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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蒙古帝国分裂成四个国家,其他都叫汗国,单单东亚这边叫元朝? 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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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在元朝的观念中,四大汗国不是独立国家,而是元朝西北宗藩。类似于西汉初年,汉朝中央和各路诸侯王一样的关系。

虽然汉语语境里的“汗”“可汗”一直在混用,但蒙古语里这俩词在正式场合还是有区别的。“可汗”(合罕)等同于汉语的皇帝,“汗”等同于汉语的王。四大汗国自始至终,也没有一个统治者自称“可汗”(合罕)的。

就举个例子,譬如汉语的史书《史记》,那是本纪在先,世家在后,本纪就是皇帝们的传记,世家则是诸侯们的传记。

而四大汗国也有类似的史书,譬如金帐汗国支系希瓦汗国的史书《突厥世系》,就很类似地先把成吉思汗一直到忽必烈的传记写出来,然后才能写自己这边的术赤拔都之类的汗王的传记。不能因为时代先后,打乱了尊卑顺序。至于为什么不写忽必烈之后的元朝皇帝,只因为没有资料他们没办法写而已。(当年金帐汗国可是反忽必烈的铁杆,但到头来撰写史书,还是得把忽必烈放到合罕里去)

类似的,伊尔汗国的史书《史集》,也是先写成吉思汗一直到忽必烈和元成宗铁穆耳,然后才能从旭烈兀写到合赞,先写元朝皇帝,再写伊尔诸汗,不能因为时间先后而打乱了尊卑。

所以说,如果从中国历史的视角出发,那么描述蒙元历史,必然就是元朝和四大汗国,元朝代表是中国法统的皇帝,而四大汗国则是这个名叫元朝的中华帝国管辖下的诸侯国而已。

提个有趣的,伊尔汗国后期的一代权臣,超级董卓后辈,速勒都司·出班(又译作楚邦),把持伊尔汗国朝政的时候,觉得自己名不正言不顺,还向元朝求封,元朝给他的封爵居然是“翊国公,开府仪同三司”………………就有朋友留言笑了,说这个仪同哪三司啊……大谢赫、大维齐尔、大哈吉布吗?233333,当然获封的出班估计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仪同哪三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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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被逼的

忽必烈在蒙古帝国之外再起一个名字叫元朝。我想主要是被逼无奈之举,因为统治中国的难度要比其他地方大得多,蒙古人在征服过程当中,在中国遇到的抵抗也最为激烈,时间也最长。

宋朝虽然是中国历史上最弱的朝代之一,但在当时的世界上是抵抗蒙古时间最长的国家。相比花剌子模、阿拉伯帝国阿拔斯王朝、俄罗斯、匈牙利、波兰这些国家而言,宋朝表现更为顽强。嘉定十二年(1219),铁木真远征花剌子模,数年间侵占中亚大片土地。宝庆二年(1226),铁木真率军攻西夏,次年灭西夏。不到7年时间里,蒙古就连续灭掉花剌子模和西夏两个大国;从1251年蒙古帝国第二次西征到1259年西征结束停止,仅仅8年时间,统帅旭烈兀率军摧毁了伊斯玛仪派的阿拉穆特,消灭了阿拉伯的阿拔斯王朝、叙利亚的阿尤布王朝,攻打埃及的马穆鲁克王朝三个王朝,建立起四大汗国之一的伊尔汗国,统治西亚。这些曾经称霸一时的帝国,在蒙古的攻势下,都在几年时间就瓦解了。而南宋和蒙古人作战,从端平入洛的1234年算起,到1279年帝昺跳海自杀,时间长达45年。有人说,南宋之所以能撑45年,是因为蒙古没有想打宋朝,或者是并不把宋朝当做对手,轻视宋朝。

然而历史事实并不是这样的,这45年中宋蒙一直在交战。在这45年中,蒙宋战争大体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在蒙古帝国第二任大汗窝阔台在位期间,从公元1235年至公元1239年的5年时间里,蒙古分别从河南、湖北、安徽分兵三路多次进攻南宋,先是想从湖北和河南交界的襄阳、信阳突破,被南宋名将孟拱击败后,又转向安徽、江苏交界的扬州、合肥,又被吕文德、杜杲挡住;然后又转而进攻四川,但又被打退。这次蒙古入侵四川失败后,在淳祐元年公元1241年年窝阔台病逝,直到宝祐元年公元1253年,蒙古第三任大汗蒙哥继位中间的大约14年里,蒙古和宋朝之间保持大体和平。在第二阶段,蒙古帝国第三任大汗蒙哥在位期间,从公元1253年至公元1259年的7年时间里,蒙古军队再次分兵三路入侵南宋,由于第一阶段进攻四川失败,遭到了宋军的顽强抵抗,因此蒙古人不得不改变策略,不再死磕四川,而是一路主攻,两路迂回包抄,主攻由大汗蒙哥亲自指挥,进攻重庆合州,结果在挡在钓鱼城,久攻不下,最终蒙古大汗蒙古死在了钓鱼城下。

中国也是世界上第一个把蒙古统治者推翻的国家。元灭南宋是1279年,明朝建立是在1368年,元朝一共统治中国89年。1352年朱元璋起兵,1367年明军北伐蒙元,仅仅10个月就收复北京,从齐化门入城,俘虏监国帖木儿不花,太蔚左丞相庆童,右丞相张康伯,中丞相满川,以及宣让,镇南,威顺等王子。缴获元成宗玉玺。

纵观世界历史,在蒙古人曾经征服建立政权的地区里,蒙古人统治中国的时间是最短的,中亚的察合台汗国(1222年——1683年) 的统治维持到16世纪,历时461年。从1256年伊尔汗国建立,到蒙古贵族谢赫.大哈桑西亚伊拉克建立的哲拉伊尔王朝在1410年被黑羊王朝所灭,蒙古人西亚的统治历时144年。蒙古人在俄罗斯的统治,金帐汗国(1219年-1502年)历时383年,寿命都比元朝的89年要长。

虽然南宋王朝腐败,最终被蒙古人灭掉,但是蒙古人在灭掉南宋的过程当中。所付出的代价,要比他征服其他帝国,要大的多。和蒙古人征服的中亚的花剌子模、塞尔柱、俄罗斯、钦察、阿拉伯这些国家相比,中华文明首先历史更长,阿拉伯帝国建立,也不过就是唐朝初年,唐之前阿拉伯地区没有一个统一的完整的国家,文化比较落后,还是游牧部落。

花剌子模人的祖先粟特昭武九姓,长期是中华文明的附庸,俄罗斯的第一个国家,基辅罗斯,是北欧的维京海盗后代瓦良格人所建立的。相比中国,这些国家文化比较落后,独立意识以及民族凝聚力和自豪感相对较弱,尚没有形成一个国家的概念,老百姓只知道自己是某一个小公国的某公爵男爵手下的农奴。

即使是曾经比较辉煌的阿拉伯帝国阿拔斯王朝在蒙古入侵时,也早已四分五裂了,虽然有一个统一的哈里发,但类似于中国的周天子,政令不出巴格达,其他地方基本上都突厥的军阀割据自立,出了很多埃米尔,算端,就是苏丹。阿拉伯帝国境内的人民,也没有我是阿拉伯帝国的国民的概念,蒙古入侵时,也没有“我们都是阿国同胞,要团结起来共同抗击侵略者”的概念。这种一盘散沙,没有国家的概念,没有民族认同的情况下。抵抗外敌侵略的动力就不是很强,因为谁统治我不是统治呢,反正我本身也是被外族统治的,或者我根本搞不清谁在统治我。比如说在阿拉伯帝国的阿富汗或者是中亚地区,你问老百姓说你是被哪个民族的人统治,他也不知道,甚至统治他们的军阀自己也说不清楚。所以对外族来统治自己,不怎么抗拒。

而中国自古以来就有华夷之辨,从春秋战国时期中国就有一个很明显的我和他者,彼此的概念。就知道我是中华,我是华夏,我是有文化的,我周边的少数民族是蛮夷,我不但和他们不一样,而且我在文化上要比他优越,我绝对不能被他们所统治,比如尊王攘夷。中国统一国家形成的比较早,夏商周时期就有统一国家的雏形,从良渚二里头时代就是广域王权了,广域王权在中国出现的时间超过五千年了,在这种情况下,中国人的国家意识、民族认同萌发的的很早。南宋时期中国人这种华夷之辨的心理,经过上千年的沉淀和发酵,已经深入骨髓了。这就是为什么文天祥、陆秀夫这些人,宁愿主动选择死亡,我也不愿意为异族人当臣子的原因。这种心理,蒙古、阿拉伯、突厥、俄罗斯这些民族他无法理解。特别是中国的士大夫,都有这种很强的民族归属感,因为我是中华,我只能被华夏人,只能被跟我同一民族同一文化的人统治,外来的人想统治我,特别是周边的蛮夷要统治我,是极大的耻辱,我绝不接受,甚至宁愿死。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外来民族要想统治中国,他所要承受的反抗是非常激烈的,因为中国人从文化上从心理上就抵触被异族统治。中国觉得自己文化很优越。相之下,其他民族对异族统治。就没有中国人那种深刻的耻辱感,比如说英国的威廉征服,威廉是法国来的诺曼人跨海征服,不是英国人。俄罗斯人的基辅罗斯公国是北欧来的是瓦良格人建立的,也不是俄罗斯斯拉夫人。印度的贵霜王朝、莫卧儿王朝、德里苏丹国,也都是外来民族入侵建立的。但是我们很少听说英国俄罗斯印度人,以此为耻,有亡国之悲。

也正因为中国人的这种特点,蒙古人感觉中国这块土地很难征服,光靠武力是不行的,靠杀,你是杀不完,你也吓不住所有中国人。中国人中的相当一部分人宁愿死,也不接受你外族的统治。那怎么办?那只有采取妥协折中的方式。所以忽必烈主动接受了中国制度,接受了汉文化。你既然你排斥异族,那我告诉你我不是异族,我跟你从文化上是一样的,我们是一家人,咱都是一家人了,我统治你还有什么意见啊?你不是排斥蛮夷,我不是蛮夷,我跟前朝都一样。

为什么它叫元朝,元取自易经,象征对中华传统文化的认同。忽必烈为什么叫元世祖,而不叫某某可汗呢,其实就是蒙古人要把自己打扮成一个中华的样子,消解中国老百姓的排斥心理,抵触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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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朝”是我们这边按中原王朝惯例的俗称,人家正式的官方名叫「大元大蒙古国」。所以国如其名,大元大蒙古国就是「大蒙古国」的正统延续!说白了,大蒙古国到忽必烈这里改名儿了!加了个狂拽的汉风前缀而已,本质上它还是同一个东西。不存在其他答主说的什么“合并称为大元大蒙古国”这种二元模式,或者什么“蒙古人叫‘忽必烈兀鲁思’汉人叫大元国”……忽必烈还有兀鲁思的??通通都扯淡的!元朝即是西方俗称的“蒙古帝国”,其开创者为乞颜部首领成吉思汗。

好~理清这个我们再理一理大蒙古国的分家史。这还真得从成吉思汗时代说起:他自己也都没料到国力本该在金国之上的伊斯兰世界的霸主-花剌子模帝国,竟比金国还要费拉不堪~让蒙古高原上的游牧民族势力再一次突破传统地域限制,到达了中亚甚至更远的高加索,上一个创造如此功业的人还是六百年前的西突厥统叶护可汗。

很显然,在古代那种交通条件下以蒙古高原为统治核心的游牧政权,连深度影响天山以南的西域都做不到,更不要提遥控准葛尔盆地以西或更远的征服领土。那么这时候「分封」也就成了唯一可行的办法,可以说此时的成吉思汗遇到了阿史那土门同样头疼的问题。

但与“会马背上打天下不会马背上治天下”这种「只识弯弓射大吊」的刻板印象不同:成吉思汗到底是个奇才(我司马懿脸)!他并没有同阿史那土门那样low~的只能靠“批发可汗头衔”拉拢内姓部落首领以维持帝国的虚假统一。而是非常鸡贼的把当时最肥沃的漠南汉地分封了木华黎这么个毫无家族背景的奴隶将领做“国王”,把险远且遭战争严重破坏的花剌子模和西辽故地分别分给了有实力的大儿术赤和二儿察合台去经营。然后让没啥资历的三儿窝阔台和四儿托雷分别继承它的汗位以及“家产”(营帐设施以及原乞颜部部民、牛羊等)守护蒙古高原老家,然后把漠东-东北-外东北(林中百姓)这些苦寒之地分给了成吉思汗的长老宗亲(资历老)和一些功臣名将(威望高),且只分封个千户。为了保险起见,还规定分封出去的部众只能在城镇周围游牧不准入城镇定居,城镇驻军依旧归汗廷直属,这便是大家熟知的「兀鲁思制度」。

可以说这个安排还是挺高明的,至少在相互制衡掣肘下,成吉思汗真可以靠个人威望把整个蒙古“拧成一股绳”!可他死后子孙后代砸场子坏规矩的操作就接踵而至了。

第一波坏规矩的正是继承汗位的窝阔台汗。他既没啥资历又没啥威望,更没有李世民的政治素养。所以如果继续搞库里台大会的结果便是自己后代们肯定再无缘汗位了!于是他有了改部落选举制为封建世袭制的野心。为此在面对一众“资格老”的叔叔舅舅和“拳头大”的哥哥以及侄子们如芒在背时,便走起了突厥汗国的分封老路:为了换取大伙儿支持自己搞可汗世袭瞎鸡儿分蛋糕!很快给以上这些宗亲们分出了一堆新的兀鲁思,然后毒死(可能?)继承了大部分蒙古高原的托雷,还把一部分托雷的领地(兀鲁思?)强制收回划给他的次子阔端。最后让这些拳头大的“长子”(侄子)们和自己不喜欢的大儿贵由去率军西征当炮灰,哪怕西征最后胜利了,他们的兀鲁思部众肯定也跟着远征军雄飞海外,再也回不到蒙古高原与他的继承人-失烈门争夺汗位。

如果按以上这个剧本发展下去,那么大蒙古国的主体迟早会变成“大窝阔台汗国”啊!可天不遂人愿~西征的长子们战果辉煌,窝阔台汗却喝闷酒喝死了!乃马真皇后垂帘监国这几年间,不仅借机废了“太子”失烈门,还祸乱朝纲打击异己,游说蒙古高原上的长老宗亲们在库里台大会上集体投票支持自己的儿子-贵由上位当新大汗。也就这么着在夫妻俩的共同努力下,成吉思汗时代的兀鲁思制度和库里台大会制度算是给玩坏了。然鹅在外东征西讨西征战的长子们能接受这种“选举舞弊”出来的新大汗吗?当然不能~首当其冲便是西征战果最大手握大兵最多,长房术赤的次子拔都。大汗新上任按理说孛儿只斤氏的同辈兄弟们都要来汗廷拜谒,拔都就请病不去了(当然去也可能是鸿门宴)~于是贵由汗表面宽容装作理解,背地里却认为其反心已露加紧厉兵秣马准备直接和拔都开战,打算出其不备一举打死这只出头吊。但托雷的老婆唆鲁禾帖尼却暗中派人故意走漏风声,拔都这边同样枕戈待旦准备充分。

就在这场可能导致大蒙古国直接炸裂的内战胜负未可知时,贵由汗倒霉的病死在了出征的途中。而后历史重演~贵由的皇后-海迷失后亦如当年的乃马真皇后一样垂帘监国,一样祸乱朝纲打击异己…一样打算开大会让长老宗亲们集体推举自己儿子上位当新大汗。但这回拔都蚌埠住啦~没给海迷失后上下打点的机会,先一步召开库里台大会,然后投桃报李一票顶一万票的在会上推举唆鲁禾帖尼的儿子-蒙哥。

这里有人要问了,拔都明明都有和贵由汗叫板的实力那为啥不直接推举自己?原因上面有提到,很简单~术赤兀鲁思或叫拔都兀鲁思也成,部民们都跟随远征军到南俄高加索地区,太远回不去了!不可能再东迁回蒙古高原和那里强势的窝阔台系或托雷系争汗位,后面西征出去的旭烈兀也是同一个道理:那既然已经回不去了,还不如就在新汗选举中正确的选边站队,以换取割据自立-就地建国的政治筹码。于是到蒙哥上位,就默许了拔都的兀鲁思部民开进城镇定居,从兀鲁思到武装割据的最后一道屏障也就被打破了,拔都成为第一个实质独立的兀鲁思~而这只会是零次和无数次之分,其他兀鲁思多多少少也开始有了自己的想法。之后随着汗廷对偏远城镇的掌控逐步丧失,大蒙古国分裂之路只剩下了踩油门而已。


在蒙哥汗时期,除了和蒙哥关系较好且看起来老实的阔端没事儿外其他窝阔台系的兀鲁思均惨遭削夺,而察合台兀鲁思则被肢解。在吸取了拔都这一教训后分蛋糕只敢分托雷系子孙:于是乎二弟忽必烈负责统领原本为木华黎经营的漠南蒙古,三弟旭烈兀负责继续把蛋糕做大(第三次蒙古西征),四弟阿里不哥负责守护蒙古高原老家。他自己则领军借道川蜀南下攻宋但不幸战死,这就挺突然的!与贵由一样没有交代后事,于是第二波坏规矩的操作说来就来。

留守老家的阿里不哥,甚至连打击异己拉拢宗亲最后投票的流程都能省略去。在没等其他孛儿只斤家族回复的情况下,直接自个召开库里台大会推举自己当新大汗!好家活这…也太拿破仑了~至此库里台大会彻底沦为笑话。

所以忽必烈听闻后,连忽悠你抬杠大会都懒得召开,在汉人军阀和野心家的簇拥下直接称帝+称汗并改国号为「大元大蒙古国」,以示继大蒙古国正统。本来呢~占据相对肥沃的漠南草原、华北平原的忽必烈,对于留守贫瘠的漠北草原老家的阿里不哥具有压倒性军事优势,阿里不哥的草台班子库里台大会自然也不得人心。可奈何占据蒙古核心区域有蒙古原生各部人民的支持,有汗廷衣钵(比如大汗的宫帐、纛旗、祭祀器物、内廷官员、怯薛禁军……)的政治优势加持,所以不管东道还是西道,诸王兀鲁思显然更为厌恶与汉人尿一壶的“蒙奸”忽必烈。在这样一种诡异的势均力敌下,双方都使出了浑身解数在分裂大蒙古国的道路上猛踩油门。

忽必烈的卖国成果是封旭烈兀为伊尔汗,把西亚和伊朗这个第三次蒙古西征成果打包卖给旭烈兀以换取他至少不站队阿里不哥,伊尔汗国建立。而阿里不哥的卖国成果则是把察合台的孙子阿鲁忽送去继承察合台兀鲁思,并且默许了阿鲁忽收编中亚原本用于防备拔都的汗廷军队,以便日后配合自己一起打忽必烈。结果阿鲁忽地照要兵马照收,但完全不想给这俩兄弟互掐当炮灰(自己捞不到半点好处),调头就带着这只军队去中亚北部打钦察汗国抢地盘去咯~这下阿里不哥恼了!亦如当年的贵由一样表面上客客气气,背地里偷偷集结大军要打死这条白眼狼。只不过这回他没像贵由那样死在半路,而是直捣伊犁河谷并血洗了那里,但这样只是反过来坚定了察合台兀鲁思的脱离汗廷的决心罢了~当然仗打到这份上阿里不哥也真就把自己作到孤立无援的地步,只能投降忽必烈旋即被毒杀。

在除掉阿里不哥后,忽必烈安排了另一个察合台后裔-八剌去篡夺察合台兀鲁思王统,然后就掉回大军南下继续灭宋去了。趁这个空挡,原本失势的窝阔台系后裔-海都崛起了!原来是为了报复察合台兀鲁思,在钦察汗国的鼎力支持下海都吸纳原属阿里不哥的残余部众在原乃蛮部旧地暴打八剌的军队,仅用几年的时间居然硬生生打出了一个地图上原本不存在的“窝阔台汗国”。

于是乎八剌被打跪,钦察汗国的忙哥帖木儿、窝阔台汗国的海都及察合台兀鲁思的八剌三方会谈,背着元廷私下划分自己了中亚的势力范围。所以到这里,实际上完全可以把这些“伪兀鲁思”们称为“汗国”了。毕竟谁特喵见过几个省长通过打仗的方式绕过中央决定省界的啊?当然啦~这全然不妨碍元廷把上面这一切视作“西北诸藩大乱斗”23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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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木真所建立的蒙古帝国,国号是“大蒙古国”,又称蒙古汗国,最后一个无异议的大汗是蒙哥。蒙哥暴死后,蒙古帝国内部分裂,主张汉化的忽必烈和反对汉化的阿里不哥争位,一定程度上造成了蒙古的分裂。

阿里不哥是忽必烈的弟弟,主要支持者是宗王等蒙古正统派,在蒙古帝国首都哈拉和林通过“忽里勒台”大会(诸王大会)即汗位。这也是蒙古传统的即位方式,包括铁木真也是如此。

忽必烈的主要支持者是汉人地主和部分蒙古宗王,他模仿汉人,颁布即位诏书、建元,引起了阿里不哥和蒙古正统派的强烈不满。

阿里不哥和忽必烈的战争结果是忽必烈战胜,但正统派拒绝承认忽必烈的宗主地位,先后脱离独立,仍然自称为汗国。

数年后,忽必烈称帝,并建国号为元。

但同时,原称呼“大蒙古国”并未废弃。在蒙文中,两者同时并称为“大元大蒙古国”,也就是“大元蒙古汗国”。而在汉文中,则只称作元朝。

总结:是元朝统治者为了维护自己的统治、实行汉化而做出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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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四个政权所在地的语言及文化差异。

又要被扣上泛突厥的大帽了。

(1)汗国是什么

汗国是“xanliq”的音译,意思字意为“汗的国家、汗的领土”,也就是帝国、王国、国家的意思,一般指代单纯的国家概念(ulus是指代以国民为代表的国家或政体)。这是四大汗国及中亚突厥语区域称呼一个国家或政权的标准称呼,不管是庞大的帝国还是一个城池的小国,一般的用法都叫为“xanliq”,而不是“qaghanliq、xaqanli可汗国”的用法。

在中亚庞大的奥斯曼帝国、阿拉伯帝国、塞尔在帝国、铁木尔帝国、巴布尔帝国等等都叫“xanliq汗国”,甚至元朝、明朝、清朝都被叫“xanliq汗国。

所以,推到四大汗国叫“汗国”是因为统治者自称“汗”而不是“可汗”的言论是错误的。

(2)“可汗”与“汗”的关系

据我所知,在蒙古语里“可汗”与“汗”没有对应“皇帝”与“王”及等级差异关系,跟古今各突厥语完全一致,“可汗xaqan、qaghan”与“汗xan”的关系是全称与简称,历来都是混着用,只是使用的语言环境存在一些差异而已。

而且,四大汗国是使用“可汗”的称呼的,官方文献和钱币可证明察合台汗国统治使用“可汗”和“汗”,不存在敬畏元朝而自称“汗”和不用“可汗”的历史。甚至,察合台汗国和金帐汗国下属的封地统治者也有自称“可汗”与“汗”的呢。

对于“可汗”与“汗”的争论,学术界讨论依旧,对于突厥语这块已经是没有什么争议,学术界公认二者是相同的。对于成吉思汗的用词上分歧依旧存在。本人转发一篇学术文章,这是从蒙古语及蒙古语文献出发论证“可汗”与“汗”关系的,建议多看正规研究文献。

蒙元时期的“可汗”与“汗”

有关大蒙古国时期最高统治者的蒙古文称号,学界讨论已近一百多年。学者们一般把“可汗”(又作“合罕”)归为一类,把“汗”(又作“罕”)归为一类。20世纪20年代初,法国学者伯希和(Paul Pelliot)提出:“成吉思汗并未加有‘合罕’之最高尊号,此号仅由其继承人窝阔台开始冠之。”后来又进一步指出:《蒙古秘史》(又称《元朝秘史》,简称《秘史》—引用者)中称呼“成吉思合罕”、“合不勒合罕”、“忽图剌合罕”“一定是后来合罕在蒙古人心目中已经代替汗的称呼之后才有的。或可上溯到1240年成书的《秘史》的编撰者,或更可能是较晚的传抄者。”“无可否认的证据…表明成吉思汗未称合罕”,那就是“保存在列宁格勒的所谓‘成吉思汗石’(又称也松哥碑—引用者)开头就称呼Činggis qan-i。”继伯氏之后,相继有世界各国的多位学者参与讨论。伯氏弟子韩百诗(Louis Hambis)也基本延续了伯氏的观点,韩百诗认为:“成吉思汗不享有‘合罕’的尊号,成书于1240年的《蒙古秘史》于1368年被用汉语方块字对音,在此期间,习惯发生了变迁,因为1362年的碑文(当指《至正二十二年蒙古文追封西宁王忻都碑——引用者》)赋予了成吉思汗以‘合罕’而不是‘汗’的尊号…对《蒙古秘史》文献进行对音时,凡是提到成吉思汗名字的所有段落都被修改了,由于遗漏…一处仍留下了原来的形式”。后来澳大利亚学者罗依果(Igor de Rachewiltz)教授就“汗”、“合罕”进行了一次总结性的描述,概括其大意为:蒙古大致以1229年为界,此前蒙古人只用“汗”(qan),不用qa'an和qaɣan,成吉思汗去世后,他们采用了古代突厥的“可汗”(qaɣan)称号,首次大约在1229年,窝阔台成为采用“合罕”(qa'an)称号的第一位统治者,以后这一称号又成为成吉思汗一系历代统治者的称号,成吉思汗和他直接与间接的祖先如合不勒、忽图剌、俺巴孩和也速该等后来被追认为“合罕”,时间大约在1266年前后,1368年以后该称号不再使用。本文简称以上为A观点。
但也不是没有不同见解,如日本学者白鸟库吉(Shiratori Kurakichi)认为,无论突厥帝国或蒙古帝国,qaɣan(可汗)与qan(汗)都意义相同,没有区别。法国学者哈密顿(James Rusell Hamilton)也认为“可以说是‘Xan’或‘Qan’即‘Qaɣan’的一种缩写形式。”罗新教授从突厥语的角度认为,“可汗与汗源于同一个词汇,至少在突厥史料中看不到以二者区分多汗制下不同可汗等级的用例。”本文简称后者为B观点。
由于伯希和的权威以及众多著名学者的支持和推动,现在A观点在学界占据很大优势,近年又不断有学者撰文进一步阐发A 观点,而赞成B 观点的学者似乎已很少。从学术角度来说,学者们各有见地,无论支持前者或是赞成后者,都无可厚非。但有一个不可否认的事实,即A观点中还有很多疑问没有得到完全解决。本文试就这些疑问谈一点粗浅的看法。蒙古语中qan 与qa'an 称号的起源,一直是学术界研究的课题,至少可以说与鲜卑、柔然、吐谷浑、突厥、回鹘、契丹、女真等民族使用的“可寒”、“可汗”、“哈安”、“汗”等称号有继承或密切的关系。本文主要探讨十三、十四世纪(即蒙元时期)蒙古语中qa'an 与qan 的语义、相互关系及使用情况。因本人能力和水平有限,不妥和错误在所难免,恳请指正。

以上所提A 、B 两种观点的最基本分歧在于“可汗”与“汗”是否相同这一点上。前者认为“可汗”与“汗”是两个不同词汇,表达不同的概念,“可汗”(合罕)为最高尊号,言外之意,“汗”(罕)为小的,普通称号。由此得出一系列的结论。如:“蒙古人在1229年前不知道‘合罕’(qa'an)称号”,“只用qan”,“成吉思汗及部分先人后来被追认‘合罕’(qa'an)”。也就是说,直至成吉思汗去世,蒙古人(包括成吉思汗统治帝国内的所有人?)只知道有“汗”这个“小”的称号,成吉思汗称帝时也只用了这个小的“汗”。这样一来,被称作“世界征服者”的铁木真的帝号“成吉思汗”,只表示是个小“汗”,算不上大“汗”了。
这自然会产生一些疑问。首先,成吉思汗家族的祖先一直生活在蒙古高原,据文献确切记载,至少十世祖孛端叉儿(Bodončar)时代就游牧于斡难河(Onan müren)源头,其后人中有多人为蒙古部的部落首领或君主,他们有时相对独立,有时被更大的政权所吞并。总之他们是草原的精英阶层,应该了解蒙古高原上的政治制度。如果高原上分别有qa'an 和qan 两个完全不同的帝王称号,他们不可能不知道。其次,众所周知,与蒙古各部关系非常密切的辽、金两朝均使用“可汗”这一称号。蒙古部先人斡勤巴儿合黑、俺巴孩被金国皇帝杀害,可以说蒙古与金是世代仇敌,双方发生过多次战争,蒙古人不可能不知道金国皇帝使用“可汗”称号。其三,成吉思汗一生征战欧亚大陆,史称“深沉有大略,用兵如神”,“灭国四十”,征服过亚欧大陆上的无数个大小政权,不可能对蒙古高原上已使用千年之久的“帝号”一无所知。而且,在他身边有为数众多分属不同族群的精英人物,如契丹人耶律楚材、耶律秃花,汉人丘处机,克烈人镇海等等,这些人不可能都不了解“可汗”这一称号。
史料文献中找不到窝阔台在何时、何地、为何起用qa'an这一“新称号”的证据,从早期蒙古文的信件及圣旨等文献中也看不出qa'an 与qan 有明显的区别。我们可以设想,假如蒙古人从窝阔台时代才开始知道“qa'an 比qan 大”,而且窝阔台已放弃qan,并起用了表示“最高尊号”的qa'an这一新称号,那么蒙古的大汗从此就没必要也不该再称qan了,否则就等于给自己“降级”了,“起用”qa'an称号也变得没有意义。窝阔台的继承人贵由(Güyük)于1246年曾用几种文字致信教皇因诺曾爵四世,其中拉丁文的信中称成吉思汗和窝阔台为Cyngis-Chan 和Chan 。这里的Cyngis-Chan 转写的应是蒙古语的Činggis qan ,而后一个Chan 转写的应是qan ,指窝阔台。还有,在波斯文信件的突厥语冒头中,贵由自称talui nung khan,即“海洋之汗”,而且他玺书中的蒙古文为dalai-yin khan“海洋之汗”。 也就是说,贵由在这封用不同语言书写的重要信件中,不仅对成吉思汗,还对乃父窝阔台和刚继承大位的自己都用了khan (qan ),没有用qa'an 。如果qan 与qa'an 有不同,不久前窝阔台“放弃qan 而启用了qa'an ”,他不会如此健忘。贵由自认为是继成吉思汗、窝阔台之后大蒙古帝国的合法继承人,在信中高傲地称自己是“全人类的皇帝”,对教皇讲话的语气非常强硬,并要求他们无条件归顺。倘若蒙古人认为qa'an 比qan 大,贵由为何偏偏舍大而取小呢?这未免有些不可思议。只能说明,在贵由看来qa'an 与qan 没有什么区别,或者说并不意味qan 比qa'an 小。
在贵由的信中,称呼窝阔台时仅用了Chan (Qan ),这可能是他有意回避直呼自己父亲的名字。我们知道,成吉思汗原名为“铁木真”(Temüǰin),“成吉思”这一称号是他在称帝时孛额(bö'e,意为“巫师”)帖卜·腾格里(Teb tenggeri)授予的。帖卜·腾格里还对成吉思汗说:“神降旨说,你的名字必须如此!”。这个被授予的“成吉思”称号,后人用来称呼他是没有问题的,但窝阔台只继承了成吉思汗的“位”,在生前没有称号,此时也没有谥号。其子贵由不可能直呼其名,所以权且用了Chan(qan)来称呼他。这一称呼方式一直被后世沿用,入元后,直至忽必烈(Qubilai)去世都用qa'an,汉语一般作“合罕皇帝”。但qa'an不能算作窝阔台的新称号,也不是他个人的专称,只因一时没有合适的称谓才用qa'an来替代而已(这一问题后文还会讨论)。
提出“成吉思汗未称合罕”,“窝阔开始起用qa'an”的另一个依据是“成吉思汗石”(又称“也松哥碑”)开头的一句为“Činggis qan-i”。这一推测也似乎证据不够充分。首先,该碑文被认为是成吉思汗在世时的一件畏吾体蒙古文的原始资料,的确十分珍贵。但不能以这唯一的资料中使用了qan (假如确实为qan ),就肯定蒙古人此时不知道有qa'an的存在,就认定成吉思汗没有用过qa'an。其次,到目前为止,有多位学者对该碑文做过解读,几乎所有人都将开头一句读作Činggis qan-i。可是,由于碑文经过了800多年岁月的浸蚀,残损严重,已变得完全模糊不清,尤其是畏吾字的“牙”已经难以辨认。我们无法百分之百地确定Činggis 之后的部分就是qan 。从字体的形状和长度考虑,也不能完全排除如读作Činggisqa'an-i的可能性。近年出现了该碑的复制品,开头部分被很清晰地制成了Činggis qan-i,但复制品是没有学术价值的。

提出“窝阔台第一个开始起用qa'an这一最高尊号”,“蒙古人在此之前不知道有qa'an ,只用qan ”的另一个依据是,元代圣旨、令旨、懿旨等碑刻文献中称呼窝阔台时,与其他皇帝有些不同,一般称qa'an。 诚然,我们能看到元代很多汉蒙合璧的碑刻,其蒙古文部分多称窝阔台为qa'an,汉文部分则称“合罕皇帝”、“哈罕皇帝”、“匣罕皇帝”,或直接称为“皇帝”。但我们发现,对窝阔台的这种称呼方式多集中在世祖忽必烈在位时期。我们知道,忽必烈称帝后,对各种公牍文体进行了规范和统一,其中包括对圣旨、懿旨等文献中使用的硬译文体的格式化。窝阔台是成吉思汗亲自指定的继承人,为蒙古帝国的建设和发展贡献很大,在后来的继承者中有很高威望。不过如前所述,他生前没有称号,死后一时也没有谥号。早年就深受中原制度和文化熏陶的忽必烈是不能直呼其名的,一时又没有合适的称呼可用,所以就仿照贵由直接用政权最高首领的称呼来代称,只不过贵由当年用的是qan ,而忽必烈用的是qa'an。起初这可能只是权宜之计,后来就成为了一种“定式”,一直延续到世祖去世。成宗即位之际,当时大概已不太理解窝阔台被称为qa'an的缘由,一改前代习惯,几乎都是在qa’an的前面加上了窝阔台本人的名字,称Ögedei Qa’an(‘eo-k‘eo-deėq·n)“月阔台皇帝”等。自他以后的圣旨碑汉文中,太宗的名字被译写成多种形式,如窝阔台、月古台、月古歹、月古䚟、月哥台、月可䚟、月阔台、月阔歹等等,后面有“皇帝”。如果窝阔台曾有qa'an这一专有称号的话,成宗及以后的皇帝不可能都不知道,也不可能弃专有称号qa'an,而改用他的名字+qa'an的形式。汉文和八思巴文合璧的圣旨碑也同样有这一特点,从传世文献来看,世祖时期的多为qa'an,从成宗时期的《1294年完者笃皇帝马年圣旨》开始,在‘eo-k‘eo-deė后面一般都有q·n。成宗铁穆耳(Temür)长年生活在漠北,对中原文化的理解远不如其祖父忽必烈,所以他上台后的各种公牍变得有些混乱,从他及他以后皇帝颁布的圣旨中对窝阔台名字五花八门的翻译就可见一斑。史料中无法找到窝阔台特别开始起用qa'an称号的证据,qa'an更不是窝阔台一人的专称。
我们继续探讨蒙古文碑刻文献,先看畏吾体蒙古文的:《1254年蒙哥皇帝圣旨碑》蒙古文第二行蒙哥自称Möngke qan;而《1257年释迦院碑记》中的蒙古文部分则称蒙哥为Möngke qa'an。《1261年忽必烈皇帝圣旨碑》畏吾体蒙古文第二行忽必烈称自己为qa'an;而在第8行中称成吉思汗为Činggis qan;第18行又说qan-u sang amu,意为“皇帝的仓粮”,这里的qan应指忽必烈自己。《1268年忽必烈皇帝圣旨碑》第3行忽必烈自称qa'an,第10行称成吉思汗为Činggis qan,称窝阔台为qa'an。《1362年忻都公神道碑》第4行,又称成吉思汗为Činggis qa'an。再看八思巴字蒙古文碑刻中对成吉思汗的称谓:《1277/1289年薛禅皇帝圣旨碑》(太原府石壁寺)第8行作ǰiŋgis qan;《1277/1289年薛禅皇帝圣旨碑》(甘肃泾州水泉寺)第9行作ǰiŋgis qa'an;《1280年薛禅皇帝龙年圣旨》(陕西周至)第8行作ǰiŋgis qan;《1294年完者笃皇帝马年圣旨》(北京平谷)第5行作ǰiŋgis qan;《1298年完者笃皇帝狗儿年圣旨》(宝严禅寺)第9行作ǰiŋgis qan;《1314年普颜笃皇帝虎年圣旨》(元氏县开化寺)第7行作ǰiŋgis qa'an;《1314年普颜笃皇帝虎年圣旨》(善应储祥宫)9行作ǰiŋgis qan。从这些碑刻,尤其是圣旨碑中我们见到的是,用qa'an还是用qan,似乎不受什么限制,甚至给人的感觉是想用哪个就用哪个。就以上碑刻中时而ǰiŋgis qa'an,时而ǰiŋgis qan的现象,有学者认为“这种不一致的原因是由于成吉思汗的qaɣan称号是追封的,追封后两种形式并存了。还因为蒙古官方机构缺乏管理这方面事物的能力,所以在他们的书面语言中还无法产生有效严格的强制性的统一形式和用法。”可是,元代皇帝,特别是忽必烈身边是不乏精通蒙汉语人才的,元代还专门设有负责书写圣旨的扎里赤和必阇赤之职,如果在蒙古语中qa'an和qan有重大区别,他们不可能不知道,也不可能这样“随意”在圣旨中滥用,皇帝也不可能不过问。在蒙古语中对qa'an和qan的使用如此之“混乱”,那我们就不可能指望它们在汉语或波斯语中用得“很准确”,因为汉语或波斯语都是从蒙古语翻译过去的。汉文史料中就有不少以“可汗”来称呼成吉思汗家族以外部族联盟君主的情况。如元明善《太师淇阳忠武王碑》:“太祖法天启运圣武皇帝,诞膺景运,龙奋朔方,灭克烈主王可汗,迺蛮主太阳可汗。”刘敏忠《丞相顺德忠献王碑》:“太祖皇帝于飞龙见跃之际,知可汗将袭之。”这里的可汗指克烈部君主汪罕。《元史》中也有多处称汪罕为“王可汗”,称塔阳汗为“太阳可汗”的例子。《亲征录》等书中的使用更加没有规律。这些似乎无法用“错误”或“滥用”能获得完满的解释。

《元朝秘史》中对成吉思汗的称呼绝大多数情况下都用“成吉思合罕”(Činggis qahan),旁译多作“太祖皇帝”。即汉语“皇帝”部分对应的蒙古语作qahan。第255节有一处作“成吉思罕”(Činggis qan),且全书仅此一处。此外,有关成吉思汗先人,有“合不勒合罕”、“忽图剌合罕”等记载。据此,持A观点的学者认为,以上的“合罕”(qahan)是有人有意将原本的“罕”修改成了“合罕”,仅有一处的“成吉思罕”是漏改造成的。对此,笔者有不同的看法。
首先,后人有意将“成吉思罕”修改为“成吉思合罕”的可能性不大。《秘史》的史料价值是学界公认的,但《秘史》又非一般“史书”。《秘史》是一部“不得外人窥见的内廷秘藏”,是“为了记载成吉思汗家族的遗训和事迹而做的。”写此书的意义贵在记载的真实和不加曲笔。《秘史》中详细地记录了蒙古各部的早期历史,同时也如实记载了不少看似对成吉思汗家族“不利”的事情。例如,成吉思汗早年曾因钓鱼产生矛盾射杀了自己的异母弟别克帖儿,又对同母弟哈撒儿极度猜忌,甚至曾把他抓起来要严刑拷问,虽然受到母亲的严厉斥责,但最终还是夺走了哈撒儿的大量百姓。这些事情对成吉思汗来说都不太“有利”,他书中均未记载,而《秘史》中却毫无隐晦且原原本本地记录了下来,如果要“修改”的话,这些内容是最先应想到的,可是均得到如实的保留。《秘史》在撰写时采用了蒙古语特有的叙事诗般的文体,流传过程中难免有个别时间的错位和人物的张冠李戴,这似乎不能看作是有意为之。《秘史》撰写的初衷是为了让蒙古人知道自己的系谱和祖先的事,“书”要严加保密不得外人阅视,更不可能想要广泛传播,所以我们似不能把《秘史》和一般意义上的“史书”等同起来。这样一部“写祖先事的书”是不能随意“修改”的,也不可能随意拿出来传抄,如若修改内容,应有皇帝的批准。入明后汉字音译时特意将“成吉思罕”改成“成吉思合罕”的可能性更加微乎其微。
其次,“漏改”和“错误”过多。假如说《秘史》全书中“成吉思合罕”(Činggis qa'an)是由原来的“成吉思罕”(Činggis qan)改成的,“漏改”造成仅有一处仍为“成吉思罕”(Činggis qan)有可能的话,那么对于“忽图剌”,在第48节、51节中称“忽图剌合罕”,而在第179节、206节、122节均称“忽秃剌罕”。同样,对于“合卜勒”在第48、52、53等节中称“合罕”,而在第139、140节中还有三处称“合卜勒罕”。这未免“遗漏”过多。在150节中,有一处称王罕为“王合罕”(Ong qahan),这岂不是给王罕“升格”了?更有意思的是,对“古儿罕”(Gür qan),也就是志费尼解释的“即众汗之汗”,只称“罕”(qan),而没有一处称“合罕”。显得“修改”的人过于“不明智”。问题还不止这些,在《秘史》第269节中谈到察合台等人推举窝阔台为大汗时说:“斡歌歹 合罕泥 罕 额儿古罷”(Ögedei qa'an-i qan ergü-be)意为“将斡歌歹合罕推举为罕”;同节中窝阔台谈到被推举为大汗时说:“斡歌歹 合罕 斡里颜 罕 额儿古兀勒周”(Ögedei qa'an ȫr-iyen qan ergü'ülǰü),意为“斡歌歹合罕自己被推举为罕”。再如,察合台、窝阔台、拖雷等称呼成吉思汗,有时说“合罕额赤格”(qahan ečige),有时又称“罕 额赤格”(qan ečige),旁译多作“皇帝 父”,意为“罕父”。据笔者不完全统计,用前者的有10次(见255、271、278、279、281等节),用后者的也有7次(见254、255、257、269、281等节)。这两种用法常常是交叉出现的,且很多是在同一节中同时出现。第200节中札木合称呼成吉思汗时有两次说“合罕安荅”(qahan anda),旁译“皇帝 契合”,anda意为结义兄弟。而紧接着在201节有两次又作“罕 安荅”(qan anda)。按理说,以上这些“罕”(qan)都应改作“合罕”才对,可是《秘史》中多处都保持了“罕”的形式,所有这些仅用“漏改”似乎无法解释。因此“《秘史》中的‘合罕’都是由原来的‘罕’修改而成”的观点很难成立。不光《秘史》中对qa'an (qān )和qan 的使用不以区分,西方的文献中也是如此。据学者研究,《穆卡迪玛特词典》中的蒙古语是记录了十三、十四世纪时期的口语材料,该书第117页收录了 (xān),第137页又收录了 (xan),两种形式都有“苏丹”、“汗”、“可汗”的含义,使用时也没有进行特别的区分。

通过以上的讨论我们看到,无论在蒙古文(包括畏吾体蒙古文、八思巴字、汉字、阿拉伯文字译写的蒙古文),亦或在汉文(如元人文集、《元史》、《亲征录》等)乃至波斯文(如《史集》)文献中,我们所见到的几乎所有材料中对qa'an 和qan 的使用都是不太“规范”的,这不是什么个别现象,而是普遍的问题。既然是普遍的问题,用“漏改”、“错误”或“管理机制不完善”似乎无法说通。那么只能有一种解释,在当时的蒙古人看来,qa'an 和qan 可能是没有区别的。当然,这自会产生另一个疑问:既然qa'an 和qan 没有区别,为什么在文献中时而用“合罕”(qa'an),时而又用“罕”(qan)呢?要解答这个问题只能从蒙古语中寻找答案。有时我们过于关注被音译后的“合罕”、“可汗”和“罕”、“汗”,反而会忽略这种表象后面的实质—-蒙古语(或突厥语)。
蒙元时代是一个社会大变革期,也是蒙古语发展变化的重要阶段。成吉思汗统一蒙古高原后,打破了各部落及部落联盟间的壁垒,使操各种不同蒙古语方言的人们做到了前所未有的“直接对话”,各种方言实现了大聚会。可以想象,虽同属蒙古语族,但在地域上相距较远的各种方言之间的差别一定会存在,有的还会不小。出身于乞颜氏的成吉思汗家族使用的仅是众多方言中的一种,不仅如此,若以使用人数来说,应属于较少者。在当时没有“共同语”的情况下,从回鹘人那里借用畏吾字书写蒙古语时以哪种方言为基础呢?现在我们很难知道。有种可能是较早接触回鹘人的那个部落的方言,弗拉基米尔佐夫推测有可能是克烈方言。从蒙古语语音发展的角度来说,如像aγa/ege这样,以两个元音中间带有γ 、g 辅音的语音单位为例,早期是带有γ 、g 的,后来这两个辅音逐渐消失,直至形成了长元音,十三、十四世纪时期的蒙古语就已发展到这一阶段。如:“奴婢”,畏吾体蒙古文中作BOQOL(*boγol),《秘史》为“孛斡勒”(bo'ol),而在《元史》中作“孛鲁”( bōl)。元代汉文文献音译用字与《秘史》有些区别,《秘史》更偏重书面语一些。又如:“衣”,畏吾体蒙古文作TAKAL(*degel),汉字音译作“迭延”(de'el)。这两个例子中的Q(q=γ)、K(g)是不发音的。畏吾体蒙古文是以一种书面语的形式存在的,而实际生活中使用的活的语言(各种方言)还是以自己的方式存在的,从语音发展的角度来说,各种方言是不均衡的,这种不均衡性时常在同一文献中体现出来,有时同一个词会呈现出几种不同的形态。还想补充一句,反过来活的语言不可能不对书面语产生一些影响。
其实在《元朝秘史》中,被汉语旁译为“皇帝”的蒙古语就是以多种形态出现的。例如:第57节中为“合”(qa);第74节中为“合惕”(qat),后者为前者的复数形式。第123节中为“罕”(qan )。qa 为qan 的音节末辅音-n 脱落形式;第146节中为“合阿纳”(qa'an-a ),去掉时位格-a ,就是qa'an ;第53节中为“合罕”(qahan)。即有qan(qa)、qa'an 、qahan 三种形式,旁译则一律作“皇帝”。对《秘史》“合罕”的拉丁转写,有学者写作qahan ,也有的写作qa'an ,而在蒙古文中的实际读音应相差无几,就本文讨论的范围来说可忽略不计,不过为了和前两种形态有所区别,暂时采用qahan。但不管怎样,在蒙元时期的各种蒙古语方言中,几乎已没有qaɣan这个读音了,也就是说像aɣa、ege这种语音单位中的辅音ɣ、g已经消失,《秘史》及八思巴字文献以及稍晚一些的《华夷译语》都能证明这一点。问题是,以上出现于《秘史》中的qan 、qa'an 、qahan 的关系究竟如何呢?
在此不得不再次提到伯希和与罗依果。罗依果教授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末发表的文章中,就伯希和1930至1945年间关于qa'an 和qan 的见解进行了总结分析,其中提到伯氏在晚年不很确定地提出了一个观点:“qan是qaɣan通过夹在中间的软塞音(指两个a之间的ɣ辅音——本文笔者)停顿之消失后和其后面的元音收缩演变来的。”即:qaɣan (~xaɣan )﹥qa'an (xa'an )﹥qān (xān )﹥qan (xan )。罗依果认为伯希和未曾对这一见解进行推敲,还指出“qaɣan (~xaɣan )﹥qa'an (xa'an )﹥qān 的过渡是正规的,不成问题,然而qān (xan )﹥qan (xan )却有问题。”“如果伯希和所说的qān ﹥qan (xān ﹥xan )是对的,那如何解释今日两种形式并存的现象呢?”然而,在文章的最后他又说了一句谨慎又留有余地的话:“虽然伯希和并非绝无谬误,但我相信我们不能忽视他的看法,在这一特殊领域中他被赋予无可争议的权威地位。”罗依果似乎是说伯希和模糊提出的qān (xan )﹥qan (xan )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只是顾虑今日有两种形式并存的现象,这似乎说明,罗氏也对自己以前的观点产生了一些怀疑。就上文提到《秘史》中的qa 、qan 、qa'an 、qahan 来说,笔者理解若按照罗依果教授的观点,qahan (﹤*qaγan )﹥qa'an (qān )没有问题,所顾虑的是qa'an (qān )﹥qan (qa )。那么,qa'an (qān )﹥qan 到底有没有可能呢?

前文提到,在十三、十四世纪时期,畏吾体蒙古文是以书面语的形式存在的,而各种活的蒙古语方言又在现实的言语生活中被使用着。蒙古人起初用回鹘字母(即后来的畏吾字)书写蒙古语时,由于各种方言之间存在差异,一时可能无法选择以哪种方言作为标准,所以采用了一种古老的方言,以它作为对各种方言来说都“不偏不倚”的书面“标准语”在蒙古帝国内推广。所以,在使用畏吾字之初就形成了蒙古语的“言文不一致”(“言”指活的语言,“文”指畏吾字书面语)现象。由于活的语言中各种方言的现实存在,操不同方言的人在见到畏吾字书写的“标准语”时很容易会按照自己的方言去阅读,“言文不一致”又呈现多变复杂的情况。反过来,操各种不同方言的人在书写畏吾字书面语时,又难免或多或少对书面语产生影响。
《秘史》第124、132等节:阿都兀(adu'u),旁译“马群”、“头口”;第272节:阿都兀孙(adu'usun),旁译“头口”;第169等节:阿都兀赤(adu'uči),旁译“放马的”;第118节:阿都兀臣(adu'učin),旁译“放马的”。但是,在第23节:阿都孙,旁译“头口”。“阿都孙”如果按照拉丁转写应作adusun,这明显比前面所举的“阿都兀孙”少了一个“兀”,即元音’u。那么“阿都孙”是不是一种错误呢?亦邻真先生将该词还原为AADOQOSON(adu'usun)的形式,但在注释中怀疑有AADOSON(adusun)的存在。笔者认为,亦邻真先生的还原和怀疑都是有道理的,理由是在《秘史》中的畏吾体蒙古文原文可能就是AADOQOSON,而活的语言中也有adūsun或者adusun的读音。我们现在看到的汉字音译的《秘史》应是怎么读就怎么写的。换句话说,畏吾体蒙古文书写的是一种古老的方言,而汉字音译时使用的是活的语言的读音(活的语言中同一个词又常有几种形式并存)。在四夷馆本《华夷译语》人物门中:“牧马人”,汉字音译作“阿都兀赤”,畏吾体蒙古文作AADOQOČI(*aduγuči)。同样为畏吾体蒙古文的吐鲁番文书中也见到写作AADOSON(adusun)的情况。这可能是不太规范的写法,但也说明这可能是受当时口语读音影响所致。前文提到的《穆卡迪玛特词典》,如前述学者公认是十三、十四世纪时期的口语材料,这部词典中也常见一词多音并存的现象。如该书第96页分别出现: ; 两种形式,前者应该是adu'usun,后者应为adusun。《元史》、《元典章》等汉文文献中往往见到蒙古语口语化程度较高形式的记载。如在《秘史》中常见的“阿都兀赤”均被译写为“阿都赤”(aduči)。八思巴字蒙古文中也有不同形式,如在《1303年小薛大王令旨》第15行:adu'usun ;在《1319 年东坡先生祠记》的八思巴文署名中有一人名作aduči 。这些例子可以说明,在蒙元时期蒙古语的口语中adu'u 、adū ,甚至adu是并存的。即*aduγu ﹥adu'u ﹥adū ﹥adu 。
类似的情况很多,可再举几例。
史书记载,中统二年(1261)十一月,刚称帝不久的元世祖忽必烈征讨阿里不哥,两军会战后,忽必烈取得决定性胜利,《元史》卷一二〇《朮赤台传》记载此次会战之地为“石木温都”。此地名在《元史》中又作失门秃、失木里秃、失木秃、失木土、失畝里秃、昔门秃、昔木土等等。“石木温都”可还原为šimu'uldu =šimu'ultu ,意为“有蝇之地”。在四夷馆本《华夷译语》鸟兽门收录有“石模温”,畏吾体蒙古文作SIMOQOL (*šimuγul ),汉义为“蝇”。如果说“石模温”、“石木温”记写的是šimu'ul ,那么有理由认为失门、失木里、失木、失畝里、昔门、昔木等记写的是šimul 这个读音。即*šimuγul ﹥šimu'ul ﹥šimūl ﹥šimul 。参考《穆卡迪玛特词典》: (šimul)/蝇。
1338年畏吾体蒙古文《竹温台碑》第32行出现一词ČAIAQA (*ǰayaγa )。该词在《元朝秘史》第1节中作“札牙阿秃”(ǰaya'a-tu),旁译“命有的”;第66节作“札牙安”(ǰaya'an),旁译“命”。但在第11节又作“札牙秃”(ǰaya-tu),旁译“命有的”;第197节又出现“札牙阿儿”(ǰaya-’ar),旁译“命里”。洪武本《华夷译语》“诏阿札失里”中既有“札牙安”,又有“札牙泥”(ǰayan-i),旁译“气运行”。《穆卡迪玛特词典》: (ǰayaba tengri irgeni)/天造就了人。这里的ǰaya 为动词,接后缀γa 构成名词ǰayaγa 。汉文史料中的蒙古语均以短音形式出现。元文宗的蒙古文谥号为“札牙笃皇帝”“札牙笃”即ǰayatu ﹤ǰaya'atu 。*ǰayaγa ﹥ǰaya'a ﹥ǰayā ﹥ǰaya 。
《元史》卷三十七《宁宗纪》:“甲戌,遣宿卫官阿察赤以上皇太后玉册告祭南郊。”这里出现的人名“阿察赤”为蒙古语ačači ~ačāči 。《秘史》第172 节:阿赤阿(ači'a ),旁译“驮驮”。洪武本《华夷译语》“囊加思千户状”中作“阿察安”(ača'an),旁译“驮驮”。*ačiγači ﹥ačiyači ﹥ači'ači(ača'ači) ﹥ačāči ~ačači 。
《秘史》第257节:土跶阿罢(tuta'aba),旁译“逃了”;《穆卡迪玛特词典》第356页: (tutaba)/逃跑;《续增华夷译语》人事门:“逃”作“土塔八”,畏吾体蒙古文作TODABA (tutaba )。*tutaγaba ﹥tuta'aba ﹥tutaba 。
从以上所见例子来看,在十三、十四世纪时期的蒙古语口语语音中,早期的γ、g辅音(指处于两个元音中间的)已经消失,但是两个元音分立、长元音,乃至元音紧缩的现象均并存。即由早期的qaγan发展来的qa'an ﹥qān ﹥qan 三种形式均存在并使用。元音紧缩后,被紧缩的元音变成了重读音节。《秘史》的原文是用畏吾体蒙古文,也就是用古老的方言为基础的书面语写成的,那么汉字音译的今本《元朝秘史》不完全是机械地音译了畏吾字书面语,也记写了当时蒙古语的口语形式,或者可以说是兼顾了两种形式。蒙古语的口语中,像qān 和qan 之间并没有不可逾越的“鸿沟”,发音的长短因说话的语气、语境及方言的不同等因素会有一些变化。如果加强语气、特别强调时听起来会感觉长一些,不特别强调或和其它成分一起连读时会感觉短一些。此外,罗臧丹津《黄金史》抄录有约相当于《秘史》三分之二的内容,《秘史》的“罕”、“合罕”在《黄金史》中都作qaγan。这或许是《秘史》原文的样子。之所以在汉字音译中时而“罕”,时而“合罕”,很可能只是由于读法的不同形成的。
在近现代的蒙古语中,xaγan 与xan 也是可以替换使用的。符拉基米尔佐夫曾提到在蒙古语纯文学的诗作中xaγan 与xan 有相互替换使用的情况。在蒙古文书面语形式写作的诗篇中,蒙古人为了遵守韵律而不得不适用一些非古典所固有的省略形式。他例举了如下一首诗:
Manu boγda eǰen xan Manǰuširi-iin xubilγan
Manǰu Mongγol irgen-den Maši yeke xaiiratai
符氏指出,第一句中的xan 代替了古典的xaγan ,第三句中的den 代替了古典的degen 。说明在清代时的蒙古语中确有xaγan 与xan 互换使用的情况。
其实元代就有人提到过“可汗”与“罕”的转化问题。姚燧《皇元高昌忠惠王神道碑铭并序》是为克烈氏达实密(答失蛮)家族所做传记。其中记载,答失蛮的先人在投靠成吉思汗前曾“以百夫长事王汗”。姚燧在谈到王汗时,没有称“王可汗”,只用了“王汗”,紧接着他对这样称呼做了个特别的解释:“可汗之为大号,自唐以然,今惟曰罕。”这句话的意思无非是“唐代时期的‘可汗’,现在(元代)人们只称‘罕’”。《元史》称“(姚)燧之学,有得于许衡,由穷理致知,反躬实践,为世名儒。为文闳肆该洽,豪而不宕,刚而不厉,舂容盛大,有西汉风,宋末弊习为之一变。”姚燧在青年时就随其师国子祭酒许衡“教贵胄”。成宗元贞年间曾“以翰林学士召修《世祖实录》。初置检阅官,究核故事,燧与侍读高道凝总裁之。”姚燧虽为汉人,但从他的学识、经历来看,与蒙古人尤其是贵族阶层接触密切,应有一定的蒙古语素养。他在和蒙古人接触时,听到蒙古人称呼汪罕时可能往往为Ongqan ,并认为蒙古人此时说的Qan 相当于唐代的“ 可汗” (Qaγan )。他的话应该是可信的。
综上,笔者认为:(一)、在蒙元时期的蒙古语文献中,“成吉思罕”与“成吉思合罕”有交替使用的情况,其中的“罕”(qan)与“合罕”(qahan)在含义上没有明显的区别,似乎只是在发音长短的不同,当时的蒙古人在语义上无区别地使用。伯希和晚年推测的qa'an (qān )﹥qan 是成立的。(二)、在今本《元朝秘史》原本的畏吾体蒙古文中,就可能有QAN 和QAQAN 混合使用的情况了,偏重于口语时用前者,偏重书面语时用了后者。在元代的蒙古语文献中也有这种情况。还有可能原来均被写作QAQAN,在汉字音译时按照译写者的阅读习惯有的被写作了罕,有的被写作了合罕。正如亦邻真先生所指出:“《秘史》不是一人一次写成的,每次的撰写者当然都有自己书写原则上的特点。”(三)、蒙古人起初借用畏吾字书写蒙古文时,可能依据是众多蒙古语方言中的一种,这是蒙古书面的基础。后来蒙古人口语虽然发展变化,书面语则保持了相对的稳定,这一传统一直延续到现在。忽必烈时期各种蒙古语方言经过几十年的“磨合”,相对形成了一种“标准语”,这可能是八思巴字蒙古文的基础。(四)、在当时(十三、十四世纪)蒙古语活的语言中,qa'an 、qān 、qan 作为同词几种形式应是并存的,在日常的口语中更多使用的可能是较短的音qan ,所以姚燧将克烈部君主脱斡邻勒的称号记作“王汗”。至于《元史》等文献中偶尔见到“王可汗”,很有可能当时使用了畏吾体蒙古文文献或源自畏吾体蒙古文的文献。(五)、畏吾体蒙古文对蒙古语来说具有特别的意义,无论是想了解蒙古语的古老形式,亦或是要探讨蒙古语的发展历史,以及与其他亲属语言进行比较研究,都有其它文字不可替代的重要地位。 (本文作者为内蒙古民族大学民族艺术科技研究院教授)

(补记:笔者就相关问题曾向契丹文专家、辽宁省社科院研究员即实先生请教。先生提出了以下见解:契丹文亦见长短元音互见现象,即有时作a,有时作ā。这可能是长元音出现初期,也就是尚未完全形成期之现象。可汗或罕,多作qaan,偶尔也作qan或qa,与《秘史》所见相同。“虎”,既称qāγares ,又称qaγares 。其义是“兽王”。而在口语里则称qanγares。宋人所著《燕北录》(《说郛·重编燕北录》)里记作“蕃巧思”,有异文则作 “蕃珂思”。综合异文也许应作蕃珂忍思。)
文章原刊于《元史及民族与边疆研究集刊》第三十七辑,注释从略,引用请核对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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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因,元朝统治中原,哪个基本统治中国的就被称某朝。

次因,元朝是蒙古帝国主支,其他几个是分家。当然,蒙古的习俗,父亲的主要财产由嫡幼子继承,其余长子会在成年后分家。而蒙古帝国的大汗由贵族开大会选举而成。元朝既不是嫡幼子,也不是开会选出来的。所以这个“正统”主支,对其他几个汗国并没多少宗主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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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途岛战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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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因此去学一门学问显然是不需要的,攻壳提出的东西更多的是一个思考的话题,而不是一种思想哲学体系。一遍看不懂也正常,因为这个动画在各个方面制作优秀,第一遍往往会更注意在动作场面或者剧情等其他方面的东西。很多事情来不及思考就到下一个剧情点了。所以弄懂攻壳中想说的思想,TV动画2周目以上是必须的。

你提到哲学和社会学2个方面,那我也谈谈这2个方面我的看法吧,当然攻壳不只是谈了这2个方面。

其实攻壳抛出的哲学思考话题很简单,就是当处于一个网络极度发达,信息技术极度发达的科技水平下。当记忆可以复制,转移,消除,修改的情况下。传统的区别人类个体的方式就开始产生矛盾。或者说人类在抛弃宗教影响下,还缺乏一种真实区分人类思想个体的标准。这个问题在现实中还不会产生问题,但在攻壳那种信息科技水平下就会产生问题。攻壳中,区分人类思想个体是GHOST,放到现实中意思是鬼,幽灵,灵魂。但是这些词在现实中都是或多或少含有宗教含义的,科学定义下是没有这些东西的。大部分字幕组都采取不翻译这个词,直接放出英文,我觉得是正确的。因为用现实中的定义直译,太容易联系到宗教意味。而这个词实际想表达的是科学定义下的灵魂,删去宗教定义的灵魂,或者另一个比较接近的词是意识。攻壳就是想谈谈这个GHOST是什么。

我之所以说这个涉及到一些哲学意味的话题并不难,因为现实中每个人肯定都想过。科学上解释大脑的运作,是一个极度复杂的神经网络系统利用生物神经信号来获得记忆,并且利用记忆进行各种复杂的基于神经网络的思考活动。但对比电脑,发现有一个东西是缺失的,我们用电脑,电脑主机CPU对应大脑的运算功能,主板对应各种神经型号的传递,内存和硬盘对应储存记忆的皮层,那么使用电脑的USER是对应什么,没有USER电脑根本不知道该做什么。那么对应到大脑,是谁在作为USER指挥大脑去做事情。一般现实中会想到意识这个词,但是意识是什么科学上现在说不清楚。所以当人脑对应电脑时,就很容易发现这个问题,而攻壳的世界观下,恰恰是一个人脑电子化的世界,所以这个世界下,这个问题就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其实攻壳也无法给GHOST定义,只能说是用很多事例来说明必须有这玩意的存在。比如说少佐和笑脸男共享了记忆,但他们并没有变成一个人。

最近上课,老师谈脑机接口,也扯过这些东西,所以谈的比较多,其实上面废话较多,精简下来估计也就几句话。所以另一方面,社会学的方面就不多谈了,直接精简吧。

社会学方面就是赛博朋克作品普遍要谈的东西,就是高度发达的信息技术背景下的反乌托邦。这种作品包括攻壳,一般都会描述政府,大公司大资本家,会利用发达的信息技术来加强强权,而主角队,无论是革命者,犯罪者,还是什么其他种类的挑战者,也往往是利用发达的信息技术科技来反抗这种强权压迫。攻壳的主线,TV1中做微型机械的医疗公司(名字忘了),警察局都是强权的这一方。九课和笑脸男是对他们的挑战者。而TV2中久世英雄是挑战一方,但他们太激进了,实际用的压迫手段让观众更觉得他是强权一方。所以社会方面,谈的阶级统治和我们现实的社会没有本质区别,只不过随着人类普遍认知的提高,上层阶级要维持统治,会倾向于尽量的让下层民众感觉不到自己在被压迫被统治,就是反乌托邦作品中的要反的这种表面理想的社会。而赛博朋克作品作为一类的反乌托邦作品,特别的是,其中信息科学技术的发达导致信息可以操控,甚至记忆可以操控,使得思想的操控和反操控成为一个焦点。攻壳也是表现这方面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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