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
中元节,民间俗称七月半,从古至今人们都会在这天祭上祖、放河灯、祀亡魂、拜诸神顶礼众生。我妈在这天生我,可所有的接生婆都不敢来……
第1章 鬼眼阴胎
中元节,民间俗称七月半。《易经》有载:反复其道,七日来复,天行也。“七”是一个变化之数,其中蕴含了天地运行,阴阳循环之大道。
从古至今人们都会在这天祭上祖、放河灯、祀亡魂、拜诸神顶礼众生……
我叫沈中元,因为我就是在中元节这天所生,所以取了这个名字。
我妈挺着个大肚子躺在炕上疼的哇哇大叫,汗珠子噼里啪啦地往下掉,眼看着就要临盆了……
九几年那会儿家里穷没钱去医院,我爹借了人家的牛车慌忙地去外村找接生婆。
今儿个是中元节,家家户户都去上坟烧纸了,赶上这天生孩子,接生婆都觉得晦气不愿来,我爹灰突突地赶着牛车自己回来了。
眼看着我妈羊水都破了,孩子马上要降生。村里的马三姑慌忙就来家了,她是村里有名的大仙儿,在村里名望很高,打卦问卜,择日吉凶的啥都会看。
马三姑在我家大门口点了三炷香,让我爹去掏锅底灰在大门口撒上一个圈,马三姑双手叉腰眉头紧皱:“今儿个是鬼节,十方游魂都从地府放出来了,它们闻到产房血腥味该来抢胎了,用锅底灰在门口挡挡邪气!”
我爹满脸惊恐又急又怕,赶紧按照马三姑的要求去做了。
马三姑端了盆热水进屋接生,只听我妈撕心裂肺地嚎叫,我爹在门外急得一个劲的抽旱烟。
突然屋里安静了,我爹爬窗户往屋看,如果孩子生了,也得有个哭声啊!
马三姑摇摇晃晃地从屋里走出来,她脸色煞白,面无表情,嘴唇还不停地颤抖:“鬼胎呀!不中用了!”
我爹飞快跑进屋,看到我妈躺在炕上一动不动,脚下放着个孩子,那孩子浑身青紫色,蜷缩成一团毫无反应。
我爹抱着我妈晃了晃,一摸鼻子已经断气了。
马三姑惊恐地抱起孩子:“这孩子来的太不吉利了,刚生下来就是个死胎,一会儿要把他用火烧掉。”
就在这时,孩子睁开双眼咧嘴就笑,而且双眼是异色,一黑一黄。马三姑双手颤抖面如死灰:“这孩子是个鬼胎,天生还异色鬼眼,他就是恶鬼灾星,赶紧把他烧了!”
我爹一把抢过孩子,浑身直打哆嗦,惊恐地看着马三姑:“这是我儿子,看谁敢动他一根汗毛,无论他是啥都是我的亲骨肉!”
马三姑双眼布满血丝,脸憋的通红,她慌忙跑到院子里指着我家房子破口大骂:“快来人啊!他家孩子是个鬼胎,要不烧掉会害了我们整个牛花村的……”
村民们听到咒骂声都出来看热闹,突然马三姑打了个冷颤转身就往大门外跑,她前脚刚出门,迎面跑来一只老黄牛,那黄牛就像发疯了似的冲向马三姑,一头就把她撞飞了!
马三姑掉到了大坑里,后脑勺不偏不倚地撞在了石头上,后脑壳瞬间就破碎了,流出的血液里还掺杂着像肥皂泡一样的白沫子,当场毙命。所有村民们被吓得不停尖叫。
我爹摸了摸我的小脸,顿时我的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
我妈的后事料理圆满了,我爹每天都在悉心地照顾我。村里人整天对我家指指点点的,就连我唯一的老叔都不来我家看我。因为他们嫌我晦气。
我爹把小米粥捣碎放些麦乳精给我吃,我口也是壮吃啥都很香。
我爹把我养到八岁,连我妈长啥样都不知道,家里连一张照片都没有,我爹也从来不和我提起她。
我爹在砖厂给人搬砖挣钱,搬一块砖就给五厘钱,他玩命干一天能搬一万多块砖,工友里谁都比不过他。我爹双手都磨烂了一天才赚五十块钱。老板看我爹可怜,每次开工资时都会多给两块。
我每天自己在家玩,我爹不让我出门,就因为我双眼异色还满嘴胡话,总说能看到些奇怪的人,村民们说我念叨的都是死去的人。其他孩子都害怕我,再说家长都嘱咐自家孩子不许和我接触。
这天上午,我坐在院子里玩石头,就听院外传来一阵小孩子的欢笑声。我好奇地趴在门缝外往外看,原来是王铁匠的儿子王磊和几个孩子在玩玻璃球,我看得出神忍不住地就出去了。
王磊一看到我,就往我脸上吐唾沫:“你赶紧滚进去,我们不想见到你这个怪胎。”这帮孩子抓起地上的土向我丢了过来,嘴里哈哈大笑一溜烟地就都跑了。
我蹲在地上不停地哭,突然耳边传来个微弱声音:“沈中元你别哭了,我可以和你偷偷玩。”
我抬头一看,原来是村里的罗松,他悄悄地站在我的后面。我擦了擦眼泪满脸委屈地看着他:“你不害怕我么?”
罗松笑着摸了一下我红红的脸蛋,又摸了摸我的眼睛:“你的眼睛好漂亮,我不害怕你!我比你大,以后你要叫我哥哥哦!”
我俩高兴地就去躲进菜园子里玩玻璃球。
到了晚上,我和爹坐在炕上吃饭。“磅!”的一声响,大门就被人踹开了。我爸慌张地向外看,原来是王铁匠领着他儿子来了。
王铁匠气势汹汹走到屋里,来到我跟前伸手就扇了我一个大嘴巴,我顿时眼冒金星,鼻子里流出了鲜血,我缓了半天才大哭起来。
我爹惊恐又愤怒:“老王大哥,你打我儿子干嘛?”
王铁匠横眉怒眼,向地上吐了口痰:“王磊今天摔倒了,胳膊划了个大口子,在医院缝了好几针,他说是被你家这王八羔子给推倒的。”
我哭着不停地解释:“我没推他,他用土打我!”可王铁匠就是不相信我的话。我爹站起身和他理论,王铁匠向我爹的大腿狠狠踹了一脚,我爹一下就倒在了地上。
王铁匠向我爹身上吐了口痰,他爷俩转身就走了。我泪流满面蹲在我爹身旁,用手轻轻地摸着他的腿:“爹,我真没推他!”
我爹强忍着疼痛摸了一下我的头:“儿子,爹相信你!”
到了半夜,我睡得正香,忽然感觉脖子一凉,微微睁开眼一看,我枕边坐着个女人,她披头散发,面色惨白,那个女人我并不陌生,从小到大我经常在夜晚里能看到她。她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还不停地摸着我的脸蛋。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喊声:“出人命啦!杀人啦!”
我爹被惊醒了,他赶紧开灯,瞬间那个女人就不见了。
我爹穿上大衣出去看,让我在屋里继续睡觉。但是我太好奇,就趴在窗户上偷偷往外看。
只见所有村民都向王铁匠家跑去。我偷偷来到大门外,看到王铁匠双眼通红站在他家院子里,脸上都是血,双手还举着个带血的大锤子,就像发了疯似的:“我砸死你们这帮畜生!”
大家都不敢靠前,慌忙地报了警。只见王铁匠瞬间把锤子扔在了地上,踉踉跄跄地走到铁匠炉跟前,盯着火红的炉火哈哈大笑:“烧死你们,烧死你们!”
突然他把头就伸了火炉里,滚烫的炉火瞬间把他的脑袋烧着了。
火焰中,他嘴里哈哈大笑,突然“砰!”的一声响,脑袋就像西瓜一样炸了。
警察到了现场,进行了仔细的勘察。原来王铁匠用大锤子把他儿子活活砸死了。法医对王铁匠的尸体进行化验,原来他是吸食过量的大烟草,脑袋产生了幻觉才犯下如此兽行。
可村民们都认为这事情没那么简单,还有些老人说他是被恶鬼附身了,因为这王铁匠平时根本就不会抽烟……
第2章 午夜招魂
老王家在外村请了个仙姑,让仙姑算算这王铁匠和孩子的死是不是有啥说道。仙姑是个老太太,她点了一炷香在院子里不停转圈,之后把香扔进了水缸里。
仙姑看了眼水缸,那几根香都沉到了缸底,她皱起了眉头:“哎呀!不好了,这是被个女鬼附身索命啦,而且这个女鬼就是你们村里的人,她还是生产时死的!”
仙姑话音刚落,大家第一时间想到了我妈,因为我妈是生我时死的。王家人又气又恼,恨不得把我家铲平。仙姑掐指一算:“我今晚就把这王铁匠的鬼魂招来,好好问一问。”
到了半夜,仙姑在王铁匠家院子里摆个桌子,上面放个香炉,用朱草扎了个小草人,把王铁匠的生辰八字贴在了草人上。仙姑点上香,拿起一把铜铃不停地在空中摇晃。
这铜铃发出的响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刺耳。村里家家户户都不敢出屋看。我躺在被窝里听着铃声瑟瑟发抖。
忽然间我看到窗外站个人影,好像又是那个女人。她惨白的脸冲我笑了笑,我赶紧坐起身,只见她向我摆摆手就从大门出去了。
我看爹已经熟睡了,小心翼翼地穿上鞋就跟了出去。推开大门一瞬间我都惊呆了,黑漆漆的大道上都是人,这些人我一个都不认识,根本就不是这的村民,男女老少三五成群,都低着头向王铁匠家走去。突然我看到王铁匠领着他儿子也在人群中,还有刚才那个女人。
仙姑摇头晃脑地在院子里转圈,突然香炉里的香断掉了。仙姑神色变得阴森起来:“王铁匠!王铁匠!魂魄来!回家乡!”
突然那个小草人就掉在了地上,仙姑大声呼喊:“不对!来的是谁?还不赶紧退下。”王家人在一旁吓得直哆嗦。
我跟在人群后面来到了王铁匠家的大门口,只见所有的人都进了他家院子。身体直接穿过院门,根本不需要开门。瞬间我双腿发软,汗毛都竖起来了,院子里的那些人居然同时把自己的头摘了下来。
仙姑浑身开始抽动,满头大汗:“怨鬼赶紧退散!”她捡起草人就用火点着了。那火苗“呼啦!”一下就掉在了桌子上,整个桌子也跟着燃烧起来。
仙姑一回头,看到我站在大门口,她顿时龇牙咧嘴,双眼充血:“就是他,所有恶鬼都是他带来的。”
我撒腿就跑,仙姑在我身后不停地追赶,她快速跑到我跟前,一把抓住我的衣领,她从怀里拿出一根绣花针,直接就扎在了我的后背上,疼得我发出一声凄厉惨叫。
突然间那个女人飞奔过来,一下就扑到仙姑身上不见了。仙姑瞬间松了手,她使劲的掰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就听她的骨头发出“咔嚓!”的响声。
仙姑阴沉沉看着我,仿佛变了一个人笑着说:“你快回家睡觉去吧!”
仙姑转身就去了王家,到房子跟前就点起了一把火,大火瞬间蔓延开来,烧向整个房子。
王家人吓得都往外跑。只见那个仙姑拿着刚才扎我的绣花针,直接插进自己的左眼球里,手指捏住针尾用力地在眼窝里转了一圈,使劲向外一拉,绣花针连着眼球就从眼窝里出来了,她握住自己的眼球,在院子里开心地手舞足蹈。
大火烧了王家,第二天早上他们全家就搬走了,那个仙姑一只眼睛也瞎了,变得神志不清疯疯癫癫的。
爹干活去了,我在厨房削土豆,自己准备学做饭,爹每天太辛苦了,我得学会干活为他分担家务。
突然传来一阵石头砸门声,我高兴地出去了。是罗松!我俩的暗号就是用石子砸下门。罗松看到我喜笑颜开:“中元,我给你拿了两个煮鸡蛋吃!”
我看到鸡蛋高兴坏了,东张西望地看了看,我牵着罗松的手就进屋了:“这是我爹给我买的高粱糖,可好吃哪!我就吃了一块,剩下的都是给你留的。”我把那几块糖都揣在了罗松的口袋里。
罗松高兴地捏了捏我通红的小脸蛋。
突然村长急匆匆地来到我家:“中元啊,你爸他……砖堆塌了,把他砸伤了,你赶紧和我去医院看看他。”
我顿时脑袋一片空白,瞬间耳朵好像什么都听不见了似的。罗松握着我的手不松,想要跟着一起去,可是村长不许。
到了医院,看着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老爹,我嚎啕大哭。病房里其他病人和家属,都好奇地看着我的双眼,还时不时地窃窃私语。
我爹面色苍白有气无力地说:“中元,爹不能再陪你了,是爹没本事,没能好好要照顾你。”
我的泪珠不停地往下落,死死地握住我爹那满是老茧和血泡的手:“爹,你别离开我,咱一会就回家,我都学会炖土豆了,还做了玉米饼子,爹,走!咱回家。”
爹的眼角流下了一滴泪:“中元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中元你要好好地活着……”
刹那间我爹就停止了呼吸,只见病房的外门被风吹开了,我恍惚看到爹的身影站在门口,他微笑着向我摆摆手转身就消失不见了。
村长帮着把我爹的后事料理完了,砖厂赔了八千块钱。可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我该怎样安排。村长想让老叔家养我,正好他家也一直没有孩子,可我老婶不同意,她认为我不祥。可一看到我爹的死亡金足足八千块,他们勉强地答应了。
老婶来我家房子帮我收拾行李,说是收拾行李就像抄家似的,把所有东西翻个遍。突然在箱子底下翻出一张老照片,老婶随手就扔在了地上,我低头捡起来一看是张合照,是爹和一个女人的。
我看着照片心头一颤,这些年每个夜晚看到的影子难道是我妈?这一定是她和爹的合照。
我拿着照片悲伤地哭起来。老婶突然在我脑袋上使劲拍了一下:“嚎啥呀,赶紧给我憋回去!我现在让你给我憋回去!”
看着老婶抬起手还要打,我赶紧就憋了回去。
晚上要睡觉了,老婶不让我睡在他们屋里,就让我去仓房里睡,给我放了个破桌子当床。我蜷缩在桌子上冻得直发抖,我拿出那张相片,在被窝里偷偷地哭。
到了白天,老婶让我在院子里剥玉米,我用小手一点一点地往下剥,院子里的鸭子看到玉米就过来要吃,我就拿了几粒玉米给鸭子。
老婶拿着塑料盆一下就砸在了我的头上,瞬间脑袋就鼓起个大包。老婶横眉怒眼地看着我:“我让你在这玩哪,抓紧给我干活,想要白吃饭没门!”
我一声都不敢哭,继续干着活儿。
到了晚上吃饭,老叔看到我头上的大包问我咋回事,老婶使劲瞪了我一眼,我顿时吓得一激灵:“老叔,是我不小心撞在木板上了,我下次一定会注意。”
吃过饭,我又回到了仓房里。突然门板上“啪!”的一声响。我悄悄出去看,罗松正趴在大墙上看着我。他快速地翻进院子里,我俩悄悄地进了仓房。
他看了一圈这破仓房,皱了皱眉头:“你老婶可真够狠心的,让你睡在这里,我想让你去我家住,可是你老婶不能让,对了我家今天炖鸡,我偷着给你拿了一个鸡大腿,赶紧吃吧!”
我眼里闪着泪花,手里拿着鸡腿。罗松一脸惊讶地看着我的头:“呀!你头上咋有这么大个包啊!咋弄的!”
我低声啜泣:“是我老婶用塑料盆子打的。”
罗松在我的大包上吹了吹,我捂住嘴嚎啕大哭。罗松伸出手擦了擦我的眼泪。
第3章 坟塚鬼舍
“啊!别抓我!”一阵哭喊声把我从睡梦中惊醒。我走到院子里趴在老婶屋外的窗户前一看,老婶坐在炕上满头大汗,她一回头就看到窗前的我。
我顿感不妙,转身就往仓房里跑。老婶像发了疯似的穿上鞋就跑了出来,满脸暴着青筋:“你个小杂种,敢在窗前偷看老娘!”
我浑身直冒冷汗连连后退:“老婶,我是听到你喊声才出来看的,我没别的意思。”
老婶一把拽住我的衣领,将我狠狠地推倒在地,用鞋底子不停地抽打,我抬头看着屋里的老叔拼命呼救,可老叔只是看了看我叹了口气,他向后一倒盖上被子继续睡觉。
我满脸通红嗓子都哭哑了:“老婶,求求你了,让我走吧,留我一条命,你这样对我会遭报应的!”
老婶听了我的话更加兴奋:“报应?那我今天就打死你!”
她打了好久,身体也累了,转身回屋继续睡觉。我瘫在地上,浑身疼痛,吃力的翻过身,忽然间看到周围有许多人影,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哭的眼花,他们各个面目扭曲,用那血红的双眼盯着我,刹那间眼前一黑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天亮了,我在院子里睡了一宿,我吃力的站起身要回仓房。可奇怪的是老叔和老婶怎么没起床呢?他们每天会早起吃饭,我转头向屋里一看,瞬间倒吸一口凉气。他们二人的头用麻绳子吊在房梁上,眼球外突,浑身发紫,早已没了气息。
我慌忙跑进仓房里拿起爹妈的照片就往大门外跑去,我惊慌地来到罗松家门口,拿起石子向门上丢了过去。
罗松赶紧跑了出来:“中元,你的脸是咋了,又被你老婶打的?”
我嘴唇颤抖眼神迷离:“罗松哥哥,你是好人会有好报的,以后我们有缘再见!”我转身向村外跑去,罗松在后面不停呼喊,可我再也没回头。
我不停地奔跑,也不知跑了多久……
漆黑的夜晚,天空乌云密布。我走在荒山里饥肠辘辘,风吹树叶发出哗哗的响声,让人头皮发麻。忽然间我看到前面的树林里有小亮点,好像有户人家,我兴奋地跑了过去。
到了跟前一看,是一间小土房。我高兴地大喊:“有人吗?”可是没人回答。我大着胆子推开木门就进去了,屋里就摆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上点着一根蜡烛。蜡烛旁边放着三个馒头。
我也没管那么多,上前拿起馒头狼吞虎咽的开吃,这馒头虽然有点凉,但是很软乎。
忽然间感觉脖子后吹来一阵冷风,我缓缓回头一看,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是一个瞎眼的老太太,她骨瘦如柴,皮肤褶皱,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孩子,你慢点吃,不够我再给你做点饭。”
听她说话了我才松了口气:“奶奶太感谢您了,这些馒头就够我吃了。”
老太太没有说话,她缓慢地出去了。没过一会,她就端着两盘菜放在了桌子上,一盘大骨棒肉和一盘拌粉皮,看得我口水都流出来了。
我刚要动筷,下意识地向桌下扫了一眼,她居然没有双腿!我浑身直哆嗦,抬头看着她了看她的脸。
她面无表情一动不动。我手上的馒头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我仔细一看都是蛆虫,恶心的我不停呕吐,只见那大骨棒肉像是个大腿骨,上面都是蛆虫,那盘粉皮居然是一张张未烧完的纸钱。
我大声呼喊想往出跑,只见那老太太咧嘴大笑,用手摘下头颅,一下就扔到了我的怀里。
我瞪大双眼看着怀里的头颅,她的牙齿不停上下咬合,顿时一阵反胃,我使劲一呕,从嘴里吐出一堆蛆虫,那蛆虫长着长长尖尾不停地扭动着,全部吐进了老太太的嘴里,她牙齿不停地咀嚼着。
“磅!”的一声响,屋外飞来一个火球,顿时这老太太和头颅都不见了。我慌忙跑了出去开门一看,一个身穿棉大衣的中年男人站在树下,他身上挎着个黄布包,手里拿着一面镜子。
我慌忙地捡起一根树枝脸色煞白地大喊:“你是谁?赶紧离我远一点!”
男人笑了笑:“你命可真大啊!进了鬼塚,吃了腐尸,居然还能站在这,厉害!你自己回头看看吧!”
我举着树枝回头一撇,那个房子居然不见了,地上是一个大坟坑,里面摆放着一口棺材。顿时我感觉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我缓缓睁开眼,闻到一股刺鼻的草药味。我吃力地坐了起来,低头一看浑身上下都被系上了红线,各式各样草药包摆放在我的四周,地上立着一块八卦镜正对着我。
屋里的北墙上挂着块大黄布,上面写着“祖师爷”三个大字,下面是个供桌,摆放着香炉供品。
忽然有人影进了屋,原来是那晚遇到的男人,他面带微笑地说:“你小子可真能睡啊,你这一觉就睡七天。”
我紧张地不知所措:“我这是怎么了?”
男人向我走了过来,仔细地看了看我的双眼:“我给你算了一卦,你双瞳异色乃是冥魂投胎,一半人魄一半鬼魄,命带煞气,操纵游魂,怪不得那些恶鬼想抢你身。我把你身体那半鬼魄封印了,你以后要是堕入邪道还真个麻烦事了,不行!我得和你家人交代一声。”
瞬间我泪流满面:“我没家,爹妈都死了,就剩我自己了。”
男人挠挠头笑嘻嘻地说:“我叫马十三,正好我没儿子,你就给我当儿子吧……”
马十三在这上久山一带是出了名的中医,但他另一个身份更有名,那就是阴阳先生,他精通阴阳堪舆,玄门秘术,可就是命不好,以前有过一妻一子,可她们都出了车祸去世了。
我们两个苦命人走到一起也是缘分。
我叫他十三爹,因为他名字挺酷,别人一听你有十三个爹谁也不敢欺负你。
十三爹这些年对我视如己出,供我上学读书,还教我岐黄之术和玄门秘法,学了很多东西,可我虽然认真学,但我心里不怎么信他那一套。
一转眼我们爷俩在这上久山生活了十年,我十八了,十三爹也老了……
我坐客车从县里回来了,进屋一看十三爹在那给人治骨伤哪!我耷拉着脸,使劲把书包扔在了地上,一头栽在了床上。
十三爹瞥了我一眼没理我。过了一会他干完活就走了过来,在我的屁股上使劲掐了把,我就像过电了似的飞快站起身。
十三爹笑嘻嘻地说:“没考上大学吧!我就说你没有那当文曲星的命,你偏不信这个邪,以后你就跟老爹我干吧,保准你以后吃穿不愁,还能给你讨个漂亮婆娘。”
我正听着十三爹给我画大饼,突然大门“咣!”的一声被人撞开,那人惊恐地差点摔了一跤,嘴里不停大喊:“十三叔!王老爷子诈尸了!”
全文点击头像或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