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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看待「远洋渔船鲁荣渔 2682 号 11 人杀 22 名同伴」事件? 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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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9月12日,英国《卫报》发表了一篇由伊恩 · 乌尔维纳(Ian Urbina)撰写的长篇专题报道《恐怖之船:无法无天的公海上的生与死》,专门揭露韩国远洋捕渔船上令人惨不忍睹的种种景象。这篇报道发表后引发了强烈的国际反响,可以说从另一个角度弥补了我国远洋渔船上惨案中缺失的种种细节——尤其是事故发生之后的部分。

这里,我想为写就这篇长篇专题报道的调查记者们点一个大大的赞。正是他们的努力才揭开了这个被资本力量极力遮掩的黑暗。反观我国的案例,太多细节已经随着案件审判和罪犯伏法而永远消失了,我们也只能通过阅读国外的专题报道来管中窥豹,谁也不知道黑暗是否还存在于那一艘艘深入无法之地的捕鱼船上。

翻译借助了翻译工具,可能会影响阅读体验。

英文原文链接:

2010年8月14日晚,韩国拖网渔船欧阳70号的船长离开查默斯港,开始他的最后旅程。 这艘船的目的地是南太平洋以东约400英里的渔场。 三天后船抵达时,42岁的船长申贤己命令他的船员在船锈迹斑斑的船尾撒网。 当船员们在灯火辉煌的甲板上拼命工作时,船上很快就吊起了一条体态轻盈、纤细的鱼---- 南蓝鳕,它在甲板上扭动和拍打着。 每捕一次鱼,银白色的鱼堆就会不断增长。

作为一种鳕鱼,蓝鳕鱼有时被磨成鱼条或仿龙虾。 更多的时候,它被制成颗粒状,作为富含蛋白质的食品出售给养殖的肉食性鱼类,比如鲑鱼。 蓝鳕鱼每磅约9美分,价格低廉,这意味着 欧阳 70号要获得大量的收益才能盈利。当船员们收网时,一吨又一吨的鱼滑到了甲板上——总共39,000公斤,是一次相当大的收获。

这艘破损的74米长的船早已过了它的鼎盛时期。 韩国远洋渔船的平均年龄为29岁,而欧阳70号的平均年龄为38岁。 港口船长称之为“娇嫩”——不稳定的委婉说法。 在启航前一个月,一名新西兰检查员将该船列为“高风险”船只,列举了十多项违反安全规定的行为,其中包括甲板下方的一扇主门不是防水的。 在操作员声称所有问题都已解决之后,检查员放行了这艘船。

欧阳号悬而未决的问题之一就是掌舵人的问题。 申贤己替换了前任船长,后者因醉酒不省人事而落水淹死。 当船在那天第一次撒网的时候,申已经掌舵九个月了。 前船员称他为“愤怒的人”——闷闷不乐,喜欢尖叫,几乎总是随身带着一瓶透明的液体。 水手们争论这是水还是谷物酒精。 没有人会鲁莽地去问。

申把他的手下逼得团团转。 当晚拉起第一张网时,他们把船尾甲板上那个扭动着、油腻腻的小山丘分类,迅速把鱼从斜槽中抬到船内,为下一次捕鱼腾出空间。

在一层甲板下的船上工厂里,十几个人挤在“粘液线”(一条传送带)前面挥舞着刀具,操作着圆锯。 他们的工作是去掉鱼头、内脏和副渔获物,而鱼中有价值的部分则继续沿着生产线进行包装和冷冻。 这些人大约需要半天时间来处理第一次捕捞。 但是在他们完成处理之前,申命令甲板上的人把网放回水中。 在接下来的24小时里,工作几乎是不间断的。

8月18日凌晨3点左右,船上的大副疯狂地把申从睡梦中惊醒。 渔网太满了,大副告诉他。 它正把船往下拉。 机舱里的水已经有几英尺深了。 甲板上的水手乞求切断渔网。

船长从他的铺位上跳下来,跑到桥上。 但是他没有下令切断渔网,而是要求水手长——负责水手的人——命令水手继续起吊。 这将是申最后一次下命令。

对于操作这艘船的 Sajo Oyang 公司来说,工人待遇差和船上的糟糕状况并没有什么不寻常的。 一次又一次,Sajo Oyang 虐待船员,经常像对待渔网中的副渔获物一样漠视他们——同样是干扰因素和烦恼。 有时候,这种漠视会让人付出生命的代价。 Sajo Oyang 舰队的恶名在海洋界是家喻户晓的。

浩瀚的海洋使追捕坏人变得困难——首先要找到罪犯往往是不可能的。 欧阳舰的故事中最引人注目的是,安全风险和违规行为,以及对工人的持续虐待,都隐藏在显而易见的地方。 但在每一个转折点,检查人员和监管人员基本上都对自己的责任不屑一顾,常常带着对危在旦夕的生命的粗鲁蔑视。

除了八名韩国人担任领导岗位,欧阳70的人员包括36名印尼人、6名菲律宾人和1名中国人。 官员们嘲笑船上的穆斯林为“狗”或“猴子”。 船上的工作人员后来告诉调查人员和律师,饮用水通常是棕色的,有金属的味道。 过了一段时间,船员们唯一的食物就是大米和他们捕获的鱼。 如果人们吃得太慢,就会被扣工资。 船员们把这艘船形容为“漂浮的冰箱” ,船上的加热器几乎不起作用。 共用的厕所没有自来水。 飞机上蟑螂太多了,一名机组人员后来说,当它们掉到滚烫的发动机组上时,他能闻到它们被煮熟的味道。

欧阳70被称为船尾拖网渔船,船尾拖着一个长的,圆柱形的网。 这艘船最繁重的工作发生在黑暗中,因为蓝鳕鱼是一种生活在海床附近的成群游动的鱼类,在晚上更容易被捕获,因为它以浮游生物、小虾和靠近海面的磷虾为食。

8月18日,当船员们与渔网搏斗时,船上的每个人都知道,这艘船承载不了这么多的鱼。 但是没有人知道超重到底有多少,因为拖网净重传感器里没有电池。 更换船上拖网的费用超过15万美元。 失去一网鱼的代价将是船长的工作。

当渔网在清晨的黑暗中被吊上船尾的斜坡时,它看起来就像一只巨大的鲸鱼。 在斜槽处,网口张开,鲸鱼吐出大量的鱼,以至于货舱很快就堵塞了。 网的封闭的一端,或者说“鳕鱼”的一端,在他们身后延伸到海里。 在船尾,这个网状圆柱体延伸近30米。 在水下的远端,网子膨胀起来,覆盖了六个网球场大小的区域。 船上的船台上有超过5吨的鱼,还有大约100吨仍在水下,价值超过20,000美元。

其他船长后来作证说,这次的捕获量是一艘这么大的船一次捕获量,即一袋子大小的两倍多, 在船身后,臃肿的渔网开始将欧阳70号的舵深深拖入水中,笨拙地将船头伸向漆黑的天空。

大多数船长都会立即意识到形势已经变得多么危险。 要想让这么大的船稳定下来,需要一种罕见的、几乎本能的平静和空间敏锐,同时还要观察潮汐,抵御阵风,指挥十几个人在甲板上争先恐后的忙碌。 尤其是在吊起一个巨大而沉重的网时,更是如此,这个网必须小心地置于船的后面。

申缺乏这种本能。 他并不平静,他的船在最好的情况下也不稳定,当他的渔网突然滑向左舷,把欧阳70号突然倾斜到15度时,情况更是如此。 在甲板下面的工厂里,粘液线上的工人们继续工作,即使船倾斜,水位上升到他们的膝盖。 申孤注一掷地试图使船恢复正常,命令一些船员将所有重型设备移到右舷,并将其系在那里。

但这个倾斜依然存在,水开始从打开的“内脏通道”冲进来,这是一扇左舷门,用来将鱼的内脏排入大海。 与此同时,死鱼和碎片堵塞了船的排水口,把本应排干的水困在船上。 通往下面机舱的门本来也应该是密封的,现在却打开了。 储藏鱼的货舱也是如此。

一切都开始朝着错误的方向发展。 水从地下排水沟冒出来,从舷窗喷进来,墙壁变成了瀑布。 船冲洗甲板的能力和人类的呼吸能力一样重要。 水总是需要比进入容器的速度更快地离开。 如果不是这样,问题会迅速增加。 工作人员把压扁的纸板箱堆在发电机上,徒劳地试图保护它不受上面进来的水的影响。 很快,排水泵就关闭了。 甚至在欧阳70号开始进水之前,这艘船就已经失去了平衡,因为船长已经下令将大部分箱装鱼堆放在一个货舱里,而不是分散在两个货舱里。 船上的油箱没有装满,由于内部晃动,使得欧阳号更加不稳定。

凌晨4点左右,桥上爆发了一场激烈的争论。 总工程师流着眼泪,用朝鲜语对船长大喊大叫,恳求他剪断渔网。 船长终于让步了。 水手长戴上安全带,手里拿着刀,在网格的一部分上晃动。 其他船员紧随其后,疯狂地向渔网猛砍。 太无力了,也太晚了——船继续翻滚。

之前显而易见的事情现在已经不可避免: 欧阳70号正在下沉。 船上一片混乱。 在舰桥上,申用甚高频无线电发出了遇险信号。 人们开始跳进海里。 只有韩国军官穿着救生衣。 欧阳70号的救生艇在水中。 但是它也被海浪掀翻了。

那天早晨黎明前的水温大约是6摄氏度。 这艘船上有68套救生服,设计用来御寒——足够船上51人使用。 没有一个船员穿上。 目前还不清楚他们中是否有人知道怎么做。

沉没了欧阳70号的不是水,而是贪婪。 这艘船试图吞下太多的鱼,结果被大海吞没了。 最后一批下船的人说,他们看见申在驾驶室里,拒绝离开岗位或者穿上救生衣。 他抱着一根电线杆,手里拿着透明的瓶子,用韩语喃喃自语,边哭边说。 一艘悬挂新西兰国旗的渔船“阿马尔塔尔亚特兰蒂斯号”(amaltalatlantis)在一小时后到达现场,并听到了甚高频呼叫。倘若它来得晚一点,它救出的45个人很可能已经冻死或淹死了。

有几个幸存者体温急剧下降。 救援人员再也没有找到船长的遗体。 其他五名遇难船员中,有三人被发现时已冻僵,漂浮在救生艇上。 在陆地上,像这样一场可以预防的灾难可能意味着一家公司的终结。 在开阔的海洋上就不是这样了。

在深海捕鱼的世界,Sajo 集团是一个利维坦。 该集团成立于1971年,管理着一支由70多艘渔船组成的庞大船队。 该公司的口号是“天然美味”。 到2010年,该集团的年收入已超过10亿美元,其中数百万美元来自从新西兰水域捕捞的鱼类。

在新西兰,Sajo Oyang 的企业形象就像俄罗斯娃娃一样: 大公司包围着子公司,子公司包围着子公司。 在船上工作的人员不是直接由 Sajo Oyang 公司招募和签约的,而是由总部设在印度尼西亚、缅甸、韩国和其他地方的机构招募的。 通过外包外国员工的招聘、后勤和工资,该公司实现了利润集中和责任分散。

欧阳70号的沉没成为新西兰的头条新闻。 为了控制损失,该公司聘请了一位好斗的说客和发言人格伦 · 英伍德,他因代表捕鲸和烟草等其他几个有争议的行业而闻名。

在欧阳70号沉没大约8个月后,它的替代者---- 欧阳75号到达了新西兰的利特尔顿港。 就在它再次启程前往渔场之前不久,英伍德带领记者参观了这艘新船,他称赞这艘船是最高劳动标准和捕鱼标准的典范。 但是,即使是Sajo Oyang的高明的调停人也无法控制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的公众舆论。 2011年6月20日一个寒冷的清晨,一位教区居民前往她在利特尔顿的教堂,在那里她发现了32名藏在教堂正厅的印度尼西亚男子。 印度尼西亚人颤抖着,心烦意乱,他们在船卸货时逃离了作为“典范”的欧阳75号。

大约凌晨4点醒来,趁船长还在睡觉的时候,印度尼西亚人悄悄地离开了船。 因为他们是穆斯林,这些人在街上游荡寻找清真寺,但是没有找到,他们只好在教堂里避难。

这些人一个接一个地向教会官员,后来又向政府调查人员描述了他们被囚禁在一艘恐怖的船上的经过。 一个总工程师把一个水手的鼻子打断了,就因为后者不小心撞到了他。 另一名官员经常用拳头打一名船员的头部,以至于他失去了部分视力。 不服从命令的船员有时被锁在冰箱里。 其他人被迫吃腐烂的鱼饵。 天气好的时候,轮班持续20个小时。 有时他们连续工作48小时。 “我经常考虑寻求帮助,”印尼水手之一安迪 · 苏肯达尔(Andi Sukendar)在法庭文件中说。 “但我不知道该问谁。”

这些人说,最糟糕的是性侵犯,大部分是由一个虐待成性的水手长所为,他会在他们洗澡时偷走他们的衣服,这样他就可以在他们赤身裸体跑回床铺时追赶他们。 在厨房里,他从后面靠近那些人,用他那裸露的勃起猛击他们。 当他们在大厅里经过他时,他抓住他们的生殖器。 船员们说,其他的韩国人也有过分的行为,但没有一个像水手长那样咄咄逼人。 他在水手洗澡时殴打他们。 晚上他们睡觉的时候,他爬进他们的铺位。

“水手长试图教我如何与他发生性关系,但我拒绝了,”一名船员回忆说。 但其他人无法阻止他。

我希望我能说我对这些报道感到惊讶。 但是我读到的却是令人作呕的熟悉。 广阔的海域和船上官员对船员的独裁权力使得船只沉没时才会发生的虐待行为成为可能。

当警方在利特尔顿询问欧阳75号的船员时,船主拒绝支付他们的食宿费用,声称他们不再为他工作。 水手长被解雇,并很快被遣返回韩国,避免了在新西兰的起诉。 在印度尼西亚招募这些人上船的人多次给船员家属打电话,要求他们保持安静,不要与记者或律师交谈。

在接下来的一年里,新西兰记者 Michael Field 和奥克兰大学的研究人员 Christina Stringer 和 Glenn Simmons 进一步调查。 他们采访了几艘 Sajo Oyang 公司船只的几十名船员,以及在新西兰水域捕鱼的其他外国船只的数百名船员,揭露了一个广泛的虐待模式。

除了船上可恶的工作条件,欧阳舰队的捕鱼行为使整个生态系统处于危险之中。 一艘船在俄罗斯因非法捕鱼被扣押,后来在新西兰因向海中排放数千加仑废机油而被罚款。 另外两艘 Sajo Oyang 的船只在新西兰水域被发现倾倒了价值数十万美元的鱼类,这种做法被称为“高等级”(high-grade) ,用于规避捕捞配额,为更新鲜或更有价值的鱼类腾出空间。

与此同时,Sajo Oyang 船上的工作人员描述了他们吃的食物上布满了死虫子,床垫上布满了咬痕,男人们躲在壁橱里躲避暴力的警察,以及发生在附近床铺的强奸,他们感到无力阻止。 船员们讲述了他们被发给破旧的旧衣服和不合身的靴子、破烂的夹克和手套的情况。 船长保留着船员的护照和证明文件,以确保他们不能离开。

在新西兰海域,该公司的另一艘船上,一名水手不小心被一卷沉重的绳子压断了手指。 当它后来被切除时,他立即被送回甲板下工作,导致他的伤口再次裂开。 他半夜醒来,发现他的伤口上爬满了蟑螂,它们被干涸的血迹吸引。 一名工程师告诉调查人员,船员只能用加工鱼类用的袋子里的海水洗衣服,这让他别无选择,只能每天穿着难闻的工作服。 另一个在船上储藏区工作的人描述食物上有虫子,但他还是吃了,因为他实在是太饿了。

欧阳舰队的故事也是一个关于诱捕的故事。 为什么男人要从事这些工作? 一旦他们看到情况有多糟糕,为什么他们不立即逃跑呢?

大多数 Sajo Oyang 船上的船员来自印度尼西亚中爪哇岛的 Tegal,他们是通过一个复杂的债役系统被招募的。 他们用他们不会说的英语签订了合同。 一般来说,他们的月薪约为235美元——这是法律规定的最低工资的一个零头,至少在他们在新西兰水域工作时是这样。

劳动代理人从这份工资中扣除诸如“货币变动”、“转移费”和医疗检查等费用,在某些情况下,这些费用相当于他们收入的30% 。 为了得到这份工作,这些男性往往要支付超过175美元的费用——超过一些人一个月的工资。 而且,作为抵押品,他们常常交出自己最珍贵的财产,以确保完成两年的合同: 房契、汽车登记,有一次还交出了社区清真寺的赠地证书。

违反合同会给他们的家庭带来经济损失。 另一艘船上的一名水手---- 欧阳77号---- 拿出了他的初级和初级中学毕业证书。 在他的小村庄里,这样的记录是无可替代的。 如果他拿不回那些文件,他就没有工作了。 一份证词称,这些文件是“他拥有的唯一有价值的东西”。

关于这项工作中的欺骗和虐待的消息很少传到那些招募新船员的小村庄,因为那些被欺骗的人羞于谈论这件事或者警告其他人。 甚至那些知道风险的人也愿意碰碰运气,因为他们迫切需要工作。

随着这些船只的状况在新西兰曝光,公众感到震惊,立法者开始进行打击。 渔业继续进攻。 该行业的万能解决者因伍德率先提出指控,称长时间工作是所有渔船的标准做法。 不支付工资不是 Sajo Oyang 公司的错,而是负责处理此类事项的印度尼西亚外派代理人的错。 他认为,韩国人往往比印度尼西亚人更健壮、更直言不讳。 一些关于船只虐待的指控可能是源于这些文化差异的误解。

2012年7月,因伍德在写给新西兰一家报纸编辑的信中写道,“在新西兰的整个运营期间,沙若 · 奥洋及其官员、船员和代表从未受到过起诉。”。 “对于像新西兰渔业这样受到严格监管的行业来说,这是一项罕见的成就。”

其他渔业公司则认为,Sajo Oyang 渔船队的问题是孤立的,不应该用来为新规定辩护。 与此同时,Sajo Oyang 公司努力保护自己的品牌。

2017年春天在奥克兰做报道时,我遇到了 Christina Stringer,她是奥克兰大学的两位研究人员之一,她揭露了新西兰水域的许多污染问题。 她讲述了在调查外国渔船时,她和研究伙伴格伦 · 西蒙斯(Glenn Simmons)与一艘欧阳号船上的几名印度尼西亚船员在当地一家中餐馆用餐的经历。 这些人当时住在安全的房子里,没有收入,只能依靠陌生人的好心吃饭。 船员们的前任老板碰巧也在同一家餐厅用餐,在他用手机拍下船员们的照片并打了几个电话之后,一群男人出现在餐厅外面,怒视着等待他们离开的船员。 西蒙斯把工作人员推到后面的一辆车上,设法甩掉了他们,不过并非没有追捕。

这家公司有充分的理由对抗负面宣传。 新西兰政府已经开始对欧阳75号进行罚款: 42万新西兰元用价值更高的鱼取代低价值的渔获,10500新西兰元用于在海上非法倾倒石油,12万新西兰元用于“ 欧阳77号抛下50多吨鱼。

来自国外的压力也越来越大。 2012年6月,美国国务院发布了年度《人口贩运报告》 ,明确指责新西兰对外国渔民待遇不公。 作为回应,新西兰采取了激烈的措施。 2014年8月,议会通过了一项法律,将所有外国渔船驱逐出本国水域。 渔业公司有两年时间遵守这一规定,可以选择”换旗”进入新西兰,并在新西兰完全合法的管辖范围内开展业务。

该法旨在通过强制这些船只遵守新西兰的劳工标准,更好地保护在新西兰水域外国包租船只上工作的大约1500名外国人。 这是一个大胆的举动,因为这将花费新西兰数亿美元的外国投资,因为渔业公司转移到其他地方,而不是承担新法规带来的额外负担和成本。 要在新西兰水域捕鱼,所有船员都必须有权使用个人化的银行账户,以便存入工资,几乎所有外国拥有的渔船都必须有观察员,工资也必须进行独立审计。

渔船上存在强迫劳动并不是什么新发现。 十多年来,在泰国、台湾和其他地方的船上,关于海奴的报道层出不穷。 但是,没有哪个国家像新西兰那样对此做出如此咄咄逼人的回应。

尽管如此,海员工会和渔船工人的律师仍然质疑政府是否做得足够了。 他们认为,新西兰法律的效果将推动其他地方的不良行为,因为最严重的违法者只是选择离开新西兰水域,在对外国渔船队的控制力更弱的管辖区开设工厂。 随后,欧阳75号航行到东非毛里求斯附近,而欧阳77号航行到福克兰群岛附近地区。

一再降临在倒霉船员身上的恐怖令人愤怒和悲哀。 不过,更重要的是,他们说明了海事监管混乱、断断续续的本质。 迫使公司遵守劳动法、遵守渔业规章和遵守国家边界,需要强有力的执法制度、不断的警惕以及对更高的法律——如果不是道德——守则的不懈奉献。 但是通常情况下,这也需要一些其他的东西,一个经常被忽略的因素: 受虐男性的参与和合作。

在其中一名调查人员离开欧阳75号之前,船上的一名工人、28岁的印度尼西亚男子普万托(Purwanto)把他拉到一边。 普万托似乎真的很困惑,为什么会有人对他的工作条件感兴趣,他是否满意,是否有报酬。 “以前从来没有人问起过我们,”在船上工作了一年的普万托说。 “你为什么想了解船上的生活? ” 他问道。 调查员和工会检查员回答说,他们只是在检查违反劳动法的情况。 普万托说,即使存在违规行为,也没关系——他需要这份工作,所以他不会再多说什么了。 他说: 在印度尼西亚,他没有别的选择了。 “这是我们能找到的最好的了。”

本文摘自《不法之海: 最后未驯服边境的犯罪与生存》 ,作者是伊恩 · 乌尔维纳,9月19日由 The Bodley Head 出版社出版, guardianbookshop.co.uk 可查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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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10-11年的事情

当时,我在某网站(具体忘记)看过报道,因为实在太离奇,残忍,印象比较深刻。

没想到5年之后,在微博,在知乎又看到了这件事。

比起这个大逃杀更让人不解的是:

这个公司:山东鑫发渔业集团

没有受到惩罚,而且现在还继续干着黑工,杀人的勾当!

这是这件事过去4年后,也就是2014年的帖子。

山东鑫发渔业集团迫害民众的事实

上面的人被骗的情况,与4年前那起杀人事件的被骗情况几乎一样!

天涯的文章比较乱,总结一下

1、承诺7000的工资,结果只有500

所有的招聘条件,几乎大同小异,都会说渔船最起码7000的工资,
你能拿到估计也就是500一个月,(此次就是500一个月算的,听说之前很多人都没有拿到 )

2、活特别苦,不干活不给吃饭

骗你上船,上了船你会发现被骗,可是你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因为你上了不岸,不干活不给饭吃,

  船长和大副说:只要在船上,吃饭就要干活,你要吃饭自然就要干活。

3、死了都不明不白

算你死了,随便给你找个理由说你怎么死了,上船以前买了保险,和人家公司没什么关系,这次在船上有一个江苏人,叫金银华的23岁,7月2号被网缠住,掉下海死了,想想何其悲伤,自己离开的时候,还有很多很多人想离开,都是被勒住脖子之类的不让走,

4、警察不受理

当天晚上21:11打了本地的110,结果人家一听是鑫发就直接挂断了。

还有其他被骗者


这个公司一直在做着低价骗黑工的勾当,即使在这起杀人案过去4年之后的2014年

想象一下,你是当事人,被骗到船上,才发现原本许诺的重金是假的,每月只有几百块。

你能下船不?你连海员证都没有,没有船敢搭你,跳海?你能游回去?

忍气吞声?每天累死累活十多个小时,在船上干一年,就千百块钱(甚至有可能欠船上的钱),忍得了?你是奴隶么?

上岸投诉?那就是上面帖子的遭遇呗!

反抗?你认识几个人?其他黑工心齐么?船长干这事可不止一回了,汪洋大海,找个理由就能把你弄死!出海时买了保险,一半给你家人,一半搞死你的公司拿了!

如果你和很多老乡亲戚一起上的船?船长和他的手下可是有组织的,真干起来,在这汪洋大海,跑不能跑,逃不能逃,估计怎么也得死人吧!

如果黑工中有亡命之徒?如果黑工中本来就有几伙人,大家互相又不信任?那么就很有可能演变成大逃杀了!

所以,这公司今后再出这样的事情,也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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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这个问题上的很多评论,发觉现在知乎上很多人,生活太优越了,以为每月1万都是低收入

以至于不相信这个社会上还有很多会为了几百块,几千块钱而拼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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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里写的是,假设你是一个船员,你在鲁荣渔上怎么活下去,

看了一个高票答案,感觉说的有点似是而非,因为他说的比较自洽,所以没人看出其中的谬误,而且真的照做,会坏事的

首先说说赵木成---从经济学上来说,赵木成属于五大投资者类之一的以风险控制为中心的中庸保守型投资者类型的人,既想要稳定又希望投资在保证本金安全的基础上能增加一些收入,承受风险的能力有限,但常常因回避风险而最终不会采取任何行动。

因为赵木成活下来了,很多人就认为赵木成很聪明,其实赵木成的活下来带有很大的偶然成分,说直接点是因为愚蠢;咱们具体看看他蠢在哪里;


先看看这段话:

7月25日凌晨4时许,“我们连钉带绑做木头筏子,木筏扎好下了水,我正收拾救生筏,大副付义忠上了木筏,他一边笑一边冲我招手,说‘别吵吵,你上来,’说了好几遍,我说‘没弄完,等会儿’。那时木筏上除了大副还有三个,宋国春、宫学军、丁玉民,都穿好救生衣上去了。我回头一看,缆绳断了,木筏已经飘出去十多米,我赶紧拿绳子,正好扔到木筏上。大副捡起绳子,扔回了海里,说‘救生筏上藏了刀,他们还想杀人!我们不回去!’

从这段话可以看出,付义忠想救赵木成,但是赵木成没上木筏,其实,此时的段志芳(赵木成)不上木筏根本就是找死;原因有三:

  1. 沉船,当时的船沉才是正常的,船没沉纯属偶然;王延龙打开阀门就是为了沉船,何况船体已经严重倾斜了,人家付义忠是大副,不可能不懂,叫你上去,一番好意,你居然拒绝了,真不知道段志芳是怎么想的;咱们假设,假设船上装了几吨鱼,你看会不会沉,假设船下沉了,你段志芳不会淹死吗?
  2. 即使不被淹死,你也可能被杀;咱们假设木筏漂走了----无论付义忠他们是死是活----只要木筏漂走,你段志芳(赵木成)就得死。理由很简单,当时只有项立山、段志芳(赵木成)两人没杀人,这个时候只有沾血才能活下来,而要沾血的话,就要杀人,问题在于,杀谁?

其他九人都是杀过人的‘自己人’,不可能被杀,那么,被杀的就只有项立山、段志芳(赵木成)之一,或者两人都得死;

3,反之,如果上了木筏,逃生的机会会更大,为什么?

公海不意味着没有其他的船只,实际上,渔船还不少,当时已经是凌晨4时,只要熬到天亮(最多漂流四个小时),就会被救;而熬上四小时并不难吧;

木筏之所以没漂走,纯属两个意外

  • 船没沉,因为船没沉,船才往前漂,才追上木筏
  • 伞锚缆绳没有被割断,假设伞锚缆绳被割断,渔船一旦减速,就会远离木筏。(其实,这个意外,事先可以预防但是却难以预料,否则,下木筏之前,付义忠他们就先割断了伞锚缆绳)

这个时候,船上已经死了十八人了,换个人,比如项立山都会选择逃跑---项立山当时在场的话,肯定跟付义忠他们一起逃了,奇怪的是赵木成居然想都没想到要逃,甚至还扔了一根绳子上去;可见赵木成愚蠢至极;一句话,段志芳能活下来,完全是意外与偶然导致的,根本就是个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的黑天鹅事件

赵木成之所以反应慢(贬义词就是蠢),很可能之前没有走出过家门,就如那个失踪的大学生一样,没有竞争意识-----从来没想过出海渔船暗藏杀机,即使想到了也不觉得多么严重;不然的话就不会轻易上船,在生死攸关的时候,也能有个正确的选择;(遗憾的是,任何刚刚走入职场的人都有这个过程)

至于赵木成之所以没有被刘贵夺所杀,其实不是因为赵木成的性格好,而是因为赵木成的天然劣势:矮;

赵木成自己就说过,我个儿矮,刘贵夺一般都不让我下,我一共下去过一次两次,都他帮我举。就是说

  • 因为矮,所以赵木成形成了不敢欺负人的性格,大家看看身边的矮子,心眼多,但欺负人的不多----矮子即使想欺负人,也没资本;
  • 因为矮,就容易被人欺负,任何人都可以指挥他,比如喊他做饭洗衣服,他不去的话,就可能挨打
  • 因为矮,就没有战斗力,所以,前期刘贵夺问他‘劫船参不参加?’他拒绝了,刘贵多并没有对他怎么样,为什么?因为去了也帮不上忙,说不定还是个拖累,打架的时候,还需要人家来保护他;否则的话,就凭你拒绝这一条,刘贵多之后肯定会杀你
  • 因为矮,想杀不费力,留下还可以干活,何乐而不为?!

大家想想武大郎,要不是有个五大三粗的弟弟武松,就不会死,即使老婆偷人养汉,武大郎也不能怎么样;所以,与大家的想法相反的是:无论是项立山还是段志芳,能活下来,恰恰不是因为聪明,而是因为愚蠢,准确的说法是: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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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人物 包德;包德是第一个劫船的组织者,但是必定被消灭,第一批造反者大多胆子大---从经济学上来说,属于风险偏好型投资者(具体是五大投资者类的以追求利润为中心的进取型投资者类)----进取型投资者高度追求资金的增值,愿意接受可能出现的大幅波动,以换取资金高成长的可能性。为了最大限度地获得资金增值,常常将大部分资金投入风险较高的品种。这类型的投资者一般较为资深,能够驾驭投资过程中产生的风险。因地制宜,因人而异。

可惜的是,但包德坏在有勇无谋上,无法驾驭投资过程中产生的风险,具体体现在因为转型不及时而被消灭

  • 这相当于王朝末期,第一个造反的肯定闹得很大,最明显的是陈胜吴广、黄巾起义、太平天国、李自成张献忠起义;但是最终一定被消灭一样,因为他们素质跟不上,也没有及时转型;
  • 这就有点类似于八十年代创业,都没受过什么教育,机会多,胆大就能发财、摆摊都能成为万元户,但是随着时代的发展,教育程度普遍高了,第一批人必定成为被取代的对象,但要成为第二批的老大,综合难度其实差不多,因为机会少了,素质要求高了

咱们具体分析包德是怎么被消灭的,

包德除掉刘贵夺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拉拢黄金波,

包德先策反刘贵夺的黑龙江老乡黄金波:「刘贵夺准备带姜晓龙等身边两三个人去日本,把其他人全杀了。你只有跟着我干,才有活路。」
黄金波:「我跟你干,早就知道他无情无义。」
黄金波转身找到刘贵夺说:「我有个很严重的事要告诉你。」

当包德拉拢黄金波的时候,包德会怎么考虑?

嘴上肯定会答应,否则就会被干掉,但是实际上怎么想的,包德肯定不知道;

问题在于包德信以为真,自我麻痹了;包德相信黄金波的结果是根本想不到黄金波会告密,结果自己被打了个冷不防;

包德拉拢黄金波显然是错的,为什么呢?

包德假设懂人情世故的话,就应该知道疏不间亲的道理。刘贵夺跟黄金波是黑龙江老乡,而且两人本来就走的近(黄金波抽刘贵多的烟是不给钱的),这个时候,你去拉拢黄金波,其实是找死

我查了一下资料,有人说黄金波是内蒙古牙克石人,在北京有家,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包德拉拢黄金波的原因,老乡;问题在于,这个时候,即使黄金波是内蒙人,但是他跟刘贵夺走的近是事实,你去拉拢黄金波,不排除黄金波给刘贵多通风报信;

那么,是不是因为黄金波跟刘贵多走的近才告密的呢?

不是,黄金波告密的根本原因还是为自己;咱们假设黄金波帮助包德杀了刘贵夺,结果会怎么样

剩下的都是包德的人,问题在于,相对于包德集团而言,黄金波就变成了外人(即便黄金波是内蒙人,但是加入队伍晚,同样被排斥),这时候的黄金波生死取决于包德,万一包德过河拆桥怎么办?!

相反,黄金波在刘贵多集团本来就是核心力量,不但保命,还掌握别人的生死(这就相当于关羽宁愿跟随弱小的刘备也不投靠曹操的原因);

任何人处于黄金波的位置都会想明白,唯独包德想不明白

包德犯的第二个错误

咱们看看刘贵夺后来的供述,「后来我说去日本,包德不说话,感觉他不服这个建议,他可能想杀我取而代之,而且他把姜晓龙等我的人赶到船舱底下住。我觉得他看我的眼神都不对。」

包德沉不住气,看不顺眼就挂在了脸上,本来,对于刘贵多的建议你就没有支持,你却把刘贵多的人赶到舱底,这就打草惊蛇了,这时,即使没有意见分歧,把姜晓龙等人赶到舱底下住,任何人都会起疑心

就是说,包德的沉不住气以及团队的强烈的地域特点(都是内蒙人)两点直接让自己集团全军覆没,当然,恰恰也是因为这两点,包德能夺得大权,

  • 因为沉不住气,所以首先发难,首先发难就占有先发优势与位置优势,掌权主动权与控制权;问题在于沉不住气让敌人察觉而先发制人
  • 因为团队的强烈的地域特点(都是内蒙人),内部齐心,所以,发难的时候都不用组织人马;但是正因为都是蒙古人,形成了利益集团,外人不容易进来(彼此都说内蒙话,外人话都听不懂,怎么进来?!这时候的组织也不受创始人控制了,如果创始人思想和组织不一致了,连创始人都会被清除,比如陈独秀)。既然外人进不来,就意味着与所有人为敌,被清除就理所当然了,这与欧洲排斥犹太人性质相似(因为内部凝聚力太强,不能融入当地,结果处处受排挤)

成也萧何败萧何,包德的素质决定了他首先启事,也首先被消灭

第三个人物刘贵夺在这个帖子里面《

鲁荣渔2682号,你对刘贵夺的看法? - 沈雅涵的回答


船长李承权,今天我更新了李承权这个人物,在这个帖子《

能否计算山东渔船远洋杀戮事件各位参与船员最大几率存活的行为方式及其成功存活的数学期望?如能,各是怎样? - 沈雅涵的回答

》里面,后面的人物都在这个帖子里面写

本帖以后可能会修改,不会增加新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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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一下这篇报道,大逃杀案发两年后,鑫发渔业不仅没有任何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奴役劳工。我虽然没法实地调查,但我敢说,2018年的今天,这种事还在不停上演:

xw.qq.com/henan/2013112


南阳邓州农民应聘船员被骗

河南法制报

2013-11-29 08:07:24

张小刚的日记

强迫劳动、挨打受饿、生不如死、102天没赚一分钱,律师建议追究中介责任,本报提醒农民兄弟应聘船员要当心

记者王建芳/文图

诱人广告:急招船员渔工,包吃住,国内年薪6至8万元,国外年薪10万元。

实际情况:每天被迫劳动16至18个小时,打骂挨饿更是家常便饭,拼死累活干了102天,反倒拖欠船主一笔钱。

河南籍农民工张小刚(化名)被骗至山东鑫发渔业集团有限公司,成为一名“黑劳工”,日前侥幸逃出魔窟,讲述102天非人遭遇——

应聘船员被中介两次“转手”

近日,失踪数月的河南籍农民工张小刚终于和家人取得了联系。在大哭一场后,张小刚拿出了一份1万多字的日记,详细叙说了自己被骗当“黑劳工”、在海上受尽折磨的102天非人遭遇。

张小刚为邓州市人。今年5月中旬,张小刚从当地邓州古城广告上看到一则招聘启事:急招国内外船员渔工,国内合同一年6至8万元,国外合同两年20万元左右,包吃住。张小刚被高薪吸引,遂于当日找到刊登广告的中介公司——南阳市辉煌中介所,在交纳了1500元中介费后,张小刚被送往威海。

5月16日,张小刚到威海下车后,又被接到当地石岛市刘口中介所内。在这个中介所,一名50多岁的刘姓妇女接待了他。刘姓妇女对他说:“你是老周(辉煌中介所员工)介绍的,我会给你找个好船的,放心吧。你是干远洋还是近海?”

张小刚问:“近海是啥情况?远洋又是啥情况?”刘姓妇女就告诉他,近海的船,都是人工捕鱼,有点累,不过到年底能挣个四五万元,远洋的话出去时间比较长,当然也挣得更多。考虑到自己没有出海经历,张小刚选择了近海。他觉得,年底挣个几万元也就行了。

就这样,刘姓妇女让张小刚签了份协议,留了紧急电话,上面还写了5.5万元的工钱。张小刚一看还蛮正规,就很放心。

办完这些后,刘姓妇女突然又让张小刚交钱。张小刚问交什么钱,她一脸理所当然地说:“介绍费啊,还有你上船用的雨鞋、雨衣、手套等物资费。”

“我在南阳已经交过介绍费了,而且我身上没有钱了……”虽然张小刚一再解释,但最后他仍被迫交出了身上仅有的400元钱。“没办法,当时协议已经签了,感觉马上就能上船了,而且我在南阳已经交了1500元钱,这会儿不交钱只能回家,太亏。”

交过400元钱后,张小刚领到了雨鞋一双,雨衣、雨裤各一件,手套一副,另外还有两个很薄的被子。之后,张小刚被送到了山东鑫发渔业集团公司。在这里,对方以办保险为由要走了他的身份证。

5月17日上午10点左右,一名姓王的经理开车把张小刚送到了码头。张小刚被安排到了津汉渔4879船,从此踏上了自己的噩梦之旅。

登上“黑船”每天被逼劳动18个小时

和张小刚一起上船的,还有来自湖北的老熊、云南的小罗、江苏的小杨、重庆的小彭、贵州的小张等。王经理告诉大家,船出海后,6月1日就可回航,新来船员只是试干十几天,干不了就可以上岸走人,干得了再说签协议的事。当天张小刚等人就随船出海了。大概走了三四天,就开始下网捕鱼了,此时张小刚才真正明白自己是要干多么重的活儿。他在万字日记里写道:

23日开始捕鱼,刚开始试几网,一天两网,每天10小时。到26日开始,一天捞四网,不停地下网、上网。两船双拖,每一网上来上万斤小鱼小虾,把鱼和臭虾分开冻,

得十几个小时,往往是这一网没分完,那一网要上了。都是从天黑到天亮,再从天亮到天黑,每天都十七八个小时,双手都起了泡,手都握不住,拿筷子都拿不紧。在船上只要铃一响就得起来,不论是白天、黑夜、凌晨,不管风有多大,雨有多紧,没有星期天和节假日,随时随地都是干活的奴隶。

记得26日那天中午,我干完活,饭都顾不上吃,跑去跟船长说:“你看我的手,全是泡,我也累得站不起来,能不能让我请半天假,休息下?我才到船上,有点晕船,还不太适应。”不想船长大伟粗暴地说:“不行!船上不养闲人,没有病人也没有病假,不干活就没饭吃!”

没有办法,只得干,只盼到了6月1日船靠岸(因为6月1日是休渔期)。终于到了6月1日,然而却被告知说船不回去了,要去深海区3个月,于是我们4个新船员去找船长说:“我们干不了,让我们跟货船一起回去吧。”船长在那玩电脑,头也不抬,对我们一挥手说:“去去,赶紧干活,在海上电话都没有信号,报警都不行。”

就这样,又不能跳海逃生,大家只能硬着头皮待在船上。向北航行几天后,船上又开始了更为疯狂的捕鱼。

早上4点开始,我们都下到船舱下面的冷库里扒鱼,船上不给我们准备任何衣服,由于下面太冷,大概零下十几摄氏度,我们把自己所有的衣服都穿上,然后再穿上雨鞋,再一板一板地往外搬鱼,从早上4点一直干到下午一点来钟,是又冷又困又饿,累得是双手都没有力气,大副又一直在上面催骂。

直到下午两点才扒完鱼,然后才叫去吃饭,吃完饭,又马上去收拾给养,然后整理后台、理网,前面则是收拾盘板、拽网等,每天都要干十多个小时,休息不到一会儿,又要下网、绞丝,绞丝完又要跑丝、围丝,反正一天里除了劳动,真正好好休息的时间不超过5小时。

挨打受骂肉体和精神受双重折磨

在船上,除了长时间被强迫劳动,张小刚最不能忍受的还有人格的侮辱,船长等根本不把他们当人看,动辄打骂,生病不给看病,连基本的生命权都无法保障。他说:“在船上,船长大伟就是皇帝,可以用最脏的话骂新来的船员渔工,两个渔老长和大副也经常骂‘我×你妈,妈那个×××’。张口闭口,成天挂在嘴上,干得好坏、快慢都不行,心情好时骂我们,不好时更骂我们,我们还要帮他们打洗脸水,端饭,收拾桌子,伺候他们。”

“每次吃饭,我们的饭菜总是最差的,数量最少的,一般都是稀米汤和馍,偶尔做次面条,厨师还不给够我们,偶尔改善生活,船长、大副等人吃肉,我们只能啃剩下的骨头。还有,在船上,船长、大副等喝矿泉水,我们只能喝淡化水。”

8月中旬,是中国最热的时期,在海上白天基本上是30多摄氏度,太阳火辣辣的。张小刚等人被逼在太阳底下干活,一干就是几个小时,汗流浃背,衣服干了湿湿了干,味道非常难闻。到了晚上,湿衣服被风一吹冷得很,更遭罪。

在这种高强度的劳动下,8月17日晚7点多,张小刚忽然肚子疼,疼得直不起腰来,吃了止疼药也不管用,就在旁边躺下,想稍稍歇息一会儿。不料大副从舵楼上下来,指着张小刚大骂:“妈那×,限你5分钟起来干活。不然的话老子弄死你!”一边骂,一边抬起皮鞋,朝张小刚头上狠狠踹了起来。

张小刚说,在船上,想逃也没法逃,只有在船长、大副等人的打骂下,像奴隶一样干活,不干活就没饭吃,没床睡,甚至没有基本的生命保证。自己生病被打,工友小彭则因为干活慢被船长用瓢把眼睛砸得乌黑,肿得只剩一条线。很多次,大家被晒得头晕眼花时就会说:“真是不如跳海死了算了,省得活受罪!”

逃出魔窟辛苦102天没赚一分钱

8月27日晚8点,津汉渔船终于在石岛码头靠岸了。靠岸后,几个新船员决定不干了,就去找船长要工资。船长说:“102天的月支明天给你们。”大家在船上待了一晚,可是等到第二天上午10点多也没有见人来发工资。没办法,几个人又去了鑫发公司办公室。船长和大副接到公司通知后赶了过来,对张小刚他们说:“你们在船上所用的东西,跟你们算了下账,叫你们家里打钱来,把账结了再给你们身份证。否则还回船上继续干活!”

随后,王经理拿出了账单,上面写着几个新船员在船上吃用的欠款:老熊1500多元,小杨1100多元……张小刚的则是475元。就这样,张小刚等人辛苦干了100多天,还要先给船上钱,他们要求从工资里面扣都不行。

无奈,几个新船员搭车前往离码头最近的派出所报案。石岛市桃园派出所民警对他们说:“我们可以帮你们要回身份证,但是要工资你们得找劳动局。”于是几个人又来到辖区劳动局,劳动局一个领导模样的人对他们说:“你们是不是欠人家钱?”张小刚等人说:“我们干了3个多月,不给我们钱,怎么还欠他的钱了?”“你们在船上吃的、用的不用钱吗?”领导模样的人反问。

就这样,折腾了一圈,他们没有拿到一分钱。

当问到几个船员为什么在船上花了那么多钱时,张小刚说,船上的东西极贵,两条短裤就要50元,一卷卫生纸要5元,两套秋衣要60元,胶手套则是75元一副,线手套15元一副。“虽然管吃住,但我们总得买点生活必需品,他们的商品价格虚高那么多,我们肯定是挨宰啊。”

南阳劳动部门介入调查律师建议追究中介责任

返回南阳后,张小刚的遭遇让人唏嘘不已。在家人的支持下,他带着万字日记前往南阳市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寻求帮助。该局劳动保障监察办公室得知这种情况后非常重视,立即与威海市人社局取得了联系,经过多方寻找协调,目前船老板已经同意给张小刚支付工资,只是比较低,只能按每月1380元支付。

11月26日,记者电话联系上了津汉渔4879船的船老板王某。王某在电话里告诉记者,他当时不是不给张小刚工资,而是他把工资给该船的大副了,可是大副因为忙拖延了两三天才想起给张小刚,但张小刚那时却早已经回老家了。“那你们怎么给那么少的工资呢?不是说一年可以挣五六万元吗?”记者问。“哎呀,我们这里是有挣五六万元的,但那都是老船员,年终有分红。像他们这种新船员是短期工,没法参与分红,只能给那么多。”王某回答。

此外,记者了解到,在南阳市人社局的反映协调下,此事也引起了石岛市政府的重视,目前石岛市桃园派出所已经和张小刚取得联系,对其在船上挨打受骂的情况做笔录。

同时,本报法律顾问、河南新动力律师事务所朱广晓律师认为,当时张小刚之所以前去应聘船员,全是因为看了中介公司的高薪招聘广告,如今落到受苦被骗的境地,中介公司难辞其咎。

“中介公司刊登招聘广告时,应该对招聘企业的相关情况进行核实,像南阳辉煌中介所这样,纯粹是转发别人的一个招聘,根本没有对招聘真伪把关。张小刚可以到当地劳动和社会保障部门投诉,严重时应该吊销其职业介绍许可证。而对于石岛市刘口中介所,因为其与张小刚签订的协议上有关于工钱5.5万元的表述,所以建议张小刚拿着协议直接去法院起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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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

对那些认为执法不严,所以鑫发公司可以长期逍遥法外的人,我要说:

法律,只是发达城市才有的东西。

别说大洋之上,别说中国,你到美国德州人烟稀少的地方的地方去转转,你看看有法律吗?

为什么西部片里面牛仔、匪徒和警官经常无法无天?为什么当年的淘金者三五人结伴,随身带枪?美国不是宪法治国吗?法律哪里去了?

没有一定的人口密度,没有一定的经济发达程度,没有统一的权威,别谈法律。

*************************************

《蟹工船》的封建版,农民战争,缺乏阶级觉悟和技术人员,无法形成有效的阶级联合,而是形成地域、血缘同盟。于是,陷入激烈血腥内斗。大屠杀与投名状颇有联系。



有机会详细说。



***************************************************************************************

太平洋上的大屠杀——如何看待「远洋渔船鲁荣渔 2682 号 11 人杀 22 名同伴」事件?




(上)


鑫发渔业集团公司鲁荣渔2682号载着33名船员出海捕鱼。只有11人回国,22人或被杀或失踪。回来的11人在第一次口供中口径一致——他们清白无辜。真相在后来的讯问中逐渐厘清:没有无辜者,他们都“沾血”了……


事件的起因是鑫发公司采用连蒙带骗招收劳工远赴秘鲁钓鱿鱼,用相对较高的待遇(每年4.5万底薪加提成,海上工作两年,可以获得10万以上的收入)的承诺,把这些劳工诓骗到海上。渔船到达秘鲁沿海作业区后,船员每天要连续工作18个小时以上。特殊情况下,还要经常两天一夜连续加班。这种情况下,唯一能保证船员劳动热情和积极性的,只有公司允诺的每年4.5万元的底薪。


不久,船员获悉,他们上当了:鑫发公司拒绝支付底薪,仅支付按照捕捞量的计件提成——首犯刘贵夺的捕捞量远远领先其他人,但是仍然极低,甚至不足以支付其在出海前赊购的香烟。


苦干两年,一无所获。这种情况下,不满情绪自然在蔓延。


(非人的待遇,极低的报酬,船员之中不满情绪在蔓延。与“博光丸”号蟹工船一样,鑫发渔业集团公司鲁荣渔2682号钓鱿船上也酝酿着风暴)

鑫发公司这样做应该不是第一次,类似的做法也是行业潜规则——用高薪诱惑不明真相的劳工上船,出海后翻脸不认账。所以,公司早就预料到这些劳工会有不满情绪,有三种手段控制这些劳工:


一、鑫发公司使用的这些劳工没有正当合法手续,是黑劳工。理论上,他们出海,就是偷渡。如果这些劳工回国不想惹上司法纠纷,就要老老实实合作。(原文:刘贵夺当时曾就提前回国与船长沟通,但船长告诉他,“你们回不去了,都没办船员证,其他船不敢搭你们回去,否则就是偷渡,你们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而刘贵夺所设想的诉讼途径,后来证实也无法实现,因为公司与船员签订合同时使用了虚假公章,他们事实上是一群困在海上的黑工。)


二、以船长为核心,以管理层为组织,对其它多数船员(劳工)采取高压统治。劳工数量虽然多于管理层,但是力量分散,所有船员都是相对独立的个体,无力反抗管理层的镇压。(原文:船长个儿很大,脾气不好,有个船员惹他不高兴,一拳打过去,眼圈都黑了,船员之间起争执,他总向着自己的老乡,再有就是打耳光。)除了殴打,还可以通过停止供应食物和淡水的手段,控制不停话的船员。不干活不给饭吃,不给水喝。(这就是为什么厨师老夏必须是船长心腹的原因。)甚至可能对个别挑头闹事的船员搞定点清除。大洋之上,夜半时分,杀人灭口,销尸灭迹,毫无难度。这种手段,文中没有提及,但不是危言耸听。(原文:没个人就没个人,就说刮海里了,让鱼带下去了,海上常有的事,反正好解释。)


三、劳工们并不掌握驾驶技术,除非管理层合作,驾船回国,否则劳工们无法独自驾船回国。(这也是刘贵夺劫持渔船后没有杀死船长,并最终拉拢船长入伙的根本原因。)


鑫发公司使用这些手段,卡住黑劳工们的脖子,使他们陷入了孤立无援,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的困境。鑫发公司使用金钱等手段控制船长,船长和管理层使用暴力等手段在海上控制船员,这种模式与旧军队依靠金钱和残酷的纪律控制乌合之众组成的军队大同小异。


在这种情况下,大多数人都选择了忍让,熬满合同跳出火坑。


但是,这次鑫发公司失算了。


失算的原因有三个:


一、鑫发公司这次招收的劳工内部,有丰富紧密的地域、人际关系,许多人是老乡拉老乡,朋友邀朋友,一起上船的。主犯刘贵夺集团和另一名被害的主犯包德集团,内部都有紧密的地域、血缘关系。不仅如此,刘贵夺、包德在其集团内部均有较强的威信,是潜在的“头狼”领导者——他们说话有人听,跟着走。这就形成了潜在的动员基础。


二、刘贵夺和包德两个人均不是善类。在一群并非善类的船员之中,能够担任“头狼”,即可侧面说明两人能力出众。(原文:船上至少有两人有犯罪记录,其中一人曾被判无期徒刑。)事件的发展证明,两个人均有潜在的心狠手辣的侧面。在无法无天、容易发生困兽斗的大洋上,这样的侧面,更容易爆发出来。


三、鑫发公司并没有有效镇压数量较多的船员采取鱼死网破的行动的有效手段。公司对船长的控制依赖金钱手段:不问可知,船长的待遇要远远高于普通船员,多数管理层也是如此。这种手段面对生死选择时,不堪一击。以死亡相威胁,管理层选择合作,这就是船长为什么会在生死关头会反水投靠刘贵夺的原因——一旦渔船顺利靠近海岸,船长失去利用价值,刘贵夺也好,包德也好,都会杀掉船长,销尸灭迹。鑫发公司希望船员知难而退的保障,在数量较多的船员采取鱼死网破的行动时,完全靠不住。


这样的背景下,出现船员(劳工)反抗并且采取极端杀人手段,船长反水积极配合协助杀人劳工就毫不奇怪了。



(中)

刘贵夺也好,包德也好,积极参与劫船的刘贵夺、包德团伙成员也好,最初的目的并不是杀人,而是回家,最后为什么会演化为大屠杀,这是许多人感到困惑的问题。这其中有刘贵夺和包德个人因素,也有船员内部结构因素。


一、刘贵夺和包德两人,作为各自团伙的首领,有勇气有暴力有能力,但是缺乏通盘考虑全局的长远视角。杀死厨师老夏以后,刘贵夺才意识到事情不好善后。(原文:老船员包宝成,他说‘没一个人就没一个人,回去就说刮海里了,给鱼带下去了,海上常有的事,这玩意儿回去很好解释。’我看刘贵夺也没吱声,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坐在那儿收拾鞋袜。)这与刘贵夺、包德个人成长经历有密切关系,两人均读书不多,有丰富的社会经验,却缺少长远的战略眼光,可以谋一隅不能谋全局。


二、船员内部有紧密的地域、人际联系,既有利于船员形成统一行动的小群体,又不利于船员之间形成稳固的阶级联盟。(原文:管理人员还包括大副付义忠、二副王永波、轮机长温斗、大管轮王延龙等,其他为普通船员。船员主要来自辽宁沈 阳、朝阳、丹东、抚顺、大连,吉林长春,内蒙古,山东等地。船员们多数也是亲戚、熟人之间互相邀约,比如温斗与船员温密是叔伯兄弟,二副王永波是船员吴国志妻子的表兄。来自大连的25岁船员王鹏也是受同时学驾驶的“师兄”温斗邀约,抱着到外面闯一闯的念头,不顾家人反对登上“鲁荣渔2682号”。还有几个内蒙古人,说话用他们那蒙古语,别人也听不懂。)


三、大多数来自社会底层的船员缺乏阶级觉悟意识,难以为争取共同利益联合起来。(第一劫船斗争发生前,船员分为三类:管理层,阴谋叛变者和袖手旁观者,其中,刘贵夺集团和包德集团是阴谋叛乱者,只占总数三分之一,与管理层对比,没有形成一比二甚至更高的压倒性的数量优势。)其他船员持观望态度,他们愿意当斗争胜利的搭车者或者火并的幸存者,而不愿意直接参与斗争。


这种船员结构,直接导致参与斗争的人数严重不足,引发三个严重后果:一是每次斗争都难以形成压倒性的多数对少数,少数服从多数的相对稳定的斗争局面,难以采取罢工等和平的手段取得斗争胜利。二是为了巩固斗争成果,必须使斗争失败者彻底“失能”,而不能监视劳动。三是斗争胜利者无法采用监禁等和平的手段使斗争失败者“失能”。所以,每次斗争,必然以血腥大清洗的方式进行。于是,斗争的手段从和平上升到暴力,从一般暴力夺权,监视、监禁,上升到杀人、大屠杀。


可以想象,以刘贵夺为首的船员(劳工),并没有远大的诉求,他们与管理层之间没有私仇,彼此内部最初也没有不可调和矛盾,只是希望鑫发公司能履行最初的每年底薪4.5万的承诺,或者,不能拿到底薪就提前回家。由于他们不能采用罢工、监禁、监视等相对温和的手段,不得不采取暴力劫船。他们选择了这种手段,却并没想好怎么善后。事实上,也很难善后。


厨师老夏的死,是整个血腥屠杀的总开关。考虑到船上积极参与夺船的船员只有三分之一左右,原管理层内部有紧密的组织结构,刘贵夺等人当时必然杀死老夏。杀死老夏达到三个目的:第一、警告所有试图反抗劫船的船员,尤其是原管理层。第二、从威胁原管理层合作的角度看,刘贵夺等人也有必要杀一儆百。原管理层中,技术含量最低的老夏,自然容易成为牺牲品。他自己持刀反抗,使自己加速走上绝路。第三、使所有参与劫船的船员坚定信心,干到底!否则,如果不能做到这三点,一旦他们的气势被老夏压住,那么劫船事件必然以失败告终。


(铤而走险的劫船团伙需要老夏的人头,警告其他船员,胁迫管理层,坚定信心)


最终,事件发展到最后的结果,远远超出他们最初的计划。


劫船本身就是开弓没有回头箭的事情。劫船一旦失败,必然发生非常严重的后果。劫船船员(劳工),很可能要遭到原有管理层的血腥清洗:第一、原有管理层内部结构紧密,很容易达成攻守同盟。第二、其它大多数袖手旁观的船员,在管理层清洗劫船船员(劳工)的时候,必然袖手旁观。管理层甚至可能胁迫这些袖手旁观的船员执行劫船船员(劳工)的死刑。事实上,船长就建议刘贵夺安排其他没沾血的船员执行了对弃船船员的死刑。(原文:这时候是船长,走到刘贵夺跟前,说‘赵木成和项立山怎么办?救援要来了,他俩还没沾血。)三、船长有丰富的海上经验,知道如何掩盖杀人过程。(原文:渔政船的领导上船之后,船长李承权将他拉到一边,偷偷塞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编造的谎言:包德一伙人行凶后乘木筏逃走,剩下11名幸存者。)


这种情况下,他们必须杀人,杀人以后又没有善后的手段。


海上杀人灭口很容易,难的是上岸以后统一口径。这方面,管理层有组织优势,而劫船船员们没有。


除非在生死关头,以轮机长温斗为首的原有管理层,显然没有必要,也没有动机替劫船船员们掩盖厨师老夏的死因。其它作为搭车者的船员,虽然能够获得提前回国,结束黑工的好处,但是也不愿为夺船船员掩盖杀人劫船的过程。


为了自保,他们有必要在在幸存船员之中,达成一种新的攻守同盟,这种同盟,就是所有船员,都“沾血”。只有这样,他们认为才能确保所有船员在上岸以后都统一口径,保持缄默。





(严刑峻法是农民组织中常用增强组织凝聚力的手段。比如新选组的法度大致如下:不可违背武士道;不可任意脱离组织;不可任意受取金钱;不可任意介入纠纷;不可私闘。违者切腹谢罪。对于由没有阶级觉悟、自由散漫的农民组成的新选组来说,这样的纪律是极其必要的。没有这样纪律,新选组不可能屡建奇功。但是,一旦组织无力执行纪律,纪律也就土崩瓦解。所以,新选组末期,许多老队员主动脱队了,比如:永仓新八、斋藤一、原田左之助。对船上的人来讲,一旦上岸,各奔东西,纪律自然没有任何约束力,所以,这种方式是不可取的)

(祈求于鬼神,结拜兄弟,歃血为盟也是农民战争中经常使用的增强组织内部凝聚力的手段,但是不如投名状可靠)


或者说,所有人都缴纳过投名状——投名状是在古代边缘群体用于增强团体内聚力,表达对个人、组织的忠心,有强烈的人生依附性和反社会倾向,通常意思是以非法行为做保证(投名状)而加入非法团体。投名状是加入非法团体的表示忠心的保证书。


这是封建年代,农民战争中常用的增强团体凝聚力的方式。在每个人都有浓厚的小农意识,自私自利缺乏阶级利益感,无法以阶级利益形成团体利益纽带情况下,不得不采用这种方式增强内部凝聚力——每个人身上都有血债,都必须维护同盟,不能背叛团体。


《水浒传》中,林冲要在梁山落草,王伦向其要求透明状:林冲道:“小人一身犯了死罪,因此来投入伙,何故相疑?”王伦道:“既然如此,你若真心入伙,把一个‘投名状’来。”林冲便道:“小人颇识几字,乞纸笔来便写。”朱贵笑道:“教头你错了。但凡好汉们入伙,须要纳投名状,是教你下山去杀得一个人,将头献纳,他便无疑心,这个便谓之投名状。”




除了劫船船员,即刘贵夺和包德团伙外,其它成员参与杀人的原因只有两个字,裹胁。他们手上沾了血,不得不跟着刘贵夺走。


(下)


缴纳投名状,加入杀人同盟,或者死,只有一个选择。加入就要杀别人,手上就要沾血。不愿沾血的人,只有死路一条,他们的人命成为别人的投名状。——这就是船上的屠杀最终失控的原因。


日本以东海域的木筏上试图弃船的四个人就是因此而死。


相比之下,以温斗为首的原管理层,根本没有缴纳投名状的机会。他们数量众多,相对忠于鑫发公司,内部结构紧密,难以控制,更难以以投名状的方式加入劫船船员集团,上岸后必然不会替刘贵夺集团和包德集团保密。从劫船船员的角度考虑,温斗为首的原管理层被彻底清洗是迟早的事。


温斗密谋反抗,也是看到了这一步——他们难以获得劫船船员的信任,一旦渔船靠近中国大陆,他们失去利用价值,被劫船船员怀疑,迟早必遭毒手。不过,他的密谋反抗,并没有成功,而是使血腥屠杀提前而已。


温斗等原管理层被屠杀,给了船长反水入伙的机会。船长很清楚,如果自己不反水入伙,一旦渔船靠近大陆,他迟早也会被杀掉灭口。


刘贵夺与包德之间,完全是个人矛盾——两人都希望偷渡去日本逃生。包德怀疑刘贵夺独吞了为偷渡准备的资金。两个人的个人矛盾,影响到两个集团的生存。两个集团内部以地域、人脉形成联系。两个集团成员之间,没有彼此合作的纽带。他们的合作建立在两个集团头目联盟的基础上。一旦两个集团头目反目,他们也就只能你死我活。


留下的活口越多,越不容易形成攻守同盟,这一点,刘贵夺和包德都清楚。两人无论谁得手,都会对对方集团幸存人员展开屠杀。这与封建年代,一个以血缘、地域为纽带建立起来的贵族集团击败另一个结构类似的贵族集团之后,对另一个集团的成员展开灭绝性的屠杀大同小异。


整个劫船返航过程中,对刘贵夺、包德等劫船船员来说,杀人既是在人数相对不占优势斗争时不得不用的手段,也是增加同伙,巩固同盟,掩盖真相的必要手段,必然被广泛采用。


这次血腥事件的发生与中国无产阶级相对落后有密切的关系,中国的无产阶级成为有组织有纪律有统一阶级意识的合格的无产阶级,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近三十年来,大批农业劳动者虽然离开土地,进入城市工作,成为出卖劳动力的无产者,但是地域、人脉之间的联系并没有被完全打碎,阶级内部没有形成阶级认同感,缺乏大工厂生产培养出来的组织性纪律性和群体意识,所有组织联合和群体意识仍然建立在地域、人脉基础上。


以鑫发公司为首的渔业公司长期使用虚假的高薪和合同欺骗缺乏必要知识的底层劳动者,非法使用黑工。鲁荣渔2682号上的刘贵夺等人,不过是上当者之一。渔业行业的做法,持续了若干年,一直没有被揭穿,即使那些上过当,出过海,回来的黑劳工,也是选择忍气吞声。无产阶级内部,并没有形成广泛的信息传播渠道。所以,虽然不断有人回国,在亲友间揭穿渔业公司的骗局,但是总有后来人没有获得相关信息,不断为虚假的高薪诱惑报名出海,到了海上才知道自己上当受骗。


从职业上看,刘贵夺、包德是无产者,但是从意识上,仍然是农民,他们缺乏无产阶级思想,更缺乏相应的组织行动能力。所以,无论是组织基础,还是巩固组织采取的手段(缴纳投名状),与当年农民战争,几乎没有区别。虽然生活在工业化时代,但是刘贵夺、包德等人的游戏规则,与《水浒传》时代的游戏规大同小异。


这件事情中,如果船的规模再大一点,劳工数量较多,彼此间地域、人际关系联系较弱,或者劫船船员的阶级觉悟再高一点,可能就是另一个完全不同的结果。


如果所有的船员都被动员起来,那么船员们很可能采取罢工等方式让管理层屈服。如果袖手旁观的船员,积极参与劫船行动,那么厨师老夏很可能被震慑住,未必敢持刀反抗,即使反抗,也可以制服,不必杀死,整个过程血腥的阀门就不会被打开,便没有后面一连串为了掩盖真相而导致的杀人行为。整个劫船、返航回国的过程就不必大开杀戒。如果参与反抗的船员中有技术人员,那么完全可以把原先的管理层监禁起来。如果反抗的船员数量比较多,也可以对管理层实行监视劳动。而不必采取血腥大清洗,亦不必采取投名状的方式,巩固船员联盟。如果所有劳工船员效忠于整个集体的阶级利益,而不是以地域、人际为基础结合的小圈子的领导者,那么即使刘贵夺和包德发生内部矛盾,也不必采取站队加血腥大清洗的方式解决。


无独有偶,日本作家小林多喜二的小说《蟹工船》也描写了一个完全类似的故事。不过,故事的结尾是,占大多数船员们联合起来,使用相对和平的手段,夺取了捕蟹船的控制权,取得了对渔业公司斗争的不完全胜利,而不是血腥的大屠杀。


(我们每天那么忙,为什么还这么穷?)

(蟹工船有多个版本,个人觉得漫画版通俗易懂,最给力)

没有先进的觉悟,就没有先进的革命。缺乏先进思想指导的底层斗争,很难为共同的利益联合起来,很容易为自己的眼前地局部的利益所迷惑,被分化瓦解,或者陷入内部血腥屠杀之中。他们的反抗行动,往往是盲目的、短暂的、无力的、失败的。


社会顶层天然数量稀少,容易联合。社会底层天然数量众多,难以形成合力。顶层会使用一切手段妖魔化底层联合的思想,瓦解其联合的努力。受教育背景、个人认识、落后生产关系狭隘思想残余的影响,多数底层的选择是个人自扫门前雪。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做起来不容易。



整个事件,船员们在太平洋上你死我活如困兽斗,无论是以船长为首的管理层也好,还是以刘贵夺、包德为首的劫船船员也好,还是其它袖手旁观的船员也好,大家都是输家。33人出海,22人死亡或失踪。5人死刑,1人死缓。绝大多数人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相比全军覆没的渔船管理层,获得丰厚利润的鑫发渔业公司则几乎没有损失什么——船员上船前有保险,船员内部开展血腥大屠杀,公司没有直接责任,很容易推卸赔偿责任。事实上,鑫发公司也是这样做的。即使对这次事件中被杀掉的公司的爪牙,他们也是不愿赔偿的。鑫发公司一面抵赖赔偿,一面继续干着类似的勾当。(bbs.tianya.cn/post-free ,直到2014年,鑫发还在干类似的事情,不过,允许个别船员提前回国了,毕竟有刘贵夺、包德的先例,怕船员鱼死网破。)




鑫发公司坐拥资本,获取利润,毫发无损,决胜千里之外,这是本案最终让人唏嘘不已的地方。


(笑容可掬,稳赢不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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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邀。

我如果说这在航海史上算正常的事,会不会把人吓到?

事实如此。源远流长。传统上,出了海,船就等于是半个监狱,不归陆地文明管了。

航海在历史上,一直是件危险的事。因此,会上船的水手,本身就不是温吞老实的善茬。直到19世纪,好歹算文明时代了,上船当水手都得遵循些丛林法则。

比如,你上捕鲸船,不问你有什么学历,只问你体力如何,会不会使鱼叉,要多少分红;一个水手跟船两年,分红能到1/250,就算是高收入了。按个契约,生死由命,那就起锚了。

在洋上飘着,暴风雨、淡水短缺、船只老化、坏血病,都可能让一船人完蛋。中世纪就有的规矩:船长在船上有全权,水手不听话,当场处决,尸体仍进大海,死无对证,没人管。

反过来,船员们真不满意了,也尝试闹哗变,严重起来,能把船长绞死,尸体挂帆索,或者去喂鱼;分量轻些的,就用一个大口袋,裹住船长,然后全船水手上去拳打脚踢,出一口鸟气。

完事后脱了口袋,船长鼻青脸肿,还得认倒霉:蒙了口袋不让他看见是谁下的手,就是防止他挟私报复。这规矩听来,又是邪门,又是恐怖,但这就是在海上的准则了。

当水手的,都不是彬彬君子;大家都是脑袋拴裤腰带上跟你拼命的,自然也有质疑你冲你撒气的权利。

英国史上最伟大的航海家兼海盗,是弗朗西斯-德雷克,大家都知道。

伊丽莎白一世女王陛下想跟西班牙无敌舰队动手,本来想让德雷克做当家,一转念还是让他做了副手——因为属下都说,这厮桀骜不驯,当不了海军的脸面。

1588年英国人大战无敌舰队时,出了个大笑话:头天海战完了,德雷克听说西班牙安达卢西亚支队老大佩德罗船上珍宝无数,就熄了灯,单枪匹马开船过去,把佩德罗的主舰劫持了。

后来德雷克的申辩理由:并非他想去抢这船,而是,“身为一个船长,我不能抵抗水手们的积极要求啊!”——意思是,贪财的不是他,而是他那些水手们。

那时候就这样,航海的都是亡命徒,船长都未必管得住,必须恩威并用。否则,第二天船长就可能暴毙——实际上当时英国海军真出过这样的事。

我父亲是做航运规划的,认识几位出过海的运输老总。一起吃过饭。

那几位老大是带着船上几位一起来的,平时都是彬彬有礼斯斯文文的人,但一喝多,忽然就会变个人,对服务小姐出言猥亵之类。我很诧异。

后来当家的那位老大跟我混熟了,告诉我,是这样。

“在海上,人都多少会憋出点病来。不能堵着,只好让他们松快松快。”

陆地上的法则,在船上是没用的。

其实不只是在船上。

一切封闭的场所,最后都会导致这种文明准则丧失、大家弱肉强食的事。

历史上的围城战,人相食者有多少?

历史上的大饥荒,村子里互相杀戮的有多少?

海难则争夺食物,雪灾则互相撕咬。

监狱里外界看不见处,有多少阴暗的“规矩”?


我以前去石河子时,听过一个事。

说很久以前了,还在垦团时,不知怎么有个镇里,有个乡民弄了支枪。当时枪支管理不太严吧大概。

回去就耍横,没人敢惹。于是就占了自己的嫂子,家里也不好说,外人也不多管。

后来有一天骑摩托车还是什么,摔了,动不了。叫人救命。村里没人理他。就死在那里。

报上去就说是意外,死了。

他占的那个嫂子,大哥也没要回去,就把她关着。好像意思是,她跟那死掉的家伙好过,不可靠。全村人都不太理她。这么半软禁了很长时间。后来怎么我也不知道。


越是封闭的、无人理会的地方,越是丛林法则。

大家越活得紧张。越紧张,越肆意。撕咬起来不留情,都是因为压抑。


我们生活的世界,处处都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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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口说几句跟别人想法不一样的:


骂公司没用,出这么大的事公司都不倒闭,可见一斑,惹不起;


航海文明为什么最后诞生了共和和宪法,就是航海和陆地情况大不一样,总这么搞鲁荣渔大家都遭不住,只能无比依赖公约;


刘贵夺是典型的低文化高情商高能力的人,如果乱世可能就成了大王;


最可惜的其实是那个上船体验生活的眼镜哥,如果不死,几年后甚至几十年后有个文化人用第一人称叙述事件比较客观;如今的报道,应该省略了很多细节,或是被编辑脑补的;


夺船死了第一个人开始,情况已经开始失控;现在看来解法应该是立刻让船靠岸,无论秘鲁、墨西哥还是夏威夷,其实他们有很多时间和机会;最优解是靠岸夏威夷,离得近,这里虽然是海军基地,但一艘小破渔船夏威夷岛又多,随便冲上海滩搁浅即可;


我不是说因为中美没有引渡协议所以就没事了,而是说这群人都不是有经验的海员,长期在海上加上杀人后的巨大压力,本来就会逼疯每个人导致更多杀戮;而如果登岸换个环境,可能就不会死那么多人;


我从不知道吃的海鲜原来还有人背后要付出这么多辛苦和危险;


我道听途说的,捞龙虾和雪蟹的美国渔船往往也是艰苦异常,干半年休半年,渔工在岸上时天天吃喝玩乐,否则没人遭得住海上艰苦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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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烘焙,刚开始,偶尔做做蛋糕,面包。我的建议准备如下就好,其他东西可以根据喜好慢慢添制。

1、烤箱:容量不低于30L,功能上至少可以做到单独控制上下管温度

2、厨师机:喜欢烘焙,不建议购买面包机,想做懒人版简化版面包的可以考虑,直接买厨师机,用处多,可以揉面团,打发奶油,打发鸡蛋等等。

相对便宜些的厨师机千元以内可以满足基本家庭需求。当然预算够的话可以买性能更好的。家用的,几百元,几千元,上万元都有。

3、电动打蛋器:电机尽量皮实一些,太弱的机器使用多了电机会烧。不过要在分量和性能间做一个平衡,好的电机内部铜等金属材料用料足,但提起来的手感很重。

比如,我最后添制的,太沉了,手提打时间久了会酸,所以有时候偶尔还会用原来的小机器,那个轻巧。

后来的机器,动力不错,打发蛋白速度快,不过价格也贵,够买之前的三个了,算是各有利弊吧。

4、手动打蛋器

5、厨房秤

6、橡皮刮刀

7、打蛋盆两个:盆深一点更好用,打发不容易飞溅。

容量建议2~3L,一大一小最好,其中一个大一点的盆,建议容量不小于3L。这主要是在做全蛋打发时,体积会膨大的很大,如果6蛋的配方,2.5L满足不了要求,3L都会满满一盆。

材质建议不锈钢,虽然视频里经常看到玻璃容器,那是为了视觉效果,实际用的时候,玻璃容器还是很沉的,举起来远不如不锈钢容器轻松。

如果有个盖的就更好了,可以做为面包发酵容器来用。

8、擀面棍

9、毛刷:硅胶易清洗,棕毛感觉上更健康

10、隔热手套

11、6寸8寸活底蛋糕模各一

12、带盖吐司模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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