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

你最喜欢《临高启明》的哪个段落?

回答
说到《临高启明》,这小说我可是能从头唠到尾的那种,要说最喜欢,那真得挑一个让我心头一震,反复回味的段落。对我来说,这感觉就像是吃了一顿丰盛的大餐,总有那么一道菜,不是最华丽,却是最合胃口,让你回味无穷。

如果要我挑一个,我脑子里立刻蹦出来的是,大概是张信在被张国焘处决后,穿越到临高,见到那群“归化民”的场景。不是那种惊心动魄的战斗,也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发明,而是那种,一种历史的错位感和人性的真实碰撞,那种“我明明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我的穿越者身份又让我无比茫然”的复杂情绪。

我大概描述一下那个场景(凭我的记忆,可能有些细节不完全准确,但那种感觉是真的):

张信,一个在那个时代还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经历过腥风血雨,也算见过世面。可当他从那个阴森恐怖的刑场上“醒”过来,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临高,而且还是在元老院的“审讯室”里。那地方,和他在大陆上见过的任何衙门、审讯室都不一样,灯光明亮得晃眼,墙壁平整光滑,没有一丝霉味和血腥味。

最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那些“审讯他”的人。他们穿着干净利落的制服,说话方式现代化到让他听不懂,而且他们的态度,不是那种居高临下,也不是那种审讯犯人的严酷,而是一种……一种评估,一种观察。他们问他的问题,不是关于他的罪名,而是关于他的经历,他的知识,他对这个世界的理解。

我就记得有一段,大概是张信在解释自己如何从广州一路逃亡,经历了多少艰难险阻,吃尽了多少苦头。他可能还在为自己的“英雄事迹”而心有余悸,或者想着怎么把自己描绘得更惨,以便引起对方的同情。可审讯他的人,听完之后,却只是平静地问他:“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当时你走另一条路,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这种问题,对于张信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在那个时代,生存是第一位的,哪里有什么“选择”可言?但对方的语气,又不是在嘲笑他,而是一种纯粹的、技术性的探讨,仿佛在分析一个实验数据。

更让我印象深刻的是,当张信试图用他过去的身份、地位去压制对方时,对方只是礼貌而坚定地告诉他:“你过去的一切,在这里都不算数了。”这句话,不是威胁,也不是羞辱,而是一个事实的陈述。就像一个陈旧的账本被翻篇,上面的数字再也无法影响新的记账一样。

那一刻,张信那种从骨子里冒出来的茫然和失落,我就能体会到。他曾经引以为傲的一切,他赖以生存的经验和智慧,在这里,在这个“临高”这个鬼地方,仿佛都成了无用的旧物件。他就像一个刚从石器时代穿越过来的人,看到了一台冰箱,他知道它是神奇的,但他完全不知道它是怎么运作的,也无法理解它的原理。

我喜欢这个段落,是因为它把“穿越”这个概念的残酷和真实,非常细腻地展现了出来。 不是那种主角光环闪耀,立刻就能叱咤风云的爽文模式。而是那种,即便你来了,即便你有知识,你一样会被时代的洪流所裹挟,你需要重新学习,重新定位自己,甚至要抛弃掉过去的一切才能融入。

张信的这个经历,就像一个缩影,映照出那个时代所有被时代抛弃、被历史掩埋的人,他们来到临高后所面临的困境。他们拥有曾经的记忆,却失去了曾经的价值。他们是旧时代的幽灵,在新时代里,努力地寻找自己的位置。

这段戏让我看到的,不只是穿越者的“牛逼”,更多的是一种“适应”。在一切都被颠覆之后,人性的韧性,对新环境的探索,以及那种被剥离掉旧身份后的迷失和重新构建。张信的那些微小的反应,比如他听不懂那些新名词时的困惑,他试图理解那些新事物的表情,都活生生的人物,而不是一个脸谱化的穿越主角。

所以,每当我想起《临高启明》中那些让我印象深刻的片段,我总会回到张信刚穿越到临高,被那些“新世界”的规则和人彻底打懵的那个场景。它让我觉得,这本书不仅仅是关于一个穿越者如何改变历史,更重要的是,它探讨了在历史的巨变中,“人”这个个体所经历的痛苦、迷茫和最终的挣扎。

网友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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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许多答案提过的段落外,还很喜欢女仆杨继红案后一系列的勾心斗角。有为了价值追求的,有为了攫取权力的,有单纯想维稳的,各色人等心里的小算盘和随之而起的拉帮结派很有真实感。当然,事件主角的悲欢感受一如既往的木有人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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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最喜欢,没有那一段文字比得上这些画面。
工人们穿着深蓝色工作服上工,
钢铁厂的烟囱里飘荡着滚滚浓烟,
电车叮当作响,
路上归化民工平整着道路,
工厂里蒸汽锤发出震撼人心的声音,
元老们带着归化民学生学习着标准化的工艺,
军营里,射击投弹爆破土工作业拼刺的硬功夫训练,
军舰上擦洗着甲板的水兵,
学校操场上玩着橄榄球的学生
等等等等,
这一切无不散发着工业魅力,
充满着生机和活力,
仿佛一个初生的太阳,从临高升起,
书中的场景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某一个顺利,我似乎在眼前看到了似曾相识的回忆,
美妙的工业化,
令人兴奋的市场经济,
还有战无不胜的五年计划。
太美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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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天去临高朝圣之前,从头梳理了一下在我元老院海南龙兴之地,各个地点上发生的故事。对我而言,最有趣的莫过于原时空土著们在巨变之下碰撞,转变,适应过程中发生的种种社会现象。先上图,后面是整理的自己喜欢的段落。

茉莉轩题诗

一猪当关,万夫莫开

文澜江畔,百仞滩石刻


高山岭自然保护区

临高角解放纪念碑

最后,“看妇科,还是临高润世堂效果好!”


临高角

第二节
“大妈,我昨天不就和您说了吗,这里是临高县的博铺港,这河呢,是文澜江。公路是没有的,你们沿着河往上游走,不多远就是临高县城了――不过是明代的临高县城。”萧子山说着这话都觉得自己在发神经。 老头子冷笑了一声:“格老子,博铺?你还不说这里是纽约。” “您看,真没骗你们。”萧子山反正昨天被骂惯了,他手一指烽火台,“那不就是临高的烽火台?那里过去就是临高角,老爷子您在海南当过兵,这地方您总该知道的。” “临高角?那灯塔呢?纪念碑乍不见了,给你吃了?” (临高角上的两大标志性建筑:光绪年间建造的海关灯塔、解放海南登陆纪念碑。)
“这不是1628年吗,我们伟大的人民解放军还没来渡海解放海南。”

百仞滩

正说着话,一直在河滩上走来走去看石刻发呆的老爷子忽然走了回来,脸色难看极了,双眼呆滞。 李梅忙扶着他坐下,看他的模样,慌了起来,这老头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失魂落魄了?莫不是荒郊野外中了邪?说起来刚才路上遇到的那些尸体还真透着古怪。 问了他半天身体怎么样?明老爷子才抬起头来,说了两个字: “完了。” 这下可把一家人都给急坏了,老爷子平时性格固执,是个不认输的主,忽然怎么冒出这么一句来? “爸,您可别吓我们……”明郎赶紧扶住他爹。 “到底怎么了呀?你这么没头没脑的,要把我吓死啊?”李梅急得直跳脚。 “这里,真得是临高!” “什么?!”坐在石头上的另外四个人都惊叫起来。两个ATF特工对临高没概念,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们。
“没错,”明老爷子颤巍巍的指着那块刻着“百仞滩”三个大字的石头,“这里就是临高的百仞滩。”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发黄的小相册,翻开里面都是过去的拍得旧照片。
如果说真要有什么不同的话,就是这里有照片上没有的东西:河里几块特别的大石头。还有些是照片上有这里却没有的东西:消失的水坝、还有就是某些石刻。他仔细的看了半天,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石刻全是清代以前的!而且以明代的石刻最为清晰可辨,风化的痕迹很小。明老的照片上有一副石刻“临江天籁”,字体很大可以看清石刻的上款:“清宣统元年春”。郭逸找到了这块石头,上面却一个字也没有,他不死心,又把自称是痕迹学专家的薛子良叫过来,要他把那些本来该有石刻的石头都鉴定一下,有无磨凿的痕迹。薛子良剔开厚厚的青苔,验看了半天,宣称这些石头从来就没刻过字。
(注:以上石刻,现在的百仞滩上依然可以看到,目前以清代留存为主,明代的已不多见,但是在县志里还可以看到许多当时的石刻纪录)
他们的探险旅程很顺利,一路上明老爷子认出了更多他熟悉的景色,当临高县城的轮廓出现在眼前的时候,明秋看到记忆里从来没有的城墙之后半晌说不出话来。再看到城门外的正在修筑的营寨和蚂蚁般爬上爬下的古代劳动人民,三个人脸色发白,薛子良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抱头,在用英文不知道嘀嘀咕咕的说些什么。 这么小得可怕的概率,不,应该是根本可能的事情,怎么会落到我头上!为啥不是中二千万彩票!小郭此时和万箭穿心也差不多。 呆立半晌,眼下没什么好讨论的了,赶快回博铺吧。起码在那里还有一群21世纪来的现代人,更重要的是他们都是中国人。薛子良深受刺激,一路上嘀嘀咕咕的用英文自言自语,说个不停。 下午13时20分,博铺-百仞滩公路勘测队用电台汇报,在文澜河滩涂上见到上游漂下多具尸体,应该都是当地土著。 下午14:36分,临高城下的侦察队报告,有人带领小股乡勇入城。 下午15:02,博铺-百仞滩公路勘测队报告,早晨出发的两拨人狼狈不堪,失魂落魄的回来了,一个劲的喊着要见领导。
“小于呀,看来你的计划实现了。”萧子山半是恭维半是担忧的对于鄂水说。
“狮屎胜于熊便。”小于波澜不惊

百仞城

除了少量平整和修形使用人力之外,全线采用机械化施工。建筑组对如何组织施工也越来越轻车熟路,到D+6,也就是大明崇祯元年农历九月初七,公历1628年十月三日这天,全长12公里的博铺到百仞滩简易公路比执委会要求晚一天全线贯通――从百仞滩到博铺虽然都是一马平川,实际上还是略有坡度的,公路并不是一条直线,而是略呈曲线形。 公路沿线的设防工事继续保留着,未来它们会被扩展加固成小型的要塞,作为护路的基石。
至于百仞滩本身,它将成为穿越众在这个时空的第一个城市,执委会对这个基地的建筑组已经给这个新的城市取了一个简单又贴切的名字:“百仞城”。
探子们回来报,髡贼们把路修到了百人头滩后就停了下来,眼下正在那里大兴土木。似乎并无攻城的意思。吴明晋想不通百人头滩那地方有什么特别之处值得他们挖来挖去的――没听说此地有什么古墓或是财宝埋藏的传说。

博铺港基地

“马上整理仪表,步枪上刺刀!跑步去红滩建筑工程组报到,执行特别警戒任务!”这道命令让两个拖着枪站了半天岗都淡出鸟来的年轻人精神振奋起来。赶紧洗脸整理一番就去报到了。 梅晚一看来了这两位生气勃勃的年轻人,还带着上了刺刀的SKS,英姿勃发,心中大喜,便要他们在厕所门前站岗,不许人进去拉屎撒尿。 “没有执委会的命令,谁也不许进去!”他特意叮嘱了,“这是政治任务,要严肃对待!”
叶孟言和魏爱文面面相觑:给厕所站岗,这算那门子政治任务。“屁个政治任务。厕所不许拉屎撒尿,造这个干啥?”魏爱文有点恼火了。他
在没穿之前一直和执委会的许多人打牌吹牛混得很熟,以为穿越之后会混个小职务,没想到第一天就是和一满脸青春痘的中学生一块站岗,这会更好,来给厕所站岗了!
“一会要举办剪彩仪式,把厕所弄得臭哄哄的怎么行?” “靠,厕所不臭哄哄的难道还香喷喷的?”魏爱文把枪往旁边一杵,“执委会还管得了人拉屎撒尿?老子先去撒泡尿再说。”
叶孟言一脸孔不耐烦,本来就有点不爽,这两个人还要吵架,便说:“吵毛啊,烦死了,做就是了。在那边也是站岗,这里也是站岗,管那么多!”
厕所门前早聚集了大批群众,看来这样的实事工程还是得民心的。萧子山刚面露微笑的向他们挥了下手,就被一阵骂街声淹没了: “操行!装啥B呢,造个厕所不让人用!” “这他妈的太官僚了吧。领导不来撒尿都不许了?” “我要拉屎了……拜托快一点吧。”有人发出痛苦的哀号。…… 萧子山脸色变得很难看:厕所门前还有两个拿着SKS的卫兵站岗,刺刀雪亮――这算是哪一出啊。
“萧委员,朝这里看!”

潘琳的汉语说得很溜,几乎没有外国人说汉语时平仄不分的毛病,她拿着采访机大家也比较愿意配合,丁丁自己拿DV,先拍了几个群众采访,群众纷纷表示这一工程的建成,极大的方便了他们的如厕,改善了基地的卫生状况。在采访中伐木组的绍宗充满感情的说道:“过去我们没有厕所,只能爬在晃悠悠的甲板上方便,即危险又污染环境。现在执委会想群众所想,急群众所急,及时修建了这一民心工程,我们广大穿越群众看在眼里,暖在心头。我代表广大群众感谢执委会,感谢工程组的全体同志们!” 正说得热烈,后面有人挤上:“靠,怎么到了这里还有人没经过我同意就要代表我!”
“潘潘,刚才那句记得删掉。”丁丁吩咐着。

百仞城

但是会议的焦点却是下一步的战略方针。 稳健派依然坚持以两点一线为主要活动中心,加强基地的防御,在造成既成事实之后以工业和技术发展为核心,形成完备的城市和工农业体系,用丰富的物质、优越的生活和和先进的技术形成“明灯效应”,吸引当地人加入流通和建设,最后达到“和-平-演-变”的目的。
激进派则嘲笑稳健派是真正的“乌龟流”,明明己方的实力大过对方三个世纪,却畏敌如虎,只缩在壕沟和铁丝网后面,不敢去争夺主动权。他们提醒对方,如果不主动出击,摧毁当地的大明统治中心,临高的资源就永远不能为我所用。而且这个统治中心将会一次又一次的组织各种各样的敌对活动。“临高县今天可以发动这样一次两路并进的进攻,明天也许会派出人来搞偷袭,从前他们也搞过。而未来我们肯定会离开基地越走越远,去搜集各种物质,每次都靠军事组来护送吗?”
有了耐火砖和水泥,修建一座轮窑在建筑组的手里就是手到擒来了,几天以后,轮窑的砖红色烟囱第一次向空中喷吐出浓厚的黑烟。
“靠,真是太美了。”有人在喃喃自语。穿越者们的眼神中露出了沉醉的神情,过去被大家所厌恶的,象征着落后、污染的景象,现在却被穿越者们视为最美的事物,王洛宾看着那烟雾,多少有点明白为什么当年伟大领袖对北京的古城墙一点都不看重,说拆就拆。却发出了“北京的烟囱要象树林一样密集”的豪言壮语了――古城墙对当时的中国人来说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东西,而当时稀缺的现代工业才是一个国家社会进步的标志。
头版有两个歪歪扭扭的斗大毛笔字写着蝌蚪文般的文字,仔细看,原来是:《临高快讯》,下面还有落款:席亚洲题。 席亚洲的脑袋看起来已经好了,都给刊物题字了。邬德看了起来,该报纸大篇幅报道了“第一次反围剿”的胜利,夸张的报道当地官府出动了三千人的大军,但是在我天军神威的打击下,仅半个时辰便全部被消灭。虽然署名是本报军事评论员,但是那那类似战棋游戏说明一样的文体,显然就是出自在D日不幸负伤的席亚洲之手。 然后是一篇社论,署名:本报特约评论员。评论道:反动的明朝政府必将被我英明伟大的穿越党彻底消灭。 后是一篇理论文章,介绍马克思主义,当然,这位马先生成了出生于万历年间的一位隐士。落款是杜雯。不过这文章虽然很长,还列举了许多数字,邬德却始终没看明白写得到底是什么。估计连马克思自己看了也不知道。
报屁股上,又是一篇文章《临高农民的血泪控诉》,里面写了许多农民的悲惨遭遇。邬德觉得很眼熟――这不就是小郭审问俘虏之后抄送给他的《审俘记要》里摘抄来的东西么。真是天下文章一大抄,里面还添油加醋的增加了许多内容,其想像力简直令人发指。作者很自觉的没有署名。
这一手更增进了士绅们对他们的好感,就是一般的平民小户,知道他们的这番举动也觉得这些海贼都是仁义之人,又听说他们从不烧杀劫掠。胆子稍大一些的,纷纷离城回家去了――地里还有许多活计等着他们做,几天下来,县城里的难民居然都散了个干净。县城由原来的只开二三个时辰的南门,变成三门都开了。持续了一个多月的紧张气氛,慢慢的消退下去。又过了几日,道路上断绝的行人又陆陆续续的出现了,百仞滩附近的田地也有农民在下地劳作。
“和平果然是美好的。”萧子山站在哨塔上,陶醉的说。
“你看,我也是一个老兵。”薛子良用一种充满了寂寞的眼神深情的看着北炜,于是中美两个前侦察兵的心灵振荡着撞击出了共鸣的火花。两人的神色是如此的充满男人的刚毅和柔情,使得当天在特种兵学员们中间就有了断背山的传说。

东门市

第七十四节
连原来设在城外山包上的观察哨位也干脆过了眀路――大模大样的在山包上修起了一座全砖结构的三层炮楼,站在炮楼顶上可以用高倍望远镜看到县衙的里老爷在审案打屁股的细节。再配合上小灵通电话,简直可以做现场直播了。 临高县里这会是彻底的装聋作哑,任凭他们的在文澜河对面大兴土木。县里的居民对这些轰隆作响的钢铁怪兽已经是见怪不怪了,虽然还没有人敢靠近这些工程机械,但是每次机械开动起来,总有许多人在远处观看,甚至有些富户绅士,干脆坐了滑竿轿子,带着妻妾儿女和许多仆佣,远远的在小土岗子上搭起棚子,放上几把藤椅,边看他们施工,边喝茶,宛如在看西洋镜一般。 对百姓来说,变化还不止于此。来百仞城外的市集上的农民越来越多了,穿越众们极端旺盛的胃口吸引了大量附近的农民,起先只是一只鸡一只鸭、几斤鸡蛋或者一担蔬菜,后来是女人自己织的几匹布,到后来一头猪……穿越众们童叟无欺,给得价格也比一般的行情略高,而且付款全用天启之前的好钱。这更让大家趋之若鹜了,来得人也越来越多。 这里是短毛的卧榻之侧,短毛的厉害又是人所共知,不要说各路土匪强人,就是县里做公得,等闲也不敢随意过来,无人啰唣地面平静,加之今年的秋收收成也还算过得去,稍稍有一些太平景象。来得人一多,有人便在市集上搭起了棚子,支上炉子,卖些素食茶水,也供晚上住宿。卖货的人手里卖得了钱,也要买些东西回去,于是销售胭脂水粉、家常用具、农具之类的小贩也云集过来,接着又是看相打卦的,代写书信的。到最近这几天的时候,吴南海在巡视中发现了几个涂脂抹粉的女人――**也来了。吴南海一时间心潮澎湃,差点掉了眼泪--我们的集市,终于成气候了!
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原先东门外的一片空场,如今魔术般的树立起了一大片的竹棚子,虽然就规模和人气而言,在21世纪都不能和一个偏僻乡镇的集市相比。不过对穿越者的商业部门来说,这已经是很好的成绩了。

临高角

另两艘船在发现渔1高速脱离设下的夹击包围圈的时候,就已经转舵开始向外海顺风逃去,不仅橹桨齐用,连船帆也以最快的速度拉了起来。 但是风帆和人力是无论如何也跑不过机器的力量的,柴油机轰鸣着,渔1号劈波斩浪,迅速的把距离缩小到200米。绝望中,敌人胡乱的发射了尾炮,都落在离渔1号很远的地方。 “撞沉吉野!”李迪在驾驶台上手舞足蹈的喊着。
当然谁也不会理会他的激情,渔1毕竟是艘渔轮,没有水下冲角之类的玩意,犯不着做这高危动作。

第一次临高政治协商会议

刚想发作,却被文德嗣拦住了: “不可,不可,我们初到这里,正是取信于民的时侯,不能太强硬了。” 这个右派分子果然对剥削阶级情有独钟。马千瞩心里很有意见,但是眼下正是和地方上搞亲善的时侯,地主分子也是统战对象,不便破脸,但是也不能太软了,免得得寸进尺。 当下和邬德商量一番,于是宣布如果穿越者占了有主之地的,地主们可以凭地契来办理过户手续,由公所按行情收买。临高因为荒地很多,没开垦过的土地根本不值钱,收购也花不了几个钱。 没想到刚一宣布这个决定,吴亚居然也冒了出来,郑重指出,穿越者占据的许多土地虽属荒地,却是官地,穿越者占有之后到现在还没办理地契手续。他建议公所去县衙把地契办了――现在穿越者已经有百仞村这个实体,可以办理各种文书了。
妈妈的,连官府都想来插一脚了,真是创收不遗余力啊。邬德想手里握着刀把子,对方也不敢漫天开价,再给当官的塞点钱,这国有资产自然就廉价到手了。这套把戏他们是见多了,没想到到这个时空也能亲手体验一把了。当下满口答应,说改日来登门拜访,吴亚心情大好,觉得这群髡贼真是越来越晓事了。

十三村 党那门 忻那日 刘四

听到还要和短毛打仗,群匪又在犯嘀咕了。忻那日赶紧给他们打气:“弟兄们放心!澳洲人那里有我们的内应,到时候他们的鸟铳都打不响的!打败澳洲人,在村里吃喝玩乐三天!” 后面这话等于就是放了大假,东西随便抢,女人随便玩。这种日子群匪已经许久没过了,人群中顿时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有人喊道:“忻老大你就别废话了,带我们去吧!” “好,走!” 天亮前他们抵达了道禄村外。忻那日小心的把队伍藏在几里地之外的山林里。赵大冲和赵海谐已经先期一步到了村里,连夜发动匪属们做饭,烧水,悄悄的送到林子里。 群匪们看到来了食物,不由得都涌了上去争抢――好多天没吃过象样的饭了,缺少食盐更是让他们的身体时时感到疲乏无力。忻那日又下令给每人都发了一两银子,要他们先睡觉休息。 赵大冲、赵海谐和赵海基都在等他,四个人聚拢在一起商量着怎么动手。 “梅老头说,两个女人还没走,但是护兵已经走了六七个人了,听说是去接那接任的队长了。” “这下就只剩下十二三个护兵了,就多两个女人,不碍事!”忻那日有点信心了,“收买刘四搞掉子药怎么样了?” “这可花了大钱了。”赵大冲很心疼,“这小子一开始使劲拿乔,说了把子药搞坏很难。这些兵都的弹药包从来不离身,晚上睡觉也有人放哨,一点机会也没有。” “后来怎么样?”“又许了他多给银子,还说把忻那春给他……”赵大冲口无遮拦,一点也没注意到赵海谐对他使得眼色。 忻那日倒是不动声色:“他答应了。” “答应了,但是不够结实。”赵海基怕这大爷口不择言,又冒出什么“贱货”之类的话,把忻那日给惹毛了,赶紧接口,“说把子药搞坏不大可能,但是能搞坏抢,让枪打不响。” 忻那日想:答应的不结实才有可能是真得,要是这个刘四满嘴跑火车,包拍胸脯,他就要好好的想一想了。 “其实许他什么还不是一句话!”赵海基说,“事成之后,直接就――”他做了个砍翻的动作。 人死了,自然不需要银子也用不着女人了。 “不,”忻那日立马反对,“刘四要留着,许他的东西,一样不少都得给他。” “凭什么?”赵大冲喊了出来,他早就打好了事成之后干掉刘四了,倒不是为了忻那春,而是许给刘四的财物实在不少――他心疼。 “刘四是澳洲人一手栽培起来的,澳洲人的底子他知道不少。”忻那日为这事情已经想了几天了,“看这模样,澳洲人一时半会走不了。我们要对付他们,就得要这个人带路!” 赵海谐点点头:“忻四爷说得对,这事上我们不用太小气,拉他入伙!” 赵大冲只好也答应了。 “说说打算怎么动手?”忻那日说。
“刘四说中午前能把子药的事情搞定。我们就晌午动手。”赵海谐说,“晌午过后天气热,多半都打中觉。冲进祠堂里打个冷不防。”
赵海谐刚想带人往屋子里搜,忽然外面街上传来了一排枪声。 这意味着死亡的尖啸声让他浑身一激灵,再找刘四,已经踪影全无! “中计了!”赵海谐不由自主的大喊一声,“快跑――” 手下的人顿时乱了套,有些人往前,有些人往后,还有的人直接去爬墙了,整个院子里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屋顶上,爬起了十来名士兵,步枪一排排的往院子里射击,忻那日连喊“中计”的时间都没有,对方已经开了第一排枪,他身边的匪徒们已经倒下去了五六个了,剩下的转身就跑。接着又丢下无数的手榴弹来,铁片、瓷片在院子里飞舞――被打得浑身是血的匪徒们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匪伙已经完全丧失了秩序,枪声、爆炸声此起彼伏。 忻那日见机的快,已经退回到第三进的教堂里,这里已经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负责把住大门的匪徒不见了,后门倒还是敞开着的,他稍稍放心,赶紧一挥手:“往后门跑!”
匪徒们乱哄哄的向后门涌了出去, “哪里跑!”只见后门口已经转出一员女将,身穿防刺背心,头戴80钢盔,手中一杆齐眉点钢枪,端的威风凛凛,英姿飒爽。正是董薇薇是也!她是练过健美,身体素质极好,无论身高还是体格,都比本时空的一般男人强得多。她扬起一枪,就把一个动作最快的匪徒戳倒了。

翠岗

“院长他们都去翠岗送葬了。” “去送葬?是谁。”刘三讶异,这里有谁这么牛B,居然要时袅仁等人全去送葬了? “不知道,是个首长。” 这么说死得是个穿越众了!刘三这下更是吃惊,因为自D日以来,除了一个倒霉蛋在攻打苟家庄的时候摔成重伤,伤重不治给偷偷埋了之后,还没穿越者死亡的。 哀婉的笛声消失在空中,排枪的硝烟味渐渐散去。送葬的人往骨灰罐上丢进了第一把土。 “哪里黄土不埋人啊!”时袅仁又扔进去一把土。“呜呜……” “一条小命,就这么没啦。”兰大夫还有些多愁善感。 “是啊,好歹我们还活着。”何平觉得一阵发冷,这医疗条件啊,真有些朝不保夕的感觉。 “兄弟一路走好,别怨俺们啊!你以后就是革命烈士了,每年都会有小学生、中学生打着旗帜来给你扫墓……” 时袅仁把土踩结实了,对身后作悲痛状的众人说道,“大伙散了吧,该干啥干啥去!” 几个蒙古大夫发出一阵骚动,赶紧溜走了。手里出了人命,不管怎么说也觉得见不得光。
这是第一个正式注册死亡的穿越者。说起来还真是冤枉。这小子上班的时候胳膊被设备划开一个大口子,昨天来医院缝合。原本是极简单的小手术,但是当天唯一在医院当班的河马正在做一台骨折的固定手术,就安排实习医生来负责了。几个蒙古大夫倒也谨慎,七手八脚,消毒,清创干得有模有样。这时候第一个悲剧上演了:这病人看到粗粗的缝合针和拙劣的医术感到害怕了,要求麻醉之后再缝合;接着是第二个悲剧:蒙古大夫们不知道麻醉药是很危险的;然后第三个悲剧是当天因为作手术,一贯严格管理的麻醉药变得触手可及;最后的悲剧就是蒙古大夫都是元老

美台洋 美台村

吴南海准备建设高产田的地方是在一片叫“美台洋”的河畔荒地上,足有五六千亩土地。这种临近大河的平坦空旷的土地,当地叫做“田洋”,除了沿河是砂土外多数有机质丰富的砖红壤,引水灌溉方便,是很好的农业用地。临高历史上的主要粮食产区就是在县城北部的所谓四大“田洋”:博厚、调俗、波莲和加来。此时这四大田洋已经有了一定的开发,不过荒地还是很多。 吴南海虽然没有水文资料可查,但是从漫水线、砂土分布和植被情况也知道,美台洋的大部分区域在文澜河水位最高的季节里也不会被水淹没。在这里开发高产田是比较安全的。
农委会之所以看中美台洋,另一个主要原因是这里是一片荒芜的,没有田地,也没有村落分布,收购起来容易――不管是吴南海还是邬徳,都不打算在古代搞拆迁征地工作。这种事情很难处理好,闹不好还会激起民怨。
符不二从学习班回来之后,亢奋的象什么一样。在学习班里他不但学了不少新式的农法,还参观了土著极少能够涉足的农庄――一句话大开眼界。 只是老婆再一次的给他添了烦恼。花了好几百斤米买回来的农具被老婆痛骂了整整一个多时辰,符不二一怒之下把老婆痛打一顿干脆不理她了。自顾自的关照人把家里的农具都收拾起来,耕牛洗刷喂精料,准备等农技员一到就大干一场。 他这样每天翘首以盼,终于等来了他梦寐以求的高产种子和农技员。当一个年轻的髡人独自一人背着个大包出现在村口的时候,美洋村全村都轰动起来了――髡贼还从来没到美洋村来过!年轻的姑娘都被叫回了家,符不二的长辈,村里的首富符有三干脆吓得装病躲了起来。 这个年轻的髡贼不知道自己惹起了这么大的骚动,一边咒骂着一边从田埂路上拔出糊满了黄泥的脚丫子。一双解放鞋已经被烂泥裹成了两个大泥团。他穿着一身标准式样的“澳洲服”:绿色对襟小褂,头戴后面挂着屁股帘的殖民地式藤胎竹皮铜盆凉帽。正是万里辉。
万里辉的日本总督的美好理想没实现――不但总督当不上,连自由自在的玩枪都没实现,给他配发了一支手枪作为防身用,但只配发了六发子弹。农场里倒是有配发SKS-D半自动步枪,但是除了每个月的照例军事集训的时候能打五发子弹之外就摸不着了。
万里辉又要去田地里看看,符不二见他毫无架子,到了之后喝了口水就要去田地里查看,心里很是过意不去,说今天时候不早了,外面又在下雨,还是歇息一天明日再去就是了。万里辉看了下手表,才下午二点多,这就算天候不早了?坚持要求还是去看看再说。符不二无法,只好叫了长工头陪着万里辉去地里看看。
几个人一出门就成了一次游行。一群好奇的人远远得跟在他们身后,一路指指点点。在这样的偏僻农村没什么娱乐活动,围观外人也是传统的休闲方式。

持续更新,啥时吹牛复更我就复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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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秋站在舰桥上望着这黑烟滚滚的场面,心中的感情十分复杂――作为一个职业生涯全部在和平中度过的海军军人,因缘巧合的来到了这个新时空,在自己的暮年指挥了这么一场堪称“全胜”的海陆联合战役,在这新世界的海军史上已经是名垂青史了。

但是自己指挥的这支“元老院和人民”的海军,在漳州湾上干出的事情堪称“三光”,虽说伏波军没有屠杀滥杀,但是这样对整个地区的建筑物不分军民的大规模破坏和掳走人口依然让他的良心有所不安。特别是成千上万的百姓扶老携幼,带着可怜的一点家财,在刺刀的逼迫下登船,就此背井离乡。整个过程当中少不得有许多人横尸街头,家破人亡……

早晨的阳光投射在甲板上,新帝国的朝阳已经出现在海平线上,而他看不到这个政权如日中天的那一刻了――不知道这是幸运还是不幸。

“我老了……我在和平繁荣的时代生活的太久了……”他手扶栏杆,看着战舰舰首在轰鸣的蒸汽机的推动下划破海面,翻腾起海浪的时候这样想着。

这个民族主义成为主流的年代,《国际歌》只能被当做个人情怀。巴黎公社以来,多少先人只因为看似虚无的理想,坦然赴死。现在,为了情怀,带头乌拉冲锋的想法不合时宜了。

乐意不乐意,时代在更迭。

这个段落,不知是牛大原创还是同人转正。俩字,走心。为啥我这么说?四个字,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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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里有人提到元老院政策有些功利,正好让我想起了另外两段。

不过就在举起太刀的时候,弥兵卫低头看见这两个穷光蛋朝鲜足轻丧魂落魄的样子,忽然被强烈的既视感控制了。

在1616年那场平定天下的大阪之阵那一仗时,自己和死去的爹也是这样丧魂落魄屁滚尿流,爹中枪倒在山林边,一个武士跑来砍了爹的人头,自己拖着尸体不觉屎尿流了一地,另一个武士的刀也对准了他的脑袋,拎着他爹脑袋的那个回头喊了一句:“要个毛孩子首级干啥,额发都没剃,你个蠢货还要给他剃头吗?”

这一幕经常出现在他梦里,每次脑袋都被不同的人拿走,醒来后他不知道是该恨还是该感谢对方。如果父亲没有丢掉脑袋,自己也许不会被教堂收养,后来也不会参加暴动,亡命天涯,也许在哪里已经做了农民安心给地主种地,也许投到哪个乡下大名帐下做了什么卫门……“唉,你,还能走不能?”他用刀背敲了敲老的那个:“吓傻了啊,哑巴?聋子?还是说天生的白痴,白痴怎么会生儿子的?哪个白痴女人给你生的?”
。。。。。。
看着这二个衣不蔽体的朝鲜足轻,弥兵卫想这两个八嘎足轻既然还活着,就让他们活着吧。首长们喜欢俘虏。既然澳洲人来了,这个该死的天下也许就变得不一样了吧?

这个天下,当然会变得不一样。

朱鸣夏拍了怕他的肩膀,说道:“你说得不错,要是没有李九成,孔有德,老百姓可以太太平平的被饿死,活不下去总算还有个逃荒出去卖儿卖女的出路。我们现在打败了李九成、孔有德就是为了给老百姓争取这么一个世道吗?”
。。。。。。
“象临高一样。”朱鸣夏点了点头,“纵然不能象临高一样,能有个太太平平的环境,可以让他们安心的种地,过日子,老百姓就能很满意了吧。”
。。。。。。
朱鸣夏说道,“兵乱匪乱,苛捐杂税――这大明的天下,早已是烽火遍地,满地疮痍。到处都是遭难的百姓。我们身为元老院的利剑,要把眼光放得广阔一点:胸怀天下,矢志拯救的是全天下百姓!”他说着感情饱满的一挥手。

元老们好多粗胚,按

@澳宋元老刘主任

秘书,小元老张允幂的想法:就是一群腿控,胸控,萝莉控。为了妹子,吆喝着“谁敢让群众撸到底,群众就把他撸到底!”,围攻执委会,闹了出“女仆GM”。元老院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程婊、单良、杜女王、法学会、宅党...心思主张各异。

然而,读上面那两个章节的时候,你会发现,元老院带给新时空土著的,是前所未有的希望。就连其成员曾经深受宗教迫害,亡命天涯的板载营,也有了新生的感觉。

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做文章,不是绘画绣花,不能那样雅致,那样从容不迫,文质彬彬,那样温良恭俭让。

不管动机如何,元老们所做和要做的事,对当时猪狗不如的百姓来说,大部分还是向好的。即使略有偏差,一代元老在世时,也会是民心渐向元老院,四海归化。

同志们追求私德完美的想法是好的,但元老院的事业,还是要多考虑历史的进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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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志们,我们在海上、陆地取得的一系列伟大的胜利,我就不再一一列举了。这对我们来说还仅仅是开始。”又是一片掌声响过之后,他继续说;“我们的政权,在这个世界上依然是一个小小的势力。摆在我们面前的任务是光荣、艰巨的。要完成这些任务,还需要我们付出很大的努力。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考验,我相信任何困难,任何敌人都不可能压倒我们――”又是一阵掌声打断了他的话,“战争只是暂时停歇了,北京、盛京、汉城和东京的统治者们继续在他们的宫殿里发号施令……荷兰人依然扬帆巴达维亚……在我们身边,隐蔽的敌人还要做垂死挣扎,斗争将是尖锐的,激烈的,斗争还要长期持续下去。我们的道路还很漫长――世界,现在还不是我们的,但是,终有一天,她会是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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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说了,”黄安德拍着他的肩膀,“我不是为了你……”正说着话,忽然他的脚被人碰了一下,他低头看了看,却见一个蜷缩在破布条子中的女人爬到他的脚下,她骨瘦如柴,几乎已经不成人形,拼尽了力气才将一个破布包裹塞到他的脚下,用几乎衰弱的听不出声音哀求道:


“行行好……老爷,给他一条活路……”


黄安德定睛一看,破布包裹里却是一个死孩子,大约死了已经有段日子了,脸上停满了苍蝇。他不由得厌恶的将脚一缩,赶紧往前走了几步。逃也似的带着朱四往前快步走去。


走出几十步之后,又觉得十分不忍,返了回来:纵然这孩子没救了,这女人总有一口气在,救回去吃几顿饱饭兴许就活过来了。自己违反了一次纪律,也不怕再违反第二次了。


然而他回过来的时候,女人已经断了气。两个杂役正拖着脚往抛尸的壕沟而去,女人的手中犹然紧紧的搂着死孩子。


阳光十分刺眼,黄安德有点头晕。他看了一眼这哀鸿遍地,人间地狱一般的“集市”,想到临高――那简直就是另外一个世界,他不由的仰望骄阳似火的天空,大声问道,“元老院,你的雨露什么时候才能遍及天下啊!”

看到此处,泪如雨下



什么是阿鼻地狱什么是修罗场什么是末日,这就是了!

虽说无论影视还是小说都已经看多了各种血腥场面,但看到这些冲击力极强的文字,内心还是脆弱,不能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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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信的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程咏昕暗暗得意,继续说道:

“杨元老毁坏元老院财产的赔偿责任:死者的身价、这几年的培养费用。至于女仆,既然没有人身权利――根本不算人――自然也就没有承担罪责的权利。应该交由主人严厉看管并处罚:至于杨元老是打杨继红的屁股还是罚她立壁角就悉听尊便了。”

“你的意思是,杨继红杀死林小雅,杨欣武赔元老院一匹马?”

“正是如此。”

“这不大妥当。”

“这不就是伟大的元老院亲手建立起来的制度吗?”程咏昕笑得有些慵懒,“当然,如果这样干,仲裁庭的诸位和国家警察不好交代,他们肯定会跳起来,我们的杜女王也得掀起一场大批斗,所以我还有第二套方案,虽然不能让杨继红无罪,起码也能让她少坐几年牢。”

“请您说说看吧。”

“如果杨元老在法庭审问的时候向元老院提出:在三个月前,他就打算让杨继红脱籍,并且准备正式娶为妻子,只是因为教育部门近期各种任务多,所以将各种手续延后了。但按事实婚姻原则,杨继红应该算妻子――就算仲裁庭不承认,杨继红是自由民这点是毋庸置疑的。至于口说无凭,可以请其他元老做个证言――这个顺水人情我相信有很元老愿意做得。

姬信的眉头皱了起来,他默默的喝了一口茶。

“于是这个案子又发生变化了:成了一个归化民杀死元老院奴隶的案子了。这样之前警察和法院的工作就算没白干了――案子还是凶杀案。但审判结果又有不同:按大明律,身份高的人杀死身份低的人是有减刑的,一个奴隶威胁一个平民,平民在反击时失手杀死奴隶。算杀人罪但减半责任。这个案子按下限七年判,那么应该减半判三年半,又因为嫌疑人有身孕,可以给缓刑二三年,运气好的话坐半年牢就出来了。”

一口气说完这一切,程咏昕依旧气闲神定,姿态优雅的端起茶盏饮了一口。

姬信在她说话的时候一直保持着洗耳恭听的态度,没有插话,此时他才开口道:

“我有个问题。”

“请说吧。”

“你看过《大明律》吗?”

程咏昕的手微微一颤:“我想,整个元老院还没有几个人能够质疑我的古文功底。”

姬信从容的说道:“我想,你肯定没有看过,也没有读过之类的书籍,甚至连硕士研究生级别的有关大明法律的论文也没读过。”

程咏昕的脸色刷的白了,端起得杯子猛地一倾,立刻烫到了舌头,差点拿不稳杯子。

姬信继续说:“你提出的思路的确很有意思。不过从法理上来说是行不通的。按照你的‘奴婢相互斗杀’或者‘良人杀奴婢’的思路,大明律这么规定的:

“凡斗殴杀人者,不问手足、他物、金刃,并绞。故杀者,斩。

“斗殴杀人,无论是用手脚、刀剑还是其他工具,都处绞刑。蓄意谋杀者,处斩刑。

凡奴婢殴良人者,加凡人一等。

“这里的‘凡人’是指彼此无关系的平民。

“良人殴伤他人奴婢者,减凡人一等;若死,及故杀者,绞。若奴婢自相殴伤、杀者,各依凡斗伤、杀法。相侵财物者,不用此律。

“奴婢与奴婢相殴,均贱人也,故其或殴、或伤、或刃杀,及杀死者,各依斗论。

也就是说:奴婢和奴婢之间的殴斗和凶杀案,并没有什么财产主人什么事,是奴婢本人承担法律责任。

“若良人、奴婢相侵财物,如窃盗、强夺、诈欺、冐认、诓骗、拐带、恐吓、求索之类,因而有所杀伤,不用此加减之律。谓奴婢因良人侵己财物而殴伤之者,不在加等,至死者,俱绞;其良人因侵奴婢财物而反殴之者,不在减等,故杀者,亦斩也。

“良民殴伤奴婢,比良民殴伤良民的惩罚轻一等,也仅仅是轻一等,而不是你所说的减半。杖一百减一等为杖九十,斩刑减一等为绞刑,如此而已。若良民殴奴婢致死,或蓄意杀死奴婢,则不减等,惩罚分别是绞刑和斩刑。

“大明律只是规定主人及其近亲杀奴婢不用偿命,但是良民杀别人的奴婢还是要偿命的。

“大明律甚至还规定,假如斗殴原因是良民先侵害了奴婢,则不适用加等、减等法律,也就是视同良民之间的斗殴。”

姬信连背书带解说,干净利落的将良人和奴婢在此类案子里的法律责任阐述的清清楚楚。程咏昕手里依旧端着杯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论及古文功底,我的确不够资格质疑你的古汉语水平,但是显然你也不懂法律。。.。”姬信淡淡的说,“说实话,在查书之前,我真没想到代表反动地主阶级利益的《大明律》居然并非完全一边倒地袒护良民、歧视奴婢。相对于良民来说,奴婢是‘低一等的人’,而不是‘物品’,更不是一条狗,一匹马。对主人来说,奴婢也不完全是‘物品’。主人无故杀死奴婢,要杖六十徒一年,虽然仅仅是一年徒刑,毕竟也是刑事责任。一个人显然不会因为砸坏自己家电视机而被判刑。客观地说,大明的奴婢比你想象的还是有享有那么一点点人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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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志们,好话不中听,我刚才说了很多不中听的话,现在我还要说更不中听的话。最近元老院里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风气:我们的某些同志,只知道鹦鹉学舌的谈“元老的权力”。叫他正常履行元老权力的时候嫌麻烦,开个会也要推三阻四,发给他的通报、内参从来不看。也不爱学习政治――论坛上关于政治体制的科普贴点击率都低得出奇,回帖更是少得可怜――却把旧时空对政府的畏惧仇视的**丝情绪带来了,忘了自己是统治阶级,像个小媳妇似的成天生活在被害妄想中,不相信自己投过票的《共同纲领》,不相信元老院,总觉得自己没有七八个“骑士”、一二百个“私兵”,就做不成元老了;还有想干脆瓜分军队,要一部分军队效忠他个人,好像不这样办他明天就要被清洗被枪毙了。妄图用开历史倒车的方法来维持自己的所谓元老权力――我倒是想问问这些元老:你们是多没自信才会想到这样的所谓的“办法”?难道你以为有几十个土著对你发誓“效忠”就高枕无忧,能够确保自己的“民主权力”了?――希特勒有几百万国防军、有党卫军对他个人效忠呢,你看他的第三帝国活了几年?还不是在历史的车轮前作鸟兽散。世界上又有哪个先进国家是靠蓄养私人武装来维持统治阶级内部的“民主”的?莫非大家认为波兰共和国才是民主的楷模,我们学习的榜样?我们元老到底是怀着统治天下,改造世界,志同道合的同志呢,还是一群只知道喊“我反对”最后被俄国女王送到西伯利亚去喝西北风身死国灭儿孙们只能一天到晚哭丧着脸唱《波兰不会亡》等着大国来解救的大**贵族呢?

同志们,我们来到的这个时代是个达尔文丛林,但是我们元老院不是,我们是志同道合的同志啊!我们舍弃一切来到这个时空,筚路蓝缕,以启山林,艰苦奋斗,开创下今天的局面,靠得是什么?靠得就是我们团结在一起的力量!没有这样的团结,没有元老院这样一个集体在背后支撑大家,咱们早就做了两脚羊了,还谈什么千秋万岁的基业,星辰大海的理想?

大家的眼睛睁开看远一点,一个小小的海南岛就把我们穿越者的雄心壮志都抹杀了吗?

同志们!我们的目标既不是一个广东,也不是全中国、全亚洲甚至全世界,而是星辰大海。让我们为这个目标迈出踏踏实实的第一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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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大夫,余庆不行了,他说想见见您。”

在例行巡视长洲岛的隔离营地的时候,负责干部向他报告道。

余庆是不久前发病的,当时他正在防疫所里提取尸体的样本,忽然觉得头疼发烧,立刻就被确诊感染上了腺鼠疫。

被隔离到检疫营地的2号病区之后,因为他是卫生人员,又算是刘三的弟子,所以给他使用的精制磺胺,尽管磺胺对鼠疫杆菌只有抑制作用,但是在临床中也曾经有过治疗起效的例子。

然而余庆因为大半年得过阑尾炎,动过手术,身体虚弱,终于还是支撑不住了。

林默天暗暗惋惜。这个余庆虽然是刘三的弟子,据说对中医药学很有造诣,但是对现代医学也毫不反感,甚至可以说是努力学习,一直活跃在防疫的第一线,是个很好的培养对象。

“我这就过去。”既然他要见自己最后一面,那是一定要去的。这不仅是为了满足余庆的最后愿望,也是给其他归化民防疫人员一个安慰。

垂危中的余庆形销骨立,双目紧闭,直到卫生员低声告诉他林大夫已经来了才睁开眼睛。

“林首长……”

“你的身体怎么样?”林默天在旁边的竹凳上落座了。

“我不行了……”余庆闭起了眼睛,似乎是在蓄积力气,“快走了,有些心里话想说……”

“你不要这么消极,好好治病……”

余庆苦笑着微微摇头:“首长,……你莫要安慰我了……我天天在防疫所里……知道……”

林默天心里难过,心想只要有一盒链霉素,我就能救他的命!可是我连一支都没有!一种强烈的无力感攥住了他的心。他叹了口气。心里却又觉得有些奇怪,说起来余庆和自己并无什么渊源。在这即将辞世的当口,他应该更想见自己的救命恩人兼师父刘三吧?

余庆大概是猜到了林默天的想法,缓缓道:“我原想见师父一面……可是师父身在广州,便是立刻赶来,我也等不及他了……好在林首长你也是一样的……你也是元老……”

这话就说得蹊跷了。林默天不由得起了好奇心,便道:“你有什么要紧的话,说与我听亦是一样的――我再转述给刘三好了。”

“小的原是陕西人……”

“这我知道。”

“其实……”他喘着气道,“小的来广州,是奉命而来的……”

林默天眼皮一跳,“陕西”、“奉命”……他不由得起身问道:

“你是闯王的人!”

余庆无力的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小的……原是来当坐探的……”

“从中原到这里千里迢迢,你纵然当了座探又能如何?”

“小的……不过,是……闯王的一着闲子……这样的闲子,不知凡几……”他喘息了几下又道,“以医术自立,结交官府……静候其变……”

“原来如此!”

没想到刚到广州便染上了腹疾,又差点溺水。却机缘巧合为刘三所救。没过多少日子,大明的广州府就成了澳洲人的天下了。

“这么说闯王知道元老院了?”

“听闻一二。”余庆道,“不过澳洲宝货却见了不少……”

“你又为何要告诉我这些呢?”

余庆喘息片刻,微微一笑:“自我拜在刘首长的门下,在广州的所见所闻不少……自古逐鹿天下的英雄不知凡几,然……然如元老院这般,万事为众人谋福祉,待百姓为赤子的,……小的也算略念过几本书……没见过……”

他说这段话用了很大的力气,说完之后不由自主的闭起了眼睛,好一会才又睁开道:“我跟着闯王造反,不过乱世中求一条活路……没想过造反还能这样的……可惜,可惜,可惜……”

他连说三个“可惜”,又停了停道:“我等不及……看天下……太平……了……”

说完便溘然长逝了。

林默天心中五味杂陈,几个月来一切辛苦、怨恨和委屈都得了解脱,公道自在人心!

我们比所有的敌人强大,不是因为大炮,也不是因为战舰和蒸汽机,而是我们始终知道自己的根基在何处!那就是人民群众,那些被元老院从年深月久的沼泽里拖出来,扳开他们的眼睛的人!

第五卷 二百六十八节《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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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厕所剪彩”一段……强烈的对比使浓烈的讽刺气息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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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登莱的百姓太惨啦……人命简直比猪狗都不如……”黄安德说着有些激动,登州一带到底是他的故土,不由得眼眶都红了,“我们伏波军的武力这么强大,直接把这伙叛军都干掉就好了,为什么还要和他们做生意?!”

朱鸣夏一怔,到目前为止,伏波军的归化民军官和士兵从来都没有置疑过元老的指挥――对他们来说元老院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这是个十分危险的苗头。朱鸣夏心想,因为他是登州本地人。看到家乡如此的惨状自然会不忍。

当然,他完全可以一句话直接压服他,但是朱鸣夏十分注重思想政治工作,何况黄安德是个军官,未来是伏波军的中坚,一定得说出个道道来。

“你坐吧。”朱鸣夏指了指自己办公室里的椅子。

黄安德迟疑了下,敬了个礼坐了下来。


“你觉得我们伏波军很强大是吗?”

“报告长官,是!”黄安德又要站起来报告,朱鸣夏摆了摆手。“我们现在是谈谈心,不用按规章来。”

“你觉得我们现在北上支队的去打登州,打败叛军行不行?”

“摧枯拉朽,李九成、孔有德不过是土鸡瓦狗一般。”

朱鸣夏心想他还真有点“出口成章”的意思。难怪人都说山东是“圣人故里”。

“我们现在的确可以打败叛军,但是打败之后呢?”他问道。

黄安德迟疑了一下。打败叛军之后怎么样?他还真没想过,按照他的思维模式,这都是“上面的”考虑的问题。愣了片刻说道:“老百姓安居乐业了……”

朱鸣夏注视着黄安德的眼睛:“安居乐业?你自己就是登州土著,过去登州的老百姓有没有安居乐业?”

答案是很显而易见的――登莱这个地方,百姓之穷苦,生活之窘迫,一直到民国都是出了名的。就是普通的年景。百姓饿死逃荒都是家常便饭。

黄安德迟疑道:“虽然不是安居乐业,总也不至于这样凄惨……”说着他想起这些天来每次去集市看到的种种惨状,不由得流下了眼泪,赶紧用袖子擦了下。

朱鸣夏拍了怕他的肩膀。说道:“你说得不错,要是没有李九成,孔有德,老百姓可以太太平平的被饿死。活不下去总算还有个逃荒出去卖儿卖女的出路。我们现在打败了李九成、孔有德就是为了给老百姓争取这么一个世道吗?”

“当然不是。”黄安德赶紧说道,“要是都能象临高那样就好了。”

“象临高一样。”朱鸣夏点了点头。“纵然不能象临高一样,能有个太太平平的环境,可以让他们安心的种地,过日子,老百姓就能很满意了吧。”

“是!”黄安德说,“老百姓穷点苦点都不怕,什么也不图,就图个太平日子。”

“可是你知道这太平日子来得并不容易。”朱鸣夏严肃的说,“你是个老归化民,老军人,知道临高-海南的太平日子是怎么来得。”

黄安德点点头,他是二次反围剿和治安战的经历者,依然记得当初战斗的日日夜夜。

“我们牺牲了多少同志,花费了多少代价,才让整个海南岛的百姓过上你期望的那种太平日子。”朱鸣夏声情并茂起来,“你知道你手中的步枪,身上的衣服,脚上的鞋子,吃得干粮是怎么来得?”

“是伟大的元老院提供的!”这是魏爱文提供的标准回答,但是黄安德这么回答的时候并不觉得荒缪可笑――他是发自内心的相信这句话的。

“不错!这是在元老院提供的,也是广大归化民兢兢业业的劳动得来的。工人在工厂里守在炉火边辛勤工作,农民在烈日炎炎下劳作,水手舍生忘死的驾驶船只,矿工在煤场里拼死的劳作,海南岛才有了你说得太平日子!”朱鸣夏用一串抒情的排比句增添了自己的说服力。

“现在就打败叛军,对我们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是以后呢?别忘记还有一个祸害老百姓不相上下的大明的官兵。纵然他们不祸害老百姓及早滚蛋,老百姓能够继续过太太平平的饿死逃荒的日子就好了?”

“当然不是!”黄安德坚定有力的说道。

朱鸣夏说道,“兵乱匪乱,苛捐杂税――这大明的天下,早已是烽火遍地,满地疮痍。到处都是遭难的百姓。我们身为元老院的利剑,要把眼光放得广阔一点:胸怀天下,矢志拯救的是全天下百姓!”他说着感情饱满的一挥手。

黄安德的激情也被煽动起来了:“拯救全天下的百姓?!”虽然他早就感觉到元老院的野心,但是还从来没听过一个元老如此直白的吐露过:一种强烈的情感激荡在他的心中。建功立业的豪情瞬间淹没了怜悯之情。

“不错,为得是全天下的受苦受难的人民!”朱鸣夏郑重的点点头:“所以我们的首要工作,是默默的积蓄力量。尽量从登莱收容更多的人口壮大自己才是我们现在应该做得事情――不是为了一地的百姓的苦难而呈一时之快:那只是小仁小义,不是顾及天下的大仁大义!”

“是,我明白了!”黄安德激动的跳起来一个立正敬礼,“为元老院和人民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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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日头大,我们还是到席棚下观战好了。”黄秉坤赶紧扶着刘大霖到了一边的遮阳篷下。刘大霖似乎对这充满了活力的运动颇有兴趣,不时的看着场上的比赛呵呵的笑。黄秉坤却再也没有看下去的欲望。突然,一阵剧烈的欢呼声把黄秉坤从发呆中拉出来,只见穿着红衣的黄平在场地上高高的举着双手快速的跑,脸上洋溢的幸福是黄秉坤不曾看到过的。他正懵懂间,刘大霖却告诉他了:   “这是得分了。”   “山长?!”黄秉坤很是惊讶。山长行动不便,很少出门,居然对髡贼的事情知道的这么清楚!   “我家管家的孙子就在这里念书,他也喜欢这橄榄球戏,我也知道一二。”   黄秉坤正要说什么,黄平挣脱了背后一脸兴奋想要拉住他,抱住他的队友的追逐,跑向自己同学的看台,里面一个女生也伸出双手,跳了出来,和他紧紧的拥抱在一起。这一举动顿时让黄秉坤傻了眼,脑海里顿时一片空白,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胸中坍塌了下来。阳光照耀在整个场地上,亮晃晃的,唯独他站得地方有着一片长长的阴影。

这段,是我印象最深刻的一段,那种新文化、人性的解放、青春的活力,对大明士子的冲击感,画面感特别强,甚至让我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

——————————2017.2.20修改———————————

当然更重要的、更让我热泪盈眶的是,我也有过这样的经历,这样的阳光。

那些都是回不去的青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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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来说说《临高启明》里印象最深刻的几个片段吧。

(20190610更新)

(一)小人物的葬礼

出自:第二卷 新世界 第一百二十一节 葬礼


这场葬礼,昭示了临高政权与旧时空的政权的不同。

倒不是说他们更尊重生命,而是他们更懂得以微小的代价来招揽人心,毕竟这是好几百年来的经过实践检验的智慧结晶。


  除了这些人,还有许多为“髡人”干活的普通百姓。整训一新的陆军教导营基准连穿着浆得笔挺的簇新的制服,手中的米尼步枪用油擦得发亮,枪刺闪烁着寒光。
  山脚下的入口是一面很大的长方形黑色石墙,只留下了一个小小的拱门。一条小道从中穿过,直到墓地中央的小土山。
  这座海拔不过10来米的小土坡的顶上,修筑了一座黑色花岗石半环形的石壁,用石块雕饰的莲花基座简单的装饰着。
  石壁的最上端,雕刻刻着几个汉隶大字:翠岗烈士公墓。
  文德嗣从汽车上下来,缓步走向墓地中间的小山――他作为穿越者的最高权力机构的代表,将要主持穿越政权的第一次葬礼――死者是个普通士兵,几天前死于手榴弹训练事故。
  李十三在他自己也不知道具体年龄的短暂一生中,实在没有哪一点能显示他会在死后成为历史上的一个特别人物。但是翠岗公墓题名壁上却是以他为开始。
  没有哀乐,没有锣鼓吹打,没有和尚道士嗡嗡的经咒,也没有女人的哀哭。天空中响起了如泣如诉的号声,随着号声响起,嘈杂的人群忽然安静下来。基准连的士兵,迈着每分钟75布的正步,持枪列队。号声一落。由两名鼓手引路,军鼓慢敲,两匹当地人从未见过的黑色高头大马牵引着一辆黑色的四轮炮车慢慢驶过,车上安放着一口简单的素木棺材。马蹄敲打着石板的路,和着缓慢的鼓声。一切都是前所未见的,里面夹杂着敬意、钦佩和感动。没有比这一切更能体现出哀悼和悲切。气氛强烈的几乎让人窒息。
  棺木被绳索兜着缓缓放下墓穴。
  “举枪,放!”
  猎兵排精选出来的七名士兵同时举枪对空击发,连发三次,清脆的枪声袅绕在山坡上,四周一片寂静,在寂静中,熄灯号缓缓吹响,24个音节缓缓奏出,连本来抱着来演政工宣传戏的穿越众们也有人动容流泪――气氛果然是可以感染人的。
  之后棺材开始覆土。
  “在死去的那一刻,他的灵魂已经直升入天堂,”文德嗣一脸肃穆的说。“飞来的女武神接走了他们。我们在这里向他的身体告别,他的灵魂在天上看着我们……”


还有这首EVA版的军歌,恶搞与庄重齐飞,堪称神来之笔。


  收队回营的路上,执委会的人发觉新军的步伐迈得更大,军容更为整齐,一个个精神抖擞。士兵们自发的唱起了新学会不久的军歌:
  美丽的仙女在远方召唤你
  勇敢的汉子啊快去奋勇杀敌
  迎面,吹来炙热的风
  激荡著我的心灵
  你的脸上,露出冷笑
  漠然地凝视着大地你坦然面对死亡
  这一切都看在我的眼里
  我知道,你无所畏惧
  我知道你无比坚毅
  总有一天,你会发现
  你的力量强大无比
  总有一天,你会发现
  你可以创造奇迹
  美丽的仙女在远方召唤你
  为了明天,汉子快去杀敌
  如死神遨游在蓝色天空拥抱战斗,发出满腔血气
  为了明天,请你不要再犹豫
  勇敢的汉子啊快去奋勇杀敌
  这首歌曲配着eva的曲谱由几百个南腔北调的壮汉的嗓子里唱出来,“笑果”真是不同凡响。军官们都带着奇怪的笑容,有人憋得干脆面孔都扭曲起来了。



(二)宣传片

出自:第三卷 新社会 第二百零七节 学习班(一)


先不说这个新奇的宣传方式,光是看到那个乱入的“帝国冲锋队”就让人捧腹大笑了。想象一下把我党的宣传大片和星球大战剪辑到一起的效果,不得不说魏爱文还真他娘的是个人才。

如果把票房最高那些科幻电影中的特效大场面剪辑出来放给这些人看,不知道是个什么效果……

  魏爱文唯恐不给力,接连几天又播放了宣传片给他们看,郑重起见,日本秘影戏就不放了,放得是一部用各种资源剪辑出来的宣传片。
  活动的银幕上,钢铁联合企业里钢水飞溅,水电站喷涌着巨大的水龙,钢铁巨船从滑道上徐徐滑入大海,织布机在源源不断的吐出布匹和绸缎,城市璀璨的灯火和无尽的车流,红扑扑的面孔的现代农民,开着东方红拖拉机……
  接着是成排白盔白甲的帝国冲锋队正在行进,然后镜头一转,又换成了国庆阅兵中的装甲兵方阵……
  头目们一个个在黑暗中丧失了辨别的能力,这大大超越了他们对世界的理解能力。灯亮起来的时候,林佰光满意的看到他们个个呆若木鸡。
  “诸位,这就是我们所来之地!”林佰光精气神十足的说道。
  几个人勉强想从脸上挤出点笑容来,也有人呆滞之余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来。前者看来比较顺应潮流,后者则具有投机的潜质。负责观察他们表情的情报人员在每个人的照片下写下自己的直观评语。


(三)胜利大游行

出自:第一百零三节 转变

临高第二次反围剿胜利之后的庆祝活动写了好几章,堪称浓墨重彩,在一场紧张的大战后,这场盛大的庆祝让读者读起来确实也非常爽。

不过临高启明毕竟不是单纯的爽文,最后这句“一个假冒伪劣的翻版”的评论,顿时又和那些爽文拉开了差距。

  游行队伍从四面八方集结到大体育场体育场央堆起一座小山般高的柴火堆,此时已经熊熊燃烧起来,火焰冲天,廊柱上的两排火炬笼也都点燃了。而火炬台上的巨大火炬笼更是燃烧起巨大的火焰。整个大体育场被火光笼罩着。四周许多小型的舞台探照灯在空舞动。黑色的天际背景上,八道巨大的光柱如同有形体一般射在低沉的云层底部,仿佛又穿透了云层直达霄汉。
  从澄迈战役缴获的武器:各式各样的大炮,一门一门的围绕着火堆陈列着,火光在青铜和黑铁的火炮反射着光芒。 刀枪、盔甲、火器……各种甲仗被堆成一个个巨大的三角锥形堆。其最恐怖的是一个由几千顶头盔堆成三角锥形的大堆,在火光下出奇特的光芒。
  廊柱下挂满了旗帜――那是在澄迈缴获的明军军旗,各式各样的旗幡,撕破了,染着血迹和泥土,成排成列的悬挂在两翼的廊柱下。
  由学生、民兵、警察、警备连和海兵组成的纵队手持火把和旗幡,沿着跑道齐步行进着,按照节奏变化着队形。尽管事出仓促,不能变化出太复杂的队形,但是效果已经足够让参加游行活动的群众们感到无比震撼。他们失去了一切感官和判断的能力,只是不断的随着音乐的节奏边出巨大的欢呼声浪边挥舞着书的灯笼和火把。
  那些没有被组织起来参加游行只是来看热闹的普通百姓们一个个瞪着惊讶的眼睛,如此壮观的场面远远出了他们的想象力。他们一个个哆哆嗦嗦的害怕的保持着距离,却又异常入迷的看着。制服、队列、火光和雄壮的进行曲,血气方刚的年轻人的内心纷纷被煽动起来了。
  “这场面好熟悉,一个假冒伪劣的翻版。你们还缺少一身身笔挺的黑色和褐色制服。”在主席台的角落里用dv进行拍摄的女人发出嘲讽的声音。
  丁丁立刻制止了自己的女友的评论。但是这评论已经落入了好几个人的耳朵里了。


(四)对比

出自:第二卷 新世界 第一百二十八节 全灭 第一百二十九节 残迹


照浦村工作队的全军覆没,是临高政权在面对土匪时最大的一次失败。

在这次失败中,旧时空的人,改造过的和没有改造过的,对比十分鲜明。

王五,一个被改造过的旧时空的人,虽然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英雄人物,在死之前,却有了不怕死的觉悟。


  用不了多久,我的脑袋就要砍下来了。王五凝视着火光点着了一根烟,想着:我就要死了。
  除非出现奇迹,否则他们这支小小的队伍的覆没是注定了的事情。
  他想起了自己的老婆、孩子,想到了自己家里的土地和房屋,他是户富农。道禄村消灭了土匪之后,没了土匪的敲诈勒索,他放手大干起来把家业经营的有声有色。成了当地的农业示范户。天地会还专门找过他,要他入会。而他也跃跃欲试,准备入会之后使用“澳洲农法”,大干一场。
  王五知道他死后肯定会风风光光的在礼兵的护送下躺在炮车上被安葬到翠岗,当然还有鸣枪和送葬仪式;会付给他的老婆孩子还有父母大笔的阵亡抚恤,他的家眷会一直受到澳洲人的照顾:不会有贪婪的亲戚、族人和村里人来谋夺他的家产,没有人敢欺负他的老婆和孩子,因为他们是“遗族”――穿越帝国的民事体系里,这是一个崇高的称呼。只有那些阵亡者的家眷才能享受这个称呼和随之而来的优待。
  这些他都知道的――他死后不会有牵挂。
  他回到充当临时救护所的帐篷里――里面空气污浊,充满了死亡的气味。刘槟蹲在一个刚刚死去的士兵身边,双手掩住面孔正在抽泣。
  王五很想说点什么安慰下她――但是他什么也说不出来。他不像杜首长和董首长那样任何事都能说出一大堆非常有道理的话来。


而那些照浦村的村民呢?其麻木、愚昧、冷漠简直让人看得牙痒痒。


  “村联络员呢?”他恨恨的问。
  “跑了,”一个老头赶紧说道,“他做出这种事情,不敢再待在村里了,跟着土匪逃走了。”
  “家眷也不要了?”
  “他没成亲,老子娘早就死了。”
  “他跑不了的。”他说着望着满脸麻木的村民,他们脸上只有一种无差别的恐惧,眼睛里是愚昧的浑浑噩噩。他们就这样冷漠的看着来为他们改善民生的工作队被毒害、被围攻,最后一个不剩的被杀死,甚至没有一个人想到去报个信。
  只要能早来一二个小时,或许还能挽救一些人的性命。林深河努力的呼吸着,平息着自己的愤怒。
  “你们,先回村里去吧。不过不许外出。随时听候调用。”
  土匪草草埋葬自己的阵亡者的乱葬坑在第二天被找到了。林深河命令调用民夫进行挖掘,最后一共挖出了70多具尸体。最上面的一具就是失踪的联络员。胡烂眼舍不得前前后后给他的二十两银子,在撤走得时候干脆利落的把这个失去利用价值的人杀了。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差别?

一个在元老院的治下,生活有了希望、有了奔头,另一个则日复一日只为养活自己而劳碌不休罢了。生活的重压,早已磨灭了他们的人性光彩。

其实他们也是可怜人。


(五)出征

出自:第五卷 第四十七节 出征

穿越众们在海南岛龟缩了好几百万字,放在别的穿越小说里早就可以一统天下了。

现在,他们终于要踏上大陆,争夺天下了。

所以这一幕,是隐忍太久之后的一次爆发,自然让人印象深刻。


  博铺的街道,从距离镇区很远的地方起,街道两旁就挤满了来送行的士兵家属和欢送部队出征的百姓,人山人海。博铺的街道张灯结彩,悬挂着一条又一条的横幅和旗帜。一群群的学生穿着制服拿着启明星旗的小纸旗挥舞着,欢呼着。
  一面、二面、三面……几十面,几百面军旗在猎猎飞扬。
  这些旗帜,样式图案各不相同。有蓝色的启明星国旗,有齿轮麦穗铁拳伏波军军旗,有绣着各种图案,绶带上标记着战功和勋章的陆军营旗,元老的个人旗……各式各样的在晴空中飘舞。
  旗下,伴随着军歌行进的是以三列纵队行军的士兵们,他们穿着全新的五式军服,背着背囊和武器,在军官们的带领下,步履整齐的沿着街道向码头行进。
  陆军的四个步兵营:第1、第8、第9和第10营,华南军军司令部、军和旅的后勤和直属部队,从马袅堡徒步行军来到这里。他们将在这里上船,前往北上的第一个目的地:香港。
  旗帜、彩带、欢呼声,在这一片喧嚣声中,田凉昂首挺胸的随着歌声的节奏走着,享受着街道两侧投来得热烈目光和欢呼声。他觉得自己有些晕乎乎的,自己什么时候受到过这样的光荣啊。他只觉得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这时候他看到前面一队里,一个军官正在阔步前进,看军衔应该也是个连长之类。他的旁边有一个穿着漂亮的归化民女性也在拼命走着跟上他的脚步。她是军官的妻子吧,前来送别丈夫的。看着她一直跟着部队行军而没有离开的的身姿,不禁对她对丈夫的思念之心而感到激动。
  一定要活着回来呀,不然可就辜负你的老婆了!他默默的说着。
  在东门市,部队离开营房后一小时,新任的元老院主席王洛宾身穿一身没有军衔的五式陆军军服,乘坐敞篷马车前往东门市体育馆开会。这里被临时作为会场,不但集中了大多数在临高的元老,海南各县咨议局的委员们也被召来出席。
  马车由三十六名衣着华丽的骑兵簇拥着,前导旗手分别手持启明星国旗、元老院主席旗和王洛宾的元老个人旗。队列沿着大道小跑而来。一路上家家户户挂着国旗。街头巷尾满是兴奋激昂的人群,欢笑与呼号交杂一片,一阵又一阵的欢呼声朝着队列而来,
  王洛宾的马车来到了靠近码头的一片货场,这里已经被清理出来作为出征仪式的场所,场地中央树立着巨大的扎彩门。门旁搭建了临时的主席台。当马车停在主席台下,王洛宾下车向群众挥手致意的时候,人群中忽然爆发出一阵“元老院万岁”的口号声,接着所有的人都高喊起“万岁”来,无数的小旗子如同海潮一般拼命的挥动起来。
  他登上主席台,元老院中的主要官员都已经到来,王洛宾和众人寒暄几句,等着席亚洲率领的部队的到来。
  华南军的军旗由远及近,队列来到台下站住了脚步。席亚洲骑着马来到主席台下,翻身下马,他拽了下军服的下摆,扶着指挥刀阔步上台。来到王洛宾面前,“啪”的一声,立正敬礼,一字一顿的大声报告道:
  “伏波军!华南军司令官!陆军少将!席亚洲!向您报告:请求准予出发!”
  王洛宾大声道:“准予出发!”
  席亚洲转身下台,翻身上马,一提马缰。这时候王洛宾拿过一个大号角,吹起了出征号来。
  呜――
  低沉的号音回荡在博铺的上空。
  “主席首长亲自操号了!”
  这个消息,如同波浪卷过大海,瞬间传遍了人群。
  “要夺取天下了!”
  所有的人在心中都掠过了这句话。
  “出发!”席亚洲手中的马鞭一扬。


(六)故人重逢

出自:第五卷 第一百一十七节 半支雪茄


文德嗣和高举,其实也算不上什么朋友,大家心知肚明,互相利用而已。

不过久别之后的重逢,尤其是在经历了这么多大事件之后的重逢,还是让人唏嘘感慨。

而两人重逢之后身份和语气的变化,又让人感慨:终究还是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有一位故人。想见一见你。”郑尚洁笑道。
  “哦?是哪一位?”高举浑身一凛,他在元老院的故人。只有“文”、“王”、“萧”三人。只是听说他们三人都在元老院中身居高位,便是真髡元老平日里也难得能见他们一面。自己更是想也不敢想了。
  “你见了便知道了。”郑尚洁起身道,“来,这边走。”
  高举起身,随着郑尚洁来到挂着会议室三个字的房门口。郑尚洁推开了门,高举望进去,但见长桌子后面原坐着一个人,见他进来起身相应,短短的头发,六尺多的高大身材。身上是一件长到膝盖,背后有软帽,腰间有腰带的“澳洲袍子”――和七年年前出现在他家后院的“髡人”一模一样,连容貌都似乎不曾改变过!
  “文掌柜!”高举不由得惊呼出声。
  文德嗣微笑颔首,举手招呼道:“高大官人,别来无恙?”
  “文掌柜!”高举一时间激动的不知说什么才好,七年前,就是他和王、萧两人一起出现在他家的后院,从此让他的人生发生了莫大变化。没有他们带来的澳洲货。他高举不过是濠畔街许多家洋商中的一家而已,怎么会成为广州洋商的领袖?
  说他们是他命中的福星也不为过。高举虽然这些年和郭逸等人过从甚密,也算是澳洲人在广州的头号“代理人”,但是从没想过要去见文德嗣等人。因为他早听广州站的人说,文、王、萧三人在元老院都是身居要职,等闲真髡都见不到。这区区一介商贾就更不用说了。
  如今元老院席卷广东,势大滔天。隐约便有了逐鹿中原之势,自己与他们就更是云泥之别了。虽然他在自家宅第中免不了要也要吹嘘下“当年文元老蒙难的时候如何如何”。“当年王元老一眼就瞧上了咱家的家生子高露洁”……但是从没想过这三位元老还能记得当初和自己一起做买卖的情分。“贵人多忘事”,这对人情冷暖早就勘熟的高举来说是理所当然的。
  所以虽然盛传文德嗣要到广州来当“广东制置使”,高举也没急着去找门路见一见。他如今是方面大员了,经手一省的政务,事务繁杂岂能轻易见人?不说广东,就是这广州,要见他的人也不知有多少,自己去求见,不免有“叙旧情”的意思,可是这大人物愿意不愿意和你“叙旧情”,是不是乐意记得当年“贫贱之交”,这可就得打个问号了。不先把对方的态度摸透,贸然求见到时候“旧情”没叙到,先惹了对方不快,岂不是大大的不妥?
  相比之下,他宁可在刘翔、郑尚洁这样的即是“县官”又是“现管”的人身上下工夫。
  没料到文掌柜――不,是文元老居然会私下召见自己!一时间高举铭感五内:文首长这身打扮接见自己,显然是表示“不忘前情,永铭旧谊”的意思。一想到这位被人称为“文相公”的元老院第一人对自己区区一介商贾如此折节下交,高举不由的涕泪直下了。
  活了五十多年,这是高举第一次在人前垂泪。这些年来他在商界官场游走,上到巡抚、布政使,下到府县官吏,看在他偌大的财富和背后的杨公公的份上,面子上总还算过得去,酒桌上更是少不得称兄道弟。可是哪有一个是真心尊重过他的?都是把他看作随时可以薅羊毛的肥羊罢了。
  正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话才好,文德嗣已经来到他的面前,伸出手来:“怎么?不认得老朋友了?”
  高举道:“不敢,不敢,”他赶紧拭泪道,“文掌柜――文首长,我这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啊!”
  “坐,坐,”文德嗣请他坐下,自己也坐了下来,慨叹道:“说起来,与你已经是一别七年了!当年我们来到你后院里和你做生意的往事,竟似还在眼前一般!”
  高举赶紧道:“小民当初有眼无珠,不识元老院威仪,竟和元老院锱铢必较,真是罪该万死……”
  文德嗣摇手道:“哪里,哪里。在商言商。何况那时候我们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鬼鬼祟祟的溜进你的后院,你不把我们当强盗拿了,已经是难得了!”说罢哈哈大笑,递过一支雪茄来。
  高举听他一点不忌谈过去的往事,愈发安心,赶紧接过雪茄,恭恭敬敬道:“若无当初首长带来的澳洲货,小人如何能做到今天这般大的局面。全是仰文首长、王首长、萧首长和元老院的恩德。”
  文德嗣含笑点头:“你也不必过谦了。”说着掏出火柴,擦着了竟要给他点烟,高举大吃一惊,来不及多想,忙不迭将雪茄凑了上去。待到吐出第一口烟雾才觉得自己实在孟浪:点烟递水,那是下人小厮们做得事情,自己怎么这么糊涂,竟大剌剌的凑上去吸烟?不由惶恐道:“不敢,不敢,生受了……”
  文德嗣摇灭了火柴,丢在烟灰缸里,说道:“你对我们元老院,对大宋是有功的!”他在“有功的”三个字上加重了语音,“没有你,我们不知道还要走多少弯路,遇到多少挫折。这一点,我们元老院是决不会忘记的!”
  这番话,震得高举耳膜嗡嗡作响,他做梦也没想过文德嗣会对他说出这样的话来。顿时只觉心中五味杂陈,心中即高兴又担心,赶紧道:“文首长……您……过奖了。小的只是一介商人,虽和元老院做了许多生意,也是将本求利,哪里敢说有功。”
  “做生意也是功劳,谁说将本求利就不是功劳了?我看这广州的繁华,商人要占一大半的功劳。”文德嗣给自己也点着了一支雪茄,“没有商人,这广州能有‘南天第一繁华之地’的美誉?”
  “是,是,首长见教的是!”高举激动的连连点头,这样明确的“重商”的话语,他从前从没听一个大明人氏说过,顿时大有知己之感。
  文德嗣继续说道:“现在广州光复不久,市面虽然已经恢复,不过还不够活跃,还有许多弊端也亟须革除。只是我们对广州商界的情况掌握不多,还要商界多多支持,你是我们在广州商界的老合作伙伴了,可不要甘居人后啊!”
  高举赶紧道:“只要有用得到高某的地方,一定效劳!”
  文德嗣点了点头,两人又叙谈了一会,高举这才起身告辞。临行时,文德嗣对他说:“广州商界的事情还要你多多费心!”
  高举感动地答道:“多谢文首长的抬爱,高某一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七)刘三救弃婴

出自:第五卷 第九十八节 逃跑

这个情节让人印象深刻,是因为在这几章里,普通民众们太过触目惊心的苦难,让人心情沉重。

在这样深重的苦难里,刘三,一个普通的现代人,也能迸发出耀眼夺目的人性之光。


  回到清节堂,妇女们都在门口张望,见他们回来才纷纷散开。只有孩子的母亲看到刘三将孩子抱了回来,扑了上来抢到怀中,号啕大哭起来。
  刘三道:“你不要哭!孩子暂时没事,还有得救!”说罢关照把孩子送到房里去,先清理身子,再用冷水绞布冷敷。
  “你抓着他的手,不要让他乱挠,免得水疱破了感染,”刘三说着转向毛修禹,“这里有纸笔吗?”
  “有,有。”
  “拿来!”
  毛修禹赶紧拿来纸笔,刘三洗过手,挥笔一蹴而就。他开得是得是羚珠散的方子,专治小儿乳蛾、风痧、水痘、痄腮等病毒性感染,主要成分是羚羊角、珍珠和琥珀,方子里原本还有朱砂,在传统中医药学中它起定惊安神的作用,但是朱砂会造成汞中毒,所以刘三开方子的时候就去掉了。
  “你派个人回城里去抓药,越快越好。”刘三关照警卫班长。
“小的去吧。”留用的一个衙役十分机灵,立刻冒了出来,“城里我熟悉。这位总爷去不一定知道药店在哪。”
  “好,你去。找大药铺抓药,”刘三道,“要按价付钱。不许借机滋扰!”
  “是,是,小的不敢。”衙役拿了方子和钱去了。刘三又问普济堂里有无烈酒,毛修禹从董老爷丢下的东西里翻出一瓶国士无双来,赶紧送了过来。
  “你用干净的布蘸酒给孩子擦手心脚心――不要擦身子!知道吗?敷布一热就要换。”刘三吐了口气,道,“你放心!他得的不是痘症!只是疱症。等烧退了自然就好了。”
  “是。是,多谢老爷恩典。”女人泣不成声。跪在地上重重的给刘三磕了三个响头。刘三看到床上哇哇哭叫的孩子,又想起了自己的儿子。不由得心理一酸,几乎掉下泪来。
“老爷,稀粥来了。”
  孙五嫂端来了一小砂锅热气腾腾稀粥。刘三看了看,见米色还算洁白,浓稠也正好。他拿过一个碗,细心的将粥汤舀出来。又从口袋里摸出一块糖,剥掉纸掰下一小块放在米汤里,用勺子搅动直到融化,这才端起来慢慢吹凉。将米汤一勺一勺的喂给孩子吃。孩子又饥又渴,一口气便吃了大半碗。刘三却不再喂了。
  “稍过一会再喂,”他嘱咐道,“他现在饿极了,不能尽着吃,容易撑着。”说着将孩子抱起竖在肩上轻轻拍打后背,直到他打出一个嗝来,才将他放下轻拍哄着安睡。
  在场的众人无不动容,这位澳洲首长对一个和自己非亲非故的病孩子。亲自钻骨骸遍地的弃婴塔,不惧传疫的亲手抱回来,又诊病抓药,亲手喂米汤――便是亲爹都未必能做到这样!毛修禹不由自主的跪了下来:“老爷。你真是救苦救难的菩萨下凡!”
  他这一跪不要紧,屋里屋外看热闹的妇女们都跪了下来,忽然有人哭了起来。接着如同山洪爆发一般,一个接着一个。“节妇”们号啕大哭起来,哭声凄惨凌厉。满是人世的凄苦悲凉。
  刘三站在屋里,闻听着耳畔哭号声,眼中也不禁垂下泪来――个人的力量是多么渺小,世间的苦难又是如此的众多。自己也好,元老院也好,不过是这苦难时代的一叶扁舟而已。能渡得几个人?


(八)愿为元老院前驱

出自:第五卷 第二百八十二节 公务员考试(一)

这个情节不光是极具戏剧性,更告诉我们,最好的招揽人心的方法,就是主持正义。


  曾卷的心情即兴奋又新奇,他没有挤过去看绞刑--这风水宝地也不好找。挤出去了再要找回来就难了。
  正伸着脖子看下一个要荡秋千的是谁,忽然审判台上爬上一个人来。离得远看不清面目,看衣服象是个读书人。
  台上的警察急得“哎哎”直叫:“你爬上来做什么?快下去!”
  只见这书生不肯下去,却噗通一声跪在台上,警察还以为他有什么冤屈要伸,道:“你有冤枉去警察局检举办……
  这书生却不为所动,先砰砰磕了几个头,起身冲着台下的群众大声道:“不才胡子明!原书院王秀才的学友!王贤弟屈死泉下不得瞑目。我虽在书院,莫贼的一言一行所知甚详,不敢发一言为之鸣不平。今日得遇大宋青天老爷,为王贤弟申冤报仇,还我朗朗乾坤,今后愿为元老院前驱,刀山火海,誓死相从!”
  说罢,从袖子里拔出一把匕首来,还没等警察反应过来,便将发髻拆开,一刀割下头发来,随手一抛,纵身跳下台去。全场顿时欢声雷动。
  这一幕太富戏剧性,不但慕敏傻了眼,连丁丁也呆住了。半晌,对讲机里传来了沈睿明的声音:“丁丁,这个人是你们安排的吗?”
  “不是,我们没安排任何‘托’,”丁丁摇了摇头,又看了看慕敏,对方也给了他一个很明确的否定。
  这边曾卷也看得心摇神曳,这一幕太突然也太惊人了。随着胡子明潇洒的抛掉头发纵身一跃,曾卷瞬间也有了将头发割下来的冲动。

(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出自:第六卷 第一百八十一节 求情

周大道:“老爷,这姜家也算是诚心了,特别是这姜老太太,青年守寡,可不容易……”
荜达并不言语,只将财物清单放到一旁,将求情的状子拿在手里,问道:“你们知道姜逍天的钱财哪里来得?”
这一问,直问得老者额上顿时冒了汗,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颤声道:“小的,小的,不知……”
“是真得不知还是假得不知?”荜达逼问道。
“知道!知道!”这下老头的冷汗已浸透了衣衫,“是他行劫……行劫……来得。”
“你还算是个明白事理的人,”荜达说着,将请愿的状子撕了个粉碎,丢在地上,“这件事,我就不与你和村里人计较了。不然便办你一个通匪窝匪之罪!”
“是,是,老爷宽宏大量,小的吃屎蒙了心窍。”老头这会是彻底大汗淋漓了,一个劲的猛磕头,顾不得脑门都肿了“砰砰”往方砖地上猛磕。
“你去吧。”荜达道。
老者再也顾不上姜老太太,如蒙大赦一般的连滚带爬的起身就要跑。
“回来!”
老头闻声,哭丧着脸又转了回来,噗通跪下:“老爷还有什么吩咐。”
“你村里的合理负担缴纳了没有?”
“尚尚……未……”
“你出去的时候去财税科一趟,去报本村的合理负担,月底之前先缴上来。”
“是,是,小的这就照办!”
老头一迭声的应着狼狈而逃,荜达关照周大:“到财税科吩咐一声:这个村子的合理负担议定之后要按照双倍缴纳。”
这一番处置不温不火,却让姜老太太和她的大伯子俩人如坠寒冰之中。只是一个劲的磕头乞命。
“头莫要磕了,磕出脑浆我也不会饶姜逍天的性命。”荜达道,“姜逍天在姜家是孝子,在村里是善人,然而在这阳山县里却是不折不扣的混世魔王!杀人越货,罪不容赦!你们回去吧!”
姜老太太哭成一团,乞道:“民妇愿以命相抵……”
荜达冷笑一声,对周围的人道:“你们听听!她好大的口气!”她猛地站了起来,指着外面道,“睁开你们的眼睛仔细瞧瞧,照壁上贴了多少状纸是告姜逍天的!你们知道这三十年来他杀了多少人?抢了多少财货!多少人的父母没有了子女,多少男女失去了夫妻,多少孩子没了爹娘!你来顶?你一条贱命能抵得几个人?别说你一个人,就是姜家满门来顶都顶不完!”
这句话落地有声,震得俩人无言以对。
“……姜逍天是个孝子!呵呵,你们也不想想:他孝敬你们的吃穿用度,养老送终办事用得钱财,哪一文不是沾着血迹,缠着冤魂?!你敢说你从不知晓?!还有脸说自己青年守寡,贞节感天!不以为自己守寡老天就会感动了?呸!等到了森罗殿上,有的是冤魂厉鬼来与你理论!”
荜达看着在地上哭成一团的两个老人,心里说不出的厌恶,道:“叉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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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段的解读和评论区的某些朋友不一致,说一下自己的看法吧。我认为:五百废的敌人不是郑芝龙,不是熊文灿,不是黑尔,不是朱明王朝,而是整个腐朽落后的旧世界,他们是在向整个世界宣战。所以,用你的农用四轮车可以把整个广州城烧成一片白地,但是想把旧世界的人改造成一个新世界的人,就像对一个盲人形容太阳是什么一样艰难,非得付出各种艰辛繁琐的努力,让这个盲人重现光明才能办到,其他的任何办法,比如像这个盲人形容太阳像蜡烛,像铜锣,像圆烧饼,都不过是取巧。脱胎换骨这四个字的分量,就是这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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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是不是明白人,我们就不讨论了。”文德嗣说,“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外面民怨沸腾,《舆情报告》的反映很不乐观,大有把我们进城来的一切善政都否定的趋势。”林默天不由得抒情一把,“我个人身败名裂不足惜,倒是这么多同志的努力都白费了。”
文德嗣含笑不语——这显然是“前奏”,接下来必然是“出于大局考虑”。
“……我考虑是不是在广州郊区人烟稀少的地方设立一个专门的传染病公墓,将所有的感染死亡者统一安葬到那里——当然要采取一些卫生措施:尸体要先消毒之后深埋,确保不会成为新得传染源。这样即可以缓解市民的对抗情绪,也能起到隔离的效果。”
文德嗣听完笑了笑,把雪茄搁在烟灰缸上:“林默天同志,你说我们这些人,抛弃21世纪的优越生活,跑到这个时空来干什么呢?”
林默天一愣,他的想法倒是简单,那就是不甘心在医院里熬资格,到点评个副主任、主任。他说:“不外乎是求荣华富贵吧。当然也有实现个人理想的成分。”
“荣华富贵,对现在的我们来说那是太简单了。要单说求这个,我们何必到这个脏乱不堪的中世纪大城市里,冒着得鼠疫的风险干这些事呢?广州老百姓是死于鼠疫,还是死于饥饿,和我们有一文钱关系吗?”
“……”林默天没想到文德嗣会说出这么裸的话来。
“我们来到这个时空,不管每个人的目的是什么,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个——那就是建设一个新世界!”文德嗣把手一挥,高声说道,“不管我们的同志们是要开宗立派当学霸,做欺男霸女的大地主,还是当起居八座,一唿百应的大官,再或者只是为了搞女仆人种博物馆。不打碎旧世界,建立新世界,那是不行的。”
林默天目瞪口呆的看着文德嗣——他和文总的交集很少,只在场面上听过他说得场面话,从来没有私下交谈过。
“正是因为我们要建立一个新世界。所以鼠疫曼延的时候,我们还待在城里,在鼠疫的阴影下工作生活。你还在这里伤脑筋。要我说:直接把广州连人带房子一把火烧个精光——还有比这更方便干净的净化措施吗?”
这下林默天微微发抖了。他意识到文德嗣并不是把它当作大话来说的,而是真得这么考虑过。
“这,这不妥当吧。”他低声道。
“当然不妥当。但是也不失为一种最后的处理手段。”文德嗣说,“可是话说回来,我们都要建立一个新世界了,就免不了就要破坏旧世界。一天到晚瞻前顾后,考虑土着会怎么想,这个也不想得罪,那个也想尊重别人风俗——那我们还来这里做什么呢?”
林默天明白文德嗣的意思了。他说道:“可是民心……”
“民心,对,民心是要尊重的。”文德嗣点头,“你说说看,但就对付鼠疫来说,到底是我们的这套防疫措施先进呢,还是传统的做法有用呢?”
“那自然是我们的方法先进。”
“这就对了。我们明明掌握了先进的技术和手段,代表了发展的方向,却要去向一些毫无意义,甚至是愚昧落后,残害他们自身的传统习俗去妥协让步,只是因为这些是‘民心’——你不觉得奇怪吗?”
林默天心想我也是这么想得!可是事实是不好办啊。他一直深信:暴力手段不是万能的。满清搞剃发令,的确是靠残酷无情的手段贯彻下去了,但是后果是持续几十年的反清暴动此起彼伏。
文德嗣没容他回答,又道:“我们现在推行的不过是病殁者的尸体火化,充其量就是一个技术性的防疫手段——连‘移风易俗’四个字的边都没碰到。今天退让了,以后再搞什么民生措施,遇到市民反对,是不是也要退让?再说了,今天我们退让了,昨天被你烧掉的尸体的家眷又有意见了——凭什么隔了一晚上隔离老王家就可以不烧了?我们前面做得种种工作,不等于白干了吗?要知道宣传人员今天还在外面宣讲‘只有火化病殁尸体才能切断传染源’。明天改成‘集中深埋也可以’,那前面宣传人员说的不成了假话了吗?朝令夕改,我们的威信又在哪里呢?”
林默天点点头,这番话触动了他。
“你读过《彼得大帝》吗?没看过?那我念一段话给你听吧,我当初看得时候就印象很深。”文德嗣思索片刻,背诵道:“最最重要的是人,人,人!把人们从年深月久的沼泽里拖出来,扳开他们的眼睛,搡搡他们的肋下……打他们,扭他们,教他们,使他们成才……千里迢迢的穿行雪地,跋涉泥泞……摧毁,兴建……回顾之下,他着实有点毛骨悚然:‘嘿,那是什么样的一座大山还没有被搬掉啊!’”
他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我们的面前,就是这样一座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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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较远的,最近的就是刘三进清节院,从弃婴塔中尸骨中抱出个濒死的孩子:

孙五嫂端来了一小砂锅热气腾腾稀粥。刘三看了看,见米色还算洁白,浓稠也正好。他拿过一个碗,细心的将粥汤舀出来。又从口袋里摸出一块糖,剥掉纸掰下一小块放在米汤里,用勺子搅动直到融化,这才端起来慢慢吹凉。将米汤一勺一勺的喂给孩子吃。孩子又饥又渴,一口气便吃了大半碗。刘三却不再喂了。

“稍过一会再喂,”他嘱咐道,“他现在饿极了,不能尽着吃,容易撑着。”说着将孩子抱起竖在肩上轻轻拍打后背,直到他打出一个嗝来,才将他放下轻拍哄着安睡。

在场的众人无不动容,这位澳洲首长对一个和自己非亲非故的病孩子。亲自钻骨骸遍地的弃婴塔,不惧传疫的亲手抱回来,又诊病抓药,亲手喂米汤――便是亲爹都未必能做到这样!毛修禹不由自主的跪了下来:“老爷。你真是救苦救难的菩萨下凡!”

他这一跪不要紧,屋里屋外看热闹的妇女们都跪了下来,忽然有人哭了起来。接着如同山洪爆发一般,一个接着一个。“节妇”们号啕大哭起来,哭声凄惨凌厉。满是人世的凄苦悲凉。

刘三站在屋里,闻听着耳畔哭号声,眼中也不禁垂下泪来――个人的力量是多么渺小,世间的苦难又是如此的众多。自己也好,元老院也好,不过是这苦难时代的一叶扁舟而已。能渡得几个人?

这里难道读者不动容吗?旧社会人民的苦难,书中几乎描写了无数次。各人穿越是为了不同的目的,但面对这种苦难,做为一个现代人能不动容?

元老院就是要砸烂这个旧社会,建立起一个新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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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世界军议。

因为是我自己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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