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ne man was maimed in his legs, while another has lost his eyesight. The blind man, taking the lame man on his shoulders, kept a straight course by listening to the other ’s orders. It was bitter, all-daring necessity which taught them how, by dividing their imperfections between them, to make a perfect whole.
初见这段话,诸位会如何翻译?逐字逐句?那岂不是很繁琐?
钱老在《管锥编》中则将其译为:一跛一盲,此负彼相,因难见巧,何缺成全。
寥寥数字就妙趣横生的勾勒出二者相互扶助、彼此协作的情况。且译文形式整齐,格律铿锵,琅琅上口,着实是妙不可言。
钱老妙笔当然不止于此。当年翻译《毛选》时,金岳霖碰到一句成语:“吃一堑,长一智。”不知如何翻译是好,只好问钱钟书,不料钱老脱口而出答道:A fall into the pit,A gain in your wit.形音义三美俱备,令人叫绝,金岳霖自愧不如,大家无不佩服。
还有一句成语:“三个牛皮匠,合成一个诸葛亮。”钱老则将其译成:Three cobbler swith their wits combined, Equal Zhuge Liang the master mind.
此句更是被传诵一时,外研社1997年版《汉英词典》中该成语就从钱译。
翻译本就是一件趣事。
严复求“信、达、雅”,林语堂要“忠、顺、美”,傅雷重“传神”……
其中又当数“信达雅”流传最广。
但事实上,却是钱老第一次辩证地阐述了三者间的关系,并且在翻译实践中达到了信息与美学并重的效果。此后钱老更是进一步将其总结为:“文学翻译的最高理想可以说是"入于化境"。
那么何为“化境”?
这里再借一段钱老在《林纾的翻译》中的解释:“文学翻译的最高理想可以说是“化”。把作品从一国文字转变成另一国文字,既能不因语文习惯的差异而露出生硬牵强的痕迹,又能完全保存原作的风味,那就算得入于‘化境’”。
后世学人则将其概括为:第一,内容准确,尽量忠实于原文和原作者的意图;第二,易于理解,其实质是以读者为中心,注重译文读者的理解力,确保译文自然、易懂;第三,形式恰当,既要紧密依托原文,又应充分考虑译入语规范,避免生搬硬造。简单地说,即要求忠实地传达信息,完整地传达原作的精神和风格,语言顺畅自然,读者反应类似。 ”
现限援引几句《管锥编》中的实例——
1.原文:“I have lived too long near Lord Byron and the sun has extinguished the glowworm.”
钱译:吾与拜伦游处,不复能作诗,如萤火为旭日所灭。(雪莱致友人书)
2.原文:“Every little helps,”as the old lady said, when she pissed in the sea.
钱译:老妪小遗于大海中,自语曰:“不无小补!”(英俚语)
3.原文:“You are like the donkey that listen to the lyre and wags its ears.”
钱译:汝若听琴之驴,扇动两耳而已。
4.原文:“as long as the Greeks were addicted to the study of books, they would never apply themselves to the exercise of arms.”
钱译:[相传歌特军(the Goths)破雅典,入城焚掠,聚公私藏书,欲付一炬,一谋士止勿摧烧,]曰:“留之俾希腊人有书可读。耽书不释卷,则尚武图强无日矣。”
5.原文:“now reigns/Full-orb`d the moon, and, with more pleasing sight,/Shadowy sets off the face of things---in vain,/If none regard.”
钱译:圆月中天,流光转影,物象得烘托而愈娱目,然了无人见,平白地唐捐耳。
钱老的译文读来,每每不由得为其译笔的鬼斧神工所折服,也不难看出其借助典雅文言翻译西方作品,并将二者完美地结合起来的独特风格。
需要注意的是,并不是用了文言就是好翻译,钱老在翻译过程中也不是一味追求典雅,而是身体力行地实践自己“如风格以出”的追求。
至于部分翻译强行用文言,倒是显得不伦不类,反而贻笑大方。
对于这些差劲儿的翻译,钱老有段嘲讽更是入木三分——“翻译本来是要省人家的事,免得他们去学外文、读原作,却一变而为诱导一些人去学外文、读原作。它挑动了有些人的好奇心,惹得他们对原作无限向往,仿佛让他们尝到一点儿味道,引起了胃口,可是没有解馋过瘾。他们总觉得读翻译像隔雾赏花,不比读原作那么情景真切。歌德就有过这种看法;他很不礼貌地比翻译家为下流的职业媒人——中国旧名“牵马”,因为他们把原作半露半遮,使读者心仰神驰,想象它不知多少美丽。要证实那个想象,要揭去那层遮遮掩掩的面纱,以求看个饱、看个着实,就得设法去读原作。这样说来,好译本的作用是消灭自己;它把我们向原作过渡,而我们读到了原作,马上掷开了译本。自负好手的译者恰恰产生了失手自杀的译本,他满以为读了他的译本就无须去读原作,但是一般人能够欣赏货真价实的原作以后,常常薄情地抛弃了翻译家辛勤制造的代用品。倒是坏翻译会发生一种消灭原作的功效。拙劣晦涩的译文无形中替作者拒绝读者;他对译本看不下去,就连原作也不想看了。这类翻译不是居间,而是离间,摧毁了读者进一步和原作直接联系的可能性,扫尽读者的兴趣,同时也破坏原作的名誉。十七世纪法国的德·马罗勒神父就是一个经典的例证。他所译古罗马诗人《马夏尔的讽刺小诗集》(Epigrams of Martial)被时人称为《讽刺马夏尔的小诗集》(Epigrams against Martial)”。”
最后不得不承认的是,这精湛的翻译水平不仅源于其国学功底深厚,更是钱老还博览群书,精通英、德、法、意大利、西班牙语及拉丁语……
对此只能说,我等常人当真望尘莫及。
坐标包头,本地规定所有的路牌都必须配蒙文翻译。
我家门口的一条小路昌福道。名称本来是来源于昌福窑村,先前版本的路牌的蒙文都是中规中矩地音译“昌福”。但是最新版的路牌竟然强行意译成了ᠪᠤᠶᠠᠨ ᠪᠠᠳᠠᠷᠠᠬᠤ ᠵᠠᠮ(buyan badarahu jam,“福气昌盛之路”),瞬间有了故宫满文牌匾那种强行用黏着语来诠释凝练的汉语专名的味道。
这是我在网易云看到的一个视频,大家可以观摩一下!https://www.zhihu.com/video/949392980537225216
I never change whatever U change.
电流不随电压的改变而改变。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这首诗大家都耳熟能详吧?浏览了几百条回答,没有这个我表示不服,已故的大翻译家曾缄老爷子更表示不服!
众所周知,此诗出自六世达赖喇嘛仓央嘉措之手,仓央嘉措是西藏人,写出来的文字也是藏文,而我们现在看到他的所有诗歌均为汉文,也就是说,在你感叹于他的文字优美之时,背后曾有一位位翻译家挑灯夜战、废寝忘食、呕心沥血般进行译作。仓央嘉措的才华自不必说,但他的诗歌能在全中国流行起来为大家所熟知,各位翻译大师可谓功不可没,甚至你要说各位优秀的翻译家成就了仓央嘉措也并不为过。
知名度最高的仓央嘉措诗歌翻译者主要有两位:于道泉,藏学家、语言学家、教育家,1930年集成《第六代达赖喇嘛仓央嘉措情歌》,擅长直译,译本极贴近原著语句;曾缄,文学家,毕业于北京大学中文系,解放后任四川大学中文系教授,《六世达赖仓央嘉措情歌》为其传世名作,古典文学造诣深厚,尤擅七言。
曾虑多情损梵行,
入山又恐别倾城;
世间安得双全法,
不负如来不负卿。
这首诗是曾缄先生所译作仓央嘉措情歌中,流传最广、知名度最高的一首诗,藏文原版我就不复制过来了,反正我看不懂,相信能看懂的人也极少,现在把于道泉先生的翻译贴出来,毕竟这是最贴近原著的直译,方便对比:
若要随彼女的心意,
今生与佛法的缘分断绝了;
若要往空寂的山岭间去云游,
就把彼女的心愿违背了。
对比一下,高下立判,曾缄先生诠释了何谓意译的最高境界。“曾虑多情损梵行,入山又恐别倾城”这两句已将原文的四句话高度概括了出来,读起来更添意境;“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在原文的基础上升华了全诗精髓,可以说是曾缄先生的原创了。何谓惊艳?此乃惊艳!何谓拍案叫绝?这就是拍案叫绝!
所以,当你沉醉于仓央嘉措情诗的绮丽动人、唯美传情和禅学意境时,别忘了你所看到文字都是经过后人翻译出来的。而在这其中,曾缄先生为执牛耳者,他用满腔的才华和激情让我们看到了更美的风景,他的付出不应该被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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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破万赞,身为一个刚注册知乎不到一个月的小白,简直无法置信,谢谢大家!回答一下评论区提出的问题。
第一次在网上接触到这两句诗就喜欢上了,刚开始误以为是古代某个诗人的得意之作,后来查资料发现是第六世达赖喇嘛的作品,于是牢牢记住了仓央嘉措这个名字。在之后的一两年里,这两句诗的曝光率越来越高,后无意中看到了曾缄老爷子的事迹和成就,得知这两句诗竟是出自其手,霎时间惊为天人。是啊,仓央嘉措作为一个西藏人,在几百年前汉语还未入藏的时候,他怎可能写得出那么多辞藻华丽的七言诗?
现在流传着仓央嘉措的诗歌集,大部分人只会感叹仓央嘉措的才华横溢、感情细腻,但都不会深究这些诗是怎么来的,往往忽略了曾缄老爷子的付出。这件事对我的影响很大,为曾缄老爷子感到惋惜,他和仓央嘉措可以说是相互成就的,但就知名度而言,两者却有如天渊之别,再想到老爷子的晚年凄凉,何其悲哀!
评论不多,我每条都看了,现在针对评论提出的问题,统一作答:
一、曾缄老爷子才是真正的诗人,仓央嘉措与之对比相形见绌?
前半句我完全同意,后半句我不敢苟同。要知道,仓央嘉措在藏区那是神一般的存在:一来是六世达赖喇嘛的身份,你以为达赖喇嘛这个称谓是吃素的?二来他的确是个非常有才华的牛人,诗歌在藏区已流行了数百年。别看他的诗歌直译过来好像不怎么样,这只是语言上的差异性导致的,如果你会藏语,或许会发现另外一番景象呢?最重要的一点,他的作品早已被翻译成汉语、英语、法语、日语、俄语等多种语言驰名中外,直到现在还有翻译家不断研究和翻译他的作品,这还不足以证明他的伟大?所以,仓央嘉措的才华不容置疑。难道我还指望我这狗屁不通的回答会被翻译成多种语言流传千古?这不是搞笑吗?
二、曾缄老爷子的翻译原创性太强,违背了翻译原则?
抱歉,作为老爷子的脑残粉,我觉得曾老爷子的翻译已超越了“信”、“达”、“雅”层次,如果“雅”上面还有一层的话,我坚信那里会有他的一席之地。若非老爷子凭着傲人的古典文学造诣,将仓央嘉措的诗歌译成一首首七言诗,仓央嘉措的作品即使能走出藏区也不会如今天这般脍炙人口,试问有多少人不是通过“不负如来不负卿”认识到仓央嘉措的?抛开这个不谈,在现行的所有汉文译本中,也是曾老爷子的最受青睐、深得人心、公认成就最高。最起码,他让国民加深认识了汉语之美,这样的翻译我们实在不能苛求更多了。
三、仓央嘉措的作品根本不是情歌,应该是道歌或者圣歌?
事实上,这个问题直到现在还在争论不休,不过大部分人都认为是情歌,其实这个对我们来说根本不太重要,除非你是藏传佛教徒。即使以后他的作品被证明是道歌乃至圣歌,现在的情歌解读和翻译一样不会受到影响并流传下去。这样的说法不妥?来来来,你先给我解释一下“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是怎么回事。人家《诗经》原来明明是描写战友情的,现在人们普遍把它当成了生死不渝的爱情代名词了,大家还不是照样用得乐此不疲?所以,根本没必要纠结于作品是哪种歌的问题,仓央嘉措和曾老爷子联手给我们带来了文字的盛宴、心灵的慰藉,这就够了,不是么?
四、这个回答不是原创,是从别的地方复制过来的,并且还不标明出处?
呵呵,小弟虽才疏学浅,但断不会行如此厚颜无耻之事,回答这个问题也只算是抖抖机灵罢了。因一直比较崇拜曾老爷子,看到题主这个问题后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老爷子的翻译,把屏幕拉下去看了几百个回答发现竟然没人提到曾缄这个名字,这还得了?我很不服!老爷子就真的那么没存在感吗?可他的作品早已在全国范围流行起来了啊,于是我写下了这个回答。如果你一定要说我这是抄袭,烦请发个链接过来,我坐等你来打脸啪啪啪。当然,你喜欢的话也可以把这回答复制出去说是你写的,我完全没意见,不必问我,能让更多人知道老爷子的成就那是最好不过的事了,这也是我回答这个问题的初衷。
其实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个回答大火,恰恰证明了曾缄老爷子的知名度实在太低。看到那么多赞和评论,我是爽了,但对老爷子来说,这何尝不是一种不幸?
君只知仓央嘉措,何曾晓得有曾缄?
小星星
大家是不是都以为中文版的小星星是这样的:“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我也是
直到有一天我看了肘子写的《大王饶命》
里面的小星星和我们唱的不一样
然后我想着“哎我们平时咋唱来着我忘了”
然后去百度搜了一下
好嘛
这一搜发现个大家伙
原来国际上最权威的中文版小星星不是我们流传最广的那一种
是这样的:
原版《一闪一闪小星星》
English: Jane Taylor
中文:王雨然
Twinkle, twinkle, little star
一闪一闪小星星
How I wonder what you are
究竟何物现奇景
Up above the world so high
远浮于世烟云外
Like a diamond in the sky
似若钻石夜空明
When the blazing sun is gone
烈阳燃尽宙合静
When he nothing shines upon
落日不再星河清
Then you show your little light
晶晶灵灵挂夜空
Twinkle, twinkle, all the night
一闪一闪总不停
He could not see which way to go
漫漫长夜路何寻
If you did not twinkle so
若无星斑亮莹莹
In the dark blue sky you keep
深蓝夜空你身影
And often through my curtains peep
时常窥过我帘屏
For you never shut your eye
从未合上你眼睛
Till the sun is in the sky
直到太阳又现形
As your bright and tiny spark
因你聪伶浅光领
Lights the traveller in the dark
照亮游子夜中行
Though I know not what you are
我仍不懂你何物
Twinkle, twinkle, little star
一闪一闪小星星
我:???????
这真的是我小时候唱的儿歌??????
其实仔细看看....好吧有多牛逼我形容不出来
属实是震撼我妈一整年!
Why is nine afraid of seven?
Because seven eight nine(seven ate nine).
为什么九怕七?
因为七八九十(七把九食)。
竟然破千赞了!知乎小透明瑟瑟发抖诚惶诚恐……感谢大家的肯定!评论里有知友说英文中并没有face the powder这种用法,这个我真不很了解,只是当初看到的时候被这句翻译惊艳到了,并没有深究。Anyway,我这里欢迎一切理性讨论!再次感谢大家~
原答案:
中华儿女多奇志,不爱红妆爱武装。
Chinese people prefer to face the powder rather than powder the face.
来自北大教授、翻译届泰斗许渊冲先生。
真,拍案叫绝。
澳门珠海海关留念。
翻译的特别好!
请为海关点赞!!!
早年间我还很中二的时候,接触到了一部美国漫画,叫《绿灯侠》。
绿灯侠最吸引我的不是用绿灯能量具现想象力的能力,也不是当宇宙3600个扇区的片警,而是绿灯誓词:
In brightest day, In blackest night.
No evil shall escape my sight.
Let those who worship evil's might.
Beware my power,Green Lantern's light!
白昼朗朗,黑夜茫茫。
魑魅魍魉,无所遁藏。
异徒乱党,畏吾神光。
绿灯长明,万世光芒!
读起来简直太带感了!对当年喊口号只会“星宿老仙,法力无边”的我造成了极大地冲击。
而且不只有绿灯的,后来接触到了七色灯团,红灯的也很吸引我:
With blood and rage of crimson red.
Ripped from a corpse so freshly dead.
Together with our hellish hate,
We'll burn you all...
That is your fate.
滚烫热血猩红怒,
取自未寒尸骨处。
深仇大恨烹肺腑,
铸得汝辈黄泉路!
蓝灯和紫灯稍显文艺,不过也不错:
In fearful day, in raging night.
With strong hearts full our souls ignite.
When all seems lost in the war of light.
Look to the stars...
For hope burns bright!
怀惧日,泛痛夜,
熊熊烈火退凌冽。
众皆失于战火劫
仰望群星——
希望之光永不灭!(蓝灯)
For hearts long lost and full of fright.
For those alone in Blackest Night.
Accept our ring and join our fight.
Love conquers all...
With Violet Light.
惊怕迷惘两心连,
至黑之夜难独眠。
纤指入戒换汝颜,
世间孤爱紫光填!(紫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