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几天在找关于晚清民变的资料,发现各个大规模民变事件的相关著作多寡差异极大。
最多的是太平天国,单以太平天国为主题的专著就有上百种,政治军事经济宗教各种角度全都有。
其次是义和团,专著也有几十种。回乱少一些,有十几种。捻军就只有个位数。
(以上都不计史料,也不计论文,只算编著)
而土客械斗则少得出奇,我找来找去只找到一本大陆的《被遗忘的战争》,一本台湾的《清代闽粤乡族性冲突之研究》(这本还是只查到书名,找不到书本身),除此之外就没了。
这是很奇怪的事情,因为土客械斗规模很大,持续十余年,后续影响极为深远。大陆竟然直到21世纪才有专著《被遗忘的战争》,其作者刘平教授也表示这是一个“陌生而荒芜的题目”,援引的文献很少有直接研究这个问题的。刘平教授的主要研究方向是清代会党和秘密教门。
我认为这个问题研究得少,可能有这么几个原因:
1.该事件远离官方史观中的近代史“主线”。
中国官方为近代史钦定的“主线”有三条:屈辱史、探索史、抗争史。
第三条主线上说的是虎门销烟、太平天国、收复新疆、义和团、辛亥革命等反帝反封建斗争。
而土客械斗主要目的是争夺土地,没有什么反清成分。后来即使清军助土剿客,客家人也都倾向于接受招抚,并没有决心真和清军打下去。因此是不被纳入近代史“主线”的事件,研究的就少。
相比之下,同时期同在广东的洪兵起义作为太平天国的支流,研究的就多一些。
2.该事件被同时期其他更大的事件掩盖了。
与土客械斗爆发同时出了亚罗号事件,次年第二次鸦片战争爆发,英法联军攻入广州城,广州巡抚叶名琛被俘(后死于印度)。
同时代的太平天国光芒太强,很容易掩盖同时期的各种农民战争——很多学者都习惯于把当时各种民变全都算成太平天国的一部分。
3.以上两点是为什么历史学界研究得少,第三点则是为什么现在民间谈得少:
因为现在广州的土客矛盾已经淡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