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2号,深夜。
平江市110接到了一个报警电话。
报案人自称是进城送菜的菜农,途径高速路收费站附近的一条省道时目睹了一起可怕的凶杀案。
案发时他正在开车,突然听到路边灌木丛里传来一个年轻女人声嘶力竭的尖叫声。
当时天已经黑了,根本看不清到底发生么什么情况,那叫声更是让人毛骨悚然。菜农停了车,却没敢马上下车,他犹豫了五六分钟,女人的叫声也持续了五六分钟。
菜农最后鼓起勇气,拎起车上一把铁锹下了车。
叫声这时候戛然而止。
他手擎着铁锹,战战兢兢的走进树林。借着透过树梢的月光,他猛然看见一个女人一动不动的趴在草丛里,裤子脱掉了一半,地上飞溅着斑斑块块的血迹。女人的脸侧枕着在地上,长发遮住了她的脸。
菜农不知道她是不是还活着,用铁锹撩开了遮挡她脸的头发,顿时魂飞魄散。
女人的脸被撕碎,只剩下血肉模糊红赤赤的一堆,一只被抠出来的眼珠连带着一点儿碎肉挂在眼眶外面。
菜农吓得瘫坐在地,随即一咕噜爬起来,锹也扔了,一口气逃回车上,才想起来打电话报警。
可惜,凶手作案时菜农距离太远,根本没看见凶手长什么样,甚至他连凶手都没亲眼见过。
警方赶到后,搜索了整片树林,只发现一辆电动车,没有找到凶器和其他的痕迹。
随后,警方在调查事发路段监控时,发现了一段记录了案发经过的视频。
当时,被害人骑着一辆电动车,沿着公路由西向东前行,前方就是平江市区。在经过案发那片灌木丛时,女人停了车,推着电动车走下公路,走向树林。
这个举动让很多警察不解。
忽然有个女警反应过来,说,她是有内急了,想去路边方便吧。
女人最了解女人,她的解释合乎情理。
但紧接着,一个诡异的身影出现在了视频中。
这个人穿着一套破烂的风衣,骑了一辆旧电动车,距离推车的女人大约20米远,女人始终没有发现这个人的存在。
女人推着电动车走向树林,那个人也下了车,跟在她身后。
这个人走路的姿态十分古怪,尤其是在视频里,看得尤其真切。他双腿僵直,好像不会打弯一样,在地上拖着往前走。两条手臂也硬邦邦的垂在肩膀下面,给人的感觉就好像一根木头在地上挪动。
但他走路速度不慢,迅速拉短与前面女人的距离,跟她先后走进了树林,消失在视频里。
走在前面的女人丝毫没有意识到危越来越近。她匆匆走进树林,就开始解裤子,视频里隐隐能看见她蹲在一棵树后。
可就在这时,她意外的扭回头,似乎看到了什么。
突然,那个怪人从一棵树后闪出,把女人扑倒在地。
由于有树当着,视频里看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能看到女人被死死压在地上,手刨脚蹬。怪人似乎弓着身子压在她身上攻击她。
监控视频听不到声音,从图像上看,整个袭击过程持续了大约五分钟,女人激烈的挣扎让人感觉她似乎遭受了难以想象的折磨。菜农所听到的惨叫应该就是在那个时候女人发出的。
袭击很快结束了。
女人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
袭击者拖着那古怪的姿势离开了树林,找到了扔在半路电动车,骑上车,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之后的调查给警方带来了前所未有的难度。
首先是监控摄像头距离比较远,被害人和袭击者的长相都无法看清,而且,其他路段的监控都没有拍到两人。
更让人头疼的是,被害人身上没有找到任何证件,连手机都没有。
无法圈定凶手和被害人的身份,再加上事发路段偏僻,刑警队三个月时间里走访排查了上百人,始终没有结果。
这桩案子也就成了一桩悬案。
后来这个案子被消息灵通的平江晚报记者挖到,写了一篇文章发表了,还起了一个博人眼球的名字……
丧尸人夜袭女子。
文章首次用“丧尸”这个欧美恐怖大片里流行的元素为凶手命名,还侧重描写了袭击者古怪的走路姿态和被害人所遭受的离奇伤势,把一篇犯罪新闻写的像恐怖小说一样。让市民们将信将疑。
警方也没有就此事进行澄清。但谁都没有想到,这恐怖的一幕在三个月后再次上演……
……
……
三个月后。
丁潜夹着书本走进东华大学心理学院的课堂。
他教授是临床医学中的精神病学。不算热门的学科,但选他课的学生却不少,因为丁潜的课好过,讲课也不拘泥课本,古今中外,天南海北,像说书一样。还有不少学生纯粹是来旁听的,尤其女生居多,据说东大里不少女生都给他写过情书。不到三十岁就成了大学客座教授,还是平江市著名的心理医生,长相更是风度翩翩,这样的优质男打着灯笼都难找,偏偏还是单身,难怪很多女生想入非非呢。
不过丁潜今天却碰上了一个让他头疼的女生。
她问丁潜,“老师,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僵尸吗?”
“僵尸?”
“就是美国电影里那些到处走来走去,看见人就抓就咬的怪物?”
“这个啊,我先纠正你的一个错误。”丁潜微笑道,“你所指的不叫僵尸,而是丧尸。僵尸和丧尸是两种概念。僵尸是中国传说中人死后煞气淤积体内,或是吸收了太多阴气发生了尸变,具有一定鬼的元素。而丧尸是指活生生的人被某种病毒或者辐射杀死了脑部神经,只残存了原始行为能力的一种死物,俗称活死人,换句话说,他们是会动的尸体,最终会随着身体逐渐腐烂而消亡。如果你问我到底有没有丧尸这种东西。不好意思,我是研究心理学的,这个你应该去问生物学的老师。”
其他学生听了都笑了。
2
那个女生却还锲而不舍,“在美国不是刚刚发生了丧尸袭击人的案件吗,一个裸体的丧尸抓住一个流浪汉,把他咬的惨不忍睹,血肉模糊了呢。”
这个女生长得清纯可人,短发,小V脸,大眼睛跟黑葡萄粒似的转动灵活,是个标准的萝莉美女。就是口味太重,把坐在身边的女生吓得直往边上靠,倒觉得她像个怪物。
“美国那起案子我听说了,虽然媒体上都称呼凶手是‘丧尸’,但严格说,他并不是我们所认为的那种丧尸。而是一位瘾君子,他在案发前由于吸食了大量的麦角酸二乙基酰胺,导致神智错乱……”
“麦角酸二乙基酰胺是什么东西啊?”坐在女生身旁一个戴眼镜的男生疑惑不解的问。
女孩轻蔑的瞥了他一眼,“连这都不知道,你确定将来要当心理医生吗?”
男生被说个大红脸。
女生不再睬他,很认真的问丁潜,“那么丁老师,你来说说,麦角酸二乙基酰胺到底是什么东西吧。”
“……”
丁潜说:“麦角酸二乙基酰胺是一种麻醉剂类的毒品,俗称‘浴盐’,具有很强烈的迷幻效果。服用这种药会导致人体体温上升,丧失理智,变得非常具有攻击性,在外人看来,丧失理智的吸毒者确实有些举止酷似电影里的丧尸。但本身上他还是人。”
“原来是‘浴盐’啊,我听说过这种毒品。但是没用过,不知道它的效果是不是像你说的那样好,真能让人变成丧尸……”
坐在她附近的女生们都远远的躲开。连那些想要她手机号的男生都望而却步了。人家只想谈谈恋爱,不想闹出人命。
“如果是国产的‘浴盐’,考虑到现在假货猖獗,我建议过量服用,或许能达到你要求的效果。”丁潜也很雷人的回答道。
“除了服用毒品这个人办法之外,还没有其他办法能变成丧尸呢?”小女生还不满足,继续追问。
“这个么……我建议你去看看美国大片,就会得到答案了。”
“老师,我是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
即便丁潜脾气再好,也有点儿来气了。这丫头明摆着就是来捣乱的。这样的奇葩学生到还不多见。
下课之后,他夹着书本前脚离开教室,就听到身后有人喊他。
丁潜转回身,看见那个课上捣乱的女生撵上来。
“你还有什么问题吗?”丁潜问。
“我刚才的问题丁老师并不算回答我。我就是想知道,除了服用毒品或者药物以外,还有没有其他途径能让人变成丧尸。或者简单点儿说,丧尸究竟是生理变化,还是心理变化?”
看着女孩一本正经的模样,丁潜不知道应不应该发火,想了想,问:“你是不是还没有男朋友?”
女生愣怔了一下,“没有。”
“我建议你赶紧找一个男朋友,这样你就用不着没事儿想这些无聊的问题了。”
丁潜刚要走,女生沉下脸,从口袋里掏出了证件说道:“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郭蓉蓉,是特殊案件调查组的警察。”
特殊案件调查组?
丁潜从来没听说过这个部门。看郭蓉蓉的样子似乎不像是骗子。
见丁潜发愣,郭蓉蓉微微一笑,“我听说丁老师还是著名的心理医生,我以为你能看出我的身份呢。”
“我是心理医生,不是算命的。”
“……”
“我不认识你,你为什么会找到我呢?”丁潜问。
“是宋玉林宋警官介绍我来的,他你应该认识吧。”
提到这个名字,丁潜的脸色一变。眼神中瞬间闪过复杂的东西,又很快恢复了正常。
“他让你找我,不是为了讨论如何变成丧尸吧。”
“怎么说呢,这件案子确实跟丧尸有点儿关系。”
“警察也相信丧尸?”丁潜带着调侃问。
郭蓉蓉不理会他的反应,忽然问:“你看过最近一期的平江晚报吗?”
“……”
郭蓉蓉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起来的报纸,展开来递给丁潜。
丁潜接过来一看,报纸第一版血红色的大标题写着,“丧尸又现,被害人侥幸逃生!”
郭蓉蓉在一旁说道:“三个月前,平江晚报也报道了一则类似的新闻,叫‘丧尸人夜袭女子’。”
“我看过那个新闻,说什么城郊那边发生了一起疑似丧尸袭击人的事件,有个女人骑电动车走夜路被不明身份的人袭击致死了。不过这个新闻读着似乎有很大水分,凶手的体貌特征、行为举止描写的太夸张,整个犯罪过程描写的都像是主观猜测。后来也就不了了之没有下文了。”
“其实……那则新闻里所写的跟刑警队卷宗里记录的基本吻合,并没有多少掺假的成分。只是因为一直没有破案,所以,警方也没有对外澄清案件。”
“原来是这样啊,不过……假如你们一心想找出一个丧尸来结案,我估计你们永远也破不了案。”
“我知道你不相信有丧尸这种东西存在,本来我们也不相信。甚至,看到了那段袭击者行凶的视频,很多人还是将信将疑。但谁也没想到,会发生第二起案子。”
丁潜瞧了眼报纸,“你们怎么确定这两起案子都是丧尸袭击呢?”
郭蓉蓉左右瞅了瞅,看到身旁有人经过,神秘兮兮的对丁潜说:“你跟我来一下。”
不等丁潜反应,她就拉着丁潜的手来往僻静的地方走,丁潜无意中看到上自己课的两个男生正长大了嘴巴,吃惊的望着他们。
他心想,这下可好了,他很快就会成为潜规则女学生的男老师榜样了。没准儿还会有人给他起个斯文禽兽的绰号呢。
郭蓉蓉一口气把他拉到了教学楼后面的小树林里,在很多学生缠绵苟合的过的地方站下,这才放心的伸手又从口袋里掏出一点儿东西出来。
这次是一根棒棒糖外加一张血肉模糊的尸体照片。
她把照片递给丁潜,把棒棒糖放进自己嘴里。
丁潜接过照片只看了一眼就皱起眉毛。
3
那张照片是个女人脸的特写,事实上他只是通过头发的长度来判断的,女人的五官完全变成了一滩烂肉,仿佛是被机器把脸搅烂的那么吓人。偏偏还有一颗眼珠当啷在眼眶外面,说不出的恶心。
郭蓉蓉歪着脑袋观察他的表情,见他没有惊慌失措,稍感诧异。
即使是她这样的专业刑警,也不敢看这样恶心的照片,说出来有点儿丢人,可是丁潜的反应几乎就跟他们组的法医一样,一双……嗯,一双没有感情的死鱼眼。这是郭蓉蓉想到的最恰当的评价。
“她就是报纸上最早报道的丧尸案的被害人,第二起案子的被害人也受到了类似的攻击。
“……”
“最早接手案子的是平江市刑警队。他们调查了将近三个月,一直都没有结果。现在又发生了第二起丧尸案,他们感觉问题严重了,才把案子发到上报省里。我们特殊案件调查组就是专门处理这类疑案的……你刚才问我,凭什么断定这两起案子都是丧尸案,其实我们一开始也不太相信有丧尸这种东西,你知道凶手是怎么把她的脸伤成这样的吗?”
郭蓉蓉忽然反问,让丁潜稍稍一愣。
“用牙咬的。这是法医的鉴定结果。”
直到此时,丁潜始终平淡的表情才闪过一丝不安。
“第二个被害人也是被袭击者用牙齿进行攻击的。光想想就很瘆人是不是?案发路段的监控头甚至拍到了更诡异的画面。虽然没有看清凶手的长相,但是拍到了他走路的姿势,跟我们正常人完全不一样……
“……C市刑警队在赶到案发现场时,曾经发现女被害人被脱/掉了裤子,他们曾经一度怀疑凶手是劫/色杀人,如果是奸杀案,倒好理解一些。但尸检发现被害人下身毫发无损,进一步调查发现,裤子是被害人自己脱的,她当时正在方便。这就是说,凶手对她的身体根本不感兴趣,也没有拿她的钱。这不是一起我们通常所能理解的案子。我们搞不懂,凶手到底……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或者说,他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所以你们找到我,就是想问我这个?”
“宋局长说你对人的心理问题很有研究。不知道你对这种异类的人怎么看。”
“实话实说,我接触过性欲倒错,接触过精神病,接触过自闭症,但还从来没有接触过‘丧尸’呢。”
“那你觉得到底有没有丧尸这种东西?”
“那要看怎么说,我刚才在课上已经说过,狭义上来讲,那种大脑已经死亡,彻底变成了一具全身溃烂、没有思维的行尸走肉,我个人觉得不太可能,这种东西只能存在于电影小说里,毕竟人体是个极其复杂的构造,大脑是唯一能控制行为的中枢,大脑如果死了,人也就彻底死了。”
“难道没有例外。”
“宽泛一点儿说,假如一个人的脑组织没有死亡,但是退化了,或许也能反映出丧尸的某些特征。你提到的美国那起丧尸案就是这样,凶手也被称呼为啃脸魔。他的行凶手段倒是跟你描述的这起案子很相似,其原因就是这个人长期吸食毒/品,诱发了精神错乱,以至于产生了幻觉,从而对人施暴。在不明真相的人眼中,他被妖魔化了,就变成了让人恐慌的丧尸。”
“那他为什么要啃人脸呢?难道吸食了‘浴盐’的人攻击人的时候都喜欢啃人脸吗?”
“这个么……吸食‘浴盐’虽然会让人变得极具攻击性,但还没有临床证据表明会让吸毒者有攻击有啃咬人脸的欲望,我个人认为在美国发生的那起丧尸啃脸案纯属偶然,如果换一个场合地点,袭击者可能攻击的就是其他地方了。”
“那这起案件呢,也是偶然?”郭蓉蓉指指丁潜手里的照片。
“为什么不可能,中国和美国相距那么远,这两起案子之间肯定不会有什么联系。偶尔出现类似的情况也不算特例,你们警察总不能遇到被害人脸被弄伤了,就说是被丧尸袭击的吧。”
丁潜的话里或多或少带着轻视,他觉得警方实在太异想天开了,居然能相信有丧尸存在。估计是急着破案又不知从何处下手吧,要不然也不至于有病乱投医,连心理医生都找。
郭蓉蓉听出了话味,没露声色,她对丁潜说:“忘了跟你说,最近的发生的这起案子,被害人没有死,你想不想跟我去医院看看她?”
丁潜微微皱眉,心说,既然她活着,应该有记住凶手的样子。那你们找我分析什么?
话到口边,却没说。他也是头一次碰到这样的奇案,不禁有些好奇。
……
……
平江市第一人民医院。重症病房。
郭蓉蓉推开病房门,轻手轻脚走进病房,丁潜随后跟进来。
偌大的病房里只有一个病人,从体型上看出是一个女人,却无法看见她的长相。
不过这个女人浑身精瘦,只剩下了皮包骨,透过衣服都能看见她瘦的吓人的骨头架子,肥大的病号服穿在她身上好像纸扎的风筝。
她整张脸都缠着一圈圈白色的纱布,显得头出奇大,好像一个大头娃娃,只露出了两只眼睛和小半边脸,大部分脸都遮挡在纱布中。
看样子女人年纪似乎不太大,她双目紧闭,正在睡觉。床头居然摆放着几本连环画。
但郭蓉蓉一靠近床前,她就忽然惊醒,嘴里发出“嗬嗬”的叫声,惊恐的向床角躲。
“是我,你别怕,我头两天刚刚来过,我是警察,你忘了。”郭蓉蓉指着自己的脸让女人好好看看。
女人定定的瞅着她,目光带着迟疑,似乎在努力回忆,又把目光转到丁潜脸上,她对丁潜明显有很强的戒备心理。
创伤后应激障碍。
丁潜马上根据她的举止和神情得出了这个结论。
4
这类患者通常是经历或者目睹了极其令人恐惧的事件,或者受到严重创伤之后,便可能表现出感情麻木,反应迟钝,他们会长时间处于惊恐之中,无法自控的不停回忆与创伤有关的情景和内容。严重的会出现抑郁,甚至产生自杀倾向。
丁潜忽然有点儿好奇,这个人女人到底经历了多可怕的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
“她就是第二个受害人?”丁潜问。
关于这个幸存者,郭蓉蓉并未详说,只是开车先把丁潜带到医院。
“嗯。”
“那她的脸?”
“你大概能猜到吧,等一会儿护士换药的时候你自己看吧。”
大头娃娃的女人呆萌萌的双眼望着他们,浑然不知他们在说她。
到底这个女人身上发生了多么可怕的事情?
丁潜带着疑问陪郭蓉蓉守在病房里,郭蓉蓉来病房之前从车上拿了一个手拎袋,里面不知道装的是什么东西。
现在她把手拎袋里的东西倒在床上,原来是一堆小零食,豆腐干,鸡锁骨,鸭脖子,一小包一小袋的铺了一床,外带一本封面是李敏镐的八卦杂志。
女人看到这些,双眼立马就放光了。
她头上缠了太多绷带,吃东西都费事,但仍然迫不及待接过郭蓉蓉递过来的鸭脖子,从袋子里拿出一块就啃。
丁潜暗自感慨,果然女人都是一类动物,就算是世界末日,有了这些东西,她们也能愉快的度过这一天。
病房门被推开,两个护士推着推车走进病房,来给患者换药,看见房里的情景,几乎抓狂,胖护士声色俱厉:“你们是什么人,怎么能给病人吃这种垃圾食品!”
女人正在吮一块鸡锁骨,一下给吓得呆坐在那里,嘴里的骨头里一半外一半。
郭蓉蓉急忙解释,两个护士这才不说什么。
由于女人头上缠的纱布太多,需要两个人才能完成,两个护士一起忙活,用镊子小心翼翼的把女人脸上的纱布一圈圈剥掉,还得时不时的拉住女人的手,防止她忍不住挠自己脸。
当女人脸上的纱布被完全揭下来,丁潜和郭蓉蓉的呼吸瞬间停止了。
这还是人脸吗?
除了刚才露出的眼睛和小半张脸,其余部分都看不见了脸皮,完全就是一条条一块块红赤赤的肉黏贴在骨头上,碎肉上还有血液和药水凝固的结痂,随着纱布一起被扯开,新伤口流出了新鲜的血,其他的碎肉剧烈抽/动,犹如活物一样聚缩在一起,让人清晰的感觉到女人的痛苦。
她嗓子里又发出了“嗬嗬”的声音,那是她现在唯一能表达的方式了。
“她脸上的伤是怎么弄得?”丁潜问。
“跟第一个被害人一样,牙齿咬的。”
“……”
“这是我们法医的鉴定结果,不会有错。通过撕咬的痕迹来看,是人类的牙齿。而且她从头到脚,全身上下,只有这一处伤。现在,有两起啃脸案了,都发生在这里,你还觉得是偶然吗?”
“……”丁潜沉默。
这的确很出乎他意料。他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案例。难怪警方会怀疑丧尸作案。现在连丁潜自己都有点儿困惑了。
“她和第一个被害人的都是单身女性,被袭击的部位都是脸部。两起案子发生前后相差了三个月……”
“你们怀疑是同一个袭击者所为?”
“是。看起来很像是一起连环作案,但我们没法确定凶手的身份和作案原因。虽然在美国发生过类似的啃脸案,但那起案子的详细情况我们并没有掌握,你说凶手是服用了大量的毒/品导致发狂,实际究竟是不是这样我们也没有把握确定。你是心理医生,你对这种药物熟悉吗?”
“还可以吧,我治疗过三个因为服用这种毒/品导致精神错乱的患者。”
“是吗。”郭蓉蓉略显吃惊。
“‘浴盐’这种麻醉剂,又叫‘丧尸浴盐’,确实能让人一部分人发狂,但就像我说的,并没有实际的临床表现显示,服用这种药物就一定会出现啃咬别人脸的症状。我接触过的三个患者,第一个发病时曾经试图抱着自己的女友跳楼,第二个不但咬人而且抓到任何抓到的东西袭击身边的人,第三个跟你所描述的啃脸魔最像,他发起狂来只用牙齿咬人,但不是脸,而是像疯狗一样乱咬。
“你的意思是,你怀疑袭击者是服用了浴盐才发狂的?”
“嗯,但我又想不出,还有什么途径能让人变成这样。”
“你当心理医生,一定知道很多精神方面的药吧。有没有什么药物能把人变成这样?”郭蓉蓉满怀期待的问。咨询这方面的药物就是他们请丁潜来的目的之一
丁潜摇摇头。
“那有没有不用药物的途径能把人变成丧尸呢?譬如说,心理压抑,压抑到极端就变态了?”
丁潜摇摇头。
“又或者,有没有丧尸精神病。得这种病的的人智力会变的底下,充满攻击性,就像丧尸一样?”
“你真厉害!”
“我猜对了?”
“你写恐怖小说,比当警察适合。”
“你……”
“我现在终于弄明白你找我来干什么了。恕我直言,我是治疗过各种各样的心理有问题的人,也见识过各种精神病患者,包括人格分裂,杀过人的……但是,我从来没见过你说的这种。”
“既然什么可能都没有,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凶手就是一个独一无二的丧尸。”
“……”丁潜动动嘴,没说话。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反驳我,说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丧尸,我一个当警察的怎么能相信这种无稽之谈……可是你得找出说服我的理由啊,你能找出了吗?”小丫头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掐着腰,理直气壮的反问。
“……”丁潜还真叫她问没词儿了。
他转脸望向病床上受伤的女人,问郭蓉蓉,“她应该见过凶手吧,她怎么说?”
“她没看清凶手的长相。”
“凶手的体貌特征,她总该有印象吧……”
5
不等郭蓉蓉回答,一个深沉略带沙哑的男声从两人身后传来,“她受到了强烈的刺激,完全记不住凶手长什么样了……”
丁潜回身,看见一个三十多岁面容冷峻的男人站在门口。
男人目光锐利,两鬓和下巴泛出淡淡的青胡茬,一看就是十分刚毅的性格。
丁潜稍微愣怔,觉得这张面孔似乎在哪里见过,但一时想不起来。
这时就听郭蓉蓉说,“组长你来了”,丁潜才知道,这个人就是特案一组的头头儿。
“这位就是丁老师。”郭蓉蓉向特案组长介绍。
“我知道。你叫丁潜。”男人点点头,向丁潜伸出手,“我就是特案一组的组长,杜志勋。”
“哦,你好。”丁潜也伸手跟他握了握手。
不过他发现这个人虽然礼貌,眼神却是冷冰冰的,脸上的肌肉没有丝毫运动,握手也只是象征性的轻轻一碰就松开了,这是明显的排斥反应。看来他对自己没什么好感。可是自己根本都不认识这个人,他对自己的讨厌从何而来呢,这让丁潜心里很是费解。
“我只是一个教心理学的,对于破案我并不在行。如果你们找我只是为了咨询是否有丧尸这种东西,我已经告诉郭警官了。”丁潜对杜志勋说。
“破案的事我们用不着你,找你来主要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
“你不只是大学的心理教师,还是一名心理医生对吧。据说,你还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催眠师,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丁潜望着杜志勋犀利的目光,他的眼神不像是肯定,更像是反问。
原来这位警官并不相信自己有那个能力。
但杜志勋是一个城府很深也很敏感的人,当他发现丁潜在观察他,神情微微一变,瞬间恢复了平静。
丁潜心想,这是一个很难对付的家伙,幸亏他不是自己的患者。
病床上的女人忽然发出一声痛叫,似乎护士往她脸上上药的时候把她弄疼了。
她挥舞着骨材般的双臂不让护士靠近她,嘴里发出“嘶嘶”的警告声。
两个护士不知所措,急得满头大汗。
“她怎么了,难道脑袋也受伤了,不好使了吗?”郭蓉蓉焦急的问。
丁潜没说话,走向病床,受伤的女人看见她更加紧张,拼命缩向了床脚,朝着丁潜发出了刺耳的尖叫。
那声音简直要把人的耳膜刺破。
两个护士吓得躲到窗边,紧紧捂住耳朵。
郭蓉蓉捂住耳朵朝丁潜喊:“你看不出来她怕你,你就不要刺激她了。”
杜志勋一动不动,冷眼瞧着丁潜。
丁潜对女人的尖叫充耳不闻,他伸手掏兜,翻弄了一阵。其他人都不解的看着他,尤其是郭蓉蓉,她一直对这个人所谓的心理医生充满了好奇和怀疑,很想看看他到底有什么手段,是不是那种卖膏药招摇撞骗的江湖骗子。
就见丁潜里怀小心翼翼的掏出一个透明的塑料包,里面有一些黑黑的形状有点儿圆的药丸似的东西,大家距离远都没有看清楚究竟是什么药。
就见丁潜打开塑料包,当着女人的面取出一个药丸,微笑的瞧着她慢慢将药丸放进嘴里,似乎品尝什么好吃的东西。然后把那包药,放在病床上,后退了两步。
女人的注意力完全被吸引到了那包药丸上,看着丁潜吃的津津有味,也慢慢伸手把那包药拿在手里。学着他的样子,也取出一颗药丸放进自己的嘴里。
瞬间,她的脸上纠结在一起,被啃去脸皮的半张脸也跟着一起抽动,看着又可怕又滑稽。
但她没把药丸吐掉,接下来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她居然平静下来,表情里也没有了先前的敌意。
“你给她吃了什么药,这么管用?”郭蓉蓉按捺不住好奇问道。
“没什么,就是话梅而已,我兜里还有一包,你要不要尝尝。”
“什么?”郭蓉蓉原本就不小的眼睛瞪得快赶上咸鸭蛋了。
杜志勋这时说道:“这没什么,话梅本身就有生津止渴的功效,能刺激味蕾分泌大量的唾液,吞咽唾液本身就有镇定情绪的作用。我说的不错吧,丁医生?”
“的确如此。”丁潜淡然一笑。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啊。”郭蓉蓉之前觉得很神奇,让杜组长这一解释也没什么了不起了。
“可是一包吃的就能让她完全镇定下来,太不可思议了吧,她是不是脑子真出了问题啊?”郭蓉蓉又有点儿担心。
“她脑子有没有受伤可以做一个脑部ct,我现在没法确定,”丁潜说,“不过,她现在的表现不是因为智力而是心理问题。从她的种种临床表现上看,她受到了很严重的刺激,这一点你们猜测的对。但你们可能不知道,人体有一套本能的心理防卫机制,避免外界给患者心灵带来进一步的伤害,她现在就是受到了‘倒退机制’的影响,完全封闭了自己,她目前把自己当成了完全不懂事的小孩子一样,只愿意看些连环画。只能对我们的话做出简单有限的回应。”
“那她会不会永远变成这样?”
“只要她的脑部没有受到实际伤害,会慢慢恢复的。时间长短取决于她的意志力有多坚强。短则几天,长的有可能一两年。”
“这么久,那岂不是坏事了。”郭蓉蓉很着急。
“你们究竟找我来帮什么忙?”
“这里说话不方便,丁医生,我们换个地方说吧。”杜志勋说着转身出了病房。
丁潜跟着他出了病房来到走廊,杜志勋走到一排巨大的落地玻璃前站下,望着窗外遥远的地方,用低沉的嗓音复述了三天前发生的可怕一幕……
时间大约六点多种。天刚擦黑。
在城北青年公园,十几个老头老太太正在跳广场舞。这时候,有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发疯似的闯进人群。她衣衫不整,脚步踉踉跄跄,也不看人,一头撞在了其中一个老太太身上。
老太太还以为碰上了一个酒鬼,用力一搡,那个人就仰面摔倒,不动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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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老头老太太本来还很气愤,见这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怕把人摔坏了,急忙七手八脚扶她,没想到一碰到那女人的身体,把大家都吓了一大跳。
他们感觉自己抓到的都是一根根骨头,根本没肉。这个女人简直活脱脱一具骷髅。
就在这时,女人吃力仰起了头,盯着把她推倒的老太太。
老太太眼中猝然出现了一张稀烂稀烂的脸,还在从脸上往下流着鲜红的粘糊糊的东西。
老太太吓得差点儿背过气。
就见女人张开嘴,有气无力的说:“救救我……救救我……”
老头老太太急忙报了警。110和120一起赶到。
女人被送进了第一人民医院,当时女人十分虚弱,各项生命指标都非常低。经过一番抢救,女人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医生们惊异的发现,女人胃里没有任何食物,她是被活活饿成现在这样的。
一个大活人怎么会被饿成了皮包骨,而且被毁了容?
在场的110警察感觉情况严重,不是他们能处理得了的,马上向市刑警队汇报,市刑警队派人赶来,询问受伤的女人,结果发现了更棘手的情况。
这个女人失忆了。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家住在哪儿。
她只能模模糊糊的回忆自己的遭遇,却又描述不出来凶手的相貌特征和具体的犯罪过程。就凭这些少得可怜的线索,刑警们根本没法入手。
在这种情况下,特案一组出马了。
这个部门受到省公安厅刑事调查局直接管辖,专门处理各地上报的悬案疑案,有时候也与其他省市联合行动。
可以说,这个部门的探员都是上级领导从基层选拔上来的精英。
可是这一次,面对一个失忆的被害人,精英们也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一连串的难题摆在眼前:
女被害人为什么会出现在青年公园里?
她究竟是在哪里遭遇凶手袭击的?
是她逃出来的还是被凶手放了?
她为什么会失忆?
凶手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
特案一组接到任务的两天里走访排查了几十人,调用十几条路口的监控摄像,希望能查到女被害人是从什么地方过来的,但收效甚微。
从一些不连贯的路口监控中发现,女人大概是从城郊101国道那个方向过来的。而青年公园在城市边上,距离高速路收费站只有半小时的路程。不过101国道收费站附近的监控中并没有发现女人的身影。特案科经过分析认为,女被害人有可能是从101国道附近的公路过来的,那条路是城区连接城郊的一条岔路。沿途经过许多村镇。
这样一来,搜索范围就太大了。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这起案子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起三个月前的那起丧尸啃脸案,至今,那个举止古怪的凶手仍然踪迹全无。
基于以上种种原因,特案一组决定寻求一位能力出众的心理医生查明女被害人为什么失忆,能不能通过某种手段让她恢复记忆。
听杜志勋讲述完了经过,丁潜沉吟了一会儿,问:“杜组长找我,是想让我给她催眠吗?”
杜志勋微微点头,“不错,我们确实有这个打算,如果你能做到的话,不妨一试。”
“试试倒没什么,我只是有一点奇怪。”
“哪里奇怪?”
“杜组长既然根本不相信我,为什么还要找我来呢。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心里会觉得,你们公安系统有很多犯罪心理专家,根本没必要找我一个外行。”
杜志勋表情微变。
他毫无提防,对方竟然能说中他的心事。
他重新打量面前这个温文尔雅,看着有点儿弱不禁风的男人。
“我并没有这么想,丁医生,请不要用你的职业习惯随便猜忌别人。”杜志勋嘴角撇出一丝冷笑。
“很不巧,杜组长,我不但会催眠,我还知道一点儿测谎。你现在瞳孔收缩,眉毛眉梢上挑,嘴角扭曲。却偏要作出微笑的表情,这是伪造身体语言的特征,说明言不由衷。”
杜志勋十分尴尬,古铜色的面庞泛起怒色。
他正要发作,就听有人说道:“小丁,别开玩笑了。是我把你推荐给杜志勋的。”
说话间,一个气度不凡,已经开始谢顶的五十多岁男人走到两人近前。
丁潜看见他,表情露出一丝诧异。
杜志勋马上恭敬的向那人问好:“宋局你来了。”
“宋局?”丁潜稍一愣神,随意回过味,调侃道:“老宋,你现在官运亨通,都当局长了。”
“我当初就跟你说过,跟着我干,早晚能给你弄个官当当,你不是不干嘛。”
郭蓉蓉很惊奇,忍不住问,“宋局,这个人难道过去还是警察吗?”
“不是在编的,不过跟我一起办过几桩案子,也算半个警察了,要不是他不愿意,我当初就把他拉进来了。”
“既然不愿意当警察,那干嘛还帮着一起破案嘛,难道丁老师喜欢重口味的东西?”
“别胡说,其实是……”
宋玉林动动嘴刚要说,看见丁潜狠狠瞪了他一眼,赶紧把后半截话咽了回去。
这一细微的举动却没逃过杜志勋的眼睛,他冷眼旁观,不置可否。
宋玉林对杜志勋和郭蓉蓉说:“你不要以为丁医生年轻,他可是身怀绝艺呢。”
“宋局,你就那么相信他的催眠术能让这个女的把什么都记起来?”郭蓉蓉有话不说憋得慌,以她和丁潜的接触,除了觉得这个人有点儿夸夸奇谈,并未发现他有什么异于常人的地方。对于他的能力郭蓉蓉将信将疑。
“如果他都不行,恐怕也就没有其他人行了。”
宋玉林转过头热切的问丁潜,“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小丁?”
“我还没答应呢,”丁潜冷冰冰回答。“我说过,我再也不想参与你们的案子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也不想为难你,但是这次情况特殊,我们必须让那个女人回忆起来,否则就太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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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
“她记不起案发整个经过,但是能断断续续记住一些片段,她说还有其他的被害人被囚禁了,我们认为她就死从囚禁地逃出来的,如果我们不能早点儿找到囚禁地,那些人恐怕凶多吉少。”
“……”丁潜没说话,似乎有些犹豫。
“怎么样,试试看吧。人命关谈,你总不能见死不救是不是?”
丁潜无可奈何叹口气,算是答应了,“我只能试试看,行不行的再说,还有,必须先要给她做脑部彩超,我必须确定她的大脑没有受到外伤才会给她催眠。”
“好,没问题。”
……
……
医生们对女被害人脑部进行了CT检查,确定她的脑部没有受到伤害,机能正常。
于是,丁潜着手对她进行催眠。
他先给女人做了一个简单的心理评估,之后告诉宋玉林他们已经查明了她失忆的原因,“这个女人患有前行性失忆症,所以导致她记不起来之前发生的事情。”
“什么是前行性失忆?”郭蓉蓉好奇的问。
“患者对正在做事情和行为毫无记忆,一边做一边忘,所以她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恐怖事情没有什么实际的记忆。”
“那她怎么能连自己的名字和家住什么地方也记不住呢。”
“应该是她受到了严重的心理刺激,她的遭遇让她濒临崩溃,这种状况下,人体防御机制会让她出现选择性遗忘,即使她偶然记起什么不好的经历,潜意识中也会觉得那是别人的悲惨遭遇,和她无关。”
“既然她什么都记不住,催眠真有效果吗?”郭蓉蓉提出怀疑。
“人脑的短期记忆区域在大脑的颞叶前部。”丁潜指了指颧骨往上一点儿的位置,“这个受害者的颞叶没有受到损伤,也就是说,它其实有记忆功能,只是受到刺激之后出现了神经功能紊乱,可以通过催眠手段来恢复。”
“既然这样,就向我们展示一下你的高明手段吧。”杜志勋不冷不热的说。
丁潜回到病房,让其他人都离开,他走到窗前把窗帘拉上,房间里马上就昏暗下来。
病床上的女人忽然变得警觉,警惕的注视着丁潜的一举一动。
丁潜回到床前,用一种温和的声音对女人说:“刚才给你的好吃吗?我还有一包味道更好的,想不想尝尝?”
说着伸手入怀摸出一个什么东西放进嘴里。
三个警察站在门口观看着房里的情景,杜志勋微微皱眉,“他这是在干什么?”
宋玉林没吭声。
郭蓉蓉好奇的瞪圆了眼睛。
病床上的女人看见丁潜似乎吃的津津有味,像个小孩子似的也跟着吞咽口水。
“你想要吗?”丁潜伸手入怀又掏出一点儿吃的。
他攥着拳头放到女人面前,说:“不过,我们先做一个游戏,我数三个数,数到三你打开我的手掌里面才有吃的,知道吗。”
女人点点头。
“好,一……二……三……”
女人迫不及待的想翻开丁潜的手,丁潜忽然把手缩回,伸出另只手,说道:“在这只手里。”
女人霎时一愣,不由得瞪大眼睛看向他的掌心,就在这一瞬间,丁潜撤回的那只手忽然往她头上一按,发出短促的指令,“睡!”
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女人的身子瞬间瘫软,就像整个灵魂都被抽走了。
她跌倒在丁潜怀中,丁潜用被子抵住她的身子,让她平稳的靠坐在床上。
站在门口观望的三个人看的目瞪口呆,郭蓉蓉难以置信的说,“这就算催眠了?怎么看着跟江湖骗子似的呢?”
宋玉林瞪她一眼,“好好看。”
郭蓉蓉吐吐舌头,不吭声了。
丁潜坐在床边,看着双目紧闭,呼吸略有些急促的女人,慢慢说道:“你现在正在品尝美味,越嚼越有味道,你要慢慢的品尝……”
女人就按照她说的,津津有味的嚼着,好像嘴里真有东西一样。
等女人差不多到了中度催眠状态,呼吸就已经平稳了,他开始问:“现在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他说话的语速十分缓慢清晰,带着一种令人倦怠的磁性。
他问完之后,房间沉静了两秒钟,接着响起一个女人清晰的声音:“我叫严果。”
从这个声音里听不出丝毫的癫狂,根本就是一个头脑清醒,情绪稳定的人在说话。
“你家住哪里?”
“我家……”
女人身子开始剧烈的哆嗦,隔着眼皮能看见眼珠急速转动,像是要随时从床上跳起来。
丁潜两只手按住她双肩,向她传递出力量,语调缓慢笃定的说道:“你现在很安全,没有什么能伤害你,你只是做了一场噩梦,只是一场梦而已……”
“只是……一场梦?”
“是的,只是一场梦,你说说看,你在梦里都看到了什么,看到你家了吗?”
“看到了……”女人渐渐恢复了平静。
“你家在哪里?”
“望水乡……平安镇……”
“你家里都有什么人?”
“我妈。”
“你妈叫什么?”
“魏……凤……琴。”
“你爸呢?”
“我……我没有爸。”
“那你能想起来最近一次离开家的时候,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我……我想不起来……”严果胸脯一起一伏,情绪又开始不稳了。
这更证实了丁潜刚才的猜测,严果遭到“丧尸”袭击的地方肯定是在家中或者家附近,所以每当提到家,她就会变得特别紧张。她的心里防御机制正在尽力回避这段回忆。
“你要记住,你看到的只是一段梦境,无论你看到什么,它都不是真实存在的,你不用害怕……”丁潜把手按在她手上,微微用力,给她一个暗示,“现在你说说看,你都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我家来了好多人。”
“他们来干什么?”
“他们都和我妈打招呼,很亲热的样子。”
“你认识他们吗?”
严果停顿了几秒钟,微微转动头,就好像真能在眼前看到那些人,在一一辨认一样,她说:“我好像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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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宇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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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东北老故事!
东北刚开垦的时候去,特别富饶,野鸡飞到饭锅里那种富饶。
但是人特别少,一个屯子十来户人家,冬天的时候大雪封路,从来没有外人。
一年过年,这屯子里就来了个外人,这户正在包饺子,听到敲门,是个穿花棉袄的小媳妇,从来没有见过。
东北人热心,以为是谁家亲戚,让进来一起吃饭。
但是包着包着觉得饺子馅有点少,面有点多,偷偷看去,发现小媳妇正在偷着吃生肉馅。
立刻知道是大仙来了,男主人偷着拿起铁锹,一下子拍在小媳妇头顶,一声惨叫,一道灰光,一只大老鼠窜出了门。
这事完了吗?其实还没有。
既然要继续讲,那么就有必要给个名字,姑且叫男主人为强子吧。
话说强子一铁锹打翻小媳妇之后,只见一股灰光窜门而出。
东北当时地广人稀,开发不久,各种生灵修炼成妖,被人称为大仙。主要有五种,灰黄狐白柳,柳指蛇,也叫长或常。
老东北人都清楚自己是外来者,大仙才是地头蛇,所以能避就避。
但真碰到了,彪悍性子起来,也就不怕了。
强子也没放在心上,等到正月十五的时候,强子的儿子小强突然在炕上抽搐,口吐白沫,嘴里颠三倒四的说着胡话。
强子一看就知道仙家报复来了,急忙让媳妇去请本村的出马仙。
出马仙一来,孩子不抽了,端坐起来说话,形态好似大人。
说了什么?
说灰家的孩子不懂事出来玩闹,结果被打了,现在奄奄一息,要让强子负责。否则一命换一命。
出马仙碰到大仙,跟寻常人想的不一样,不是作法收了,而是谈条件。
出马仙坐在那里跟唠家常一样就开始谈,说的都是世俗磕,就差来一把瓜子了。
半天没谈妥,出马仙没有办法,拉着强子出门然后说自己家大仙也是灰,对方辈份比自己家的还高。谈不了。
让强子去东屯找他们的出马仙,那是常家的,老鼠怕蛇,什么都好说。
强子也不敢等,正月十五踏着夜色出去,东屯离这里十多里地,中间就是坟地。
强子路过坟地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
转头一看,居然是自己的奶奶,强子双腿一软坐在地上。
颤声说:“奶,我白天给你烧纸了啊,你太孙子有事儿,你别拦我。”
这坟地是在山上,强子是在山下走,仰头说完一句再看,冰天雪地啥都没有。
强子松了口气,以为自己看错了,再向前走便绕不出去了,来来回回总是在山脚这里转悠。
正月的东北,撒尿都能冻成冰,强子虽然穿着雪踏子,也觉得脚趾都冻木了。身上更不用说,早就没有了知觉。
知道碰到鬼打墙了,这样下去去不了东屯不说,非死在这里。
只好作罢,往回走去。
往回一走,顿时觉得眼前似乎少了一层青蒙蒙的东西,十五的月亮又大又亮,青光着白地,起了一片银雾。
强子也无心看这夜景,一路小跑,没想到这次没转圈,真的回了家。
到家之后一进门,看到儿子坐在炕上正捧着猪蹄在祟祟的啃。
强子媳妇在一旁抹着眼泪,二人同时抬头,小强当下手中猪蹄,指着强子说:老太太,你坏了我的好事,小心我让孩子们挖了你的坟头。
说完一阵抽搐,躺在炕上不动。
强子急忙上前抱住儿子,不停的喊,半天之后儿子转醒,喊了一声爸。
然后说:你背着太太干什么?
强子一惊,知道儿子说的太太就是他的太奶,但奇的是儿子从来没有见过太奶,只听他提起过。
小强突然笑了,然后摆了摆手,对强子说:太太就是回来看看我,她走了,让我告诉你别害怕。
这一夜也不知道是怎么过去的。强子把自己鬼打墙的事跟媳妇说了。
再跟大仙的一对照,就觉得自己去东屯的路上有陷阱。
东北娘们都彪悍,天没亮就拎着镰刀跑到大仙家,站在门口一顿痛骂,说跳大神的跟大仙勾结一起,谋财害命。
在当时的东北,屯子再小两个人是少不了的,一个是出马仙一个是傻子。
出马仙在这里这么多年,颇受人尊敬,何时被人堵门口骂过。
走出门争辩两句,顿感头晕,一下子倒在地上,双腿一蹬死了。
这出马仙早年曾经跟人说过,自己死在虎口里,所以一辈子不敢上山。结果最终死在了骂声里,而强子这媳妇的确属虎。
也算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出马仙一死,屯子都乱了。
为什么?
这里有个传统,东北的大仙也分家养跟野生的,家养的保家仙,大神儿死之前那是要送出去的,否则影响了修行,会让全村不得安宁。
这种大神儿突然死的怎么办?
要么找个传人,要么送到庙里。
可是最近的庙也有五十里路,这大雪封山,谁肯去啊。村子里所有人都指责强子家,强子也对自己家的母老虎毫无办法。
现在村子进出不得,许诺开春化冻自己亲自送过去。
村子里的人也无法,只能答应。暗暗祈祷莫要出事。
第二天,村子里的鸡遭了秧。
其实东北鸡鸭鹅狗过冬都不容易,有条件的人家在鸡窝里面放个炉子,没有条件的人家直接把鸡养在房子里,为了鸡蛋忍受鸡粪味。
对于东北人来说,鸡蛋要比鸡肉珍贵百倍,冬天的东北是不缺肉的,可除了肉就是土豆白菜,这时能吃点别的是一件天大的幸事。
在第二天夜里,整个村子的鸡全都消失了,而且是悄无声息的消失。
这一下子村子炸了锅,都知道是灰家仙作祟,但没有了大神儿就没有了主心骨。
强子家先是儿子中邪,又气死了大神儿,现在全村的鸡丢了被人堵门骂造孽,真的是焦头烂额。
强子老实,挨家赔礼道歉,许诺气温回暖立刻就去把保家仙送到庙里。
最后村长出面,此时的村长没啥权力,也不是国家认可的,就是辈分高点,碰到东北这群虎娘们也是一点脸面都留不住。
村长好说歹说,终究讲了个条件,那就是强子去不了五十里外的庙,也要去东屯把大仙请来看一看。
东屯相距十里,由于入冬之后两屯一直有往来,所以路上积雪少些,若是去庙里,此刻的积雪恐怕要到腰。
强子一听,只好同意,白天带来热水干粮,踩着雪踏子,裹着大棉袄,便去了东屯。
第2章
过了坟地特意看了看,什么都没有。
强子略感心安,又走了二三里,突然一阵妖风,漫天雪花。
要说天地间白茫茫一片,人的确容易迷路,白天出行靠的是日头。
可是此刻,雪花割到脸上跟刀子一样。
强子跌跌撞撞,在路上跟无头苍蝇般乱撞,越走越冷,只觉得吾命休矣,便在此时,看到了灯光。
大白天看到灯光,强子也没生疑,此时此刻只想找个地方避一避雪暴,急忙跑过去,居然发现是一个大院子。
强子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的院子,拍了拍门,大声呼救。
里面传来了人声,一个老者打开了门,站在强子面前。
只见这老者两撇胡须翘立,头戴灰色水獭帽,身披灰貂大衣,一对眼睛倒三角,黑眼仁少,白眼仁多。
看到强子微微一笑,一副你可来了的神色。
强子被冻得眼睛已然睁不开,只觉得眼前灰蒙蒙一团,低头跑进了屋,有人递来一碗热水,一喝只下觉得满嘴油腻腻。
喝了热水,顿觉好点,见到主人家慌忙道谢。这老头也热情,笑眯眯说不用,又问了强子从哪里来往哪里去。
强子一五一十的答了。
坐到身体暖和,起身告辞,出了门看到黑漆漆一片,天居然黑了。
强子暗暗吃惊,觉得自己虽在风雪中迷路许久,可此刻约莫也就晌午,为何天色已黑?
外面风雪还在,强子在门口为难之时,老人在身后说:这时候出门是去玩命,要不然在家吃了晚饭,住上一夜再走?
强子千恩万谢,老人回屋大叫,本来悄无声息的家突然出来三个妇人。
一个老太太,两个水灵灵的大闺女。
这两个大闺女别提多好看了,身着花袄,头扎马尾,露出来的皮肉白花花,水嫩嫩,光溜溜。
强子何尝见过这般女人?不由得有些痴了。
老者笑着说:来来来,这是邻居,不是歹人,大家一起吃饭。
那两个大闺女被强子盯着,一个害羞的不敢抬头、另一个嘻嘻笑笑好不回避。
强子也觉得自己失态,低头道谢,跟着吃了晚饭,再然后去偏房睡觉。
到了半夜,突然感觉门开了,有人走了进来。
强子睡得惊醒,就是怕这里如此热情不是什么好人家。
感觉有人摸到了床上,猛然拉着那人的手,窜起来勒住脖子。
突然就感觉入手极其嫩滑。
怀中的人一声轻叫,娇滴滴的声音透着水汽。
强子一愣,手可没有放开,只听那女子喘着气说自己怕强子冷,特意送一床新被来。
强子这一辈子都活在穷乡僻壤,讨个老婆是能骂死大神的母老虎,有些事情做起来就是敷衍了事,时间久了都能被虎娘们从炕上踹下去。
更何况虎娘们一身糙肉,何时有这么细皮嫩肉让他碰过。
这面色迷心窍,那面半推半就,两个人就这么滚到了火炕上。
滚来滚去,强子感觉这辈子都白活了,才知道男女之间这龌蹉事,居然有这么多般玩法。
到了天亮,俩人还在炕上睡着,门突然开了,灰老头拎着镰刀进来,灰老太站在门口破口大骂。
强子也傻了,自己被人收留然后又祸害了人家闺女,顿觉理亏。
灰老头不依不饶,要去镇上报官,小娘子坐在那里抹着眼泪,一言不发。
灰老太最终出来说了好话,让强子娶了闺女,昨天就算是成亲了。这大家大业也要个男人搭理,外面百十亩地也需要个壮劳力。
强子看了看这小娘子如花似玉,想起昨夜的百媚千娇,再想一想自己家的婆娘。
又看了看这大房子跟灰老头闪着寒光的镰刀,当下衡量一番,居然答应回去就离婚,然后带小强入赘这家。
灰老头大喜,当下举行仪式让两人拜堂成亲,又留着强子过了几日,这新婚燕尔的闺房之乐不用多说,强子也真的算是开了眼界,解锁了无数的姿势。
渐渐的,强子连回去的心都没有了,连自己的儿子都快想不起来了。
又过一夜,突然外面一道金光闪了进来,直直砸在强子的后背上。
强子吃痛,放开身下小娘子,转过去拿起那物,突然惊出了一身冷汗。
是一座铜皮千手观音,而且强子还知道是哪里来的,正是因为知道才出了这一身冷汗。
强子的奶奶是虔诚的佛教徒,这千手观音她供奉了一生,临走的时候抱在怀里下的葬,当时强子是长子长孙,看得真切。
可这奶奶的坟中物,怎么就飞到这里来了?
强子转身刚想跟自己的小娘子说,却发现小娘子已经不见了。
强子正奇怪,就看到观音像突然炸了,里面蹦出来一个东西,这东西发着金光,照在墙上,墙壁就跟雪碰到火一样化掉了。
这光冒了一会儿,最终没了,强子上去捡起来,发现是一个金镏子。
强子知道观音像里面有东西,因为奶奶当年讲过。佛像里面总是会有个东西,这叫做佛心。材质不尽相同,什么都有。
强子上前捡起金镏子,回头再看,这大房子就跟雪崩一样,正在以极快的速度消失。
不一会儿强子就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大雪窝里,太阳西下,也不知道自己过了几天。
强子之前是鬼迷心窍,现在清灵了,顿时知道肯定又是灰家仙搞的鬼。
当下咬了咬牙,干脆也不回家了,认准方向奔着东屯而去。
第3章
强子这一路上,觉得金镏子带来丝丝温暖,硬走到了东屯,天全黑了。
在那时,下去四点多东北的天就黑了,此时此刻已经黑透,硬敲开一户门,问明了大神家的方向,连滚带爬的跑到门口。
敲门不开直接跳障子进去,拼命的拍窗户。
这大神都睡了,揉眼出来,扫了强子一眼,也没说什么。让他进屋。
强子走进去把事情一说,刻意瞒了自己睡人家闺女这一段。
大神眯着眼还是没说话,强子看向墙上日历,发现居然一天都没过,居然就是自己出门那一天。
强子也不明所以,想来鼠辈跟人类过日子的时间不同。
大神儿半天才开口说:各有因果,虽非同族,亦算同类。大仙说了,不管,不管。
强子慌忙跪下磕头,手中金镏子此时此刻一闪一闪,大神儿一愣,声音突然变了,又阴又尖,他说:救你可以,这金镏子我要了。
彼时的东北,不缺吃不缺穿,但是也就只有吃穿而已,其他是个东西都很稀罕。
强子抓这金镏子在手,怕死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真是贪财。
此时此刻听出马的大神儿这么一说,顿时有点舍不得了,磨叽半天,最终还是性命要紧,给大神儿送了过去。
大神儿还真应了,留强子跟自己在炕上睡一夜,第二天白天便回。
这一夜可没有小娘们摸床,但强子也真的睡得浑身不得劲,碰哪哪疼。
第二天一大早就出了门,走到坟地,强子让大神儿等一会儿,顺着山坡爬了上去,然后看到奶奶的坟塌了一半。
强子立刻跪下磕头,说等到开春能动土立刻给奶奶修坟。
再然后下去领着大神儿回了村子。
回去之后大神儿绕着村子转了一圈,伸鼻子嗅嗅,也不言语,默默走到了强子家的门口。
强子小心翼翼跟着,在门口喊了几声媳妇,看到媳妇急匆匆跑出来,哭骂着强子。
强子急忙跑进屋,看到儿子小强此时此刻爬上了碗架子,趴在上面,拿着一只带毛的死鸡正在啃。
看到强子回来,小强血喷口张开,咬牙切齿地说:好女婿,你破我洞府,我让你全家都不安生。
强子吓坏了,这时候大神儿走了进来,一看这情景也是吓了一跳,当下揭开了自己的腰带......
强子一看这不同的大神儿还真是作风不同,上一次过来见面就唠嗑,这个过来见面就解皮带,难道也是相中了人家闺女?
大神儿皮带结下来,在强子厨房的水缸里面一沾,口中念念有词,凌空挥舞。
那面小强嗷嗷大叫,躲着并没有挥到他身上的皮鞭。
慢慢叫得也不成人语,口中嘶嘶吼着,大神儿的皮带越来越慢,最终放下。强子这才看到那是一层蛇皮,头尾都有,眼睛处镶着宝石。
大神儿站在那里侧耳听着小强嘶嘶乱吼,脸色越来越难看,转头对强子说:你跟他女儿拜堂成亲了?
强子没等说话,后脑勺就被给了一巴掌,自己媳妇在后面吼到,他说什么?你跟谁成亲了?
强子现在是两面害怕,谁也不敢,不说也不敢
大神儿一甩手说:这事我管不了了,你们自己解决吧。
说罢转身便走。
强子媳妇一看碗架子上宝贝儿子的狰狞面孔,真的顾不上强子到底干了什么,一下子跪下,抱着大神儿的腿苦苦哀求:“求你了,救救孩子。”
强子也怕了,扑通跟着跪下,在那里把怎么迷路怎么碰到大宅子又怎么鬼迷心窍的话都说了。
当然避重就轻,只说自己被迷了,可没说起了色心。
大神儿听罢,让强子跟媳妇都出去,关严门,自己留在了房间里。
里面也没声了,许久大神儿独自走出来说孩子睡着了。强子媳妇慌忙跑进去看孩子。
大神儿对强子说:你打了人家闺女,破了修行,现在命不久矣。仙家是修行人,怕有恩怨纠葛坏了几世的因果。所以要恩将仇报,让你跟那女儿有个姻缘,抵消恩怨。现在你又不肯娶,仇上加仇,除非撕破脸,讲理的话,你不在理。
强子也不知该如何,看得出让大神儿为了自己的事撕破脸也不可能。
大神儿叹口气说:要么再续前缘,老鼠送亲,要么家破人亡,现世报。老灶仙看来是不肯把这恩怨带去女儿下一世了。
大神儿说完看强子犹豫,转身就要走,强子苦苦哀求,拿出家里最后一角子猪肉求大神儿留一日,让他想想。
大神儿勉强答应,此时此刻外面已经站了不少看热闹的,村长进来把大神儿请到自己家吃饭,顺便问了点事咱暂且不提。
且说强子回屋,看小强脸色煞白,奄奄一息,顿时懊悔万分。
强子媳妇蛮横却爱子,含着眼泪瞪着眼,左手拍娃右手拎菜刀。
强子不敢招惹,刚刚坐下就被踹下了炕,强子半坐半跪把事情说了,强子媳妇一听要是不娶老鼠精就家破人亡,一下子站起来,抱着小强就往外走。
强子拉不住,出去看到那么多人也不好意思拉了,更不好意思说软话挽留。
强子媳妇走入人群,转头哭着说:你爱跟谁过就跟谁过,我娘俩跟你没关系了,你造孽,别祸害我娃。
说完喊了要好的邻居,哭着说:大哥,能送我娘俩回娘家吗?
邻居大哥看了看,大嫂劝了劝,强子媳妇也倔,抱着孩子就走。
强子媳妇的娘家比东屯还远,冰天雪地一个女人抱着孩子走十几公里,无异于自寻死路。
邻居大嫂急忙推自己的男人,大哥到强子面前低声说送回去避避风头。
强子拉不下脸说软话,只是微微点头。
大哥套上狗拉雪橇追上强子媳妇,送娘俩回了娘家,再回来的时候天色已黑,想要跟强子说一声,结果刚刚进了院子吓得连滚带爬的跑回家。
他看到什么了?
几十只半米长大老鼠在强子家院子里蹲着,房上房下都有。
鼠目里面闪着红色的光,呲牙咧嘴吐着白气,嘶嘶的叫。
此时此刻的强子躲在被窝里,听着外面的嘶叫,吓得命都要没了,正常人谁见过这么大的老鼠。而且还是几十条。
第4章
大神儿坐在那里,神色严肃,看着强子窝囊,骂了句娘,突然后悔自己贪财趟这个浑水了。
东北的仙家虽然是妖,其实却大多都是修佛的人,一般事情大家见个面,讲讲道理,谈谈条件也就算了。
很少有今天这般打算鱼死网破的情况。
大神儿也没见过,虽然他本家姓常,但此时此刻又有何用?就算姓猫恐怕都要双腿发软了。
灰家的意思很明显,今天不答应,那就破了杀戒,断了这桩恩怨。
强子已经出不去了,连大神儿也怀疑自己过不了今夜。
到了半夜,有人推门进来,正是跟强子媾和的小娘子。
小娘子到了强子面前,细声细语地说:你应了娶我,是否反悔?
强子再看佳人可不敢上去解锁各种姿势了,上下牙床打架,大神儿一看外面红光点点,顿时劝道:今天要是不应,你我逃不了这里不说,全村恐都有难。
强子翻了半天白眼,颤巍巍说:我娶你。
那小娘子一乐,对强子说,今夜子时,我嫁过来。
强子慢慢点头,小娘子笑吟吟走了出去,消失在了夜色中。
只留下了点点红光与寒风,罩得雪中山村动弹不得。
等到午夜子时,突然一声唢呐打破了夜的宁静,一队老鼠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各个都有半米长,走路如人般双腿站立。
有唢呐、撒糖、鞭炮各一队,后八抬大轿,鲜红的布缦里隐隐看一大鼠带着红盖头。后又跟一队,抬着几个木头箱子,看起来颇重。
这一队老鼠大摇大摆的走到强子家,推开门,强子已经穿上最好的衣服,也不知道在哪里找的红布绑了一朵花在胸前。
这一队老鼠进来作揖,新娘在轿中下来,一股白烟,屋内出了人形。
灰老头、灰老太坐在炕头,小姨子扶着新娘到强子身边,二人拜了天地,便入洞房。
大神儿巴不得赶快离开是非之地,推说不影响新人春宵,趁夜去村长家投宿去了。
这面老鼠来也快去也快,几口箱子留在屋里,新娘子打开,第一个里面全都是死鸡,第二个里面都是粮食,第三个打开是蘑菇松子。
强子本以为会看到点金银珠宝,此刻有点失望,新娘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然后说:还有个礼物给你。我,有喜了。
强子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现在到了这般光景,干脆心里一横,什么都不想了。
东北人的骨子里有这种土匪劲头,现在生死都由天命了,干脆上前去搂小娘子睡觉,也不管她是人是妖。
快乐一天算一天,得过且过吧。
大神儿第二日又来了,是拿那一角子猪肉的,临走前被强子塞了几只死鸡,便想给强子嘱咐几句,却听到强子那面颤巍巍说:她说自己有喜了。
大神儿吓得猪肉都拿不稳,对强子说:人生人,妖生妖,人跟妖在一起,生的就是人妖。天理不容啊,每逢人妖出世,必五雷轰顶,到时你一定要挖个坑,越深越好,离这里越远越好。人躺在坑里,外面用铁锹等插在洞口。切记切记,稍有差池,你便魂飞魄散。
大神儿这话真吓到了强子,可此时此刻又有何办法?强子哀求大神儿想个办法,却被其严词拒绝。
大神儿告诉强子,仙家规矩森严,本不能伤人性命,却也有十二条例外,其中一条便是先被人伤者可以报复,不损道行。
这前因后果大神儿此刻也明了,虽不知灰家为何恩报于仇,却也知道事情闹下去,强子也只有死路一条。
更何况要有天道不容之物诞生,莫说他一个常家外坛,此刻就算是胡三太爷与常大将军过来,恐怕也不会站在强子这面,更不会去对抗天条。
强子这一次也真绝望了,现在家里总有大鼠在院内巡逻,村内已经无人敢靠近他家。能走亲戚的全都躲了出去。
唯有村里的傻子吴老七什么也不怕,没事便跑到他家门口傻乎乎的拍着巴掌。
强子在家眼睁睁看着小娘子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
前后只有二十天左右,便已经肿胀得似要临盆。
这几日强子为活命,每日扮演好丈夫,跑前跑后,吃食由老鼠送过来,除了常见的土豆白菜与肉,居然还有一日多了两个苹果。
强子尽心尽力,这一天,灰老太领着几人进屋,在那里对强子说:今夜莫要回来。
强子知道日子到了,慌忙拎着铁锹出去,这死冷寒天土地冻得跟砖块一般,强子无力挖坑,思来想去跑到了村子猪肉佬的家中。
这几日被灰家仙闹得村子都没什么人了,他知猪肉佬有个大地窖,里面存着河里的冰,用来来年夏天保存猪肉。
强子也顾不得冰窖寒冷,将铁锹插在外面,自己裹着棉被钻了进去,只听得外面已经传来轰隆隆的雷鸣。
在冬天,是不会有雷鸣的,偏偏今天就有了。
村庄上面乌云密布,电光在云层里乱窜,强子家的院子里已经站满了几十条大老鼠,灰老头现出人形,背着手,一脸严肃的看着天空上的滚雷。
过了一会儿,一句来了传来,几个化作人形的灰仙牵着一条临近生产的母牛进了院子。
灰老头点了点头,一抬手,几十只老鼠各站方位,仰面朝天,大口张开,道道青光从口中蹦出。
一颗颗闪光内丹悬浮在空中,上面盘旋的青光射向母牛的腹部,母牛在青光之中跌落在地,反出痛苦的叫声。
这老灶仙要干什么?
他要避天雷,躲天条,帮着自己的外孙度过这天劫!
天条是不可破的,可其更像是一个自动检索的程序,每当世界上发生了违背天条的事情,便会自动触发天雷。
天雷虽然没有不同,但是触发的原因却有千万种,劈造孽人的天雷,不会劈在飞升之人的身上,劈飞升之人的天雷,也不会落在不容于世之物的头上。
今天这天雷就是奔着不该存在于世的出生而来,老灶仙集合麾下所有灰仙的内丹,此时此刻照射在即将出生的牛犊身上。使其妖化。
便是要在此时此刻硬造出一个不该出生之物,代替自己的外孙受这一道五雷轰顶。
第5章
这些青光照在牛腹,把里面的经络血管都给照了出来,照见里面的小牛此时此刻牛角慢慢生长,开始分叉。
屋内正在生产,天雷含在云中,酝酿着惊天一击。
可牛还没有出生的迹象,便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老灶仙急了,快步上前,用手中拐杖在牛腹一划,刮出一个血淋淋的大口子。
里面的牛犊猛然站起,此时此刻已然变成了怪物。
这怪物牛身,龙头,鹿角,马尾,身披青鳞,四足踩着青色火光。
老灶仙一看惊得跳了回去,便在此时,天雷劈下,直直落在这小怪物的面门。
天雷之威,无人抗衡!
天雷落到小怪物两角之间,居然被困在其中,这一道天雷在其中慢慢压缩成了一个光球,小怪物仰天长啸,声似牛犊,又若龙吟。
便在这叫声中,电球猛然迸发,化作万千,四周大鼠在天雷劈下之时便四散而逃,却被万千雷光追上,穿体而过。
老灶仙守着产房,咬牙拦住道道雷光,那小怪物似无心智,又一声龙吟牛叫,四蹄生光,向东而去。
五雷轰顶只此一下,此刻雷光已经散去。
老灶仙站在凋零的院中,看徒子徒孙的尸体躺了一地,徒生悲凉,低头看到自己胸口出一血洞。
老灶仙捂住胸口,听到屋内传来一声婴儿的啼哭,他慢慢走近屋内,见一女婴被人捧了过来。
粉粉嫩嫩的人身,大大的眼睛,一条粉嫩带着绒毛的鼠尾缠绕在腰间。
老灶仙的血已经捂不住了,无力去接婴孩,灰奶奶慌忙扶住他,低声说:老死鬼,出什么事了?
老灶仙惨然一笑,低声说:异生出了麒麟,我怎么就忘记了,牛异生麟,蛇异生蛟这古老传说了。这也算命中定数,合该她出生之日,便是我的去时。
灰奶奶猛然在自己的口中吐出内丹,塞进老灶仙的胸口空洞之内,却毫无用途,一点点看着老灶仙在自己的怀中变成一条全身雪白的大老鼠,然后又慢慢成为幻影。
灰奶奶露了原相,人身鼠头,老泪纵横。床上的小娘子刚刚生产完,还不能起身,喊了一声娘。
灰奶奶手握内丹,怀抱婴孩走到近前,轻轻把孩子放下,摸了摸小娘子的头,惨笑道:我与老死鬼修行千年,本欲齐登仙班。今日他堕轮回,为娘不能不随。天庭也罢,地府也罢,终究是要一起走的。
小娘子点头,并不挽留。
灰奶奶又手摸婴儿,将自己的内丹递到婴儿嘴边,婴儿竟如同吸奶一般慢慢将内丹吸入口中。
伴随着内丹的一点点消失,灰奶奶的身形最终也慢慢透明,消失在了空气中。
此时此刻,万籁俱静。
只有一个鼠头女人怀抱带尾婴儿,默默哭着这一夜之间的......
家破人亡!
第二天强子才敢从地窖中爬出来。
回家的途中,看到到处都是老鼠的尸首。
强子怕急,半路便想逃出村子,但是实在太冷了,这一夜在寒窖,差点要了强子的命。
站在家门口犹豫半天,走进去吓了一跳,地上居然躺着一头死牛。
强子喊了几声,在门口听到了婴儿的哭声,他壮着胆子进去,看到小娘子穿戴鲜艳,通红的衣裙,就好像那天出嫁一般。
她怀抱婴儿,看到强子笑着说:你爹回来了。
强子慌忙上前,抱住了孩子,想要看是男是女,结果掀开襁褓就看到一条老鼠尾巴。
强子吓得手一松,小娘子伸手一抄,将婴儿抱在怀中。
然后冷冷的说,你要走便走吧。
强子看了看婴儿又看了看自己的房子,一跺脚进厨房抓了几个冻馒头便往外走。
走到门口,一道灰光,一个人身鼠头挡在面前,那鼠头右侧瘪了一大块,连带着右眼突出充血,甚至能看到里面黑乎乎的眼窝。
那鼠头开口,竟是小娘子的声音,她说:相公喜我貌美,现在我还美吗?
强子想起这几日在这鼠头上做的事情,差点吐了,连连后退......
这一次想走可不太可能了,扁头鼠一把抓住强子肩膀,咬牙切齿地说:你拍我天灵,毁我灵窍,自这之后即便千年我也再获取分毫道行。我欲杀你,可我没死,你死了,我犯天条,你我恩怨难衡,下一世难免纠缠。所以我嫁你,给你百日之恩,再然后我杀你,恩怨相消。
强子这才恍然大悟,为什么自己给了人家一铁锹,反来投怀送抱。原来是为了杀自己,又无债可偿。
扁头鼠咬牙切齿地继续道:没想到你竟与我有果。又因此果,连累我族人。今时今日,即便三生纠缠,我也要于此,杀你为他们偿命。
扁头鼠面目狰狞,凶相毕露,爪子用力抓破棉袄,捏碎了强子的肩胛骨。
强子昨夜到杀猪家中过夜,早晨暗暗把剔骨刀揣在怀中,此时此刻眼见没有退路,抓刀就扎在了鼠妖的前胸。
许是仇恨蒙蔽了眼,许是生产完身体虚弱,这一刀并没有避开,捅了进去。
鼠妖一声嘶吼,伸手抓住强子的喉头捏碎,强子倒地,捂住喉咙不停翻滚,渐渐没了声息。
鼠妖捂着胸口的刀,一步步走向房门,每一步都很痛苦,每一步都虚弱三分。
最终回到了炕头,熟睡的婴儿猛然睁眼,张开双手,鼠尾好像有灵性一般,卷向鼠妖胸口的刀柄。
可是碰了一下,立刻缩了回去,然后婴儿哇哇大哭起来。
鼠妖变了人形,轻轻抚摸女儿的脸庞,慢慢趴在她的身边,一直到最后眼睛也没有舍得闭上,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那婴孩儿。
村子里留守的人看到满大街老鼠的尸体都知道昨夜天雷滚滚,便是出了大事。眼见一天没有动静,渐渐靠向了强子家,发现他死在了院子里,身边还有一头死牛。
又听到屋内婴儿的啼哭声,壮着胆子结伴进去,发现一婴儿在炕,身边趴在一只已经断气的大老鼠,这老鼠头瘪了一块,临死也没有闭眼。
邻居想要抱起婴儿,可随即将其又扔到了炕上,高声喊道:“妖怪,妖怪!”
众人这才发现这婴儿居然长着一条鼠尾!
我也不知道,以前看新闻总说他这不好那不对,还有徒弟打记者什么的。
要么就是让沙溢的儿子安吉叫他爸爸。
以前不爱听相声,也没觉得郭德纲究竟是好还是坏,最多就是嘴皮子利索,损人不重样。
直到后来有一天突然就爱上了听他的相声。
每天晚上不听一段就睡不着觉,跟有瘾的似的。
然后前天突然梦到跟郭德纲谈恋爱,他拉着我的手跟我说情话……
在梦里就吓出了一身冷汗,甚至于郭老师还亲切的称呼我母上为:伯母。
我说,你们两个是同辈人,就不要互相客气了吧?!
醒来后,一股难以言说的感觉,这几天再也没敢听他的相声,总觉得别扭。
唉,跑题了……
我也不知道,以前看新闻总说他这不好那不对,还有徒弟打记者什么的。
要么就是让沙溢的儿子安吉叫他爸爸。
以前不爱听相声,也没觉得郭德纲究竟是好还是坏,最多就是嘴皮子利索,损人不重样。
直到后来有一天突然就爱上了听他的相声。
每天晚上不听一段就睡不着觉,跟有瘾的似的。
然后前天突然梦到跟郭德纲谈恋爱,他拉着我的手跟我说情话……
在梦里就吓出了一身冷汗,甚至于郭老师还亲切的称呼我母上为:伯母。
我说,你们两个是同辈人,就不要互相客气了吧?!
醒来后,一股难以言说的感觉,这几天再也没敢听他的相声,总觉得别扭。
唉,跑题了……
我也不知道,以前看新闻总说他这不好那不对,还有徒弟打记者什么的。
要么就是让沙溢的儿子安吉叫他爸爸。
以前不爱听相声,也没觉得郭德纲究竟是好还是坏,最多就是嘴皮子利索,损人不重样。
直到后来有一天突然就爱上了听他的相声。
每天晚上不听一段就睡不着觉,跟有瘾的似的。
然后前天突然梦到跟郭德纲谈恋爱,他拉着我的手跟我说情话……
在梦里就吓出了一身冷汗,甚至于郭老师还亲切的称呼我母上为:伯母。
我说,你们两个是同辈人,就不要互相客气了吧?!
醒来后,一股难以言说的感觉,这几天再也没敢听他的相声,总觉得别扭。
唉,跑题了……
最恶心的不是所谓的成功概率低或者算法不透明,最恶心的是虚高的成功概率和信息不对称带来的欺骗。
假设一个老年人不懂这些营销套路,他看到拼多多渲染的那些词,他会不会觉得自己非常幸运?会不会疯了一样地找周围的人帮忙?可能儿女怎么劝都不听,觉得自己走大运了,儿女又不希望父母付出太多最后落空而失望,只能死命拉他回头,这就极有可能造成家庭矛盾。
更可怕的是什么,是这些老人最可能分享给谁帮他砍价呢?还是那些不懂这些的老年人,接下来直接恶性循环。
只能说能想出这种营销手段的人,应该不用担心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