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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会有深湖比深海更可怕这种说法? 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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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8更新

1960年,苏联地理学家安德列·卡皮查在飞跃沃斯托克上空时,发现冰原上有一片巨大的平坦地带。

1991年,苏联科学家通过机载雷达发现沃斯托克地下存在着一片巨大的地下湖,开始了对沃斯托克湖的钻探工作。

01

在南极地下冰湖的湖水样本中,科研人员发现了一组全新未知的生物基因。

为了能更好的进行研究,我们组成了一支科考队,打算立刻前往南极采样研究。

当天晚上,我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电话里一个奇怪沙哑的声音告诉我:

“不要去。”

“去了就回不来了。”

1.

我发愁的坐在电脑前面看着我的论文,说真的这种垃圾我自己都觉得发表不出去。

但是我真是绞尽脑汁了。

或许一开始我就不该考博,当时不知道撞了什么狗屎运误打误撞的进来了,现在可倒好,论文迟迟写不出来,这几年白念!

正愁的抓头发的时候,导师突然来敲了敲我的桌子:“来我办公室一趟。”

完了,我绝望的想,八成老马是觉得我朽木不可雕,要把我劝退了。

我深吸一口气,胆战心惊的跟在老马身后进了办公室。

老马坐在木头椅子上,轻飘飘的扔给我一张纸。

“看看。”

我忐忑的拿起纸来扫了一眼。

这是一张检测报告。

“编号0360号样本中检测出一种未知的生物基因样本,排除与已知地球上所有生物基因匹配的可能性。”

我皱起眉:“0360,那不是南极特里布冰下湖的采样吗?发现新生物了?”

老马点起一支烟,狠狠的吸了一口。

“对,现在上头对咱们这个生物研究的支持是越来越小了,你知道今年才拨了多少经费?”

我试探道:“五百万?”

“呵,”他狠狠吐出一口烟雾,咳了一下。

“狗屁五百万。”

“三十万!”

老马举起三个手指骂道:“三十万够特娘的干什么使?去趟澳洲抓个袋鼠都不够!”

“那这……”我握着报告的手微微用力,纸上被揉出了一点折痕。

论文写不出来,课题没有未来,我还念个屁啊,赶紧辍学进厂里打工吧。

老马把烟屁股用指头直接按死,死死的锁着眉头:“我跟上头争取过了,想弄只科考队去趟南极,看看这个样本到底是什么东西。”

“要是真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咱们的资金说不定还有救,你那狗屎一样的论文也不用愁了。”

“初步定在下个月,九月底上船,十一月到了南极正好是夏天,遭几个月罪,回来正好开始赶论文,咋也能发个三五篇的。”

他又点起一根烟,被脸上沟壑挤在一起的眼睛在白烟缭绕后盯着我:“怎么样,去不去?”

我有点犹豫。

南极,又不是南京哎,咋能说去就去呢。

平均气温零下好几十度呢,还不把耳朵都得给冻掉了。

老马没给我太多犹豫的时间,不耐烦道:“大张、小丽,还有小张他们都答应了。“

“就差你了,到时候人都毕业了就你毕不了业,出去可别说是我学生,丢人!”

我紧紧攥住手里的纸,思考片刻后咬了咬牙。

“行,我去!”

说白了,这其实就是一个沉没成本的问题,我为了读博付出的成本已经太高了。

今年我已经27了,如果博士读不出来,我也不算是应届生了,出去找工作都不好找。

我放弃不了,也没办法放弃了。

晚上大张给我挂了个电话,大张是我同门师兄,我们同门里有一大一小俩张。

因为大张身材高大直逼195,壮的跟熊瞎子似的,所以我们都叫他大张。

他论文搞不出来,已经延毕一年了,估计比我更着急。

“方晴,听老马说你也打算去南极了?”

“是啊,”我叹了口气道:“不去都毕不了了业,我这论文快掏空了也诌不出来,头发都掉了一把了。”

大涨感同身受道:“可不是嘛,真草了,听说何丽丽也得去,到底靠谱不靠谱啊?”

何丽丽,老马嘴里的小丽。

我们公认的一个金玉其外的草包,大家私底下盛传她是走后门儿进来的,因为她除了每天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去泡吧之外啥也不会。

到现在为止她都没发过一篇论文,但老马从来不骂她,据说是和她那开劳斯莱斯的男朋友有关系。

她真要去估计不但一点忙都帮不上,还得给我们拖后腿。

我自我安慰道:“老马估计不能让她干活儿,就当多带了吉祥物得了。”

大张哀叹道:“我怎么心里这么没底儿啊,老马啥都不说,就说下个月走,我这啥也不知道心里发慌。”

“我也不知道,跟着他走呗,反正他自个儿也去,坑谁也不能坑了他自己。”

“行吧。”

挂了电话,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这事儿不能跟我爹妈说,他们保准不能让我去。

不过不说,这几个月咋瞒过去呢,这一趟少说也的半年了。

我正发愁,旁边的手机突然响了。

“叮铃铃叮铃铃——”

我拿起手机一看,是个陌生号码。

估计又是搞推销的,最近上了年纪,天天有电话让我给孩子报辅导班。

我接起电话来不耐烦道:“不办、不考、没孩子、最近没有买车计划。”

电话那边静悄悄的。

“喂?”

那边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带着信号干扰的滋啦滋啦声,压抑沙哑的声线听不出男女和年纪。

“不要去南极。”

我皱眉问道:“你说什么?”

电话里安静了一会儿,那个让人有点发毛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回不来的。”

说完这句话,电话就被挂断了。

我握着手机坐在床上,感觉脊背发凉,浑身出了一层白毛汗。

放电影里,这就是标准的恐怖片开头。

但是转念一想,我就整明白了这件事。

八成是何丽丽那个小犊子不想我去,故意打电话吓唬我的。

作为老马门下唯二两个女弟子,我和何丽丽一直不咋对付。

我看不起她天天穿的跟个圣诞树似的花枝招展啥也不好,就会走后门。

她看不起我书呆子每天念死书不捯饬自己。

总的来说就是磁场不合吧,我俩也没少互相下绊子,所以我第一时间就觉得八成是何丽丽又在出幺蛾子。

我没搭理这个电话,赶紧上网查资料。

南极不是什么好去的地方,我得赶紧提早做准备。

今年的夏天不怎么热,也可能是因为我一直窝在实验室里不出门。

过完了中秋节,时间一晃就到了九月底。

临走之前同学们还给我们举办了个欢送会,酒桌上大家推杯送盏的都很开心。

这次回来后,我们能交出论文顺利毕业,老马能获得资金支持继续课题研究,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酒过三巡,我注意到只有小张面前没放着酒瓶子,他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苍白着一张脸,和周围的热闹景象格格不入。

“咋啦张?”我大着舌头过去,“咋不喝酒,紧张啊?”

小张轻轻的笑了一下。

“晴晴姐,我不会喝酒。”

2.

第二天上船的时候,大家都很兴奋。

这可是排水量六千吨的破冰船,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第二次机会坐。

红色的船身上,霸气的刷着几个大字:极地咆哮号。

船头在阳光下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好像一只蛰伏的巨兽,随时能破冰而出。

“好家伙,”大张惊叹道,“这得多少钱?几千万?”

老马从鼻子里喷出一股气,不屑一顾道:“丢人现眼!”

“千万?你连个船头都买不下来!”

何丽丽穿着红色的碎花吊带,拎着俩巨大的HelloKitty行李箱,好像不是要去南极,而是要去马尔代夫度假。

她脸涂的煞白,像一只花蝴蝶一样开心的在船上穿梭来去:“我要这个房间!”

那个房间是船上最好的房间,采光好,面积大。

我懒得跟她争,选了离她最远的一间房。

随着一阵振奋人心的汽笛声响,巨大的船锚慢慢被拉了上来。

开船了。

我们几个兴奋的在甲板上左看右看,远处海天一色,一群群海鸥跟随着巨轮飞了起来,雪白的翅膀在耀眼的烈日下闪闪发光。

岸边我爸妈正在努力冲我挥着手。

我到底还是跟他们说了,我妈一开始死活不同意,最后在我的死缠烂打和我爸的劝导下才勉强同意。

昨晚上她哭了半宿,隔着这么老远我都能看见她肿的桃子似的眼睛。

我使劲挥了挥手:“再见,再见!”

破冰船逐渐加速,岸边的人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和蚂蚁一样,然后就看不清了。

大家都在甲板上兴奋的走来走去,这看看那看看。

何丽丽还打着她那把伞,说是怕把皮肤晒黑了。

老马站在船头上,看着远方。

远处的波光被太阳照射的翻滚着刺眼的白芒,他却好像看不见似的目不转睛。

我看了一会,觉得晒得有点脸疼。

失算了,还要经过赤道的。

早知道我也带点防晒霜了。

这一趟要走一个多月,现在是九月底,等到了南极怎么说都是十一月了,正好南极入夏。

不过南极的夏天也在-30度以下,基本上等同于三九的时候去漠河过冬了。

千吨级的巨轮行驶起来很稳,尤其在这一段入海口,几乎没什么波动,感觉比坐火车还稳当。

看着已经看不到了的海岸线,我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泛起了隐隐的惶恐。

这惶恐是对这趟未知旅程的恐惧,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呢?

我不知道,只能强压下心里的异样。

船上的生活是枯燥的。

除了开头那两天的兴奋,从第三天后大家都开始觉得无聊了。

行驶进公海的那几天天气很不好,我第一次见识了什么叫做惊涛骇浪。

汹涌的海浪咆哮着扑面而来,几千吨的破冰船在茫茫的海面上就像一个塑料玩具一样被抛来抛去,几米高的海浪甚至能冲到四楼的玻璃上,留下碎裂的水痕。

我们在船上走路都是歪歪扭扭的,有时候站都站不稳。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甚至在床头把脑袋撞出了个包来。

船长不许我们再上甲板,直到天气渐好,船身又平稳起来。

一路向南,我们穿越了酷热难耐的赤道,那里的水明显清澈起来,在碧色天空下映出虚幻的透蓝,海豚在船头出争先跳出海面,留下白色的浪花。

大家都挤在船头上拍照,大张急急的把手机递给我:“快快快,给我拍一张!”

说着摆了个剪刀手,龇出一口大白牙。

我笑着摁下快门。

……

进入西风带后,浪又大了起来。

大家这次都有经验了,都缩在屋里,尽量减少走动,何丽丽晕船一直没好,吐的一塌糊涂。

祁修挨个安慰我们:“穿过西风带我们很快就到了,再坚持一下。”

祁修是南极科考队的领队,标准的别人家的孩子,高富帅一个。

据说他全家都是科学家,他打小就跟他父母走遍了全世界。

这次我们就是蹭了他们的科考来的。

祁修虽然年纪不大,但已经是第三次来南极科考了,带着的队员都经验丰富,领我们这些菜鸟绰绰有余了。

他没骗我们,第二天一早我是被大张兴奋的叫声吵起来的。

一阵剧烈的震颤后,他大叫道:

“方晴!冰山!”

他一说冰山,我脑子里第一个闪过的念头是泰坦尼克号的里冰山,我还以为船撞冰山了,吓得一个激灵。

随即我才反应过来。

我们到南极了。

到了甲板上,一股极寒的风夹杂着冰雪扑面而来,我愣了一下赶紧回去套上外套和冲锋衣。

船头上挤满了兴奋的人,大家都拿着手机疯狂拍照,大张举着个摄像机兴奋的边拍边喊道:“海豹!海豹!”

我抬眼一看,呆住了。

远处海天一色,整个世界仿佛是一个蓝色的琉璃世界,那种纯净的蓝似乎没有受过丝毫的污染。

在目光所至的最远处,是连绵起伏的冰山,白色的冰山接近海水的地方由逐渐成了一种剔透的冰蓝色,逐渐加深延伸进了海里。

几百座巨大的冰山就这样静静地浮在海面上,注视着我们这群来客。

长须鲸嘶鸣一声,从船尾处喷出巨大的水花,水花高高溅起,在阳光下折射出奇异的晶莹。

这样奇妙的,好像只能在童话里看到的景象让我震惊了。

南极,这片地球边缘的冰封之地,我们终于到了。

3.

一个多月的船上之旅,大家都已经疲惫不堪。

但看到这样震撼壮丽的景象,大家都兴奋感叹起来,疲惫无聊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带上护目镜,小心翼翼的走下舷梯。

这里刚下过一场雪,积雪被踩的发出一声咯吱声。

我深吸一口气,跳到了地面上。

多么神奇,一月前我还在家里感受炎炎盛夏,一个月后我却站在了极地的冰雪上。

祁修松开扶住我的手笑道:“放心,这里的冰至少有一两米厚,别怕。”

坐上履带车,我们就要前往科考站了。

也许是因为天地都是苍茫的白色,南极的阳光显得格外刺眼,却一点温暖的感觉都没有。

照在身上,光仿佛都是冰冷的。

这天晚上,科考队员为我们举办了盛大的欢迎仪式,场面不在于我们走的那天的欢送仪式。

大家兴奋的载歌载舞,甚至我和何丽丽都碰了个杯。

在这片广袤的天地里,我们都感受到了作为人类的渺小。

晚上喝的稍微有点多,睡觉的时候我翻来覆去还是没忍住起来上了个厕所。

刚打开门,我就吓得几乎没跳起来。

昏暗的光线里,一个人影正站在我门前。

我手忙脚乱的后退一步,定睛一看,小张正惨白着脸站在我房门口。

我摸着乱跳的心口怒道:“小张你干嘛?吓死你爹了!”

小张扯起嘴角笑了一下:“我去厕所,吓到你了,抱歉啊晴晴姐。”

“行,一块吧,我还有点害怕。”

小张点点头。

我俩结这着伴往厕所走,一路上小张都没说话。

四周很安静,除了我们的脚步声什么声音也没有。

我有点尴尬,没话找话道:“张儿,你说那冰湖底下到底有啥?”

“鲸鱼?” “巨齿鲨?”

我说这着给自己逗笑了:“真找着巨齿鲨那真要出名了,这辈子吃穿不愁啊。”

小张低声回应我,声音轻的几乎听不清。

“说不定有人呢?”

我乐了:“美人鱼?那也行,打回去煲鱼头汤!”

小张轻轻笑了。

“晴晴姐,你知道吗?97年的时候英美考察队曾经在这里的深海探测到一种音波频率极高的声音。

这种声音和任何已知生物的声波频率都对不上。

根据音波长短和持续时间,推测这种生物体型非常巨大,能达到……上百米。”

我震惊的睁大眼,上百米?

蓝鲸作为地球上有史以来最大的生物,也才二三十米,上百米那不得有好几个蓝鲸那么大,那得是什么样的怪物啊?

我心头突然泛起一丝恐惧,身后凉意蔓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开玩笑的吧?”

小张没说话,顿了一会儿他道:“也许吧,到了,我先进去了晴晴姐。”

我抬头,这次发现我们已经走到厕所了,我刚才差点跟着小张进了男厕所。

一片安静里,四周冷的好像在冰柜里似的,我浑身直冒寒意,硬着头皮跑进了厕所,飞快的解决完问题后赶紧跑了出来。

小张不在门口,或许他正在上大号,也可能他已经走了。

太冷了,冷的我脚趾头都疼,我犹豫了一会快步往回去的路走。

四周一片死寂。

我越走越快,越走越怕,这附近一个人都没有,身后好像潜藏着什么怪物,正在跟着我亦步亦趋。

砰!

我猛地关上了卧室门。

阳光照亮了整个屋子,我背贴在墙壁上,这才感受到身后一阵冰凉。

我出了一身冷汗。

这天晚上,我睡的很不安稳。

即使拉上窗帘,屋子里也太亮了。

迷迷糊糊半睡半醒间,我觉得浑身冰凉,好像置身于冰冷的海水里,一种窒息感让我几乎无法呼吸。

睁开眼,我发现面前一片漆黑,一丝光亮都没有。

我茫然的看着四周,突然发现远方亮起一丝微弱的光芒。

我赶紧追了过去,那团小小的光芒映亮了一方海底,惨白色的磷虾在漆黑的淤泥上爬行,长着畸形的眼睛,一串串跟葡萄似的。

我有点恶心,往后退了一步,突然身后好像撞到了一个软绵绵的什么东西。

我转头一看,是一张腐烂的人脸,空洞洞的眼眶正死死的盯着我,被海水冲刷的泛白的肉筋随着水波飘荡。

我猛地睁开了眼!

四周一片明亮,外面只有呼啸的风声。

被窝里一片冰凉,冷的感觉几乎要结冰了。

“呼——”

我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了,无力的瘫在床上。

原来是梦。

真是吓死我了。

那种骨子里渗出来的恐惧还让我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我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动了床边就会出现什么可怕的东西。

一动不动的躺了半天,我剧烈的心跳终于缓和下来。我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翻个身打算继续睡。

刚闭上眼,身旁的手机突然震动着亮一下。

我打开一看,是一条微信。

奇怪,南极是没有基站的,我们的手机早就没信号了。

我好奇的打开看了看,是我妈。

她发了一条语音给我,上面带着未阅读的红点。

打开语音,带着哭腔的声音回荡在冰冷狭小的屋子里。

“晴晴,我梦见你在水里,哭着喊妈妈。”

4.

零下的温度,水能瞬间冻结成冰。

我的心却好像比外面的极寒还要冷。

我哆嗦着删掉这条微信,安慰自己,只是个巧合罢了,说不定什么太阳黑子耀斑什么的变化引起的信号问题,无神论者无所畏惧。

我想了无数的理由,但这一晚我都没能再睡着。

第二天我顶着个黑眼圈出来,大张惊讶道:“咋了晴晴,冻的没睡好吗?”

他本来就长得魁梧,虎背熊腰的穿着一身浅色的冲锋棉服,头脸裹得严严实实的活像个北极熊似的。

我被他这副打扮逗乐了,勉强笑了一下:“没事,估计是不适应,水土不服。”

他跨上履带车,大白牙在眼光下比雪原上的冰还亮。

“上哥这辆车,哥带你去兜风!”

何丽丽在边上拿着手机嘟嘴自拍,拍了一会觉得不满意,又哆哆嗦嗦的补了个口红。

突然,手机屏幕一黑,她按了半天没反应,气的一把把手机甩在了地上:“什么玩意儿!明明说零下三十度能用一天的,虚假宣传!”

祁修在一边皱眉道:“这里不能留下任何东西,捡起来。”

何丽丽撅了撅嘴,捡起手机揣进兜里。

我坐到大张身后,大张疑惑道:“老马看啥呢?”

顺着他的眼神,我看到老马正站在冰面上抽烟,面前正吐出一口浓浓的白雾,不知是烟雾还是凝结的水汽。

他眺望着远方,好像一座被冻住的冰雕一样一动不动。

半晌,他用手指捻灭了烟头,把烟屁股揣进兜里上了车。

大张羡慕道:“好家伙,我啥时候能学会这一手,出去撩妹一撩一个准。”

“跟着我!小心脚下的冰层裂隙!”

祁修开着车在前面探路,大声喊道。

科考队员们开着车跟在他屁股后面,车走的很慢,冰层之间有很多裂隙,人一旦掉进去,即使能捞出来几分钟就会冻成一个梆梆硬的冰坨子,在这种一望无垠的冰层上几乎就是一个死。

因此大家走的格外慢,也格外小心,紧紧的跟在祁修后面。

远处一片白茫茫映着阳光,不戴护目镜半个小时眼睛就会开始见风流泪,甚至短暂失明。

但戴了墨镜,这片纯粹洁白的冰原就会透上一层阴影,显得……可怖起来。

我心里昨晚的阴云挥之不去,总觉得沉甸甸的。

大张倒是开心的很,边坐车边大声嚎叫:“啊!——南极——我来了——”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雀跃和兴奋,慢慢的大家都被他调动起精神来。

“那是什么?”

祁修的车突然停下,他下车蹲在一团白色的蠕动的东西前。

考察队成员都好奇起来,纷纷下车去看。

凑近一看,一个浑身白毛,圆滚滚的糯米团子正在地上扭动着。

似乎是感觉到人多,它紧张的抬起头来看着我们。

湿漉漉的大眼睛闪着水光,它的小鼻子微微嗅动,发出嘤嘤的声音。

“天呐!是海豹!”何丽丽激动的小跑过去伸手就要摸。

“别动——”

祁修挡住她的手,“沾染了人类的气味,海豹妈妈就会抛弃它。”

“看看就行了。”

何丽丽撇撇嘴,拿出手机来,一想手机还是死机,顿时气冲冲的上车去了,连海豹都不看了。

我还是第一次亲眼看见小海豹,真的像个没长耳朵的小萨摩一样可爱,忍不住稀奇的看来看去。

大张捧着脸道:“太可爱了!萌化了!”

小海豹的出现为我们的科考增添了一丝愉悦,大家的心情都放松下来,开始有说有笑的聊起来。

“老师,”大张开口道,“冰湖里面到底有啥啊?我听人说有二十多公分的长毛大虫子?”

老马掀起眼皮道:“有,巨型海鳞虫,跟个小母鸡差不多重吧。”

“啊,那么大,好恶心!”

何丽丽皱起了眉,“怎么南极还有虫子啊!”

“越往南,虫子越多呗,”大张道,“南方的蟑螂,这么大个儿,还会飞。”

他用手比划了一下:“要是南极也有蟑螂,不得有个狗那么大,真能骑着上下班了。”

“南极哪有蟑螂啊,神经病!”

何丽丽翻了个白眼儿。

大家就这么打诨插科,一路赶到了特里布湖。

特里布湖,相对于最先发现的、面积最大的沃斯托克湖并不算出名。

它只是一个面积算不上大的小湖,但这个小湖很深,里面还有各种孔洞串联。

到目前为止在这里采集的到的湖水样本分析出来的生物基因种类是最多的。

特里布湖是地下湖,从表面看就是一片平坦的冰原,但是在地下3000米的地方有一个湖泊,湖泊甚至还有潮汐现象。

特里布湖只比沃斯托克湖晚钻了几年,但钻通的难度却大了不少,去年才钻通。

我们在附近采集了一些冰雪样本,又拿到了刚钻上来的湖水样本。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大张兴奋的凑上来看着保温箱里的试管,随即失望道:“就是普通的水啊,也没什么不一样的。”

“废话,不是水还能是啥?”

我催他:“赶紧拎好了,一会还得去别的地方采集样本。”

老马按灭了烟头,一声不吭的上了车。

自从来了这之后,老马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以前还跟我们开个玩笑,吐槽吐槽,来了南极之后就只一个劲的抽烟,一句话都不说,每天就站着眺望远方。

看来不仅论文压力大,课题压力也大。

老马今年都六十了,他家就他一个,据说老婆早年间没了,也没生孩子。

这个岁数还得天天为了点课题经费跟人点头哈腰的,怪不容易的。

回去的路上大家都不像来的时候那样叽叽喳喳了,主要是太冷了。

零下几十度,不管你穿多少衣服,加多少内胆,都能让人从骨子里透出冷来,冻的人发僵发困。

我们沉默的往回赶着,直到何丽丽尖叫了一声。

“那是什么?!”

我一个激灵抬头看去,远处是一个个的小黑点,正在慢慢的移动着。

祁修扭过头去看了一会儿道:“是企鹅,应该是阿德利企鹅。”

科考队员看惯了企鹅,但我们这些学生从来没见过,大张和何丽丽都央求着:“带我们去看看吧!”

我也有些心动,忍不住期待的看着祈修。

只有小张在角落里坐着,一言不发。

祁修有些犹豫,最后还是无奈道:“行吧,就看一会儿啊,我们不能偏离路线。”

说着就一马当先转过了车头。

大家都很开心,疲惫的心情慢慢褪去。

离近了看,阿德利企鹅真的很可爱,走起路来一歪一歪的,很是滑稽。

祁修边看边跟我们介绍:“阿德利企鹅体型很小,成年后大概只有70公分左右。”

“说不定我们这几天还能看到帝企鹅,那个会比较大,有一米多高。”

我悄悄比了比,确实有的小企鹅还不到我的膝盖,看起来很袖珍。

一只好奇的小企鹅冲着何丽丽走过去,看样子好像是被她那鲜艳的冲锋服吸引了。

何丽丽有些得意,偷偷觑了祁修一眼,看他没有反对才摸了摸小企鹅。

“啊,好可爱!”

她招呼大张:“快给我拍张照!”

大张拿起摄像机对着她:“近点、靠近点。”

何丽丽皱眉道:“它身上有股鱼腥味。!”

她扭过头去作亲吻状,撅着嘴道:“快点啊,照好看点啊,我回去要发朋友圈的!”

企鹅看到她鲜红的嘴唇,张开了嘴。

“啊——”何丽丽一屁股坐在地上,手脚并用的往后爬去,惊恐道:“它、它嘴里好可怕,有刺!”

我忍不住乐了:“快拍,我回去要发朋友圈的!”

大张连续抓拍:“很好,很精彩!”

何丽丽狠狠的瞪了我俩一眼,站起来拍拍屁股。

她可能觉得有点丢人,又不看企鹅上车了。

“快走吧,”祁修笑了一下,然后看了看天气皱眉道,“天气不太好了。”

5.

明明出来的时候还是万里无云,天地开阔。

没想到回去的时候风就大了起来。

白色的雪雾席卷而来,整个天地间呼啸着夹杂着冰碴子的狂风,白茫茫一片几乎看不清前路了。

祁修焦急的声音在风雪中若隐若现:“跟紧了!是暴风雪” 寒风像刀子一样凛冽,刮在人脸上生疼,我把脸遮住趴在大张背上。

履带雪地车在狂风中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方向盘几乎都打不动,我们只能下来徒步行走。

面前是呼啸的一片白,几乎什么都看不清,我们机械式的在雪地上行走着,直到老马的喊叫声传来:“这……庇护……躲……”

我和大张顺着声音的方向艰难的走过去,发现那里有一个大冰坡,在下面可以避避风。

老马抹了一把脸上的冰碴,面色发黑:“坏了。”

我环顾四周,这才发现科考队已经走散了,冰坡下面只有老马、我和大张,还有何丽丽。

小张也不在。

一阵惶恐浮上我的心头。

我们走失了。

在冰坡下等了两个小时,风雪才慢慢散去。

天地归于平静后,我们站起来看了看四周,然后大家的脸色都变了。

四周除了一模一样的雪白,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我们的履带车、科考队的队员,什么都没有了。

老马哆嗦着从兜里掏出烟来,打了半天都打不起火来。

好容易烟终于点燃了,他狠狠的吸了一口道:“我记得科考站坐标,跟我走。”

我们几个都松了一口气。

还好,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那小张怎么办?”我皱眉道。

小张跟我们走散了,在这种极寒环境里,他孤身一人无异于宣判死亡。

老马想了想道:“先在附近找找,不行我们就回科考站再带人来找。”

我们几个分散开来,在茫茫雪原里呼唤着:“小张!张规!”

“张规——”

找了将近一个小时,我们一无所获。

科考队、小张,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实在没办法,我们只能先跟着老马回科考站,打算回去了请求救援。

老马年纪确实太大了,经过了一天的跋涉,走一步都得喘三口。

我们也不好意思催他,只能跟在他身后磨磨蹭蹭。

南极的冰原本来经过日积月累的风吹日晒,上面的雪都有些硬了,走起来还比较好走。

但是一场暴风雪后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积雪,行走起来艰难异常,我的靴子里冰凉潮湿,每走一步脚趾头都刺得生痛。

我们就这么跟着老马一直走,好像排着队赶路的4只企鹅。

雪地履带车的速度并不快,我们从科考站开到特里布湖只用了几十分钟。

但是回去的时候却走了几个小时,还没有看到科考站的身影,大家心里都浮上一个不妙的猜想,脸色渐渐难看起来。

大张偷偷捅捅我,悄声道:“咱们是不是被老马给坑了?我操,咱们不会迷路了吧?”

我心里也慌的要命,只能安慰他也安慰自己:“不会,应该就快到了。”

“老师什么时候才能到啊?我的脚疼死了。”何丽丽在一边埋怨道。

老马好像听不见似的,默不作声的闷头往前走着,加快了脚步。

再这么下去,我们几个都会冻死在零下几十度的户外。

我和大张对视一眼,心里一片茫然,又是着急又是害怕,不知道该怎么办。

又埋头走了20多分钟,终于筋疲力尽的时刻,我们终于看到了远处海面上停着的巨大船型轮廓。

我心里一喜,虽然没找到科考站,但是起码我们找到破冰船了。

破冰船上还有船员,有补给,我们可以上去歇歇脚,明天让祁修开履带车来接我们再去考察。

何丽丽也兴奋起来,一改刚才腿都抬不动的样子,快跑了几步。

只有老马一声不吭默默的往前走着。

真是老马识途,我心想。

虽然没找到科考站,但找到了破冰船,老马这个记性还是可以。

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破冰船好像没有来的时候那么大了。

而且我明明记得……我们的船是红色的啊。

又走了几分钟,我们终于赶到了破冰船前。

浮在海面上的冰山好像一头头巨大的怪兽,形状狰狞,黑色的船静静的停在海上。

……

大家都愣住了。

覆盖了厚厚一层冰雪的船身混合着锈迹,上面隐约能看到几个掉了漆的大字。

1740号科考船。

这不是我们的船。

3.19更新

……

大张愣了,讷讷道:“1740号科考船,这不是咱的船啊……”

大家心里都是一沉。

这不是是不是我们的船的问题,问题是这艘船,看起来压根不是最近的船。

刺眼的阳光把船身覆盖着厚厚的冰雪映的闷闷的微亮,那样厚的冰层,恐怕不是一天两天、甚至一年两年形成的。

四个人都沉默下来,踌躇着看向老马。

这个时候,年纪最大的老马已经成了我们的主心骨了。

老马身体微微颤抖着,可能是因为长时间的在极寒里跋涉,他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半天后,他哆嗦着手点起烟来,闷闷道:“上船。”

我抬眼看向1740号,寒风里它安安静静的冻在海面上,像一个被不知道被封印了多久的幽灵。

这艘船到底为什么会被冻在这里?

船上的人呢?是被救走了,还是……

我心里有种难以言喻的压抑。

何丽丽也一改往日的咋呼,偷偷跑到大张身后,看着船的表情带着惊恐。

我听到她悄悄道:“张哥,咱们、咱们真要上船啊?”

老马没给我们太多忧犹豫的时间,自顾自的绕着船身走了一圈儿,低哑着嗓音道:“舷梯在这。”

说着他就扶着两侧艰难地上了船。

舷梯上早就结了厚厚一层冰,几乎每走一步他都要滑一下,大张胆战心惊的在他身后跟着生怕老马一个不小心掉下来。

船舱里很黑黢黢的,好像一个巨大的冰窖一样冰冷。

船板因为长时间的低温僵化,走起啦吱嘎吱嘎作响。

空气闷闷的,带着股灰尘的味道。

我们小心的拿着手电筒结队在船舱里搜寻,希望能找到能发射信号的设备,或者取暖生火的东西。

突然,大张在前面欢呼了一声:“卧槽,罐头,我找到罐头了!”

我和何丽丽三两步上前,早上之后我们就没吃东西了,走了一天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一听到罐头我嘴里忍不住分泌出唾液来。

“是什么?午餐肉?牛肉?还是沙丁鱼?!”

何丽丽激动地扑了过去:“我看看!”

大张拿起一个铁皮罐头,用手电照着念道:“驴肉罐头,江西南昌产,生产日期……”

他的眉头紧锁起来,一字一顿道:“1998年3月23日。”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整个船舱里连风的声音都没有,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声。

半晌,何丽丽带着一丝惊恐地声音在空荡荡的船舱里响起:“……这是,20年前的罐头?”

“这艘船是20年前,被冻在这的?”

她把我心里压抑的问题问了出来:

“那这船里的人都哪儿去了?”

我和大张都没说话,我们希望这船里的人早就被救援队救出去了。

但大家都知道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性。

也许,船上的人早就死在这儿了。

大张转身想问老马知不知道这艘船,但他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我和何丽丽回望过去,面色也铁青下来。

空荡荡一览无余的船舱里,刚才还在抽烟的老马不见了。

令人窒息的安静里,我们三个人面面相觑遍体生寒,谁都没有再说话。

半晌后,大张开口了,声音里带着一丝隐藏的颤抖:“估计老马是出去抽烟了。不然我们先在船上找找,好歹凑合过这一宿,明天再想办法联系科考站。”

大张虽然平时总是嬉皮笑脸,但是关键时候还是挺靠谱的。

老马不在,我和何丽丽不自觉的开始依赖大张,都点了点头。

搜索船舱的时候,我心里都很忐忑,每翻找一下都得提前做好心理准备,生怕看到什么恐怖的东西。

但让人意外的是,船舱里虽然东西有些凌乱,却没有我们想象中的尸体。

我们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心里都有些庆幸,看来这船里的人确实是被救援队救出去了,只不过把船留在了这里。

这时候老马也这步走进了船舱,问我们发现什么了没有?

他身上缭绕着浓浓的烟味儿,看来刚才确实是出去抽烟了,没在船舱里抽估计是觉得船舱灰尘太多,怕会引发爆炸。

船上的东西很齐全,好像这里的人是突然消失了一样,可惜时间过去太久,几乎没找到什么还能用的东西。

船舱里找到的破旧棉被也被冻得邦邦硬,跟寒铁似的冷,结着厚厚一层冰晶。

大张脸色很难看,在这种零下几十度的环境里,没有任何防护的过夜,无异于找死。

我们在这睡一宿,明天早上就会变成四座人型冰雕。

总不能坐在这里等死,我拿着手电站了起来:“我去屋里看看吧,说不定还有什么能用的东西。”

知道船舱里没有死人之后,我心里就没那么害怕了,自己打着手电筒下到了房间里。

房间里比船舱更冷,由于密闭空间空气没有流动,带着股令人窒息的烟尘味道。

我捂着鼻子四处翻找起来。

这个屋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只有冻的硬挺挺的被子铺在床上。

衣服应该都被人穿走了,柜子里只有厚厚的一层灰。

我有点不甘心,又到隔壁摸索了起来。

这条船不算大,船里的房间也都很小,只有几个平方。

用高亮度的户外手电筒一照,连空气里的尘埃都一览无余。

让人惊喜的是床上居然堆着一件冲锋衣。

我赶紧上前去把冲锋衣拿起来,但令人失望的是,冲锋衣也早就冻得发硬了。

我皱着眉摸了摸,还是把它塞到胳膊里夹着,说不定会有什么用。

就在我出门的时候,身后突然啪嗒响了一声。

我低头看过去,冲锋衣里掉出来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正安静地躺在地上。

用手电一照,似乎是一个本子。

我弯腰捡了起来,果然是一个牛皮本,表面结着一层冰霜,里面的纸张都已经发黄发脆了。

这似乎是一本日记,估计是船上哪个科考队员的。

应该是个男人的,因为字有些龙飞凤舞,很飘逸很好看。

我有些好奇,坐到床上翻看起日记来。

日记前面记了一些家长里短,还有为这趟旅程所做的准备。

我又继续往后翻,在看到中间的时候日记终于开始记载起有关南极之旅的内容。

“11月18日,我们终于抵达了南极。

这片地方像我想的一样美丽,一望无垠,天地茫茫。

明天就要出发去探测了,很激动,也很兴奋!

到底那个声波是什么东西穿出来的?希望可以一探究竟。

11月19日,南极逐渐进入了夏天,最近看到了很多小动物,海象、有帝企鹅,甚至还看到了虎鲸追逐海豹,可惜没拍下来。

今天先用雷达扫描了冰层一下,没有再收到那种音波,有点失望。

不过我们对海水进行了采样,希望能够找到答案。

11月20日。我们对海水进行了初步检测,里面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奇怪,明明那个时候收到了音波啊,为什么会没探测到呢?明天再用摄影机下去看看吧。

11月21日那个声音又再一次出现了,但是这次不是在海里,而是在附近冰层下的孔洞里,可恶,到底在哪里?

11月22日,今天搜索了冰层下的三个孔洞,并没有任何收获,明天继续。

11月23日,我们把附近冰层全部探测了一遍,终于锁定了那个声音,这次的声波更加明显了,阿成说这东西可能不止上百米。

林秋觉得我们最好先回去,这东西太危险了,不是我们能对付的。

但我们都很想去看看,万一发现了什么史前生物,我们就要扬名了!明天出发去看看到底是什么,看完就走!”

我的心情也跟着紧张起来,日记里说的那东西说不定就是我们这次在特里布湖采样要找的东西,上百米,究竟是什么东西?

我迫不及待的往下翻了起来。

下一页的内容突然变得潦草起来,好像是慌张写成的,甚至连日期也没来得及写上。

笔画之间连带着,还有些波折,像是哆嗦着手写的。

我仔细辨认起来。

“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只有这一句话,后面还写了一段什么,却被浓重的黑色污渍盖住了。

莫名其妙,这人怎么跟演电视剧似的。

有啥话直说呗,还整个悬念!

我收起本子打算再去别的房间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其他线索。

结果一打开隔壁的门,我浑身如坠冰窟。

这个房间里,床不是空的。

床上躺着一个长条状的东西。

那东西听到我推门的声音,顿了一下,慢慢转过身来。

我吓得魂飞魄散,尖叫声卡在嗓子眼里喊不出来,只觉得浑身定定的僵硬在这里,连跑都跑不了。

就在我几乎要吓撅过去的时候,小张的声音响了起来。

他的声音比零下几十度的严寒还多了一丝凉意。

“晴晴姐?”

我定睛一看,床上躺着的居然是缩在睡袋里的小张。

此刻他正疑惑的看着我,伸出手来拉开睡袋的拉链。

“晴晴姐,你怎么在这儿?”

我浑身一软,差点没直接瘫坐在地上。

冷汗顺着我的额头滴下来,很快就结成了冰,我的声音里带着前后余生的颤抖和埋怨:“我操,怎么是你啊,吓死我了。”

来了南极才两天,小张已经吓了我两次了,再这样下去我他妈的心脏都要受不了了。

小张有些抱歉道:“我和你们走丢之后就不知道该往哪儿去了,结果走着走着就碰到了这条船,我就上来避避风。”

“只有你吗,马老师,还有大张、丽丽他们呢?”

我拍着剧烈跳动的胸膛:“他们都在船舱里,我是来找东西的。”

小张坐了起来:“我找到几个睡袋,这个睡袋里面有内胆,还勉强能用,都在那边的柜子里,我给你们拿。”

我点点头,心跳平息下来后,我心里涌上一丝欣喜。

本来我们还都担心小张,生怕他一个人迷失方向活活冻死,没想到他比我们上船还早。

我语气里带上欢快:“大张!丽丽!看我找到谁了?”

没人应我。

下楼之后我才发现大张正站在船舱里,呆呆的看着一张纸。

“干嘛呢?”

我边下楼梯边道:“你看我找着谁了,小张!这家伙来的比我们还早,刚才我一推门看见他在床上,好悬没把我给吓死!”

听到我的声音,大张猛的抬起头来。

四周太黑了,我没有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恐惧。

“是吗?那太好了。晴晴你跟我来一下。”

“搞什么啊,神神秘秘的”我埋怨道。

大张有些不对劲,往常这时候他早就跳起来抱小张了,我们四个人里就数他最闲不下来,总是开开心心傻乐。

但他今天一反常态,用力的拉着我走到了船头的操作仓。

小张在我身后没出声。

“怎么了呀?”我甩开他的手,“你没看见小张吗?”

大张面色铁青,低着头,半天没说话。

半晌,他终于抬起头来,定定的看着我,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方晴,你相信世界上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吗?”

我还没反应过来:“双胞胎?”

大张咽了口唾沫,轻声道:“那如果隔了20年呢。”

我开始觉得事情不对劲了,皱眉看着他:“你到底在说什么?”

大张没说话,拿出一张照片递给我。

“这是我刚才在操作舱的夹缝里找到的。”

我拿过照片,照片是黑白的,已经发黄了,带着浓重的年代味道。

上面用钢笔写着一行小字:376科考队于1998年9月18号拍摄。

1998年9月18号,就我刚才的日记来看,那估计就是船起程的那一阵子。

照片上七八个人年轻人围在一起,开心的看着镜头。

突然,我瞳孔猛的一缩。

左排数第2个年轻人正顶着一张青涩着脸,害羞的看着前方。

这个人的脸是如此熟悉。

博士两年,我与他几乎是朝夕相处,这张脸上的每一个细节我都是如此熟悉。

这张脸属于我的同门。

张规。

小张。

3.20更新

我的手难以自抑的颤抖起来。

黑暗里,我和大张浑身发冷。

一瞬间,各种恐怖的猜测涌上心头,以至于我们谁都没敢开口说话。

“干嘛呢你们?”

狭窄的楼梯里,小张的声音传了过来,在狭小的楼梯间里带着回音,如同鬼魅。

我和大张僵硬的扭头看过去,我甚至能听到自己脖子发出的咯吱声。

大张的手电筒照过去,小张惨白的脸出现在楼梯口,他脸上带着微妙的笑意。

我心里生出极大的恐惧,手上一软,照片落到了地上。

“这是什么?”

小张走上前来, 行走之间没有一点声音。

我脚下好像生了根似的一动也不敢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靠近过来。

大张身体猛地一颤,上前一步挡在我身前。

我抬起头来,感动的几乎是眼泪汪汪的看着他,大张,我的好师兄,平时真是没白疼你!

小张捡起地上的照片,仔细看了看,然后惊讶道:“舅舅?”

我和大张都愣了:“舅舅?”

小张皱起眉来:“对,我舅舅当年就是极地科考队的,我五岁的时候他出去了就再没回来,我们都不知道他到底去哪了……”

他把照片翻过来,反面密密麻麻的写着几个名字,上面左数第二个名字有些模糊了,仔细辨认后好像是:张伦。

“对,没错,我舅舅就是叫张伦,你们看这,他左边脸上有个痣。”

我探过头去看了看,果然那人的脸上有个黑点,我还以为是时间太久染的污渍呢。

小张紧紧握着照片感慨道:“我姥姥等了他将近二十年,也没把他等回来,临死之前还念叨着要再见他一面……”

“没想到,他居然是在这没的。”

“小时候我妈就说我长得和我舅舅特别像,我早就忘了他长什么样了,居然还真的这么像,就是舅舅比我高些、也壮些。”

他的脸上充满哀愁,我和大张心里好像一块大石头似的落了地似的,刚才的惊慌失措下没仔细看,再看看,照片上那个人确实比小张高一点,也壮一点。

他看着镜头的神情也不太像小张,小张从来没这样笑过。

我心里安慰自己:外甥像舅,很正常嘛。

大张夸张地拍着胸口,长长呼出一口气来:“草,吓死我了,我一看这照片都吓懵了,你舅舅和你长得还真像,外甥像舅,你俩这也太像了!比亲爹还像了。”

小张勉强笑了一下:“是啊,张哥,这张照片给我吧,我带回去给我姥爷看看。”

大张点点头:“应该的,应该的,做个纪念——”

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

如果小张的舅舅没能回去,那就说明这一船人,压根就不是被救援队救走了。

他们都死在这了。

大家心情都有些压抑,我走出操作仓,把刚才找到的笔记本递给老马。

“老师,这是我在房间里找到的,好像是他们落下的笔记。”

老马惊异的看了我一眼,小心翼翼的拿过了笔记本,从兜里掏出老花镜戴上。

他看的很快,没几下就翻完了日记,眉头紧锁道:“这就没了?”

大张在一边急的要命,好奇道:“老师,上面写的啥啊,给我看看呗。”

老马把笔记扔给他,大张和何丽丽凑到一边仔细翻看,半天后他抬起头来道:“啥啊这是,正到精彩的地方就没了。”

“这人怎么跟演连续剧似的,临死之前就知道说些有的没的,就不说有用的。”

我被他逗笑了,老马瞥了他一眼道:“想知道是什么,明天就看看不就得了吗?”

我们几个人都凑过来,我坐到老马旁边问:“老师,我们明天不是要去找科考站吗?”

老马拿出一根烟,刚想点又放下了。

“你们不想去看看这是什么?要真回去找了科考站,跟他们一块找着什么东西,那到底是算我们的还是算他们的?”

他拿着笔记仔细的看着最后一页:“”

“看这意思,里面的恐怕不是什么普通东西。

要真能第一个发现,找着什么了不得的玩意儿,咱们回去还愁吗?

你们论文还不是随便发,都能顺顺当当的毕业,我也不用再给你们操心了。”

他眉间皱起深深的沟壑:“你们自己决定吧,我觉得咱们可以先去看看,难得能有这么个好机会。”

我们四个人面面相觑片刻后,小张犹豫了一下道:“老师,我也想去看看。”

第一个人已经说话,何丽丽也积极的举起了手:“我也想去。”

何丽丽到现在一篇论文也没发过,如果这次她还拿不出什么东西来,回去这两年就真白念了。

我和大张对视一眼,大张眼神里带着询问,无声的征求我的意见。

我咽了口口水道:“老师,看着笔记上写的,这东西不小,我们去会不会有危险啊?

而且这船上的人全都失踪了,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我觉得我们最好还是先去跟科考队会合。”

何丽丽在边上嗤了一声:“南极能有什么东西?南极连北极熊都没有,最多只有海豹和企鹅。

这玩意儿说不定是个什么鲸鱼,咱们去采个样就得了。”

我没说话。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踏上了南极这片土地,我心里一直压抑着一种沉重和难以言喻的恐慌。

老马想了想说:“你说得也有道理,这样吧,咱们明天上午先去瞅一眼,小丽说的也有道理,去采了样咱们就走。”

大张挠了挠头道:“但是老师,咱没带吃的,这都一天没吃东西了……”

老马伸手在他的背包里翻了翻,又拿起包抖了抖,十几包压缩饼干掉在了地上。

“我就怕会出事,临走之前带了点饼干,你们先垫吧垫吧,等回了科考站再好好吃。”

老师都已经发话了,团队里大部分人也想去,我实在没办法,只能少数人服从多数人地点了点头。

但我的心里一直隐隐绕着一种阴影,临行之前的那个电话又出现在我的脑海里,似乎在提醒我:

不要去。

第二天一早,我拉开睡袋搓了搓冰冷的手。

这一觉睡得我浑身生疼,骨头缝儿里都往外冒冷气。

何丽丽已经用雪水简单梳洗完,在一边小心翼翼的涂着口红。

天气太冷,她的口红冻得邦邦硬,哈了好几口热气才勉强能涂上嘴。

发现我在看她,何丽丽轻哼一声扭过身去。

老马走过来把压缩饼干分给我们:“吃了咱们早点走,采完样赶紧想办法回去。”

我艰难的用冻得僵硬发痛的手撕开包装。

胃里正在疯狂分泌着胃酸,咯吱咯吱的直响,我从来不知道压缩饼干居然也能这么好吃。

勉强吃饱后,我们几个依此下了船。

走上舷梯的那一刻,我脚下一滑一个没站稳差点摔下去。

“没事吧?”大张赶紧托了我一把:“慢点。”

我点点头,把按在船身上的手缩了回来。

手上微微的刺痛,破了一点皮,我转头看过去,发现船身上撕裂了三道深深地划痕,大半被冰雪覆盖住,我刚才按到了边上翻卷的铁,被划了一道小口子。

我没在意,小心的走了下去。

今天的天气还不错,万里无云,天空中是一片澄澈的海蓝色,我们几个一脚一个印朝着笔记本上的坐标走去。

老马好像特别着急,埋着头一个劲的走在前面,连身高腿长的大张都有点跟不上了。

就这么一直从走了不知道多久,眼前渐渐出现了一座巨大的冰川。

老马突然站定了脚步:“就是这,小心点别掉冰缝里。”

我有点奇怪,昨天带路给我们差点带坑里的老马今天居然这么笃定。

他真能确定是这吗,可别说瞎说的吧。

大张眼神里也流露出不信任,小声道:“老师,你确定吗,这附近什么也没有啊?”

老马攥着手里的笔记看了又看,指着前方道:“没错了,这上面说的冰洞应该就在这附近,我们在这跟前找找。”

我心里其实觉得挺没谱的,这也没个卫星地图啥的,就这么空口白话的说到了?

不过我也不好驳了老马的面子,只能跟在他屁股后面和他一起去找冰洞。

老马边走边叫我们小心:“这地上可能会有各种冰裂缝隙,小心点儿,万一掉进去救都救不出来。”

大家心里一紧,脚下的动作都紧张起来。

走近冰川,我简直被这种无与伦比的美震撼住了。

宝石般的一片蓝里,连绵的冰川横卧,好像沉睡着的一条冰封巨龙。

我心里忽然生出了一种极其渺小的感觉。

真正面对自然,作为万物之主的人类才能明白,我们其实只不过是宇宙中一颗微不足道额尘埃罢了。

大张突然大喊了一声:“老师,你看会不会是这个洞?”

我顺着声音看过去,大张和小张正站在一个被凸起的冰坡挡住的洞前。

那洞约莫两人大小,我们都赶快小跑了过去。

“哎哟。”我脚下被绊了一下子,低头一看,地上一个黑色的什么东西正微微的露出来了一点。

“这是什么?”何丽丽蹲了下来用手抠着。

“抠不出来啊?”

“我来!”大张从包里拿出一个冰镐狠狠地抡了下去。

“咔嚓。”几星冰屑溅了起来,无事发生。

我们面无表情的看着大张。

他有点尴尬,呸了一声道:“再来。”

一米九果然不是白长的,大张用全力几镐子下去,那东西四周的冰层碎裂,露出了全貌来。

小张弯腰捡起了,拂去上面的冰雪。

“驴肉、驴肉罐头,江西……”下面的字迹看不太清楚,小张皱着眉看着手里的盒子道:“是个罐头盒子。”

在这个冰洞前面找到了二十年前的罐头盒子,那这个洞八成是没错了。

我皱眉看着眼前深不可测的冰洞,心里有些疑惑。

好像太顺利了,凭借一个坐标和几句话,老马居然真的一下子就找到了这里。

而且我们还在冰洞前面找到了罐头,似乎是在给我们指路似的。

就差没直接告诉我们:就是这,快进去吧。

这趟南极之旅从一开始就没按照预想的进行,状况百出。

但冥冥中似乎有一只手,一直在推着我们走到了这里。

……

老马确实是老了,他呼哧呼哧的站在洞口,一动不动的望着里面。

他一把摘下脸上的护目镜,我看到他的额头凸起的青筋正在微微颤动。

“……走吧,进去看看。”

这个时候,如果我们有经验,或者还有一丝理智,我们就该知道是万万不该进去的。

可是我们对南极几乎是一无所知,在这两天的混乱里脑子也早就变得糊里糊涂的,只能跟着队伍里最权威的老马一起进去。

和外面的白雪苍茫不同,冰洞里是都是泛着冰冷的蓝色寒冰,晶莹剔透好像一块巨大的天然水晶一样。

外面还能透进一丝天光,闪耀的冰块还能看出一种神秘的美丽。

越往里走越黑,冰壁上被手电筒映出影影绰绰,人影被凸出或凹陷的冰面拉成夸张的畸形。

冰壁上有一个一个大小不一的空洞,黑黢黢的,不知道伸向哪里。

一点声音都带着极深的回音,那声音从四周荡回来,好像是黑暗里蛰伏了无数怪物的窃窃私语。

往里越走越深,四周的温度也越来越低,我的脚已经开始冻得发疼了。

身后的何丽丽搓着胳膊小声道:“老师,我有点害怕,不然我们还是出去吧……”

“出去吧……去吧……吧……”

带着惧意的女声冰冷的从四周反射回来,我浑身忍不住冒出鸡皮疙瘩来。

老马没说话,只是魔怔了似的一个劲的往前走。

我们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好在这个洞还算平坦,虽然总体向下,但是还不算难走。

冰洞出人意料的深,我们就这么往里走了约莫一个小时,手电筒往前一打居然还看不到头。

极度紧张的情况下,我们都有些筋疲力竭,何丽丽实在忍不住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哀求道:“老师,我实在走不动了,歇会吧,一会还得走出去呢!”

我双手撑在膝盖上,喘息道:“我也走不动了,老师,休息十分钟吧?”

借着手电筒的光线,我看到老马额头上细细密密的微闪,似乎是出汗了。

刚才还说他确实是老了,没想到还挺老当益壮。

我们这群20啷当岁的年轻人都累得跟狗似的,他居然一声都不吭。

老马转过身来看了我们一眼,估计也看出我们是实在坚持不下去了。

他犹豫了一下道:“那就歇10分钟吧,得快点儿,我们一会儿还得出去找科考站呢。”

我长叹一声,挨着何丽丽坐下来。

极度的寒冷和恐惧中,我们之间那点隔阂早就消失,这个时候只能相互依偎着取暖。

冰洞里十分安静,一点声音都没有,大家沉默的各自坐着,谁也没有说话。

我头靠在身后的冰壁上,脑子一片纷乱。

事情到底是怎么到这一步的呢?

我们一开始明明只是跟着科考队去取一点湖水样本就可以回去的,却没想到现在却被困在这鸟不拉屎的冰洞里,还不知道晚上能不能回到科考站。

回不去的话,今天晚上又要睡在那搜破船里了。

何丽丽轻声开口道:“方晴,你冷不冷?”

我心说这不是废话了吗?

我又不是企鹅,能不冷吗?

我点点头,何丽丽又凑近了我一点,紧紧的靠在我身上。

我感觉到她正在微微颤抖,伸手揽住了她。

时间一点点过去,黑暗安静的环境里,我突然觉得有点困,忍不住闭上了眼。

“喂,醒醒,”何丽丽狠狠地在我腰间扭了一下,“不能睡!睡了就醒不过来了。”

她扭的我生疼,差点没原地跳起来了。

我有点生气:“何丽丽你能不能盼我点好,我就是累了——”

我的话卡在了嗓子眼里。

手电筒的光照着前面,后面的来路幽暗。

队伍最后面的小张身后一闪而过了一个黑色的影子。

我的脊背一寸寸被冰封起来,寒意直冲大脑!

何丽丽疑惑道:“你怎么了啊?”

我揉了揉眼睛,定睛看去。

小张身后空荡荡的一片 ,什么也没有。

……

我吐出一口气,头上汗湿一片,很快就结成了白霜。

“没事,太累了眼花了。”

“走吧。”

老马拍了拍屁股站起来,“加快点速度,争取中午出去。”

他似乎笃定这冰洞之中一定存在着什么东西,一步一步坚定地走了下去。

我心中余悸未消,又扭头看了一眼小张后面。

漆黑一片,里面好像什么也没有,又好像潜伏着很多东西。

我安慰自己:怎么可能呢,肯定是看错了,明明来的时候什么都遇到啊。

“走了!”

“来了!”我背上背包跟住老马。

我没看到,小张身后不远处的冰壁上,一个不知通往何处的洞穴正在冒着幽幽寒气。

9.

又往下走了半个小时,老马突然停下了。

我一头撞在大张身上。

他身上背着自己和老马的两个包,包里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硌的我生疼。

“咋了?”我揉揉脑袋从大张身侧探出头去,“咋停下了?”

老马正面色铁青的站在原地,他身前是两个约莫一样大小的冰洞。

幽深黑暗,好像怪兽张开的大嘴。

手电筒的光打进去弯折曲绕,只能勉强照亮十几米。

“这……”大张挠了挠头,疑惑道:“老师,咱应该往哪走啊?”

老马没说话,定定的看着眼前的洞穴,嘴里呼吸吐出一口口白雾。

“不应该啊……”我听到他无意识的喃喃道。

这有啥应不应该的,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能形成啥都不奇怪,更不用说区区俩洞了。

老马垂在身侧的手伸开又攥紧,手套上的白霜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何丽丽轻轻拽住了我的衣角,害怕道:“老师,不然咱们出去吧,等着科考队来再研究吧?”

是的,论文虽然重要,但是还是命更重要。

再往下走,里面弯弯绕绕的谁知道有多少个洞,我们还能不能再走出来?

说不定会活活冻死在里面。

老马扭过头来看了何丽丽一眼,眼神里的凶狠一闪而过。

他鼻子里喷出一口气,恶狠狠道:“你们不想毕业了?都走到这了,继续走!”

我有点惊讶。

记忆里,我从来没见过老马这个样子,他一直是个话很少,性子很独的老烟枪。

虽然他动不动就说脏话,烟屁股不离手,但对我们这些学生都不错,会给我们介绍活儿,也从不克扣我们的钱,有时候甚至还会自己掏钱补贴我们。

但现在,他站在那里,好像变了个人似的,执拗又凶狠。

何丽丽似乎被吓住了,待在我身后不敢出声。

我皱了皱眉,上前一步道:“老师,我也不想走了。”

老马的精神状态很明显不对,不知道是因为课题压力太大还是脑子冻坏了,现在的情况稍微动脑子想想都知道应该立马原路返回。

大张也附和道:“对对,老师反正咱们也不是马上回去,回科考站带上装备再来呗。”

老马眼皮翕动,透了一丝阴狠的光。

“好啊,你们都不想毕业了是不是?”

“今天你们不往下走,回去一个也别想毕业!”

“你们可以试试。”

老马这话就是直接威胁我们,赤裸裸的撕破脸了。

我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老马为什么这么执着。

到底是谁第一个发现未知生物,真的那么重要吗?

我们又不是要得诺贝尔奖,蹭点汤喝也够了啊。

大张皱眉道:“老师,你怎么了?”

老马没说话,只是像一头垂垂老矣的孤狼一样环视了我们一圈,死死地盯着我和何丽丽。

一时间现场僵持住了,我们四个人谁都没先说话。

令人窒息的沉默里,我突然想到小张好像一直没说话。

我扭头看向他,队伍最后面的小张正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的洞口。

然后,我见到了令我此生难忘的恐怖一幕。

小张背后,一个遍身苍白的怪物从他身后悄悄探出长着三根的爪子。

那怪物有四肢,看起来和人没什么差别,但是后肢像是袋鼠一样弯弯的曲折下去,脸上是两个黑黑的洞,下面是贯穿左右的一条长长的裂口。

极度恐惧之下,我大脑一片空白,甚至还往前飞扑了一下:“小张!小心!!!”

我话音还未落,那怪物就一把勾住了小张,闪电一般向后掠去。

一眨眼的功夫他就挟着小张消失在了黑暗里。

大张也看到了这一幕,没多反应就要上前追过去。

令我们毛骨悚然的的一幕出现了,距离我们很近的一个冰壁上,黑暗的洞口里又钻出了一只白色怪物。

它咧开大嘴,好像整个脑袋被中间劈开一样,惨白的皮肤好像是被福尔马林泡过的尸体,又好像是什么被剥光了毛的动物。

白色的长舌头垂在它的嘴边,它嘶吼一声向我们冲来!

“卧槽!”大张吼道。

我吓得简直魂魄都要离体而出,阴暗的冰洞里从未见过的人型怪物匍匐在地上狂奔而来,哪怕在最可怕的噩梦里我也没见过这个场景!

我回头就要跑,却被地上的冰块绊的踉跄了一下。

眼看着那怪物就要冲我而来,我甚至能感受到它身上的寒意,大张突然一把拽住了我的胳膊拉着冲着右边的洞穴撒腿就跑。

大张以前是短跑校队的,这一爆发起来好像坐上了火箭似的,我简直是被他提溜着在飞,我甚至都觉得他跑出残影来了!

这一刻大张简直苏炳添附体,快的我几乎都不敢相信!

这大哥有这速度还考什么博士啊!

早点参加奥运会为国争光多好!

我俩都吓得魂不附体,以逃命的速度一路狂奔,直到我再也跑不动了,大张也慢慢减速下来。

“卧槽、卧槽、累死、累死爹了——”

他把我放下,不放心的朝后看了看,喘的呼哧呼哧的:“甩、甩开了吧?”

我上气不接下气的点点头,恨不得把肺都要喘出来:“甩开了,这速度就是导弹都被你甩开了!”

大张心有余悸道:“草,刚才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不是我眼花了吧?”

我没说话,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

看起来像人,又和人没有半点关系。

大张慢慢缓和了喘息,低声道:“小张——”

他没说完,我也没接上。

我们都知道,这怪物把小张抓走肯定不会是给他开欢迎会。

小张,八成是凶多吉少了。

我俩心情一时都很沉重,压抑着沉默下来。

直到我乱糟糟的大脑突然恢复了一丝清明。

我抬起头来道:

“老马和何丽丽呢?”

3.21更新

10.

我俩这才反应过来

在刚才的混乱里,老马和何丽丽不见了。

大张回忆了一下道:“好像看到老马扯着何丽丽进了左边那个洞,咱跑岔路了。”

老马、何丽丽。

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头子,一个娇滴滴上了南极还要涂口红的小姑娘

我的心沉了下来

以这俩人的体力来说,基本上可以说就是来送菜的。

他俩的下场恐怕不会比小张好上多少。

大张和我对视了一眼,我们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沉痛和恐惧。

后头不知道有多少不知名的怪物。

前面或许没有,或许还有更多。

我们好像陷入了一个死局,前有狼后有虎,被夹在这狭窄的甬道里不知道该往何处去。

气氛一下凝重下来,大张讷讷道:“我们怎么办?”

是啊,我们怎么办?

后退是不用想了,那是纯纯给人送点心了。

但是前进的话,又一定会有生路吗?

看这样子,那上百米的怪物八成不会是什么可爱的大鲸鱼,还不知道是什么可怕的东西。

说不定此时,它就潜伏在冰层下面,等着我俩去塞牙缝。

一时间进退两难,我脑子乱糟糟的难以思考。

半晌后,我咬咬牙道:“走吧!往后退就是死路一条,只能跟那东西贴身肉搏了。”

“其实我们也没有选择了,那还不如往前走,指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大张看着块头大,其实没什么主见,平日里就嘻嘻哈哈的傻乐,做实验都是跟在我们屁股后面,我们说啥他干啥。

我有时候很奇怪,这么一个四肢绝对发达头脑绝对简单的小可爱是怎么考进来的博士。

用大张自己的话说是撞了狗屎运了

看我决定要往前走,大张赞同的点点点头:“有道理,说不定走着走着咱就走出去了呢?”

我没说话。

我们都知道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只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

越往下走,里面越是狭窄。

大张不得不低着头往里钻,他小声埋怨道:“脖子好疼,我本来颈椎就不好。”

我说你忍忍吧,颈椎不好总比给人当下酒菜强。

“也是。”

走了一会,突然,我感觉到身后有一阵凉意拂过。

好像谁在我后脖颈子那吹气似的。

随机,啪嗒啪嗒的水声响在我的冲锋服上,又结成碎冰砸在地上,在幽暗深邃的冰洞里带起微弱的回音。

这冰窖似的洞里,哪来的水啊?

我心里浮上一个不妙的预感,脖子僵硬的一点一点扭了回去。

一张惨白的大脸直直的戳在我眼前,我甚至能看到它那带着密集褶子的皮肤上,裂开的白色嘴里残留的猩红血肉。

我俩就这么静静的对视了三秒。

我大脑一片空白,甚至都忘了害怕了,一瞬间连尖叫都尖叫不出来。

半晌后我卡在嗓子眼里的尖叫声终于冲了出来,几乎掀开了洞顶,整个洞里都是我回荡的惨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怪物似乎对声音很敏感,被我吓得连退两步,我趁机一推大张:“快他娘的跑啊!!!”

大张也反应过来,又开始发射火箭一样的拎着我跑起来。

洞穴太窄,他不得不歪着脖子跑,活像个被拧歪了脖子扑棱的大鹅,一路上跌跌撞撞的碰了好几下。

人类的潜力是无穷的,我之前一直觉得什么儿子出车祸母亲为了救儿子抬起小轿车来是毒鸡汤,但我现在明白自己的无知了!

现在就是把我放在非洲大草原上,我也能跑得过豹子!

“啊!———”

大张突然脚下一空,整个人嗖的一声就消失了,

我被他扯住连带着掉进洞里,砸在他身上。

“哎哟卧槽!”

大张痛苦的闷哼一声。

我赶紧连滚带爬的撑起来,惊慌失措地看着他:“没事吧?”

大张捂着肚子在地上滚了半圈,艰难道:屎都被你砸出来了啊!”

我撇撇嘴:“放屁,我才九十斤。”

大张张嘴要怼我,突然,他的表情变得惊恐起来,哆嗦着抬起手来指着洞顶说不出话来。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那个怪物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过来,正趴在洞口睁着两个黑洞似的眼睛盯着我们。

完了,这狗东西,我们被他瓮中捉鳖了!

这下好了,我俩摔进一个密闭的空间里,它关门打狗。

我和大张不知道能不能拼的过它,看起来唯一有点战斗力的大张吓得话都说出来了,我这个小身板估计还不够人家一下子的。

就它那三根爪子,金刚狼似的,估计一下就给我捅个对穿。

嗯?

三根爪子?

我皱眉看着怪物扒着洞口的爪子。

人型的手腕下不是手指头,而是三根约摸二十公分的尖利锐爪。

顶端还泛着金属般的冷冷光泽。

我脑子里忽然浮现出下船时割破我手的那三条翻卷着铁皮的裂痕。

…不会吧。

如果真像我想的那样,轮船的铁皮都能划烂,那我俩还真能被活活片成刺身。

而且那船上的人…

我心里一沉,没敢细想。

我和大张几乎是等死一样的看着洞口,又累又怕腿跟面条似的发软。

谁知道那怪物居然只是看了我们一眼,然后就悄无声息的爬走了。

我和大张面面相觑,不知道它是什么意思。

又等了一会,还没见他有回来的迹象。

大张犹豫道:“有没有一种可能,这里是个冰箱,它现在还不太饿,所以先把咱们收纳进来…?”

我冷笑一声:“你还真是有点油麦在身上,希望等它饿了来开冰箱的时候你也能保持这么好的心态。”

大张讪笑:“哎,开心面对每一天嘛。”

“不过这是哪啊?”

他环顾一了下四周疑惑道。

我这才发现,我们掉进来的这个地方并不是一个天然的洞穴。

这是一个巨大的冰洞,很多地方被掩盖在黑暗中看不清楚。

但是不同于外面起伏不平的冰面,这里的冰壁表面十分整齐,几乎像是被打磨了一遍似的。

这里……似乎是被人为开辟出来的。

但是到底是谁居然会在南极地下的冰层里开一个洞啊?

掉下来的地方虽然不算很高,但是四周都是光滑的冰面,我们就是会飞檐走壁也爬不上去了,再说我们也不敢出去,说不定会跟刚才那个怪物打个照面。

我坐在地上,活动了一下发软的腿道:“咱俩找找,说不定这里还有出去的路。”

大张点点头,把我从地上拉起来,我俩打着手电筒各自找了个方向照了起来。

仔细观察后,我已经肯定这里一定是人造产物。

冰面上不是自然形成的凹凸不平,上面甚至还有被打磨过的划痕。

我心里开始发冷起来。

南极地下的冰层里为什么会有人为开辟的冰洞?这个冰洞是用来干嘛的?

还有老马。

他为什么这么执着的让我们进来?

他到底,在寻找什么呢?

手点光闪过地面,我余光似乎看到地上有一个奇怪的东西。

我蹲下去用手电筒照射冰面。

一个黑乎乎的小东西被封在冰层里,看不出是什么。

我从背后掏出冰镐,朝着地上瞄准了一锤砸了下去。

那个小东西冻的并不算深,碎冰弹溅开来露出了一点头。

我又砸了几下,用力把那东西抠了出来。

果然,这里确实曾经有人来过。

手套上,一把黄铜钥匙正安静的躺在我手心上,散发着幽幽寒意。

我攥紧了钥匙,意识到我们正陷入了一个巨大谜团中,而这片充满着阴影的迷雾里,我们每个人都好像在被推着前行。

身后的大张突然咋呼起来:“方晴!方晴,你看!”

“这里……有道门!!!”

我扭头看去,大张正用手电筒直射着一方冰面。

那冰面中嵌着一道方方正正的金属门。

“这咋整!大张使劲推了推,金属门纹丝不动。

“咱没钥匙啊!这光有门没钥匙有什么用?”

我摊开手心,轻轻道:“你说的钥匙,是不是这个?”

11.

金属门的门锁被长时间冰冻,一时间很难打开。

我俩生怕钥匙被折断了,小心翼翼的往里试探着。

“咔。”

极轻的锁扣响动声响起,我和大张对视了一眼。

他往后退了几步,铆足了劲狠狠地用身侧撞在了金属门上。

大门应声而开。

一股寒意扑面而来。

我们两个都有些紧张,生怕里面扑出什么东西来。

还好,门里是一个很小的洞穴,四四方方、空荡荡的。

地上散落着一些发黄的纸张,角落里还有一个小小的金属柜子。

我走过去捡起那些纸,纸张被长时间的冰冻已经非常的硬了,我几乎不敢用力,生怕一不下心就给捏碎了。

纸上用一种我看不懂的语言密密麻麻的写着许多字。

“怎么跟拼音似的……”我费解的看着:“这是法语?西班牙语?”

“这是德语。”

大张走过来从我手中抽过纸片,皱眉念叨着:“德国……德国什么?湖……实验……”

“什么啊这是?”他拿着纸的手忍不住用力起来,我赶紧制止他:“哎哎!碎了碎了!”

“行不行啊你?”我拿着差点碎了的纸片抬头瞅他。

“男人不能说不行!”大张哼了一声,然后有些不好意思道:“嗨呀,我本科毕业的时候想去德国留学来着,当时学了一阵,现在早还给老师了。”

“你给我看看,我慢慢认说不定能认出来。”

“行吧。”

我把一沓纸都递给他,自己去别的地方翻找。

“咕噜噜噜——”

胃里突然传来了一阵翻挤的酸涩。

我这才反应过来从早上到现在我们都没吃东西,跑了这么久,早上吃的那点压缩饼干早就消化了个一干二净。

“有吃的吗?”我凑过去问大张。

大张把老马的包扔在地上:“里头有压缩饼干,你先对付对付。”

我捡起包,伸手在里面翻找。

老马的包里的东西还真不少,冰镐、保温壶、烟盒、相机……

我有点不耐烦,干脆直接把东西都倒在地上扒拉着找。

突然,地上的一个东西吸引了我的视线。

那似乎是一张照片,被压在相机底下。

我好奇的把它抽了出来,然后瞳孔猛地缩了一下。

浑身的热量似乎都在此时抽离出去,我觉得整个人都被一股寒意笼罩起来。

发黄的老式照片上,年轻的老马揽着一个脸上有着很大胎记的女孩子,嘴里叼着一根烟,冲着镜头笑的痞里痞气的。

那个女孩子我昨天刚见过。

在1740号科考船里找到的那张照片上。

3.22更新

我的心一下凉了下来。

自从来了南极,老马就变得很不对劲,他对这片极南的冰封之地有着一种近乎变态的执念。

几乎连命都不要了。

我甚至觉得他从一开始就是故意引我们来的南极。

现在事情已经很明显了,他和1740号科考船失踪的女船员有着不一样的亲密关系,指不定这姑娘就是我们的师娘。

但是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啊,他为什么非要带我们来啊?

难道是想探查师娘失踪的真相,又觉得自己老胳膊老腿儿的走不动,所以想把我们带着跟他一起查?

我脑子里各种念头乱糟糟的混在一起,把照片递给大张。

“你看看。”

大张也傻了。

他盯着照片定定的看了半天,抬头茫然道:“老马到底想干嘛?”

我长叹一声。

“我要知道就好了,老马也不在,不然高低得问问他,我们是他学生又不是仇人,拿我们喂怪物来了这是。”

“你那德语研究的怎么样了?”

大张拿着纸,脸上带着一种学渣特有的痛苦:“我会的基本上都忘了,这看了老半天就看明白这么几个词。”

“德国、湖、生物、实验、人、大、死、不……额,还有失败?”

我眉头紧锁:“什么乱七八糟的,这能听明白啥?”

大张有点不好意思,抿了抿嘴解释道:“可能是在这做过什么实验,失败了吧。”

“呃,最后事儿大发了,人都死了,劝告大家死了就不要再整了?”

“快得了吧,你可真是我亲哥,这啥啊这都是。”我无力的摆了摆手,“还是赶紧去找老马吧,估计他知道的比咱多。”

“那箱子里有啥啊?”

大张转移了话题:“看着跟保险柜似的,会不会有金条啊?你说这会不会埋着二战失败后德国埋在这的财宝?!”

“对啊!”他越说越兴奋,“就是这样!为了保护财宝,他们在这里做了人体实验,用这些怪物做护卫!”

大张两眼亮晶晶的看着我:“你说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我真诚道:“哥,你不去写小说真是屈才了,福布斯作者榜上应该有你的姓名。”

大张撇了撇嘴:“出去我就写!”

不过我对箱子里有什么确实也有点好奇,我俩蹲在箱子跟前研究。

这箱子四四方方,泛着冷意的银色金属严丝合缝,几乎像是一个大铁块子。

“咋开呢?”大张拨拉着箱子道:“这也没个锁眼啊?难不成是密码锁?”

我把箱子拿过来瞅了一眼:“这哪有输密码的地方。”

箱子出乎意料的不算重,里面似乎没什么东西。

我把它拿起来使劲晃了晃,令人意外的是里面居然有着微弱的水声?

……是不是我听错了,这种环境里怎么可能有水声呢?

就是岩浆也得冻得梆硬啊!

大张搬着箱子站起来道:“干脆砸开看看!”

我嘲讽他:“你当这是泡沫箱子呢,还砸开看看,这里面肯定是很重要的东西,怎么可能——”

我的话卡在嗓子眼里。

大张猛地把箱子摔在地上,冰面被砸出小小的白坑。

箱子咔嚓一声,开了。

我无言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感觉有点疼。

大张蹲下把箱门打开,眼睛都发光道:“是啥是啥?”

黑色的金属架子上,三个盛着绿色液体的透明试管安静的架在凹槽里。

“这什么?”

大张把试管取下来对着手电筒晃了晃。

略深的绿色液体好像流淌的翡翠一样,泛着奇异的光芒。

“液体?怎么可能?”他皱眉看着手里的试管道:“不是毒药吧?”

“绿油油的,看着怪吓人的。”

男人可能天生对绿色有种厌恶感,大张把试管扔给我:“这玩意儿有啥用?喝了能变超人不?”

“不知道,”我把试管插进背包侧面的格子里道:“可能会变成忍者神龟吧。”

这东西一看就是重要的实验成果。

按照电影里的套路来说,这里面装的要么是能毁灭人类的终极毒药,要么是能拯救人类的终极圣药。

不管是啥,我俩都得带着。

万一有用呢?

12

老呆在这不是个事儿,长时间的低温会慢慢杀死我们。

我和大张研究了一下,决定还是先想办法出去。

往上走是不可能了,只能想别的办法。

我摸索着冰面道:“这洞里说不定有别的路,咱敲敲看。”

我俩在冰屋里一顿敲,终于我在敲到一块冰壁的时候,冰面发出的不再是闷响,而是空洞的咚咚声。

“就这,冲这敲吧,咱俩能不能出去全看你了。”我上下敲了敲,估摸着砸开能穿过一个人去。

大张抡圆了冰镐,嘴里喊着号子。

“一锤,80!”

“一锤,80!”

咔嚓!

薄薄的冰面应声而裂,三两下被破开了一个大洞,幽深黑暗,不知通往何处。

我俩对视了一眼,大张咽了口口水,打头走在前面。

“跟着我,万一有啥不对我先走,你断路!”

我锤了他一下子:“虚假兄弟姐妹情!”

这个洞似乎是个锥子型的,前窄后宽。

我俩越走越宽敞,到最后,这里甚至不能成为洞穴,而是一个广阔的地下空间了!

面积跟个广场似的,十分空旷,头顶是凸起的冰顶,约莫几十层楼高。

我和大张行走在这里,好像两个渺小的蚂蚁一样。

四周的冰面上影影绰绰的封着一些大小不一的黑影。

小的篮球大小,大的几乎比卡车还大。

我有点害怕,忍不住快走一步跟上大张,偷偷用手电筒去照射冰面。

狰狞的大嘴张大了冲向我,我吓得后退一步差点把自己绊倒。

“卧、卧槽!”

“这是什么?!”

大张被我吓了一跳,猛地转过来伸出一只胳膊来挡在我身前:“怎么了?”

我拍着剧烈震动的胸膛,定睛看向冰面。

一副巨大的白色骨架完完整整的被冻在里面,跟个小汽车差不多大。

看起来好像是恐龙。

“恐龙?”大张用手电快速的晃了一下道:“南极怎么会有恐龙?”

我心有余悸道:“听说南极是有恐龙的,之前还在南极发现过热带植物的化石,谁知道呢,吓死我了。”

除了恐龙,冰层下面还封着一些小骨架,有的是完整的骨架子,有的只有零碎的几根骨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这里看起来就像个巨大的停尸房,我浑身发冷,催促着大张赶紧往前走。

“咱是不是越走越深了?”我有些担心:“怎么都到恐龙这层了?”

大张抬起手来按了一下我脑袋,勉强笑了笑,露出他那口标志性的大白牙。

“没事,有我在呢,说不定再走半个小时咱就出去了。”

“再说越往下走离地心越近,应该越暖和啊。”

我翻了个白眼,但不得不承认,在这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状况下,能有大张这么个乐天派在,我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慰藉。

这个冰广场里面冻得白骨尸体太多,我俩都很不舒服,加快了脚步向前。

终于又走了小半个小时后,洞口又狭窄起来。

我俩摸索着冰面一路前行,幸运的是这里的冰面没有大小不一孔穴,说明不会从哪突然冒出一个怪物把我俩拖走去跟小张团聚。

不幸的是,洞口尽头是个岔路,分别通往两个不同的方向。

“咋整?往哪走?”大张转身问我。

我有重度选择困难症,让我二选一比让我胡诌一篇八千字的论文还难。

思来想去,我伸出手来道:“剪子包袱锤吧,你赢了往左走,我赢了往右走。”

“行。”

大张把手背到身后:“剪子包袱锤——”

我看了看自己伸出的两根手指,又看了看大张摊开的手掌,没忍住乐了。

“我赢,那往右走!”

大张笑了:“牛逼。”

右边的洞穴十分弯曲,洞口处就拐了个大弯。

我得意地哼了一声,从他身边挤过去走在前面。

拐角处很窄,大张走的有点艰难,被夹在缝里挤了半天没进来。

我往前边走边笑:“你能挤进来吗,瞅你胖的跟北极熊——”

我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巨大的恐惧瞬间攫取了我的大脑。

拐角处,一张惨白的笑脸正对着我勾起嘴角。

……

“晴晴姐。”

强光把小张的脸照的一片青白,他脸上挂着一丝诡异的笑容,好像含冤而死的鬼魂似的。

我忍不住哆嗦道:“你是人是鬼?”

他拨开我拿着手电的手无奈道:“晴晴姐,抱歉,吓到你了。”

我严重怀疑小张必然是带着点日本血统,一天天的净道歉了。

今天一天之内心脏连受重创,感觉我心脏都不会跳了!

我一拳捣在他身上:“你好像有那么大病,吓我多少次了?!”

说完后,我心里又溢出一丝欣喜,忍不住笑出声来。

小张没死,真是太好了!

大张从我身后探出一个脑袋,嘴都快咧后脑勺去了。

他伸着胳膊去搂小张:“张儿!!你咋逃出来的?”

小张微笑着拍了拍大张的手,解释道:“那怪物跑得太快,一不小心掉冰洞里了,我扒着洞口没掉进去,赶紧跑出来了。”

“这一跑也不知道跑哪去了,能遇见你们真是太好了。”

他嘴上说着太好了,脸上却没什么激动的表情。

我和大张都沉浸在重逢的喜悦里,没注意这些细节。

“你们也选了右边这条路?我也觉得这条比较好。”

他低着头,结着白霜的碎发挡在眼前,神色晦暗不明。

“是啊!”大张叭叭道:“我俩石头剪子布,方晴赢了选右边!”

“是吗?”

小张笑了。

他的脸色是那么的苍白,甚至可以说是惨白,让我想起那些好像被泡过的尸体般的怪物。

我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发冷。

黑暗里,他的声音轻的我几乎听不清。

“晴晴姐的运气,真是太好了。”

13

我们三个就这么依次走在拥挤的冰道里。

小张走在最前面带路。

一路上遇到好几个岔道,他都没跟我们打招呼,直接领着我们选了个方向走。

我小心翼翼道:“张儿,你咋选的方向啊?”

小张顿了一下,温柔道:“晴晴姐,咱们都不认路,走哪都是一样的。”

“我运气一向不错,跟着我说不定能走出去呢?”

我本能的觉得有点不对,于是在下一个岔口的时候指了和小张相反的方向。

“张儿,我运气也挺好的,咱走这吧。”

小张人一向很随和,从来没跟我们争论过。

这次也一样,他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眼睛弯了弯。

“好啊,都听你的。”

我偷偷呼出一口气,还好,看来小张不是跟老马一样想带我们去什么地方。

估计是我精神太紧张了吧。

真是的,一起两年了,我怎么能怀疑同门呢?

我脸上浮起一个轻松的笑容:“走。”

三个人继续往前走,寒冷和黑暗里,我们几乎分不清自己到底走了多久,只觉得脚几乎都失去了知觉。

“不行了!”我摆摆手:“我得歇会儿,走不动了!”

巨大的疲惫几乎吞没了我,我心里涌上一股无力感,脚下也失去了力气。

我们这样走真的有意义吗?

真的,能够找到出口吗?

我怎么觉得越走越深了呢,如果横竖都是要冻死在这里,我还不如歇歇,好过活活累死。

这次,小张没有顺着我。

他看着前方,轻声道:“再坚持一下吧。”

剩下一句声音太小我没听清,隐约好像是:

“很快就到了。”

3.23更新

“嗯?你说什么?”

“没什么,晴晴姐,再走一会儿吧,说不定马上就出去了。”

我撇撇嘴,没办法只能跟着小张继续往前。

又走了一会儿,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丝光亮。

我心跳砰砰加快,脚上无意识的加快了速度。

大张也看到了那抹光,激动道:“是不是、是不是要出去了?!”

我没说话,但心里也升起了极大的希望。

这地底冰层,哪来的光呢?

八成是外面透进来的,这地方肯定能出去!

一瞬间疲累、寒冷、恐惧都离我们而去,我们几个几乎小跑起来,冲着那一线生机。

一溜小跑到光线跟前,我们这才发现光是从地下的一个洞穴中映出来的。

这洞就在路中间,约莫一米宽,里面正散发着幽幽的白光。

我心里的喜悦好像兜头被浇了一盆冷水似的,呆呆地站在那里。

这白光,绝对不是自然光线。

而且不管怎么说,光都不应该从地下透出来吧。

我们三个踌躇着站在洞口,大眼瞪小眼。

“怎么办?”我先开口道:“下不下?”

大张没说话,视线看向了小张。

小张没有犹豫道:“下吧,下面有光,说不定有出去的线索。”

我心里其实不太想听小张的。

小张总给我一种怪怪的感觉。

我和大张胆子都快吓破了,他却一点恐惧的感觉都没有。

而且他在这里走的闲庭信步的,好像这里是他家似的,还老说些有的没的的话。

更别说他被抓走居然能毫发无伤的回来,走的还比我们快。

我沉思了一会儿后退了一步:“我觉得还是不要下了。”

“万一下面有什么怪物呢?”

小张点点头,也往后走了两步。

“你说的有道理,那我们就——”

我看到大张惊恐的表情,他伸出一只手,好像要来抓住我:“方晴——”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巨力!

我被猛地一下推下了洞!

掉下去的前一秒,我听到小张的笑容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恶意。

“晴晴姐,你还是下去吧。”

“「妈妈」需要你。”

妈妈?

我茫然的想,什么妈妈,小张他妈也来了?

没见啊。

我脑子里一团乱麻,又好像一片空白。

不过很快我就没精力再思考了,洞穴下是一个比刚才的冰广场还大十数倍的广阔地下空间,我像一个炮弹一样穿出洞穴,眼看着就要狠狠的砸在地上!

这一下子砸实了我少说断个十根八根肋骨,多了指不定直接小命不保!

我闭上眼睛哀叹一声:吾命休矣!

我死死咬着牙,准备接受着陆的巨大冲击,谁成想却摔在了一个软乎乎的东西。

这东西白花花的跟烂棉絮似的,软趴趴的一团,我在上面弹了一下,连疼都没感觉到一点。

地下哪来烂棉絮啊?我好奇的摸了摸,就要站起身来。

“让开!!!”

头顶传来一个由远及近的吼声,我来不仅反应就地一滚——

大张小行星撞击地球一样狠狠地砸在我身侧一寸,发出一声闷哼。

他身边,小张也跟着跳了下来,跟我俩的狼狈不一样,他轻飘飘的好像什么动物似的,轻轻巧巧的落了地。

大张一个翻身滚起来,冲着小张就是狠狠一拳:

“你他妈的有什么病?!”

小张一把捏住了大张的拳头,脸色笑容不变,大张的表情却逐渐痛苦起来。

他的手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想抽又抽不出来,额头上沁出了白霜。

一米七的小张站在一米九五的大张跟前,跟个鹌鹑似的。

但现在他却用一只手就让大张动弹不得。

小张轻柔道:“张哥,我又没推你,你干嘛要急着下来找死呢?”

大张没说话,涨红着脸用另一只手砸向小张。

“呵呵……”

小张嘴角勾起,他的面容迅速褪色,好像一切色素都被溶解掉了一样。

他的头发纷纷飘落,惨白的脸上裂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

腿好像被人打折了似的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向后弯折起来,五根手指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三根闪着冷光的锐爪。

我和大张吓得都傻了,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他,动弹不得。

小张,在我们眼前变成了一只怪物。

14

突然,大张怒吼一声,扑上去就抱住了小张,回头朝我喊道:“快跑!!!”

小张轻松地三两下挣脱了大张,朝我扑来。

我逐渐放大的瞳孔里,它那惨白的身影越来越近。

就在这时,脚下的烂棉絮突然剧烈的动了起来,升起了一个陡峭的坡度。

我们几个都没站稳,顺着坡度咕噜噜的滚了下来。

这下地下真的是硬邦邦的冰面了,我摔得七荤八素,半天站不起身来。

球场般大小的地下洞穴里,突然光芒大盛起来,身边的烂棉絮一阵蠕动,发出令人作呕的咕叽声。

小张曾经的话和笔记本上的内容钻进我的大脑,我突然才想起来,这地下存在着一个上百米的巨大不明生物。

而这个生物,似乎就在我身边。

我牙齿上下打战,僵硬着脖子转了过去。

……

目之所及处是一片病态的惨白,像一堵墙似的,墙上是一个个大大小小的移动凸起,好像一连串的会动的蛤蟆卵,恶心至极。

我这才反应过来,这东西太大了,我看到的这一点估计只是它的肚皮。

抬头望去,这东西一半身体和冰面冻结在一起,它几乎分不清哪里是哪里,似乎只是一团白色的烂肉。

它头上顶着一块褐色,浑身充斥着大大小小的肉瘤,挤压着移动着、散发着光亮。

一层层白色的褶子密密麻麻的挤在一起,有密集恐惧症的人在这恐怕能当场暴毙!

这玩意儿占据了一整片冰壁,横竖都有几十层楼高,大的几乎看不清全貌!

我震撼的趴在原地,回不过神来。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雪怪?外星人?还是什么史前怪物?!

就在这时我身后突然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我扭过头一看,是已经变成了怪物的小张。

他走到我身边蹲下,明明眼睛都变成了两个黑洞,我却从那里看出了一种痴迷的味道。

他定定的注视着面前的巨大怪物,语气里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兴奋。

“晴晴姐,「妈妈」就要不行了。”

“二十年过去,她的生命力已经到了尽头。”

“但是没关系,你来了,你可以成为新的「妈妈」。”

他的话让我遍体生寒。

什么叫成为新的「妈妈」?

他的意思是让我取代眼前这东西变成一个浑身肉瘤的怪物吗?

再说,这玩意儿为什么叫「妈妈」?

小张看出了我的疑惑,安抚的摸了摸我的头发,却不小心把我的头发割断了不少。

他懊悔的看着自己的爪子道:“你现在肯定很疑惑,不过等你转换成「妈妈」后,很快你就会明白了。”

“到时候,你就会成为世界的主宰,真正的女王!”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种异教徒式的狂热:“开心吗?”

“我开心你个头啊!”

我把藏在身后的冰镐狠狠地敲在他脑袋上,撒腿就跑。

小张的头被我砸出了一个凹陷,但他毫不在意,笑了笑就匍匐着追了过来。

他趴在地面上飞速移动,好像噩梦里才会出现的场景,我魂不附体脚下几乎要跑出了火星子来!

“晴晴姐,你现在还不懂我们是多么伟大的造物,你还太……落后了。”

“来吧!加入我们!你也会变成这样伟大的生物!”

我上气不接下气道:“你他妈搞传销出身的吧?我要变成你这样的大丑逼,还不如一头在这撞死!”

身侧传来一阵破风声,小张一个飞跃落到了我跟前。

他似乎觉得我无可救药了,不打算再费唇舌,提溜着我走到那座怪物肉山旁边:“是你自己喝还是我喂你喝?”

我这才发现地上有一个不小的凹槽,凹槽里连着一根脐带似的东西接在那肉山水。

里面是浑浊发绿的黏稠液体,好像门口的臭水沟子,还有许多小小的凸起在液体里游移,散发着一种作呕的腥臭。

这味儿太上头了,比鲱鱼罐头还可怕。

我俯下身子吐得天昏地暗。

小张耐心地等我吐完,抓住我的头发按向凹槽,声音里还有一丝安慰:“忍一忍晴晴姐,很快就好了。”

他的力气太大了,我挣脱不了,看着越来越近的绿色液体,我心里一阵绝望。

草,我一个青春美少女,真的要变成这一滩烂肉吗?!

我闭上眼睛,死死地咬着牙。

“干你奶奶的腿儿!想变你自己变去吧!!”

大张狠狠地一镐子砸向小张脑袋,刚才恢复了的脑壳再次陷了下去!

他闷哼一声,松开了抓住我的手。

“快跑!!”

大张怒吼一声扑向小张,偏过头道:“快跑啊愣着干嘛?!”

这一刻,他好像从天而降的天神,我的眼眶一酸,埋头朝外跑了出去。

“何必呢?”小张无奈的笑了笑,随即他吹了个呼哨,冰壁上又窜出了一个白色怪物挡住我的去路。

我心里霎时一凉,捏紧了手里的冰镐。

就算是死,我也不能变成那种恶心的怪物!

我心里蓦的生出一股火气来,举起冰镐就冲向了那怪物。

怪物似乎很怕伤了我,估计是伤了药效就不好了,它左蹦右窜的试图活捉我。

大张看到我们这边,也顾不得再跟小张缠斗,朝着我们猛跑过来帮我。

我们两个普通人怎么可能打得过俩怪物,大张的动作很快迟缓下来,嘴里也呼哧呼哧的喘着气。

再这样下去,我们迟早都要玩完,我心急如焚,却不知道如何是好!

天无绝人之路,正当我们山穷水尽的时候,脚底的冰面可能因为长时间的践踏突然破开了一个洞!

我和大张来不及跑,猛地跌落下去。

这个洞很长很黑,好像滑梯似的,滑了半天还没到洞口。

洞里很多岔路,我俩撞得浑身都散了架似的,自己都不知道滑到哪里了。

就这么一路向下,不知过了多久,我和大张狠狠地拽在了冰面上。

好在这里的坡度比较缓,我摔得只是有点疼,缓了一会儿就爬了起来。

“大张?”

“嗯。”大张低低的呼应我,没多说话。

我松了一口气,赶紧挪到他身边:“怎么样?还能起来不?”

大张沉默了一会,低低的笑了,只是笑道一半他就剧烈的咳嗽起来,嗓子里还夹杂着咕叽声。

我心里涌上一丝恐惧,扑上前道:“大张!大张你怎么了?!”

大张咳了半天,伸手抹了一把嘴。

他虚弱的声音跟破风箱似的,在黑暗里轻轻响起。

“我、我可能不能再陪你走啦。”

“你给我磕个头,我的、我的在天之灵也能保佑你。”

我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一股血腥味弥漫开来,我哆嗦着手去摸他,这才发现他身上不知道被捅了多少口子,热乎乎的血泉水似的冒出来,怎么也按不住。

我手忙脚乱的去堵他的血口子,脱下身上的冲锋衣捂在他身上,但很快冲锋衣就被液体洇透,随机被冻硬了。

眼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瞬间结成了小冰豆,啪嗒啪嗒的掉在冲锋衣上。

我机械式的做着无用功,不敢接受这个现实。

“别忙活啦。”大张拍了拍我的手,他的手不再是以往的小火炉子似的,而是冰块一样凉。

他笑道:“快走吧,不用你磕头了,我保佑你出去。”

我没说话,死死地攥着衣服不肯松开,好像不松开,他就不会走似的。

身后,突然什么东西碰了碰我。

我现在已经失去害怕的情绪了,面无表情的转了过去。

小张在我背后,面色有种做作的难过,他裂开的大嘴一张一合道:“早说何必了,大家都活着不好吗?”

我没说话,转过来正面对着他。

小张看我没反应,又走进了几步要抓我:“走吧晴晴姐,你是完美的母体,一定会变成最厉害的「妈妈」,现在你还不懂,到时候你就会感激我的。”

我身侧的手攥的生疼,这张脸是如此的可憎,我真想活活剥下他脸上的皮。

“是吗?”我轻轻道。

“是啊,不要做无谓的抵抗啦,你——”

他的话没说完,我手里的试管空空如也,绿色的液体浇了他一头一脸。

小张似乎没反应过来,在原地愣了一秒。

随即,他身上的惨白迅速褪去,裂口小事,腿部回直,慢慢地展露出了人类的面貌。

这药似乎像是一团火一样,燃烧了他的生命力,小张呆呆地看了我一眼,摔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九死一生之际,我也只能赌一把了。

当时那怪物看了我们一样没有进洞追我们,小张也对我包里的东西表现出了厌恶。

这东西看来果然对怪物有用。

这可惜,我脑子反应的太慢了,不然大张也不至于……

想到大张,我心里一痛,赶紧转过去看他:“大张、大张,我带你出去,你坚持一下——”

四周安安静静。

大张没有反应。

我的话没说完,颤抖着去掏备用手电筒。

掏了半天也没掏出来,我急得冒出眼泪来,最后干脆发泄似的把东西倒了一地,捡出了手电。

我用手电筒照向大张。

白色的光线下,大张安详的闭着眼睛。

我哆哆嗦嗦的用手探向他的鼻息。

半晌,我也没感觉到一丝呼吸。

我就这么一直举着手,直到胳膊发酸,再也无法坚持。

他再也没有了一点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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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铁铁,因为写小说不是我的主业,所以每天能更新的时间有限,发出来也是不希望有等的朋友失望,如果有铁铁等不了可以先点赞收藏,这样完结上架非会员也可以看,么么哒~大家的评论我都有仔细看,感谢大家的建议和喜欢。但是如果有不友善的麻烦不要浪费彼此时间来评论了,挺忙的还得删除拉黑有点麻烦,自点左上角离开即可,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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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一般人对深海缺乏概念。

海不一定是这样的。


也可以是这样的,当然主要存在与想象中。



其实深海主要还是一篇漆黑,基本上除了浮游生物啥也没有。


背景音是嘈杂的,还有可能听到某些可爱的哺乳类朋友的歌声。

广袤,幽暗,深邃,但是充满生机。


湖就不一样了,看似寂静,其实也充满生机。

如果你一叶小舟飘在湖面上,湖里有大鱼在你附近游过,你能听到来自水中的咕嘟一声,你知道有什么不小的东西在你下方游动,你能看到涟漪,却不知道湖面下到底有什么。当天色渐暗时,那些在湖中上下漂浮的杂物如枯木,水里飘动的水草,都会让你产生错觉,而不仅仅是湖中,你也不知道岸那茂密的树林当中有什么,关上灯,任小舟漂流,你会发现你搞不清楚现在到底是在湖中漂流还是已经靠岸,可能比起漂流,你更怕搁浅或者被杂物卡住动弹不得,因为这样你将要不得不下水推船。或者把手伸进湖水里清理杂物。

湖水里虽然没有十几米长的海怪,鲨鱼,但是谁又能保证你不会摸到其他生物呢? 将你的手深入湖中,大约到手肘的深度,灯光照下去,你看不清自己的手指,灯光关上,一动不动,会感觉到不时有东西碰到你的手臂,轻吻你的手指,有可能是随着水流流动的杂物,也有可能是鱼类,或者其他东西,这时候再听到咕嘟一声就会让你绷紧神经。

对于小小的我来说,湖里的每条大鱼,就是水怪。而在湖里与他们遭遇的概率,比在海里遇到海怪高多了。或者说恰恰是因为这是小小的湖泊,所以里面那些奇奇怪怪的淡水生物才显得异常的大。



有一档节目叫河中巨怪,各位可以去搜搜看看,这老爷子钓遍大江南北。到各个有水怪伤人传说的地方垂钓。像最后一张照片里的这只是某种catfish,体型相近的同类世界各地都可能有,没准你家旁边的水湖中也有。想到湖里可能有这些东西或者水蛇就不寒而栗。


我追了好几季目前节目中杀人最多的水怪是亚马逊森蚺这个没什么好说的,但是杀人第二多的居然是章鱼。有一集是讲蓝洞的(如上图),这种湖底有通道,和海相连。 好几个小孩在里面玩水突然就被拖下水不见了,连尸体都没找到。 后来推测是巨大的章鱼从通道里爬了过来藏在湖底。杰叔在节目里潜水爬进通道,没敢下去。在其他地方和推测的章鱼打了照面,展开比成年人还大一些。湖底复杂的结构给章鱼提供了藏身空间,所以这么一个小小的湖找不到受害者遗体。

蓝洞下面的构造

可怜的小朋友,完全无法想象他被拖下水后看见是那么大一只克苏鲁的恐惧。

出处:河中巨怪第八季,第二季(游客的恶梦)

附上链接。(在2P)

很多人反应视频失效了,补上B站AV号:av5631919


同样的一只章鱼,放在海里反而不能突出它的体型,因为海里任何东西都大,连海龟都大的不行。但是放在湖里,那么一大一只生物在里面就显得突兀。掉进海里,你可能永远都碰不到它,但是你进了那个蓝洞,就等于上了章鱼的自助餐桌,因为蓝洞太小了,你的一举一动都会被它察觉。

杰叔那么猛的人,敢在亚马逊河用自己钓鱼,潜水找森蚺,石头底下摸大蝾螈,在蓝洞那集2次都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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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前排预警,下面的内容很可能会让你感觉到不舒服,惊吓,酌情阅读吧,之前因为自己的疏忽忘记提醒,已经给一部分人带来不适感,在这里跟大家说声对不起,因为本人的愚蠢疏忽给大家带来不适的阅读体验。

17岁亲身经历。

家附近有一个人工湖,那时候湖周围准备建封闭小区,开发商就给人工湖的岸边基础设施全部翻修,铺大理石砖路,建雕像,盖凉亭,还在水里弄了特别多的漂浮板栽培的不知名植物来净化水质,再加上以前湖里就不少鱼和王八,弄得那叫一个漂亮。

湖的面积不大,估摸着也就长宽70米x40米,一般的市区人工湖都是面积规模和这个差不多,深度也就三四米差不多了,但这个湖不一样,最早它是一个大坑,后来变成重工厂的排水池,最后才变成现在的人工湖,它的深度中心最深处三十米深,而且从四周向中心深度变化并不完全是有弧度递减,而是不规则的,有的地方是断崖,可能离岸边没两三米,就有10米深了,不同于天然湖还有地下水,这完完全全就是一摊死水。

我经常在湖边遛弯,没事就爱走到湖边蹲着看水底,也就不到一米深,有的地方可能一米多,但是从小到大,我都觉得就算湖边浅也是看不见水底,湖水特别是这种死水没有风的时候特别静,水面一动不动,就算那么浅的水,它也是黑色,那种黑并不是物体颜色的黑,而是像把所有的光线都吸进去,什么也逃不走的暗,用暗来形容最恰当,小时候好多大孩子在岸边抓小虾蝌蚪,我就不明白都是怎么看见的,我只能在岸边抓几只倒霉王八,然后用力往湖里扔看能扔多远,有时候还用王八打水漂。

当天下午三点多,我在湖边溜达看改造好的湖景,没事又接着蹲岸边看湖水,一样纹丝不动的水面,一样暗的没边的水底,我只能费劲的看见有一两条小虾游动,视线稍微一挪动,我看见水底有泥鳅在动,接着我看见了水底不一样的东西,像是别人放的鸟笼一样的网,离岸边一米左右 ,湖面反光加上湖水暗 ,我也看不清楚, 找了一个开放商广告旗的木杆子,给网的一头勾过来,想看看里面有没有鱼,拽起来以后发现好大的网,并不像渔网不是用在水里的那种,更像是拦什么东西的网,特别沉。

紧接拽出来三四米的时候我发现网从远处带出来东西了,根本看不清是什么,拽到岸边,漏出来一部分在水面我都看不出来,直到一条胳膊,加上漏出的上半身和脖子,我才发现是个人,我当时害怕,但是第一反应先弄上来,拽到岸边时候我发现拽不上来,后面的网应该拖住了,我那时还没有实感,做梦一样,想给他赶紧弄上来,我拽着网往侧面抻给他翻过来,脑袋漏出水面给岸边带起波纹的一瞬间我才反应过来我在捞一具尸体,我看见了他正面身体,被水泡坏了,不是胀,是浮肿一样,就像变质老面包一样,皮肤像脚皮一样的白,体型看着就是小学五六年级的孩子,男孩,有一侧腮帮子和嘴唇都没了,嘴张着舌头只剩下一小半连着随着水面晃动,脸肿的快能遮住眼睛了,眼皮也没了,只能看见里面是白色的,小胳膊也少了不少肉,被水泡的发白,伤口周围像长了毛一样的东西在飘,从嘴里,脖子,还有身上钻出来好多泥鳅还有不知名的水虫。

我怕直接拽身体强拖上来把他身体破坏了,给网缠到岸边的树干上,掏出手机报警,没几分钟警察就来了,到场先拍照,然后仔细的问我,让我指了一遍经过的所有位置,又来了一波警察以后才给他从水里带上来,佝偻着,两条胳膊抬到胸前的高度弯曲着,整个身体还有更多的伤口,法医说全是被虾和王八还有虫子咬的吃掉了,湖里的鲤鱼没法咬成这样,应该落水没几天,网也被捞上来了,特别大的网,应该是很早很早以前扔在水里的垃圾。

到了五点多,距离我发现网的位置往里面几米的位置,打捞的小船又发现了一个女人,样子更惨,上岸了以后脖子伤口里还有泥鳅。 后来警察告诉我法医鉴定应该是孩子不知什么原因落水,妈妈下水救人,也不怎么会水,被惊慌失措的孩子拖到水底,先没意识的被后没意识的混乱中挣脱开,两个人相隔一米多,孩子沉到水底斜坡以后挂到网上,要不还能往更深的地方沉,就在距离岸边几米,两个人就这这么溺毙了。

还告诉我之前一个人冬天掉进冰窟窿里,春天开化了才被发现,所以我觉得湖水是诡异的,暗到什么都看不见,那种暗能略过你所有感官探知,就像扔进水里的石头,除了落进去的水声,再也接收不到一丁点回应,就连生命消失的过程都悄无声息,就像另外一个我们无法进入的世界,我回忆我当时经历,大晴天,外面刺眼的光线,只有我一个人,周围连水面都静的没有一点波纹,特别安静,水面就像分界线,我在水面上努力想看清里面,水面下咫尺距离却有两个再也没法回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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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大部分人根本没接触过深海

我在马来西亚考潜水证的时候,有一条鲨鱼猛的从身下无尽的黑暗中窜了出来,吓得我在水下就把中午吃的西瓜全吐了出来,周围的人都以为我吓得吐血了

还有礁石里探出头的海鳗

在你面前花枝招展的克苏鲁

还有这种样子的海星,每个大概直径一米,高半米,挨着趴在海床上,一直绵延到无尽的黑暗深处

还有各种鱼群,几百条瞪着大眼睛好奇的看着你

这还只是水下二三十米的地方

那么那些深的光线都到达不了的地方呢?

那场面绝对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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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湖比深海更可怕这种说法我没听说过,但我知道湖河确实比海危险。

我游泳是在浦东的川杨河旁的一条人工运河里学会的,现在这条运河还有,只不过我当时游泳的时候周围都是农田,现在周围都是均价6W+的房子。

80年代末90年代初,上海游泳池并没有那么普及,而且游泳池要花钱,很多人都在川杨河里游泳,如果注意当年新闻的话每年都有人淹死。

老头子当年还年轻,40左右,和我现在这个岁数差不多,我当年就是个十来岁的孩子,家里几个大人带着我们几个孩子下午就下河游泳去了。我记得很清楚,有一次我们到河边,河里正在捞人呢,有个人衣服裤子叠好了放岸边,人没了,估计在河里,一群人在岸上捞。一根两三米长的竹竿,前面叉出两根来,呈"Y"型,前面两根叉子兜着网,站岸上把这个家伙事插水里再往前推,然后抬起来看看有没有捞到。

最后的结果就是没捞到,也不确定人是不是在水里,那群人走了,我们就下水游泳了。当时不害怕,因为对于我老头子这个岁数的人,死人见多了,见怪不怪了。

老头子当年游泳很好,他以前酒后跟我说事,他说以前都不游这种小河,都是游黄浦江的。怎么追上江上开的慢船,拉着船旁边的轮胎让船带自己一路,怎么在船上偷西瓜,在黄浦江江里游泳哪些地方危险,等等。

老头子在中国不少湖河里游过泳,大串联,老三届出来的,这些不叫事。老头子告诉我,在湖河里游泳,男的,必须穿短裤,因为湖河里不知道有多大的鱼,男人裤裆里那点零碎如果没有裤子兜着,在湖河里荡漾起来,在鱼的眼里就是一条大肥虫,过来啊呜一口,这辈子就省事了。长大了我看老外还真有用这点零碎在河里钓鱼并且成功的。

老头子跟我讲,黄浦江这种大河里,其实没什么大危险,因为深,深就意味着脚不会给水底的水草缠住。在野湖里游泳最怕的就是水里的水草,给缠住如果没经验就交代在这里了。

黄浦江游泳最怕什么呢,两个地方,一个地方现如今看不到了。以前河道是一个重要的交通运输通道,上游砍下来的木头顺着河往下游走,目的地的人守着河把木头再归拢到一块,如果短时间没用呢就扎起大的木排就挂在江边,木排就在江边浮着。90年代中期之前这种场面在上海的摆渡码头边很常见。

木排长的像竹筏,但要比竹筏宽大的多,这个上面很滑,如果人走上去不当心滑下去了,再不通水性,胡乱在木排下面乱扒,搞不清楚方向,如果往木排中心位置走了,那就出不来了。老头子讲当年这种木排拉走,下面总归能浮起来几具,黄鳝,河鳗,泥鳅之类的就从尸体里钻出来。

黄浦江上还有一个危险的地方就是江中心都有浮筒,很大的浮筒,这种浮筒是给船固定用的,所以浮筒下面有很多铁缆绳,浮筒下面这种密密麻麻的铁缆绳,如果水性不好的游进去给绕住出不来,一晃神也容易折在里面。但这里出来人的情况就少了,因为浮筒可能好几年十几年都不换地方。

其实河海对于游泳者来说危险性要比大海大得多。逐条说。

最大的危险就是来自深度,很多野湖深度不够深,这个就导致了太阳光能多少射入到底部,底部植物生长就茂盛。游野湖最怕脚给底部的植物缠住。如果没经历过的人,脑补一下画面觉得挺简单的,不就一棵草嘛,用力连根拔起来或者把局部给弄断不就行了。但实际操作很难,否则不会那么多人折在这个上面了。

水底的植物扎根都很深,因为扎根浅了水流喘急就给水流带走了。也因为这一点,水底的植物韧性都很好,不是那么容易弄断的,关键在水里使不上力,因为脚不沾地。老头子教我正确处理方式是首先别慌,反正水里遇到危险都是先别慌。先往河面上游,看看脑袋能不能露出水面透气,如果能透气就算运气好,因为你可以尝试几种不同的操作,一种不行换一种。如果不能透气,趁这口气还憋的住,先想办法去解开绑在脚上的水草。如果解不开又挣不断,那么扎下去找草根,找的时候尽量幅度小一点,避免手脚再给其他的缠住,然后慢慢拔泥土,再拔根。

还有一点就是淡水水底情况非常复杂,除了植物外,还有乱石,还有淤泥。淤泥比想象的难搞,特别是人脚不沾地的情况下。淤泥的黏性很高,要比陆地上泥土黏性高的多,水还有吸附力。还是我小时候游泳的事,老头子要耍宝,从岸上一个猛子扎下去,岸离开水面大概两米多点三米不到,老头子一个猛子扎下去没马上浮起来。旁边的亲戚都知道老头子水性很好,开始没当回事,但感觉时间超过预期了,我姨夫站我旁边就着急了,嘴里一边说着怎么那么长时间,一边就下水了,这时候老头子就起来了,起来后能看到头顶一圈带着泥痕。

老头子游过来跟我们讲这一猛子下去,头给埋淤泥里了,然后用手把淤泥慢慢扒开人才上来的,就拔开这点淤泥花了不少时间。这是野湖野河里另外一个危险指标,你不知道它有多深。贝爷在一期节目里要从悬崖上往水里跳,他也吃不准有多深,随手找了几根竹子往水里投,再估计水深足够,最后才跳的。

另外一点就是淡水里的水生动物密度要比海里大。海里有各种危险的鱼,但相比海洋的面积,碰上的概率不大。但淡水里不一样,也可能是因为光照原因,淡水里的动植物密度明显要比海里高。碰到大鱼,大鱼能吃了你的概率很小,都是变成河飘子后小鱼小虾来吃,但大鱼在水里抽人一下,人扛不住。鱼不用多大,半米多的鱼在水里的力量绝对超过你想象。别说人在水里了,人在岸上钓到一条大鱼,人给鱼拉下水的例子很常见,一条大鱼,不溜个半个小时一个多小时的,根本抄不上岸,溜不好鱼就能挣脱。这个有兴趣可以自己翻翻钓大鱼的视频,一条体长超过80公分的鱼,一个人能全程不靠别人帮忙钓上来,那水平和体力就杠杠的了。

但以上这些问题在海里基本没有,能游泳的近海,只要脚不沾地就水深2米了,再往前水深就是四五米,再过去一点水深就是超过十米。水底没有足够的光照,水底植物就不发达,而且由于海水引起人的不适,没有一些潜水简易工具,没有经过训练和习惯,人不愿意往下潜。淡水里不同,人就愿意往下潜,反正我觉得我潜泳比抬头游泳技术更好,以前游泳一口气水下横跨一个游泳池不叫事。我到不是因为河里水下面有好东西愿意潜水,关键游泳池里潜着游能看很多大白腿。

在近海能碰到大鱼的概率也很小,大海那么大,大鱼基本集中在深海,这个有过海钓的朋友就知道了,站在暗礁上钓到一条三五斤重的鱼足够朋友圈显摆半天了,海钓要钓大鱼都是租船往外海走。

但游海泳最危险的是什么呢?我游海泳机会不是很多,小时候不怕,长大了就怕了,人都这样,人越大懂的越多,越要保命。我碰到过一次危险的也是小时候,90年代初,老头子厂里组织旅游去嵊泗岛,当年嵊泗还没旅游开发,我们去是老头子厂里开介绍信,到那里住一个招待所,在基湖村,发音是这个名。

老头子海里游泳经验也不多,厂里一班人水性好的不少,但海里游泳都没什么经验。下午三四点下海,就看到海的那边有个小礁,仿佛上面还有一个人垂钓。在岸边看看这个暗礁也不是很远,老头子就给几个伙伴定了一个小目标,游上礁石,再游回来。我也跟着去了。

我当时水性一般,在河里淹不死的水平。为了保证我的安全,也为了保证大家的安全,带了两个救生圈。不是普通的救生圈,是汽车内胎。现在汽车都是真空胎没内胎了,当年是有内胎的,去之前老头子就准备好的,厂里卡车的内胎,巨大。往深海里游,一般的游泳圈万一漏气,没半分钟就歇菜了,这个如果漏气,能扛好一会。我记得很清楚,打完气,打气的师傅还弄点口水在气门芯上看看有没有漏气,老头子还认真听了半天,确定不漏气才带着去海边的。

有句话叫做望山跑死马,这个我没经历过,但望礁游死人我这次经历了。就看这个暗礁在眼前,但打死游不到。看来看去暗礁还是那个大小,好像没游近多少,但再回头看岸边,岸边人已经很小了。这个时候太阳快下山了,当年也没什么潜水表,下海了就不知道时间。老头子做了一个英明的决定,撤!

但往回游又碰到一个更严重的问题,丫的退潮了。游了不知道多久,好像离岸边没近多少。这时候老头子和他同事体力有点不支了。几个人扒在两个内胎上休息了会,这个时候就提现车胎的好处了,一个车胎上趴几个人浮力还足够。

休息的时候大家商量怎么游回去,因为我早就游不动戴着救生圈游了,要保证把我也顺利带到岸边,而且还要节约体力,就不能盯着岸边的目标游,要相对顺着点潮水游。开始他们始终对着下水的这个位置游,那里还有很多同事在招手,但退潮的时候潮水不给你这个正确方向的,一直在往旁边走,所以要保证游这条路线就要不停修正游泳角度,很累。

反正最后游上岸,我们上岸的地点离开下水的地点差了有一公里左右,上岸后天已经黑了,但没彻底全黑,大概其还能模糊的看到人影。

这个就是距离的预估问题,一般在海里没有距离预估问题,因为海天一线,一眼看不到边。游出去一段就想着游回来,因为知道再往前去看不到陆地,运气好再看到陆地就是美国西海岸了。

但就像我上面说的那次海泳,远处一个礁石,如果没有经验是判断不出具体远近的。曼谷附近有个象岛,象岛上面有个海景酒店,这个酒店有个特色是有私人沙滩,私人沙滩对面就是一个小岛,可以租皮划艇划过去。我当时和我老婆一起划的。还是这个问题,感觉这个岛就在不远处,别说划船了,游过去感觉都不费事,结果两个人费尽力气划了大概20分钟才划到。

在湖河里也是这个问题,能看到对岸,看起来湖面不宽,感觉自己分分钟能拿下,但实际下水游到体力不支了才发现距离比自己想象的远,这个时候就是进退两难,体力不支再碰到一点腿抽筋之类的问题,那大概率是要出事的。

还有一个问题是在室外游泳都能碰上的,现如今很多游泳池都是恒温的感受不到了。在室外游泳,不管是海里,还是湖河里,还是室外游泳池里,很多时候相邻的两块水域水温变化巨大,这一块的水温可能和旁边一块的水温截然不同,在这里的水温感觉很舒服,往旁边一去马上感觉水温低好几度,这个身体能明显感觉到。

如果事先运动不充分,碰到这个情况很容易腿抽筋,这个在游泳里也是大忌。水里碰到抽筋了,就是想办法吸口气然后沉下去硬掰,不把腿掰直了,人基本也就交代了。

最后,淹死的基本都是会水的,个人建议,游泳还是在游泳池里游比较安全,顺便还能看大白腿了是吧,游野泳挺危险的。


再补充一点,我上面写是按照淡水和大海里淹死人数量对比来写的,淡水里淹死的人比海里的多。如果之谈危险性,肯定是海里更危险,反正我游泳记得最深刻的一次就是上面写碰到退潮。

大海还不止这个,近海岸有暗礁,石头非常锋利,给撞上了就是一条口子。《速度与激情》里两夫妻不是去海泳结果化了一道同样大小造型的“情侣伤痕”嘛。大海风高浪急需要更多的体力,海水会引起人各种不适等等。

但为什么大海淹死的比淡水里少?因为这些大多数人都知道,在海里不敢瞎折腾,一般开房的海澡浴场都是事先规划好的,把伤人的礁石去了,配备救生员,在相对远的地方用浮筒圈起来等等。而且中国虽然服员辽阔,但只有一边靠海,大多数人接触大海的机会不多。

但淡水不一样,感觉和游泳池区别不大,放眼四周一眼都能看到,心理防线容易低,加上我上面说的这些危险,所以更容易出事。

有一点上面没说,因为没涉及到,在补充里能说一下。其实老头子教我游泳告诉我最深刻的一句话是:哪怕我(说的老头子自己)掉水里快淹死了,你如果没学过救人,也别来救。

还好我老婆讲点道理,从来没问过我她和我娘掉水里先救谁这个问题,因为按照老头子嘱咐我的话,标准答案是谁也不救。

老头子大概跟我讲了一下怎么救,救溺水者是需要专门培训的,泳池旁边的救生员都是有专门执照的。我没考过这个执照,但我知道怎么救人,尽量站岸上拿杆子勾或者抛救生圈之类有足够浮力的漂浮物。下水救人是下下策。

人处于溺水状态,脑子是一片空白,手脚乱动,手乱抓的。如果你直接游过去给他抓住,他是打死也不会松手的,不管你怎么叫都没用,这样最后的结果就是两个人一起沉下去。

正确方式应该是游到溺水者背后,一个手从他腋下经过脖子穿过来,这样可以控制住他的手,而且可以保证他脑袋在水外,然后一个手扒拉着把溺水者拖上岸。

救人是一项极其废体力的活,如果没有足够的体力又没有正确的技术,尽量别下水,否则是买一送一的买卖。如果留意的话会看到一些新闻,有人溺水,有英雄下去救,结果溺水的被救上来,下去救的英雄牺牲了。

这个问题一般人很难琢磨明白,因为已经把溺水者送到岸边脱险了,那也意味着救人的这位也在岸边了,一蹬腿不就上岸了嘛,怎么这个时候会溺亡。

溺水其实是很快的一个过程,几秒钟的事。我相信大家都有喝水被呛到的经历,一口水没喝对付了,直接跑气管里了,这个时候人会自发的咳嗽,这个咳嗽你控制不住,咳嗽甚至带干呕。这个是人的本能,咳嗽有两个作用,一个是大量吸入空气,二一个是排出刚才进入肺部气管的水。

把溺水者拉到岸边,这个时候如果体力不支,硬撑着最后的力气把他推上岸,力是相对的,推他有反作用力,就把自己往河里推了一程。这个时候如果体力跟不上,脑袋没探出水面足够距离就吸气,很可能就是一口水呛进去。然后人的本能开始往外排水,意味着要大量呼吸,而这个时候人的脑袋在水里,呼吸就是更多的水进入肺部,没多久人就完了。

而且还是水底淤泥的问题,我姨婆,也就是我外婆的姐姐,在小时候掉进过河里,很快就给捞起来了,人救回来了,我姨婆最后是90多岁去世的。我外婆就在旁边看着,晚年我外婆说起这件事就归于所谓的“水鬼”拉人。因为下去没多久就给捞上来了,但耳鼻口里都是烂泥,我外婆的说法就是水鬼把她姐姐脱下去,然后用烂泥塞住了她的七窍。这个其实就是人在水底挣扎,泥沙自然而然顺着有窟窿的地方往里灌了。

这个指标也是法医尸检的指标。比如河里捞起来一具河飘子,先要确定他怎么死的,肺部有水,那就是淹死的。但有个问题,把人按在脸盆里也能淹死人,怎么确定他就是在河里淹死的?那就看淤泥。检查肺部里的水,可以分析出是淹死在自来水里还是河水里还是海里。

说起水里救人,我还真救过一位,我表哥。还是小时候的事,这事也就小时候干得出。家大人带我们去普陀山玩,在千步沙还是百步沙,忘了。我和表哥两个人挖沙子玩呢,我表哥比我大2岁,两个十岁出头的孩子天真无邪的在那里挖沙子呢,那个时候对大白腿没兴趣。

那小孩子嘛,为了彰显自己胆子大,表哥提议往大海里走。我表哥就是个旱鸭子,在水里除了能走其他什么都不会。我会水嘛,而且那个时候已经经历过“嵊泗海泳历险记”了,再说用走的,我就答应了。

趁大人不注意,我们肩并肩往海里走。一路走到海水淹到差不多脖子这里,我想差不多回吧,结果这时候我表哥往前又走了一步,估计地面有个坑之类的,就那么一步,本来海水还在脖子这里,瞬间头顶都淹没在海水里了,两个手露在外面无助的摇晃着。

这时候我犹豫了一秒钟,因为我想起了老头子那句话,但毕竟是表哥,所以也就犹豫一秒就救了。但怎么救我还是稍微思考了一下,抓他手不行,这把我脱下去两个人就撂在普陀山了。

重压之下起飞智,我一步走到他背后,就是淹没前他站的位置,这个位置安全,然后伸手下去抓他头发。不好抓,因为他剃了个板寸,就那么一点点长度的头发立在海水里,我两个手一起下,好歹抓到一点点,用力往回拽,我一用力身体往后倒,脚下都是沙子不吃力,我人也倒了。

我会水嘛,一口气憋住,也不管其他的,就像使劲拔河那样,身体在海里呈45度,双脚斜插在海底,靠脚后跟用力,拽着他的头发硬拖了几米回来,然后表哥脚也能沾地了就自己站起来了。

再看他的脸,吓的雪白,我也被吓的不轻,脸色好看不到哪里去。两个人一句话没说,喘了半分钟,表哥开口说话了,告诉我这事谁也不准说,我说明白。两个人就并肩往回走了。这事我还真没主动说过,一直到前几年,我们都30多了,一次年夜饭的时候表哥主动说起的。

另外,表哥发质真不错,一根没有被拽下来。


现如今,我和老头子再看到大海是什么感觉?面对浩瀚,碧蓝的海洋,我和老头子都是这个态度:

意思意思站沙滩上看看得了,海水湿脚面就代表下过海了。

老头子是年纪大了,游不动了。我是惜命了,孩时无所谓,两个肩膀扛个脑袋什么都没有,现在不能为自己一个人活了。

补充一条,评论区有朋友留言,男的,如果腿抽筋,捏反侧睾丸,左腿抽捏右边,右腿抽捏左边,前几天晚上睡觉腿抽筋,自己亲测,确实有效,一会抽筋就好了。水陆空三栖都能用的操作。

别问我女的怎么办,没地方下手,爱莫能助。


user avatar   lu-shui-qing-shan-78 网友的相关建议: 
      

哈哈 我来从生物学的角度解释一下为什么深湖比深海还可怕

得益于海底石油探测的巨大利益驱使,我们见识了各种各样的深海生物,而且各国也在发展深潜技术。一有新发现就马上传遍全球。比如小飞象章鱼,博比特虫之类的东西。

而在深湖里,你根本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去探测的人很少,因为探索价值不大,除了有些湖泊传说有水怪或者金银财宝之类的东西会吸引人们去探索,其他的只能靠爱好者和传说来发现了。

在深海中,一般有运行了非常久的稳定生态系统,人们对这种生态系统是了解的,对于偶然发现的新生物也不会太过于惊奇。

而每一个湖泊中,一般有独特的生态系统,而且深湖一般都是静水的集合,水的来源一般是地下径流和地表径流的汇总,一般情况下生物非常贫乏,所以水温会很低。我曾经去过某个山里的湖区玩,湖水非常非常凉,跟气温形成了明显对比。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

前段时间看了一些央视的节目,记者和学者帮我们去实地查看了真实现场。湖北省恩施土家族苗族自治州的连绵大山里,千百年来一直都能“守洞待鱼”。据说,这每年到了一定的时候,村里的泉洞里,就会往外汩汩冒出鲜美的鱼儿来。更特别的是,冒出来的一直是一种鱼儿,村民们称之为阴河阳鱼。

央视记者去查看了当地的情况,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生物。按照走进科学的风格,第一次肯定没有发现正主,于是发现了巨型蝌蚪。

这种奇大无比的蝌蚪是普通蝌蚪的十倍大,可能是由于地下径流水温太低影响了蝌蚪的甲状腺,所以这些蝌蚪不能变态发育为成年个体,一辈子只能保持蝌蚪的形状。

而在生物科考常见的洞穴深湖中,蝌蚪则会变成另外的形状。

这是中国特有种红点齿蟾的蝌蚪,这一只有14cm长,由于长期缺乏阳光照射,蝌蚪变成几乎透明的状态。这种蝌蚪需要1-2年才能变态发育为成年个体,当然了也可能永远不会发育成红点齿蟾。科学研究发现随着洞越深,蝌蚪个体越大。

好了接着回来讲央视记者找阳鱼的经历,在找到了这个蝌蚪之后,记者发现不符合村民对阳鱼的描述,于是他们决定离开当地,等到出鱼季节再来。第二次他们终于发现了阳鱼。

不得不吐槽一下央视的风格就是纯粹地搞文学创作,我看了好几遍,暂停了几百次。硬生生没看到这条鱼除了鱼鳍之外的其他明显特征。不过后来记者去找了专家,专家认为这是齐口裂鳆鱼。

齐口裂鳆鱼是一种冷水鱼,一般分布于青藏高原。而恩施地区海拔只有1000米左右。

这让我们非常惊讶,要知道湖北恩施位于我国地势第二阶梯的末端,崇山连绵,喀斯特地貌十分发育。在它西北部的恩施大峡谷里竟然有人们认为只分布于青藏高原等高寒地区的鱼类,这是十分惊人的。

深湖由于体积太小且水的成分复杂,一般难以建立稳定的生态系统,只能有少数种类的生物生存,所以基本上每个湖都有一些奇怪的传说,这也引发了一些列的猜测,比如尼斯湖水怪之类的。

深湖里的鱼类一般眼睛退化,体色透明,这都会让人感觉到意外,例如这种。

而深海里一般的生物都可以合理解释。湖里的生物则要根据特殊的地理环境和生态结构来进行分析。

本文提及的红点齿蟾也是在探寻洞穴深湖过程中发现的,被证实为中国特有。央视节目竟然发现齐口裂鳆鱼可以生活在低海拔地区的地下径流中,这也为科学认知扩展了范围。

本文部分图片截取自央视的系列节目《地理中国》,这个节目偶尔会介绍一下深湖和洞穴的探究。我作为一名生物爱好者经常从他们的地理科普中学习生物知识。。。。


user avatar   phobos 网友的相关建议: 
      

海就是海,深也好,广也好,是它的本分;

好好的一大片陆地里,突然冒出一大片水洼,你不觉得可疑吗?尤其是沙湖、火山湖、裂隙湖,底下没有怪事才有鬼呢。

珍爱生命,远离湖泊。


user avatar   zhang-shuang-qiang-48 网友的相关建议: 
      

好吧,我承认我这个人受不了别人的xjb质疑,有人评论说看不下去了,谷歌地图还要搭梯子,我。。。。。。

难道我文章里说的不是谷歌地球?

OK,还不信的话,我上链接,你不搭梯子,你上个试试。用实际说话好不?

地址在这:earth.google.com/ 没有梯子,你赶紧上

web端:earth.google.com/web/@3


----------------------------------------------------------------------


评论里有小伙伴提到了里海和黑海,那我就再搭个梯子到谷歌地球(强调:是谷歌地球,不是谷歌地图上溜一圈,然后我有了新的发现(其实是我之前并没有注意到的),下面我会先按照里海、黑海、新发现更新,尽量多放点图吧。

好了,首先是里海。我们来看看贝加尔湖到里海的距离吧。

OMG,请忽视我这不精准的测量,我就是随便拉了一下,最近的直线距离都3600多公里了,大约是地球周长的十一分之一了哟,真远~

再来看看里海的放大的面目吧。

里海是南北朝向的,我随便拉了一下它的南北跨度,1100公里之多!!!(我知道我拉的不够专业不够准确,将就着看吧),最窄的宽度也有200多公里(对的,我就是把中间突出那个位置到右边视作最窄,不知道对不对)。

我怎么觉得视觉上它比塔克拉玛干沙漠还要大?还别说,我查到的数据显示后者33万平方公里。同时,我竟然有种感觉,他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渊源?因为我觉得他们在视图上很相近呀,只不过朝向不同而已。

只记得初中地理有学过,内容肯定是不记得了,所以,我还是只能百度、维基百科去搜索它的资料,这里放一下维基百科的基础资料吧:

里海(阿塞拜疆语:Xəzər dənizi,波斯语: / ‎,俄语:Каспийское море,哈萨克语:Каспий теңізі,土库曼语:Hazar deňizi)位于亚洲欧洲交界,是世界上面积最大的封闭内陆水体,同时也是世界上最大的湖泊[2][3]里海的面积有37万1000平方公里(不包括卡腊博加兹哥耳湾),体积为7万8200立方公里,最深处有1,025米(3,360英尺),平均深度为187米(610英尺)。[4]里海是内流湖,没有流出口;由多个国家环抱,西北的国家是俄罗斯,西面是阿塞拜疆,南面是伊朗,东南是土库曼,东北为哈萨克

里海也是咸水湖海迹湖,原本为古地中海的一部分。可能是因为它的水很咸,而且看起来无边无际,因此古代里海的沿岸居民认为里海是海洋。里海的盐度大约为1.2%,为平均海水盐度的三分之一。[5]

OK,下面是黑海。

嘿,这哥们比里海还要大(而且不包括它上方的亚速海),整整43万多平方公里的面积。

(资料就不上了,不然很占篇幅)

下面是新的发现。

你们说的发现了什么?没错,我发现了西藏和青海有很多大大小小的湖泊,星星点点的错落在西藏和青海地区,先看整个视图。

面积最大的,还就是青海湖了。

这里把信息精简一点就是:

西藏是中国湖泊最多的地区,湖泊总面积约2.38万平方公里,约占全国湖泊总面积的30%。1500多个大小不一、景致各异的湖泊错落镶嵌于群山莽原之间,其中面积超过1000平方公里的有纳木错、色林错和扎日南木错,超过100平方公里的湖泊有47个。

今天就更这么多了。

---------------再次分割-------------以上是最新回答-------

其实这些事情我是听说的不是很正常的吗?

首先我不是专业的地质人员,我没有能力真的去实地测量抚仙湖的水深吧?

其次,抚仙湖是我去游玩过的,而且它确实是国内比较特殊的一个淡水湖,如果真的要说我在打广告,那也无所谓,我的目的只是分享所知道的一点点内容,没有其他意思。


~~~再分割一下~~~

OK,其实我也知道我之前发的内容不是很友好,自我反思之后,我删除了


————我是分割线……线……线……(自带回音)————


鉴于评论里有人提醒我:贝加尔湖平均深度730米。

OK,贝加尔湖在地球 的卫星图缩到整个边界都能看到的情况下,还能清晰的看到贝加尔湖的轮廓,并且就像地球被插了一刀,你说说,抚仙湖能跟它比吗?

它可全球最深,欧亚大陆最大的淡水湖哦,湖岸线总长2000千米呢哥哥,我不知道你评论提醒我意思是什么,但是它是全球排号前面的淡水湖,我就不拿抚仙湖来对比了吧?

看卫星图吧~


——分割线----------下面是原回答——

云南玉溪的抚仙湖知道不?

百度百科资料显示:

抚仙湖水域面积约216.6平方千米,湖长31.4千米,最宽处11.8千米,湖岸线总长度100.8千米,最大水深158.9米,平均水深95.2米!

注意:这是重点,平均水深95.2米!!!

它的蓄水量相当于15个滇池和6个洱海的总和!

这三,是云南面积最大的三个淡水湖泊了吧,然而,单一个抚仙湖,它的蓄水量占云南九大高原湖泊总蓄水量的68.8%!

以上都是参照了百度资料。

下面说说我自己的看法。

它恐怖的地方在哪里?你重新回过头去看一下我刚才说的重点:平均深度。

这里就不得不说一下抚仙湖的地势了,真的很神奇,它神秘又美丽。

看,它的真面目!(来自谷歌地图)

注意到图片上面“江城镇”右边对着的位置,湖里面那个小点了吗?我重新标一下:


它神秘在哪里?看卫星图就能看出来,整个湖都是深蓝!

对比它旁边的星云湖,就知道差距了。

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整个抚仙湖都是陷下去的,而且,湖边沙滩往里面最多三米,直接就到深水区,而且是断层一样的,直线下降!

但那个小岛所处的位置,就是深水区,不清楚到底多深,我只听当地朋友说,小岛下面的石层间有大青鱼,味道鲜美,但是我没吃过。

有钱想买都不一定买得到,原因不用多说。这比大海捞鱼难度大多了。

几乎每年都有游客在这里葬身……

而且,更恐怖的事你们应该可以想到!这种湖里要捞尸体,难度可想而知!

关于抚仙湖最有名的(我道听途说胡说八道的信息)就是水底有浮尸了,而且还是古代的……不知道真假,我们也不讨论,但我觉得保持一颗敬畏之心是不会错的。

现在整个抚仙湖上空都是禁飞区……具体原因嘛,不知道。

再看对比照:

是吧,滇池总面积明显更大,但水质……不做评论。

抚仙湖还有一种很有名的鱼:抗浪鱼。(我也没吃过,因为贵,当时还是学生,又从没见过真正抗浪鱼长啥样。)

总之,抚仙湖的神秘,还需要去探索,发现。


user avatar   tou-xiang-shi-wo-nu-shen-54 网友的相关建议: 
      

和高票回答一样,我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说法。

在我看来,深海比深湖恐怖多了。

我大学是航海专业,毕业了上船工作,就是俗称的船员或者“跑船的”。

海上航行,好天气的时候,白天碧海蓝天,晚上星光璀璨,运气好能看到各种鱼群。

遇上坏天气大风浪,巨大的浪能拍到十几米的生活区顶端。尤其到了晚上,四周漆黑,感觉风雨中飘摇的船舶随时可能倾覆,自己随时会葬身海底,心底会产生深深的恐惧和绝望。

有时候连续多天都不能遇到过往的船只,值夜班的时候,自己会傻子一样的对着单边带鬼哭狼嚎,希望听到有人回答。

很多次船在风浪中飘摇的时候,我都会穿戴好救生装备和衣而卧,虽然知道我,如果出事,救生衣救生筏仅仅能提供个心理安慰。

我的大学同学,很多环球航线的。几年后再见,刚出校门时候的朝气灵气早已消失殆尽,一个个木讷寡言,思想简单,单纯的如同十几岁的少年。

年前听说,一个同学在晚上时候不知怎么就掉进了海里,结果不用想也知道,反正现在我们再也没有联系到他。

目前行业行情就是这样,船员这个职业一直不被大众认可,薪资待遇逐步失去吸引力。全国航海类院校学生超过一半毕业后就改行。这也是我比较看好无人驾驶船舶发展前景的原因。

所以,深湖比深海更可怕?在我看来,不存在的。


user avatar   fei-fan-74-71 网友的相关建议: 
      

无知者无畏。

居然有人认为我们对于深海的了解比深湖要多一些。

我们甚至于没有看见过最深的海底。又何来了解?

这两者对于人类来讲一样陌生。

相对来说,关于海底的一些纪录片、科考资料以及研究报告要多过于湖底。

但是这并不能说明我们已经了解海底深处了。

看见过几条诡异的鱼类,可燃冰块,海底喷发岩浆的画面,就信心满满地自认为海底已经不神秘了。

然后说出深湖比深海更可怕的话来。半吊子水平害死人。

人类目前的技术只有这点水平,从科学上来讲,这两者都是未知领域。

当然,你要说起西海龙王,那肯定都知道。

我看大家都在讲故事,但这也仅仅是故事而已。

切莫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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