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

如果两个病娇互相喜欢会发生什么?

回答
两个病娇互相喜欢,那画面,啧,简直就是一出极致又扭曲的戏剧,一出由爱与占有欲共同编织的噩梦,又或许,是一曲黑色童话。

首先,你要明白,“病娇”这个词本身就带着一种极端的色彩。它的根源是扭曲的爱,是对“我爱你,所以你是我的,谁也不能看,谁也不能碰”的绝对占有。当两个这样的人碰在一起,那就是一场火星撞地球,但不是什么浪漫的烟花,而是焚尽一切的烈焰。

想象一下,当他们初次见面,那份“喜欢”绝不是普通人那种心动、悸动。它更像是一种瞬间的、无法抗拒的吸引,一种灵魂深处的共鸣。或许是对方一个不经意的眼神,里面透露出的那种仿佛能够洞穿一切的执着,瞬间就击中了另一个病娇脆弱又敏感的内心。

“啊,就是他/她了。”

这种“喜欢”,带着试探,也带着本能的危机感。病娇的占有欲就像一把随时准备出鞘的刀,在对方身上寻觅弱点,也在对方身上寻找“归属”。他们会像两只警惕的野兽,互相嗅探,互相评估,同时又被对方身上那种危险而迷人的气息所吸引。

一旦确认了对方的“同类”,那接下来的发展,就会如同失控的列车。

初期的试探与宣示主权:

不会有那种含蓄的表白,更不会有什么“你好,我叫XX”的开场白。病娇的宣示主权是直接而赤裸裸的。

“你怎么会在这里?” 带着质问,带着一丝不悦,仿佛对方出现在这里,就已经越界了。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这句话不是在寻找记忆,而是在宣告:“你已经在我眼里留下痕迹了。”
“你身上有我想要的。” 这种“想要”绝非物质,而是精神上的、占有上的。
“只有我能这样对你。” 这是最核心的宣示,一旦对方对别人露出哪怕一丝丝不同于对自己的态度,就如同点燃了导火索。

他们会开始小心翼翼地试探对方的底线,同时又会用各种方式来“标记”对方。这标记可能是一句暗含威胁的耳语,一个充满占有欲的拥抱,或者是在对方看不到的地方,悄悄地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

关系的升级:极致的关怀与毁灭性的破坏并存

当他们开始“在一起”,那将是一种极致的、令人窒息的“爱”。

全方位的掌控与监视: 对方的行踪,对方的社交,对方的每一个想法,都会成为他们想要了解和掌控的对象。这并非出于不信任,而是出于对“失去”的极度恐惧。他们会24小时监控对方,了解对方的一切,甚至在对方还没意识到的时候,就已经帮对方安排好一切。
“我都是为了你好”的绑架: 这种“好”往往是以病娇的方式呈现。如果他们觉得对方穿得太少,可能会直接把对方的衣服藏起来,或者直接把对方锁在家里。如果对方的某个朋友“干扰”了他们,那位朋友的命运可能会变得十分悲惨。
绝对的依赖与排他性: 他们会要求对方将自己视为唯一,不允许对方有任何其他的牵挂。一旦对方试图离开,或者对别人表现出比对自己更多的关心,那等待对方的,将是毁灭。但这毁灭,又会伴随着无比的痛苦和挽留。
精神上的共鸣与折磨: 由于两人都有着类似的扭曲心理,他们反而能在精神层面找到一种令人不安的契合。他们能理解对方的偏执,能欣赏对方的“独特性”。但这种理解,也会让他们更容易相互折磨。对方越是表现出对自己的“忠诚”(即病娇式的爱),他们就会越是深爱;反之,一丝背叛,都会让他们彻底崩溃,然后用更极端的手段来“纠正”对方。
“你属于我”的战场: 他们的关系,就像一个充满雷区的战场。每一次的互动,都可能是一场小心翼翼的舞蹈,稍有不慎,就会触发对方的“病”。他们会用爱来绑架对方,用恐惧来束缚对方,用占有欲来燃烧彼此。

结果:

他们的关系,很难用“正常”的爱情来衡量。

互相成全,也互相毁灭: 在某种程度上,他们可能真的是彼此的“唯一”。没有人比他们更能理解对方的疯狂,没有人比他们更能接受对方的偏执。他们可能会在这种极端的关系中找到一种扭曲的归属感。然而,这种“成全”是以牺牲对方的自由、理智甚至生命为代价的。最终,他们很可能会一起走向毁灭。
永恒的囚笼: 最有可能的结果是,他们会创造一个只属于他们两人的世界,一个封闭的、充满占有与被占有的囚笼。在这里,他们是彼此的国王和囚犯,是爱人和猎人,是救赎也是深渊。他们会用尽一切手段,将对方永远地绑在自己身边,直到一方(或双方)彻底崩溃,或者在一次极致的“爱”的冲动中,互相将对方带入永恒的虚无。
共生与共灭: 想象一下,两个人,一个拿起刀,另一个也默默递上了另一把刀,然后,他们一起走向审判。他们无法忍受失去对方,也无法忍受对方属于别人。所以,如果不能拥有,那就一起毁灭。这是一种极端的、病态的“在一起”。

总而言之,两个病娇互相喜欢,就像两个互相点燃的炸药桶,一旦引爆,就是一场席卷一切的灾难。他们的爱,是极致的,也是毁灭性的。他们会在彼此身上找到前所未有的契合,也会在彼此身上品尝到最痛苦的折磨。这是一种美丽而恐怖的共舞,终将以绚烂的死亡告终。

网友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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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我被囚禁的第四十八天。

我越爱他就越疯狂,我只需要顺着他就好,满足他的控制欲,我会成为他的唯一。

因为我们是彼此的猎物……

空气里有股香味,很淡的茉莉花香,并不高级,像是精品店里一百块左右的调调。但巧妙的是,这味道一点都没有劣质香水的厚重,反而很清淡,清淡得我有点惶恐。

毫无疑问,这是女人用的香水。

而顾朗他是不会用香水的,能把味道带到家里来说明他们有过亲密接触。

最起码也有过拥抱。

我咬了咬唇,因为过分的厮磨那里已经血迹斑斑,但是并不觉得疼。

麻木里渗出密密麻麻的痒来,只有渴望。

顾朗揭开了我眼上的白布,突如其来的光线让我不自觉低下了头。

他蹲下来捧住我的脸:「为什么不看我?」

我不看他,他的面容会让我疯狂。

「光太亮了,眼睛会痛。」

「是吗?」他这样说着,啪嗒一声关掉了吊灯,「现在不亮了。」

他吻我的唇,唇舌纠缠间茉莉花香的味道愈发浓重,叫我心绪难安。

不是说只爱我一个吗?

「怎么走神。」

察觉到我的不认真,顾朗放开了我,他捏着我的手腕,锁链松开了一半。

我缩缩脚,把它们藏到白裙子下面,水润的眸子看着他沁出几滴眼泪来。

「我想出去。」

「出去?」咔嚓一声,锁链又扣上了,「见秦枫吗?」

我不说话算是默认,顾朗不出意外地把我摔回了床上,狠狠捏住了我的下巴。

「不准想他,你只可以有我,你只能爱我!」

他撕扯我的白裙子,变得破布一样不堪。而我却看着他疯狂的神情,为之痴迷。

他喜欢白裙子,他会抚过我的脸颊,夸我如同天使一样纯洁。

就是这样,除了我之外不可以在乎别人。

堕天使在引诱信徒前会伪装成最圣洁的天使。

那么,你会是我的信徒吗?

(一)

我与顾朗的第一次见面在 a 市最高级的西餐厅,那时候秦枫是我的追求者。

毫无疑问秦枫会是个满分的恋人。

他面容俊朗,为人谦和,积极向上,靠近时会闻到特属于青年人的荷尔蒙气息,如果要形容就是晒过的柔软的棉被的味道。

陷进去就拔不出来。

但是这样的他,有朋友,有亲人。他热爱这世间万物,所以我不会成为他的唯一。

而顾朗,看见他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们会是同一类人。

孤独的,渴望被爱的人。

纽扣只松开第一颗,袖口则是妥帖地扣好,西装笔挺没有一丝褶皱。头发悉数梳到后面,只有两缕不安分地散在额头,这让他在一丝不苟的同时多了一分懒散。

真奇怪,这两点竟然能在一个人身上巧妙融合。

我对露额头,戴金丝眼镜的男人没有抵抗力,而顾朗恰恰就是这一种。

他有着标准的凤眼,这让他看上去有些阴鸷,浑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鼻梁高挺,唇色浅淡,不知道放软了姿态,弯了唇角是怎样的神色。

我一时入了神,忽略了秦枫。

但是他并没有生气,反而很紧张地十指交握,不敢看我。

「颜颜,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我撇了撇唇,做出不知所措的样子,眼珠子转了一圈才放在他身上。

「对不起啊,学长,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秦枫一怔,不可思议一样:「怎么会,没见你有过……」

我低下头,做出陷入热恋的模样:「才刚确定的,他已经工作了。」

对面的人神色一点点黯淡下去,最后苦笑祝我幸福。

我便勾唇:「谢谢。」

等秦枫走后我才从位子上站起来,端着红酒朝顾朗走去。

他的目光锁定在笔记本上,似乎除了工作没什么能吸引他的注意力。

我故意把红酒洒在他的身上,然后满怀歉意地用纸巾替他擦拭。

顾朗唇角扬起一个细小的弧度,眼神温和,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

「小姐明明坐在那边,为什么会跑这么远把红酒洒在我身上?」

他也在看我!

这个发现让我浑身都忍不住颤抖起来,像是饥渴了许久的沙漠旅人终于看到了甘泉!

「您长得太好看了,忍不住想认识一下,又怕普通的搭讪您会记不住我。」

「那也不至于……」顾朗苦笑一下,「洒我一身红酒吧?」

「本来想泼在旁边的。」我皱起眉头,「失误了。」

「有趣。」他合上笔记本,「还好今天没有会议,不然我可要出大糗了。」

低下头,扮成一个犯了错的委屈女孩。

「对不起,我赔你衣服的话可以要你的微信吗?」

顾朗没说话,良久才盯着我的脸,露出两颗虎牙:「好呀。」

我买不起顾朗穿的西服,但这并没关系,我要的是他记住我。

那家奢侈品的店名我甚至都叫不出来,这让我十分懊恼,回去要补补课,不然会显得我过分浅薄。

「怎么了?」

我板正了脸,很认真地告诉他:「对不起顾先生,这里的衣服我买不起。」

他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我姓顾?」

「在餐厅的时候我听到服务员叫你来着。」我咬重了后三个字的发音,「顾先生。」

「好吧。」他扶着方向盘,漫不经心地问我,「你叫什么?」

「李颜。」

「看在你告诉我名字的份上不要你赔西服了。」他冲我眨眨眼,「我可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你家住哪儿,我送你回去。」

「西湖湾。」

路上他貌似不经意地提起:「那个男孩是你男朋友?」

「不,只是一个追求者。」

到了目的地,顾朗倚着车窗打趣:「不请我上去坐坐吗?」

猎人在挑选猎物时总是认真地把不符合要求的悉数踢出去,把最符合心意的留下。

这时候他们总是绅士的,隐藏起自己所有的锋芒,等待着毫无防备心的完美的猎物跳入陷阱。

我掏出手机,对着他现出二维码:「还是算了吧,咱加个好友就成。」

顾朗还是笑:「你这小姑娘。」

「你才多大啊!」我吐吐舌头,「就叫我小姑娘。」

「也不大,二十九。」

没有多聊,他很快就开车消失在我的视野里。

是夜,虫鸣听得人烦躁,我等着顾朗的信息辗转反侧,终于在十点多的时候等来了他的消息。

「你好。」

「干什么啦,也太公式化了吧!」

那头过了快五分钟才又回信。

「抱歉,你有点过分热情。」

「那是因为我还年轻嘛,你老了。」

顾朗发了个省略号,不知道是不是无语的意思。又过了快五分钟才又回复。

「你想去哪里玩?」

这大抵就是试探,我歪着头想,他们大概总是喜欢容易掌控的女孩子。

于是敲下三个字。

「游乐场。」

听说心跳加速的时候会让人误以为你爱着身边的那个人,我想做你的第七根肋骨。

(二)

顾朗比我到的早些。

背头放了下来,柔顺的黑发服帖地贴着耳侧,有调皮的固执翘着,配着他的白衬衫倒有几分嫩气,像刚出校门的学生。

他还戴着那副细框的金丝眼镜,不常见太阳的皮肤有种近乎病态的苍白。

顾朗四处看了看,最后还是挪进了阴凉里。

我买了两个冰淇淋,递过去的时候他有些惊讶,随即摇了摇头。

「太甜。」

「偶尔吃一次,不要紧的,就当我迟到的赔罪。」

他没说话,看着我就着我的手在冰淇淋上咬了一口。

白奶油沾在他的唇角,顾朗伸出舌尖灵活地一转,那点奶油便进了他的嘴。因着冷,这唇色变得有几分红艳,有几分勾人。唇红齿白,看着是润润的,带着可以想象的灼热温度融化甜腻的奶油。若是落在肌肤上想来会烫得人失了神智。

我垂下眼眸轻笑,把冰淇淋塞进他手中,拿着自己那一份自顾自地走在前头。

然后一只手背在身后,像是等着某人来牵住它一样。

顾朗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让我意外的是他没有牵着我而是揉了揉我的脑袋,与我并排走在一起。

他拿着冰淇淋,心情很好的样子,朝我歪头笑了一下:「过山车,还是激流勇进?」

「你想玩哪一个?」

「过山车吧,好久没坐过了。」

我来了兴趣:「你上一次来游乐场不会还在上学吧?」

「是。」顾朗咬了下唇,脸色突然变得有些狠厉,「和前女友。」

随后他转头看向我,明明带着笑容却有些阴恻恻的。

「她出轨了。」

目光里有探究也有蔑视,他看我的样子像是在看某种极其弱小的生物,似乎我一动他就能看穿我的全部想法。

「嗯。」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她可真是太可惜了,如果时光倒流,她一定会后悔和你这么优秀的人分手。」

我看着顾朗,眼里都是崇拜:「你真的很棒,同龄人中的翘楚啊!」

溜须拍马的效果一向很好,尤其是像顾朗这种在前女友面前被完全否定的偏执症患者,一心一意只有自己的人会让他们快速陷入脑海编织的美梦里。果不其然,顾朗浑身的阴郁气息散开,他拍拍我的肩:「走吧,带你去坐过山车。」

他是个很绅士的人,给我戴锁链的时候如此,系安全带的时候更是如此。

顾朗会把所有零碎的小物件收拾好,提前放在储物柜里,做好标记。再仔细检查安全措施是否做好,甚至让我看着他的眼睛,从他的淡然里给我传递力量。

「准备好了吗?」

最后他才会坐在我身边准备开始这场刺激的游戏。

所以牵手就成了理所应当的,恐惧会让人不由自主地抓住身边一切可以抓牢的东西。我也就顺理成章在大喊大叫的同时握住了顾朗的手。

他表现得完全不像一个难得坐过山车的人,全程也就头发乱了,却是一声都没叫出来,可见心理素质极佳。

我拍拍胸口,扶住顾朗的手从位子上走下来还有些腿软,走两步就要摔跟头,眼角也挂着吓出来的一点泪花。顾朗看我狼狈,似乎有些幸灾乐祸。他举着矿泉水瓶等我把气喘匀。

「我以为你胆子很大。」

我努努嘴,有些抱怨的意味。

「还以为你胆子小呢!」

接过水,结结实实灌了半瓶,总算缓过神来了,我看着前方疯狂摇摆的大摆锤又有了大胆的想法。于是拽着顾朗的胳膊急急忙忙往前冲,急着排到下一波的队伍里。他脸色如常,看不出半点不耐烦,反而很顺从地跟着我跑起来。

在游乐场疯了一整天才心满意足,此时的我已经能自然地挽上顾朗的胳膊,而他会默认一样由着我赖在他身上。

「饿吗?」

我点点头:「想吃麻辣烫。」

「好。」

他很宠溺地揉我脑袋,动作同样很自然。

我不清楚顾朗的过去,但看他轻车熟路开车进入小吃街的样子我就知道,这地方他跟他前女友一定常来。这个想法在老板娘露出太阳花一样灿烂的笑脸招呼他时得到验证:「哎呀,小顾好久好久没来啦!」

顾朗笑笑,有那么一瞬间好像看到一个腼腆的学生穿着校服带着女朋友在这吸溜麻辣烫。

这是他最好的年纪。

大妈又看我,笑得更欢了:「这是女朋友啊?」

「还不是呢。」

大妈一听更乐了:「那以后是了,我跟你说啊姑娘,小顾可是个好孩子。上学那会儿就天天接送他女朋友上下学……」

话音没落就被顾朗轻声打断:「阿姨,我们饿了。」

「哎哟,都忘了,你们先坐,马上就好!」

看着大妈在后厨忙得热火朝天,我有点想笑。于是托着腮坐在顾朗的对面,盯着他眼珠子一动也不动。可他一看我,我就低头不去看他,让他捉不着。

「怎么了?」

「你对你前女友这么好啊?」

他嗯了一声,不自然地看着墙上的装饰,等着我再开口一样。

我向来不会辜负别人的期望,当即伸手碰碰他的指尖。

「我还没男朋友呢。」

「李小姐,我们才认识两天。」

「时间不是问题,身高不是距离。」

他看着我,很认真的样子。就这么对视了有半分钟,他突然往后仰去,很闲散地摊开手,半阖着眼,漫不经心地敲敲桌子,让我把注意力悉数集中在他身上。

「你还不了解我,短短两天你觉得这种程度就可以交往了吗?」

我并没有因为他的疑问心虚,反而前倾了半个身子,这样就刚好和他平视,让他看到我眼里所有的真诚与笃定。

「那得看你让不让我了解了。」

顾朗愣了一下,很久之后那只漂亮的手才抬起来很轻地弹了我一个脑瓜崩。

「李颜,我希望你是认真的。」

(三)

我成了顾朗的女朋友,就像麻辣烫大妈说的一样,不管多晚多忙他都会按时接送我上下学。

不管他来接我的时候我在做什么,只要看到他就必须飞奔到那辆 7 系前,拉开车门,乖乖坐进去。顾朗才会露出笑脸,揉揉我的脑袋,亲一下额头再转回方向盘,一边开车一边问我课上得怎么样。

一个大学生频频有豪车来接就会平白生出流言蜚语,而且从一开始的看见他就冲上去,过了热恋期的普通女孩子肯定会冷静一点,身旁有朋友,兀然挣脱女孩子们的手看上去也会很突兀。更重要的是,我要知道顾朗究竟有多在乎我。

所以当他再一次来接我的时候我拒绝了他。

顾朗歪着头,很不解的样子:「为什么?」

但他毕竟是个绅士,短暂的停顿过后将目光停留在我身侧的女孩身上。随即了然地勾起嘴角,视线重新回到方向盘上。

「和朋友出去玩吗?」

我点点头:「可以吗?」

「当然。」顾朗如是说,打开车门让我和阿宁进去。他还给了我一张金卡,揉揉我的脑袋告诉我玩得开心点,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如果回家的时间晚,记得给他打电话,女孩子一个人走夜路不安全。

这是对阿宁说的:「你是颜颜的朋友,自然就是我的朋友,不用觉得麻烦。」

没有丝毫的不悦,掌控欲在他身上,在此时此刻就如同一个笑话。

我皱起眉头,阿宁碰了碰我的胳膊。

「你男朋友还真是……」她苦想了好一会儿,「传说中的霸道总裁啊,改天把他兄弟介绍给我吧!我也好想拥有金卡。」

我把那张卡小心地收进包里,点一下阿宁的额头:「想得美。」

好久没和她逛街,阿宁拉着我一直到夜里十一点半才回去。

送她回家后叫了熟悉的司机送我回了顾朗的住处。

没有灯光,我推开门在黑暗中隐约看见一个人影。

顾朗坐在沙发上,手里的遥控器啪嗒一声,四周就亮了起来。

「在等我?」

他是个极其自律的人,入睡时间一直卡在十点,在一起的这段时间从来没变过。

可能是因为过了入睡的点,顾朗看上去有些疲倦,但这仅仅是熊猫图案情侣睡衣带来的假象,他的眼神依旧犀利,像一只捕食的豹子。

「为什么不让我去接你?」

他逼近我,压迫感使得我不由自主后移,跌坐在沙发里。

顾朗便一手撑在我耳侧,单膝跪在沙发上,将我完全圈住。

「怕吵到你睡觉。」

我小心回答,注意他的神色,观察他有没有生气。

顾朗见状低下头来在我脸颊落下一吻。

「怕什么,我只是担心你。」

他起身,打开手机主界面的软件,将我的行程悉数展现在我眼前。

「先去小吃街溜了一圈,然后去看了电影,看完去吃饭,唱歌,唱完之后又吃了一顿火锅。颜颜真是个吃货。」

似乎注意到我震惊的神情,顾朗神色愈发温柔。

「家里备了消食片,去吃两颗,不然明天要涨肚子,你吃了不少冰的。我去给你准备洗澡水,颜颜要乖乖的哦!」

说罢抽身离去,而我打开手机,关于顾朗的行迹从商业街回家后就再也没动过了。

我不由自主地勾起了嘴角,一想到这个男人在家所有的时间都在观察我的一举一动,并为此抓心挠肝,心心念念,我就激动得浑身颤抖。啊,真是个乖孩子,那么再更痴狂地爱我吧!

双双躺下的时候顾朗揽着我的腰,靠在我颈窝处撒娇。

「颜颜的朋友很多吗?」

「算不上很多吧,也就那么几个。」

我转过身,贴着顾朗的脸,彼此呼吸交融。

「阿朗呢,我还没见过阿朗的朋友。」

他亲吻我的脸颊。

「朋友还是伴侣都只有你一个。」

我咯咯笑起来,他戏弄我的耳垂让我止不住地发笑。

「你骗人!」

但是他并不在乎,扣住我的腰不准我乱动。语气充满蛊惑的意味,像极了诱惑亚当和夏娃吃下欲望之果的那条毒蛇。

「那么颜颜呢,会只爱我,只有我吗?」

我勾起唇角,回应他的热情,溺死于虚妄的梦境:「当然。」

(四)

顾朗给我买了条项链。

碎钻在阳光下折射的光芒有些刺眼,让我看不清钻石的本体,只觉得那摧残的多边形平面显出的色彩有几分光怪陆离,看不真切。

他把项链戴在我脖子上后将下巴搁在我肩上,然后对着镜子牵起我的手。

「我要给你最好的,颜颜。」他吻我的唇角,在无形中拉开了我与所有朋友的差距。

阿宁总是艳羡,她摸着我的包发出赞叹:「我去,这可是今年的限量款!」

渐渐地,同我搭话的人就多了起来,什么人都有。

有富家子弟,也有经济不那么宽裕的人。

顾朗会故意在人群中停车,按响喇叭,让我顶着众人的目光在他的浅笑中上车。不仅如此,他还会精心给我挑选礼服,带我参加晚宴,认识和我差不多大的纨绔子弟抑或是大家闺秀。而这其中不乏跟我一个学校的。

他费尽心机把我捧上了社交的中心,而我也不负他的期望,对此表现了极大的兴趣,并且对那些奉承颇为满意。

他总是轻抚我的长发:「颜颜,你真漂亮,我会给你最好的。」

我有些疲倦,想着什么时候是个头,不然我可要演不下去了。

还好,结束的日子来得很快。

我还记得那天我穿的是黑色的抹胸礼裙,到膝盖上面一点。顾朗在我的脚踝系了个铃铛,随着走动会发出动听的清脆声响。

但这并不是什么好举措。

所谓上流社会,有多上流就有多下流,铃铛这种东西是给宠物系的,而不是给人。

他揽着我的腰在人群中穿梭,举着香槟,彬彬有礼。或聊天或谈笑,伯父阿姨叫得得体。

他告诉他们:「这是我的女伴,李颜。」

而不是,这是我女朋友,李颜。

在酒局过半的时候,顾朗接了个电话,公司临时有事,他要离开一会儿。

「玩得开心点。」

他亲吻我的额头,而后匆匆离去。

人群好像变得冷漠了很多,我端着酒杯去找平日里要好的小团体搭讪时她们神色淡淡,不着痕迹地表示我们聊的东西不方便告诉你。

我当时的样子一定很落寞,以至于会有男孩子问我要不要出去玩一玩。

我盯着他的眼睛:「我是顾朗的女伴。」

那人就笑,轻佻而充满讥讽。

「什么女伴啊,换女人玩啊,很正常的。顾总最近总和新招的秘书出去,你还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但我一定面色铁青,以至于差点把红酒泼在对面人的脸上。

「请你离开!」

紧接着我便快步离开,坐在花园的木架秋千上。那群女人在我身后的喷泉池边叽叽喳喳,我倒要看看她们会说什么。

「有时候真不知道顾叔叔的儿子有什么毛病,喜欢那个农村来的,就算找情妇也不至于那么跌价啊。你瞅瞅那样,真以为自己是凤凰了,笑得跟菊花精似的。要不是给顾朗面子,我才不想搭理她!」

「就是,你看看她今天上赶着来找我们的样儿,真恶心。一个情妇,还真当自己是阔太太了,到时候,顾老爷子肯定不同意。而且不是听说顾朗和新招的秘书走得很近吗?好像是剑桥毕业的高才生,也不算掉面子。跟人家一比,咱们这 a 大的可就算不上事咯~」

「你可拉倒吧,羡慕的话自己去考啊,我觉得 a 大挺好。让我天天泡书里我能疯!」

「也是,咱就是个混吃等死的二代。诶,对了,我妈最近去云南淘了一批和田玉回来,回头咱们一人做个手镯子!」

「谁淘和田玉去云南啊,那地方不应该淘翡翠吗?阿姨是不是被骗了……」

剩下的我也没心思听,挤出几滴眼泪出了酒会就往家赶。顾朗看到的我一定是楚楚可怜,挂着泪珠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我抽抽搭搭哭倒在顾朗怀里,把他的西装揉得皱皱巴巴。

「我只是你的情妇吗?」

顾朗失笑,被呛到一样别过头,捧着我的脑袋,轻声道:「你在想什么呀,你可是我的女朋友。」

我自顾自地说着:「也难怪,你长得好看,又有钱有势。我就一农村来的丫头,配你可不是高攀了嘛,也难怪人家都说我是野鸡想要攀凤凰,不自量力!」

这一次顾朗认真了神色,他正视我的眼睛,满是柔情。

「谁说的,你告诉我,我去教训他!」

「他们都说了!」

「那就让他们都得到教训!」

他的神色过分认真,那份温柔又让人所有的怀疑都土崩瓦解,只想赖在怀里撒娇,把委屈好好倾诉,叫他心疼。

我瘪着嘴:「我以后不要去聚会了!」

「好~」

「你和那个新来的秘书到底什么关系!」

「坏颜颜,这种醋都要吃吗?」他拥着我,哄小孩一样拍拍我的后背,「明天就把她开除,招个男的进来好吧。」

我又哼了一声。

这样一来我在学校那群大佬中短暂地出现后又消失了,并且因为我的阴阳怪气,我成了有钱人的情妇这个消息不胫而走,很多人看我都带了奇怪的眼神。

我知道顾朗的目的达成了,而我也为此装出了闷闷不乐的样子。

顾朗说:「颜颜,你想出国留学吗?去意大利。」

很久以前,当我还是那个穿着堂姐剩下的旧衣服,浑身脏兮兮的小土妞时我想过留学。想过总有一天要把所有欺负我的人踩在脚底,但是现在我只想有一个人把我捧在手心。

但是顾朗这么问了,我总要给他面子,于是我点点头:「想。」

「那颜颜可得好好学习。」

为着这个借口,顾朗揽着我的腰,在阿宁来找我出去逛街的时候平淡而不可拒绝地回绝了她。

「颜颜明年要出国留学,作为她的朋友,我希望你不要耽误她。」

阿宁满脸的不可置信,转而看向我:「颜颜,你认真的?」

她把我拉到一边:「你们的阶级差距太大了,你知道学校的人现在都在传什么吗?都说你给人做小三!」

「可我明明就是正室啊!」

「嘴长在别人身上,你怎么管得了。况且现在谁找你都不让,除了上课就是跟他在一起,你当心遇上变态!」

「怎么会呢!」我转身看了眼顾朗,他倚着门,一脸的云淡风轻,似乎是笃定我不会出去。

我也确实拒绝了阿宁。

「出国是个很好的机会,我想为自己拼一把,不想虚度了年华。」

关系就这样一点点淡了下来,到这一刻我在学校的存在感,以及人际关系彻底降到约等于零。

顾朗很开心。

「没关系的颜颜,你只要有我就够了。」

(五)

我接到了顾朗前女友的电话。

那个在他学生时代留着长发,坐在他自行车后座的女生。

照片里的女孩子眼眸明亮,笑起来露出的虎牙与两个浅浅的酒窝会让人不由自主被吸引了视线。

真让人羡慕,那个时候的顾朗一定是全心全意爱着她的。

我叹了口气,把我和顾朗的照片放进最上面的抽屉。而他们的,压在最后一层。

而就在此时我接到了她的电话。

急促的呼吸声,恐惧如同漫延的深水将她深深浸透。

喉咙紧涩,甚至无法好好说话,她一定很害怕。

「你是李颜吗?」

「嗯,你是?」

电话那头的音量骤然拔高:「离开顾朗!他是个变态!一定要离开他!」

「什么啊?你到底是谁?」

重重的深呼吸,那人在努力地调整自己。

「我是顾朗的前女友,你一定要记住我的话,他是个变态!必须离开他!」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手机就被顾朗夺走了,他扬起眉,笑容里透露着残忍。那种忍耐了多年终于看到想要报复的人,或者说想要得到的人,才会露出的充满掠夺性的目光。

「云蔚,你回来了吗?」

冉云蔚发出了尖叫,尖细刺耳,透过手机都能让我起一身鸡皮疙瘩。

她说:「滚啊!你是疯子!变态!我绝对不要看见你!」哭泣声夹杂着嘶吼,听上去有种困兽的绝望。

我拿回手机按下了挂断键,顾朗看向我,湿漉漉的头发,水珠顺着他纤长的睫毛落在睡衣的衣襟上,隔着那层水雾,他看着我露出警告的神色。

这让我很不爽,因为那个女人,他对我生气了。

我冷着脸,很快眼泪就从眼眶里一滴接着一滴。可是我不看他,我只别过脸,倔强地用手背拂去泪水,动作粗暴,脸颊上尽是红痕。

顾朗有些意外,他捉住我的手,有几分焦急。

「颜颜!」

我这时才看他,对着那双浅棕色的瞳孔。

「嘴上说喜欢,其实还是忘不了前女友!」

「别这样颜颜。」他抱住我,「你知道的,我喜欢乖孩子。」

「我不乖吗!」我挣脱他的怀抱,「我为了你可以整天待在家里,除了上学哪里都不去,放弃社交,放弃朋友,一心一意只有你!可你呢,把前女友的照片收得好好的,隔一段时间就翻一翻,你是不是以为我不知道!我受够了!顾朗!我不会什么都听你的了,我要像从前那样生活,我不要住在这里了!」

陷入迷途的信徒需要适当指引,当你奔向新主时应当忘记你的旧神。

就是这样顾朗,你要恍然大悟,你要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现如今是谁在陪伴你,是谁成了你的光,谁该成为你的挚爱。

而抛弃你的那位,已经不需要再投入感情了,该抓住的是现在。

顾朗再次抱住了我,这一回我没推开他,而是埋在他的胸口。

「你不要想着她了。」

「对不起颜颜,是我不对,从现在开始我的世界只有你。」

在他看不见的角落,我勾起了嘴角。

但是还不够,我还要切断我与外界最后的联络。

春节将近,我带着顾朗回了趟老家。

我很讨厌这个名为家的地方。

小时候我总是背着弟弟在田野里割猪草,一筐又一筐。长满刺的野草会把我的小腿勾出一道又一道的血痕,又疼又痒,渗出细小的血珠。

可是母亲看不见,她只会爱怜地摸着弟弟的头,喂他米粥,喂他所有可以得到的好吃的东西。

我站在旁边看着,盯着我的脚趾。

它们拱出了鞋头,在不安地动来动去。

那个时候父亲总喜欢打我,拽着我的头发去撞墙。抑或是耳光,一个接着一个,让我头晕目眩,等他打完了,我还要趁着天色未暗赶紧去写作业。

而这不过是因为我的猪草割少了,或者在他们回来之前没有做好晚饭。

这个山村太贫穷,对女孩子也太不公。

但我仍旧期盼得到爱。

一开始是讨好,我对着父母笑,弟弟笑,同学笑。即便他们打我,骂我,我也会毫不吝啬给予他们一切我可以给予的。

只要对我有一点点好就可以。

可我没有换回爱,他们变本加厉,将我贬低到尘埃里。弟弟会揪着我的头发骂我贱人不要脸,就知道对别人摇尾乞怜。

那是我第一次打他,一个巴掌打得他动也不动。

父母都不在家,我把他关在猪圈里,看着他被猪拱来拱去,哇哇大哭。大喊着姐,我错了,救救我!

快感在体内横冲直撞,我蹲在地上笑得直不起腰。

因着喂猪的是我,它们看见我是很听话的,我拍拍手,它们就乖乖地站到食槽旁等吃食。

我把弟弟捞出来,他没受什么伤,只是害怕极了,以及黏在身上的猪粪熏得他一直干呕。

我没有放过他,而是把他关进了厨房,拿着瓦片一下一下轻轻地刮他的小腿。这样,出来的伤口就像是摔跤一样,完全看不出是人为。

弟弟缩瑟着肩膀,躲在柴火堆里。

我摸着他的脑袋,轻声细语。

「你会怪姐姐吗?以后会尊敬姐姐吗?姐姐不喜欢那些话,可以不要说了吗?」

瓦片上已经血迹斑斑,我看着弟弟疼得直哆嗦,也觉得自己残忍,心里密密麻麻地疼。我是爱他的呀,可是他不听话,不听话的孩子就是要接受惩罚才行。等他知道自己错了,才会敬爱姐姐不是吗?

「会告诉爸爸妈妈吗?」

「不,不会,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我放下瓦片,打来热水给他悉心梳洗。

等他干干净净,我的弟弟生平第一次与我分享母亲给他买的饼干。

你看,果然得到了惩罚的孩子才会知道爱。

「你要乖乖听话啊,姐姐真的是很爱你的。」

但是我也很讨厌他,他的爱太刻意太假装,一点真心也没有。

我需要换个环境,我要一个真正把我视为第一的人,一个同类。

所以我给父母许下承诺,当我考上大学我会给他们带来巨大的财富,一个他们想也不敢想的金龟婿。

而顾朗已经将我要留学这个谎言散播,那么在这里也让我的父母知道知道吧。毕竟这样谁都不会疑惑我的行踪了。

你看,我可是为你铺好了所有的路啊,顾朗。

你想要禁锢的灵魂,正在期待她的命运。

我弟见到我的第一眼吓得扔了手里喂鸡的簸箕,但是很快他又镇定下来,走到我跟前乖巧而腼腆。

「姐,你回来啦,怎么不说一声,我去接你。这位是,你男朋友吗?」

「嗯,叫哥。」

他便仰着头喊顾朗哥,谄媚的样子不知道是对我还是顾朗。然后接过我手里的行李,招呼我们进去做。

「爸妈在街上买年货呢,你们先坐,我给你倒茶。」

家里还是多年前盖的平房,水泥地返潮,深一块浅一块,水腥气混在空气里,顾朗不着痕迹地皱眉。在看向我的那一刻又舒展开来,我知道他有洁癖,特地把凳子来回擦了个干净。只是他坐下来,手习惯性地放在桌上时立刻收了回来。

我食指一捻,指尖粘腻,糊上浅浅一层油脂。

弟弟捧了杯子,家里仅有的两个玻璃杯,多年的使用让它们变得发黄且混浊。里头的茶水放了白糖,看上去更是厚重。与他平日里喝的茶叶天差地别。

弟弟拘谨地站着,家里没有茶叶,招待客人用糖水已经很奢侈了。

他搅动着衣摆,像多年前我面对父亲的场景。不安而恐惧,看向对方的眼神不自觉带着讨好与胆怯,就如同他现在看我的样子。

顾朗没动,他不会喝这样的水。可能是为了缓解尴尬,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厚厚的红包塞到了弟弟手里。

我在他脸上看到了久违的高兴,真心实意的那种,但他收敛得很快。那股欣喜被他压在心底,转而挂上得体的笑。

「谢谢哥。」他开始拍起马屁来,「我一看哥就知道跟我们不是一个档次的,长得好看就算了,出手还阔绰,姐姐真是好福气。哥,喝茶,我们这里的习俗,过年一杯甜茶,来年的日子是要甜甜蜜蜜的!」

顾朗似乎来了兴趣,从面向我转到面向弟弟。

「甜甜蜜蜜,和谁?」

「当然是我姐啊!你们一定会白头到老,儿孙满堂的!」

我对面的这个男人很满意,满意到不在乎油乎乎的桌子。交叉着十指放在桌上,看看我又看看那两杯甜水。

「那就必须得喝了。」

他的食指敲了敲桌子,垂下眼睑把犹豫隐藏在眼底,端起杯子一饮而尽,甚至意犹未尽地咂咂嘴。

「好甜。」

我笑笑,挑起眉毛。顾朗看我,以为我觉得他嫌弃,还特地强调:「真的很甜。」

我当然知道很甜,从小我强迫我弟给我冲甜水,那糖从来都是管够的。

约莫十点半,我爸妈从集上回来了。

一年不见还是老样子,抠抠搜搜,走一步骂一步,把老板的祖宗十八代通通问候了个遍。厚厚的嘴唇一张一合,唾沫星子横飞。那张脸也不曾好好打理,又黑又黄。与枯草般覆盖在头皮上的头发倒是挺相称。

顾朗没有露出意外的神色,他牵住我的手,轻轻捏了捏。

「颜颜,我会带你离开这里。以后的日子会很好。」

我挤出眼泪来,朝他苦笑。

他搂住了我的腰,好像已经完全掌控了我。

一个家境贫寒的女孩子未免太好控制了点,尤其是这样的父母,她不会想要回来的。

他一定这样以为吧,已经没有了朋友,再迷惑了父母,我就是孤身一人了。

顾朗站起身来,一米八几的身高带来了极大的压迫感。我的父母似乎吓了一跳,骂骂咧咧起来。

「你个××是谁啊,谁让你在我家的。」

我赶紧从顾朗身后跑出来。

「爸!妈!这是我男朋友!」

「叔叔阿姨好。」

这一回他两才闭嘴,仔细打量起顾朗来。

这个男人,在 a 市可从来没人敢这么看他,用一种在集市上挑猪肉的眼神,就差扯着领带捏着脸翻来覆去地看了。

但顾朗毕竟是一个商人,遇见什么人说什么话干什么事他心里门清,不然也做不到现在的位子。

他拿出烟来,殷勤地给我爸点上。

这个老烟鬼平时抽的都是三块钱一包的黄鹤楼,遇上好烟深闷一口,快活得他眯起了眼。

「好!你这娃不错,屋里走!」

「别啊,我可是给叔叔阿姨都带了礼物的,都在车里呢!」

他这样说着从后备厢拎出十来个箱子,烟酒,保养品都有。除了这个,还有一对翡翠镯子,哄得我妈笑得找不着眼睛,而给我爸的则是一条大金项链。

母亲拉着我的手,喜不自胜。

「妮儿出息啊,找了个好女婿啊!以后嫁出去了不要忘了你爸你妈,还有你弟弟!还指望你回来盖房子给你弟娶媳妇呢!」

我嘴上答应,笑眯眯的:「妈,你放心好了!」

只是回不回来就是另说了,怕是你下辈子都看不见我了。

天色渐晚,我以顾朗工作忙为由连夜回了 a 市。虽说他是演技派,心思深沉,但待久了我怕自己先憋不住,还是走的好。

车开在高速公路上,大半夜的也看不见几辆车,顾朗便和我聊天。

「颜颜以前一定过得很苦吧。」

我没说话,倚着车窗流眼泪,顾朗伸手来摸我的头。

「没关系,以后有我,谁都不能再欺负你。」

一切都好像按着我的想法发展,我只需要顺着顾朗就好,满足他的控制欲,我会成为他的唯一。

我待在这栋别墅里,乖乖地等他回来,等他做饭,等他临走前在我额头的一吻,等他入睡前亲密的索取。

偶尔他也会带我出去转转,却从来不让我离开他的视线。

顾朗会皱眉:「颜颜,有时候我真想拿根链子把你拴在身边,怎么总是乱跑呢。」

他凑过来,舔掉我嘴角的冰淇淋。

「好甜。」

如果冉云蔚没有出现的话日子也还算舒坦,好吃好喝,得到特许还可以出去溜达溜达。

那是六月份极其闷热的一天,估摸着要下雨。顾朗上班前叮嘱我一定要在家乖乖等他回来,如果乱跑会有惩罚。

他每次出门都这么说,带着不安和惶恐,害怕自己的宝贝偷偷离开。似乎只是想一想就要让他疯掉。

我只能安慰他:「绝对不会哦!」

再然后,冉云蔚就出现了。

她穿着最简单的衬衫牛仔裤,梳着高马尾。小心地站在门外往屋里探头。

「他不在家吗?」

「找顾朗吗?不在,你是冉云蔚?」

「嗯!」冉云蔚点点头,拉起我的手就往外头跑。出了大门就有出租车在等着。她把我塞进出租车,逃一样关上车门,让司机师傅赶紧走。

「李颜是吗?」她有些气喘,说不上是因为恐惧还是什么。

「你一定要离那个变态远一点。」

手机上显示顾朗离开了公司在往家赶,却在到家后就没再移动过。

冉云蔚拉着我,上气不接下气:「李颜你别傻,顾朗他真的有病啊!」

我是在大雨倾盆的时候回去的,离开了冉云蔚的视线赶紧跑了回来。结果还是在半路就下了雨,淋得我狼狈极了。站在门口,脚下很快就汇聚了一个小水滩。冷气又冻得我直打哆嗦。

顾朗整个人陷在沙发里,没开灯,一脸阴鸷。见到我才咧了下嘴角,冲我招招手。我走过去,他揽着我在沙发上坐下,捧着我的脸,像哭又像笑,更多的是不可置信。

「我想着要是你不回来,我就把你找回来锁在房子里,要是你回来了,这事就翻篇。可是现在,颜颜,我改主意了。」

「咔嚓」一声,一条银色的锁链扣在了我的手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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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零互相喜欢,住到一起,忍着巨大的不适,轮流演一演壹,这样的事例不多,但也有,偶尔他们会深夜打猎,捞回来一个货真价实的,一起享用,只是那个家伙,第二天一早就成了药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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