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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见过最「硬核」的人是谁? 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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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看到的一个新闻,来源魔都囡(公众号)侵删,或者私信我。


外媒炸裂!硬核女老师激战恐怖分子只为救学生回来按时交论文


这个事情我们都傻眼了……不少同学向我们求证这个事情是真是假。我们通过核查,颤抖的告诉大家……是真的……

这个事情外媒已经炸裂了,堪称全世界炸裂,前所未有的震撼。

我们还是老规矩,要写重要写的通通透透,先把大致的背景说下,否则看起来没感觉。

ISIS是个什么组织我们就不多说了,你把任何恐怖的标签贴在他们身上都可以。

现在先说下Yazidi人,中文大概是雅兹迪。

这个是个什么群体?可以说是一个宗教信仰,也可以说是一个种族,很难具体形容,我们简单理解成生活在伊拉克北部的这一群雅兹迪人。

这个有什么特殊的?没什么特殊的,唯一特殊的就是他们有自己的信仰,他们信奉的老大叫做孔雀天使,大概长这样。

其他的不多说,浪费版面,可能你会问,那囡囡介绍这个雅兹迪人是想说明什么?

此事其实和他们本身无关,和他们身处的环境有关,伊拉克。

你们都知道不管是伊拉克还是ISIS,他们的信仰绝对不是这个,甚至还有宗教中部分冲突。

因此,这个特殊宗教信仰的人在ISIS眼里就成了异类。

如何对付异类?大家都懂的。

可以这么说,雅兹迪的妇女们在ISIS包围下就好像生活在地狱中。

简单来说就是两个字:毁灭。

ISIS基本上只要路过或者知道哪里有雅兹迪人,冲过去就是一阵屠杀,把有抵抗力的男人杀光,妇女儿童做俘虏,做劳工,还有一些惨无人道的行为。

感觉一下,这是2015年刚刚解救出来的辛贾尔小镇,几乎被夷为平地。

随手搜一下就是各类类似的报道,杀死数千人,俘虏了6383个妇女儿童。


很多雅兹迪人被迫逃离她们的村庄和家园以躲避灾难。

也就是说基本上ISIS来了,雅兹迪人要么躲要么逃,几乎不敢出来。

大背景介绍到这里差不多了,大家应该都有点数了?

ok,本文的男主角出场了,就是这位,名字叫Firas Jumaah。

从他的背景板就能知道,他是隆德大学的一名博士生,伊拉克人。

隆德大学始创于1666年,是瑞典的一所著名大学,非常有名,世界百名校,目前QS世界排名貌似在92左右,中科大是98。

不过隆德大学的很多专业是世界顶级的,物理、化学、医学等,看到我们打的箭头了吗?

他的专业是研究分析和合成,质谱分析、色谱分析相关。

简介到此结束,接下来要说的就是他的生活了。

对,可能很多人已经猜到了,他就是我们前面说的伊拉克的雅兹迪人。

可以想象,他日常的生活是如何的。

事情发生在2014年,那个时候他还在攻读博士学位,一天他回到老家,准备和自己的妻子孩子一起参加一个婚礼。

没想到,就恰巧遇到了ISIS的一场闪电突袭,这是当时的场景。

这个可不是开玩笑的,死伤无数,他和家人被迫逃离现场。

躲进了一家废弃的漂白工厂的仓库中,这是他们当时的情况。

因为ISIS四周环绕,四处搜捕有没有漏网之鱼,他们每天都能听到枪声、爆炸声和惨叫声。所以他们全家都躲在其中不敢出来,惶惶不可终日。

什么时候结束?不知道。

自己能不能活下去?不知道。

绝望中的他给自己的博士生导师发了一条短信,把自己的情况说了一下,很难过的表示:“老师,可能我以后都没机会再继续研究和完成论文了。眼看请假的时间要到了,如果我一周后还没回来,老师,请把我的名字划去吧,再见了老师。”

他的老师是这位,也是我们本文的女主角,Charlotta Turner,分析化学的教授。

看上去绝对的慈眉善目的一个阿姨,多么的和蔼可亲。

日常在实验室中也是非常的友善。

她就是他的导师,她收到短信后非常的吃惊。

囡囡相信,任何一位女老师看到学生如此的短信肯定会心碎吧,甚至痛哭难受吧。

可是她没有,她的反应是什么?

1、她对雅兹迪人一无所知,马上上网研究了一下这个情况,发现果然严重。这就是我们开头简单科普的原因,因为我们大家都不知道这个人群面临的现状如此严重。

2、勃然大怒!你没看错,她没有伤心或者哭泣,她愤怒无比。

“竟然有人敢阻止我的学生继续研究?”

“不,你别想逃掉你的论文。”

我们没有瞎说,这是瑞典当地的报道:

其中的这段就是描述了她的愤怒:

“我不允许如此不公平的事情发生,他必须回来完成我布置的功课。”

她接下来的举动震惊了全世界,换做你会怎么做?学生在异国他乡,而她自己在瑞典,这个事情怎么弄?向媒体求助?

不,她从事的是分析专业,思路无比清楚。

1、明确了学生的位置和大致方向。

2、分析了当时ISIS的战斗力。

3、此时绝对不能张扬,因为对方在大面积搜索,如果诉诸媒体可能引发更多的矛盾,这也是为什么2014年的事情今年才刚刚曝光的原因。

4、制定简单的救援纲要。

是,你依然没有看错,救援,她要去救援!

你可能会想,她是疯了吧!那是个什么所在?这是外媒报道此事配的图:

一点都不夸张,那里的武装冲突是非常的激烈,就连美国的军队每次推进都要制定详细的计划,各种武器一起来。

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性能干嘛?

事实上,她的能量非常大。

她知道完全靠自己绝对无法完成,她去找了学校的安保主管,就是这位,Per Gustafson。

安保主管听到这个事情也是惊呆了。

从来没有任何一所大学做过这种事情,一般顶多就是求助当地官方机构帮忙之类的,而她的要求是:我们自己去救。

大家都知道这个要求的难度,安保主管开始是婉拒的,的确,学校也没有类似的制度可以参考。

但是他很快屈服在她的眼神中。

“她的愤怒震撼了我。”

外媒一律被如此硬核的女导师炸裂,这是福克斯的报道:

所有的外媒都不断的重复着她的愤怒言论:

“我非常愤怒!完全无法接受!这群小样的竟然敢影响我的学生和家庭,竟然敢打扰我的研究!”

全世界都跪了……第一次有老师敢如此硬刚恐怖分子,仅仅是因为“打扰了研究……”太硬核了!!!

这是安保主管的原话:

可以看出他也头大,哈哈哈,因为"从没任何一所大学这么做过"。

而她非常坚持,认为:

“虽然这些事情可能违反了规则,但是我觉得我们需要这么做。”

虽然说服了安保主管,但是靠他一个人也是没有办法完成的。所幸的是学校在全球都有安全运输协议,和很多机场、汽车租赁公司等都有合作协议。

安保主管也不是一般人,曾经部队退役,他找到了老战友开的一家安保公司。安保公司也被吓了一大跳。但是既然是正式委托,他们也高度重视起来。

根据目前的情况,和她一起制定了相应的计划。

劣势:

1、对方人多势众,武装强硬,一旦交火,后果不堪设想;

2、很多大路都被封锁了,正面根本进不去。

优势:

唯一的优势是她知道学生大概在什么位置,而对方武装势力不知道。

最后决定从距离比较远的相对安全的伊拉克埃尔比勒机场入手。

找了两部经过全面改造的兰德酷路泽,类似下图:

每辆车上配备2名全副武装的雇佣兵,共四人,类似下图:

2车4人,带着重型武器,绕路,从山区的边缘进入,不走正常道路,避开对方的领地。

全程傍晚开始走山路。荷枪实弹,随时做好准备战斗。

远处的炮火隆隆作响,雇佣兵都提心吊胆。

最终,奇迹般的把他和他的妻儿救了出来!

雇佣兵看到他确认身份后把他救出来,他此时都还在云里雾里,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问了雇佣兵才相信真的是他的老师派人来救他了!所有人都无法相信。

“雇佣兵对我说你的老师派我们来救你回去完成作业。”

这是他和妻子的合照。

最终,他在老师的监督下完成了毕业论文。

时隔四年,一直等到他完全毕业确认最终安全后,这件事情才刚刚曝光。

当事人也第一次接受了采访,外媒全部炸裂了,都在问他当时什么感受?

他说非常感激老师能救他,他完全没有想到,甚至都没想到能够完成毕业论文。他的很多同学都惊呆了,因为全世界都没有先例,甚至很多朋友都在怀疑他有什么特殊身份导致如此的待遇,因为实在无法相信一位文弱的女教授一手促成了此事。

事实上他真的什么身份都没有,只是一个普通的伊拉克学生而已。

他们的事迹这几天传遍了全世界,上了头版头条,大家都惊呆了。

如此硬核的女老师堪称第一人。她甚至自己的推上都转了瑞典本地的报道……似乎还很得意……吐血,真·硬核老师!

“没有人可以不交作业,不完成论文,无论你发生了什么,我也必须让你完成论文,没有人可以破坏我的研究工作。”

全世界都呆了,如此硬核的老师世所罕见。

头版头条都被她占据。

而更硬核的是……她甚至提前为他申请了贷款,用来支付救援他的高昂费用……

“我只负责救你,救人的钱当然你出,难道还是我出?”

目前他已经在马尔默的一家制药厂工作,研究一种如何预防早产的激素类药物,3年多来已经基本还清了救援费用贷款并取得了禄卡,他很高兴能够重获新生。

他至今都无法忘记老师看到他时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你的论文什么时候交?”


讲道理...这是我见过最硬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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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身示范坠入冰窟窿如何求生,算不算硬核?

这大概是我见过最硬核的科普。

掉入冰窟请记住一件事——Relax!

【最硬核的科普】掉入冰窟怎么办 https://www.zhihu.com/video/1064977861580042240
PS.视频原出处不可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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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识的最硬核的,

三次开北京吉普,在原子弹刚爆炸,蘑菇云升起的时候冲进原子弹的爆心。

这人是我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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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讲一些事。这些事前后跨度好几十年,我也只是其中后来的听说者,所以描述得未必确切。

我是1982年出生在开封。从小时候开始,我们家就有一些很重要的朋友。这些人跟父亲年纪相似,互相以“哥”、“弟”相称。北方过春节,初一回爷爷家,初二回姥爷家。只要过了这两天,就是他们自己团聚的日子。我从小对这种情况很习惯,也知道,这些人就是家人的一部分。但我不知道为什么,只知道父亲介绍这些人的时候都说他们是“老战友”。

现我已经37岁了。人的生活里总要跟很多人打交道;不仅和人打交道,也和人的身份、职务打交道。一些人是亲人,一些是同事/合作伙伴。现在是2019年,我们都没有家乡,你也不会在初三、初四去跟同事喝得天昏地暗。

所以现在想起来,不是每户人家都有“老战友”。三十年里,我看着他们一次次变得更老,但不管怎么变,他们只要站一起,你就知道他们是同一群人。

也不是每户人家的故纸堆里会留着《防化干部技术教材:化学武器》、《防化部队技术教材:原子武器》这种东西。但我懂得这些,已经是成年十几年之后的事了。

小时候我把这些书当连环画读。上面画着遥远的蘑菇云升起。另外一些图画,画着原子的裂变与爆发。后来我又看到一份1976年核试验报告,在俯视作战图上,密集的箭头标识着侦察兵的前进方向,逼向蘑菇云的核心。

所以很小的时候我就很博学了。我知道怎么分辨沙林和芥子气,核爆的时候要就地卧倒滚到周边的沟壑里。

现在我也明白了,知道这些没什么用。你看美国人做的《辐射》

卷发小男孩很可爱吧。其实他竖起大拇指,是在测量原子弹的辐射程度。

假如你在愉快的音乐中,看到远处一颗蘑菇云冉冉升起,请面带微笑(因为你还没死)然后伸出大拇指对照蘑菇云。假如蘑菇云大于你的大拇指,你就得抓紧逃命了(保持微笑,你还跑得了)。

不过我父亲这群人,他们看见蘑菇云升起的时候不能跑,他们得

冲进去。

这就是他们的任务总指挥官。

今天想起来,其实很像玩《红色警戒》。

Mission 1:“指挥官,你的目标是在原子弹爆炸0时开始冲锋,直至进入爆心。”

Mission 2:“你和你的部队必须以最大速度冲刺,每100米停车一次,检测辐射值并进行准确记录。”

下面这个视频,在开始前几秒,画面左边的就是我父亲;念报告的,就是战友之一。

在这份报告上,有准确的每百米辐射值。就是指挥官驾驶,坐在副驾驶的动员兵用盖革计数器记录下来的。”

如果你特别想看的话,你就去腾讯视频看吧。开封核老兵阅读1976年核试验报告_腾讯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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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现在你很难想象,电子游戏里的都是真的。而且比真实还真。我们在1980年代降生时,冷战已经接近尾声。

父亲退伍以后,只是个很平常的人。他们习惯的,是在原子弹面前冲进去,测量辐射剂量,为野战部队下一步行动做好前期准备。

哦对了,假如前面释放的是芥子气、沙林,他们也得冲。

所以现在回想起来,父亲退伍后,其实一直没有办法融入社会的现实生活里。我们作为一个家庭,也似乎并没有确定完整的生活目标,而总是在茫然、期待中等待。他们常说的一句话是:“以后就好了”。

到底是什么好了?是日常生活的琐碎和创伤好起来,是经济的窘迫好起来?我感觉都不像。

今天我琢磨这句话时才明白,那是个失去了命令的士兵的等待。是一个随时准备以血肉之躯奉献的士兵的期待。

所谓好了,其实就是等待。等待任何形式的命运到来,等待奉献:无论是核战争的号召,还是什么其他号召。总之,只有奉献一切,“我们”的人生意义才能完整。

每一年,我都看到他的战友们更老了一点。2016年,我去探望一个伯伯的时候,他穿上防化服让我看了一下。

随时准备献出一切,假如必要的话,包括自己的家庭、孩子,一切在内。假如今天又起核战,国家一声令下,凡是70岁以下受过特种训练的全部参加核战,他可能会觉得“这一天可算来了。”

表面上看,我们是个特别幸福的家庭。但是谁也没办法忍受一个总是在紧张、暴躁中生活的人。

2003年开始,我就离家了。我不懂为什么我做任何事,对父亲来说都不值一提;同时,为什么他有时候会暴露出软弱和恐惧。

下面这些图,是压在我们家书桌玻璃板下的照片。一直到2016年,我才知道他就是开着这辆北京吉普,三次冲进核试验后的爆心。

离家后,我辗转去了巴黎。2008年,我一个人在巴黎,住在一间漏雨的阁楼里。冬天,地铁里挤满了流浪汉。

每天都得绕开他们去索邦上课。没想到,我从第二个人身上看到了父亲身上的紧张和恐惧。

这个人叫Otto Dix,是个德国画家。这是他画下的一战前线的场景。

这是我第一次接触艺术创作。我记得当时那家画廊,在Otto Dix展之外,还做了一个前苏联生活展。他们把前苏联时期的锅碗瓢盆全都整理起来,做成了一个戈尔巴乔夫时代的厨房,并且在里面放上了当时生活的录音。你可以听得到人们争吵、脚步…

所以2009年开始,我开始拍摄作品。它跟我的生活是完全一致的。

2012年,我在巴黎一名暗房师指导下制作作品,第一张作品就是上海大厦在原子弹中的爆炸与燃烧。

就算回国,我和父亲也差不多有五年没有说过话。

2016年,前妻去了美国,我又没有家庭了。除了梦见她以外,有一次也梦到了父亲。

我梦到回到了家乡,又回到了老屋。老屋院子里有一颗无花果树,每年我们都能摘很多无花果。有一年,家里做了大整修。我梦到他又回到了年轻的时候。我们整修房子花了很久。原本砖木的平房,第一次铺上了水泥地面。

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只有他坐在客厅里。水泥地面刚清洗过,晚风透了过来,吹得无花果树的叶子刷刷响。我看着他,他却没看见我。眼神一直穿过了我,落到我身后去。后来我想,其实他经常这样陷入沉思。

那一天我带着前妻的照片回了家,随身带了一台与父亲同年生日的相机。我终于回了家。

我看到家乡的人们。他们从未变化。在北方的这个小城里,他们不知为何而生,不知为何而死。日常的贫苦劳作已经足够他们烦忧。至于是否会有一天,一股闪光的能量在天空上炸开,他们也只能用肉体承受。

太阳来临,辐射至身,一切都在闪光。我拍下来这些,回家与父亲叙了下旧。第二天就走了。

我一直对自己拍出来的作品很迷惑,不知道它们到底是什么。

它像一个混合了过去、现在、未来的时空。在这个时空里,一切都被毁灭;但日常又在延续。从2009年开始拍摄,到2016年大致出现目前的结果。目前在北京的燕京里展出。我也实在想不出什么好题目,就给它随便叫《再见,巴黎》。

现在别人都觉得我是艺术家。但其实根本不存在什么伟大的艺术。存在的只有在命运当中的个体。假如说艺术是什么的话,作品只是我们对活着的一点总结。

所以后来我想,其实你总是会降生在一个时代,不是今天,就是明天;不是过去,就是未来。在1970年代,参军、参加核试验,只是很平常的人生。它必然降临在某个人头上。

父亲给我的最深刻的一次教育,是在我8岁玩《沙罗曼蛇》的时候。

大概是因为平时也没仗可打,也没有核试验可让我钻。

所以那天他下达了一个命令:“你必须一直玩这个游戏,到你打通这一关为止。”

就他妈这么个破游戏,逼着我玩了一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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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hn McAfee

很多品牌机买来都会捆绑安装的杀软——迈克菲的创始人


迈克菲自身即营销大佬,渴望聚光灯。媒体为了博眼球,也难免有夸大其词、添油加醋,但也不能否定其“硬核“的标签

以下,理性看待他的人生经历和采访


参考来源:纽约时报 《约翰·迈克菲的最后抵抗》

原文作者:Joshua Davis 译者:Deveid

2012年11月12日,伯利兹警方宣布将以涉嫌谋杀邻居为由抓捕约翰·迈克菲。六个月前,我曾对迈克菲的生活进行了深入调查。本文由始至终地记录了这次调查。
谋杀发生12个星期前,约翰·迈克菲轻轻弹开他的史密斯·维森手枪的旋转弹膛,把里面的子弹倒在了我们面前的桌子上,其中有一两颗子弹弹到了地上。迈克菲66岁了,瘦削而健壮,前臂青筋暴露,金色的头发有些花白,像猎豹的皮毛,肩膀上还刺着纹身。
25年多前,他创建了迈克菲合资公司——一家在美国屈指可数的反病毒软件制造商,后来被Intel公司于2010年以76.8亿美元的价格收购。现在他躲在自己的私人小岛上,这座小岛距离伯利兹本土大概有15英里远。百叶窗拉上了,我透过窗户只能隐约看到外面白色的海滩和碧蓝的海水。桌面上堆着一盒盒子弹和好几张粘着迈克菲照片的假身份证,还有让人发憷的枪支和一支蓝色的婴儿奶嘴。
迈克菲圆睁着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从地板上捡起一发子弹。“这是一发子弹,对吧?”他用随和的南方口音说道,这种口音自从他在弗吉尼亚州度过童年时就没有离开过他。
“咱们把枪收起来吧。”我告诉他。我到这里来,是为了了解伯利兹政府指控他组建私人军队和涉足毒品交易的原因。曾经非常成功的科技企业家却隐匿于美洲中部的热带雨林中当上了毒贩,这是真让人匪夷所思。现在我还不太确定当局对他的说法。
迈克菲解释说政府对他的指控没有根据。“也许他们所谓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他冷冷地盯着我说。“我可以演示一下吗?”
他把子弹装进锃亮的银色左轮手枪里,转动着弹膛。
“这吓到你了吧?”他说完把枪口顶在了自己的头上。
一秒钟后我有了反应,我的心率加快了。“是的,我被吓到了。”我承认道。“咱们不必这么做。”
“我知道咱们不必这么做,”他把枪口顶在自己的太阳穴上说道。然后他扣动了扳机。什么也没发生。他又快速地扣动了三次扳机。那把枪的转轮里只能装五发子弹。
“把枪放回枪套吧,”我请求道。
他盯着我又一次扣动了扳机。还是什么也没发生。枪口不动,他又开始不停地扣动扳机。“我可以整天都这么干,”他一边说一边喀哒喀哒地放着空枪。“我可以这么干一千次、一万次,什么也不会发生。为什么?因为你忽略了一些事情。你在靠违背现实的猜想行事。”
伯利兹政府对我的指控也是这么回事,他辩论道,那是他们企图歪曲事实的烟雾弹——但是,所有人都同意的一件事是,真正的麻烦在2012年4月30日黎明前的黑暗中姗姗而来。
* * *
事情发生在一个星期一的下午4:50左右。迈克菲在伯利兹雨林中有一座占地2.5英亩的前哨基地,警卫室中闪烁的是一台电视的屏幕。基地尽头是一条充满了泥沙的小河,河水缓缓流过。河对岸静静地潜伏着一些鳄鱼,尖叫的则是几只吼猴。在警卫室里,一个醉醺醺的守夜人正在看麦当娜巡回演唱会《Blond Ambition》的DVD。
守夜的警卫先听到了卡车的声音,然后听到了靴子踩在地上的声音,接着是门闩被削断而大门被咣铛打开的声音。他站起来向警卫室外看去。很多穿着绿色迷彩服的人涌进了院子,其中的很多人都来自伯利兹警方的打黑支队——这是一支组建于2010年以捣毁犯罪团伙为任务的精英部队,该部队在一定程度上接受过美国联邦调查局的训练,队员们装备着Taurus MT-9半自动步枪。
警卫噤若寒蝉地查看了一下眼前的状况后,又坐了回去。毕竟,麦当娜演唱会的DVD还没放完。警卫室外的手电筒灯光扫遍了整个基地。“警察,”从扩音器里传出了声音。“所有人都出来!”
在院子深处,迈克菲冲出被架高了20英尺的茅屋。他赤身裸体,手拿一把左轮手枪。自从当年他成为成功的软件业巨头之后,情况就变了。2009年,他卖掉了几乎所有的个人财产,包括他在夏威夷、科罗拉多、新墨西哥和德克萨斯等多个州的不动产,还卖掉了他那架准乘10人的私人飞机。之后他搬进了丛林,宣布他正在雨林中寻找一种自然的抗生素并且在他自己的地产上建造了神秘的实验室。现在,他的丛林要塞遭到了袭击。突击队员正在包围他。他们有31个队员,他却势单力薄。
迈克菲走回屋里,来到一位17岁女孩的身边。她坐在床上,也没穿衣服,长发卷曲着落在肩膀上,衬出了她胸前的纹身。她吓坏了。
打黑支队冲上了楼梯。他穿上短裤,放下了枪,举起手往外走。突击队员在楼梯尽头撞上了他,把他推到墙边戴上了手铐。
“你因涉嫌制造冰毒被拘留,”一个警察说道。
迈克菲转过脸看着那个警察,回答道:“这是个惊人的假说,先生。我从1983年到现在就再也没卖过毒品。”


* * *

1983年对迈克菲来说是关键的一年。那年他38岁,是一家名为Omex公司的总工程师。那家公司设在加利福尼亚州圣克拉拉市,以建造信息存储系统为主要业务。当时他自己吸毒吸得很凶,也把可卡因卖给下属。毒品让他太兴奋而无法集中注意力的时候,他就吃一些安眠药。如果他在办公桌上瞌睡了,他就再吸一些可卡因让自己清醒过来。迈克菲如此吸毒使他每天都麻烦不断,下午他就喝苏格兰威士忌醉到不省人世。

他这样混乱的生活由来已久。他在弗吉尼亚州罗阿诺克市长大,他的父亲在当地是一名公路勘测员,母亲是银行出纳。在迈克菲的回忆中,他的父亲是个酒鬼,是“一个很不快乐的男人”,狠狠地打过他和他的母亲。迈克菲15岁那年,他的父亲用枪自杀了。“每天醒来我都会想到他,”迈克菲说。“不管我跟谁交往,他都阴魂不散地在我身旁;如果我不相信别人,他就会说服我相信别人。结果我的生活一塌糊涂。”

迈克菲在罗阿诺克大学上学的第一年就开始了酗酒,他靠挨家挨户推销杂志订阅来支付学费和生活费。那时他会敲开一户人家的门,告知对方赢得了一份绝对免费的杂志,只要对方支付一点运费和手续费就可以获得全年的杂志。“其实我是想告诉他们为什么杂志不是免费的还有为什么他们得花钱买杂志来着,但我还是用了计策,”迈克菲回忆道,他那时学会了如何骗取别人的信任。他微笑着凝视着自己的客户,蓝色的眼睛透着一股锐气,然后用连珠妙语打动了他们。“我赚到了钱,”他说道。

他把赚来的钱用在了酗酒上,不过还是设法毕了业,而后于1968年开始在东北路易斯安那州立大学攻读博士学位。因为和一位本科女生(后来与他结婚)上床,他被学校开除。后来他又在田纳西州布里斯托大学为当时的计算机尤尼法克(Univac)的老式穿孔卡片程序做编码工作。这份工作也没干长。他因购买大麻被捕,在律师的帮助下无罪释放,紧接着就被大学开除了。

这次他轻车熟路地编造了一份显赫却虚假的简历,在圣路易斯市的密苏里太平铁路公司(Missouri Pacific Railroad)谋得了一份工作。当时是1969年,这家公司正试图使用IBM电脑调度火车。六个月后,迈克菲的铁路调度系统开始胡编滥造出所谓优化的路线运行模式。不幸的是,那时他发现了摇头丸。他早上吃完摇头丸就去上班,然后整天在迷幻中调度火车。一天早上,他决定试用另一种叫做DMT的致幻剂。他用鼻子吸了一些,没有感觉,于是决定吸掉整袋这种橙黄色的粉末。“不到一个小时后,我的意识就支离破碎了,”迈克菲说道。

人们问他问题,可他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电脑吐出的列车时刻表都排到了月球,可他看不懂电脑在显示什么。他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在圣路易斯市中心的一个垃圾桶旁,耳边是人们议论的声音,这让他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后来他再也没有回到密苏里太平铁路公司。至今他还会觉得自己依然在那天吸过DMT后上班的路上,之后发生的事情全部都是幻觉,他也认为有一天他会摆脱这种幻觉,发现自己靠在那家铁路公司里的沙发上,听着平克·弗洛伊德的《月球背面》。

经过这件事后,他一直都觉得自己离崩溃只差一步,不过他还是在1983年为Omex公司工作时迈出了这一步。几乎每天上午都要吸很多可卡因,每天都要喝光一瓶苏格兰威士忌,每时每刻都害怕自己的毒品会用光。妻子离开了他,狗被他送人了,和公司达成协议后他离开了Omex。没有朋友,他把自己关在房子里不见天日,连续很多天不停地吸毒,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像父亲那样自杀。“不是人过的日子,”他说。

最后他找到了一位治疗师,那位治疗师建议他加入匿名戒毒会。他参加了一次戒毒会的活动,哭了一鼻子。有人拥抱了他,告诉他他并不孤单。

“那时我的生活才真正开始,”他说。

他还说,那时他才清醒过来,直到今天。

* * *

麦当娜的演唱会播完了,迈克菲喝醉了的警卫从警卫室里冒了出来,溜达着想看看有什么情况。警察很快包围了他。他们知道这个警卫是谁——奥斯丁·迪诺·艾伦,因抢劫、故意伤害等罪名被判过28次刑,是进出监狱的常客。

太阳升起时,警察叫所有团伙成员靠着石墙站成一排。雨林变得又闷又热。所有人都开始出汗,警察们则分散到基地各处进行搜查。一位警官走向远处的一座建筑,被迈克菲的一条低吼着的狗挡住了去路。据警察说,那条狗要袭警,所以警官立刻用枪打穿了那条狗的胸腔。

“干他妈什么!”迈克菲喊道。“那是我的狗。”

警察们没理他。他们也不管地上的死狗,转身把院子翻了个底朝天。他们发现了数把猎枪和手枪、储量巨大的弹药和成百上千瓶无法确认的化学药品。迈克菲和他的随从们站在太阳底下被晒了数个小时后(打黑支队指挥官马可·维德尔称迈克菲等人站在一棵大树的树阴下),警察们才宣布要把团伙中的几个人押送到监狱。迈克菲说那天他的脸被太阳晒红了。他和艾伦被装进了一辆皮卡的后车斗里。卡车匆匆离去,以80英里的时速驶向了东南方的伯利兹首都。

迈克菲试图保持冷静,不过他不得不承认这回情况不妙。他已经脱离了奢侈的生活——曾经在世界各地拥有房地产,也有过多辆跑车和一架私人飞机——结果却和一个臭名昭著的暴力男被一起铐在了皮卡的后车斗里。风声呼啸,艾伦把迈克菲拉近一些想让他的老板听见他的话。迈克菲紧张起来。“老板,我只想说,在这里陪着您是我的荣幸,”艾伦大声说道。“他们派这么多人来抓你,你对他们来说肯定是个重要人物。”


* * *

巴基斯坦兄弟在1986年编写出了已知世界上首个针对个人电脑的病毒。他们编写病毒只是出于好奇,而并不想毁掉一切。他们想知道自己创造的东西能发展到什么程度,所以就把他们的名字、地址和电话号码写进了病毒的编码中。他们在巴基斯坦拉合尔市开了一家名为“布莱恩”的电脑维修店,并以同样的名字命名了他们编写的病毒。

不到一年,维修店里的电话就响了起来——布莱恩传染了世界各地的电脑。那时迈克菲已经戒了四年毒,并且获得在洛克希德公司参与语音识别程序机密工作的资格,这家公司位于加利福尼亚州森尼维尔市。那时他偶然在《圣何塞墨丘利新闻报》上看到了一篇关于巴基斯坦病毒布莱恩传遍美国的报道。

他有了个惊人的想法。当时谁也不清楚为什么会发生这种病毒感染事件。这使他想起了自己的童年,他的父亲会无缘无故地打他。“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打我,”迈克菲说。“我只知道我随时会挨打。”年幼的他无力反抗。现在,面对一种新的无缘无故的攻击,他决定干点什么。

他在圣克拉拉市面积有700平方英尺的家中开办了迈克菲合资公司。他的经营计划是:创造一个反病毒程序并把这个程序放在电子公告板上。他当时没指望用户付费,他的真正目的是让用户觉得必须把这个反病毒软件安装在他们的办公电脑中。结果他们装上了。不到五年的时间,《财富》杂志评选的100强中有一半的企业都在运行他的反病毒软件,而且这些企业也认为应该支付一定的使用费。直到1990年,迈克菲每年都能赚到500万美元,而相关的投资和运营费用则微乎其微。

他的成功部分归功于他能把自己的疑惧传染给别人的能力,他害怕总会有人要攻击他。公司建立后不久,他购买了一辆身长27英尺的沃伦贝格房车,在车里装满电脑就宣布他组装了第一辆“抗病毒救护车”。当他接到圣何塞地区遇到电脑故障的人打来的电话时,他就把这辆车开到客户面前对“病毒残余”进行搜索。就像一个老练的上门推销员,他说的推销行话倒是有一点根据,不过为了忽悠别人买他的产品,他把那一点根据添油加醋了一番。这样一来,房车不止是房车了,还是“第一辆用于反病毒战争前线进行有效作战而特别订制的装备。”

宣传声势浩大,极尽作秀与狡诈之能事。1988年底,他在电视节目《新闻时间》中告诉全国观众,电脑病毒造成的损失非常之大,很多公司已经“由于经济损失而濒临倒闭”。他在1989年出的一本书《电脑病毒、蠕虫、数据诈骗、程序杀手和其他威胁》中再次强调了这一危险。“现实已经紧迫得无以复加,”他在该书中写道。“即使没有新的病毒产生,已有病毒的复制和传播也会使问题越来越严重。看来大的灾难不可避免。”

1992年,迈克菲告诉大多数网络及平面新闻媒体,新近发现的病毒“米开朗基罗”是一个巨大的威胁,他认为这个病毒会摧毁全世界多达500万台电脑。他的杀毒软件销量飙升,但报告的中毒电脑数量远低于百分之一。这个公告使迈克菲遭到了严厉的批评,但批评之声反而推动了他的事业,正如他于2000年写给一位电脑安全博主的电子邮件中所述:“我的软件销量在两个月的时间中涨了十倍,而公司的利润在六个月后涨了50倍,我们分到了杀毒软件市场中最大的一杯羹。”

用自己的疑惧蛊惑别人的能力使迈克菲发了大财。他的公司于1992年在纳斯达克上市,而他所持的股份价值则突然达到了8000万美元。

* * *

牢房只有10英尺见方(约合9平方米)。光秃秃的水泥地板冷冰冰的,尿臊味呛得让人受不了。角落里有个塑料奶壶用来盛尿。拘留中心位于伯利兹市皇后街警察局,城里人称这个地方为“尿房”。迈克菲能看见牢房暗处的囚犯都在盯着他。

还没有对迈克菲立案,不过警方已经没收了两把在他们看来没有许可证的枪械。至于发现的化学药品,他们还未能确认种类。迈克菲说他所有的枪械都有持枪许可证,也解释说那些化学药品用于他的抗生素研究。警方对他的说法并不买帐。

迈克菲从鞋里抽出20伯利兹元递给了铁栏外的看守。“您有烟吗?”他问道。

迈克菲十年没抽烟了,不过这次经历似乎是个不错的开始。看守给了他一盒火柴和一包Benson&Hedges香烟。迈克菲点燃一支深深地吸了一口。他本想在热带天堂中安度晚年。现在他却被关进了监狱,一只手还提着裤子,因为警察也没收了他的腰带。“用这个,”艾伦说着拿给他一个脏兮兮的塑料袋。

迈克菲一脸不解。“系裤子用,”艾伦解释道。

迈克菲把袋子穿过两个裤襻,勒紧后系了个扣。好使。

“欢迎来到尿房,”艾伦笑着说。

* * *

迈克菲在硅谷住了将近20年。从表面上看,他似乎和第二任妻子朱迪过着传统的生活。他是个老练的商人,事业有成后开始为别人提供建议。斯坦福商学院编写了两个教学案例以彰显他的经营策略。他定期受邀去学校演讲,还获得了母校罗阿诺克大学颁发给他的荣誉博士学位。2000年,他在位于科罗拉多州洛基山脉中属于自己的建筑面积达10000平方英尺的大楼旁开办了一家瑜珈馆,又写了四本关于精神方面的书籍。尽管他在2002年婚姻破裂,但他还是一位受人尊敬的公民,因为他为学校捐过电脑,也在报纸上发过反对毒品的公益广告。

但是当他在2000年末快要退休的时候,他开始觉得自己在欺骗自己。他的财产、汽车和飞机已经成了负担,他也意识到他不再想过传统的富人生活。拥有那么多财产让他整日心神不宁。他觉得该去过淳朴一些的生活了。“约翰一直在寻找着什么,”迈克菲当时的女友詹妮弗·欧文说道。她记得迈克菲曾告诉过她,他试图“提高境界”。

他的财产也遭受了损失。2008年的金融危机给他造成了重创,他无法再承担奢侈的生活方式。2009年,他拍卖了几乎所有的财产,包括在夏威夷超过1000英亩的土地和他建在新墨西哥州的私人机场。他也试着阻止那些认为他富有的人起诉他。其实已经有人对他提起了诉讼,那个人贪图他在新墨西哥州的财产。另一起诉讼案件则称他对某个人的死亡负责,死者在迈克菲建立的飞行学校中上课时遭遇了坠机。他想到,如果他离开美国,算计他的人会少一些。他也知道,如果他住在海外,即使输了官司原告也不容易找他要钱。

2008年初,迈克菲开始寻找加勒比海域的地产。他的标准很朴实——离美国不远,有美丽的海滩,说英语。不久他发现了伯利兹的龙涎香岛。90年代初他曾来过这个国家,很喜欢这片当时有着18万9千人口的国土(今天的人口达到了35万6千左右)。他在“谷歌地球”上看着这座小岛,决定这就是他要找的完美地方,于是他把它买了下来。他到2008年4月才亲自登上这座小岛,并且住了下来。

随后不久,迈克菲开始探索这个国家。他对有关丛林中宏伟的玛雅古城的故事特别着迷,就雇了个向导去一探究竟。船只沿河蜿蜒北上进入丛林,他们停靠在一片茂密植被边缘突出的简易码头。迈克菲跳上岸,穿过藤蔓,看到了高耸却破败的神庙。在这座古代建筑的缝隙中已经长出了树木,四面遍缠根须。巨石透过枝叶引人注目并使人为之惊叹。走上神庙的台阶时,向导为他描述了玛雅人把囚犯作为贡品的场景,他们脚下的台阶上曾经鲜血奔涌。

迈克菲听得入了迷。“伯利兹原始、清新而又近在眼前。在这里你有机会看到在所谓高雅的社会中看不到的人性之光,因为后者会使人们把自己隐藏起来,”迈克菲说道。换句话说,丛林使他有机会发现真正的自我,而这样的机会对他来说是无法抗拒的。

于是在2010年2月,他买下了在玛雅废墟上游10英里处的两英亩半的河边湿地。2012年,他在这片湿地上投入了上百万美元,建起了一排排茅屋。他当时的女友欧文留在龙涎香岛,而这个地方则被他修饰成了元世祖忽必烈曾住过的奢华享乐之所。他从海外买来了古代西藏的艺术品,没学过钢琴的他还买来了一架平台式钢琴。不过这里没有互联网。夜幕降临后,建筑工人们休息了,唯有河水静静地流淌。他坐在钢琴边演奏着自创的华丽颂曲。“很美妙,”他说道。

他不想让自己变老,所以每隔一个星期会在自己的臀部注射一些雄性激素。这能保持他的体型,也让他觉得自己有了青春的活力。另外,他还不想安度晚年。他开了一家雪茄厂和一家咖啡销售公司,也在连通龙涎香岛的各个部分之间开通了渡船服务。他继续建造了更多的房子,尽管那些房子他并不急着用。


2010年,迈克菲在滨海景区吃午饭时遇到了正在度假的31岁微生物学家Allison Adonizio。Adonizio在饭厅里告诉迈克菲,她正在哈佛大学读研,而她的研究课题是植物怎样对抗微生物。她对于植物化合物怎样干扰并阻止微生物进行传染特别感兴趣。Adonizio讲解道,这项事业也许可以产生一类全新的抗生素。

这个想法让迈克菲激动不已。他曾与数字世界中的感染做过斗争,现在他可以和生物世界中的感染做斗争了。太棒了。

他当场提议对她的研究进行商业运作。几分钟不到,他就已经在口若悬河地大谈这个项目将会怎样改变制药工业和整个世界了。参与进来的人将会挽救无数条生命,也会颠覆整个产业链。Adonizio被惊呆了。“他给了我梦寐以求的工作,”她说。“我自己的实验室和助手。难以置信。”

Adonizio和他当场一拍即合,辞掉了她在波士顿的研究职位,卖掉了刚买的房子,然后搬到了伯利兹。迈克菲在自己的地产上很快建起了实验室,并购买了昂贵的研究设备。Adonizio便着手分离出可能成为新的有效药物的植物化合物,而迈克菲则向国外的新闻媒体吹嘘他的事业。

Adonizio的科学研究有条不紊,迈克菲的热情却不如当初,他的注意力转到了别处。他开始把更多的时间花在奥兰治沃克(Orange Walk),一座距他的宅院5英里、拥有13000人口的小镇。迈克菲曾在写给朋友们的电子邮件中把这个小镇描述为“世界上最恶心的地方——肮脏、炎热、沉闷而破败。”他喜欢走在小镇凹凸不平的街道上拍摄当地的居民。“这些被世界遗弃的人吸引了我,”他在另一封邮件中如此讲道。“妓女,盗贼,残疾人……不知为什么,我总对这种亚文化感兴趣。”

虽然他说自己不喝酒,不过他却成了情人酒吧的常客。迈克菲在给朋友的邮件中还写道,酒吧老板偏爱“难听得让人撕心裂肺的墨西哥卡拉OK音乐,这种音乐难以用语言来形容,简直就是魔鬼的颠倒扭曲之作。”迈克菲发现这个酒吧更是个窑子,他说其中的性服务“让甘蔗园工人、摊贩、渔夫、农民——不管什么人,只要你有15块钱,就能爽一次。”

这正是他在寻找的真实世界,他被这个世界震住了。酒吧女被客人请一杯啤酒可以获得一伯利兹元的提成。为了增加收入,她们中的一些人会猛灌啤酒,然后去厕所吐,吐完回来接着再灌。据说有人一天喝了50杯啤酒。“为了安全或让自己不发疯,99%的人会很快离开这个地方,”迈克菲说。“我不会走。我走不了。”

迈克菲几乎每天上午都泡在情人酒吧。六个月后,他在写给朋友的邮件中有了新的说法:“毫无疑问,我与文明社会的脆弱联系到了岌岌可危的程度。我的穿着可以把我从破衣烂衫的提华纳乞丐中区分出来。我的个人卫生就差一些了。昨天,我第一次在公共场合,在大庭广众前尿了一泡。”

迈克菲知道他进入了一个危险的世界。“我没有幻想,”他在另一个说法中指出。“每样碰到的东西都玷污了我们。”

* * *

胖子Evaristo “Paz” Novelo是情人酒吧的老板,他喜欢坐在角落的桌边眯着总是肿胀的眼睛打量客人。他承认自己开了很长时间妓院,也得意于自己能够看出顾客的口味。一开始,他问迈克菲是否需要女人。迈克菲说不需要女人,他就问迈克菲是否需要男人。迈克菲也拒绝了。他就把一个叫艾米·埃姆什威勒的16岁女孩带进了迈克菲的宅院。

埃姆什威勒无耻而粗暴,根本不像女孩。她曾心平气和地告诉过迈克菲,她小时侯受过虐待,她母亲为了赚钱强迫她跟很多男人睡觉。“我不相信爱情,”她告诉他。“爱情与我无关。”她带一把枪,戴aviator型号的太阳镜,穿一件低胸衫,露出了丰满的乳沟。

迈克菲对她的各种感情纠缠在一起:渴望,怜悯,同情。“我就是男版的艾米,”他说。“她的故事让我有了共鸣,因为我也经历过。”

然而,埃姆什威勒却对他没有感觉。“我知道怎样控制男人,”她说。“我把自己的故事告诉他是想让他同情我,结果奏效了。”埃姆什威勒眼中的迈克菲不过是个容易利用的傻瓜。“人们在伯利兹工作一整天也赚不了几毛钱,一个百万富翁却来到了这个恶心的地方。”她说道。“谁不想从他身上捞一笔?”

迈克菲很快认识到了埃姆什威勒的危险和反复无常,不过这也是吸引他的地方。“她会显得比别的女人通情达理,”他说。“她会很诱人,她会很美丽,她也会很凶恶。她就是条变色龙。”见面后不到一个月他们就上了床,迈克菲还开始在自己的地盘里为她建起了住所。

迈克菲住在龙涎香岛的女友詹尼弗·欧文来看他时被惊呆了。她求他让那个女孩离开,迈克菲拒绝了,她就离开了这个国家。迈克菲对她没有什么怨言。“我结束了一段12年的感情,主要是为了一个疯婆娘,”他说。“但我真的爱上了那个疯女人。”

一天夜里埃姆什威勒决定一走了之。她溜下床,从枪套里抽出挂在古代西藏铜锣上的那把迈克菲的史密斯·维森手枪。她原来的计划是杀掉他再卷走尽可能多的钱,轻轻走近床边,瞄准,扣动扳机。但最后一刻她闭上了眼睛,子弹打偏射进了枕头。“我觉得我不想杀掉那个混蛋,”她承认道。

迈克菲跳下床在她再次开火前夺下了枪。她跑进洗手间把自己反锁起来,还问他是不是要对她开枪。他听不进去她的话,只是尽量不让自己失态。最后迈克菲告诉她要拿走她的手机和电视,一个月后再还给她。她就发起疯来。

“为了一个疯女人,我结束了一段12年的感情,”迈克菲说道。“但我真的爱上了她。”

“可我也没杀你啊!”她嚷道。

* * *

迈克菲决定最好让埃姆什威勒搬到公路边一英里外的卡梅利塔村。2011年他就在这个村子里为她建造了房子。村里的很多房子都由剥掉皮的树干筑成,房顶覆盖着波纹铁皮;其中有10%的房子没有通电。也有几条泥泞肮脏的路,路上有很多咬人的蚂蚁,还有一个被棕榈树包围的长满青草的足球场,四周有野狗出没。这个村子最大的收入来源是河边的沙场,当地人把沙子卖给建筑公司。

埃姆什威勒就在这个地方长大,她警告迈克菲这个村子并不是什么好地方。她告诉他,这个拥有1600人的贫穷村镇其实是个毒品中转站,毒品从这里被装运到35英里以北的墨西哥境内。正如埃姆什威勒所说的那样,迈克菲后院的这个村子里窝满了毒贩子。

这个发现仿佛经过了精妙的安排,唤起了迈克菲心中蛰伏的疑惧。“我感到非常困扰,”他说道。“我爱上了这条河,但我却发现了卡梅利塔村的可怕之处。”

他问埃姆什威勒该怎么办。“她想让我干掉镇上所有的人,”迈克菲说。他就想到,也许她想利用他来报复那些曾经伤害过她的人,于是他又去询问情人酒吧的常客。他们给他讲了不少发生在这个地方的凶杀、折磨和帮派斗争。对迈克菲来说,这个村镇呈现出了传奇色彩。“卡梅利塔比当年的美国西部还要恶劣,”他说道。“我以前并不知道地球上最腐败的村子就在离我两英里的地方。”

他决定继续保卫自己不受攻击。他毕竟是个精明的硅谷商人,曾经建立过价值数十亿美元的公司。尽管他在金融危机中损失了很多钱,他还是很富有。也许他不能保住分布在世界各地的财产,但他肯定能整顿好一个村子。

他先从看得见的问题开始着手。卡梅利塔没有警察局,迈克菲就买下一座水泥房,雇人在里面装上了拘留用的铁栏。然后他告诉当地的警察着手逮捕。警察以装备不力的理由拒绝了他,迈克菲就给他们装备了进口的M16s突击步枪、靴子、辣椒喷雾器、高压电枪和警棍。后来他还花钱让警察下班后在这个地方巡逻。那些警察其实成了迈克菲的私人部队,他则开始发号施令。他在给警察们的工资单上写道:“我想让你们深入卡梅利塔村为我获取信息,我想知道谁在贩毒,毒品从何而来?”

2011年11月,一个外号叫汉堡包的22岁村民在埃姆什威勒的房子外面开了枪,迈克菲决定不能靠别人了,他得亲自行动。一位目击者告诉他汉堡包开枪向一辆摩托车射击,似乎为了毒品买卖被搅而要报复。汉堡包的姐姐说他打的是咬他的野狗。不管怎么说,迈克菲怒了。他驾驶自己的灰色道奇皮卡开到了这家人在河边的木屋前,和作为助手的埃姆什威勒(她拿着一把黑色哑光大射程气枪)一起踏进了泥泞的院子。汉堡包不在,不过他的母亲、姐姐和姐夫都在。“我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迈克菲手握他那把史密斯·维森说道。“不管那位兄弟去了哪,不交上来那把枪他就得死。”

汉堡包的姐姐阿米莉娅·艾伦说:“看起来他以为他在拍电影。”不过她不想跟迈克菲多说什么。她的母亲从灌木丛里拿出一把枪递给了他。

迈克菲很快就成了无处不在的人。他叫一辆可疑汽车停在路边,结果只发现车里坐满了老人和小孩。他给一个买卖大麻的小毒贩买了一台平板电视,条件是金盆洗手(那家伙答应了,不过电视很快就坏掉了)。“就像西部片明星约翰·韦恩来到了小镇,”小村的前村长埃尔维斯·雷诺兹说道。

当我访问这个村子时,雷诺兹和其他村民承认村里是有一些争斗和小偷小摸,不过他们坚称卡梅利塔只是个一穷二白的小村子,并不是国际毒贩的中转场所。当地的很多人并不熟悉反病毒软件,也从来没听说过迈克菲是何许人也。“我以为他来了会先介绍自己,会解释他在这里做什么,但是他从来没有这么做过,”一位在村委会工作了两年的村民用温和的语气说道。“他只是出现在人们面前告诉我们做什么。”

运营实验室的事情增加了他带给村民们的神秘感。Adonizio当时还在研究植物化合物,迈克菲不想把任何相关的事情告诉当地人。他也担心商业机密的泄露。迈克菲曾见过附近交通繁忙的收费桥上有身穿西装的白人站在他们的车旁,他肯定那些人是探子。“你知不知道葛兰素、拜尔和世界上每一家制药公司都会派人来这里?”迈克菲说道。“我的工作项目会对整个制药业起到示范作用。对外人谈这个项目是不理智的。”

迈克菲后来确信他整天都受到监视。他看见有人伏藏在河对岸的森林中,就会用双筒望远镜也监视那些人。埃姆什威尔来看他时没有注意到任何外人,不过一再告诫他要小心。她听谣传说有的帮派成员要去“劫”他——先抢后杀。有一次,她录下了一段村委会讨论怎样用手雷干掉迈克菲的视频。她在街头的随机应变让迈克菲拍手叫绝——“她聪明得无法形容,”他说——而且他还体味到一个事实,那就是他的女朋友绕了一个圈子又来保护他了。“他让自己陷入了纠缠不清而又颠倒紊乱的心境,”迈克菲的水上渡船业务合伙人的妻子卡特里纳·安科纳说道。“我们一直告诉他不要陷进去。”

Adonizio也对迈克菲的所作所为感到担忧。他一开始告诉她这个地方非常安全,但是现在她却被有武器的人包围了。去迈克菲的房子里跟他谈话时,她注意到装满了现金的垃圾袋和装着包括伟哥等药物的透明袋子。她就住在卡梅利塔村外,之前没有过任何麻烦。如果有了险情,她觉得那一定是迈克菲造成的。“他成了一个非常可怕的人,”她说。她觉得住在那里不再舒坦,就离开了那个国家。

国家安全部首席执行官乔治·洛弗尔也在关注迈克菲购买枪支和雇佣卫兵的举动。“当我看到人们这样做时,我会问,你要保护什么呢?”洛弗尔说道。打黑支队队长马克·维达表示同感。“我们得到的消息称,在迈克菲的地盘中可能有甲安菲他明毒品实验室,”他在电子邮件中写道。“鉴于从迈克菲身上获得的情报,努力解决此事无须再议。”他提议突击搜查,得到了上级的批准。

2012年4月30日,打黑支队队员搜查过迈克菲的院子后并没有发现甲安菲他明。他们没有发现任何非法药物。他们倒是没收了10把武器和320发子弹。迈克菲的三名保镖被指控没有保镖从业资格,他本人则被指持有非法枪支,而后在皇后街的监狱——也就是人们所说的“尿房”过了一夜。

不过第二天上午,指控被撤消了,迈克菲被释放了。迈克菲由此确信,他与毒品的斗争使自己树起了劲敌。

他有理由担心这一点。据维达说,迈克菲仍然是一个“有利益团伙的人”。这个说法的主要原因是伯利兹当局还没有搞清他到底是干什么的人。“把一个管理着一个实验室、没有生产许可证、有武装警卫而自成一帮的人视为有利益团伙的人,打黑支队不会为此感到过分,”维达写道。

也许维达的疑虑不够审慎。迈克菲搬到伯利兹两年后开始在一个药品论坛Bluelight.ru发贴提问。他在帖子中说他试验了一种在浴盐中发现的精神类药物MDPV,这种药物的效果和现在使用比较多的安菲他明和可卡因差不多。“第一次试用很偶然,我拿着装有这类药物的长颈烧瓶时不小心撒了几滴在手指上,结果用过以后四天都没睡成觉,”迈克菲在帖子中说道。“我的视觉和听觉都产生了幻觉,这是我这辈子经受过的最糟糕的幻觉。”

不过迈克菲说明道,这种药物对性欲的增强作用证明了其使用风险,并称他在2010年生产了50磅MDPV。“我把这些MDPV分成3000份只在这一个国家中分销掉,”他写道。但是埃姆什威勒、Adonizio还有任何我采访过的人都没有见过他生产那种东西。那么他怎么能在别人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做出50磅毒品呢?

迈克菲的解释很简单:整件事情是个精心编造的恶作剧,为的是哄骗吸毒者试用一种臭名昭著的有毒药物。“是这个世界上最轻佻的行为,”他说道,并且否认使用过这种东西。“如果我要吸毒,我可以吸一些我认为不错的东西,”他说。“我可以去采些毒蘑菇,用一些最好的毒品,我也可以用一些上等的可卡因。”

“不过了解我的人都知道我不会再吸毒了,”他说道。

* * *

八月份,迈克菲和我见了最后一面,地点在龙涎香岛,他的别墅中。寒暄时他赤裸着上身,背着装有手枪的枪套。保镖就在我们面前的海滩上巡逻。他告诉我,他现在和五个看上去17到20岁不等的女人住在一起,每个人都被安排了各自的住所。埃姆什威勒也在这儿,不过迈克菲的注意力转到了别的女人身上。

自从四月份被监禁过一天以来,他还没离开过自己买的地方。他说他每天都来往于每个女人的住处,周旋于她们之间。我问他,既然伯利兹政府已经归还了他的护照,为什么他还不离开这个国家呢?“我会被认为心虚而逃跑,”迈克菲说。“我要是离开不到三天,卡梅利塔就会恢复原形,就会成为伯利兹北部所有犯罪活动的补给站。”

正如迈克菲所说,他是阻止卡梅利塔成为罪恶渊薮的唯一障碍。他说伯利兹警方搜查他是因为他把当地的毒贩赶出了村子。这些毒贩在政府有一些关系,所以他们成功地唆使警察袭击了他。他们想让他离开伯利兹。他说,他拒绝讨好掌权的人,这进一步激怒了当地的统治阶层。他论断,如果他屈服,那么腐败的伯利兹政府会认为他们可以控制任何人,哪怕是一个富有的美国人。

我们一边交谈,一边穿过白色的沙滩,走进了他的房子。从很多方面来看,他的生活已经变成了各种矛盾交织的复杂网络。他一面说自己在卡梅利塔与毒品做斗争,另一面却在网上哄骗别人吸毒。他一面宣称遵守法律并且痛斥侵犯他个人权利的警察,另一面却为躲避在美国可能遭受的诉讼损失而搬到了伯利兹。警方认为他是毒枭,我则不禁纳闷,他是否已经迷失了现实的方向。也许他想,只要搞定卡梅利塔,他就可以搞定自己。

他的房子里没有什么家具。小小的开放式厨房到处是碎麦片、脏盘子、烂蔬菜、喝了一半的可乐瓶子和若干盒脆米饼。一只狗正在舔着一条从柜台上掉下来的黄油。装着猎枪弹壳的子弹袋挂在一把椅子上。他“啪”地一声打开一瓶卢卡斯·皮卢卡斯——一种罗望子味的墨西哥糖——然后从柱塞顶端压出一些粘稠的液体。“我特他妈爱吃这种东西,”他说。

我告诉他,我去卡梅利塔采访时,村民口中的那个地方平静而又安宁。他们承认有犯罪行为,但仅限于偷窃自行车和酒后斗殴。在我看来,那个地方不是特别的危险。

“99%的犯罪从来不会报告给警方,”他说。“如果你把黑帮杀了你姐妹的事告诉警察,他们还会回来把你也杀掉。所以不会有人说出实情。”

我告诉他,我采访的当地人能想起来的仅有的两起凶杀事件发生在过去三年。他则说,我对当地人提的问题不会套出实情。为了演示自己的观点,他拿出了手枪。

“我再给你演示一次,”他说着把枪口顶在了脑袋上,又是一局俄罗斯轮盘赌。像上次一样,他重复扣动扳机,弹膛旋转,撞针敲下,什么也没有发生。“这是一把真枪。在其中一个弹仓里有一颗真的子弹,”他说。但是,他指出,我的猜想被证明是错误的。我忽略了一些事情。

他辩称,我对卡梅利塔的想法也是错误的。他看到的世界,我却没有看到。他打开窗户,用枪瞄准外面的沙地,然后扣动了扳机。这一次,子弹射出去响亮地穿过了海上的风和浪。“你以为你在创造自己的现实世界,”他说。“你没有。而我在这么做。”

他从弹膛里拿出空弹壳递给我。还是热的呢。

* * *

八周后,我的电话响了,时间是凌晨4:30。我那回到了美国正在睡觉,迷迷糊糊地接了电话。“我很抱歉这个时候吵醒您,先生,不过打黑支队围了我一整夜,”迈克菲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他说他住在摩根船长疗养所(龙涎香岛的一处休闲胜地),决定晚上去散个步。就在他沿着海边溜达的时候,他听见了天然气驱动的高尔夫球车接近的声音。“你能听出来是打黑支队的车辆,因为那些车的噪音就是这么低沉,”他说话的声音透出了一丝惊恐。“我觉得他们在发动机上装了特殊的消音器用来吓唬别人。”

他冲上附近一个旅馆房间外的游廊,躲在灌木丛后。那时他听见从头上阳台传来的咳嗽声。“听见那声咳嗽我的心里就一沉,”他说道。“他们他妈的到处都是。”

在接下来的25分钟,迈克菲对我讲述了打黑支队如何在黑暗中悄悄地包围了他。“有两个人就在离我不到3英尺的地方,”他说。“他们站着一动不动,一整夜也不说一句话。他们包围你就那么站着不动。想想吧。他们真是变态狂,先生。”

他告诉我,他整夜都坐在那里,他害怕要是他动了一下,眼前的黑色人影就会杀了他。他说,凌晨4点左右,他们悄悄地撤退不见了。

迈克菲走上黑暗中的海滩。他觉得自己看见了坐着摩托艇离开的打黑队长马可·维达。他嚷出了维达的名字(维达否认自从4月30日的搜查后打黑支队与迈克菲有过任何接触)。

一个保镖接近他并问他是否还好。“时间不长,我的心跳快得就像要吐出来,”他说道。“我惊出了一身冷汗。”

我建议他休息一下。他听上去惊慌失措。

“他们回来了,”他突然说。“怎么老他妈来。我挂了。我走了。”

通话中断了。

一周后,迈克菲在伯利兹和墨西哥交界给我打了电话。他告诉我他受够了伯利兹。前一天他正在龙涎香岛的海边散步,几个打黑支队的蛙人就从海水里冒了出来。他又说,后来有一队打黑支队的警察挤进了他的房子,没说什么,也做什么。“我就逃离了那个地狱,”他说道。

第二天,他住进了墨西哥卡门海滩皇家酒店800美元一晚的套房。“这里有一家寿司店,”他说。“你知道我有几年没吃过寿司了吗?”他的声音听起来振奋了一些,还说他感觉好了一些。

六天以后,迈克菲又给我打了电话。“早上好,约翰,”我说。

“晚上好,我想是晚上,”迈克菲说。

我解释说当时是上午9:41。

“你开玩笑,”他说。“我两个晚上没睡觉了。我现在觉得昏天黑地。”

“怎么了?”我问道。

“我从墨西哥回来了,感谢上帝,”他说他在坎昆市郊被抢劫了,还被打了一顿。现在他又回到龙涎香岛了。“现在我清楚伯利兹警察不会伤害我了,他们只是想吓唬吓唬我,”他说。“如果他们要继续吓唬我,他们就得提高赌注。”

后来的一周我经常和他通话。他开枪杀了所有的保镖,因为他觉得那些保镖出卖了他。他雇佣了英国人威廉·马利根作为他的新保镖。迈克菲认定马利根不会与伯利兹当局有什么关系,尽管这位新保镖和一个伯利兹女人结了婚。

2012年11月9日,星期五,我收到了迈克菲的电子邮件,他告诉我说“一队穿着黑西服的暴徒”在上午10:30登上了他的码头。那群人上岸后分头行动。“半个小时后我所有的狗都被下了毒,”他写道。“芳芳、福娃、迪普西和格雷罗全死了。我不得不告诉艾米芳芳的死讯。她的情绪有些失控。”

2012年11月10日上午,迈克菲打电话告诉我,他的狗死相很惨。它们倒在地上口吐鲜血,浑身痉挛。迈克菲用枪结束了他们的痛苦。“惨不忍睹,”他说。

“艾米怎么样了?”我问道。

“我试着给她打了两次电话,”他说道。“她没接电话。她的处境也不妙。”

我忽然想起在八月份和埃姆什威勒的谈话。她对我讲了卡梅利塔村的某个折磨狗的人,我打了个寒战,想起了她当时的反应:“敢动我的狗,我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她曾这样说道。

她在另一次谈话中还对我说过,她和迈克菲已经完全是一条心了。“他叫我把谁的脑袋打开花,我就会把谁的脑袋打开花,”她说道。

迈克菲还在跟我通话,他正在寻找狗被毒死的线索,注意到他的院墙栅栏外围全是靴印——“军警靴踩出的印记,”他说道,并把这一发现作为警察涉嫌参与的证据。“我是个多疑的人,”他说。“我真的很多疑,但整件事情对我来说太奇怪了。”

我指出他的邻居曾抱怨过他的狗很吵人。在八月份,一家海边酒吧兼饭店的老板维维安曾通过迈克菲的一名保镖请求约束一下在他们的院子周围走来走去的11条狗。迈克菲就雇了个木匠建了个围栏把狗圈了起来。

格雷格·福尔住在他们南边隔着两栋房子的地方,迈克菲的杂种狗的吵闹和对他的侵犯让他很恼火。福尔是个块头很大的人,5英尺11英寸,体重大约有220磅,在美国弗罗里达州奥兰多市经营着一家娱乐酒吧,每年都会在伯利兹住上一段时间。这个地方对他来说是个热带天堂,除了迈克菲的狗们给他带来的麻烦。那些狗会不停地冲每一个经过附近海滩的人乱叫。

福尔过去为了狗的事跟迈克菲对峙过。据迈克菲说,福尔曾威胁说要用枪打那些狗,但迈克菲相信他不会那么做。Allision Adonizio刚来伯利兹时曾在格雷格·福尔的家里住过,她说当时两个男人之间的火药味很浓。“迈克菲很讨厌他那一身肥肉,”她在给我的一封电邮中写道。

这周早些时候,福尔向附近的圣佩德罗城镇市长办公室就迈克菲的狗一事提出了正式投诉。现在我正努力了解最近发生的具体情况,迈克菲却不再怀疑是他的邻居们毒死了他的狗。“他们还是爱狗的,”他说。“今天早上我和他们谈过了。他们谁也没给狗下过毒。”

他着重谈了福尔。“他不会这么干,”迈克菲说。“我的意思是,他是个脾气不好的人,但他永远不会伤害狗。”

星期日早上,福尔被发现仰面躺在血泊中。他从背后被枪击中了头部,是不留活口的打法。尸体附近的地上有一个直径为9毫米的鲁格尔手枪弹壳。警方说一部笔记本电脑和一部iPhone也不见了。

当天下午,伯利兹警方来到迈克菲的宅院要向他质询关于福尔死亡的事。迈克菲看见他们来了,他肯定当局有意要再次折磨他。于是他很快在沙滩上挖了个浅沟,躺进去把自己埋了起来,用一块硬纸板盖在了头上。他在那里呆了好几个小时。

“难受得要死,”他说。

警方没收了迈克菲住处所有的武器,还把他的英国保镖马利根带走盘问去了。他们离开后,迈克菲的园丁Cassian Chavarria把福尔被杀的事告诉了他。据迈克菲说,那是他第一次听说福尔被杀。他说,他的第一反应是打黑支队本来想杀掉的是他。“我觉得也许他们是来杀我的,”他说道。“他们错把福尔当成了我。他们认错了房子。结果福尔死了。他们把他杀死了。我吓得魂都没了。”

迈克菲决定继续逃跑,也开始不停地给我打电话。我问他是否是他杀了福尔。“不是,先生。不是,先生,”他说。“这么说一点也不好玩。”埃姆什威勒也否认她与福尔的死有关。

迈克菲就知道要杀他的警察在追捕他,他也觉得如果他们抓住了他,就会折磨他,或者杀了他。“只要他们一逮到我,我的死期就到了,”他说道。

后来的48个小时,迈克菲不停地从伯利兹某个地方窜到另一个地方,借“那些无法被跟踪的人”的帮助,”他告诉我。“情况很复杂,危险也很多,人们随时会南下。”他的另一位女友萨曼莎·维内加斯陪在他身边,他说他们最近一直靠奥利奥饼干和香烟勉强度日。星期二早上,据他说,警察搜查了他们隔壁的房子,不过他们没被抓住,最后他们来到了一栋没有热水、厕所坏了的房子。不过,电视倒没坏。

“我们看了电影《海角家园》(Swiss Family Robinson),”他说。“是关于船只遇难者的故事。这让我们有了看下去的兴趣。就像,哇,我们也可以那么干。我们可以找到竹子然后做个像电影里那样的筏子。”

电影的结局是喜剧。迈克菲很喜欢。

这篇文章发表时,迈克菲还在四处躲藏,也在和作者保持着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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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知乎大V藤本烈。

一个来自湖南山区的农村青年,初中毕业去工地搬钢筋,后来阴差阳错去了日本读专门学校,结识了日本友人池内烈也。回国后因为学历不被认可,只能在县城随便找一份网编的工作糊口。

但是热爱写作的藤本没有就此沉沦,他开始和池内烈也一起在知乎上写文章,很快积累了几万粉丝,同时也认识了 @凯常 @老膜哥 @王司图 等人。还交了一个颜值非常高的北京女朋友。

写知乎的空档,他靠着写软文倒卖二手ipod,轻松赚了几千元。后来他觉得倒卖很麻烦,就直接去淘宝一家家找客服问需不需要写软文引流。很快他就接到几家二手手机店的业务,谈好每卖出去一台,他就能提成40块钱。结果每家店都卖了200台以上,藤本0成本净赚了几万。

手机这种东西大家都知道,外观、配置、数据、功能都是透明的,完全没有可以夸大其词的地方。但是他精湛的文笔和拍照技术却能给这些普通的手机镀上一层浪漫的光晕,让读者觉得用这样的手机是非常有品位的事情。这是他卖手机时拍的照片:

写软文的空档,他又去破解了讯飞的配音软件,然后虚拟了一个配音工作室接单,因为价格低廉,把当地的所有主持人、配音师的兼职都搞没了。这是他当时做配音工作的时候,和 @范进不举 一起做的视频:

藤本平时还特别喜欢薅羊毛,于是建了个付费的薅羊毛群,后来升级成淘宝客群,现在还在持续赚钱。

一次,他和网友 @老膜哥 闲聊的时候,发现老膜哥对鞋的销售很在行,而他自己因为去过日本,知道许多日本鞋的货源,两人一拍即合,开了一家淘宝店,也赚了不少钱。(虽然后来倒闭了。)

但是呆在县城毕竟不是长久之计。藤本很快迎来一个机会。知乎大V @王司图 创业,找他去当文案,于是他马上飞赴北京上岗,他和在知乎认识的北京女朋友也终于结束了异地。@王司图公司的员工不是海归就是985、211毕业的,他成了公司唯一的一个初中生。

在北京工作期间,他认识了许多公关公司和新媒体公司的人,于是他边工作边疯狂接稿,从普通的软文到专业的财经新闻稿,几乎无所不写。

论写作能力,藤本是我见过最厉害的文体家,从low穿地板的街头地摊广告,到高大上的GQ特稿风;从蹩脚的日本知识分子腔,到半古不白的五四体;从安妮宝贝式的无病呻吟,到微信小编式的暴力卖萌;从磕磕巴巴的老干部体,到油嘴滑舌的京腔;甚至是莎士比亚体,欧美学术腔,明清古白话,文言文,都能信手拈来,惟妙惟肖。

因此他写的文章广受青睐,订单开始如雪片般飞了。以致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一个月最高赚过6万的稿费。

几个月后,因为身体负担不消,他辞去了工作,专职写稿。后来因为稿实在太多了,他又建立了一个社群,把稿件外包给别人,自己做中间商赚差价。最终发展到他自己只写大稿,手底下有几十个写手。

现在的他,每天带着女朋友,天南地北到处旅游,过着神仙般的日子。

对了,他女朋友还是一个食品造型师。这是他女朋友日常做的吃的:


但是最硬核的莫过于,他今年才22岁……


2020年10月18日更新,烈老师已经在北京全款买房了,即将和上面提到的北京女友结婚,大家恭喜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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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

烈老师的北京女友是个女拳,所以已经分手;

现在烈老师找了一个00后女朋友,并且决定终生不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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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我自己吧。。。

我记得那好像是15年,当时是给一个工地装空调架,全部装好之后要去再检查一遍看有没有漏掉的之类的。

那个小区每个单元是16楼,电梯还没装好,每栋楼都是爬上去然后进房间检查一下,有没有漏掉,关门出来,往上爬,检查,出来,往上爬。。。

检查了3个单元后,在第4个单元出意外了。当时我在15楼,然后房门关上了,我没有钥匙,下去拿钥匙的话又要绕好大一圈然后再爬上来。我就想了个办法,爬到16楼,再从16楼窗户翻到15楼。。。(不要问我怎么想的,可能当时已经累傻了吧)

当时想了好多电影里的场景感觉他们随便翻翻就进去了,去窗户边看看感觉也没多高,那就翻吧。

然后爬出去,手扒着窗沿,脚靠着墙慢慢往下蹭。等到我整个人都挂在外面的时候才发现,脚碰不到楼下的窗沿,当时有个极其大胆的想法,就是把自己从窗户那荡进去。。。然后仔细想了想感觉太危险,就没试。没办法,不能就这么挂着吧,只能再爬上去。

挂在那里的时候还没感觉怎么怕,但是爬进去以后,脚一挨到地,就觉得腿一软,坐在地上好长时间没敢动。过了好久才敢慢慢扶着墙站起来,靠近窗户看了一下,然后我这辈子就有了恐高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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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专心重修《宋史》而自宫的明朝史学家柯维骐。

柯维骐,嘉靖二年进士,进士五十年,却无一日为官,也可谓奇谈。明前正史,以《宋史》最为芜杂,南渡以前,杂乱无章,南渡以后,又极为荒略。这一点实在可惜,因为宋朝的本朝国史记录是最为完善的,日历、起居注、时政记等等无所不备,可惜未能得到很要的利用,因此元朝末年即有周以立祖孙欲修《宋史》,皆未果而卒。

时光到了明朝嘉靖年间,柯维骐认为当朝时政污浊,如此以往将会重蹈宋朝覆辙,因此希望以史为鉴,重修《宋史》以唤醒朝野人士。可惜,一部《宋史》唤醒朝政只可能是读书人的天真心愿,大明朝还是不可避免的重蹈了宋朝的覆辙,“大好河山,竟使沾染腥膻”(张煌言遗语)

但是以一人之力重修一朝国史谈何容易,柯维骐因此“覃思发愤,远绍博稽,厘复订讹,举偏补漏,凡二十馀寒暑”方才成书《宋史新编》,并且,为了专思虑,柯维骐发愤自宫,可谓人不疯狂不成魔

《宋史新编》这部书,虽然里面“别华夷、争正统”的主观意味过强,影响了其史学价值,但是其间亦有很多可取可采之处,一定程度上弥补了《宋史》芜杂之病。

南史、董狐直笔,史迁、维骐发愤,我国史家之可歌可泣处,让人起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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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 @北极海豹王 的微博,原链接在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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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看过一篇文章,叫做五个让兰博自觉是娘们的真男人。翻译味很重。我抽一个人物出来重新总结一下:翻译/原文在此


3号,二战英国军官 邱杰克(Jack Churchill)


打仗时带了把双手阔剑,(原文是:不是海军陆战队那种娘炮的仪仗队剑),一把英国长弓等等。原则上并没有带枪。曾经用这把剑在一夜之间俘虏42个德军和一个迫击炮班

图右下角:疯子杰克和他的剑


自愿报名突击队。(不知道要干嘛,但是觉得带劲)投入战斗后立即,对一个堡垒发起冲锋,一边扔手雷,一边正面穿越雷区铁丝网。冲进去以后对面一发子迫击炮过来。人都啊地倒下了 ,他从烟雾中走了出来。大杀四方。后来估计还是被抓住了。德国人发现他的时候他正在用风笛吹曲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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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职业叫舞台手语师乐队现场手语翻译师。是专门为有听障的观众表演手语歌词。翻译表演的过程中通常都会一边跟着歌手唱,一边用手语翻译,这种有爱的工作前期必须有大量的准备工作才能完全跟的上肢体与歌词的速度。


而在欧美音乐圈有个超cool的手语翻译师,rap演唱会都没在怕的,rapper的嘴有多快,她的手就有多快!

最cool的rap现场手语翻译师 https://www.zhihu.com/video/1059393452785250304

这是Eminem现场演唱饶舌神曲《Rap God》时的视频,《Rap God》在2014年被吉尼斯世界纪录官方认证为“单词最多的热门歌曲”,时长有6分钟4秒共1560个单词,这位小姐姐像开了挂一样完美配合!


超投入的rap手语翻译师!连歌手Wakaflocka都忍不住到台下和她尬舞...

专业的rap手语翻译师太cool了! https://www.zhihu.com/video/1059394097445478400


离巨星就差一个麦克风的距离 https://www.zhihu.com/video/1059395784067469312


这位手语翻译师名叫Holly Maniatty,为音乐节做手语翻译已经10多年了,一场1小时的音乐会往往需要50个小时的准备时间,她表示“在那个翻译的当下,绝对是我最享受的时刻!”

这是我见过最硬核的人了。



评论区有人问:为什么聋子要去听演唱会?

放上我之前回答过的一个问题:

有哪些视频让你一见难忘? - 这个世界有猫饼的回答 - 知乎 zhihu.com/question/2866

女儿为失聪的父亲手语翻译live https://www.zhihu.com/video/1059756825221574656

一位女儿在为失聪的父亲手语翻译演唱会现场live,

愿每个生命都能被温柔以待,


还有“聋子”这个字眼真的很刺眼。



没想到这个回答这么多人关注,我再来推荐一个我特别喜欢的硬核油管博主Colin Furze,当之无愧的“外国人少”系列的最佳代言人。

Colin Furze原本是个水管修理工,所以有着超强的动手能力,沙雕奇思妙想+硬核手工创造=无用却想要的实用美学高科技产品,当然其中也不乏一些作死疯狂挑战实验。

2015年时,Colin Furze在自家后花园里造了一个长7米,宽4.8米的地堡,里面存放着他多年来不断更新迭代的各种神奇发明,比如世界上速度最快的厕所,太阳能衣物烘干机,三层滑滑梯浴缸,土豆加农炮,金刚狼气动伸缩合金爪,《星球大战》卢克·天行者飞船,守望先锋“炸弹轮胎”,火箭鲜花,喷火吉他……每一次都在刷新你对“硬核”的真实感受。

他是发明家,冒险家,疯子,也是天才,他的发明材料都来自生活中随处可见的物品,狂放不羁,化腐朽为神奇,他的创造先后五次打破了吉尼斯世界纪录。目前在youtube上的粉丝已经有1080万了,虽然是官方认证的职业手工机械Youtuber,个人觉得他更适合搞笑Youtuber,哈哈哈哈哈哈……

刚去搜了一下Colin Furze 的最新消息,最近被西瓜视频签了,就这哥们儿之前的投稿量,够我们补了半年了,趁现在人少先承包起来,坐等英国疯子更新了!

丢一个主页 colinfurzeixigua.com/home/36908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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