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没有所谓的骑射弓和步射弓的分野,基本都是朝廷发给你什么样的弓,就用什么。以古代的生产力水平,一方面不可能给你全都标准化,也不可能给你另做一批不同规格的东西。在古代,做一把弓可是费工费时的不说,每把弓的性能好坏还根据做弓的匠人来决定。而且,对于弓箭手的要求各个朝代基本都是相似的,变化不大,但也是随着不同时期变动,这东西没办法作为固定的标准参数,而是属于浮动式的数据。更何况,古代的弓箭手训练体系也没有现代那么完善,标准化,很大程度上,都是先教你最基本的使用方式,至于怎么射的准,完全是根据弓箭手个人的经验去摸索了,毕竟,发到手里的弓的手感和性能还都有差别呢,只能根据自己使用的弓的性能和手感去适应。因此,每个战场上走下来的牛逼弓手基本都是成千上万次射箭和千万条折在自己手里的人命堆出来的。
宋代的参考标准:
宋神宗熙宁元年(1068),“诏颁河北渚军教阅法,凡弓分三等,九斗为第一,八斗为第二,七斗为第三;弩分三等,二石七斗为第一,二石四斗为第二,二石一斗为第三。”(《枫窗小牍》卷下)挽弓七、八斗,看来并非是难于达到的标准。
宋孝宗时,虞允文上奏说,“荆、鄂两军”,“士挽弓七斗、八斗者甚众,臣比因呈阅,尽令改教劲弩”(《历代名臣奏议》卷224)。宋孝宗有一次教阅军队,宣布“弓箭手以六十步,每人射八箭,要及五分亲”(《皇宋中兴两朝圣政》卷53淳熙元年十二月丁卯)。宋光宗时也规定:“殿、步司诸军弓箭手带甲,六十步射一石二斗力,箭十二,六箭中垛为本等;弩手带甲,百步射四石力,箭十二,五箭中垛为本等。”
实际上,这些数据都并非是指射程,而是考察作战要求的重要指标。弓的抛射,哪怕是你用30磅这种玩家弓,野外有风的情况下,抛射也能射个180米,但是这个距离,你还能看得清目标了吗。而古代的指标要求也是根据时代和兵员素质而变动的,只能说是给你个参考范围,但决不能完全当真。比如王朝初期,可能指标及格线会定的很高,有硬性标准,比如必须能使用八斗的弓射90米距离的大靶子,(80步,差不多90米的样子)而且靶子是高两米,宽1.5米的那种的。要求是你射3箭能中两箭就是熟练的。南宋时期的标准差不多也是这样,要求能用一石的弓射箭,打80米的目标,十二箭射中靶子一半就算合格。不过宋代大部分的数据都是禁军的,地方军队的标准啥样,不得而知了,而宋代的标准60步差不多相当于80米了。但是王朝末期,兵员素质下降的话,可能就得降低标准,比如能用5力的弓50步能上靶子就算合格。骑射手的弓的标准参数和步弓手一样,同属于正规军序列,也是要有严格的操练的,比如训练一个能上战场的弓箭手3年,训练一个合格的弓骑兵需要5年。军队里面射箭的好手一般会被选出去当骑兵,一般的弓箭手没有这个资格。这是正规军编制里的必须要求。至于30步,也不是指只能射40米,而是这个距离是骑射手在交战时的标准线,中原地区作战,大部分时间里,对手都是有盔甲的军队,30步的范围射箭,主要是能够更有效的对有盔甲的目标造成杀伤,同时也方便瞄准士兵没被盔甲保护到的地方比如大腿,手臂和脸这些一般缺乏盔甲保护的部位。更关键的是,骑射手有马作为载具,没必要像步射手那样站在远处,因为骑射手可以相对于步射手迅速接近弓箭的最大杀伤范围,也能快速撤离对方远程部队的火力投送范围。更为关键的是,正规军序列的骑射手都是披甲的单位,而不是武装游牧民和非正规的骑射手那种缺乏盔甲的纯轻型单位。而且很多人都认为骑射手的弓力很弱,这也是个逻辑误区,不妨理一下逻辑思路,如果你手里的家伙事连最基本的杀伤都无法做的,那么你的骚扰也就起到0作用,很多时候,骚扰作战逼对手主动去脱离阵线,往往是因为你把他们打疼了受不了了,才会想着来打你。否则,连伤害都没有,对手根本就不用去理会你的存在的,因为根本就不用担心你能把我打死这件事,那么骚扰的作用也就无限等于0了。如果只能用连基本标准都达不到的弱力弓的骑射手,上战场基本也就能干点烧村子,抢敌对方老百姓的活了。
另外,不同的弓力也需要配不同的箭的,而古代生产一根箭镞,也是有一定成本的,甚至比弓还有费事,如果说做一把弓需要一年,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调整和等鳔胶阴干。即便是现代做一把层压弓也得需要5天才出成品。而做一杆箭可能一天的时间就没了,毕竟,选材料也需要很长时间挑选合格的,加工箭杆就更需要好好打磨。基本上一组人生产每个人30支的箭量出来,差不多一周过去了。所以三国演义里周瑜让诸葛亮短期内生产十万支箭,简直已经在明确告诉诸葛亮,老子要找理由杀你了。于是进一步证明,古代上战场,箭基本上都是匹配发到手里的弓的。因为没有多余的时间和成本给你在成批生产一些其他标准的箭了。以前有人跟我讲骑射手只能用30磅的弓,可是结合古代的生产力,算步射手用的弓是80磅的,基本上配的箭也是75——80克之间,而没有额外标准的箭的话,30磅的弓根本就带不动这么重的箭呀。而且,古代的轻箭和重箭区分也是以箭头重量为标准。
而清代,弓力的划分反而相对更明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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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22日,据普洱市失联人员搜救联合指挥部通报,此前失联的4名地质调查人员,于11月21日被搜救队伍发现时已不幸遇难。11月23日21时50分,4名失联人员遗体已移交失联人员单位。
11月20日,云南省登山户外运动协会曾派遣24名搜救人员组成3支重装穿越小组,计划在无补给的情况下,连续5天长途跋涉进行搜救。他们选择的道路与遇难者被发现的地方仅相隔一条山脊。
↑搜救人员发现的失联人员的雨衣碎片。图据央视新闻
云南省登山户外运动协会会长胡文琨带领了重装突击队参加救援,他向红星新闻记者详细讲述了救援过程。
“我们指挥部在测量该地的磁场时发现,救援地的磁场是四川黑竹沟磁力强度的两倍。”胡文琨认为,失联疑主要是受当地的磁场干扰造成迷路,在遇难者自身没有认知到危险的状况下,发生了失温意外。“在事故发生前,四名调查员可能还在寻找工作点样地,他们个人认为还没有产生危险,所以没有打开装备发出求救信号。”
24人重装队伍曾做好长期搜救准备
红星新闻:这次派遣去哀牢山救援的重装突击队是怎么组建的?
胡文琨:我们带领了三支重装队重装突击队去哀牢山救援,因为这次搜救的道路非常艰难,在执行任务过程中,队员也会发生摔倒、罗盘方向受到干扰等情况,所以队员都是从云南省登山户外运动协会中,挑选出搜索技能和自我保护能力强的成员,组成8人一队展开搜救任务。
重装的意思是吃穿住行的装备全套。因为重装穿越基本上没有后援,所以吃穿住行的装备全要背在身上保障自己。这次重装突击队按照五天的给养定位,配备有帐篷、睡袋、GPS卫星电话、做饭的反应堆、燃料气罐、五天的食物、防寒保暖的衣物等。
↑11月21日,救援组在哀牢山中搜寻失联人员。图据镇沅县委宣传部
红星新闻:重装突击队进入哀牢山救援的情况如何?
胡文琨:在昨晚(23日)九点五十分,遇难者的遗体被护送下山送至镇沅县。这次搜救任务中,重装队扮演的角色是远距离搜索队,搜救选择的道路与遇难者被发现的地方相隔一条山脊。因为当时通过总部对现场的分析判断,认为这个方向比较重要,考虑到各种机会都不要放弃,所以重装队就沿着这条山路往下搜索,大方向没有错,只隔了一个山沟。
事故原因疑为迷路+失温 未打开RTK或因未意识到危险
红星新闻:根据遇难者被发现的现场,您认为意外发生的原因是什么?
胡文琨:通过对他们遗物的判断,当时食物和汽油都还有剩余,所以根据我个人的分析,我认为主要是受当地的磁场干扰造成迷路,在遇难者自身没有认知到危险的状况下,发生了失温意外。在外面的搜救过程中,电子罗盘和机械罗盘都有受到磁场干扰而紊乱。我们都是通过画图重新确定位置。
而14-16号三天大雨,山上一下雨就起雾,容易迷失方向。所以当时四名调查员受大雾和罗盘指向的影响,没有寻找到工作点的正确方向,在这个过程中,可能他们还在工作的状态,没有意识到发生危险,而失温的发展又很快,所以在很短时间里,发生失温意外。
因为意外发生得比较突然,遇难者没有表现得不好的状况,而是呈现失温者微笑的面部表情。四名遇难者相隔不远,有两个人并排躺在一起,一个人顺着一个方向,另外一个人跟他们间隔10米左右。只有户外失温这种情况才会很快地把人的生命带走。
红星新闻:遇难者都配备了RTK装备(实时差分定位)帮助定位,但他们并没有按下该装备,您认为是什么原因呢?
胡文琨:没有按下定位装置可能正是因为他们没有意识到危险和问题。我们指挥部在测量该地的磁场时发现,救援地的磁场是四川黑竹沟磁力强度的两倍。所以在事故发生前,四名调查员可能还在寻找工作点样地,他们个人认为还没有产生危险,所以没有打开装备发出求救信号。
遇难者野外生存经验丰富,救援难度巨大
红星新闻:您在看到救援现场和遇难者的照片后,您对四名遇难者有什么判断吗?
胡文琨:四位遇难者一位是干部,三位是战士。他们以前都是中国人民武警黄金部队的战士,最大的32岁,最小的是25岁。我们在这次任务中和他们的战友一起搜救,战友告诉我们,他们的能力非常强。他们主要负责林地调查、地质调查、冶金矿产等工作,至少有三年以上的工作经验,在野外工作中积累了丰富的野外生存经验。
他们作为户外调查的地质队员,户外生存能力比我们普通户外爱好者强大得多,甚至在某种意义上比我们有些户外专家都要强大。这也是为什么他们没有带那么多装备的原因,因为他们野外生存经验很丰富,就像猎人一样。
消防、武警、当地村民等组成搜救小组,在哀牢山中搜寻失联人员。图据镇沅县融媒体中心
他们能认识云南山地95%以上的可以吃的东西,可以就地取材寻找食物和水源。说个小技巧,他们可以用冷水把袋装的方便面煮熟,所以他们不会带很多东西上山。刚好哀牢山在14-16号连下三天的大雨,大雨就会有雾,有雾就会容易产生意外,而这次失温就是个意外。
红星新闻:在您从事的10多次救援行动中,您认为此次救援的难度如何?
胡文琨:哀牢山的地质地形格外复杂一些,这一次测了他们的磁场,发现是四川黑竹沟磁力强度的两倍。我们户外运动协会成立有六七年了,组织了包括山地、洞穴等多次救援行动。今年哈巴雪山就有三次,苍山有两次,洞穴有一次,但从来没有遇见过比这次大的任务。
这次救援行动在中国来说都是最大的了,它的救援难度应该是排在第一。它和其它的救援不一样,比如梅里雪山救援、泰国的洞穴救援和珠峰的雪崩,因为他们的位置比较明确,上山的道路比较简单,指向性非常明确,所以救援很容易开展。
但这一次是在几十平方公里进行大范围搜救,再加上遇难者没有信号、没有报警、没有定位,没有各种信息资源,救援全靠大海捞针。所以这次救援在世界山地救援史上,其难度都算大的。
来源:红星新闻
中国地质调查局昆明自然资源综合调查中心4名队员在云南哀牢山失联遇难,牵动各方关注。11月24日零时左右,4名失联人员遗体已运送至镇沅县殡仪馆。有救援人士向南都记者介绍,遗体被找到时呈现出失温特征。针对人员装备问题,24日,该中心党委书记范忠禹回应南都记者表示,中心给所有野外工作人员配备防水防雨保暖衣裤鞋,此前引发关注的一次性塑料雨衣,用途主要是防护粘性草籽。
南都此前报道,11月15日,云南省镇沅县政府接到报告:中国地质调查局昆明自然资源综合调查中心4名队员,于11月13日进入镇沅县者东镇樟盆村哀牢山后失联。失联地位于哀牢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山形陡峭、树木茂密、沟壑纵横,平均海拔2500米以上,地理环境十分复杂,加之连日阴雨大雾,给搜救工作带来了极大困难。
此番搜救规模浩大。据央视报道,普洱和玉溪两地协同合作,从两头向中间合围搜救,玉溪前方指挥部也不断前移,并在救援中加大无人机、直升机的喊话频次。搜救投入专业救援人员和当地干部群众8000余人次、车辆150余辆、卫星电话100余部、无人机50余架、直升机10架次及相关物资、技术装备。搜救人员需要从海拔1700多米的山脚出发,翻越海拔2800多米的多座高山。
11月20日,搜救人员在失联人员简易宿营窝棚的下游发现了他们的雨衣。附近同时发现了排泄物。
11月21日18时33分,搜救指挥部接到搜救人员报告,在哀牢山玉溪市新平县水塘镇,调查样地东南方向直线距离1.85公里处发现3名失联人员,已无生命体征。11月22日8时32分,发现第4名失联人员,已无生命体征。
24日零时左右,4名失联人员由中国地质调查局昆明自然资源综合调查中心运送至镇沅县殡仪馆。整个转运过程长达40小时。
参与搜救行动的岳麓蓝天救援队队长谭章此前向南都记者介绍,“失踪人员的户外生存能力还是非常强大的”,痕迹表明,他们曾经顺着河流、溪流往下游走,用油漆在石板上面留下标志,应该是希望沿着水道找到村庄。被发现时,其中一名遇难人员衣物掀起,呈现典型的失温症状。搜救队伍认为,4人的遗体分隔两处,有可能是中途决定由一名队员外出求救,剩下三人原地保存体力。
而据媒体披露,4名失联人员携带的食物包括:2包蛋黄派、4罐八宝粥、1包巧克力、1包瓜子、4包鸡翅、4瓶饮料;香烟若干。
衣服包括:张金榜(黄色冲锋衣+保暖内衣),杨敏、张瑜(迷彩服+保暖内衣),刘宇(羽绒服+配发的冲锋衣)
作业工具包括:每人一台RTK,森林罗盘,2把工兵铲,3把砍刀,油漆,排笔,树牌,卷尺,皮尺,钉子,一次性雨衣,1个2万毫安充电宝,1矿泉水瓶汽油。
上述信息引发关注后,公众热议失联人员的装备是否妥帖齐全。11月24日,中国地质调查局昆明自然资源综合调查中心党委书记范忠禹回应南都记者提问表示,“我们给野外所有人员配备探路者防水防雨保暖衣裤鞋。妄自揣测一次性雨衣就更荒唐了,那是工作人员在山上作业时视具体情况用来防护粘性草籽的。”
目前,4名失联人员的遇难原因正在深入调查中。
来源:南方都市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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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殒命哀牢山,为何进山时穿着“一次性雨衣”?
新民周刊微信公众号 消息,最近两天,“哀牢山”这三个字一直占据热搜位置,引发网友关注。
在失联整整8天后,4名中国地质调查局昆明自然资源综合调查中心工作人员全部找到,但都不幸遇难。四个年轻的生命,把心脏跳动的最后时刻留给了雨雾迷离、野兽出没的哀牢山,那个左手写字的张金榜再也没机会提笔写出漂亮的字迹了。
11月13日,这4名工作人员徒步进入云南哀牢山内部,开展野外作业时失联。他们中,最大的32岁,最小的25岁,都曾当过兵,具备野外作业经验和一定野外生存能力。
在为4名遇难人员扼腕叹息的同时,笔者梳理了整个事件,提出几点疑问:为何专业人员也会失联?进山人员的装备配发是否合乎标准?为什么哀牢山的搜救难度这么大,需要投入8000余人次和10架次直升机?
目前,救援队伍正在开展失联人员遗体的转移工作,事件原因仍在调查当中。
失温或是罪魁祸首?
据搜救队员描述,4名遇难者被发现时,衣冠较为完整,没有被野兽侵害的迹象,初步判断遇难原因最大可能是失温。
失联人员所在哀牢山正值入冬天气,昼夜温差较大,白天能达到二十度左右,到了晚上则降到七八度,山区树木高大茂密,加之近期连日降雨,林中有雾,能见度极低。而0-10℃是失温的高发温度区间。
初期会觉得很冷,手脚不自主抖动,中期会出现意识不清,后期可能造成昏迷、心脏骤停。一般在低温下,正常成年人超过两个小时就有可能出现失温症状。
如此低温的环境下,再来看,工作人员携带了哪些装备。据现场救援人员透露,4名失联人员携带的食物不够4人吃一天。具体包括:2包蛋黄派、4罐八宝粥、1包巧克力、1包瓜子、4包鸡翅、4瓶饮料;香烟若干。
衣服包括:张金榜(黄色冲锋衣+保暖内衣),杨敏、张瑜(迷彩服+保暖内衣),刘宇(羽绒服+配发的冲锋衣)。而这些基本的御寒装备,御寒的是够用了,但放在险恶的哀牢山,似乎无法撑过一个夜晚。更离谱的是,救援人员分别在宿营地和下游两条小溪的交汇处发现了粉色雨衣碎片。
经过比对,确认这些雨衣就是由失联人员携带的物资。
笔者在淘宝上搜索了同款雨衣批发价,0.4元/件。你没看错,就是这件粉色雨衣,与游乐场玩激流勇进的一次性雨衣一样,被发给队员们带上山去遮风挡雨,给队员们提供生命保障。复旦大学生命科学学院博士顾伯健告诉《新民周刊》,这种一次性雨衣野外根本没法使用,树枝轻轻一刮就烂掉了。
难道昆明自然资源综合调查中心经费紧张,置办不起专业的防寒装备?资料显示,2020年9月23日,中国地质调查局昆明自然资源综合调查中心正式挂牌成立,接受转业的武警官兵就成了这家事业单位的工作人员。
2021年4月,发布的一则车辆租赁服务中标公告显示,因工作需要,中国地质调查局昆明自然资源综合调查中心需租赁四驱高性能越野车用于野外任务使用,租赁车辆不少于20辆,年度预算人民币406万元。
一个一年用400万元预算来租车的单位,为何连基本的专业装备都无法提供?
为何专业人员也会失联?
既然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人员,为何也会迷路和失联?有主观原因,也有客观原因。
哀牢山森林生态系统研究站副站长杨效东教授说,进入哀牢山上的密林,和你在电影《侏罗纪公园》看到一样的。人一旦进到林子里,明明外面的阳光很好,但密林深处光线不好,尤其雨天,特别不容易看清路,很快就会迷失方向。
恰恰,遇难人员的失联位置属于哀牢山地形地貌最为复杂的区域,山壁坡度较大、多悬崖峭壁,就算是巡护人员,在平时走得少的地方也可能出现短时间的迷路现象。遇难人员当时处在高山密林的环境中,一旦迷路,很难再找到原来的路了。
杨效东教授说,即便长久驻扎在哀牢山,但每次上山都非常小心,要防着黑暗中的树枝、溪流深沟的拦阻。还要小心地质塌方和滑坡,出发前都会做好方案,请山民或护林员来做向导。
一名护林员还提到,哀牢山成为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后,随着管理逐渐规范、完善,进入保护区需获得准许,“游客是不允许进入的,专业人员也需要护林员陪护”。
多位樟盆村村民也提到,近些年他们很少有人进入哀牢山。有村民提到,一二十年前,当地村民曾上山采药,“但到的地方也都是边缘地带,而且都是跟着长辈走原来人留下的路”。
杨效东说,每次出去,大家都要携带对讲机来确保安全。但也不是所有先进的救援设备都可以在哀牢山被用上。当时4名遇难人员每人携带了一台RTK。
RTK是一种能在野外实时得到厘米级定位精度的测量方法。失联的4人各有一台RTK设备。按计划,他们应该在11月14日打开RTK设备。只要按下设备按钮,救援人员就能根据卫星系统传回的数据找到4人所在的位置。
但从11月14日至21日11时,失联4人从未打开过RTK设备,因此救援过程中救援人员无法据其定位。
不过,有从事地质工作的人士表示,原始森林中如果失去通信信号,即便打开,后方人员也收不到信息。而即便是早早地把RTK设备打开,当救援队的无人机在这里飞行时,也会因为某些地方信号太弱而失去联系。
参与救援的张先生也给出了同样的说法。在搜救过程中,他的手机信号时断时续,经常收不到消息。“主要是雨后雾很大,能见度低,容易找不准方向;而且下了雨温度太低,他们身体上可能也受不了。”张先生分析。
搜救难度为什么大?
据了解,整个搜救行动,云南以普洱市为主,玉溪市、楚雄州协同展开,截至目前,投入专业救援人员和当地干部群众8000余人次、车辆150余辆、卫星电话100余部、无人机50余架、直升机10架次及相关物资、技术装备全力开展搜救。
为什么一次救援要持续8天,先后投入8000余人?这与哀牢山本身的地貌相关。
哀牢山位于云南中部,是云贵高原和横断山脉的分界线,也是全国最大的原始常绿阔叶林区,最高海拔3156米。失联人员位处的区域是哀牢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平均海拔2500米以上。此前,搜救工作存在三方面主要困难:
首先,哀牢山在镇沅境内面积达13.5万亩,此次人员失联的区域,地处哀牢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的核心区域,属原始森林无人区,山陡林密、遍布山崖和沟壑,地形极其复杂。
其次,正值入冬天气,昼夜温差较大,白天能达到20度左右,到了晚上则降到七八度,山区树木高大茂密,加之近期连日降雨,林中有雾,能见度极低。
最后,搜救路线距离较远,从山脚前往搜索区域需要爬山约4个小时,随着搜索范围不断扩大,山中无路,行进困难,不具备夜间搜索的条件,队员往返宿地耗时较长。
11月22日,遇难者张金榜曾经的战友李先生讲述,他和张金榜是2015年武警黄金部队新兵连的战友,“一起入的伍,当时在新兵连,我们一起训练、聊天,他平时非常踏实,训练也很认真,我记得他是左手写字,字迹非常漂亮”。
后来,他们各自退伍转业,分别被分到了中国地质调查局的下属单位,“他是昆明单位,我是成都单位。”李先生表示,他们的工作项目大致相同,都是日常进行森林蓄积量调查。
事发后,中国地质调查局官方网站切换成黑白色,并发布公告,对因公殉职的4名野外地质调查人员,致以最沉痛哀悼。
来源:新民周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