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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高中那些地痞流氓都怎样了? 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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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小时候以为自己喜欢音乐,颇有音乐天分,稍年长后很快发现不过泯然更惨的是:

小时候以为自己是个地痞流氓!

后来走在大街上发现自己根本都不敢抓小偷,甚至面对投射过来的两眼凶光,还会瑟瑟发抖略有尿意,两股战战渐升逃意。

于是幡然之后发现自己跟错估音乐天分的同学一模一样,连个兼差赚外快的机会都不会有。

所以普通人啊,只有读书才是唯一的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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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80年代初出生的人,小学初中是读的子弟校,由于父母所在的企业有政策,初中那时的地痞流氓,先考个职高或者普高,中专也行,混个高中文凭就直接去当兵,退伍回来后参加企业内部考试,大概以10人招7-8人的比例录取,进企业当工人,由于该企业是大名鼎鼎的国家电网,所以现在都拿着远远高于本地平均工资的收入,过着还不错的小日子。

高中我读的是本市重点中学,能上我们高中的,不是成绩好的,就是家里有钱的,所以高中那些当地痞流氓(有些人虽然当混混,品行也差,但成绩很好)的,总的来说都混得都不错。当然大多数比不上知乎平均,但比普罗大众好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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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号,上了南开大学化学系。后因制毒贩毒被枪毙

二号,再一次进入少管所,担任狱警

三号,电子某所高级工程师

四号,随父出国经商,不知所踪


所以没什么结论。初高中只是人生的一小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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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高中的时候就是一个不良少年。

但是我学习成绩一直很好,后来浪子回头考了个军校成为一名军官。现在的我已经结束了拿着枪带着一帮子弟兄在西藏边境保卫祖国的光荣历程,成为一名乡镇企业家。

我的高中是市里面出了名的烂学校,三教九流都有。还发生过学生集体提着刀满学校追着老师砍的事情,当然那是彝族班的带刀学生;发生过半夜社会青年跑到学校宿舍抢劫的事情,可惜彝族班已经解散了。高中的时候我家挺穷的,小山沟里的纯正农民,因此你可以想见我这辈子第一次长期在城里这种学校求学是个什么造型,尤其是我这种心高气傲的德性。

作为一名不良少年,打架斗殴、调戏妇(少)女、参与各种小小的不良行为的破事儿我都不稀得说,主要说说我人生中的“第一桶金”。

看到城里同学们穿李宁、耐克啥的,玩儿游戏机啥的,我很心痒痒。原谅我,那时候是90年代中期,很没出息的样子。

可是我连一双扎实一点不容易坏的鞋子都没有。

于是我跑出去卖盗版碟

卖盗版碟这个生意,那时候还是比较有前途的。主要是以VCD为主,从上家那儿是按斤称,去大学、中专门口兜售,3块钱一张,很有得赚。

对,我就是盗版碟小贩一名

这种生意肯定是有人罩的,没人罩分分钟打到吐血滚粗去。谁罩你呢?就是某大哥了。某大哥后来进去了,也不知道放出来没。那些年《古惑仔》很流行,为中国大陆的B社会萌芽做出了突出贡献,某大哥就是那批人。

我在某大哥的庇护之下简直混得风生水起,盗版碟销量节节攀升,主要以好莱坞大片和嘿嘿嘿片子为主,销售对象是大学生和中专生,偶尔会有高中生或者社会苦闷小青年。那时候计算机软件还都很小,一张720M的CD光盘,刻录上常用软件,还会有大量的空余,这个空余往往就以嘿嘿嘿短片填充。这种“软件盘”销量也很不错。

当年院线进口大片很少,电影市场还没放开,盗版碟市场我告诉你,简直是不得了。揣一书包盗版碟去大学、中专门口,一上午就卖个精光。交够大哥的,剩下的都是自己的,你想想!

促使我放弃这项很有前途的职业的,是两件事情:

久走夜路必湿鞋,我被警察蜀黍逮了

有个岁数不小的警察,老早就盯上我了,有一天终于看不下去,把我拷走了。他语重心长的对我说:龟儿子再让我看到一次先把脚杆打断再送回你学校去!好好的一表人才不学好!你晓得现在卖盗版碟二天卖啥子不?

第二件事情就是,我不幸被某大哥的女人看上了

那时候我还是个小鲜肉,不像现在满脸横肉,又黑又壮皱纹里都能藏进去隐蔽一个加强连。我眼睫毛比较长,经常有女同学拉着我对着光看我眼睫毛玩儿。

某大哥虽然是社会青年,他的女人却是我们学校的在校生,跟我一个年级,不同班。先是言语调戏眼神示意,后来发展到肢体接触,我就有点扛不住了。虽然那时候不懂事,但是毕竟看了那么多嘿嘿嘿片子,多少还是懂点事,知道这事儿不妙。大哥知道了,盗版碟生意倒是在其次,这个以后怕是不好混。

于是我明智的金盆洗手了,放弃了大好的盗版碟事业。好在学习成绩好,滚回学校安心准备高考去了。

后来军校三个月军训,保留了小流氓脾气,脱掉了小流氓习性。

只不过还留着一点:对盗版碟森森的眷恋。毕竟盗版碟让我看到了好多本来不应该让我看到的电影,不光有好莱坞大片,还有无数的老电影,B级片,小众电影,艺术品,纪录片,国内禁片,对于我形成这种政治上不完全正确的臭德行起到了比较重要的作用。

直到实在买不到盗版碟,我才彻底改掉看碟的习惯,老老实实网上下种子去。以下是我的一部分盗版碟收藏,有一个铁皮柜,在老家安静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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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个朋友,姓江。


迄今为止,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在12年的时候。那时候我22岁。


我们小时候一起逃学,一起去三厅一社一吧,一起干仗,一起进派出所。唯一的区别就是,我早早的就开始了正常的生活,而他和很多人一样,一直在“混”。


那天晚上,我准备在街上找点什么吃的来填饱肚子,然后碰到了他。黑皮鞋,黑裤子,黑皮夹克,这就是他的形象,一看这小伙就很精神。他说他要吃饭去,然后我俩就很自然的一起找了一家饭店。


他仍然没有正经工作,告诉我他现在在“倒腾药”,说的很神秘,好像贩毒一样。其实我也知道,所谓的倒腾药无非就是在那些相熟的药店,买点可非、小泰、大力、曲马多之类的处方药,然后晚上到夜场,加价5-10块钱不等卖出去。每个夜场都有一些像他这种“散户”,一晚上也倒腾不出来100块钱,因为要把一部分货交给内保或者大哥当做保护费。


他告诉我,他女朋友换的很勤。“玩”过很多女人,对他来说,是一个值得炫耀的资本。而我也象征性的对他表达出我的“羡慕”,以满足他的虚荣心。虽然,我也知道那些被他“玩”的女人都是什么样子。


中途我问过他,有没有想过以后的生活。他非常无所谓的回答,就这样挺好的。不过酒过三巡之后,他说:“不这么活,怎么活?”


那是一种茫然。


这种茫然,我也曾经体会过,因为我曾经也是这样的人。


学生时代当着“大哥”,打架,收保护费,把一切叛逆的事情视为荣誉。比如进派出所、辍学、跟女生上床、跟老师家长吵架等等,都是荣誉。其中少不了有一些女生,对我们这样的人非常崇拜,甚至愿意当我们这些人的众多女朋友之一。


但是随着年龄越来越大,渐渐的发现自己引以为豪的“地下秩序”是被整个社会所排斥的。更重要的是,“未成年人渣保护法”不能再作为我们胡作非为的盾牌。于是,茫然,甚至恐慌的心态也就越来越严重。


我所幸运的是,遇到了贵人,让我早早的产生了脱离这个群体的想法,然后把曾经对待别人的“狠辣”用在了自己的身上,最终幸运的成功了,成为一个在世俗标准中还算不错的人。


但是幸运的人并不多。更多的人,在脱离了这个群体之后,理所当然的成为了这个社会的底层。做着那些未必辛苦,薪水却十分微薄;或者薪水稍为丰厚,却无比辛苦的工作,然后咒骂着社会的种种不公,咒骂所有当官的,有钱的。


若说我和江这种人有这种下场是咎由自取也无可厚非。可是,有的人是因为害怕被欺负,被迫的加入这个群体。虽说校园暴力无法阻止,但是可以做到有效震慑。如果相关法律可以完善,违法必究执法必严,可能他们的人生真的是另一种状态。


从这个角度来说,他们中的一部分确实有足够的理由去抱怨,去咒骂。


江这类人,则自然而然迈向了另一种生活。自觉的隔离于这个社会,在自己的圈子中生活。白天睡觉,晚上混迹于夜场或网吧,靠着父母以及自己“倒腾药”来维持自己的生活。吃到一粒摇头丸或者“溜”过一次“冰”可以作为未来半年吹嘘的资本。随身带着匕首,偶尔的一次斗殴可能就会出人命,或横尸街头,或走进本就离他们很近的监狱。


而那些女生,也往往好不到哪去,甚至更惨。一瓶小泰或者两板曲马多就可能陪某个或者某些个男人“来一炮”。有的时候遇到的男人连房钱都付不起,地点可能在某个树林,也有可能在夜场的厕所。无论身后耸动的男人是谁,是几个人,她们需要的只是药劲上来之后那片刻的解脱。她们心甘情愿的被拍下照片,被拿去一些我不知道的渠道换钱,或者成为这些男人吹嘘的资本。江的那些“玩”过的女人和他那些女朋友,大概也就是这群人。不是我的想法多么恶意,而是他的圈子接触不到其他类型的女人。


我一个朋友看过《喜爱夜蒲》和《一路向西》之后说很羡慕那种夜生活,并问我是不是真的是那个样子,我说不是。东南沿海港澳台的夜场什么样我不知道,但沈阳的夜场,充其量是一个游离于社会边缘的群体的聚集地。来到深圳之后,他也曾打电话问我,有没有见识一下深圳的夜场,我说没兴趣。


可能深圳的夜场与沈阳的有所不同,但是这种场所让我有一种天然的反感。或许我成见已深,但我真的没有兴趣去了解,因为沈阳的夜场我已经了解的够够的了。


那天酒喝完,结账的时候,是我掏的钱。当然,他也跟我争着买单,不过我没让。我知道,他要是把钱付了,可能今天晚上就没有进货的钱了。而他这种人,缺钱的时候,一定会伤害到某些人,无论是他自己的父母,还是陌生人。


以后什么样的生活,或许并不是他们没想过,而是不敢想。


《肖申克的救赎》我相信很多人都看过。不同的人生际遇会对不同的作品有着不同的理解。网上很多人评论这部电影的核心是自由,我却认为,这部电影的核心,是希望。


江,以及那个跟他一样的,游离于这个社会边缘的群体,或许缺乏决心,或许缺乏行动,但实质上,都是缺乏希望。


更准确的说,他们根本不知道何为希望。于是,他们能做的仅仅只是活着,出于本能的活着。


以一种糜烂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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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中时候的大姐头,初三就不读了,在学校外面鬼混了一段时间,被家里人拉去学校旁边自己家的饭馆里面打杂,端菜送饭。“服侍”我们这些以前在她面前大气都不敢出的“搞学习的垃圾”。

大姐头怎么能干这种活呢?但是没办法被爹妈按着只能在店里打杂,一股子怨气就撒在我们这帮学生身上。

“倒茶?自己倒,姓X的,帮旁边的也倒了。”

“吃个饭桌子整得这么脏?滚去猪圈吃算了。”

“没得醋,要吃自己买。”哪怕醋瓶就在前台桌子上

为啥我们不去别的店呢?因为学校人太多,而周边学生能负担得起的饭店就这么几个,没办法看脸色也要在他家吃。


直到高中某天,那家店突然关门,开门后大姐头也不在那儿跑堂了。就很好奇,一问才知道,有客人点的砂锅米线,她端过去放的太重了,汤水很烫沾到了客人手上,客人叫她看着点儿,小心。大姐头立刻回嘴“小心你妈吗?”

然后被一碗刚下灶台的砂锅米线糊到脸上了。据说眼珠子都烫变色了。



所以啊,学校里面那些“操社会的”,觉得自己在社会上吃得开,不过是社会看你是学生,保护着你罢了。真到了社会上,可能被吃的渣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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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也算混过黑道的人。

只不过当年,我七岁。


在我的家乡,有条路,叫古城路。

说白了,就是条商业街。

整条街,都是仿古的建筑。


古城路上,有很多小孩,他们的父母经营着不同的营生。

派系纷争,风起云涌。

我妈在这条街上开过店,我的童年,在那里度过。



我依稀记得第一次被带到古城路上的情景。

整个人都是懵的。

像从未见过天地的小鸟,被猛的放出笼子。



好在小孩们都很“热情”。

看到有新人,便直接来到店里,当着我妈的面,邀请我去玩。


我妈很天真,我也很天真。

以为就是热情的小伙伴,带着新朋友玩耍。

但街头不比学校。

这里讲究丛林法则。


没多久,我就见识到了街头的残酷。

热情的小伙伴们,把我带到偏僻的角落。

在那里,阳光暗了下来。

他们也随之变脸。


把我挤在角落里。

其中一个人解开裤子,对着我撒尿。


为首的大孩子,卡住我脖子。

一字一顿的,教我这里的规矩。

说想要日子舒坦,每天要交钱。


我没见过这种架势,手足无措,连哭都忘了。


紧接着,一个土块,在那个大孩子头上炸开。



他骂了一句,猛地转身。

可还没等转到一半,就被生生摁住。


“谁他妈让你来这的?”


我抬头,看到那人嚼着口香糖,吊儿郎当的,比大孩子还要高一头。


大孩子想反击,但一旁又陆续走出来四个人,无一例外,都嚼着口香糖。


他怂了下来,带着人骂骂咧咧的走开了。


留我站在那里,手足无措。


“新来的?”


刚刚那人撇我一眼问道。


我诚惶诚恐,赶忙点点头。


“你家店在东边还是西边?”


我分不清方向,就指了指我妈的店铺。


“哦,东边啊,自己人。”


他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以后帮我盯着点。”


说着指了指路边的某个花坛。


“以这儿为界,下回他们再来,通知我。”


说罢带着人就走了。

走到一半,回头补了一句。


“对了,叫我狗哥就行,有事去街头五金店找我。”



那是我第一次见狗哥。

十几年后回想起来,还是觉得很屌。

这才是大哥气质。


后来的古城路,因为城市规划,改道了,渐渐没了人气。

也没有一个清晰的时间节点,当年那群人,说散就散了。


各自天涯,没再联系。



直到一次机缘巧合,我走进一家五金店。


里面老板总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


我试探性的喊了一声。


“狗哥?”


结果老板一怔。看着我的脸端详半天。

半晌才把我认出来。


当年我外号小胖。

长到现在,变化确实不小。


但变化更大的是狗哥。


脸色惨白,瘦的只剩皮包骨头。


跟印象里的,完全不同。


一问才知道,狗哥得了尿毒症。


为了省医药费,每周在家自己做透析。


狗哥有个妹妹,我记得,当时还是个小不点。

现在已经要上高中了。


狗哥说,想给妹妹留点钱,所以这病,就这样了。

走一步看一步,估计还剩几个月。


我没想过重逢会以这样的方式。


无力感涌上心头。


本想偷偷留点钱,却被狗哥发现,一顿训斥。


临走前问狗哥还有什么愿望。


他苦笑一声,都这样了,还能有什么愿望。


突然他一阵沉默,补了句。

要是那场戏,能拍完就好了。


我知道他说的什么。



当年,东街西街,两派打的激烈。

我歪打正着,加入了狗哥这派。


因为人小,乖巧,特别招长辈待见。


每次干坏事,只要带上我,惩罚总会轻些。




他们一共六个人,算上我七个。



狗哥家里开五金店的,从小混江湖,一脸的不好惹。


大胖家里是小卖铺,从小零食管够,体格感人。


王志昌,外号“丸子汤”, 家里卖的麻辣烫一绝。


还有俩是亲兄弟。两人都是远视眼,镜片厚厚的。


哥哥叫大眼镜,弟弟叫小眼镜。


家里开的服装店。永远穿一模一样的衣服。



最后要隆重介绍的,是少爷。



当时我第一次见狗哥他们,一共五个人,少的就是这个少爷。


少爷家里开的古玩店,街上的古玩店全是他家的。


平时小打小闹,他从不参与,一副少爷做派,一脸超然世外。

就连读的书,都是文言文,叽里呱啦的,让人费解。


在我来之前,他们叫六君子。


一听就是少爷起的名。



既然加了新人,就要取新的名号。


他们还专门开会讨论此事。



“要不叫,葫芦娃?”


大胖嘴里塞满零食,嘟嘟囔囔道。


狗哥听完,反手就是一巴掌。

“滚”


“丸子汤”一脸贼像,笑嘻嘻凑上来。


“那叫七龙珠吧?”


狗哥脸色有些难看,感觉不是很喜欢动画片的样子。


“小胖,你来说一个。”


突然被点名,我沉思了一会。


“七武士,怎么样?”


然后我稍微解释了一下。

这是日本导演黑泽明的一部电影。

讲述七名武士帮助贫苦百姓保卫家园的故事。


狗哥听罢,眼前一亮,拉着我们跑去了音像店,非要租这个片子来看。


音像店老板是个小年轻,听说我们要租七武士。眼睛也有点放光。

不停地感慨,说,没想到这小地方也有人看黑泽明。


据说老板曾经在北京电影学院上过进修班,也有过电影梦。


后来跟我们熟了之后,他告诉我们,自己开音像店,只是权宜之计。他早晚是要当大导演的人。


这老板人很好,为了我们的观影体验,主动留我们在店里,用自己的设备,免费给我们放了一遍《七武士》。


近四个小时的片长,我们这群小屁孩竟然看进去了。中间辅以老板的影评讲解。


我们很感动,但老板更感动。仿佛碰上知音,兴奋异常。


从那之后,我们东街七武士,就成了音像店的常客。


帮派之事,抛诸脑后。



但正所谓,敌人像弹簧,你弱他就强。


就在我们沉迷于电影的时候,西街那帮混小子,一刻也没有停歇。

不仅在我们地盘瞎胡闹,甚至还欺负了狗哥的妹妹。一个只有三四岁的小姑娘。


这下彻底激怒了狗哥,大战一触即发。


我们约在了空地,纷纷做好准备。


比如把课本卷起来,绑在手臂上,用来做格挡。

又比如把木棍绑在左手上,以免在挥动的时候脱落。


刚打起来的时候,一片混乱,难分胜负。


之后出现一个人。


是那个音像店老板。


虽然年轻,但毕竟是个大人,我们以为是要来训斥我们的。


没想到,他手里拿着一台dv,在兴奋的拍着什么。丝毫没有插手的意思。


最后那场仗我们赢了,赢得很彻底。

只不过每个人身上都挂了彩,青一块紫一块。


后来再去音像店,店主给我们看了他当时在拍的视频。


是我们打架时候的样子。


不同机位之间,进行了简单的剪辑,再配上音乐,恍若一部电影。


那种惊喜感,对于一帮孩子而言,终身难忘。


我们竟然成了银幕上的人,和平时看的电影一样,只不过,那是属于我们自己的。


看着我们大呼小叫的样子,老板顺势提议,要拍一部真正的电影出来。


题材就选黑帮片,参考就用《教父》。讲一个家族的崛起与没落。


他带着我们,反反复复的看《教父》,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一遍又一遍。


大胖敦实,力气大,有戏的时候,他是打手,没戏的时候,他是摄影师。


丸子汤身上有股贼劲,总在打如意算盘似得,所以他演叛徒。同时兼任后勤,负责整个团队的伙食。

现在回想起来,他们家的麻辣烫,是真的好吃。


狗哥不用说,自然是老大。少爷呢,书生气重,演军师。同时也是片子的投资人,负责出钱。

毕竟家底,没得说。


大小眼镜因为长得像,做了左右副手。

我年龄最小,肩不能抗,手不能提,于是做了副导演,端茶送水,干些杂活。

偶尔提提意见,但一般不被采用。


故事的主线,是贫民窟里,势力交接。一帮孩子不堪压迫,成立了自己的组织。取代了原本的黑帮。


新时代来临。

但新的挑战也随之而来,几股新生势力交织在一起,彼此纷争不断。


故事便从这里开始。



拍摄过程很有意思,我们一帮混小子,跟着了魔一样,坏事也不干了,整天就琢磨着怎么拍电影。


那段时间,大人们都好奇,怎么这街头意外的平静。


他们不知道的是,我们全窝在了音像店的储物室里。

那里成了我们的秘密基地。


当然,拍摄也不是一帆风顺。


西街那帮小流氓,筹谋了一件大事。

因为正刚不过,所以他们要奇袭。


准备针对我们七个人,逐一击破。


我最弱,成了首要目标。


有次拍摄,因为要跑腿送东西,我落了单,被人截住。


一番折磨。


他们逼我吃土,还扔了我的鞋子。


我灰头土脸,大哭着找狗哥,一场恶战,一触即发。


音像店老板很兴奋,赶忙架设机位,忙前忙后。


只不过,这仗没打起来。


说来好笑。


因为那帮小流氓,也想拍电影。


一番谈判过后,我们同意了他们的加入。


但有两个条件。


第一,他们只能当配角,反派。


第二,作为赔礼,拍摄期间,我们每人每天要一瓶汽水,小胖,也就是我,两瓶。


对面孩子头咬着牙同意了这次和谈。


从那之后,街上再无纷争,即便有,也是在演戏。


后面,拍摄每天都在继续,我们也越来越像一个团队。


随着人手的增加,进度也在加快。


慢慢的我们发现,西街那帮混蛋,好像也没那么可恶。


可就在一切往好的方向发展的时候,意外发生。


少爷出事了。


当时在拍一场谈判的戏。


少爷的戏提前拍完,坐在路边看书。


一辆车冲进古城路,七扭八扭的,最后撞在路边的树上,把少爷卷在了下面。


随着一声巨响,所有人回过头来,都吓傻了。


然后就是手忙脚乱的,街坊四邻全部冲出来抬车,


当少爷被抬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个血人了。

满脸是血。还有些许意识。

只不过已经没什么力气,张张嘴发不出声。


我估计他是想耍帅,说你们先拍,我随后就到。


但随即就被救护车拉走了。



这条街上本不该有车,但城市规划,路线改道,加上肇事司机酒驾,走错了路。

少爷家里放话,如果孩子出事,司机必死。


最后好在没出人命。

少爷被救了回来,浑身多处骨折,听说还被毁了容,脸上留了很长的疤。


也是为此,我们后面没再见面,他嫌丢人,不想再见我们。



少爷家里不差钱,后面拒绝了赔偿款,铁了心要送司机进监狱。


顺带也牵扯到了音像店老板,如果不是他带着一帮小孩,要拍什么电影,也不会出事。


一时间,街上也议论纷纷。


那时我们才知道,这音像店的老板,压根就没出过我们这座小城,更别说上过什么电影学院。

高中辍学之后,他开始啃老。家里掏钱给他开了音像店,他也不好好经营。

赔得一塌糊涂。


后来的后来,少爷家的古玩店全部转让,那家音像店也关了门。


城市规划的新道路建成,古城路开始没落。

曾经的商家一个个搬走。

仿佛旧时代的终结。


而我们这群人,不仅没来得及告别,甚至连张合影都没有。


唯一的共同记忆,是那部没拍完的电影。

只不过,它连同那家音像店一起,消失了,消失的无声无息。



直到十几年后,我遇上狗哥。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听他一声感叹,我下定决心。


要找到那半部电影,还有那帮人。


这事说起来轻松,但过程并不容易。

当年大家都没联系方式。

有的,甚至连真名都不知道,何从下手?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



最先找到的,是丸子汤。

他留在了本地,做了二手车贩子。


一脸贼像没变,估计没少忽悠人。


他很早就开始做二手车生意,路子广,有不少灰色地带的朋友。

只要给钱,很多事都能做。


通过长辈们的描述,我们大致拿到了当年那群人父母的名字。

然后一番运作,还真找到了不少人。


大胖做了游戏主播,略有名气,只不过天天在家,越来越胖。


大小眼镜成绩不错,去了外地读书,暂时没联系上。


西街那帮小流氓,也渐渐有了下落。开滴滴的,开滴滴,卖烤串的,卖烤串。

各行各业。做什么的都有。


最绝得,要数西街那个孩子头儿,家里运作了一番,让他去当了兵。

期间还立了二等功,后来被分配,做了警察。


现在一身正气,刚正不阿。


最难找的,是音像店老板,和少爷。


自那之后,杳无音信。

人间蒸发了一样。


直到丸子汤兴致勃勃的找上我们,拿了个视频给我们看。


是一段网上的婚庆视频,只不过略带了点新意。

开场的mv翻拍了《喜剧之王》,新郎新娘扮演剧中角色。


我们看了半天,一头雾水,直到丸子汤指了指视频下面的水印。


上面的名字和当年音像店的名字,一模一样。


顺着这个线索,我们一路查了下去。


这是隔壁市一家婚庆公司,当我们找上门的时候,老板正百无聊赖的看着电影。


当年那个年轻小伙,如今已经发福,发际线也高到没边儿。


但依稀还能认出模样,


看到我们,他很惊讶,一番叙旧下来,他不断感慨时间真快。一晃自己都要老了。


直到我说明来意,他的笑容渐渐凝固。


感觉的出,应该是触到了伤心往事。


原来当年,少爷父母把事情闹的很大,一番处理下来,老板父母心力交瘁。


父亲恨铁不成钢,一气之下,触发心梗,走了。


家里没了顶梁柱,老板一下长大,再也不提所谓的电影梦,踏踏实实赚钱去了。


如今,勉强,也算扛起一个家。



再提起拍电影,他难免心有抵触。


“算了吧,我没那个天赋。”


一脸逐客的表情,没有商量。


再问起当年拍摄的素材。他说都是垃圾,早就删了。


一行人士气低落,回去路上,没人言语。


我中途借故,下了车。


偷偷又返了回去。


天色渐暗,老板在办公室喝着闷酒。

他有些惊讶,我怎么又来了。


然后告诉我,别想了,他已经过了那个年纪。

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挥霍,浪费。


我没接他的话茬,默默拿出一张学生证,放在桌上,推了过去。


那是电影学院的本科学生证。

一个小小的本子,在他眼里,闪出了光。


我告诉他说。


如果不是你,我不会想要考这个学校。


你是那颗种子。


不管怎么样,都要谢谢你。



当年你做的事,从来就没有浪费。



他盯着那张学生证,盯了很久。


片刻之后。

杯中酒,一饮而尽。

他用尽全身力气,大骂一声

艹!

骂的酣畅淋漓,震耳欲聋。


我知道,后面他一定会来。

那些素材,他也一定没删。



剩下的事情,就是回去动工。

我想等所有事情都安顿好了,给狗哥一个惊喜。


直到我接到一个电话。


胖子说,小眼镜联系上了。


那大眼镜?


死了。



我一下愣住了,半天没回过神来。


他是两年前死的,一帮人去湖边春游。

大眼镜的女朋友不小心掉湖里了。

他二话不说,下去救人。


人是救上来了,他没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的胸口像堵着一块什么东西一样。

那感觉说不上来。

也想大骂一句,艹。

可发不出声。


我忘了自己是怎么回的家。

只觉得人生残酷,无力言说。


那晚我做了个梦。

梦里是当年那群人的样子。

一个不少,历历在目。


醒来之后我知道,这帮人,是不可能再聚齐了。



不过丸子汤还是攒了个局,把大家都叫上,去他家新开的麻辣烫店,搓了一顿。


不知为何,总觉得味道,不如当年。


席间喝了不少劣质白酒,狗哥身体不行,喝的清水。

除他之外,我们几个都有点上头。


可虽如此,整体气氛还是压抑。说不上来的压抑。


直到来了一个人。


小眼镜。


丸子汤叫来的。


眼镜没摘,瘦瘦高高。


他说,听说你们要拍电影。

我特地回来的。


哥哥去世两年了,有点想他。

想见见哥哥以前的样子。


正好老板也在,他打开电脑。

我们一起重温了当年拍的电影。


那时候大家演技青涩,但一个个都出奇的卖力。


现在看来,很多地方都很稚嫩。


可有一点,无可替代,那是我们共同的回忆。


单凭这点,它就是最好的电影,没有之一。



一群人好像回到了当年。

像疯子一样,哭哭又笑笑。


只是让人伤感的是,

里面的大眼镜,已经永远离开了。

而身边的狗哥,也马上就要走了。


突然不知是谁提议。


说大眼镜小眼镜既然长那么像,能不能一人分饰两角。


我和老板对视一眼,会心一笑。


从技术上讲,没问题。


大家忽然有了斗志,说干就干。


我来撰写新的脚本,老板负责联系器材,场地。


其他人也都蓄势待发。


至于少爷。


迟迟没有联络上,只能把他的戏份做了删减。

让他“英年早逝”。



新的故事发生在十七年后,帮派恩怨,终究没有抵过时代的步伐。


大家争来争去,最后,都落败给了时间。


黑帮这种形式,逐渐瓦解。


曾经的敌人和队友,都已四散天涯,各谋生计。


直到曾经的根据地,古城路,被黑心的地产商人以非法手段强行拆迁。

利益熏心之下,伤了不少无辜的人。


于是当年的黑帮,重新聚拢起来,抛去利益,抛却成见,要共同保住这片曾经的乐土。


片子的筹备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最主要的精力花在了和城管方面的沟通上。


我们剧组想要在街头拍戏,必须要拿到相关的拍摄许可。


这个证不难办,就是费时间。


可眼瞅着狗哥的身体越来越差。


我们每个人都很心急。


丸子汤率先提议。

实在不行,偷着拍吧。


可我们现在不比小时候,一帮人兴师动众的,又是大摇臂,又是各种器材的,到时候肯定要出问题。


思来想去,找不到更好的解决办法。


管不了那么多了,时间不等人,豁出去了,说拍就拍。


我决定轻装上阵,把大型设备都搁在街头拐角处。 采用手持偷拍的方式进行。




结果开拍第一天,还是出问题了。



一个带着鸭舌帽和墨镜的男人,大摇大摆的走过来。

表情狰狞,一脸的不好惹。

只见他冷冷的说道


谁让你们拍的?


我一时语塞,估计是城管来了,不知道怎么解释。


还是丸子汤社会,见状,立马从兜里掏出香烟,给递上。


但对方双手插兜,迟迟不接。


我们有些发怵。


直到墨镜下的嘴角微微忍不住笑意,我们才发现不对劲。


结果对方把墨镜一摘。


他妈的,是少爷。


我们一群人跟吸了毒的狒狒一样,又蹦又跳,抱在一起。



后来一问才知道,原来是胖子开了直播,把我们要重聚拍电影这事,给播出去了。

话题热度不低,不知怎么的,就传到了少爷耳朵里。


他早些年一直在英国留学,用的都是英文名,怪不得联系不上。


至于脸上那道疤,隐隐还能看到痕迹,不过反而有种装饰的效果。


原本的书生气里,透出一股痞气,好像更有味道了。


只见他手里盘着文玩,跟个大爷似得。拽拽的说道。


小爷我还没来,是哪个孙子让你们拍的?


一口京腔,被我们一顿暴揍。



不过不得不服,这少爷家里确实有点能量。

许可证的事,很快就办好了。


我又重新把他的戏份给改了回来。


整体的故事拍摄还算顺利,大家都乐在其中。


只是狗哥的身体虚弱,每天拍不了太多的戏份。



最后那场杀青的戏,原本定是狗哥为了兄弟与家族,壮烈牺牲。

被人开枪打死,以悲剧落幕。


结果老板替我改了一下,最后的结局,改成了一个航拍镜头。


夕阳落下,余辉遍地。


狗哥和大眼镜开着一辆车,慢慢远去,消失在地平线。


这个镜头拍完之后,我反复看了很多遍。


特别美。


成片效果一定很棒。



只是最后的成片,狗哥没能等到。


当片子拍完,还在后期剪辑的时候。


狗哥的妹妹来电话。


狗哥已经不行了。


说是起夜上厕所的时候,摔了一跤。


再也没起来。



狗哥的葬礼办的很简陋。

这也是狗哥的意思。

多年治病,家里早就没了余力。


我们这群人,一起送了狗哥最后一程。


一切结束,狗哥的妹妹给了我一块U盘。

说是等人齐了才能看,最好是电影完成,大家第一次放映之后。

原话说的是,

谁提前看,谁他妈是孙子。



说实话,最后的剪辑,花了蛮久时间的。


可能是再没有了最后时限的逼迫,也可能是有意拖延,不想再接触那段回忆。


总之磨磨蹭蹭,花了好久,片子才终于做好。


于是又把大家叫到了一起。先吃了顿饭,吃的还是丸子汤家的麻辣烫,大家还是喝酒吹着牛逼,只不过,少了狗哥。


片子的放映是在少爷家,他家音响好,还有大屏幕。


家里还有不少洋酒,我们也不客气,又是一顿喝。


片子开始放映了,从第一个镜头起,大家就哄堂大笑。


因为那是我们小时候第一次打群架,就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大家张牙舞爪的。

都觉得自己很帅,其实幼稚到不行。

而且大家还会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招牌动作。


又尴尬,又好笑。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我们每个人都看的很开心。


因为这是属于我们的电影,真真正正,属于我们的电影,很多东西,很多细节,别人看不到,也看不懂。


最后一个航拍镜头,和我想的一样。


随着狗哥和大眼镜开车,消失在夕阳下的地平线。


大家的掌声也随之响起。


效果太棒,简直完美。


我恨不得把这片子拿去申请奥斯卡奖。



最后的最后,是狗哥的遗愿。

他录了一段视频,要在电影之后放。


字幕出完之后,狗哥的脸,突然蹦在屏幕上。


我们每个人都一愣。看着银幕上的狗哥。


“嘿,傻小子们,别楞了,就是我,狗哥!”


“还得是你们大哥我老谋深算,早他妈猜到了,我肯定撑不到这片子弄完,所以提前布了局。”


“看到这段视频时候,你们就当我也在场,跟你们一块把片子看了吧。我先说评价,片子牛逼,掌声鼓励!”


说着狗哥自顾自的傻笑着鼓起掌来。


“这段时间,谢谢大家了,尤其是小胖,我随口说了一句,没想到你真放心上了。”


“生命的最后,能有这样的经历,真的太棒了,老天待我不薄,我知足了”

“就是,就是有点对不住各位,我先走一步了。”


视频里狗哥有些哽咽,抬头,对着天花板,疯狂眨眼睛。


“不用说,你们这帮孙子肯定喝酒了,妈的,我这身体是不行,要早几年,全给你们喝趴下。”


“不过也好,我先去探探路,奠定一下统治基础,等哪天你们来了,我还是大哥,还罩你们。”


“对了,我妹就交给你们了,她年纪小,不懂事,多照顾照顾。”


“不过你们谁要敢泡她,小心梦里取你狗命。”


说着狗哥捏了捏拳头。


“我的路已经到终点了,你们的还没,后面的,把我那份,也替我活下去。”


“最后,狗哥也没什么能给你们的了,以后出去混,要挨欺负了,心里默念三声狗哥,我一定快马过去,让他天天晚上梦见我。”


狗哥哈哈大笑。


也不知是酒精的缘故,还是其他。


视频里的狗哥笑着,我们在场的人,却抱头痛哭。

哭声放肆,哭的喘不上气。

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像群架输到了姥姥家去。


“别哭了!”

我们的哭声突然止住。

看向银幕。



“一天是你们大哥,一辈子是你们大哥!”

“该吃吃,该喝喝,这事别往心里搁,下辈子见, 散会!”



然后,屏幕就黑了。

没人开灯。

也没人说话。


一片寂静,一片漆黑。


如同狗哥所言。

我们的故事。

就此落幕,就此散会。





谨以此纪念狗哥。

一路走好。


user avatar   li-de-bao-99-69 网友的相关建议: 
      

还能怎么样呢?

初高中时以为他们很酷,现在每个人都活的很惨,基本上都坐过牢。家里有底子的,开个小饭店小超市,比狗都听话。没底子的,干苦力活,修车,送外卖送快递,肩膀上的纹身再不好意思露出来了。还有一个眼睛让人打瞎了一只,现在当门卫看大门。还有一个欠了高利贷跑了,只有家里老母亲隔三差五被人要帐,被人骂,被人骚扰。

真是那句话,出来混都是要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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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很多都逛知乎,我普通百姓,怕惹麻烦,匿名了。

我有一个大混混同学,初高中同班同学,他应该是我见过玩的最狠的一位了。坐标北方省会城市周边的一个地级市。他妈妈是我们高中校长,他爸是我们地级市下属里某系统一把手,他父辈那代都在政府或者部队工作。自己手头富裕,在他妈面前特乖,特老实,在学校上课不捣蛋撩妹。学习成绩班里中上,没有染头发和纹身,看上去都很正常。

但我们那片前后两三届都知道他什么德行,初中有六七个家里非富即贵的凑一起,当时很出名,臭味相投,纯纯学校头子,他就是这群人的老大。那时候学校的混混都去厕所抽烟,他和那几个死党就买那种很便宜的烟在厕所卖,好像是2块钱一根,不抽他卖的肯定挨打。每月末各班的吃得开的头子都会聚在我们班后门等着他给分钱,这事基本都是学校公开的秘密了。就这么样初三时红河烟一度成为我们初中“校烟”。

高一用他在社会上混的一个哥的名字在学校旁边弄了个门市,开了个台球厅,不少学生都去他那打球,二楼弄了个办公室,其实就是他们几个阔少爷的聚点,网罗了一片人,在里面谈事喝酒甚至有带女人上去的,在里面什么都干。

高二开始给学生放高利贷,到最后不只是我们学校,我们当地四所高中,还有社会上的一些闲散人员。他都给放钱。而且很尖,会让人填表,看父母职业和收入,住址。根据这些信息决定借不借,借多少。我和他同桌过俩月,他有个账本,每天都计,你能想象这是个16岁小孩干的事?我们以前初中同班一个同学玩游戏借了5000,3个月总共还了10000。这是我亲眼见到的,不给的话当事人就会遭遇各种莫名其妙的“事故”。比如做课间操下楼时突然会有人助你一臂之力让你滚下楼梯、中午吃饭打开饭盒发现饭盒里会有毛毛虫学校也抓不到证据,最后我那同学私下和我们几个很要好的费了很大劲又凑了5000给他这才完事。

10年世界杯在他台球厅隔壁的旅馆弄了几个包间开赌盘,当时闹的沸沸扬扬的基本我们那片年轻混的都知道去他那下注,有的输了就从他那借贷,他基本就是白天上学晚上就回那个宾馆住,这种情况持续了一个月,后来被人举报了,旅馆老板被抓了,他拍拍屁股放暑假出去玩去了。到后来混的越来越大,据说他后来养好几个敢下手未成年小孩,专门帮一些社会上的小老板去下黑手不知真假

和他在一个班上学六年没见过他主动打架,但是他身边朋友有愿意打架的,他一个死党在学校门口胡同和一个社会人打架当场用路边的花盆敲对方后脑,那人倒地上直接抽搐,那画面绝对我的心理阴影。他们那几个人特点就是专门抓别人小尾巴提供“定制化服务”。你想抽烟他们卖你烟,你没钱他们借你钱,你想打架他们帮你打。总之作为学生没有他没干过的了,真出事这群太子爷拍拍屁股走就完了,有的是人给擦屁股,这就是事实。

高中毕业后他去英国上的大学,后来又在香港读了硕士,他们那些人最后都大部分到我们市内机关或企业挂职然后做些生意,前两年他们当时那波人里有两个被抓进去了(听说一个是吸毒,另一个是把人打死了)。

他现在很少回我们那边了,现在在我们市做些和能源有关的生意,据说人很少在本市,朋友圈每天发的都是各种正能量的文章,或者就是一些花草树木看上去清心寡欲,不炫富不嚣张。名头市优秀青年企业家,某代表,某商会副会长,前一阵捐钱捐物做慈善。俨然一个新时代企业家形象

虽然我惹不起他,但我还是心里烦他,我知道他实际是什么样的人,看上去和和气气,背地里却是心狠手辣,其他混混上学时期顶多抽烟把妹打架耍狠,他这种放到现在深追究就是犯罪,我到现在也不相信他现在是个底子清清白白的商人。别说什么幡然悔悟,他不可能。


地理知识属实欠缺,已修正


很多人怀疑是编的,自己判断吧,不要问我了


user avatar    网友的相关建议: 
      

看来大部分答主都是没混过的,我来现身说法吧。

提前告知,这个答案少儿不宜,未满18周岁请在监护人陪同下阅读。

没错,在充斥着校园暴力的初高中里,我就是乖孩子眼中的混混,地痞流氓,而且是我们这个镇里各个学校一提名字都知道的那种混混。
混的还算不错,各个学校的大小混混我也熟,在当时都是哥们弟兄。

风光的很。

我们那时候最喜欢看的电影就是《古惑仔》,最喜欢听的歌就是《战无不胜》,最崇拜的就是浩南哥和山鸡,没错,鸡巴的鸡,最瞧不起的就是出卖兄弟的人。

老人总说年轻人不要太气盛,可不气盛还是年轻人么?

年少轻狂的那几年,和这帮狐朋狗友,一起打过架,泡过妞,喝过酒,洗过澡,在关二爷面前喝了血酒拜过把子。

当混混,总有个缘由。

有的人为了道义,有的人为了生活,有的人为了女人,有的人为了装逼,有的人为了混而混。

而我,为了自保,也为了保护我身边的人不受欺负。

我是个学习挺好的孩子,从小生活在部队大院,我们不喜欢欺负人,但被人欺负了也绝对咽不下这口气。

而校园里不是你老实就没人欺负你了,有的人不为什么,就是想欺负你,揍你还需要理由?
初一那年,我去小卖部买东西,有个小痞子过来踩了我的脚,我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你蹬什么蹬?踩你有意见?不服?”那小痞子指着我鼻子就开骂。

我二话没说,当着小卖部十多个学生的面就把他放倒打了一顿。

他爬起来放狠话,“你敢打我?你哪班的?有本事放学别走,我TM找人弄死你。”

“我六班的,我等你,今天放学你不弄死我你是我养的。”我瞥了他一眼,走了。

本来我拿他没当回事,没想到他还挺讲信用。

放学的时候,我们班门口黑压压堵了一群人,我当时估算了一下,起码得有30个人。

不过我没挨揍,遇到了贵人救了我一把,那个人就是我们年级的大哥,后来也是我大哥。

从此我就跟着这大哥混,因为我比较能打,就成了他的得力干将,跟他打遍了各个学校。

后来的故事就不过多赘述了,总之混归混,我有我的原则,一不溜冰,二不嫖娼,三不打女人,四不为女人打架,再就是绝不欺负老实人,只欺负那种“在老实人面前装大哥,在大哥面前装孙子”的人。

其实混混这一类人不能只用好坏来衡量,你说他们坏,我当年认识个大哥级别的混混,砍完人回家的时候路过河边,碰见个跳河自杀的,他二话不说扑通跳下去就把人给救了。你说他是好人坏人?

我这么说肯定有人不爱听,那我就说说那些从头坏到脚的吧,也正是因为他们,我才悬崖勒马走回了正道。

初三的时候,我有那么几个混混朋友,天天找父母和爷爷奶奶要钱,不给就打,打爹骂娘。要不就是蛮横的不像话,因为小卖部里抢了他一包方便面,下午拎着刀直接跑对方班里砍人家。这些人后来跟着大哥抢工地,捅死了一个包工头,全都锒铛入狱,主犯枪毙了,有个判了无期,剩下的判了3-7年不等。

过了两年,我认识个家里开KTV的孩子,他父辈就是混社会的,有钱有势,因为别的学校有个孩子骂了他一句,他带着二十多个人把那孩子打了一顿。不巧的是,一脚踹到太阳穴上,可怜的孩子一命呜呼了。没过几天这一群人全部被缉拿归案,枪毙的枪毙,判刑的判刑。可笑的是,主犯,也就是家里开ktv的那孩子,不满14周岁,再加上家里的运作,在派出所待了一晚就放出来了。

又过了两年,这个家里开ktv的孩子成了大哥,有一帮跟着他的小弟,嚣张跋扈,天天砍这个砍那个的。我们这里传销团伙比较多,他们有天闲着没事干就去河边堵了一对传销男女,女的轮奸后杀了,男的被捅了二十多刀也死了。惊动了市局,不到48小时就全部缉拿归案。这里面有个孩子他亲姐姐是当警察的,利用职权捞他,也被市局处理了。全是一群16岁左右的小屁孩,就一个满18的,枪毙了。其他都是有期徒刑。

其他关系一般的混混,在十六七岁的时候因为强奸,抢劫,砍人,砸车等等,也进去了不少,这里就不多说了。

从第一批混混朋友进监狱的时候我就想明白了,这条路,家里没钱没权,只能当炮灰。出了事情背锅的永远是家里没钱的,家里有钱的进去镀金,家里没钱的进去吃枪子。

笑贫不笑娼,有啥可混的。

不像很多生活在温室里从来没经过风雨的小花朵,乖宝宝,以至于他们长大成人之后还天真的以为这个社会人人都充满爱,无法理解这社会上存在的乱象,成了大家口中的“圣母”。

在那个年纪我见识了底层社会最阴暗肮脏的一面,男人的龌龊,女人的恶毒,社会的现实,经历了不少也见了不少。混混不全是坏的,但我也知道有些孩子是从小就坏透了,坏到连亲妈都打,他们无恶不作,欺男霸女,以进局子为荣,给社会制造着各种恶性案件。

他们不值得被同情和原谅,监狱才应该是他们永远的家。

大二的时候我就当兵去了,被党和国家改造了两年之后,重塑了我的人生观和价值观,立志要成为一个高尚的人纯粹的人有益于人民的人。

去年我考上了警察,你问我以后想干啥?

保护真正老实本分的人不受侵犯,把那些从头坏到脚的混混都送进监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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