里,老厂长站着,马老三蹲着,老厂长把马老三臭骂一顿,还踹了老三几脚,出来的时候老厂长骂骂咧咧的走在前面,老三垮着个脸跟在后面,其他的就不知道了,我也不敢问。反正最后马老三心灰意冷,俩人谈完没过多久,他就办了辞职走了。先去的广东,据说是被人骗了,具体的他从来不说,在那边呆了一个来月吧,回来了。回来后老厂长给他介绍了个活,他去了几天不知道为啥也没去了。那时候我们有个工程师小魏,也是辞职走了的,去了浙江,就给老三介绍了个工作,老三二话没说就去了浙江,后来慢慢混的也不错。

马老大,67年的,现在如果还在,也50多了。当时马家大哥在我们厂,也是个班组长,一个月三四千多元吧,他媳妇我们都叫大嫂,最早是我们这边政府招待所的服务员,后来这些政府下属的招待单位都撤了,她就下岗了,当时我们总厂有政策可以解决职工家属就业么,就给招到另一分厂变电所了,在变电所挺辛苦的,白班夜班值班连着上的那种,一个月两千多,后来我听老三说,大哥的工资用于家里日常消费,大嫂的钱用于储蓄,这么多年一直这样。大哥抽烟很凶,平日里他在车间,干活时嘴上就叼着烟,一根烟抽完,用烟屁股把第二根续上,就这么抽烟,一天平均要两包半三包这样的。老厂长跟马大哥关系很好,很喜欢他那种朴实的性格,我们老厂长自己很少抽烟,两三天一包那样的,大多数都是应酬抽烟,所以厂长有时候有好烟,自己不抽都送给马大哥。作为回报厂长于公于私有点什么事情了,马大哥二话不说第一个跑去帮忙。但由于抽烟抽得太凶了,就得了心脏病,打了支架,需要每天吃药那种的。我听三哥说那时候医生要他装起搏器,他没装。本来每个月吃药的钱,医保是能报一部分的,后来厂子不行了,工资发的少了,那几个月社保也欠了,大哥的药费报销就下不来,他没跟任何人说,连他媳妇都没说,自己就把药停了。大哥是那种很内向的人,话很少那种,二哥在送大哥走的时候哭着说,大哥你都这样了你咋不跟兄弟说一声啊,我和老三我们做兄弟的,就是自己没饭吃了饿死了也不可能不管我亲哥哥啊!我们在场的人听到了都扭过身去偷偷抹眼泪。但是说啥都晚了。那天大哥早上起来上厕所,一下子就走了,留下大嫂一人带着刚上大学的儿子。大嫂这么多年也没再找。如今儿子大学毕业,在一个初中当老师,大嫂一直就一个人生活。但是后来二哥和老三以及他们爹妈,都不跟大嫂来往了,他们对大嫂一直有怨气,就是说你男人这么久不吃药了你都没有发现吗?但凡你看出点苗头来,拿家里存的钱出来给大哥买药吃,大哥也不至于说没就没了啊。但是老二老三对大哥的孩子一直非常好,就我知道的,孩子上大学的时候,他俩经常会给孩子送钱送手机什么的。孩子毕业了想买房,老三有点钱,给了孩子8万块钱,说是借的,但是说啥时候有钱啥时候还,我看来就跟送的是没区别的。

马老二,74年的,马家二哥我接触很少,不是很熟,他常年在外面开车送货,在厂里时间比较少,平时都是听老三说他二哥怎样怎样的。我知道的一件事是当年二嫂怀了二胎,本来想瞒过去,躲回青海老家把孩子生了,不知道哪个狗东西举报了,地方计生办的人堵着我们老厂长办公室的门要我们老厂长开除二哥,还要二嫂去把孩子打掉。当年计生办的人多威风啊,牛逼的要死,说如果老厂长不处理,位置不保。老厂长一开始不理他们,架不住他们天天上门跟催命似的,老厂长就玩了点手段,出了个通知把二哥先开除,等风头过去了又把他招进来。当时说不把孩子打掉要罚款3万5,叫什么社会抚养费吧什么的,二哥拿不出这么多钱,老厂长就让厂里把这个钱交了,然后每个月扣二哥的工资,我记得那时候是说每个月扣两三百块钱,扣10年吧,正好扣完。所以二哥对我们老厂长感恩戴德,后来孩子是两岁还是几岁过生日的时候,二哥请客吃饭,把老厂长安排在上座,跟着孩子爷爷奶奶坐在一起,还要孩子给老厂长跪下磕头,说没有老厂长就没这个孩子什么什么的。后来厂子不行的时候,二哥当机立断办了停薪留职,去了省会开出租,开了不到一年,又租了个很小的作坊开了个洗车店,两三个人那种很简陋的小店,后来洗车店那片拆迁了,他两个孩子要养,所以没攒下多少钱,之后就开了个那种依维柯,给物流送货。后来又给一个老板当司机。最新消息是听说二哥今年五月买了个二手东风大卡车,现在和二嫂一起全国各地的跑运输。


2、有人问我删了什么内容,我是说了些当时我们厂,是怎么由盛变衰的一些内幕,人祸,标准的人祸,结果因为zz敏感被建议修改了。简单来说就是当年我们厂特别红火,那时候大环境在弄改制,总厂有几个领导眼红,想把这个厂改成自己的,但自己不好出面啊,就拉了几个私人老板,强行改,但是我们老厂长以及某位大领导坚决不同意,这事就一直拖着,拖着拖着,那位大领导升官调走不管这一摊了,那几个搞事情的领导就肆无忌惮了,强行行政干预,找了个理由把厂长免了调走了,派了个听话的“自己人”来当一把手,结果你们都知道,听话的人来了之后,自己没水平,什么都不懂,外行指导内行,跟着上面的人一起胡搞,胡搞就算了,还不干实业,想着玩钱,钱生钱那种玩法,加上那几年,零几年的时候吧,国家大环境也不太好,没几年厂子就把老厂长留下的底子慢慢全败了。后期的时候那听话的厂长,干脆就不来上班了,常年不来上班,不敢来,厂里放出话要收拾他的职工排着队呢,再后来听话的人找了个机会就调走了,上面又派来几个救火队长,没用,已经从根上烂了,救火队长没一个能干长的。上面那几个一看厂子都这样了,搞成自己的也没意义了,就不了了之,零几年的时候就不行了,能走的都走了,不能走的都下岗了,就挂着几个人那么拖着,拖了好多年啊,一直拖到13年14年左右,就彻底黄了。我只能说这么多,有个别领导,是百度能查到的人物,所以你们看了就算了,我不多说了。

3、有个朋友说,上面那些人只要敢出去闯,都是月薪过万的,这话我不认可。首先他们都是四五十岁的人了,大部分上有老下有小,马老三走的时候不过三十多岁,所以他敢出去闯闯,其他人都是普通工人,只会干自己手上的那点活,别的也不会,年龄所限让他们现学业不现实。像我们厂当时有几个工程师,去了兰州啊西安啊,远的也有去了上海北京的,他们是有技术在身,懂机械啊电气之类的,所以他们也能出去挣钱。其他的人实在也是没有资本出去。

4、并不是所有领导都操蛋,比如我们之前一任厂长,就是标准的好领导。来我们厂之前是在机关里面当领导的,在我们厂干了好几年,那几年我们厂效益好到三班倒都忙不过来,而且他对职工也很好,经常凌晨一两点,买一大堆夜宵去车间拿给上晚班的工人吃。有时候太忙了,货期太紧的时候他就住在厂里宿舍,跟工人同吃同住。吃饭也是,之前我们都是有干部灶的,工人吃的是大锅饭,领导们吃的是小炒,他去了之后,跟工人一起吃大锅饭,工人吃啥他吃啥。结果最后他因为得罪了上面的大领导被排挤走了。还有总厂的几个领导,有个姓张的部长,厂子倒闭的时候他四处找人,尽自己最大能力帮职工要钱,就算是一个工人给他打电话反映问题,他也特别认真的帮忙解决,有不少职工因为他的努力可以多拿不少钱;还有个姓魏的领导,也是到处联系,帮忙下岗的工人找工作啊创业啊之类的,我们厂有几个职工,下岗之后在魏部长的帮助下,开了个小餐馆,魏部长有时候工作餐请客啊接待啊,就去那个小餐馆,也有几个职工被他介绍到别的私企去干活的。还有一个姓马的科长,那时候有的职工想办点手续,争取弄个比如病退啊这样的,争取多拿点养老钱,需要老马签字盖章,这些手续肯定多少是有问题的嘛,老马知道我们厂的情况,所以看破不说破,只要不是太过分的手续,老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人办好。好人总是有好报嘛,现在我们前任厂长已经退休,去省会给孩子带孙子了,好几年前他从省会回老家路过我们这里,中午在我们这吃饭,还留在本地的当年厂里的职工,听到消息全都自发的来请他吃饭,他就叫了两三个人,结果一下子来了四五十个人。而且最近听说有家分厂要返聘他,承诺年薪不低于15万,还不包括奖金之类的;张部长现在已经是我们总厂某部门的一把手了,再往上升就是书记了,但是听说估计是升不上去了,因为第一他文凭不行,当兵出身的,没有学历,第二早几年他生活作风方面出过问题,当时闹得挺大的,这方面有过问题的,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不可,但是潜规则已经决定他走到这一步已经到头了;魏部长也已经退休,姑娘嫁到了成都,他经常往成都跑。老马早都退休了,现在也60大几快70了,经常看到他到活动中心去跟那些退休了的老哥们儿们打桥牌、下象棋。

5、当年有个姓刘的领导,用我们这的话叫头顶长疮脚底流脓,坏透了这么一个人,我们厂倒闭他没少做贡献,这么多年捞了不知道多少好处的,他本来快要退休了,结果出车祸了,腿就瘸了,之后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我们厂的人听说了都觉得大快人心,都说这就是报应。所以说做人还是要摸着良心做人,当领导更是。


别的不敢再说了,再说多点我们本地人就知道是哪个厂了。


再说点耐人寻味的事吧,我不评论,各位自己看。

1、当年我的顶头上司,各种找人拉关系,在厂倒闭前调到了另一单位的某部门当一把手。这个人属于没什么背景后台的,这些年是从一线员工提拔起来的。当时我自己也没出路,就找他希望他也把我带到那个单位去。他就让我投了该单位的简历,然后通知我去面试。由于某些原因吧,我是以社招的名义而不是内部招聘的名义去参加面试的。结果面试那天,他的副手全程主导面试,他坐在旁边完全充当了吉祥物的角色,很是尴尬,问问题记录填表什么的全是他副手安排在做,他就尴尬的坐在旁边摆弄笔,跟其他人完全没有交流,也插不上话,最后面试完,副手把一个填好的表放他面前,他刚想拿起来看一下,副手直接指着空白处说,x部长,您就在这签个字。他也没看,匆匆的签了个字。我走的时候跟他对视了一下,他眼神里满满的都是无奈。过一阵子我打电话给他,问他一下情况,他很尴尬的说,我。。。我不太清楚啊。。。我。。帮你问问吧。再后来就不了了之了。我到底也没去成那个单位。后来我私底下打听知道,他空降到那个单位,没后台没背景的,他的副手背景比较狠,导致他的话没人听,被架空完全就是个摆设。再后来他当了几年的吉祥物,副手顺利转正,他就调到其他部门去了。

2、组织部门某领导,因为工作原因,平日里各级大小领导都对他毕恭毕敬,因为这些各级领导想要提拔啊升职啊调动啊都要通过他,所以平时这些人对他可以说是言听计从各种要求都尽量满足。一段时间之后他拉了几个人,一起辞职出去开了个公司。公司成立后他去找那些原来跟他称兄道弟的各级领导们,想让他们给拉点业务。那些领导们,只要他一找,饭照吃,酒照喝,态度特别好,就是打哈哈,就是不帮忙。一段时间之后,他们公司就黄了。他想回原单位,原单位不要,找新单位,倒是有单位愿意接收,但是他想去新单位还当领导,新单位就不愿意了。绕了一圈就没单位要他,之后就这么悬着了。

3、厂里有个科长,他老丈人是我们总厂元老级的人物,享受离休干部待遇的,每年过年我们现任总经理都要去给他老丈人拜年的那种,然后他亲姐夫是总厂某核心部门的一把手,他姑姑的孩子,就是他堂姐妹,是另一分公司的财务一把手。我们一般人想调动,跑断腿磨破嘴,受尽白眼听尽风凉话。而他当时想调动,几个单位跑过来要人,后来他调到了新单位,跟原来一样前呼后拥呼风唤雨派头十足的,再后来一路高升,现在在宣传部门当头,标准的闲职肥差。

4、那时候我认识两个总厂的人,两口子,男的是总厂人事部的,女的是总厂供应科的,里面不清楚有什么纠缠,女的被一个供货商向我们总厂纪委实名举报了,三个小时之内,真的,绝对没超过三个小时,举报内容、举报人、相关的所有信息,男的就全知道了,最后的结果是,男的女的一点事没有,然而那个供货商再也没出现在过他们的供应商名单里面。我跟男的因为工作关系吃过几次饭,这是他喝了酒亲口跟我说的。

5、还有一次,我是听说的。后来的厂长去了之后喜欢玩钱,具体怎么玩你们自行脑补,有次就玩大了,出问题了,那次搞得特别大,7位数吧,听说经侦的什么的都介入了,后来呢,没后来,不了了之,没人有事。

这么多年,就我知道的,职工去闹的,去找领导的,去找纪委的,多了去了,我也没见哪个被举报的有啥事情。不过说起来,那些举报别人的职工,也还好,真也还没见有人被报复啥的,可能我们这里民风比较剽悍吧,敢去举报尤其是实名举报的职工都比较强势,曾经有一次,马老三他们领导收到了上面的暗示,年底给他还有其他几个关系不错的工人评级打分,打低了,影响到年终奖了,马老三啥话没说,直接跑到他领导办公室坐着,领导一开门看到马老三坐那,吓了一跳,问他啥事,老三冷冷地说,你这分儿打的,让我跟哥几个不好交代啊。他领导不敢惹他,陪着笑脸说,你发扬一下风格,你让让,今年给你打低一点,明年给你提上去。老三说,随求你的便,那你试试么。他领导哭丧个脸说,其实这也不是我的意思,老三你别为难我啊。老三明白了,说,你现在给他打电话,让他到车间来找我。然后转身就走了。他领导二话不说就给他把分改了。还有一个职工,得罪了他们科长,科长就用现在话叫冷暴力对待他,给他惹急眼了,有一天上班的时候,直接跑到配电房把厂的电闸关了,然后领这个摩托车头盔就给他们科长揍了一顿。上面的大领导最终问明白了原因,各种安抚,才给压下来。有这种职工在,所以有的领导被人举报了,也不敢太那个,只能暗箱操作把事情压下来。


怎么说呢,我不好说,你们心里都有数。




再再次声明,上面所有内容,都是我胡编乱造的,不含任何蒸汁银鱼,如有雷同纯属巧合,求不要带入,求不要送温暖,求不要和谐,谢谢。


另外,我欢迎大家评论,但是有的评论比如下面两位

我不知道我们西北人还有东北人怎么得罪二位了,评论我给删了,也希望大家不要发一些地域攻击的回复了,谢谢大家。



看的朋友越来越多了,那我再多说一点吧。

直到现在,我们很多员工提起前任厂长来,都竖大拇指,没人说他不好。他在我们厂干了8年多,硬是把一个半死不活的厂给救活了。简单的说,当时是个什么情况呢,最早的时候,我们厂因为行业比较特殊,每年就接那么几个项目,属于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那种。

当时我们厂和行业是这样,比如签了一个项目,举例子啊比如一百万。合同签了之后,客户就先付30%就是三十万过来,我们就开始画图,画完图之后开始生产,生产好了之后,客户会到我们厂来看,符合发货条件了,客户就再付30%就是30万过来,我们就装车发货,(马二哥就是干这个的,负责装车然后送货,很辛苦的,往南广西去过,往北哈尔滨去过,全国到处送货),然后派人去客户那里安装,安装完成之后,客户就签字验收,然后再付30%就是30万过来,还剩10万元,是质保,一年之后付清。

所以造成个什么情况呢,我们拿了30%的钱,就要开始自己垫资开始生产,很明显钱不够啊,只有贷款,或者问总厂要钱这样。最后90%的钱收完了,一算,利润全给银行交利息了。所以每年紧紧巴巴的,靠着国家和总厂补贴,混口饭吃。

前任厂长来了之后,就很敏锐的发现了这个问题所在。他的解决方式是,第一,拼命的接项目,只要有投标就去,只要有展会就参加,只要有项目就接,小到10几万的项目大到1000多万的项目都接。当时厂长跟我们说,为什么有的项目,我们成本核算之后发现如果我们做了,不仅没利润,还是亏钱,我们也要接,是因为像我们这种类型的企业,我不在乎年底的报表上面到底是赢还是亏,只要我们的流动资金能滚动起来,我们就能活下去。现在还不敢谈活的好不好,首要任务是活着,能活着了,再去想怎样活的更好。报表这种东西,只要能糊弄过审计的就行,其他的我不在乎。说句不该说的话,我还巴不得报表很不好看,那样我们就能问总厂要钱了。

所以后来,我们几乎每个月都能接到新项目。比如我们短时间内先后接了ABC三个项目。三个项目付过来30%的钱,我们就用这些钱,加班加点三班倒的把A项目完成,拿到A的60%,再用这个60%,把B项目完成,拿到B的钱,再把C项目做完,当然了肯定会挪用后续DEF项目的款了,但是资金一直在滚动,每个月都有新钱入账,这样慢慢滚动起来,再加上收款之后的利润,厂里逐渐开始富裕起来。

然后还把销售外包,在当地找代理人,什么意思呢,举个例子比如,广东啊东北啊山东啊这些地方,离我们太远,我们获取这些地方销售信息的渠道也比较少,我们就在当地,通过各种方式,一般都是客户介绍,找一些有一定影响力的、消息非常灵通的人,然后跟他们签协议,把在这些省份的销售工作全部交给他们,他们全权代理我们厂去参加投标,去跟客户谈,我们厂提供技术和人员支持。大概流程就是这些消息灵通人事得到消息说当地某家企业要上几台设备,就通知我们,我们技术就评判一下能不能做,能做,就给他们交待一个价格底线,不能低于这个底线,比如一个设备我们给代理的底价是300万,反正不能低于这个数,高出来的你能卖多少那是你的本事,比如他跟客户谈到400万,多卖的100万,减去多出来的税金,剩余的全是他们的。这种代理,我们也不发工资,其他的费用比如给客户的回扣啊,请客户吃饭啊,出差的交通费啊什么的,我们都不管,他们都给加到他们跟客户谈的金额里面去,他们能挣多少钱全靠他们在当地的项目合同额,所以这些代理积极性非常高,就我知道的,当时我们厂在佛山,哈尔滨,青岛,苏州,武汉,都有代理人,好的那几年,这些代理每年平均能给我们厂搞到1000多万的合同。

当年我们再哈尔滨的代理人,就是东北某大型国企下面子公司的财务科长和总工程师,这俩人办事及其靠谱,去谈合同一谈一个准,给我们厂帮了大忙。当然我们厂也没亏待他俩,那几年他俩在我们厂拿到的钱,最少都是七位数。

然后厂长的第二个解决方法是,把非关键的部分,全部外包。当时我们技术科有十几个人吧,项目多了之后,明显人手不够用,科长每天都在抱怨说一个人当三个人使唤都忙不过来。于是厂长联系上了本省还有陕西的两所大学,签了校企合作的协议,把图纸外包给学校老师去做。我们厂牵扯到核心或机密的部件,我们自己的技术科出图,以及出总图,然后非核心机密的部件,还有按照总图拆分的部件图,就给学校老师,由学校老师带着一群学生去画图,图纸的质量和时间节点由我们技术严格控制,图纸验收合格之后按照项目的比例给学校钱,学校给我们以技术服务的名义开票,再由学校把钱给老师,由老师分配给学生。后期次数多了,学校干脆直接派学生来住到我们厂里,就在我们厂里现场画图,我们技术人员对他们进行指导,我们每个月就发几百元生活费。厂里也高兴,没花多少钱,不需要花工资养着那么多有编制的技术人员,而且有专票可以抵扣,举例比如原来一个项目,我们厂技术人员工资加加班费加奖金加乱七八糟一共要10万(我随口说的数字),转包给学校的话可能一共3万块钱就够了,再减去抵扣的税金又能省不少钱,技术科的人压力也少了很多,而且学校里很多先进的技术我们也能学习到(后来我们的新技术研发干脆就全部交给学校去做了,我们自己的技术人员就搞项目);学校也高兴,他们可以用校企合作的协议问国家要各种补助;老师也高兴,利用工作时间接点项目,能有除了工资之外的一笔不少的收入,他们也乐意去做;学生也高兴,这种勤工俭学比去餐厅端盘子大街上发传单好多了,起码对自己的专业有很大帮助。四方共赢,皆大欢喜。

第三,各种申请专利,各种注册商标,跟地方政府打好各种关系,跟各个学校开展各类研发、校企合作,搞一些实验室,然后专门成立项目组,去申请各类国家、地方的补贴、奖励等等。那时候我记得有个国家高新科技火炬计划(好像是这个名字,时间太久记不清了),我们申请被批准了,然后还申请高科技企业等等一堆。所以到后来,像这种高科技企业,国家在税务上面有优惠政策,地方政府还有无息贷款;那个高新科技火炬计划企业,国家和地方政府每年好像给300万吧;搞的校企合作,国家和地方也有补贴、优惠政策等等;还有很多比如什么纳税大户,什么龙头企业,什么行业冠军等等一大堆头衔,这些头衔都是能变现或者获取很多优惠政策的,搞得红红火火。

还有其他很多方法,搞了很多改革,搞绩效,搞考核,开源节流,等等等等,不赘述。

所以老厂长来了之后,也就一两年时间,原来我们厂是撒样么,工人上三休四,没活的时候每个月发个千把块钱生活费,每个人都是在混日子,在车间里抽烟聊天玩手机。他来了之后一两年时间,我们厂居然开始三班倒,工人分成班组轮番上夜班赶进度,每个人都开始忙了起来,带来的结果是,职工们拿加班费拿到手软,之前有活干都不错了,加班费奖金什么想都不敢想的,逢年过节发购物卡,最低都是1千起(零几年的千元不是小数目啊),平时没事就发洗衣粉洗衣液大米苹果油什么的,不夸张的说,女职工用的卫生巾,两口子用的避孕套都发,然后项目完成了有项目奖,年中年终都有奖金,有一年我记不清哪年了,连着4个月发的是双薪。那几年厂里私家车明显开始多起来了,为了这我们厂专门把原来废弃的篮球场拆了重新平整,当职工停车场。

后面就是厂子红火了,有人眼红了,想改制,老厂长不答应,上面的人就把老厂长弄走了。新来的厂长不行,不懂经营管理,自己没水平,还好大喜功,就想接那种几百万几千万的大合同,也不看自己有没有那能力;有的合同嫌没钱赚又不接,军工合同找上门来他又不敢接怕担责任。他自己也不干净,我听说甚至还敢管客户要提成,就是我们签阴阳合同故意降价把差价和对方相关人员分赃,你们说牛不牛。渐渐的把老厂长留下来的家底就给败掉了。当时我听说,听说的啊,不知道真假,说老厂长离开我们厂的时候厂里还有大概两三千万左右,没几年,钱就没了。怎么没的?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真金白银,就是没了。

那时候我们厂里的职工大概分为三类,第一类是正式有编制的职工,第二类是合同工,第三类是劳务派遣工。简单的讲,第一类人的老板是国家,这类人一般就是“老国企”或者直接校招社招进来的人,比如我、比如老马家那三个,比如我们历任厂长,这类人享受待遇最好,提拔升职也一般从这类人里面出来,这种第一类人,除非犯了大错误,一般厂子也不会主动辞退你。我在厂里这么些年,厂子就主动辞退过两个人,第一个是长期旷工,而且厂子联系不上,厂里怕他在外面出事情了厂子要担责任,就贴了个通知公示,然后书面把他辞退了;第二个是把厂里的图纸偷出来卖给竞争对手,被发现了,直接辞退了。除此之外没有人被辞退,当时厂里有年轻人喝酒打架什么的,一般也都是警告一下,处分一下,就过去了。然后很多厂里的高层干部,都属于空降到我们厂来,就是那种在我们厂干,但是工资是总厂发,这种人吧,没什么紧迫感,反正厂子是死是活不耽误他们拿高薪;

第二类人的老板是我们厂长,一般三年到五年签一次合同,这种人大多是很多很多年前,我们厂建厂的时候,征了当地人的地,当地人没有地种了,为了解决就业,就安排到厂里来,但是这类人一般都是基层职工,有少数爬上来的,但是不多,就那么几个;

第三类人的老板是第三方劳务公司,这类人是近几年才有的,一般就是临时工了。那么一旦企业效益不行了,第三类人肯定是必裁掉的,第二类人是听从安排,比如上2休5,上3休4这样,然后按照这样出勤发工资,第一类人相对稳定一点,除非极端情况,一般还是该咋样咋样的。现在的企业改制之后,好像都变成合同工了,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懂,反正通知我去签合同我就去签,别的没咋操心过。

当时我们搞下岗,职工两条路可选。第一种我们叫一刀切,就是厂里按工龄一次性补给你几千到几万不等,好像听说是五万封顶,然后你就跟厂没关系了,自己出去自谋生路。第二种就是厂里不给你发钱了(还是只发基本工资的30%我记不清了),但是每个月按月给你交保险一直交到法定退休年龄,而且是按照最低标准交。大部分员工都选择第一种,拿了钱之后跟厂里就没有关系了。有的职工,拿了钱之后,几万块钱吧,说多也多,说不多也不多,想着自己做点啥小买卖,但是钱拿到手发现,这点钱只能去卖点早点啊或者搞点什么小生意,维持个温饱而已。职工们之前都是厂里交社保,除了经办人之外他们哪懂里面的门门道道啊,就发现有人断了个把月没交,后面就不行了,退休金也不给发了是药费也报销不出来了,有的生病的员工医药费没法报销的那时候才感觉五雷轰顶,人生无望。

我们那时候车间有个办事员曹姐就是,得了妇科方面的病,到省会做了手术,结果因为医保欠缴,报销不了。她没办法,托人找关系,先在厂里退保,然后把欠缴的社保以个人名义全补齐,这样做手术的钱才报销下来。生病加上跑这些事情,人一下就垮了。

但凡是有出路的,都走了,没出路的才愿意留着直到被下岗。那时候有好领导帮了不少职工办了些手续。那时候我们有道工序是硫化,就想办法把一些职工给他们办那个特殊工种或者高危险工种,让他们提早退休。或者身体有毛病的,想办法去办个病退,上面说的老马,就给很多职工办了这种手续,这样很多职工下岗之后生活还能继续,其他的下岗职工真的很惨的,你说五十多岁的工人,一辈子只会干这个,眼看着马上没几年要退休了,厂子倒了,这些人你们说他们能怎么办?是走街串巷的卖馍馍?还是去扫大街?还是去私人小超市收银?还是去兰州西安北京上海给人当保姆保安?我们这里能提供给这些人的就业岗位太少了,他们那个岁数又上有老下有小,他们能怎么办?

我们老厂长后来就说某位大领导(是在我们面前说,不是当面说那领导),你以为那是几百个职工?那他妈是几百张嘴!加上家属,那是将近几千张等着吃饭的嘴!你坐在这个位子上,成天只想怎么把自己的钱包弄鼓起来,不去管那几千张嘴有没有喂饱,你就不怕遭报应么?

我还清楚的记得有次我们几个原来关系不错的老同事请老厂长吃饭,说到当年那些妄图把国家资产放进自己钱包的大领导的时候,我们老厂长摇着头连着用方言说了好几句,整他娘似不要个裂了(真他妈是不要个脸了)。

老厂长从我们厂走了之后,调回总厂机关,也是郁郁不得志,一直在一个养老的科室,也不是领导了,就是个科员,混到了退休。我们都为他愤愤不平觉得亏待他了,但他自己看的很开,跟我们说,后来那几年我有事就去单位,没事就晃一圈点个卯,平时抱抱孙子,散散步,买买菜,看看书看看报。(我们问,那你们科长不管你吗?)我的资历放在那,整个机关里没人管的着我也没人敢管我,科长管我?他部长都是我当头的时候在我手里提拔起来的!说他个科长敢管我吗?又轻松又自由,其实我也不是闹情绪,也不是说偷懒,就是觉得吧像我这种老布尔什维克,17岁在印刷厂参加工作当排字工,21岁建厂的时候就进了这个企业,在车间里当管道工,后来又去读职工夜校学机,又去考工人大学学电,读完了出来在车间里搞技术,入了党,考了职称(我们厂长有国家高级工程师,国家高级经济师,国家高级人力资源管理师等一堆高级职称),往后调到机关,起起落落,这些年专业厂也呆过,总厂也呆过,车间也呆过,机关也呆过,工人也当过,领导也当过,怎么说呢,国家也没亏待我,现在退休金,我副处级退休一个月能拿个七千多块钱,还在涨,肯定够用了,我也没对不起国家,干了一辈子革命工作,该看明白的事情已经看的太明白了,看不明白的事情也没必要较真了,给国家卖了四十年命,确实累了,这几年也该休息休息了。

(他临退休那几年国家开始大力反腐)反腐我也不怕,我也没做什么亏心事,有的人烂屁眼的事闹多了,就那个某某某,你们都认识的,干了多少坏事黑了多少钱啊,在位的时候就有人要找他麻烦,退休了走在路上遇到原来的职工,招呼都不敢打,绕着路躲,你们说有啥意思嘛?临退休前被人举报了,被叫去纪委约谈了一次之后,天天都心惊胆战,退了休都不得安宁,纪委打个喷嚏他能吓得尿一裤裆子,白天不敢见人晚上睡求不着,我就在旁边看热闹。

你们再看看我,上礼拜我逛菜场的时候,遇到原来仪表实验室那个老常在那买肉,哎呀太热情了,拉着我非要把我拉去他家,又给我拿烟又给我泡茶的,抓着我聊了几个小时不让走,我要不是着急回去给媳妇和孙子做饭,连晚饭都得在他家吃。上个月我儿子媳妇回来,我们一家在那个饭店随便吃一口,遇到原来咱们厂里司机班那个老郑,聊了两句人家去把账给我付了,急的我没办法。老郑的情况你们都知道,他姑娘女婿这多年不生孩子,又去搞什么试管又去做什么手术,家里条件也不那么好,该了人不少钱,我能要他请我吃饭吗?给钱他又不要,我就跑去买了两条烟托人送给老郑,人家不要,又给我拿回来了,搞得我心里特别过意不去。唉你们说我和那某某某一比,谁舒服些?不是那么说么,一个飞机飞的多高不算什么,平稳着陆才是真本事。

讲起这些经历他非常平淡,平淡的就像你家小区花园里,牵着孙子拎着菜看别人下象棋的,随随便便的一个西北大爷,非常有人格魅力的一个人,我们都特别佩服他这种宠辱不惊的态度。

直到现在,每年过年还不停的有老职工上门去看望他,当年有个小伙子,厂子倒了之后他自己回老家农村干养殖去了,每年过年都会拿一蛇皮袋子的鸡,或者扛着几条羊腿去送给我们老厂长。还是那句话,好人终归是有好报。

对了,现在我们厂那块地,被一个私企接手了。当时这块地还有厂房,因为还不起银行的贷款,被银行收走了。后来在政府的撮合下,一个私企从银行手里把这块地拿下了。比如这块地值800万(我随便说的数字),银行把这800万转成那家私企的贷款,政府就减免或者补贴一点税金啊手续费啊这样的,私企进驻这块地开始生产,每个月按月还银行贷款。我听政府里的朋友讲,那段时间,银行和政府到处宣传,说这是一起政府、企业、银行三方共同努力盘活不良资产的典型案例,给市里经济的发展注入了新的活力。

讽刺吗?


写在最后的一点思考,希望不要被和谐

这么多年以来我对于这些问题,有一点自己的看法。为什么那个年代大多数企业,甚至像我们这种效益很好的企业,都避免不了悲剧的命运,我觉得问题主要在于:

第一,像我们这种技术性、制造型企业,外行指导内行的情况太严重了,尤其在内部管理方面,大多数管理系的领导(专业管理除外,如财务),都是从技术岗调动过来的,并没有看不起技术岗领导的意思,但是这些搞技术出身的领导,可以说对管理一窍不通,强势一点的领导上位,部门就变成了一言堂,任由他胡乱做主;弱势一点的领导上位,就成了吉祥物,任由手下人胡搞乱搞。造成的结果就是管理混乱,随意性极强,除非上面有强势的大人物镇住,否则内部就是一团糟;

当时我们公司,领导上位之前,都是要搞培训的,但是这培训就变成了上课时睡觉摸鱼,下课后跟其他即将提拔起的领导一起吃吃喝喝,充实自己的朋友圈,很少有认真学习的。

关系错综复杂,有后台有背景的人,提拔起来就特别快,没后台没背景的人,只能说你就磨吧,混到差不多岁数给你安个差不多的虚职,混口饭吃而已。

第二,裙带关系的废物太多。都知道这企业好,知道这企业稳定,于是爷爷---爸爸---孙子三代人都在这个企业的情况简直太多了,尤其是前些年,总厂实行“优先解决职工家属就业”的人才政策,导致有不少要学历没学历,要能力没能力,要经验没经验的“厂二代”“厂三代”充斥在各分公司中。甚至有那种,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姑姑姑父--姨妈姨夫-舅舅舅妈-儿子媳妇都在一个单位的情况,我就认识一个朋友,在厂里他管他领导叫部长,在家管他叫舅舅。当然了这些二代三代里也有很多能人,并不能一棍子打死。

那时候有的二代三代,文凭没文凭,本事没本事,想进厂,虽有关系但不符合政策,咋办?魔高一尺道高一丈,那时候我们厂每年有几个名额,是给那些体育艺术特长的人,那二代三代就跑去体校,花钱买个二级运动员的证,然后以体育特招的名义,或者去艺校,学个速成班学个什么二胡啊唢呐啊,然后艺校给出个证明,就以这种名义给招进厂。进厂之后就好说了,只要有后台,提起来快得很。那时候我们厂有个人我们叫他晃晃,顾名思义,啥事不干,天天这儿晃到那儿,那儿晃到这,混日子,他当年就是高中毕业,他自己说的,花了600块钱买了个二级运动员的证,进厂之后没多久就被后台安排好,借调到总厂秘书科给某位大领导当秘书,把大领导伺候舒服了,大领导退休前,把他安排到另一分厂当一把手,说真的我们当年知道他去那个分厂到一把手,都觉的天方夜谭,称之为体育生的逆袭,后来在那个厂也干不出啥成绩来,毕竟能力太差了,又找人调动到其他单位去,反正这么多年没吃过什么苦。

有时候为了完成就业任务,一个人可以完成的工作,非要交给两到三个人做,人浮于事。举个例子,当时我们后来的厂长,为了给他没工作的老婆找个事儿干,原来我厂通电实验、出厂质检是归生产科管的,这样子优势在于在做实验时发现了任何问题,生产科的第一时间可以组织人发现问题解决问题,反正都是自己的问题嘛,自己发现自己解决,问题不出自己科室,内部消化,效率极高,多好。后来当时厂长把质检分离出来,专门搞了个质检科,之后我就不说了,反正工作效率低了很多,还互相扯皮互相推诿。

第三,非本职工作的事情太多。今天总厂组织个艺术活动,我们厂的艺术特招的人全调走俩礼拜;明天总厂组织个体育活动,我厂体育特招的人全调走一周;后天组织要开个某会,全体d员全部脱产去学习、开会,等等等等。那时候我们厂有个民主党派(zg党)的同事,他就很困惑的在会上问过我们厂长,说我现在分不清主次,到底是厂里工作业务重要,还是这些组织活动重要?厂长叹口气说,你还是去参加组织活动吧,这东西你要不参加,会给你上纲上线的。

造成的结果就是,任务重的时候,找不到人,没人干活,有一次,我们厂产品有道工序是给铜管缠上绝缘带,这个工序很简单,有机器缠,只要有人把着绝缘带,不让它跑偏就可以,所以这道工序全都是女工在干,那次正好个什么节,那道工序的女工全部被调去搞什么合唱比赛了,要参加什么初赛复赛最后在节日当天表演,最少要一周,这道工序没人做完下道工序就没法安装,厂长跟上级领导哀求说你别全调走啊,给我留俩人啊,无果,厂长一急之下说,办公室的d员,以5人为一小组,4小时(半天)为一个时间单位,全部轮班下车间绕绝缘带去。我虽然不是d员但也去了,干了半天,顶另外一个老师傅的班。

第四,贪腐什么的,这个我就不说了,太敏感。相信各位心里都对这种事情有着自己的不同认识。

话说回来,我真的挺高兴看到,在我们小厂倒闭的近10年之后,现在的这个企业,这种情况越来越少。比如现在我们企业的提拔政策叫“一起站起来,突出的坐下去”,意思就是所有岗位都是竞聘,谁有能力谁坐那个位置,各方面考核也十分完备。裙带关系的废物也越来越少了,从基本制度上就开始规定了。比如招人第一学历要放在第一位等等,去年我们科级干部提拔新政策出来了,年龄学历都有明确限制,必须第一学历要本科以上,这样就避免了很多连高中都没毕业的废物,啥本事没有,靠着自己有个牛逼的靠山一路往上爬。至于说组织活动方面,目前来看没有什么变化,但是我非常开心的一点是,现在我们企业做公益活动越来越多,组成了公益委员会,定期会精准扶贫,向某些贫穷的地方捐赠合适当地种植的,经济作物的苗;出钱成立希望小学;向贫苦地区的学校捐赠篮球架、电脑、体育用品、文具等等;某些青年才俊会去贫困地区去支教、当村官等等等等。j委、审j部门越来越严格,去年前年抓了几个之后,大部分人都非常规矩了。

总的来说,一切都似乎在朝好的方向走过去,以往的功过是非,留给之后的人去评价吧。


此回答不再更新了,谢谢大家花时间来看,祝大家一切都越来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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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聚会席间,听爸爸讲:单位以前某同事不幸死于工伤,同事的老婆(此时已怀孕)依照遗属政策,安排工作抚恤。

工作入编一落实,该同事老婆立即打胎,改嫁他人…………

言毕,于座的中老年人纷纷谴责,所谓的年轻知识女性均表示赞赏女方做法。

世人皆苦,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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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我终于下决心把我的电动车卖掉,刹车有点不灵,po上咸鱼和转转一天几十号人问,我一律约晚上8点,7点到家,留一个小时充电。

刚骑到家车还没挺稳电话就响了,喂了几声没人说话,突然有人从后面跑过来,摇了摇手机问:“是你吧?我是来看车的”。旁边还跟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

我:“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我车没电了,你骑不回去的。”

她:“没事,我儿子在这附近上学,我来接他回家,等会我找个快速充电的充半个小时就好了。”


她试了下车,我反复强调后刹不灵,必须两手齐刹,她说没事,老公会弄这个,回去调一下就行。

看样子还挺满意,成交的时候为几十块钱跟我讨价还价半天,我拗不过答应少20,她从手机后盖翻出来几百块钱,问能不能给一部分现金,另一部分微信转。

我:“我不要现金,你直接微信转我吧。”

她:“我......实话跟你说,微信钱不够,只能这样了”

我:“我不太能辨认真假钱。”

这句话戳中了她,她有点着急,让我去旁边小店找人认,我很为难。

她:“钱是我从老家带来的,给儿子治病就剩下这么多了,不是假的你放心”,说着眼泪猝不及防地涌出来。

我:“哎你别哭啊,行吧,那就这样付了吧。”

她:“对不起,我出丑了,一说到娃的事我就忍不住,他先天脑子有问题,听力也不行。我带他来深圳上学,一个月好多钱,他爸在送外卖,我找不到合适的工作,也想跟着送外卖,昨天试着送了一下午,赚十几块。”

这才注意到旁边乖巧的男孩右耳戴着助听器。

我接过现金:“那个,剩下的钱别给了,就这样吧”。

她有点手足无措:“这怎么能行,这样不合适”。


临走她教小男孩说“谢谢姐姐”,教了十几遍他艰难地挤出两个字“姐姐”。

她支起男孩的手,朝我用力地挥。


一个小时后手机突然收到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

“我已安全到家,谢谢你”。



有那么一刻,我怀疑过她是骗子,给我假钱,编故事博同情。

我为自己肮脏的内心感到羞愧。



因为这个回答,莫名受到有些人的攻击,尽管来,我会动恻隐之心不代表我软弱可欺,禁言的滋味舒服吗?

在一群善良的人里面挥洒你的戾气格外显得你与众不同,现实中失败的你也只能在这里找找存在感。


很多人不明白别人攻击的点在哪,挂一个新的吧,之前的懒得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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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去低保复审,遇到一户人家,80年代的装修风格,家里无一件近期购置的电器,男的因为脑梗后遗症导致半边身子偏瘫,无劳动能力。我填完了表,往出走的时候这男人问了自己妻子一句,我能讲吗?他妻子点了点头。然后男主人就开始向我倾诉,因为自己半身不遂,所以买了个残疾人车,问会不会影响低保金,我赶忙回复这是符合规定的,男主人突然大哭,差点跪下致谢。后来了解到,男主人说他的父亲一直教导他,要堂堂正正的做个男人,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说谎,他们两商量了很久,最后还是忍不住告诉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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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1年12月23日下午4点57分,我大姐去世了,51岁,乳腺癌。她的一生颠沛流离。


  我怕有一天我会彻底忘记她,便把自己能够记住的事,先写下来。到了我这个年纪,已经送走了很多亲人,也明白了一个道理:时间能够抹灭一切存在的痕迹,无论多么亲密难忘的人,一旦离去,终有一天,你会把他(她)彻底忘记。


  我们一家人,这一生聚在一起,似乎就是为了互相爱着,又互相折磨。我大姐和全家就是这样。


  1、


  我们一家五口,父母,大姐二姐,还有我。其实我上面应该还有个哥哥,只是流产了,那是另外一个故事。


  我爸爸来自江苏,妈妈来自河南,至于我们姐弟三人,都出生在新疆,似乎生下来就注定了漂泊。


  我大姐1970年出生在新疆阿克苏。那时候的新疆,条件很苦,我爸爸在空军机场,妈妈在农场,都是距离阿克苏几十公里的荒郊野外。


  许多人总觉得六七十年代是个淳朴的火热时代,每个人都活得健康,阳光,奋进。我只能说:太天真!事实上,那个年代,就一个字:穷!


  爷爷家是扬州,号称江南富庶地,其实,我爸爸在当兵之前,就没穿过鞋子!我妈妈在河南南部,一个亦南亦北、产大米和小麦的粮仓,结果外婆家饿死了3个孩子!


  爸爸妈妈在新疆站住了脚,结果扬州的爷爷、大伯、二叔、大姑姑都跟着去了,显然,他们可不是去支援边疆,而是为了找碗饭吃。父母那点微薄的工资,要补贴在江苏的奶奶小叔叔小姑姑,还要接济河南的外公外婆舅舅们,过得捉襟见肘。


  姐姐出生那天,爷爷兴奋地赶往医院,结果半路上听到生了个女孩,掉头就回家了。


  不过这一切没有妨碍父母对大姐的爱。爸爸白天在机场工作,晚上还偷偷地出去给农场卸货,赚点钱。妈妈月子都没坐满,就赶着去农场上班。赚了钱,给大姐买新鲜马奶羊奶。姐姐长大了,阿克苏市区有什么上海过来的新衣服,总是第一时间穿在姐姐身上。甚至从小,妈妈就用火钳子给大姐烫卷发。大姐从小就很漂亮,大眼睛,双眼皮,皮肤白皙,再配上卷发,花裙子,看起来就像是个洋娃娃。她是整个农场、空军机场里最漂亮的孩子,谁都喜欢她,直到二姐出现,才取代她的位置。


  可能从出生到7岁上学之间的这段时间,是姐姐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候,以至于在我们姐弟三人中,她对新疆的感情最深,一有机会,就想着“回”新疆。


  小学的时候,爸爸妈妈觉得在农场对大姐的教育不利,就把她送到了阿克苏市区的大伯家,在那里生活、上学,每周周末再接回来,每个月给大伯一点生活费。


  爸爸妈妈想得很美好,可对于大姐来说,这段日子却很压抑。虽然大伯不是什么吝啬的人,但大妈却总是嘀嘀咕咕,嫌弃大姐是个累赘,尤其是在二姐也上学了之后,大妈的态度尤其恶劣。堂兄弟姐妹对大姐也有点排斥,毕竟他们过得也不宽裕,住宿条件很紧张,还要接纳一个外人,怎么可能开心呢?有时,大姐吃个饭都被能被人说吃得太多,堂妹一吵架,就让姐姐滚出他们家。


  大姐在那段时间,总是能感觉到有意无意的排挤,她小心翼翼,唯恐说错话,做错事。每一天,都要想着怎么揣测别人的想法,和一切人搞好关系。每一天,都是折磨,算着日子,等着周末父母去接她回家。只有回到在机场附近的家里,她才感觉踏实。


  后来,二姐出生,大姐的地位马上降低了几分。再到我出生,大姐二姐一起往后站了。我们姐弟三人,从小就互相玩心眼。


  有一次,家里做菜盒子,我和二姐合伙作弄大姐,在她的菜盒子里吐唾沫,然后骗她吃。二姐很淡定,一直不露声色,可是我那时年纪小,看见大姐吃菜盒子,就一个劲地笑。大姐马上感觉到其中有诈,便对我威逼利诱,我当然不会说。大姐便去跟爸爸告状,爸爸一听,眉头一皱,声音提高几度,我和二姐立刻怂了,马上招供。爸爸也不打我们,也不骂我们,只让我们把吐过唾沫的菜盒子吃掉。慑于老爸的威压,我和二姐只能硬着头皮吃掉,一边吃,一边“呃呃”地反胃想吐。


  多年以后,这件事成了我们姐弟三人聚在一起必会提及的趣事。也许,那段时间,对我们全家人来说,都是一生之中难得的暖色记忆,剩余的,全是灰暗,动荡,哭泣,怨恨,颠沛流离,直至对这个世界的失望。


  2、


  在她上了初中之后,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我们全家搬到了河南的一个小县城。


  其实,大姐很舍不得离开新疆,也对这个县城没有一丝一毫的好感。


  一进学校,大姐马上就感觉到了各种排挤和恶意。因为她是新疆来的,说普通话,被县城里的人当成外地蛮子(全中国每个地方对外地人的称呼都是蛮子,好像只有自己是文明人,迷之自信)。她在学校里,语言不习惯,就被孤立,课程也跟不上,原本就不太灵光的学习成绩更差了。姐姐的漂亮在初中里都很有名,校花,据说当年很多男生追她,她都置之不理。也许得罪了太多人,各种各样的诋毁攻击总是围绕着她,以至于她读了几年书,一个要好的同学也没有。


  有一年,姐姐在学校受了气,就一个人拿了钱,买了火车票,跑了。爸妈急疯了,到处寻找,却找不到人。就在他们几乎快要绝望的时候,新疆的姑姑发来电报,说姐姐跑到新疆去了。爸爸都快气炸了,跑到新疆,把人接回来,一顿暴打。


  初中毕业后,姐姐就找了个工作上班了。也不是什么正经工作,工厂里的临时工而已,工资低,地位低,朝不保夕,她也根本不喜欢,只是不得不去,否则,在这个小县城还能怎么样呢?


  依旧很多人追求她,她却和一个初中老师谈起了恋爱。那个老师长得一般,脸上有块青斑,也没钱,谁都感觉姐姐和他谈恋爱,就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不过,别人眼中的牛粪,对于姐姐来说,却是个能够谈得来的知心人。这个老师懂流行歌曲,知道外面的世界,性格很好,对姐姐也很好,两个人真是很有共同语言。


  只是,这段感情很不受父母待见,姐姐为此和家里反复吵架,挨打。那时候,我经常能听到爸妈狠揍大姐的声音,以及大姐的哭声。那时,我们姐弟三人的关系也很奇怪。互相关心,却又互相怨恨。大姐怨恨我们和父母一起站在她的对立面,二姐怨恨大姐把家里搞得鸡犬不宁,我讨厌这个家,这个小县城,以及身边的那些人!


  我记得有一次,大姐二姐打架,二姐把大姐的头打破了,流了好多血。那种悲惨的哭声,烙印在我心里,永生难忘。但大姐也不是省油的灯,和二姐吵架,骂得二姐喝农药自杀,家里又是一番天翻地覆。


  终于,大姐辞职不干了,又跑了。这一次,她跑回了江苏老家。爸爸不得不在过年的时候,回到扬州,在那里过了个年,再把她接回来。这以后,大姐就和老师停止了来往。


  一年后,1991年,大姐匆匆结婚了,和县城里一个号称大款的人,没办婚礼,只是领个证,大姐就搬出去了。她终于自由了,过上了自己的生活,再不用被人指指点点,被父母家人抱怨谴责。有一次,大姐还拉着我去她家吃饭。所谓的家,其实就是租了个破筒子楼,一个大房间,既是卧室,又是厨房,还没厕所,过得很苦。没错,所谓的大款,是伪装的。


  两个人的婚姻没有持续多久,争吵,打架,闹得沸沸扬扬,很快就离婚收场。在那个年代,离婚是不得了的大事,丢人现眼,离过婚的女人好像就是坏女人,过街老鼠。


  我记得那是1993年夏天,放暑假,我在家里做作业,姐姐远远地院子门口喊我。我出去一看,大姐背着行李,穿得崭新,哭得双眼通红。她塞给我20块钱,让我零花,照顾好自己,说自己要走了。我问她去哪,她也不肯说。那是个中午,阳光很毒,她就拖着行李,离开了这个县城。


  从此,大姐的漂泊人生就开始了。那年,她才20出头而已。


  3、


  家里人只知道大姐又跑了,却不知道她到底去了哪里。


  一年后,1994年,秋天的时候,大姐回来了,带回来一个男朋友小马。二人背着大包小包,什么鲳鱼,带鱼,点心,糖果,秋衣秋裤,全都是些不值钱的日用品。这时,全家人才知道这一年多大姐究竟去哪了。


  她一个人买了汽车票,去了最近的大城市,西安。


  她孤身一人,带着仅有的几百块,在那个城市流浪。按照她的说法,她先在西安打工,没多久,就认识了小马。小马长得很帅,性格也很好,对她很关心。大姐人生地不熟,有这么个人关心她,自然一下子认定了这个人。她没地方住,就住在小马家,二人谈起了恋爱。


  小马也没工作,两个人就到处找活儿,什么能赚钱就干什么,摆地摊,贩水果,各种苦活儿累活儿都干过。


  大姐曾经得意地跟我说:那年夏天,我和小马在街边卖西瓜,可赚钱了!


  就算那时我年纪小,却也知道大热天在摆摊卖西瓜,绝对不是什么轻松的活儿。酷热,辛苦,担惊受怕,早出晚归,一切的苦,都要他们两个人承担。看大姐带回来的东西,也知道她过得并不好,很拮据,但回一趟家,她努力把自己所有的东西都拿出来,回馈家人,撑起脸面。


  爸妈其实对小马这个没正式工作的外地男一点都不满意,但还能怎么样呢?大姐已经是个离过婚的女人了,能找个差不多的小伙子,就算是万幸了。他们只能默认。


  在家里待了几天,大姐就跟着小马又回到西安,继续打零工摆地摊的生活。


  接下来的一年,大姐已经和小马准备谈婚论嫁了,却突然又回来了,似乎身体不太好,在家住了有好一段时间。当时,大姐什么都不肯说,只说是想家了。妈妈和二姐很疑惑,总觉得有问题,那一阵子,三人总是吵架,没一刻安宁。


  许多年以后,我们才知道,那时大姐流产了,无处可去,只能回家休养身体,可没想到,家里也这么不安宁。


  大姐在家待了几个月,又不辞而别。回到西安没多久,大姐和小马就分了。因为小马家的人看不上大姐,觉得她一个外地女人,没工作,要啥没啥,还赖在马家白吃白住,就是个累赘,完全没给大姐好脸色。小马是个妈宝男,什么都听妈妈的,况且口袋里没几个钱,在家里说话不硬气,根本不敢违抗他妈妈的旨意,所以,大姐被扫地出门了。


  又是流浪街头,无处可去,还好,大姐已经有了些积蓄,就自己租了个房子,还找了个纺织品外贸公司的工作,做外贸。


  那年冬天,大姐回家过年了,又是背着大包小包,就连公司的样品袜子啥的都带回来。她要面子,又顾家,买不起什么礼物,就有什么拿什么。


  那几年,父母和大姐的关系一直不好。父母觉得大姐就在外面混,没有正经工作,希望她赶紧回来,找个人嫁了,找个工作过日子。大姐却觉得这个县城没有一丁点能吸引她,也觉得这个家太压抑,真是一分钟都待不下去。年都没过完,她就走了。


  4、


  从1993年一直到2002年,大姐一直在西安,换了好多工作,都是些基层岗位,赚钱不多,希望不大。毕竟,她这样没有关系,没有学历的女人,能闯出什么名堂家呢?


  这中间,她也谈过几次恋爱。


  一个是西安电影制片厂的电影人,长得帅,有才华,某部在网络上封了神的港片,就是他参与制作的。那人对她也好,但就是烂赌鬼。有戏开工赚了钱,就赌!赌完了,浑身精光,又去找戏拍。这好像还是西影厂的传统风气。三十多岁的人,还住在西影厂宿舍,啥都没有。姐姐喜欢他,二人很恩爱,但再恩爱,也架不住赌博这个坑,姐姐几经反复,还是忍痛和她分手了。


  姐姐曾经说,好多年以后,电影人曾经找她借钱,说实在没钱了。姐姐当然知道电影人为啥没钱,又不忍心拒绝,就给了他点钱,也没打算要回来,只是事后拉黑了电话。


  另一个是西安某个银行的人,算是事业成功。那人喜欢姐姐,姐姐甚至把爸妈都接到西安,和对方见面。但对方的家庭查了姐姐的底细,坚决不同意。这桩婚事也黄了。


  姐姐说,银行人对她其实还不错,后来她遇到经济困难,还是银行人帮她渡过了最艰难的时刻。


  一段段感情,都无疾而终,说到底,还是因为大姐自己的条件不够好。也就是这个原因,她对赚钱充满了无穷的动力,也对男人,无比失望。她觉得谁都靠不住,只能靠自己。她那个所谓做外贸的工作,其实就是前台兼行政兼助理兼文员,反正就是打杂的,不需要学历,不需要专业,只需要漂亮,站在领导旁边,端茶倒水,干杂活。她硬是把这个干杂活的工作,做成了客户主管。只是,她依旧租房,换房,不停地搬家,漂泊无依。


  从纺织品外贸公司,做到大宗贸易,2003年,她终于还是离开了西安,去了太原,做煤炭外贸。


  那些年的太原,煤炭生意极度红火,造就了大大小小黑黑白白形形色色的富豪,大姐又选择了这里做她的外贸生意,其实,还是文员,只不过工资高了点。从太原煤炭公司,到青岛港口,到北京对口管理单位,她四处奔波,打交道的都是各种头面人物,好像混得很不错。


  那些年,大姐每次过年都回来,背着大包小包,回到小城,穿着名牌大衣,和二姐走到小城的街道,成了这个小地方的一道风景线。各种羡慕,嘲讽,县城里的人什么情绪都有。他们没想到,当年那个嫁了个假大款、离过婚、说话蛮子的女人,居然混出了名堂。各种酸话都有,很多当年的初中同学和大姐联系,她一概拒绝了。


  只是,在外地的时候,只要听说是县城出来的人遇到麻烦,让她知道,她能帮就一定帮,甚至给钱,帮忙找关系,不辞辛劳。


  一切都是为了面子。


  挣了面子,可大姐还是单身一身。

她在北京曾经有过两段感情。


  第一段,其实都不算感情。她认识一个很优秀的男人,德语翻译,事业有成,风度翩翩,大姐非常喜欢,那个人对大姐也很照顾。就在大姐打算主动表白的时候,那人自己出柜了。原来他有个德国男朋友,已经准备移民了。


  第二段,是个很成功的男人,可惜有家庭。大姐几经挣扎,最后还是放弃了。 直到2005年。


  5、


  2006年,煤炭生意似乎开始不好做了,各种小煤矿开始关停并转,许多煤炭外贸企业纷纷关张。大姐的工作没了,又回到西安。


  她在这个熟悉的城市里,依然是外来务工人员,没有户口,没有养老保险,没有医疗保险,毫无保障,看起来也是上班下班,吃饭睡觉,公交社交,好像是这个城市的一员,其实一遇到事情,她就成了这个城市待清理的对象。租房,吃饭,穿衣,交际,各种开销压得她喘不过来气。更重要的是,她已经36岁了,没有多少时间可以蹉跎了。就在这一年,经人介绍,她遇到了现在的姐夫,老安。


  老安出身于一个体制内家庭,本身也是体制内人员,但性格比较墨迹,没啥大志,唯一的爱好是收藏各种奇奇怪怪的石头,离过婚,没孩子,一直单身。


  大姐觉得老安不错,老安觉得大姐很漂亮很有气质。二人都老大不小了,急需寻找感情的第二春,一拍即合,很快就谈婚论嫁了。


  又是对方家庭不同意,不同的时间段,相同的剧本。只是这一次,两个当事人,一个奔四,一个四十,已经过了听妈妈的话的年纪了,他们不顾周围人的反对,还是结婚了。只是结婚前,大姐约定,不要孩子。因为她年纪大了,高龄孕妇,对身体的损伤太大了,并且大姐流产过,身体又没好好恢复,其实真的不适合生孩子。


  老安答应了。


  这场婚姻,一边是火焰,一边是冰山。


  我家这边,对于他们二人的婚姻,简直感觉是天上掉下一个馅饼,居然有这样的好事。老安这人,除了没有什么上进心,没有生活计划,其他简直完美。性格好,几句话就能把爸妈逗得直乐。做人不小家子气,在钱财一事上从不计较。尤其重要的是,老安对大姐的坏脾气,十分包容。


  天生的急脾气,又经历过多年的漂泊磨难,大姐这个人的性子越来越急,越来越强势,经常是一言不合,就发脾气。再加上要面子,喜欢强撑场面,她认定的事,没人能够更改,必须按照她说的做,就算错,也要错到底。不撞南墙不回头。老安总是迁就她,就算偶有拌嘴,也是老安妥协,随她去了。就算有时候大姐说了些过分的话,老安也都是置之一笑,从不计较。


  大姐颠簸了三十多年,就需要这么个安稳的家。这一点,我们全家对老安,对二人的婚姻充满期待。


  可对方家庭去始终不大看得起大姐,再加上大姐那种一点就炸的性格,和婆家人闹得水火不容,除了过年,几乎没什么往来。


  不过,日子是两个人过的,大姐和姐夫的关系处得还不错。在漂泊了十几年后,大姐总算过上了安稳的生活。


  2007年,大姐怀孕了。两家人都十分高兴,老安也喜出望外,可大姐始终心情不佳。原来,当初他们预定不要孩子,可老安有点不甘心,耍了小手段,这才有了这个孩子。


  起初,大姐一直不想要孩子,因为她的身体状况并不好,年纪又大了,实在不适合生孩子。争吵了好多次,拖拖拉拉,终于到了不得不要的地步。2008年初,孩子出世了,是个女孩。


  孩子出生后的几年,大姐终于安安稳稳地过了几年。过年回老家,也一副幸福的模样,一切似乎都变好了。大姐和二姐的关系也特别好,大姐只要自己有什么东西,也一定会给二姐一份,衣服鞋子化妆品,二姐的衣柜几乎都被大姐承包了。大姐对家人很大方,她就是那种有100块,可以为家人花90块的人,无论对父母,还是对兄弟姐妹,甚至亲戚,都掏心掏肺。


  但谁也不知道,她,乃至我们这个家,开始了不断的磨难。

 6、


  2010年冬天,我调动到山东工作。12月,大雪纷飞的一天,我接到大姐的电话。


  在电话里,她哭着说,自己得了乳腺癌,医生说晚期,需要做手术,但是她没有医保,花费太大了,问我借钱。


  当时,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感觉全身都冰冷,发抖。挂了电话,二话不说,赶往银行给她汇款。


  手术后,便是化疗。她的头发都掉光了,脾气也变得越来越差,动不动就发火。那段时间,老安肉眼可见地衰老下去。


  不过,熬了一年,她的病灶得到了控制,恢复得不错,只是需要一直服用药物,并且每年都要体检。医生说,如果能够存活5年,就是很理想的了。


  身体的病痛,经济的困顿,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也就是这个时候,大姐接触了教会,成了一个虔诚的信徒。


  2011年,因为我结婚,全家聚在了一起。大姐留了个短头发,人也稍微胖了些,看起来精神很好,一点都不像癌症患者,有时,我们都忘了她是个病人。那次的阖家团圆,大家难得地没有吵,过得很开心。这也是全家五口人最后一次团圆。


  但临分别的时候,却发生了一件事。二姐家里有个石头摆件,老安特别喜欢,大姐知道后,就想问二姐要。二姐有点犹豫,爸爸知道了,就跟二姐说,这个东西留在家里镇宅,不要给别人。


  结果这话刚好让大姐听到了。她气坏了,觉得自己对家人这么好,可现在就这么个石头都不给,她和父亲吵了起来,骂了一句很难听的话,走了。父亲那一次哭了。


  至此,大姐和家里人赌气,好一阵子都没联系。


  2012年初,父亲查出了胃癌,做了手术,妈妈、我和二姐,三人轮流照顾。谁都没有告诉大姐,因为爸爸对大姐还有怨气,并且大姐自己就是癌症患者,也不想让她知道了难受。当然,我们的想法是如果父亲手术成功,也没必要急着告诉她。


  谁知,手术之后,爸爸的情况急剧恶化。2012年7月,病危。我赶回老家,照顾父亲。


  大姐通过新疆的姑姑,得知了父亲病危的事,立刻打电话给我,歇斯底里地大哭大喊,咒骂自己,她觉得是那一次争吵把父亲气坏的,自责,痛苦。当天,她和老安就带着外甥女回来了。在病房见了几次爸爸,爸爸也没什么,只是淡淡的,大姐也不敢多去病房,只能在家做饭打扫卫生,努力坐好后勤。爸爸弥留的时候,只让妈妈和我在病房照顾,其他人,一律不想见。他一辈子也太苦太累,被儿女折磨得太久了,只想安安静静地离开。


  2012年7月17日下午四点多,父亲去世了。


  大姐忍耐着,和往常一样,其实心里比谁都痛苦。


 7、


  外甥女该上幼儿园了,先是在西安读了一年,大姐觉得要给孩子最好的教育,就托了以往做煤炭外贸时的关系,联系了北京的一个国际学校,想把孩子送到北京读书。


  老安反对,但是没用。大姐发誓要给孩子最好的条件,要面子的她,既然做了决定,就绝对不肯回头。


  到了北京,经济压力大得让他们喘不过来气。孩子学费,一年12万,还要租房,吃饭,各种开销。其实,老安的亲姐姐就在北京的部队机关工作,却根本不理睬我大姐。大姐以前在北京的熟人,也对她不冷不热。还是在当年那个结了婚的男人帮助下,大姐才勉强站稳了脚跟。


  大姐接触到了韩国代购。她跟了一个旅行团去了首尔,发现了一条路。


  首尔东大门是个服装批发集散地,那里的服装,和国内同样品质的,价格比北京便宜很多,款式却更时髦。她算了算,如果在东大门进货,然后在北京卖,应该能赚到钱。


  于是,她果断地在北京找了个10平米不到的小店面,开了个服装店。每个月,都要背上两个巨大的行李箱,跟旅行团去首尔,白天跟团逛,晚上去东大门挑货。开始很不顺利,因为她要的货少,很多批发户不愿意给她。她就一家家找,一个个磨。晚上两点多回到酒店,第二天还要强撑着跟团。三日团结束,她就拖着两个满满的行李箱回北京。然后要整理衣服,上架,守店。平时周末还要接外甥女回家,照顾孩子。


  这种生活非常累。


  但意外的是,服装店生意很好。每个月的净利从一两万,越来越多,最高峰的时候,一个月能赚五六万块。


  老安每隔两个月,就会请假来北京,陪老婆孩子,然后和大姐一起去首尔,陪她拿货。半夜的时候,一大包一大包的货物,老安一下子就扛起来,搬到酒店,然后在房间一起把衣服整理好。


  后来,中韩之间开通了自由行,他们就甩开旅行团,自己去,既省钱,还自由,不用跟团强制消费。东大门的商户们渐渐都认识了大姐,就算她要的货不多,也尽量帮她留着,有时候还会主动给她买咖啡。白天,东大门关门,她就和老安在首尔转悠,走遍了附近的每个地方,尤其喜欢去东大门的一个圣母教堂,坐着祷告。她真心地感恩,觉得自己今天的一切都是神的恩赐。  


  两个人的经济状况好了,亲戚朋友也就来了。老安的亲姐在北京,以前从不和大姐联系,现在也联系上了,很热情。还有其他一些人,都围着她,说尽好听话。


  大姐对人从不抠门,衣服,鞋子,化妆品,都给这些人带,不要钱。我们一家的小电器,也都是大姐买的。至于逢年过节,更是出手大方。


  妈妈、二姐和我每次劝她存钱,她都说自己有钱,存了几十万,甚至把外甥女将来出去留学的钱都存了下来,让我们不用担心。但家里人不太相信,毕竟大姐吹牛的次数太多了,我们对她说的每句话,都要打个折扣。


  如果妈妈劝得多了,大姐还发脾气,说家里人不相信她。为了这事,母女之间,姐妹之间,不知道吵过多少次。每次吵架都说以后再也不联系了,断绝关系,可每隔一两个月,就又开始联系。


  2015年春节,我在杭州买的房子装修好了,全家约定都来我家过年。妈妈和我,二姐和外甥,大姐一家三口,热热闹闹,聚在一起,过了个开心的新年。我们约定,以后只要有机会,就聚在一起过年。


  但是,当时我怎么也没想到,这次,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大姐。


  也许,这就是互相爱着,却又互相折磨的一家人吧。


  8、


  这些年来,她每年都要回西安体检,体检的结果也显示一切正常。我们一直以为,日子就能这么过下去,却忘了大姐其实是一个癌症病人。


  从2015年到2019年,全家人几次说要一起过年,却总是因为各种原因耽搁,没能聚到一起。


  2019年底,新冠爆发,过年没回家。大姐也没法去韩国了,生意极差。没办法,她只能托韩国那边给她发快递。可是运费一次就要四五千块,选货的人是台湾去首尔打工的女孩,每次给她的货,要么是错的,要么就是过时的。要命的是,反复的疫情,根本就没法正常做生意。


  我和二姐好多次问她情况怎么样,她都说受了点影响,但问题不大,每个月赚个两万多块没问题,让我们不要担心。


  2020年夏天,大姐突然和老安、外甥女一起回到老家。家里只有妈妈在,妈妈看到大姐那么瘦,就担心她的癌症病情。母女二人为了这个话题,一下子又吵了起来,闹崩了,当天不欢而散。


  后来,我们才知道,就在这年夏天,大姐回西安体检,发现癌细胞扩散到了骨头和其他脏器,医生觉得没办法做手术,只能保守治疗。大姐自己感觉时间不多了,就赶回老家看看妈妈。妈妈毕竟有照顾癌症病人的经验,一下子就发觉了姐姐的不对劲,结果触动了姐姐的敏感神经,所以才有了那次争吵。


  一年的时间,母女都没联系。


  当时,我们全家谁都不知道大姐已经快不行了。


  直到2021年9月下旬,我永远都记得那个晚上。我从杭州临平南站下车,准备出站。高铁站顶棚的一盏白炽灯坏了,一闪一闪,光芒幽暗。我接到了姐姐的电话。


  她说,她的癌症复发了,医生说,最多半年的时间,让我不要太难过,她已经做好了准备,这些年,她过得很开心,很知足……


  她说了好多,我当时整个人都傻了,这时,我才知道这一年的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了治病,她这些年赚的钱全都搭进去了,现在已经没什么积蓄了。库存还有将近二十万块钱的货,卖不掉。大姐已经放弃治疗了,只能靠着止疼片维持。要命的是,外甥女的学费生活费还要交,房租也要交,她的经济情况已经极度艰难了。


  我和二姐二话不说,又给她打了钱。


  也许是母女连心吧,有天妈妈突然打电话给我,问我最近怎么样,是不是出事了。原来,前两天晚上,她在家,明明白白地听到我们姐弟三人中的一个在门口“妈,妈”地喊她,她开了门,却没人。妈妈怕我们姐弟三人出事,就打电话问我,我当然说她是胡思乱想,可心里却感觉这事很蹊跷。


  2021年10月2日,外婆去世了,我回老家奔丧,也没敢把外婆的死讯告诉她。当然,我们也没把她癌症复发的事告诉妈妈,因为妈妈一个人生活,我们怕妈妈受不了这个打击。


  当时,我和二姐都心存幻想,总觉得当年也说是癌症晚期,这不是过了十年吗?也许这一次,也是折腾一次,然后又峰回路转呢?


  9、


  接下来的两个月,大姐一直在北京,安排着店里的事,还有就是外甥女上学的事。


  外甥女读的是国际学校,已经初三了,大姐想提前把她送到新加坡读书。可是,无论老安,还是我和二姐,都坚决反对。因为我们都没这个经济能力,更何况,初三的小女孩,一个人去异国他乡读书,谁来照顾她,万一走歪了,那怎么办?


  大姐的倔脾气又来了,坚持己见。


  店铺的货,能甩卖的就甩卖了,卖不掉,就给了二姐和一些亲戚。


  店铺退租。


  住房的房租续费到了1月底。


  给外甥女留了生活费。


  她筹够了外甥女留学的钱。


  那些日子,大姐拖着极度瘦弱和疼痛的身体,在北京奔波,忙碌。我至今都无法想象她那样的情况,是怎么在北京寒冷的冬季,东奔西跑,办完这些事情的。她疼痛的时候,她站不起身的时候,她孤苦无助的时候,谁在她身边?


  我和二姐要去看她,她断然拒绝,说自己能行。


  2021年12月,大姐回到了西安。回去没几天,就住院了,身边只有老安陪着她。不再化疗,也不再服用昂贵的靶向药,只靠着输液和止痛药维持着。我们要去西安,她不肯,她说最后的日子只想安安静静地和老安在一起。她用了很多年的QQ空间关闭了,解散了家庭群,QQ也把我们删除了,只是在微信上疯狂地给我发过去的照片,她说她在整理老照片。发完照片,她的微信就停止更新了。


  我明白,她是自尊心强,不愿让我们看到她临终前的样子,不愿我们伤心。


  我觉得这样不行,我们必须陪在她身边,正要去西安,西安疫情爆发,封城,去不了。


  2012年12月22日,姐夫和视频连线,我看到了病床上的大姐。如果不是事先知道,我怎么也没办法把镜头前那个干枯的形象,和我的大姐联系在一起。她的头发已经基本没有了,瘦极了,头骨的轮廓都清晰可见,眼窝深陷,脸色发黄,嘴巴向前凸着,那是脸上的皮肤和肌肉全部萎缩的结果。这既不是当年那个校花,也不是2015年春节我见到的大姐,而是一个油尽灯枯的病人,没有一丝丝生机。


  姐夫喊了一声:“你弟弟看你呢,喊你,醒醒!”


  大姐睁开了眼,茫然地看着镜头,艰难地张着嘴,呼吸着,感觉每吸一口气,都用尽了力气。我在镜头这边喊她,她看到了我,艰难地说了几句话。


  “不要难过,我这样也好。”


  “照顾好自己。”


  “闹闹呢?”(闹闹是我养的小土狗,大姐只看过照片,很喜欢)


  很快,她就没力气了。


  我把闹闹的照片发给了她,她笑了。挂掉视频之前,我叮嘱她好好治疗,坚强点,我们都等着她。


  第二天,12月23日,下午5点出头,姐夫发来消息,大姐在下午4点47分去世了。


  那时,我正在地铁站,独自一人在无人的地方站了好久,才慢慢平复心情。


  51岁,颠簸了一辈子,折腾了一辈子,和命运搏斗,艰难求生,她终于可以歇歇了。


  至今妈妈还不知道这件事。她也曾经感觉到情况不对劲,可我们都在敷衍她。只有等到春天,我们去西安看望她的墓地,再想办法告诉妈妈吧。


  大姐,如果可以选择,希望我们都不要有来生,这个世界太苦了。


  如果无法选择,那就希望我们来生不要再相遇,彼此两忘,都能过上平庸的生活,享受平淡的幸福。




上面那篇我大姐的文章,引发了很多人对原生家庭、父母不公、性格问题的评论。每个人说的都有道理,但也都有点片面,因为每件事都有多面性,站在不同角度,得到的结论都会不同。

  这个世界,人和人之间,从来都不是平等的,子女的命运,起点其实是家庭和父母。

  我想说说我父亲,一个受了一辈子苦的人。如果说我姐一生的悲剧,是教育、个性造成的,我爸爸这一生,就是时代车轮下的一个车辙,他几乎经历了这个时代所有的苦难。

  1、

  我的父亲出生于1947年,江苏扬州。

  扬州自古繁华,可兴亡百姓皆苦,我爸爸家,就穷得叮当响。我爷爷和奶奶一共生了4个儿子,两个女儿。我爸是老二,上面有1个哥哥,下面有两个弟弟,两个妹妹。

  听我爷爷说,那个时候,老家只有2间草房(包含厨房),连吃个饱饭都难。

  爷爷一个人扛起一家八口人,奶奶是个典型的传统妇女,只会围着锅台转,一辈子好像就在生孩子奶孩子,老实巴交,后来被儿媳妇欺负,都不敢吭声。

  爸爸是老二,小学读了3年,算是认识了些字,就辍学了,回家干活。

  公社里参加劳动,能算个工分,分到些粮食(具体情况不了解,只是听爷爷和爸妈说起过)。干完集体的活儿,还要和大伯一起,捡柴,挖野菜,帮奶奶种点蔬菜。

  干完家里的活儿,还要照顾弟弟妹妹。我大伯其实是个挺自私的人,我爸就承担起了本该老大应该承担的责任,对弟弟妹妹们,真的就像父亲一样。

  家里太苦了,常年靠野菜维持,一丁点米,都要留着有大事了才能吃。家里也没什么家具,就连冬天的被子都只有3床,八个人盖,可想而知。一件衣服,大伯穿完,我爸穿,我爸传完,改一改,弟妹们穿。

  我说过,我爸从小没穿过鞋子,这是真的。爷爷的鞋子,穿烂了,补一补给大伯,大伯穿坏了,给我爸,到我爸这里,鞋子已经和草鞋没啥区别了。

  扬州的冬天其实很阴冷潮湿,我爸爸就光着脚,饿着肚子,干活。

  苦日子终于在我爸17岁的时候结束了,我爸参军了。

  那个时候能当兵,是一件天大的喜事,这还是因为我爷爷在解放战争中用小推车帮解放军运过物资,有点功劳和荣誉,家里又是实打实的贫农,我爸又长得帅,这才选上的。

  当兵的地点是新疆阿克苏,某个军用机场。

  2、

  那个时候的新疆,其实非常非常苦。严寒的天气就不说了,刚开始开发,都没什么像样的房子,刚去的时候,很多人就在地上挖洞,住在地洞里,点上煤,据说憋死过很多人。

  爸爸在机场里,总算是有衣服鞋子穿,有饭吃了。再苦,也要比小时候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要强。我相信,那段时间,应该是爸爸这辈子唯一的快乐时光。

  爸爸在新疆站住了脚,结果,几乎全家人都去投靠他了。

  首先是大伯跟着去了。爸爸送礼,托部队领导的关系,在阿克苏市区的丝厂,给大伯找了一个工作,大伯就算是落了脚。当然,送礼的钱是我爸出的,甚至我大伯的衣服鞋子被褥生活用品,都是我爸从部队后勤部门弄来给他的。

  大伯站稳脚跟,大姑姑也跟着去了,当然,也是找我爸爸。我爸爸又是到处托人,送礼,给她找了个糖厂的工作。

  随后,就是我爷爷到了新疆。他年纪大了,也找不到什么正经工作,就到处打零工,哪里需要干活,就去哪里。好在当时的新疆,百废待兴,哪里都需要人,内地随便什么人过去,只要肯干活,就能找到一条生路。

  我爸爸那个时候,其实承担了一家之长的职责,他的津贴都是给爷爷拿着,自己口袋里,连一毛钱都没有,连理发的钱都没有,每次理发,都要问爷爷要,爷爷还很不痛快,觉得爸爸干嘛不剃光头。当然,不止是爸爸,大伯和大姑的工资也是爷爷拿着。

  此时,奶奶带着二叔三叔和二姑在老家生活,每个月,爷爷都会给他们寄生活费。

  不过,爸爸从来没有任何怨言,在他的心里,他就是要承担起养家的责任。更何况,此时的生活,与小时候相比,已经幸福太多了。

  3、

  在部队3年多的时候,我爸爸面临结婚的难题。

  按照他的自身条件,想要在支边青年中找个姑娘成家,简直一点难度都没有。长得帅,又是军人,并且性格很温和,不抽烟,不喝酒,各方面条件都很好,但别人介绍了很多,那些姑娘却都望而却步。

  谁都知道,我爸爸身后有一大家子拖油瓶,他的津贴,全都在爷爷手里,被拿去补贴那个穷家,而那个家,真的是个无底洞。

  这个时候,遇到了我妈妈。

  我妈妈是另一个苦命的人,河南南部人,16岁,家里太穷了,连口饱饭都吃不上,这时候,在新疆的河南老乡给她介绍了个对象,说是部队军官,让我妈妈去相亲。

  16岁的女孩,带着一点可怜的钱,就这么从河南出发,踏上了未知的相亲之路。在路上奔波了五天,才到了阿克苏,和对方相亲之后,那个军官没相中我妈。

  倒不是因为我妈条件不好,其实我妈也很漂亮,但她最大的问题是,家庭出身不好,会连累部队上的军官。

  我外公外婆家,都是河南县城的大地主,当时县里半条街都是外公家的,包括公安局、粮食局、公疗医院,以及几十户人家,都是外公家的房产。但是后来被打倒了,一贫如洗,还到处被人批斗。

  我妈妈回不去了,没路费,也没脸回去,一咬牙,就在河南老乡的帮助下,留在了阿克苏的农场,紧挨着机场。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我爸和我妈认识了。可能是缘分吧,二人一眼就看上了对方,谁都没有嫌弃谁穷,他们结婚了。

  我爷爷坚决反对,他是真正的贫农,清清白白,怎么允许部队的儿子娶地主成分的姑娘?但一向听话本分的爸爸,这一次没有理会爷爷的反对,也没有理会周围人的劝阻,更不在乎什么前途,义无反顾地和我妈结婚了。

  那年头,结婚其实很简单,两床被子搬到一间宿舍里,再添置些洗脸盆、热水瓶、碗筷之类的东西,就算一家人了。

  婚后的日子,还是很清苦,不过,最大的好处是,由于我妈的要求,爸爸的工资终于回到了他们自己的手里,从此,他们开始存钱了。

  大伯的老婆,我们叫大妈,一看到这个情况,马上也要求自己管工资,大姑姑也跟着闹,于是,爷爷的财政大权一下子没了。

  没多久,爷爷就回到了江苏老家。

  4、

  结婚后,到我爸和我妈的好日子来了。

  我爸在部队里干得还不错,我妈在农场也站住了脚,还参加了农场的演出队,在红灯记里演李铁梅。

  一个地主出身的姑娘,能演李铁梅,至少说明我妈已经彻底摆脱了原生家庭的影响,过上了正常日子。

  但很快,好日子就过去了。

  爷爷回到老家,第一件事就是要推倒原来的草房,盖新房!老家有爷爷奶奶,成年的二叔叔,已经年纪还小的三叔叔和二姑姑,五口人,确实也住不下了。

  爷爷当然要问我爸和大伯大姑要钱。大伯大妈抠门,没给多少,大姑确实穷,也没钱,大头落到了我爸的头上。

  不过,我爸一点都没计较,二话不说,就除了钱。这些钱,把爸妈的积蓄全部掏空了,我爸瞬间又一贫如洗。我妈妈虽然舍不得,但她也只能忍耐。

  我妈说,那段时间,我爸除了部队发的衣服,啥衣服都没有,一条裤衩子都要缝好多补丁,因为部队配发的毛巾袜子内裤线衣啥的,他还要省下来,寄给老家的爷爷和二叔叔,能省一点是一点。

 5、

  1970年,我妈怀孕了,我爷爷一听,马上就来到新疆。结果,我大姐出生了,爷爷听说是个女孩,在从家里去医院的路上,掉头就走,看都不看。


  有人说,我父母偏心,对大姐不好,其实恰恰相反,父母在大姐身上,倾注了最多的感情。


  我妈生孩子后,身体不好,奶水不多,我爸就从外面买新鲜的羊奶马奶。那个年代,大家吃饭都勉勉强强,能喝得起新鲜奶的,都是极少数人。我爸自己省吃俭用,也要让孩子营养足够。别人家小孩的衣服,都是自己做的,或者旧衣服改的,我大姐穿的是上海过来的最新童装。


  每天下班回家,我爸第一件事就是看孩子,啥都顾不上,看着孩子就呵呵傻笑。为了让大姐能吃得好一点,我爸妈还特意从条件好一点的部队宿舍搬到了农场的宿舍,因为农场的房子是独家院,虽然只有一间屋子一个厨房,但有院子,可以养鸡养羊,这样家里就能有鸡蛋吃。但农场宿舍距离爸爸的工作单位挺远,他就每天早出晚归。


  反正一切都是为了孩子好。


  大姐长大了,特别漂亮,尤其是和爸爸长得很像,爸爸就抱着她去单位炫耀,就是为了听别人夸孩子好看。


  1972年,二姐出生了,爸妈的精力便被分散了,更多的时间花在二姐身上,况且他们也更忙了。


  这时候,家里养了好多鸡,鸡蛋也不少,但爸妈自己从来不舍得吃,鸡蛋是给大姐二姐吃的,还有就是来客人吃两个,其余的要卖给收鸡蛋的,攒点钱。


  我爸这辈子,可能只犯过一个错误。


  在我两个姐姐之后,我妈还怀了一个孩子。那段时间,我爸不知道怎么搞的,迷上了打牌,经常是彻夜打,然后三更半夜才回来。我妈大着肚子,一个人要带孩子要做家务,白天还要在农场上班,非常辛苦。


  有一次,我妈实在累得受不了了,就把我二姐抱着,找到了牌局。那帮男人聚在一起玩得正高兴,我妈直接冲进去,一把将一桌子的牌全部扫到地上,把我二姐往桌子上一放,一群男人都尴尬死了,牌局也就散了。我爸觉得没了面子,打了我妈一巴掌。我爸这辈子,只打过我妈两次,这是第一次。第二次是三十多年以后,那次纯粹是我妈自己作死。


  回到家,爸妈吵了一架。但我爸自此再也不打牌了,也不抽烟不喝酒。


  不过,遗憾的是,我妈后来还是因为太累,流产了。这也是我爸心里的一个隐痛,所以后来的生活中,我爸总是尽量让着我妈。


6、



  有了两个孩子,家里的经济负担特别大,除了养家,有时候还要给江苏老家寄钱,这个时候,我妈妈河南娘家也开始伸手了。


  我外公外婆生了九个孩子!饿死了三个,剩下三男三女,我妈是家中老大。我简直不能想象,我外婆和我奶奶那一辈的女人,好像年轻时候就是在不断怀孕生娃,休养一下,继续怀孕生娃,直到生不出来。


  和奶奶不同,外婆是大家闺秀,满人,会说英语俄语,结果解放后,天翻地覆,回到农村,种了一辈子地,受了一辈子穷。不过外婆性格脾气极好,温和有礼,不计较,也不抱怨,所以她很长寿,一直活到98岁,2021年10月2日去世。


  外婆外公这边孩子太多,只有3间草房,也要盖房子,身为长女,妈妈自然要出钱。我爸没有一点迟疑,爽快同意,把家里的积蓄全给了外公外婆。


  多年以后,我妈曾经跟我们说过,她当时很担心我爸不同意,或者给的扣扣搜搜,因为家里实在太拮据了,并且在我爸妈结婚成家这件事上,外公外婆那边确实一点忙都没能帮,因为他们连自己的肚子都填不饱。


  从这件事上,可以看出我爸绝不是一个斤斤计较的人,日后,他对钱卡得紧,实在是因为没钱。


  两边家庭的负担,再加上两个孩子,我爸妈的日子过得别提有多艰难了。


  为了赚钱,我爸瞒着单位,到处找活儿干。最赚钱最好找的活儿,就是给农场糖厂当搬运工。下了班,三更半夜,大货车来了,一麻袋一麻袋的粮食,甘草,就靠人力搬运,按照扛的麻袋算工钱。我爸是只要有活儿,别管有多累,一定去,总是从深夜干到凌晨,就为了那几块钱的外块。


  我妈说,每次半夜里 我爸回来,总是累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也没胃口吃东西,倒在床上就睡,肩膀上经常是一大片一大片的乌青。


  爸爸再辛苦,对两个女儿的关心却一点都没减少。大姐二姐小时候还是糖果不断,打扮得漂漂亮亮。方便面这种食品,在那个时代,是真的奢侈品,但家里总摆着几箱,等我两个姐姐周末从大伯家回来,爸妈就用自己家里做的西红柿酱,给他们煮方便面,然后再放两个鸡蛋,这就是那个时代最奢侈的美味。


  我家也是最早有电视机的,我记得是一个十二寸的金星黑白电视机。那个时候,电视机里放排球女将,霍元甲,我家就挤满了人,好多维族老乡甚至在窗户外站着看。我爸妈总是把窗户打开,大大方方地让大家都看。



  后来我出生,家里人多,爸爸大部分时间都住在单位,周末才有时间回来。每次他回来,就是我们姐弟三人的节日,他总能带一些吃的玩的给我们,衣袋里也总有一分两分钱,被我们搜刮。


  这一切物质条件,都是父母的辛劳,尤其是爸爸没日没夜赚出来的钱。他们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却给了子女最好的条件。


  至于大姐和二姐去阿克苏市上学,住到大伯家。有人说这是后来大姐性格悲剧的根源,责怪我父亲。其实,住在农场,学校非常差,基本学不到什么,作为父母,谁不想让孩子受到最好的教育?


  马后炮的话,谁都会说,可身在其中,才会知道人生的每一步有多艰难。


7、


  前面说到长兄如父,在我爷爷家里,却是二哥承担了最多的责任。


  父亲的弟弟,二叔叔,长到15岁,老家的条件实在太差,就来到新疆,投奔我爸爸。他15岁,瘦小得好像10岁。到了新疆,他就住我家,一间房,住了4个人,条件可想而知。当然,二叔一切生活开销,都是我爸妈负责。


  我妈妈根本没把他当小叔子看待,就像照顾儿子一样照顾他,甚至连洗澡,都是我妈给他洗。


  后来二叔长大,是我爸出钱让他学驾驶,在医院当司机,他成家,也是我爸妈帮着张罗。我二叔好多次说,二嫂子对我们最好,就像妈妈一样。但就是这个二叔,三十多年后,因为爸爸病危时候的事,和我们断绝来往了。


  二姑姑年纪大了,因为性格内向,找不到对象,也是我爸妈到处找人,给她找对象。后来找了我二姑夫。二姑夫也是农场的,甘肃人,相貌平平,性格老实,各方面似乎都不出众,爷爷坚决不同意,二姑姑自己也有点抗拒。


  但我爸妈看准了二姑夫这个人很好,又上进,便坚决做主,撮合他们结了婚。婚礼,是我爸妈张罗的,女方的那一部分费用,是我爸妈出的,我大伯就送了一块缎子被面,其他啥都不管。


  事实证明,我爸妈的选择是对的。二姑夫对二姑很好,夫妻俩感情也很好。后来,二姑夫升到了县团级退休,二姑跟着他,一辈子都不操心。前些年,二姑和二姑夫来杭州旅游,我接待了他们。临走的时候,我二姑和二姑夫啥都不要,只带走了一罐茶叶,倒是二姑硬塞给我2000块,说让我零花。


  我三姑姑在老家,嫁给了我奶奶娘家的一个亲戚。结婚的钱,我爸也出了大头。但是后来,三姑姑因为和三姑父吵架,投河死了。这事始终是我爸心里的一个疙瘩,他甚至自责,没有把最小的妹妹带出来,如果带出去了,就一定不会出这种事。


  不但对自己家好,我爸对从未谋面的丈母娘家,也一样慷慨。


  我妈结婚,娘家一分钱没出。倒是有了孩子以后,我大舅舅,也就是我妈的弟弟,去了一趟新疆。我爸又是一番张罗,给他安排了工作。只不过后来因为外婆家里实在没有壮劳力,我大舅舅干了一年多就回河南了。他回去的时候,我爸给他大包小包,塞满了各种吃的用的,外婆全家人的需要都想到了,还让他带了一笔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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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院的时候,隔壁床是一个二十三四的小伙子,溃疡性结肠炎。溃疡性结肠炎和克罗恩同属炎症性肠病,治不好。和克罗恩不同的是,溃结发病的部位只在结肠,结肠全部切掉就可以“痊愈”。手术是最后的办法。

治疗方法一般采用阶梯治疗,先美沙拉嗪、激素然后免疫抑制剂、生物制剂。生物制剂最贵,效果也是最好的。就比如我用的阿达木单抗,是1290一阵,两周一针。英夫利西单抗进医保了,会便宜很多,静脉注射,每次必须住院,要花一到两天时间。

前提说完了,继续说那个小伙子吧。家里农村,父母收入很低。中专毕业后在工地上班,省吃俭用攒了一点钱。起初只是肚子疼、拉肚子,没在意,随便吃了一点药,拖着。后来便血很严重了才去医院,确诊溃结。半死去到华西,所幸治疗效果不错,缓解出院,治疗方案是激素,因为便宜、方便。这次遇到他是他第二次住院,又把自己弄了个半死,七十斤,便血,一天拉十几次。

医生来找了他三次,让他换药,用生物制剂,他不同意。让他手术,他死不松口。我起初不理解,他为什么这么油盐不进。后来明白了,还不是一个字:穷。

虽然他妈妈说:“治,不管多少钱都给你治,砸锅卖铁也要治”转头和其他病人家属抱怨:“生这病给他花了太多钱了”。

太窒息了。

所以他才不想活了的吧。

自己的人生已经看到了头。

父母拿不出钱,盼着他挣钱。

他可以挣钱后,突然得病,还是烧钱的病。

手术可以根治,以后带瘘管,从此脱离正常人的生活。

不手术,生物制剂价格高昂,最便宜的得经常住院,工作不保。

怎么看都是死路一条。

后来他出院了,我不知道他做了什么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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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组织了一场酒宴,酒饱饭足提议去唱歌,我明白没那么简单,借口头晕想回家,反被拉着去唱歌醒酒。

一群醉汉进包房坐下,经理带进来一排女生,满眼的胸和腿,二十岁左右,低胸短裙踩着黑丝高跟,站成一排供人挑选,不知谁吼了句哪些放的开?大半姑凉向前一步走,没见过这场面的我不知所措,经理给我选了个姑凉坐下。

浓妆艳抹难掩稚嫩,粉底很厚,凌乱的假睫毛,有着和年纪不相符的风尘,抽烟喝酒划拳比我熟练,好奇问了下年龄,97年,比我小两岁,和我妹一样大,心头一沉,这个年纪,我妹妹在做什么呢,放假去泰国韩国旅游,暑假做网上家教存钱,9月开始读研……

音响一开,群魔乱舞,大都四五十岁,除了我这个菜鸟,都有女票老婆和孩子,酒精浸泡着灯光,怀里搂着是自己女儿辈的姑凉,上下其手,中年男人的肥胖、油腻夹杂着情欲,女孩们倒也配合,陆续有人带着出去再也没回来,这场面让我一时间有些恍惚。

包房很大但视野很好,大家都能看到我这个奇葩,端着热白开喝了几大杯,扯了两句就坐着发呆。这对我简直是煎熬,坐了会被告知是自费600,给了钱知会了朋友打算回家,关上大门,身后依旧一片喧嚣。

走到大街,风吹酒醒的一刻,突然想到了知乎上的这个问题,世人皆苦,生活从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知乎上学生太多,总觉得这世界如同象牙塔,努力读书工作赚钱,就都能有美好的未来。

是吗?不是的,2015年在中国税前有3500,有资格缴纳个人所得税的,只有2%,2018年也仅仅只有6%,年人均可支配收入,不过2万余。

对这些成年人的娱乐,我早就有所耳闻,可当现实摆在面前,还是很难接受。

抽烟,喝酒,麻将,pc,这些娱乐方式,远不如游戏,电影,撸猫,绿植,看比赛带给我的快乐,这也让我在单位格格不入。

别笑我去可怜工资比我高得多的女孩。

所有命运馈赠的礼物,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从小到大,我都抵触和普通人身体接触,歌舞厅的灯光之下,满房间肉体,我没多大感觉,因为与心爱之人所做之事,才算幸事。

以后聚会,我就做个吃完就溜的另类了,不打麻将,不抽烟,已经让我在单位与人不同,可假意迎合别人的喜好,不是我的作风。

有句话这么说,希望这个夏天男孩子能把手伸进喜欢女生的胸罩里。难吗,不难,在很多地方,600块,或者更少,裙子内衣任你摸,1k带出场,包夜加300。

一直心事重重,试想如果是我的女儿,姐妹,女票,用身体去换生存,作为一个男人,该是多大的耻辱,可怕的是,很多作陪并非单身。

别好奇我为什么不问女孩原因。

劝妓女从良,拉良家下水- - 全都是男人把自己感动哭了的自作多情。

我反倒希望这些女孩是因为懒,而自愿选择这个轻松来钱快的工作,如果是因为家境衰落,背负债务,急需用钱,那真是太残忍了。

从小到大,我都极力避免成为自己讨厌的那种人。毕业以来,更是时刻告诫自己: 要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而不是他们希望的那种人。

酒醒之后,下班之前,在没人的地方,写下这个篇碎碎念,是为了时刻警告自己:


很多事情,做了会后悔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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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十七年,清军攻入山海关,立即下令推行剃发易服制度。同年五月,清军占领北京,第二天就发布了“剃发易服令”,但这次遭到了许多民众的强烈反抗,甚至揭竿而起反对。清政府认为统治还没有稳定下来,于是就废除了这项法令。后来清军占领江南地区,天下大局已定,便又一次推行“剃发易服”,这一次清政府对反抗者进行了血腥的镇压,这次镇压持续了三十七年之久。由于后来清朝实行文字狱,直接或间接死于剃发易服的人无可考究,天知道那段时间有多少血泪经历!

*剃发易服是正史,不仅我国学校教材里有正式表述,朝鲜、越南、日本等其它国家以及东南亚地区史料都有记载,鲁迅当年曾说过:“原来今日中国人头上的辫子是满清砍了我们很多古人的头才固定了下来的。”剃发易服是持续三十七年之久的血泪史,这政策在当年引起了汉族无论男女老幼还是富贵贫穷各个阶级的全民抵制,无数人为捍卫民族服饰,祖宗衣冠而被砍头,很多读书人甚至宁愿选择投湖自尽也不肯留辫子,江阴八十一日大屠城的起因就是因为江阴百姓集体抗拒剃发易服而起。

朝鲜史料“燕途记行”中记载过,朝鲜外交官身着朝鲜官服(基本形式是明制汉服)到北京,走在街上,道路两侧已经被迫剃发易服留下辫子的百姓看到他的衣冠,无不暗自低头垂泪,甚是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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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某省厅任职,受单位委派,在某大山深处农村扶贫。

真实体会到什么叫做世人皆苦。

1:海拔1800米的山上,128户农民世世代代以种植中药材为生。最近的公路在海拔700米的山腰。山体几成垂直状,垂直高度1100米,修上去需要新建道路14公里,仅仅修一条毛路(不包含硬化和安装安全设施)需要投资5600万元。修路难度十分大,经常有滑坡和塌方。三分之二以上的路段需要砌挡墙。当地是国家级贫困县,县委书记县长都来看了,苦于没钱,一直没有修路。后来我们找到资金修了一段,发生滑坡和塌方事故,紧急停工。现在正在重新论证,确定方案,确保万无一失之后再开工。

山上原来没电,我们到了之后协调上级机关化缘,花费130多万元给他们通了电。130多万元,30万元的设施设备安装费用,100万的人工运费。所有的铁塔、水泥桩、电线、水泥全部靠人工背上去。

山上的农户每年上千吨的中药材,都是人背马驼弄下山,每天一个来回,基本全年无休。

那一村子的人,祖祖辈辈,哪个不苦?

下图是施工现场。深山老林,悬崖峭壁,绝大部分路段都要用石头修建挡墙,所以造价特别高。

2:两兄弟,左边的是哥哥,右边的是弟弟。

猜一下哥哥多少岁?才40多岁。是不是看起来像50多岁了。

两兄弟住在后面的木屋里,房子是父亲从别人手里买的。只看得到一角,其实已经快要垮了。

哥哥已成家,有一个小孩10左右,在山下上小学,周一到周五住校,每周生活费5块钱。那孩子有农村人的那种淳朴,但是也有小孩子的顽皮。夏天了,还穿着一双长筒水靴。有次去小学打球乒乓球,他给我买了一瓶矿泉水,我不要,硬要给我喝。最后走的时候把我的乒乓球送给了他。

两兄弟都是贫困户。哥哥患有口腔病,牙齿全部掉光了,只能吃流质食品。因为常年进食流食导致营养不良,身体虚弱无力,无法外出务工。妻子忍受不了贫穷逃跑了。现在靠务农为生。

弟弟30多岁,没成家。早年在外务工,现在在家务农。兄弟两相依为命。

不好意思,不能放小孩子的照片,感觉于心不忍。

想想十几年都只能吃流食喝稀饭,苦不苦?

3:70多岁的老人,与老伴相依为命。儿子快50岁未成家。儿嫌家贫,多年未归。两个老人没有固定收入来源,自种自收。

70多岁的年龄,吃穿住无着落,儿子面都见不到,苦不苦?


4.在贫困地区扶贫,见过了太多太多贫困的人,再怎么心如钢铁都被化了。所以针对扶贫工作,我是真觉得太有必要了。有些老百姓,真的过得太苦了。

只希望自己能时刻保持赤子之心,永远记得自己是农民的儿子。希望将来能为这些人做一点事情,让这样的事情少一点。


感谢大家的鼓励。

其实我也是农民的儿子,我以前也见过穷人。但是我家不像这个地方,这个地方是连片贫穷。我相信任何一个人看到整片地区的人都处于这种贫困状态,才能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做世人皆苦吧。


评论里讨论最多的就是修路不划算。我多说几句。

单纯从花钱的多少来说,将128户易地搬迁确实花不了5000多万。但是搬家并不能让他们摆脱贫困。

很多人有一个本末倒置的认识,大家都以为贫困户贫穷是因为他家房子在山上,所以他贫穷。其实这种认识太片面。

他们贫穷的本质,是他们缺少生产资料,或者是生产资料不能转化为经济效益;另外一种贫穷的原因就是他们有生产资料,也能转化为经济效益,但是他们刚性支出远远大于自身所拥有的生产资料转化成的经济效益,入不敷出,就变贫穷了。

分别举一个例子。比如一个家庭在农村没有任何土地(土地被水冲毁、自然灾害泥石流、滑坡等),那他家唯一的生产资料就是农户自己的体力,或者说他们家根本就没有生产资料;第二种,比如他们家有土地,但是壮年劳动力全部去世或者生病,导致土地没人耕种,这种就是有生产资料但是没办法转化为经济效益;第三种就是家里有地也有人耕种,但是家里有人生大病每年需要医药费几十万导致家庭贫穷。

以上土地只是一个比喻,也可以替代成其他生产资料。

那么我们来看一看,如果单纯的移民和给资金,能不能让群众彻底摆脱贫困呢?

显然是不行的。把老百姓从他常居住的地方搬走,即使给他建了房子,他有土地吗?他们还是没有生产资料。就算再补一笔资金,可以想见的是,补助资金肯定不会太大,政府也没有那么多钱来无限制的补助贫困户不是?那么这笔钱,他到了城镇能用多久?城镇的消费水平他们是否跟得上?

也就是说单纯的搬迁和给钱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贫困。解决贫困的最好办法是让其家庭发展产业,并将产业转化为经济效益。这才是长久的办法。

结合到实际,就是三个方面,第一是要让群众有生产资料,第二是让他们的生产资料转化为经济效益,第三是对大额刚性支持予以短时间的补助。生产资料方面,大部分群众都是有土地的,如果没有土地,那就用集体经济组织带动,让他享受集体经济组织的生产资料。关键是第二步,怎么将生产资料转化为经济效益?那就需要将他们生产的农产品运出大山,减轻他们的成本,增加他们的利润。这就涉及到修路。所以修路是解决他们这个地方长期贫困、整体性、区域性贫困的基础。第三种就是家里有大病、残疾的,可以适当的、小范围的给与政策保障。

如果扶贫只是单纯的给钱给物,那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因为经济的流动性注定了贫困户的钱会流向社会。只有发挥他们的能动性,让他们自己有创造财富的能力,才能保证他们真正脱贫。而政府要做的是,帮助他们挖掘潜能,寻找资源,带动他们自己自力更生。

虽然我们投入了近6000万,看似很大一笔资金,但是这些资金投入,无论是近期、中期还是长期都是利于老百姓的。近期看,修路需要附近的老百姓出力,他们可以获得劳务报酬,可以顺便带动一部分家庭增收脱贫;中期看,修路能够减轻上面中药材种植成本,老百姓利润更高;远期看,公路沿途群众都能受益,以后山上的资源也有了开发的基础,能够带动整片大山的群众脱贫。

把6000万分给128户,只有这128户能脱贫;修路,能让整个山区脱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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