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

《飘》有鼓励蓄奴制吗?

回答
《飘》(Gone With the Wind)是一部极具争议的小说,其是否“鼓励”蓄奴制,是一个复杂且值得深入探讨的问题。要回答这个问题,我们不能简单地给出一个“是”或“否”的答案,而是需要仔细审视小说本身的呈现方式、作者玛格丽特·米切尔的意图(尽管意图往往难以完全揣测)以及这部作品在历史语境中的接受度。

首先,我们必须承认,《飘》的背景设定在南北战争前后的美国南方,一个以蓄奴制为经济和社会基础的时代。小说中绝大多数角色,尤其是白人角色,都生活在这个制度之中,并且他们的生活方式、社会地位和个人命运都与蓄奴制紧密相连。主人公斯嘉丽·奥哈拉作为一位南方种植园主之女,她的成长环境、个人财富以及她对未来的规划,都建立在奴隶劳动的基础上。

小说的呈现方式:美化还是客观描写?

《飘》在描绘奴隶角色时,虽然也有一些奴隶表现出忠诚、勤劳和爱心,例如黛尔塔和普鲁西,她们在斯嘉丽最艰难的时刻给予了她帮助。这些描绘无疑让一些读者觉得小说“美化”了奴隶制,将奴隶塑造成温顺、快乐的“家产”,而不是被剥夺人权、遭受压迫的个体。小说中并没有深入描绘奴隶遭受的残暴和痛苦,而是更多地侧重于白人种植园主在战争中的困境和挣扎。

例如,斯嘉丽的家产塔拉能够运转,正是因为有奴隶的支持。当奴隶逃离或被解放后,斯嘉丽的经营困难和生活困顿也随之而来。这种叙事逻辑,在某种程度上,将奴隶的存在描绘成一种“便利”,而当这种“便利”消失时,白人社会就面临崩塌。这是否是作者有意为之,以论证奴隶制的“必要性”,还是仅仅反映了那个时代白人作者对现实的认知和视角,这是一个需要辨析的。

更值得注意的是,小说中对奴隶的描写,往往服务于塑造白人角色的成长和经历。奴隶的命运似乎是白人角色的背景板,他们的悲欢离合并不成为叙事的核心。例如,书中对一些奴隶的“处理”方式,如斯嘉丽为了自保而不得不考虑卖掉自己的奴隶,这些情节在现代读者看来是冷酷和反人道的,但在小说中,更多被理解为斯嘉丽在乱世中的生存之道。

米切尔的意图:历史的见证还是价值的宣扬?

关于玛格丽特·米切尔的创作意图,一直存在着不同的解读。一种观点认为,米切尔是作为一个生活在南方的人,试图记录并保存她所理解的南方生活方式和文化,包括那些她认为“美好”的方面,即使这些方面与蓄奴制相关。她并非直接提倡蓄奴,而是试图展现一个她所认为的“逝去的世界”的模样,而这个世界,不可避免地包含了蓄奴制。

然而,也有评论家认为,无论米切尔的意图如何,小说中对南方的描绘,尤其是在战争前的“黄金时代”,以及对战争失败的悲情渲染,都不可避免地带有一种“失落的南方”的情绪,这种情绪,在某种程度上,是对那个依赖奴隶制的旧秩序的怀念。小说通过斯嘉丽的视角,展现了南方白人在战争中的牺牲和痛苦,以及在重建过程中所面临的艰难,但这种叙述,很容易让读者同情白人的遭遇,而忽视了被奴役者同样甚至更甚的苦难。

历史语境与现代解读

在《飘》问世的时代,美国社会对奴隶制的态度仍然非常复杂。尽管南北战争已经结束,但种族隔离和歧视依然普遍存在。小说在出版后广受欢迎,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它满足了一部分美国人,特别是南方人,对于一段“失去的时光”的怀旧。这种怀旧,很多时候是将奴隶制看作是一种“必要之恶”,甚至是“家务事”,而不是一种根本性的不公正。

从今天的视角来看,《飘》中的确存在着对蓄奴制的“美化”和“淡化”,其叙事重心偏向于白人视角和经历,使得奴隶的悲惨命运和对自由的渴望被边缘化了。小说并没有主动去“鼓励”恢复蓄奴制,因为那在当时已经是不可能的了。但它确实通过其细腻的描写,描绘了一个曾经存在于蓄奴制下的南方社会,并且在一定程度上,通过对人物情感和生活的刻画,让读者对那个时代产生了同情和理解,甚至怀念。这种怀念,对于那些曾经在奴隶制中获益的群体来说,无疑是一种情感上的认同,而这种认同,在许多批评者看来,就是对蓄奴制的间接“鼓励”或至少是辩护。

总结来说,《飘》本身并没有直接跳出来喊着“支持蓄奴制万岁”。它更像是一面镜子,反映了那个时代南方白人的生活图景和他们对那个时代的复杂情感。然而,镜子的成像方式,即它所聚焦的、所省略的、所强调的,都不可避免地带有作者的立场和时代的影响。因此,与其说它“鼓励”了蓄奴制,不如说它通过对一个以蓄奴制为基础的社会的描绘,以及对生活在其中的白人的同情性刻画,在客观上,可能让一些读者对那个制度产生了某种程度的理解、同情,甚至是一种对“旧日时光”的模糊怀念,而这种情感,恰恰可能为蓄奴制辩护的论调提供了某种土壤。

我们必须认识到,《飘》是一部文学作品,它通过艺术化的手法来呈现历史,而艺术创作本身就充满了选择与倾向。对于《飘》这样的作品,我们既要欣赏其文学价值和对人物心理的深刻洞察,也要保持批判性的眼光,审视其历史局限性以及可能存在的意识形态影响。

网友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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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里的种族歧视写得明明白白啊。“黑人”压根就不是人。开篇就说了,最聪明、最能干的黑人,训练成为“干屋里活儿”的;次一等的送去学手艺,比如管理牲口、打造农具什么的;再差的,送去“干地里活儿”。三六九等分得明明白白。最“高等”的黑人,如黑妈妈这样的,从小是睡在“老太太床边”的,最瞧不起“干地里活”的黑人了,对白人主子那是一个忠心耿耿。


个儿头大,年轻力壮的黑人得到的待遇还不错,因为“老爷不会打我这么一个值钱的黑人的”。你家里用来耕地的老黄牛,除非地主脑残,也不会没事儿去鞭打它。


不过呢,书里一开篇就讲了斯嘉丽的爸爸去把他贴身男仆的老婆(另一个庄园主家的女奴)给买了回来,让他们夫妻团聚。这个被买回来的女仆对斯嘉丽的爸爸感恩戴德,倒不是为了他能让她夫妻团聚,而是”老爷好心,肯把我的小丫头一起买下来“,避免了她母女分离。如果不是遇到斯嘉丽父亲这个”烂好人“,一个女奴,可能就被庄园主随便卖掉或者送掉了。至于她有没有丈夫,有没有孩子,都是无需过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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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呢,玛格丽特•米歇尔鼓吹的那个“蓄奴制”,是白人奴隶主和黑人家务奴隶之间相亲相爱的故事,大田里真正种棉花的黑奴,其实以主角思嘉的视角是看不见的。

在塔拉和十二橡树园那种地方,还参杂着若干“穷白人”家庭,这些穷白人也是被黑人家务奴隶所鄙视的。

特别是主角的父亲作为一个因为爱尔兰大饥荒而逃到美国的爱尔兰冒险家来说,瑞德•巴特勒那种美式冒险家的资产阶级精神其实一直是整本书的主线。

那作为资产阶级精神来说,大田黑奴什么也学不会所以被送去种棉花,这种思想在当下的中国是一种存在非常广泛的观念。

你说玛格丽特•米歇尔鼓吹奴隶制,那么她鼓吹的其实只是“你穷是因为你烂”,在这件事上没有黑白之分。

当然,随着联盟国的崩塌,佐治亚州的大奴隶主们纷纷因为谢尔曼大军的洗劫、联邦政府的惩罚性政策而广泛破产。

大批没有作者所鼓吹的资产阶级冒险精神的奴隶主同样也被作者无情的讽刺了,包括女主恋了一本书的艾希礼。

作者毫无疑问地以思嘉的资产阶级冒险精神而感到自豪、以瑞德•巴特勒的走私商精神自豪、以瑞德•巴特勒与北方佬做走私生意的资本主义精神自豪。

对于作者或者思嘉、瑞德这对狗男女来说,行贿、杀人、走私、贪污、说谎等等事情,都是她们自豪感的来源,是她们作为资产阶级的勇气的象征。

在结局中,思嘉因为富足的生活而丧失了资产阶级精神,导致她失去了瑞德的爱之后,这种精神就重新回到了她的情绪之中。

所以有了那个结尾:

tomorrow is another day.

对于《飘》这本书来说,作者把奴隶制视为wind,取消奴隶制是另一个wind,奴隶制本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gone,是资产阶级的奋斗。

身为一个资产阶级去指责wind邪恶是非常无聊的行为,风往这边吹,资产阶级就要往这边奋斗,风往那边吹,那就往那边奋斗。

对于一个共产主义者来说,把这些随风倒的奋斗逼从无产阶级之中揪出来批斗,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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